一
麥克爾
寂靜的走廊中，腳步聲敲打地面的回聲讓人不自覺的心發冷。
牆上掛著許多治療師的畫像，他們有的在酣睡，有的則在我路過的時候傳來幾聲竊竊私語。
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
「這裡！」院長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門，「你負責照顧她！」
小小的病房裡面整潔乾淨，靠窗的椅子上安靜的坐著一個女孩兒，光滑的棕色發浪披在身後。她沒有注意到我，只是從始至終定定的看著窗外。
「赫敏·格蘭傑，高度精神分裂！」院長在我耳邊悄悄說，「你要注意她，她傷害自己的可能性很大！」
我慢慢走過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猛的她跳起來，退到牆角，她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戒備的看我。
院長跑過去安撫性的抱住她，我看見她把手緊緊環住雙肩厲害的顫抖著。
「赫敏，赫敏，你看，這是新來的治療師麥克爾！」院長指著我溫柔的扳過她的肩膀。
怯怯的看了我一眼，她很快又低下頭去。濃密的發卷半遮住她的臉。
那應該是一張曾經很美麗的面孔，雖然已經誇張的消瘦下去。
她的眼睛不同，很美。不同於其他精神分裂者的茫然或是歇斯底里的瘋狂。
目光很純淨，像個孩子一樣疑惑和膽怯。
院長拍拍她的肩膀，後然把鑰匙交給然後我走出病房。
我正在思考著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聽見她的聲音。
「能帶我去個有陽光的地方麼？」輕輕的，她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我不喜歡黑暗，我怕冷！」
心，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我環視病房，初春明媚的陽光正暖暖的照進來……
赫敏
今天像往常一樣陰著天，很冷很冷。我楞楞的看著外面，想著我有多久沒看到陽光的感覺了。金色的，很耀眼，很奪目的樣子。
很久很久沒看到了。
自從那次遇到攝魂怪天就一直奇怪的陰著，很久了。
還有他，我也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我知道他也討厭陰天的，我知道。
他喜歡陽光，金色的，很耀眼很奪目，像他的頭髮。
我盼著能晴天，這樣就可以看到他了。
或者我能到個有陽光的地方去，他一定會在那兒，然後他就會擁抱我，像以前那樣用力的擁抱我。
陽光灑在他的金髮上，燦爛的帶著溫暖的味道。
然後我就不會再冷了。
我正在幻想那種感覺的時候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嚇了我一大跳。
然後我看見一個男人站在我旁邊。他也有一頭金色的頭髮，但是他的氣息好陌生，不是我熟悉的那種乾淨的煙草的味道。
我害怕陌生人，也不相信陌生人。
他們總是把我帶到陰暗的地方和我開惡劣的玩笑。
他們告訴我他不會再回來了……那一定是個玩笑。
因為他們把我困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裡面不肯帶我去有陽光的溫暖地方。
所以他找不到我了，他不喜歡陰暗的地方。
院長很和藹但是他也不肯帶我去找，每當我懇求他的時候他總是拿藥給我吃。
今天這個陌生人應該也不會帶我去找，但是我不妨試一下。
「能帶我去個有陽光的地方麼？」我說，「我不喜歡黑暗，我怕冷！」
我請求他，希望他能幫我。
但是我又失望了，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我好久然後又默默的走掉了。
我坐回窗前，繼續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為什麼每個人都不肯帶我離開這個黑暗的地方呢？
二
麥克爾
我開始害怕那個房間，害怕看見她。
害怕看見那雙滿懷希望的眼神在我的沉默中不斷的黯然下去。
我覺得自己很無能，她就像一個脆弱的孩子迷了路，而我只能無能為力的站在旁邊看她哭泣。
「帶我去個有陽光的地方好麼？」她每次問我，晶亮的眼睛裡閃爍著動人的光彩。
我給不出別的答案。
端藥給她的時候總看到她的眸子上很快的蒙上一層水霧，但是她卻很乖的不再吭聲。
一聲不響的喝完藥繼續回到窗前凝望著外面豔藍色的天空。
「你只要告訴她這裡就有陽光而她說的地方根本不存在就好了！」院長一邊歎氣一邊拍著我的肩膀說，「她現在需要面對現實，否則沒有治癒的希望。」
「現實？什麼現實？！」
「哎……」長長的一聲歎息後，院長仍然堅持要我告訴她並沒有那個地方。
我低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雙手，不斷在心裡默默反駁他的話。在我看來，那個「有陽光的地方」就是支援她生命的全部。而如果所有的人都告訴她並沒有這樣一個地方，我不願意想像她會怎樣。
「帶我去個有陽光的地方，好麼？」她無數次這樣問我，而不同的是，她哭出來了。
