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章 地府閻羅初初見 姻緣自選交易定
「這裡是哪裡?」
打量一番四處的環境,林蕭然只記得自己是從一場車禍中飄然墜地。其餘的,只剩下睜眼之時怪異的氛圍了。
三三兩兩薄如蟬翼的人兒,呆滯的面容,每個人身上淨是一身白袍,揮揮衣袖,在兩個手拿劍戟的醜陋侍衛押送下,往一座木橋走去,木橋這邊,有年老的婆婆手拿湯水,破舊的瓷碗邊沿還攀爬了點綠『色』的苔蘚。木橋之下,滾滾河水,從容而過,帶著吞噬萬物的寂寥慈悲。
林蕭然冷冷一笑,看這情景,倒是有幾分像那傳說中的幽冥地府。難不成,自己也要去飲拿孟婆湯了?
「你不用喝。」
似是聽到了林蕭然心底的聲音,一老者出現在她的面前。
林蕭然側著身子打量了面前的黑衣老頭,頭戴明珠冠,身披黑袍錦緞,眉目中隱了邪氣威嚴。不像是個普通的人物,恰好原處守衛見了老者,連忙行禮。
「參見閻王。」
「原來是閻王。」
閻王看看林蕭然似笑非笑的神情,有點無奈的道:「好賴你這丫頭的『性』子還是未改,如此也好,免得你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吃了虧。」
林蕭然生『性』膽大,加上自小孤身一人和對父母遺產虎視眈眈的親戚鬥法。『性』情中自然有著狡黠機智的一面。可惜繞是聰明,也不明白此刻雲裡霧裡的狀況。既是計輸一籌,死在那些人的謀算下,她也認命。可是偏偏怎麼自己就不算的在投胎的隊伍裡。難不成冥界對車禍去世的人還有歧視不成。
閻王看出了林蕭然此時古靈精怪的想法,道:「休要『亂』想,留你下來,是有重要事情交託你去做的。」
林蕭然從小機敏,豈肯吃虧。閻王爺親來交代,必是重要的事情。如此,不為自己謀一些福利,豈不是大大的傻瓜。
「好。」
爽快的回答到讓閻王心中有些忐忑。
「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果然,閻王苦笑一聲,這丫頭十世來的人生他透過陰陽鏡看的清清楚楚。否則也不會獨獨挑中了她。
「上面已有了旨意,事情完成可由你上界做個仙子,免受輪迴之苦。」
林蕭然眼波一動,嗤嗤鄙棄。笑話,神仙有什麼好做的。青燈古佛,無風無浪,不過是悲寞如水的日子。她林蕭然雖厭於算計,卻不會捨棄了花花世界的。
「我不要,如果可以,你要許我三世情緣自定。」
既然世間真有神之一說。她亦得次良機。那麼,最想要的莫過於自主姻緣了。再不願任那月老『亂』牽紅線。如同她父母一般,誓成死敵,兩相對望的過了一生。
閻王思索片刻,自然知道她今生父母姻緣的心結猶在,也罷,此等大事,有這個要求也不為過。
「好。」閻王點點頭,道:「若是你能順利完成任務,我自會讓月老給你牽上三根紅鸞線,隨你自主線端繫上何人之手。」
林蕭然滿意的微笑,道:「那現在,你告訴我到底需要做什麼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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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滿城風雪自融化 寒梅綻放黛玉至
清康熙四十三年,江南,蘇州。
