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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哦,委員長》作者:望閑【完結+番外】

《(家教)哦,委員長》作者:望閑【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982個瀏覽者
文案:

「委員長,這份洋溢著愛意的【偽】檢討書字數超過了,怎麼辦?」
「告訴我班級和姓名。」
「順帶一提,這個人是男的,而且他堅持認為您是女扮男裝。」
「哇哦!」

「委員長,男女生之間的戀愛申請要怎麼審批?
「並中不允許不純潔的交往。」
「那這…..」那你設置這個「戀愛要向風紀委員會申請報告」的規定是干什麼的啊!
「告訴我班級和姓名。」
「哦,誒?!」
「我只是要去教導他們交往的准則。」
「哦。」

主要是風紀委員會的日常,跟著主線劇情走,但不過多描寫戰鬥。因為把女主放到戰鬥裡的話,她會掛掉的~
其實就是一個致力於普通生活的少女,被一群不普通的人包圍著的蜜汁成長故事?
P.S.本文正在從頭重新施工中,被鎖的章節會修改後重新開放,請等待並食用~

內容標簽: 家教 少年漫 復仇虐渣
搜索關鍵字:主角:雲雀恭彌;淺蒼藍 ▏ 配角:北條知子;凪(庫洛姆);山田 ▏ 其它:彭格列眾及各角色家屬

一句話簡介:面癱吐槽少女在風紀委~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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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年級新生,校園公告板,社團招新海報;

  這在標准少女漫畫中,毫無例外是友情與愛情的敲門磚。

  然而現在的情況,我只想給自己來個板磚……

  「同學,你跟我們來一下。」

  ----------------------------------------------------------

  作為一名剛剛進入並盛中學的一年級新生,我的目標是作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結交一些和我一樣普通的朋友,大家一起過過普通的校園生活,如果可以的話,再普通地談個戀愛,然後普通地升學,普通地就業,普通地結婚生子,普通地過完這一生。

  簡直是普通到乏味,但是完美的人生規劃!

  然而就當午休時間,我普通地和剛認識的班級同學山田一起在公告板上看各社團的招新海報,思考著要不要報一個普通的社團時,我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一張寫著「風紀委員會招新,要求:會寫漢字」的招新海報。

  當我意識過來後,發現我已經把它撕下來拿在手裡端詳了。

  「淺蒼同學,你——快把它貼回去!」

  看到我居然把那張海報撕了下來,同班的山田驚訝地叫出聲來,連忙抓著我手往牆上按,卻一點也不敢碰那張海報。

  「哦……」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緊張,但是比起這個,我私自把別人的招新海報撕下來才更奇怪吧。

  正當我就著山田的手准備把海報貼回去的時候,身邊忽然竄出了三個身穿舊式黑色制服、統一梳著誇張飛機頭的人。他們一出現,山田的手就像觸電似的一抖,馬上從我抓著海報的手上彈開了。

  飛機頭中的一位嚴肅地看了看我手裡還沒來得及粘回去的海報,然後對我說道:

  「同學,你跟我們來一下。」

  不要!

  這麼奇特的裝扮一點都不普通,一看就很有問題好麼!

  「請問……幾位有什麼事麼?」

  「哈?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不是你把我們風紀委員會的招新海報撕下來了麼!」一個看起來比較暴躁的飛機頭,果然暴躁地出聲了,「既然撕下來,不就是想加入我們風紀委員會麼?」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手裡的海報,舉起來擺正,「我撕下來只是想看清楚,這個『漢』字裡面是不是少寫了一橫。」

  「……」

  三個飛機頭集體沉默了,然後以我們都聽得到的聲音竊竊私語,

  「喂,我當時就說少了一橫吧,你們這兩個笨蛋都不信!」

  「你這個蠢貨,人家說的是少了一橫,你當時是想加豎的一橫啊!」

  豎的一橫?

  「哎呀,先別管這個是橫的還是豎的一橫了,這個人會寫漢字欸!是個人才啊!」

  等等,原來你們說的會寫漢字真的是「字面意義」的會寫『漢』字?

  「咱們也不太懂漢字,誰知道這個人說得到底對還是不對,要不先帶回去給副委員長驗一驗吧」

  「可是,這個招新海報就是副委員長寫的欸。」

  「……」

  三個飛機頭忽然地陷入了沉思。

  此時不閃,更待何時!

  「山田,我們趕緊溜走——吧」回頭一看,剛剛還在身邊的山田同學已經不見了,望過去只有剛剛消失在走廊轉角的背影。

  「喂,你!」

  那三位似乎終於商量好了,「跟我們來一下。」

  思考了這麼久,和最開始的台詞有差麼?

  「哦。」

  收回了望向走廊拐角的目光,我應道。

  --------------------------------我是場景移動的分割線--------------------------------

  「副委員長!」

  那三位飛機頭把我帶到了寫著「第一招待室」字樣的房間裡,恭恭敬敬地對坐在沙發上正舉著文件發愁的人打了招呼,然後一把把我推了出去

  「這個人撕了我們的海報,還說您寫的』漢』字少了一橫!」

  喂,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你們副委員長不要面子的嘛!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我晃了一下才勉強站穩,偷偷打量了一下這位副委員長。

  嗯,仿佛是標配的黑色制服與拉風的飛機頭,嘴裡還吊兒郎當地嚼著一根稻草。但這張臉,從初中生的身份來看,唔,非常的成熟嘛。如果不是這身制服,極有可能被認成學生家長……

  不禁非常好奇委員長會長得有多滄桑。

  「喂——」副委員長看起來心情本來就不太好,還忽然被屬下挑錯,更是怒從心中起,手很想揍人,一腳把剛剛出聲的飛機頭踹飛到一邊,「風紀委規定不能隨便打女人,你小子是活膩了麼?」

  嗯……完全不接他寫錯了字的茬呢。

  「等等,這個人是女的?」被踹飛的飛機頭和另外兩個同時驚訝地叫出聲,三雙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等等,難道你們一直以為我是男的?!

  「等等,難道這個人不是女的?」副委員長也不確定起來。

  「……」縱使我臉皮厚如城牆,在這四雙探究的目光下,嘴角終是繃不住地抽了一下,「我是女的。」

  「哦……哦?」

  飛機頭三人組異口同聲作恍然大悟狀,副委員長則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嗯——主要是我們委員長長得太好看了,導致我現在對性別認知都有點障礙了。」其中一個飛機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另外兩個也隨聲附和,「沒錯,可愛的不止有女孩子,還有男孩子。」

  你們這個部門成員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還有,你們委員長的臉又得長成什麼樣才能讓你們有這個結論?

  「不對,那你為什麼穿著男性制服?」飛機頭們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我爸爸登記錯了我的入學信息,制服發錯了,今早上學前才發現不對,想著先穿過來再換,因為聽說這個學校裡的風紀查的很嚴格。」然而沒想到風紀委竟是這樣一群生物……

  解釋完後,我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我是長發,目前還沒有人認錯我的性別。」

  「頭發長倒是長啦,不過……」四人聽了我的解釋絲毫沒有認錯的自覺,而是默默地視線下移,試圖通過某個部位來證明自己認錯是有理有據的。

  這群混蛋!