我知道高度精神分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而根據每次間隔時間的長短來判定病情是否好轉。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詢問的望著她，表示我很認真的在聽她說話。
「我很冷！」委屈的扁扁嘴，大顆飽滿的淚珠從她蒼白消瘦的面頰滑落。
「赫敏……」我盡可能溫柔的拉開她扭在一起的雙手，「乖，先喝藥好不好！」
那雙手冰冷而潮濕。
她看著藥杯眼睛裡面慢慢溢滿了絕望。
我忽然能感受到了她的難過，輕輕擁抱她，我在她耳邊悄悄說著，像是在陳述一個只有我們兩個才能知道的小秘密。
「赫敏，聽我說，你現在生病了，所以要吃藥。等你的病好了，我帶你去有陽光的地方。」
纖細的手腕抓的我的雙肩生疼，她抬起頭，用美麗的眼睛用力的看著我。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目光中發現了瘋狂的神色。
「我不騙你！」我向她保證。
沒有在多說什麼，她拿過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像往常一樣坐到窗前。
當我要走出病房的時候，她才突然叫住我。
「麥克爾！」她說，「謝謝你！」
陽光從視窗照進來把她甜美的笑容狠狠的砸進我心裡。
赫敏
今天特別的陰沉也特別的寒冷。似乎要下雪了吧。可是院長他們都說現在是夏天。
可是我覺得不對，夏天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我記得霍格華茲的夏天。
耀眼的陽光是金色的，像他的頭髮一樣，把皮膚燙的熱熱的，還有湖水，透藍透藍的像他的眼睛。
我默默的想著舉起手在空氣中勾勒他的輪廓。
對了，我在夏天的時候會坐在湖的岸邊，把腳浸在清涼的湖水裡，然後用力的踢。
一串一串的水珠就那麼一下子揚起來。
那時侯他總是坐在我旁邊笑著看我，不時的把我滑下來擋住臉的頭髮攏到耳朵後面去。
夏天應該是這樣子的。
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大魷魚從在湖水裡一起一伏發出的咕嚕聲。
我感到難過。
他一定在一個有陽光的地方等我，而且一定等了好久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找他。
這時候門開了，那個新來的治療師麥克爾走進來。
於是我就問他能不能帶我去個有陽光的地方。
我每天都會問他，因為他沒有像別人那樣騙我說沒有那個地方。
我很輕易的就覺得自己信任他，也許是因為他那頭金黃色的頭髮。
他仍然沒有回答我。
「我很冷！」我說，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我沒有辦法抑制我的憂傷，我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看不見我的陽光。
麥克爾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擁抱我，他說我生病了，需要吃藥。
還跟我說等我的病好了就帶我去。
心幾乎漏跳了一拍，我終於聽到有人肯帶我去了。
不過我好象生了病不能去，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病。
認真的喝完藥，我回到窗前祈禱著我的病能快點好起來。
他走的時候我想起應該向他道謝，畢竟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人肯幫助我，我想我應該有禮貌。
何況他還有一頭漂亮的金髮。
三
麥克爾
「赫敏！」
推開房門，她正在安靜的把剛剛換下來的睡衣整齊的疊好。
我拉過她總是冰涼瘦弱的手。
「我帶你去樓下的花園走走，你需要出去透透空氣。」
她一聲不響的跟在我的身後。
空氣中能聞到夏天青草的獨特味道，淡淡的，帶著像是被水洗過般的乾淨味道。
她有些憂鬱的鬆開我的手，走到盛放著鮮花的花壇面前。
我被眼前極其完美的畫面震撼了。
沒錯，那麼完美。
觸眼皆是新鮮的顏色，而她在鮮亮的大色塊佈景下穿著純棉布的白裙子站在鋪天蓋地的陽光中。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溫柔的撫摩著一朵還帶著晨露的花。
「麥克爾！」她叫我，「今天有些暖和了，是不是！」
笑容聖潔而又脆弱。
坐在那裡，耐心的看著她認真的撫摩每一片花瓣。
咬緊牙關，我強忍著從心底翻湧而出的酸楚感覺。我好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傷害葬送了她的幸福。想知道她如花般笑容的背後是怎樣一段無法忘記的傷心過往。
我甚至想緊緊擁抱她，讓她靠在我的懷裡。我會給她安慰，給她保護，告訴她不要害怕有我在。
但是我是那個能給她帶來真正溫暖的人麼。
她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漸漸變的模糊,像是隔了一層冰。
「等我的病好了我就要去一個地方！」她捧起一朵玫瑰輕輕呢喃，「那裡有金色的陽光！」
神秘的一笑，她又對著那朵花輕輕耳語。