自古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兩淮本就是富饒之地,難得雨雪,然今年的十一月初,卻是早早的就降下了一場瑞雪,河水浩渺之處,遠在其勝景難舒。更妙的確是,雪下多時,氣溫驟降,習慣春江水暖的蘇州人們只能龜縮在屋,望著雪地勝景歎氣。可不知怎的,十一月初七這一日,滿天紅光乍現,竟有滿城梅花齊齊綻放,引得眾人咋舌。尋了紅光來處,卻是江南鹽業巡查御史的林家,多方打聽,才知今日上午,那御史夫人誕下了一名女嬰。體有異香,縈繞不散。
人們皆道此女命中異數,骨骼清奇,必是神仙之姿。只惹得御史林如海更加開懷。在府門前大派雞蛋。於是,民眾的說法便傳的更是玄乎,竟有好事的官員,為了巴結,一紙奏折呈到京師,驚動了天子。
要知,那林家乃是四代書香門第。林家祖上,是隨著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漢旗。早早的便賜了個西林覺羅的姓氏,隸屬正黃旗,先祖中還曾有人是鑲黃旗旗主。林如海之父更是康熙的授業恩師,林如海則是康熙的伴讀。正因為林家與皇室的千絲萬縷糾葛,是為康熙心腹。康熙才會將這等肥差交與林如海,既是信任,亦是偏心。
這鹽業御史每年掌管鹽業進項,即便清如水,每年少說也有百萬兩進益,還有那林家歷年來暗地裡的經營,家產不可謂不豐。這次,林如海正妻得嫡女,又是來歷不凡。康熙感念昔日之情,甚為開懷,降旨賞賜許多東西。一時間,蘇州城內滿城轟動,沸沸揚揚,反是那林家的夫妻只顧著逗弄自己的女兒。沒有其他的想法。
圓潤潤的嬰孩不似一般孩子,出生之時難免皮皺肉馳,眉目之中已經帶上了天然的秀氣典雅。林如海一手摟著嬌妻,一手抱著稚子,神情得意難以形容。
而那懷中的嬰孩,正是投胎轉世的林蕭然,此時的林黛玉。
黛玉看看四周,上好的梨木還香,青鸞鳥圖銅鼎燒的正紅,丫丫熱氣透出來,非比現代空調所能帶給的溫暖。心中想道,那閻王倒是真沒騙她,給她找了戶好人家。也是,任務這等艱難,若是她投胎到普通人家,只怕花上數十載的時間也未必能完成。
「你此去,就是要將人世間的運程給扭轉回來。這人世間,有許多個平行的時空運行,若是其中有一個時空『亂』了分寸,都會惹下人間滅倫的慘禍。前幾日,看管紫微星的童子一時不察,竟讓紫微星逆而運行,人間巨變陡生,你此去,就是要改變這個結局。」
「為何是我?」
「只因你命格清奇,身上韌『性』極強。此乃逆命所必須。」
就這樣,林蕭然被踢到了輪迴所,成為拯救時代的英雄。而她,在降生之後,才知,這裡就是紅樓夢中的林府。才知,原來紅樓並非一夢,只是庸人自以為夢而已。後世之人,推敲其為曹雪芹半生寫照,偏偏忘了,時代之上,若是世家敗亡,多半會淹沒於歷史,又哪裡有的考證呢?
第1卷 第三章 喜得嬌兒父母笑 平靜度日思安然
冷冷的笑容浮現出來,映在一個嬰孩的臉上自然有些怪異,無奈林如海及賈敏中年得女,自然不同。
「快看,玉兒笑了,咱們的玉兒竟就會笑了。」
林如海得意的對著賈敏誇讚,而賈敏,原以為多年未有所出,此番生了個女娃,必然惹得夫君嫌棄,沒想到,夫君竟是一臉柔情,寵愛有加,其中固然也有林如海對於妻子的深愛之情,倒也不可抹殺黛玉的天生異稟。
笑了又如何,若是我此刻說話,倒不知你們會像現在這般得意,還是將我視作了異類。
在心裡暗自嘲諷,黛玉倒也不說話。轉個眼珠子,覺得自己的肚子倒是有些餓了。身為一個嬰孩,本能的反映應該就是哭吧。
「哇……」
洪亮的聲音猛然爆出,驚醒了一對得意的父母。林如海手腳忙『亂』的拍著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還是賈敏心細。