  「咳,請問還有事麼,沒事我就回去准備上課了。」

  「哦,對了,聽說你撕了我們的招新海報?」副委員長終於把話題拉回到一開始的正題上了,「這麼說來,你是想加入我們風紀委了?」

  「不是,我只是看上面的字寫錯了——」還沒等我解釋完,副委員長老臉一紅,出聲打斷了我的話,「好的,那就允許你加入我們風紀委了!」

  「……」

  有沒有正常人能好好聽我把話說完。

  「可是,副委員長,咱們風紀委能招女生麼?我們一開始以為她是男的才拉進來的」飛機頭三人組忽然表示疑惑。

  「那你們仨在公告板旁邊等了一早上,有看到其他人敢碰咱們風紀委的海報麼?」副委員長瞥了他們仨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三個飛機整齊搖擺的畫面,「這份膽氣,不管男女都可以加入風紀委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個從外地新來並盛不滿兩天的人啊,要知道風紀委是這樣一個鬼情況,我也不敢碰啊!

  我的內心瘋狂地腹誹著,終於明白剛剛山田為什麼這麼緊張了。

  「我真的只是看上面字寫錯了——」

  「好的,歡迎你加入風紀委,你叫什麼來著?」副委員長你現在是根本不想提起你字寫錯的這件事了吧……

  「我叫淺蒼,可是——」我還是想要自我搶救一下。

  「淺蒼,歡迎你啊!」副委員長再次截斷了我的話,帶頭鼓起掌來,「喂,你們三個還不歡迎新成員!」

  「啊,歡迎歡迎!」知道我是女的了之後,那三個飛機頭忽然莫名扭捏了起來。

  「哦……」

  內心無力扶牆,和這四個人完全是溝通不下去了,還是找他們的委員長說吧,希望能是個正常人。

  「請問你們委員長在麼?」

  「委員長他——」

  副委員長正要出聲說明,忽然一激靈,立馬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只看到四顆飛機頭統一調轉方向,整齊劃一地晃了晃,朝著門口的位置統一著陸了。

  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波操作,就聽見招待室的門被緩緩拉開的聲音,慢慢的,一個黑衣黑發的俊秀少年出現在了門口。

  少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細長的鳳眼冷冷地瞟了過來,忽然笑了,用好似山泉水滴落在竹子上的輕靈的聲音說道,

  「你們,是在群聚麼?」


第二章

  「你們,是在群聚麼?」

  黑衣黑發的少年話音一落,四顆飛機頭立馬行動了起來。

  飛機頭三人組其中兩人分別抄起我的胳膊,一左一右把我架了起來,另一人則是對著少年120度大鞠躬,「對不起委員長!我們這就退下了!」

  副委員長非常貼心地把門開到最大,三顆飛機頭加上一個我,盡可能地離著少年遠遠的,擦著門框准備起飛了。

  就在起飛的一瞬間,少年悠然地瞟了我一眼,忽然開口說道:「喂,你的制服不合校規。」

  少年開口的時候,三個飛機頭就非常及時地剎了車,同時調轉方向,讓我以面對少年的方向降落。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完成這一切之後,三個飛機頭集體向少年鞠了個躬並迅速地退下,甚至不忘貼心地對我送來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剛被架起就馬上落地的我忽然有點懵逼,面無表情實則早已脫力地向少年看去。少年早就對我失去了興趣,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前,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報告。

  「對不起委員長!」副委員長一臉羞愧地低下了頭,「我會很快處理好的,請不用擔心!」

  原來這就是風紀委的委員長,如同那幾個飛機頭所說的,從這個外貌來看,唔……確實是可能造成性別認知障礙的程度。

  細碎的黑發蕩漾在額前,隱隱蓋住精致的眉眼。上揚的眼尾與濃密的睫毛,像極了女孩子,但是與挺拔的鼻子一配,又顯得恰到好處。較為單薄的嘴唇看起來沒什麼血色,好似很寡言的樣子。但下一刻他吐出的話語,卻不禁讓人打了個冷戰。

  「這只草食動物怎麼還不處理了,是等著我咬殺嗎?」

  草食動物,咬殺?他的內心價值觀是參照動物世界來的麼?

  「對不起,我們馬上處理!」副委員長不知道衝什麼地方揮了揮手,剛剛不知道躲在哪裡待機的飛機頭三人組再次登場,如同幾分鐘前一樣的姿勢把我架起。

  「欸?」這些人字都寫不清楚為什麼動作都這麼快!

  「我們去處理了,委員長!」三人組再次利索地退場,一瞬間把我帶到了離招待室一個走廊外的距離。

  「好險!」三顆飛機頭終於放心地舒了口氣,把我放回了地面。又頓了頓,面帶羞澀地開口道:「這是我開學以來第一次見委員長欸!」

  「我也是,嘿嘿!」

  「還見了兩次,嘿嘿!」

  嘿嘿?

  這個風紀委,究竟是什麼來的……

  「喂,女人!」三顆飛機頭定了定蕩漾的心神,又恢復成不良的樣子,「現在先去上課,一會兒放學後記得來招待室報道!」

  「哦……」

  會去才怪呢!

  -------------------------------我是場景移動的分割線------------------------------

  「淺蒼同學!」

  剛進教室,山田就迎了上來,一臉擔憂的樣子,「你沒事吧,剛才看到那三個不良打扮的人,我實在是嚇壞了,對不起!」

  看著山田眼含熱淚,楚楚可憐的小女生樣子,我忽然竟無法責怪剛才那幾個把我認成男生的飛機頭。這才是軟萌女孩子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我沒事,只是剛才那幾個真的是並盛的風紀委?」我終於能找到一個正常人好好問一下內心的疑惑了,總覺得這群人更像是被風紀委通緝的對像吧。

  「風紀委?你碰到風紀委了?」班長正好過來給我送新制服,聽到了我的話後非常震驚,「淺蒼,你可千萬不要和他們扯上關系,說是風紀委,其實就是不良組織啊!」

  班長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什麼可怕的傳聞,「你剛剛來並盛還不了解,千萬不要因為那個叫雲雀的委員長長得還可以,就想去接近他,下場會很可怕的!」

  「會有什麼下場?」我的八卦之心忽然上線。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怎麼會知道!」說著,上課鈴就響了,班長把新制服塞到我手裡,「好了好了,都回座位去!」

  「哦……」

  我正要往位子上走,剛剛一言不發的山田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緊緊地盯著我,「淺蒼,剛剛那些人是不是要你加入風紀委?」

  「嗯。」

  姑娘你掐的我胳膊有點痛。

  「你不會加入的對吧,千萬不要加入啊!」山田突然間非常地認真。

  「嗯……」我試圖把手抽出,「剛剛你也聽到班長說的了,這麼可怕的組織,我肯定不會加入啊!」

  「那就好,啊對不起!」山田終於放過了我可憐的胳膊,又變成了楚楚可憐的模樣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好擔心淺蒼同學被什麼奇怪的人纏住,所以緊張了一點。」

  「哦,上課吧」

  揉著胳膊默默回到了座位上,覺得這一個午休過得實在不符合普通的標准,先不提那個神奇的風紀委了,我干脆連社團都不要參加了吧,就當一個愉快的回家族好了!

  一旦做好了決定,就非常期待能快點下課放學了,昨晚看家旁邊的超市在大促銷,今晚應該也有吧。剛剛搬完家,家裡什麼都沒有,必須馬上去掃一波貨才行呀!