「那裡很溫暖！」
眼眶裡面含著的冰終於被融化，順著我的臉慢慢流下來。
赫敏
昨天我做了個夢，夢裡面我一直向前走。
我知道我自己要去我一直想去的那個地方。
走了很久很疲倦的時候，我看見天空一下子亮了起來，處處都是耀眼的陽光。
然後我看見他站在我的面前，金色的頭髮在微風中飄動，像是電影裡面的慢鏡頭。
「赫敏！」他叫著，用一種朦朧而輕柔的聲音，「快過來……」
他張開雙臂沖我微笑。
我用力的跑了過去，可是卻發現那雙手臂離我越來越遠。
他用蔚藍色的眼睛憂傷的看著我，仍然在叫著我的名字。
「赫敏……」聲音漸漸變弱，金色的頭髮成了越來越小的光點，晃的我的眼睛微微刺痛。
天色一瞬間變暗。
我用力的搖頭，跺腳，但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後我醒了，我發現自己仍然呆在這些日子我一直呆著的房間裡。
沒有陽光，也沒有他。
我想大聲的尖叫，但是到了嘴邊卻成了微弱的抽泣。
我坐起來大口的喘氣，然後平靜的把睡衣換下來疊好。
我沒有忘記我生病了，現在還要呆在這裡。
麥克爾來找我，他端詳了半天我的臉然後拉著我的手說我需要出去走走。
麥克爾的手很溫暖，不像他的總是冰涼的。
但是麥克爾的擁抱卻沒有他的溫暖貼心。
跟在他後面我有些出神的看著他的背影和頭髮，忽然好想伸手去觸摸一下。
就一下，看看是不是像我記憶中的那頭金髮一樣柔軟順滑。
閉上眼睛，我重新在腦海裡溫習了一遍曾經的動作。
手指插到他的發裡，然後慢慢的移動。
我怕我在見到他的時候會忘記這些，所以我每天都會溫習。
然後我聞到了花香和青草的味道，像曾經霍格華茲夏天的味道。
但是這裡卻是陰著天的。
我小心的走過去撫摸那些花：「等我的病好了我就要去一個地方！那裡有金色的陽光！」
仔細想了想，我又補充。
「那裡很溫暖！」
四
麥克爾
淩晨三點整，我忽然從沉睡中醒過來。
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有一點朦朧發亮。再也睡不著，索性起來。
走廊裡鴉雀無聲，連畫布中的治療師也在輕輕打著呼嚕。
不知不覺的踱到了赫敏的病房門口。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悄悄推門走進去。
而我看到的畫面讓我的胸口一陣揪痛。
她蜷縮著躺在床上，細瘦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單，關節都有些返白。
緊緊皺著眉，額頭上滲出薄汗。
「赫敏！」
我試探著叫她，「赫敏，怎麼了？」
沒有反應，她仍然沉浸在夢裡為並不存在的幻象緊張。
「赫敏！」我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撥開她額前汗濕的頭髮。
她迅速而無聲的靠過來，臉緊貼著我的腿，眉頭略略舒展了些。
「你嚇死我了」她帶著濃重的哭腔的夢囈彌散在帶著化不開的憂傷的空氣中。
「乖，沒事了！」我靠在床頭攬過她還在發抖的身體，把她的頭抵在我的胸口上。
「沒事了！」
輕柔的撫著她的頭髮，看著她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慘白的唇角慢慢彎起滿足的微笑。
血液漲潮一般沖進我的大腦。
盯著她的唇我幾乎無法移開我的目光。
柔軟的身體緊貼我的，把我心底的火焰越推越旺。
空氣中我越來越濁重的呼吸聲讓我感到恐慌。
舔舔有些幹的嘴唇，我輕手輕腳的把她重新安置好。
然後我飛快的逃回了我的房間去。
慘白的微笑的唇在我的眼前飛速旋轉，像一朵雪白的罌粟花，沒有餘地的挑起我的欲望。
我能不逃麼，當我聽見理智的纖維越來越弱的時候，我能不逃麼。
我竟然在憐憫之外找到了另一種異樣的情愫。
那種邪惡的感覺不斷鼓動我去品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每一寸肌膚和靈魂。
可是我逃了。
比起我的欲望，更讓我無法忍受的是她受到傷害。
急噪的走進浴室，我站在冰冷的籠頭下面一直呆到天空大亮。
「麥克爾！」院長找到我，我注意到他身後站著兩個人。
「這是赫敏的治療師麥克爾！」院長向他們介紹，然後又帶著些許崇拜的目光對我說，「麥克爾，這是赫敏的朋友哈利·波特和羅恩·韋斯萊！」
打敗伏地魔的英雄搭檔平和的笑著沖我伸出手。
赫敏
夢魘！
漆黑的暗夜，我看到了一片戴著兜帽的高大身影緩緩的移動。
我一個人站在他們中央竭力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不見了，永遠消失了，不再出現了！」天空中有個聲音冷冷的說，「他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會，不會！
……可是，他在哪，在哪？！
德拉科！德拉科！
「他不會再出現了！永遠不會！」
「德拉科！」
冰冷的夜緩緩褪去，有個人在我身後溫柔的呼喚：「赫敏！」
我轉過身，就看見了他站在我的後面。那麼近，近到我似乎聞到了乾淨的煙草味道。