「老爺,玉兒該是餓了吧。」
林如海連聲附同,喚了門外小廝。
「快,快去把『奶』娘叫進來。」
這個時候的皇胄貴族,家中凡有嬰孩需要哺『乳』,是都由『奶』娘代勞的。此於母親是否有『奶』水無關,重要的,不過是個身份地位的象徵。
『奶』娘很快應招而入,抱過黛玉,進了裡間。黛玉餓了多時,本能上雖然是成年人的心思,不喜歡這等『乳』汁,不過也實在沒法子可想,只好先填飽肚子再說。
此後的日子,黛玉一直過得很安逸,盡心享受著林氏夫『婦』的真心疼愛。也在心裡將他們視作了親生父母。
在現代的時候,她的父母因為是家族聯姻,從未有過什麼真感情。偏偏爺爺外公各自留下遺囑,若是父母兩人在外面私下生了孩子,遺產將全部歸她所有。父母一分錢都拿不到。而父母死後,遺產也只能留給她。也因此,她的父母,都各自拿掉了自己和真正的愛人所孕育的骨肉。對於黛玉,也就更加看不上眼。
事實上,在上一世,她是未曾享受過父母親情的。更不屑於那樣的父母。若是真愛,那就把孩子生下來,哪管得了遺產。惺惺作態的哀戚,還要把罪名灌注在她的身上。真是可笑。說白了,不過是自己貪錢而已。
相比之下,這林氏夫妻,對她實在太好。每日精心照料不說,即便後來賈敏再度生了個兒子,取名林黛安。也從未鬆懈過對她的疼愛。而黛安,似乎也頗為粘著她這個姐姐。從一歲時,就會跟在她的後面,如影子一般。
這樣溫暖安逸的生活很多時候麻醉了黛玉的理智,讓她竟是忘了此來的任務。是為了扭轉帝王星的結局。
第1卷 第四章 弟危難安暗自苦 書房與父交心談
黛玉三歲之時,深知以自己在現代的那些個本領是不能在將來學以致用的。因而,央了父親請了老師,學習詩詞歌賦。
林如海大驚之下,深感安慰。自家畢竟是書香門第,女兒如此好學,他又怎會管那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俗世言語。當下花了重金,請了幾個江南一帶著名的先生前往府中做西席。
黛玉即是背負使命而來,為了今後的順遂,以她的機智『性』情,又豈會不盡心學習。本就是二十歲人的靈魂,學起東西來自是較普通孩童快上許多。幾個寒暑下來,竟就讓她學會了詩詞歌賦,箏曲彈奏,且一項項來,頗有所得。
林如海更加歡喜,每日裡的綢緞玉事只當是不要錢的往黛玉房間裡送,相比之下,後來隨從其姐一塊學習的黛安倒是差了一截。好在姐弟情深,黛安倒也不計較,每日仍是跟在黛玉後面,越發崇拜自己的姐姐了。
及到黛安三歲,黛玉每日望著自己的弟弟,臉上填滿了愁苦。
按照紅樓夢中所載,黛安乃是三歲之時,便患了急症而亡。而這個弟弟,是她林家唯一的血脈,亦是她心疼了數年的弟弟,如何能捨得。既然此番是為了逆命而來,依著黛玉的『性』子,她也就懶得管什麼天命早定的屁話。決定想個法子讓弟弟避去那層災禍。
心中正由計較,恰好就有一個機緣而來。
時值黛玉九歲之時,兩淮流域因為夏季多日暴雨,犯了洪災。康熙皇帝擔憂民生,派出了四阿哥胤禛前往江南督察治水。林如海即為康欣親信,家族又與皇室千絲糾葛,說不得,治水完畢,胤禛是要往林府走一趟的。
而恰好的,八阿哥胤祀也是奉了聖諭,領下內務府之事,前往江南督辦織造事項,兩相糾纏下,林如海唏噓擔憂,怕是兩個阿哥在府中碰上面,衝撞起來。
黛玉心思細膩,見了父親一個人在屋中愁眉不展,心中一動,進的屋去。
「父親這是為何事煩憂?」
林如海看著自己聰慧靈秀的女兒,本不欲將這等朝廷之事拿來說給她聽。轉念一想,又覺得黛玉才智實在不是一個小娃,說不定倒真有些好主意。當下也不贅言,坦白道來。