  於是,等放學鈴一響,我就迫不及待地衝到門邊。然而,一開門,看到的卻是三顆飛機頭。打頭的一看到我就叫出聲,

  「喂,你——砰!」

  我利索地把門關上,揉了揉眼睛。

  世界真美好,我什麼都沒看到。

  「喂!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故意把門關上的吧!」門被重重地拉開,那三顆陰魂不散的飛機頭又出現在眼前,「副委員長說的果然沒錯,以我們風紀委的名聲肯定是招不到普通人的,必須要上門來抓才可以!」

  既然知道自己的名聲,為什麼還要來殘害普通人!

  如同午休時的場景回放一般,兩個飛機頭從兩邊把我一架,又手動起飛了。留下一個殿後的,惡狠狠地對在教室裡目瞪口呆瑟瑟發抖的普通學生說,「以後淺蒼就是我們風紀委的人了,以後誰敢招她去別的社團,就是和我們風紀委過不去!」

  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加入社團了啊!

  誰來聽聽被架走的我的心聲……


第三章

  一年級新生,校園公告板,社團招新海報;

  這三個神器並沒有召喚來標准少女漫的劇情,而是把我引向了一部熱血賣腐少年漫。

  只普通了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又被拉回到了這間第一招待室。我都特地從黑曜搬家轉學過來了,代表著新生活開始的初中生涯第一天為什麼要去碰那張海報?仿佛就像一個設置好的任務一樣,不僅引來了一群NPC,還觸發了後續的一系列劇情……

  人自賤則無敵,手若賤則悲情。

  默默站在公文桌旁邊,我內心不禁無力扶額,看著面前的三個飛機頭和副委員飛機頭,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實在是十分憋屈。就算我可以一放學就馬上開溜,他們也可以比我更快地截住我。

  因為,他們可以不!上!課!

  明明打著風紀委的名頭,卻不遵守校規,這守護的是什麼鬼風紀!

  「那麼,淺蒼,我來解釋一下吧。」副委員長自然是聽不到我內心的吶喊,很善解人意地把各種報告之類的東西在桌子上攤開,為我解釋道:

  「近日正值開學時期,也有很多新生初次加入並盛中學,風紀委員會的工作很忙,尤其是一些文書工作,但是我們成員中能勝任的寥寥無幾,全部工作都由委員長來承擔很是過意不去,所以我才向委員長建議招一位能幫忙的新部員。」

  「副委員長不能做這份工作嗎?」就算字寫不利索也不影響啊,翻翻字典也是可以搞定的。

  「額,那個,雖然我可以勝任,但是我其他工作也很多,所以實在是抽不出空。」副委員長尷尬一笑,自以為成功地蒙混了過去。

  「可是副委員長不是連漢字都不會寫麼,怎麼能勝任?」一位天真的飛機頭發出了真誠的疑問。下一秒,他果然被副委員長踹飛了。

  「都怪你們平常不好好上課,連委員長的忙都幫不上,你們還好意思在這兒站著,都給我參加補習去!」

  你也需要參加補習去!

  「哦……」默默思考了一下措辭,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盡快拒絕掉的好,「副委員長,我只是一個剛剛搬來並盛不久的一年級新生,對並盛的校紀校規都不清楚,這個我怕是幫不上忙的。」

  「哎,淺蒼,我就明說了吧,」副委員長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話,「我們風紀委自委員長創建以來,一直致力於守護並盛中學乃至整個並盛的風紀,這是我們一直都引以為豪的事情。多虧了委員長,我們才能從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的日子裡找到了真正的目標!」

  副委員長激動地說著,他身後的飛機頭三人組也是飽含熱情的點了點頭。

  「之前的文書工作是由現在已經升學的一位風紀委員擔任,雖然很不甘心,但是能勝任這份工作的在風紀委也就我們唯二兩人了——咳,都聽我說完先!」

  副委員長試圖煽情的努力,再次被其中一個耿直的飛機頭的欲言又止而破壞。這次他似乎終於明白過來了他們家副委員長那小小的虛榮心並決定守護到底,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對副委員長暗暗表達了「我什麼都懂,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的決心。

  不是很懂你們的兄弟情……

  副委員長清咳一聲,無視了旁邊炙熱的眼神,繼續說了下去,「雖然那位委員很想繼續留下來,但是也不能影響他的正常升學,所以文書工作也就暫時沒有了人來做。我事情又比較多,在剩下的這些人裡挑來挑去居然也沒找到一個可以用的家伙,所以……」

  講到這兒,副委員長看了我一眼,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雖然從來沒有對跟隨委員長,以及自己做的這些事有絲毫的動搖和懷疑,但是我們也明白在你們這些普通學生看來,風紀委是個可怕、需要躲避的地方吧。」

  「哦……」

  作為一個剛搬入並盛的新鮮人,倒不是很懂你們風紀委。不過就今天看來,你們這群不良比起可怕這個詞,更多是奇怪吧……

  「如果再不找到能處理文書工作的人,風紀委就要出大亂子了,」副委員長不禁露出了苦笑,他身後的三個飛機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害怕地打了個哆嗦,「所以能拜托你先幫忙頂這一陣子麼,等我把這群家伙送去特訓班特訓一段時間,總能有一個兩個能用的家伙時,你就可以隨時離開了!」

  嗯……話說得這麼誠懇的,反倒讓人沒法拒絕了。本來打算如果對方使任何威逼利誘的招數,或者直接對我開打時,我就衝到窗戶那裡上演一出「柔弱少女居然慘遭不良團體脅迫,要跳樓以證清白」這樣的戲碼。這忽然來個軟的,倒是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哦,那……」想了一下,其實說起來倒沒有什麼要堅決拒絕的理由,只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可怕奇怪一點的社團而已嘛。不過總有一些事情是要事先確認清楚的,

  「那,如果加入的話,可以不穿那身制服,還有梳那個飛機,咳不,發型麼?」

  「嗯,這個當然,我們本來也沒有女生的制服。」

  也是,這個社團看起來就不像會有女生加入的樣子。

  「那麼,我就先幫忙一段時間吧。」

  ----------------我是被千叮嚀萬囑咐第二天放學准時來報道才能回家的分割線------------

  「我回來了。」

  我掏出鑰匙,剛把門打開,就看到了玄關處的鞋子,東一只西一只的,還有一只甚至倒扣著散在一旁。

  「嘖,真是,下次再這樣就別進來啦!」我埋怨著把鞋子重新擺放好,直接走進廚房,只見灶台上擺滿了各色食材還有調料,沾的到處都是,顯得亂七八糟的。

  「啊哈哈,別在意那麼多嘛,難得今天我早回來,讓我親自下廚慶祝你升學吧!」爸爸笑嘻嘻地揮舞著鏟子,於是一根似乎還未被切過的大蔥暢快地飛上了他的頭發上,更可怕的是,那顏色詭異得讓我無法用地球的語言來描述。

  真的讓你下廚的話,就不是慶祝升學,而是升天了……

  「哦,比起慶祝什麼的我更想吃點正常的飯菜。」

  我無視他受傷的表情,轉過身,對著桌上的相片說道:

  「我回來了,媽媽!」

  我溫柔地笑著,看著照片上的媽媽穿著一襲藍色的長裙,扶著手上的帽子,淺淺地笑出兩個小巧的酒窩,長發隨風飛揚著,看起來很幸福。

  這是我的母親,是個最最溫柔、卻也最最堅強的女人。她代表著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也負載著我今生無法忘卻的噩夢。

  要不是她,我今天不會站在這裡。

  不過,或許當時隨她走了,一切也會不錯吧。

  「小藍,」爸爸愣了一下,臉上籠上了一層濃濃的擔憂,卻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隨即直接衝上來挽住我的脖子,「真是過分,小藍從不對爸爸露出這種可愛的表情,真是讓爸爸傷心。」

  「哈?」對於你這種馬上要炸廚房的行為,怎麼可能會有好臉色,「夠啦,先去收拾一下,這邊交給我!」

  「是是,我知道啦。」爸爸無奈地脫下圍裙,甩了甩頭發,而那根蔥卻十分的頑強。

  「黑曜那邊的事情交接好了嗎?」我一邊收拾著灶台,一邊問道。

  「恩,本來早就好了,因為之前並盛學生被黑曜學生襲擊的事而多停留了幾天,今天剛到並盛警局裡報到。」

  爸爸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襯著他健壯的身軀,還有眉眼間的英氣,雖說也接近中年了,但確實是個帥哥。

  不過這家伙除了在當警察時是個能干可靠的警長,平時也就是這副德行嘛!

  而且有時候會讓人非常的無力。

  「小藍,不可以把青椒扔掉哦!」

  「額,哦……」

  我悻悻地放下手中的那個綠色的討人厭的玩意,惡狠狠地看向他。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烹飪青椒,你是警察,又不是青椒推行大使。

  「這些青椒好像有些壞了。」

  「不可能,我今天剛買的。」

  「它們說今天不是吃它們的好時候。」

  「我不記得它們會說人話。」

  「現在擬人化可是流行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切皆有可能。」

  「你可以不用這麼幼稚的借口嗎!」

  「我忽然得了不能觸碰青椒的怪病。」

  「你DNA都是我給的,少給我現編怪病!」

  「哎呀,我忽然不會做青椒了,是要放在醋裡面泡過,再放到油鍋裡對吧。」

  「那玩意是什麼啊,我們就算用酷刑都不帶這樣的!」

  「那麼……」我痛苦地晃了晃腦袋,試圖找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來。比如說我今天已經補充了很多的維生素,不需要再吃青椒了?這好像是個好主意,不過青椒是補ABCD裡哪個來的?

  「總之,兩個選擇,要不你做青椒,要不我來做飯,反正我做也一定會有青椒的。」爸爸直接下了定論。

  這是讓人無法做選擇的選擇題,兩邊都是升天,只是哪邊升得快一點的區別。

  「哦!」雖然我此時非常的不滿,但我覺得在個人喜好和身家性命的選擇中,是誰都會選後者。我一直懷疑,如果爸爸執法抓到的罪犯們乖乖招供,很有可能是因為吃過他做過的東西而屈服的。

  這是何等的悲哀!

  「為什麼老是那麼執著地讓我去吃青椒啊!」不吃青椒的話又不會死,吃的話……額,好像也不用死。

  「青椒有營養啊,再說小孩子挑食不好,你還在長身體。」爸爸理所當然地說著,忽然微微一笑,「更重要的是,只有在逼你吃青椒時才能看到你其他的表情。」

  「……」喂,不帶這樣的,就為了這個,你就忍心讓我去吃雖然不會讓我死但會吃得讓我想去死而又不敢死而且死不成的玩意嗎!

  「這很重要,真的!」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頭上,爸爸認真地看著我,「所以我們不是來並盛了嗎?」

  「哦。」這麼憐愛的語氣竟讓我無法反駁。

  「所以我們來吃涼拌青椒吧!」

  「哈?」

  「或者肉炒青椒?」

  「不,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在土豆燉牛肉裡加一點點小青椒。」

  「我要吃青椒做主食的東西!」

  「哈?」

  「要不我來做?」

  「哦!」

  青椒喲,不能怪我啊,看來我必須恨你一輩子了。


第四章

  通往並盛中學的林蔭道上,三三兩兩地聚集著幾個學生,有說有笑地往學校走去,不時地跑過幾個互相追打著的同學,在櫻花樹的背景下,那蓬勃的朝氣喲,還真是……耀眼啊。

  「看來並中是個不錯的學校呢,並盛也是,和黑曜很不一樣呢!」雖然我一再推脫,但因為今天有開學式,爸爸還是堅持送我去上學,而他過會兒也要去警局上任了。

  「恩,昨天報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雖然有一群莫名其妙的風紀委,但是總體氛圍還是很平和,很普通的。

  「聽說並盛也有不良少年,貌似他們的領導者還挺厲害的,不過他們卻是守護並盛的,所以警察也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唔,你講得不良少年,可能就是我昨天見到的那群。

  「哦,想起來了,好像就是你們學校的風紀委吧,那個委員長還挺能打的,之前並盛學生被襲擊的案子,還是他特地去黑曜收拾了那幾個不良學生。」

  「哦。」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昨天看到的委員長,那纖細的少年模樣很難和爸爸口中的能打對得上號啊。

  「那麼,他們都有做些什麼呢?」

  昨天一時糊塗答應了副委員長,回家後怎麼想都怎麼後悔!不管昨天看起來有多人模人樣彬彬有禮的,但是那畢竟是不良少年團體啊!沒事也是會出去群毆啊,火拼啊之類的,到時候要是要湊人數把我也拉上可怎麼辦,我是絕對沒有可以活下去的自信啊!

  「具體我也不清楚,就收收保護費什麼的吧,不過聽說那個委員長挺有手段的,連警察也要忌憚三分。」

  「不過我是看不爽的啦,小小年紀就收保護費,還是風紀委員呢,小藍啊,你可不要隨便去招惹哦,小孩子的打架我沒興趣,出了事我不一定幫忙哦!」

  爸爸善意地叮囑我,不過又想想我的性格,應該不會出那種事就放下心了。

  你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說你會誓死保護我才對嗎?

  還有你怎麼不早說啊,我不僅招惹了,還加入了呢……

  下了車,我一臉沉重地走在路上。我已經手賤了一回了,為什麼還不長記性的腦殘了。

  「喲同學,看你這表情,是又干了什麼蠢事了麼?」我正兀自後悔著,身邊忽然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嗯,一不小心加入了一個不良團體——欸,知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驚訝地看著身旁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知子,而她則是得逞般的壞笑著,上手掐著我的臉頰肉,「你的小肌肉小五官能不能動一動啊,這麼平淡的表情讓我很沒有調戲成功的成就感欸!」

  「請看我驚訝的小眼神!」

  「那請先把你這小眼睛睜開!」

  面上笑容清爽,嘴裡叭叭放炮,是知子無疑了。

  北條知子,是從小學時就認識的朋友,目前是我唯一的朋友。看上去和一般的小女生沒什麼區別,最多就是長得漂亮一點而已,實際上卻是黑曜最大黑幫北條組的掌上千金。完美地避開了所有大小姐應有的良好品質,卻完美地繼承了黑幫的不良基因的煩人少女。

  唔,如果從人設上看,她倒是更適合做本文的女主角呢……

  「你怎麼會在這裡?」按正常情況,她應該也在黑曜上學呢呀,難道又翹課了?