甩甩散落在額前的金色碎發，他笑著靠近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赫敏！怎麼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動，怕一不注意他又會像以往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赫敏！」
溫柔的抱住我，他的聲音就在我的耳畔。
猶豫的把臉伏到他的肩上，真實的觸感！
心頭的狂喜沖出眼角，「你嚇死我了！」我說，深深埋進他的氣息裡去。
「乖，沒事了！」
他攬緊我，「沒事了！」
下一秒中我倒進了沉沉的睡眠中去，心中仍然充斥著無法訴說的喜悅。
他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微笑著睜開眼睛。
心從胸口猛然沉下去，沉下去。
沉到未可知的悲哀中去。
這是一個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的早晨，陰著天。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他，只有我！
我想逃開這個地方，想逃開沒有他的地方。
一分鐘也不想多流。
這樣想著，我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淌。
門開了，在看到進來的人時我忍不住撲過去大哭起來。
「哈利，羅恩，我想回霍格華茲去，我想回去！」
五
麥克爾
我知道她會離開這裡，我知道。
當我聽到羅恩帶著哽咽的聲音急急忙忙的說：「好，別哭赫敏，我們回去，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回去。
坐在病房的角落，我悵然若失的看著她整理自己的東西。
哈利和羅恩去幫她辦離院手續了。
再過一個小時，她就會離開這裡，離開我的生活。
那麼我是不是就能像以前一樣意氣風發的工作。
不再為可笑的感情而疲憊……
「麥克爾先生！」
紅頭髮高個子的男人有點為難的站在我的面前。
「麥克爾先生，我是說，您知道因為赫敏現在還不是很穩定，我能不能請您和我們一起到霍格華茲去？」
我一個人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溜達，最後我終於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
我是那樣的渴望知道她恢復健康後的笑容是什麼樣的。
也許沒有了現在的單純，也許攙雜了一些回憶的憂傷。
但是一定仍然是最美麗的。
「院長！」
「是啊，麥克爾，我知道你會來！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先生剛才已經來請求過我了！你可以和他們回霍格華茲去！」
「院長，那麼能不能告訴我赫敏說的那個有陽光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長長的歎氣，然後他終於說
「等你和他們回到霍格華茲的時候，我想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先生會把故事講給你聽！」
赫敏
我終於要離開這裡了，要回到霍格華茲去！
哈利和羅恩說我可以回去。
還有麥克爾，他說他也要陪我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信任這個人，不光是他有一頭酷似他的金黃色頭髮。
而且他看我的目光總是能讓我想起以前，那種暖暖的感覺，久違的感覺。
所以我信任他！
我是一個多麼簡單的人啊。
收拾好東西坐在床上，看著哈利和羅恩跑來跑去的幫我辦離院手續，心臟控制不住的雀躍！
我停止不了的想像，想像著我一踏進霍格華茲的大門時就看到他站在那裡微笑著向我深出雙臂，然後像以前那樣緊緊擁抱我，沒有一絲空隙。
想像著我可以伏在他的肩膀上告訴他我的想念。
然後他就會輕輕揉弄著我的發然後笑我傻瓜。
想像著……
時間似乎停止一般緩慢的爬行。
當我終於坐上騎士公共汽車的時候，我幾乎要抓住領口才能抑制住心底的歡呼。
就要回到他身邊了，和他呼吸相同的空氣……聽見相同的聲音……
就要回去了！要回去了。
但是，但是，為什麼會是這樣……
霍格華茲也是陰著天啊。
騰生出來的不好的預感放肆的開始在意念中彌漫。
拼命搖搖頭，我甩開羅恩的手臂沖進前廳。
沒有人，沒有他張開雙臂微笑著站在那裡。
沒有！
「德拉科！」我喊，「德拉科！」
空蕩蕩的前廳中傳來我的回聲，搖曳的燭光靜謐的跳動著。
「德拉科！德拉科！我回來了！」
然而回應我的只有四周圍一波一波夢魘一般的回音。
「我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你在哪，德拉科！」
我哭泣著喊。
「德拉科！德拉科！」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隱約中有一雙手臂強硬的箍住我，然後我聽到哈利羅恩和麥克爾的聲音。他們似乎都在大聲喊著我的名字。
我在那一聲聲呼喚中努力分辨著他的聲音。
可是沒有。
「德拉科！」我在意識漸漸遠離身體的時候喃喃的說，「德拉科！你究竟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