「玉兒,這四阿哥和八阿哥同時奉了聖諭,要到我府中,這可如何是少。」
黛玉微微一笑,道:「父親可是擔心牽涉到那奪位的風波裡。」
林如海大驚,不敢相信寥寥數語竟就讓黛玉說到了點子上。
黛玉繼續道:「父親大可不必擔憂,想來皇上之所以有此一招,多半也是為了看看父親您的態度。」
第1卷 第五章 解父憂道出玄機 林如海心定計準
視為親信,關係自然不必常人。何況林家書香門第,門下門生多年經營下來在朝中人脈不可謂不廣。所為牽一髮而動全身。康熙此番作為,也是要確定林如海的態度。畢竟,他的風向一出,以他和康熙的關係,以他在朝野的威望,很難想像會有多少人聞風符合。
是以,康熙不是怕他牽連此事,相反的,只是怕林如海的心意和自己不同。讓康熙要捨去一個助力,為太子位多費上許多心思罷了。
林如海瞧見黛玉鎮定的神情,也顧不得黛玉如何得知這等大事,急忙問道:「玉兒,依你看,為父應該如何是好?」
黛玉盈盈一笑,機會送上門,她豈能錯過。為了自己的任務,為了林家的榮華,她今日是必要說服林如海一心輔佐胤禛的。
想那九龍奪嫡何等慘烈,林如海若是一朝不慎,靠錯了方向。將來必是限於萬劫不復之中。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又怎能忍心看著這樣的局面發生。何況,林如海與胤禛交好,將來也方便自己行事,讓帝王星歸位。
思及此,黛玉道:「父親,今皇上數子,太子被廢,無復起之日,而那皇長子也是早被圈禁。至於剩下的幾個皇子,三皇子無心於此,五皇子心有糾結,八阿哥雖好,生母卻是低賤。眾人或以為他今日聲名大噪,可父親想想,以皇上的脾『性』,他可曾真正重用過那些漢人子弟?其實,皇上是最注重身份地位的。」
一番話語不啻驚雷,林如海細想之下,卻道如此,那些個漢人官紳,或有身至高位者,卻無意在八旗中手握重權。及至後宮嬪妃,盛寵如密嬪,也不過得了嬪之一字,此封號還是在產下幾位阿哥後才得到的。看來,皇上是要把江山牢牢掌握在滿人手中。
林如海試探的看看黛玉,問道:「那麼,玉兒的意思是?」
黛玉輕輕一笑,道:「父親,四阿哥的養母,可是皇上最珍愛的皇貴妃,皇上是重情之人。貴妃雖去,情分仍在。按照份上而言,四阿哥當是皇貴妃唯一的子嗣,子以母貴!」
林如海恍然大悟,讚賞的看著黛玉,明白了她的意思。果然,近年來,無論上頭風波怎樣宣洩沸騰,似乎都從不曾牽連到四阿哥這裡來,皇上表面上對於四阿哥是淡淡的,暗地裡卻是花盡了心思在保護。這樣虛虛實實,卻是瞞過了不少人的眼睛。想不到,滿朝文武,皆不如他的玉兒來的通透。
林如海滿意的捋捋鬍須,道:「既如此,為父當知如何做法了。」
黛玉搖搖頭,不贊同的道:「父親不可,現在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勢如中天,父親不可明著跟他們過不去。否則只怕禍及林家。」
林如海聞言急道:「那玉兒的意思是?」
黛玉捻下身邊一株寒松枝椏,道:「父親何妨化明為暗,他日大業可成之時,自有見天日的時光。」
林如海既能在殿試之上突圍而出,中得探花,自然也非比常人。黛玉言語即此,他也深為明智。
「既如此,你弟弟身子孱弱,倒是應該請幾個名醫往府中延治了。」
面對林如海的笑臉,黛玉會心一笑,自不說話,只望著外間的蒼翠欲滴,心頭定下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