  「我這種品學兼優的人怎麼會翹課?」知子撫了撫頭發,堂堂正正的說著假話,「你能不能睜開眼看看,我身上穿著的可是並盛的制服!」

  嗯,確實是……

  「所以呢?」

  知子歪了歪頭,一臉促狹地看著我,「這還看不出來麼,我特地為了你從黑曜轉學過來了呀——嗯,你以為我會這麼說麼?」

  「我是傻了還是瘋了,就算你真這麼說了,我就會信麼?」嘴上不客氣地還擊回去,心裡卻是偷偷地開心了起來,「所以呢,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哎,你可真是孤陋寡聞,並盛現在可是有著一堆美麗的雄性生物呢!」知子笑得一臉蕩漾,若不是生理限制,她的嘴角都能咧到後腦勺去,「前段時間他們都特地來黑曜拜訪了,禮尚往來的,我不得來看看麼?」

  這個理由……當我一開始就沒有問吧……

  我這個朋友吧,面上看著挺正常的,其實吧,腦子不太好。她是個非常極端的外貌主義者。

  在她的眼中只有帥哥美女和路人甲、乙之分,而且在她那嚴重不正常的價值觀裡,有著這樣一句可以稱為定義的名言:

  「一切美麗的事物都是無罪的,尤其是雄性的!」

  哎,年紀輕輕的挺好一小姑娘,怎麼就這樣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嘛,我可是很擔心你和他們扯上關系才順便來看看你的。」不滿於我冷淡的反應,知子不開心地說道,「要知道,你總是莫名會和奇奇怪怪的人扯上關系啊,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長的。」

  和我扯上關系的人裡面,就你最奇怪了好麼!

  「哎呀,你看那邊好像有熱鬧看欸!」教學樓前的展示欄那裡忽然騷動了起來,外面圍了好大一圈人,但就是沒有人敢往裡面走的樣子。看到這樣的情景,唯恐天下不亂的知子自然是興趣滿滿,也不管我有沒有答應,拖著我就往裡走。

  等被知子拉著擠到了圈子裡面,才知道為什麼大部分學生都躲遠遠地瑟瑟發抖,因為我看到了並盛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而且此時的他正雙手舉著拐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興趣滿滿地看著他對面的幾個學生,典型一副要去揍人的神情。

  「唔,終於見到這個美人兒了!」

  我本來還打算給知子介紹一下,發現她已經露出了變態的微笑就默默放棄了。

  「啊,雲雀前輩,你怎麼在這裡!」委員長對面的個子稍矮的褐發學生驚呼出聲,尾音明顯有著一絲顫抖。

  「十代目,請您放心,身為左右手的我是不會讓您受到任何傷害的!」一個留著銀色長發還叼著煙的學生掏出了一把疑似□□的東西,充滿敵意地回看著委員長。

  「嘛嘛,獄寺不要那麼激動嗎,你看阿綱好像很苦惱的樣子。」另一個黑色短發的學生則是非常樂觀地把手枕在腦後,和銀發學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銀發學生掏出□□的時候,周圍的學生早就四處奔逃,跑了精光。一瞬間,圍觀的吃瓜群眾就只剩下我和知子了。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的我連忙去拉知子,她卻自顧自念叨了起來。

  「那個褐色頭發,個子比較矮的那個,別看他現在一副蠢樣,其實是意大利黑手黨——彭格列的十代目候選哦,」知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份檔案,似是比對著面前的人和檔案裡的資料,「是初代目的後代——沢田綱吉,變身之後很帥哦!」

  嗯,變身?類似特攝劇那種的鎧甲勇士麼?

  「他旁邊的兩個美麗雄性是他的家族成員,銀發是獄寺隼人,也是意大利黑手黨名門,加入著名的彭格列家族倒是無可厚非啦,不過黑發的山本武,卻是個身世十分清白的良民啊,怎麼就加入黑手黨了,逼良為娼麼?」

  知子眉頭一皺,開始了不靠譜的腦補,「我擦,難得兩個大帥哥,一個傲嬌忠犬,一個陽光天然黑,在我下手之前已經組好了CP了麼?!」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但是你想的肯定不對!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黑手黨彭什麼列的?」雖然是好朋友,也知道知子是北條組的千金,但那邊世界的事情她倒是從來不曾提過,只是偶爾說high了會提一兩句今天又砍了幾根手指而已……

  額,砍了幾根手指∼而∼已∼,會這麼想的我都有點不正常了……

  知子合上檔案,長嘆了一口氣,「就你這個智商,我當然不會費勁和你說起這個,只是啊——」知子頓了頓,眼睛雖然還看著我,但是卻像是對別人說話,「特地被人從黑曜叫了過來,總得和你科普一下,讓你不要隨便就加入什麼傳銷組織的好,是吧,Reborn先生?」

  知子話音剛落,除了還在那邊擺陣勢的四人和我們兩個之外,忽然憑空冒出了一個身穿學士服的小嬰兒,站在我們面前熟絡地打了給招呼,

  「CIAO」

  聽不懂……

  「要是能讓北條組的大小姐加入,實在是彭格列和綱吉的榮幸呢!」

  還是聽不懂……

  小嬰兒,不,應該是小嬰兒的身形,看他的舉止和語氣,一點都沒有小孩子天真稚嫩的感覺,滿滿的不協調。而知子更是在他出現的時候,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好似非常的緊張和戒備。

  「阿藍,你先去教室等我吧。」知子在小嬰兒一出現的時候,就把我護在了身後,假裝輕描淡寫地說道。

  「哦……」我這人有個優點非常好,就是比較識趣且聽話。類似「不要,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的台詞我現在是絕對不會說的。因為說這種話的後果,我已經承受過了。

  「那淺蒼小姐就下次再聊吧。」面對知子的防備,小嬰兒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

  「走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我湊到知子耳朵旁邊,知子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馬上側耳過來,

  「其實你更適合做本文的女主角欸!」

  「……快滾吧!」

  「哦……」


第五章

  「明明昨天來報到就好了,開學第二天轉學過來的是怎麼回事?」坐在我前方的班長指著講台上正熱情洋溢地自我介紹的知子,偷偷對我吐槽道。

  「可能昨天有急事吧……」知子是我的朋友,我要忍住,不能罵人!

  「這種人啊,是漫畫看多了麼,硬要拗轉學生人設。」班長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繼續吐槽,「淺蒼,你怎麼看?」

  我不敢看……

  知子終於結束了她的轉學演講,正在享受如雷般的掌聲。班長有一搭沒一搭的鼓著掌,不知怎麼的就看知子很不順眼,「她怎麼會有這麼多話說,班主任不會讓她當班長吧?」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

  「老師,淺蒼同學後面有個空位,我可以坐那裡麼?」

  「可以的,去吧。」

  班長搖了搖頭,同情地看著我,「哎淺蒼,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坐在你後面,你要受苦嘍。」

  「不對吧,」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班長,知子已經走到了我的桌旁,轉過頭盯著班長似笑非笑,「那個能說會道的人明明坐在阿藍的前面啊!」

  「阿藍?你們認識?」班長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似乎在控訴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嗯。」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克制自己的吐槽之力了,一時顧不上你……

  「以後再廢話,把你舌頭拔掉哦!」知子假裝蹲下身撿東西,起身的時候,在班長耳旁愉快地說了一句。只見班長的臉色瞬間從紅色轉為煞白,像是慢鏡頭回放一眼慢慢地把脖頸轉過去,再也不敢往後看了。

  「干嘛嚇他?」看著前面那瘦弱的小身板還在有規律地顫抖著,可以想像知子剛剛那句話是動真格了。

  「哼,心情不好!」

  「因為剛才那個打扮怪異的小嬰兒?」

  「不是,」知子愣了一愣,想到剛才Reborn對她說的話,隨即憤憤地看向窗外,「因為我不想帶小孩!」

  「哦……」我忽然不是很想問下去了。

  ---------------------------我是上了一天課的分界線-----------------------------

  「你是要去風紀委報到了麼?」

  剛開學課業也不重,今天的上課時光就在和知子瞎扯加發呆中度過了,一轉眼居然已經到放學的時間了。

  「嗯,畢竟昨天答應他們了,」怕知子擔心,我又補了一句,「副委員長說了,他們的人可以上手時,我就可以離開了。」

  「可是,阿藍啊,」知子無奈地搖搖頭,「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蠢,風紀委成立有三年了吧,這三年都只有一個人可以擔當文書,你以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培訓出一位?」

  「哦……」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你從不拒絕人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知子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我的腦門,「不過加入風紀委倒也不錯啦,你就當去多接觸接觸人吧,真要有什麼這不還有我呢嘛!」

  「知子!」我捂著腦門,感動地看著她。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不靠譜,但是對付不良的話這家伙可是行家啊!

  知子滿意地接受了我感動的視線,咧嘴一笑,「所以阿藍,有你在風紀委,以後要是看到我遲到啊或者是單方面毆打同學時,記得罩著我喲!」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不過,那個家伙是怎麼回事?」知子朝一旁努努嘴,「那家伙一整天都在默默盯著你,該不會是暗戀你吧。」

  我順著知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和山田的視線對了個正著,而她慌忙移開了視線,拎起書包飛快地離開了教室。

  「怎麼可能……」一個大白眼送給你,「山田是女的欸!」

  「女的怎麼了,真愛分什麼性別,你這個態度在這部少年漫裡活不過三集哦!」知子理直氣壯地頂了回來。

  「你……」請不要在本文裡說這類危險的話啊喂!

  「山田昨天提醒我不要加入風紀委,說是很危險,可能今天也是想來提醒我吧。」說完,我也拎起了書包,准備出發去風紀委了,「我先過去啦,你回黑曜小心哦,等我家裡再收拾收拾,周末請你過來玩呀!」

  「不請我也會去的!」

  「周末爸爸可能不在家。」

  「那就拜拜了您那兒∼」

  「哦……」

  這個看臉的家伙……白了她一眼,轉身准備開門,結果剛把手放在把手上還沒來得及擰開,門就已經「砰」地一聲被重重拉開了。

  這個畫面,完蛋,有點熟悉……

  果不其然,三個飛機頭再次閃亮登場,「喂,你們班的淺蒼呢,在哪裡——哦,就在這裡啊!」

  就讓我們分別稱呼他們為小飛,小機和小頭吧……

  「你這兒磨磨蹭蹭干什麼呢,早放學了啊!」說著,小飛和小機熟練地一人一邊架起我的胳膊,風紀委特產——飛機頭航班再次准備啟航。

  「趕緊的,委員長等著呢!」小頭大手一揮,走廊裡的學生們立馬識趣地讓出了一條道。

  「等,等等,」我雙腳一抬,努力靠著自身重量阻止了他們的起飛,「我自己走,我答應了你們又不會溜!」

  「現在誰關心你溜不溜的問題了!」小頭一臉看白痴似的看著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再晚去一秒,小命都可能不保了啊!」

  「哈?」

  「怪不得我們能招到你,原來你對委員長真的是一無所知。」小頭一邊指揮小飛和小機重新把我架好,一邊問我,「你知道草原平頭哥麼?」

  「知道,我偶像啊!」

  草原平頭哥,世界上膽子最大的動物!

  氣質呆萌,人畜無害的可愛外表下掩藏的是它天生的凶猛,狂野,殺戮,無情,執著,記仇……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蛇,在它的眼裡是宛如辣條般的存在。吼一聲嚇破草原半邊膽的獅子,敢瞪它的也是說干架就干架,絕不留到第二天。

  被毒蛇咬了?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獅群來了,沒事,不要慫干他丫的,根本沒有在怕的好麼!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芸芸眾生,皆為吾餐。

  這等氣質,簡直我的人生導師,少女偶像!

  「你偶像?」

  飛機頭三人組被我的話嚇得一頓,剛要起飛的動作生生地止住了,都怪異地看著我,

  「那你應該會喜歡我們委員長,他是頂配版的草原平頭哥。」

  「哦?」

  而此時,悠然坐在招待室裡的委員長打了個噴嚏,面色不快地說道,「太慢了,咬殺!」


第六章

  現在在風紀委的招待室裡,正在進行著一場風紀委書記的面試:

  面試人員:我,淺蒼藍,初中一年級B班學生;

  面試考官:風紀委委員長,雲雀恭彌,初中三年級A班學生;

  推薦人員:副委員長,草壁哲矢,初中三年級A班學生;

  至於剛剛送我來的飛機頭三人組,已經因為動作太慢和群聚的理由,被委員長抽飛了。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近距離目擊委員長施暴現場,畫面的衝擊感遠遠比他人口中神乎奇跡的傳聞來得更深刻。

  看下去纖細的少年瞬間爆發的力量,以及利落的身形,讓人實在不敢相信這只是來自於一個才初三的少年,而這些動作卻被他做得宛如呼吸一般自然。若是之前沒有被飛機頭三人組關於「頂配版的草原平頭哥」的言論洗腦,可能用獵豹來形容委員長更合適,但是現在……腦子裡浮現的卻總是那個一臉社會的黑白神奇動物……

  小飛小機小頭,你們被揍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

  「就是這匹?」委員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滿眼都是嫌棄,「副委員長,我是說過什麼人都可以,但這匹,嘖!」

  雖然我並不想加入風紀委,但是自己不想加入,和被拒絕加入,這兩個可是關乎面子的問題!

  副委員長顯然是考慮到他其實根本找不到人的事實,正在絞盡腦汁地編造我的優點,試圖把握住唯一的文書擔當。此時的他正對著一份疑是我檔案的文件,琢磨著怎麼從這份怎麼看怎麼普通的檔案上找到閃光點,再加以潤色的誇一誇。

  「唔,淺蒼同學的國語水平還是很高的,還有這個……啊,這個音樂水平也不錯……」念到這兒,副委員長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示意他已經很盡力了,還是讓我自己王婆賣個瓜。但我也很無奈啊,你找的這人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初中女學生而已啊,還想要啥自行車。

  「哦……我閱讀速度還是挺快的……」對不起了副委員長,我也很想努力誇誇自己,但是我還是有點良心的,不要臉的自誇還是做不到啊!

  「拿過來。」委員長顯然不想聽我倆瞎掰扯,手一伸示意副委員長把我的檔案給他。副委員長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恭敬地遞給委員長後,就偷偷站在一旁觀察他的神色。

  這個我也是能理解的,畢竟我過不過只是面子問題,而我這個人又不大要臉。而對於副委員長,乃至風紀委員們,好像是關於生死存亡的問題。

  「嘖。」第一眼掃過去,委員長就發出了一聲嗤笑,「弱小的草食動物,連智力水平都弱到讓人發笑,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額,靠著現代的文明和科技的力量?

  委員長本來沒興趣再看下去了,但似乎看到了讓人在意的內容,「你是從黑曜過來的?」

  「嗯。」

  「副委員長,讓她滾吧。」得到了肯定回答,委員長連看都不想看我,直接讓副委員長把我趕出去。

  額,少年你在黑曜經歷過什麼,讓你看到這兩字就不爽。

  「可是委員長,淺蒼同學是唯一合適的人選。」副委員長顯然是知道委員長對黑曜的厭惡程度,但同時,他又是實在找不到別的的人選了。

  其實這麼一想,風紀委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至少不會強制抓一個人來要求加入。現在的風紀委員都是自覺自願地在風紀委工作,而且對委員長任打任罵卻毫不還手。這其中的理由,唔,實在是讓人非常好奇啊。

  「合適?」委員長朝我瞥了一眼,懷疑他們倆討論的是否是同一個人,「一臉蠢樣的草食動物而已。」

  「但是委員長,現在確實是沒有多余的人選了……」副委員長戰戰兢兢,大腦快速頭腦風暴,思考著怎麼能不惹委員長生氣,又能把我招進來。

  等等,副委員長,首先你不應該反駁一下委員長的話麼!

  「可否先讓淺蒼先試一下?」無視了我這個當事人,副委員長繼續努力著,「我已經讓風紀委員們都集體突擊培訓了,相信一個月左右風紀委員中就有人能擔任了,到時候再請淺蒼離開也不遲?」

  「其他的草食動物就不蠢了麼?」委員長仍是一臉不耐煩,對風紀委的成員們也是無差別嫌棄。

  「那,這……」副委員長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副委員長,」委員長神色懶懶,話語卻是帶著不可忽視的權威,「即使是風紀委書記,風紀委也不收沒有獠牙的草食動物,而這匹——」委員長的目光隨著他的話語轉了過來,直直地盯著我,讓我動彈不得。

  「這匹卻是死氣沉沉,讓人連咬殺的欲望都沒有。」

  「哦……那我走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呆在這裡就是自找沒趣了。

  「等等,淺蒼!」副委員長看起來是真的好心腸的一個人,覺得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委員長這話說得有點過了,以為我是受傷了打算找個地方去默默哭泣。

  「哦?被說中了惱羞成怒了麼?」不同於副委員長,委員長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即使如此,你又能做得了什麼。」

  這句話生生止住了我離開的腳步,我默默轉過身,抬頭打量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委員長,覺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非常眼熟,眼熟到讓人討厭。

  「不是惱羞成怒。」

  作為警察的女兒、黑道千金的朋友,委員長這樣的不良少年頭頭,我又不是沒見過。說到底,都是毫無根據的不可一世和以自我為中心罷了。和黑曜的那群人差不多,不過是欺壓別人來贏得自己可悲的滿足感,自以為能用武力來使別人屈服,從而讓自己的存在得到承認,

  「只是覺得,會對風紀委有所期待的我確實是挺愚蠢的。」

  「淺蒼!」副委員長驚叫出聲,朝我衝了過來。

  說出這句話,我已做好被毆打的准備,所以話音一落,就撒開丫子馬上跑路。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裝完逼馬上跑不僅刺激,還是珍愛生命的行為。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衝過來揍我的不是委員長,而是我之前認為是好人的副委員長!

  我畢竟還是比不過這些不良少年們,還沒跑幾步就被副委員長揪住了書包帶子,一時間動彈不得。我被副委員長動作帶的,反射性地往後一仰,瞬間把書包脫了下來,繼續往前跑路。風紀委的大門此時在我眼裡,就如同救世主一般。

  「等等淺蒼!」副委員長沒料到我來這一手,一時反應不及,急忙大聲叫住我,「淺蒼,你面試通過了!」

  「哈?」


第七章

  「所以,淺蒼,恭喜你加入風紀委!」副委員長一臉欣慰地看著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知道是為我高興的多呢,還是為他們自己高興的多。

  這對於我而言,是件值得高興的還是悲哀的事,現在倒還不太確定,但總之我莫名通過面試並加入風紀委的這件事,是奇怪得非常確定!

  「哦……你能再解釋一遍麼,我面試這就算通過了?」幾分鐘前,我差一點就能拉開風紀委大門成功出逃了,結果被副委員長的話一嚇,又被揪著校服領子給拽了回來。站在辦公桌前的我,現在依舊是一臉懵逼。

  「這不是剛剛才和你解釋完了麼?」

  「可是讀者沒聽見啊!」

  「……」副委員長身為一個不良少年的副頭頭,他的脾氣是相當的好。可能是委員長的脾氣太差了,副委員長被生生逼出來的吧。畢竟要是兩個暴脾氣在一起,先不說他們兩個如何,底下的風紀委員們就要排隊領便當了。

  「是這樣的,」副委員長耐下性子,又和我解釋了一遍,「風紀委是一個非常神聖的部門,所以我們對風紀委員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

  「草食動物,」委員長打斷了副委員長的話,「同樣的話在風紀委是不會重復第二遍的。」

  騙人,從見到你的第一遍起,你那幾句台詞不都是翻來覆去地講。

  「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和你廢話,」說著,居然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顯然已經對面前的一切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副委員長。」

  「是!」被點到名的副委員長立即畢恭畢敬。

  「這匹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今天之內必須把這些文書都處理了。」

  聽了這話,才發現在辦公桌旁的地上,有兩大摞半人高的文書堆在那裡。而委員長已經起身,正好繞過了那兩堆文書小山,連瞟都不瞟我一眼就從我身邊走過了。

  「是!」看起來似乎有點困擾的副委員長,但是對於委員長的所有命令都是無條件遵從。我真的不太懂風紀委和這位風紀委員長,除了長得好看還有別的什麼優點麼?

  我正琢磨著,委員長已經拉開門,悠然地走出去了,只聽得走廊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充滿恐懼的吸氣聲。

  嗯,非常能打,暴力鎮壓也算是個優點吧。

  「淺蒼,」副委員長趁我愣神的功夫,已經默默地把兩堆文書搬倒了茶幾上,一臉悲壯地衝我招招手,「來干活吧。」

  「哦……」我內心再次湧現出了非常強烈的跑路情緒。

  「這次千萬別再跑了,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副委員長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的跑路想法,立即出聲制止,「不過你剛剛的行動倒是讓我蠻驚訝的,畢竟我其實是覺得你過不了面試的。」

  「哦……」那你一開始招我干啥……

  既然副委員長已經放棄解釋,那我還是盡職地說說剛剛幾分鐘內發生了什麼。

  風紀委的面試,能力自然是很重要的,特別是干架的能力,無論你的能打還是耐打,這個首先都是加分項。但是呢,比起能力,他們,或者說是委員長,更看重另一個方面——就是不群聚意識。

  沒錯,就是他看到一定會咬殺的那個群聚。

  而這個方面怎麼判斷呢,這是個問題。因為有委員長在的地方,就必然不存在群聚,這樣一來,怎麼測試對方是真不愛群聚,還是被動不群聚呢?

  委員長是這麼想的,只要你有反抗風紀委的膽量,你就可以算是有不群聚意識。因為在並盛,只要你惹了風紀委,就必然不會有其他人會同你說話了,畢竟大家都是珍愛生命的。這樣一來,只要你敢反抗,你就是有不群聚的准備了,所以這個測試非常的合理。

  而委員長個人也是非常歡迎大家來反抗一下風紀委,或者挑戰一下他的,畢竟目前不管是誰,在他手下都是被咬殺的命運,他也非常樂意活動一下筋骨,順路送大家上天的。反抗什麼的,不好意思,根本沒有在怕的。

  但也有不合理的時候,比如我……一個剛搬來並盛幾天,對並盛中學以及並盛風紀委了解非常不夠,但是卻有種蜜汁淡定的愚蠢女學生。在莫名爆發了小小的怒氣值之後,原本對我沒有期待的副委員長瞬間欣喜若狂,成功地把我抓了回來並馬上給我派了活。

  盯著眼前的兩大堆的文書,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再怎麼樣都是學校裡學生自治的呀,怎麼會有這麼多文書?這些看起來比每天要做的作業還要多個十幾倍的樣子。

  好奇的我,拿了最上面的一份悄悄地看了起來,這一份就至少有十幾頁。

  「我,X班的XX,在此對風紀委員會表示最真摯的歉意,並對自己違反了並盛風紀感到萬分羞愧。我錯了,我不敢在走廊裡跑步了——啊,是不該。作為一年級新生,我還有很多地方不懂,從此我將以委員長的【劃去】法西斯命令【劃去】,是風紀牢牢地記在心上的。請讓我緊緊地跟在您的身後,仰望您的英姿吧!

  我愛並盛!我愛風紀!我愛飛機頭!……啊——啊——啊——!!!!!!!!!」

  很好,這我就明白了為什麼有這兩大堆的玩意兒了……


第八章

  「淺蒼,正好趁這個機會給你培訓一下,以後這些就交給你了。」

  副委員長拍了拍這兩大摞文書,可能是想著以後不用見這些個玩意兒了,心情非常大好。

  但我的心情絕對好不起來了,這個工作量有點可怕……放學後的社團活動不應該是輕松且愉快,和小伙伴們坐在活動室裡聊聊天談談情的,間歇性雄心壯志,持續性揮霍青春的麼?哪有真正干實事的社團?

  「我們風紀委,主要處理的文件分兩種,一種就是學生會相關的,比如定期報告校園情況,以及填寫學生會下發的相關文件,比如這些。」副委員長從辦公桌上拿過來幾張紙,遞給我,「其實就是幾頁表格,每個月隨便填一下就行。」

  「哦……」這一種才三四頁紙,而且需要填寫的內容看起來也不多。那剩下的兩堆是什麼玩意兒……

  「另一種呢,就如你所見,」副委員長拍了拍茶幾上的文件堆,說道,「風紀委的主要工作就是維護校園風紀,小到遲到早退、在走廊裡大聲喧嘩奔跑的,大到在學校裡使用暴力,忤逆風紀委的任何行為,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我們都將予以制裁與糾正。」

  雖然你說得一臉正氣,但是我聽著就是有點不對。

  「最重要的,我們就是要維護並盛和並盛中學!」完蛋,副委員長已經激動地捏起了拳頭,就差拿一面小旗肆意地揮舞了。

  「……所以這些和這兩堆有什麼關系?」

  「咳——」副委員長清清喉嚨,來緩解一下剛才激動而不自覺提高的嗓音,「這兩堆文件呢,就是被風紀委予以制裁後的檢討,需要你來審核判斷,對方是否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反省,以及後續的自我整改計劃是否完善。」

  「……這些正常來說,不是學生會和老師的工作麼?」

  你們風紀委是不是管得有點寬啊?而且說實話,身為不良少年的你們,不是最需要整改的麼?

  「只要是維護並盛風紀的,都是我們風紀委的工作!」

  「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那,這些要怎麼判斷?」再次看了一眼手裡拿著的檢討書,還是覺得頭疼,「還有,要是判斷不合格,後面要怎麼處理?」

  「自然是讓他再深層次地體驗一下,自己錯得有多麼深!」副委員長理所當然地說著可怕的話,「以及讓他明白違背風紀委的後果!」

  這話的意思,是再毆打一遍,讓他重新反省並提交檢討,直到通過為止麼……那審批檢討的基准是什麼?難道只單純得以審批者的好惡來決定接下來要不要毆打檢討者?

  我拿著手裡的檢討書,望著茶幾上的檢討書堆,覺得這些玩意兒都十分的燙手。

  「淺蒼,你不要有壓力,」副委員長並沒有感受到我的憂愁,只是以為我覺得檢討太多了,便出聲勸慰說,「這些檢討書,你首先看字數達不達標,要求是至少十頁起,而且必須是滿滿的,不能湊字數,比如你手裡的那份就不行。」

  說著,他指著我手裡的檢討書解釋道。

  「我 愛 並 盛!

  我 愛 風 紀!

  我 愛 飛 機 頭!

  啊——啊——啊——啊——啊——啊————」

  嗯,這確實是刺果果的湊字數了。

  「其次,你再看檢討裡有沒有對風紀委不服的,或者是態度不端正的,把這樣子的挑出來,再把對方的姓名班級登記在這個冊子裡就好了。」副委員長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遞給我。

  我戰戰兢兢地接了,雖然這本筆記本干干淨淨的,但總覺得上面沾滿了被和諧後的番茄醬,宛如風紀委版本的死亡筆記。

  「一定要登記出來麼?」我只是個膽小怕事的普通女初中生啊,不敢把素不相識的人送上被群毆的舞台。

  「是的,風紀委的權威不容被質疑!」副委員長嚴肅地說道,又頓了頓,安慰我說,「其實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不長眼地在檢討上亂來,不過最近新生比較多,總有不長眼的來挑釁,這個風氣必須鎮壓。」

  說著,副委員長小手躊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我的肩,可能是平常他就是這麼激勵其他風紀委員的吧,「過了這一個多星期就好了,堅持一下吧,我們會幫你擺平那些不長眼的家伙的!」

  就是你們要擺平,我才不敢登記啊!我這一落筆,並盛中學某處的學生就要C位出殯了!

  「副委員長,我——」

  「副委員長!」

  我正要再掙扎一下,門外忽然竄進來一個飛機頭,對副委員長說道,「副委員長,出事了,剛剛小飛正檢查幾個校服不合規的學生,那幾個家伙居然仗著人多,把小飛給揍了!」

  副委員長眉頭一皺,嘴裡嚼著的草也順勢換到了另一頭,「人呢,現在?」

  「小飛已經送去醫院了,那幾個學生我們已經把他們圍在在體育場後面了!」

  「走!」副委員長捋了捋飛機頭,仿佛獲得了無上的榮耀,准備出發揍人去了。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我,「淺蒼,你先處理著,我一會兒回來。」

  「哦……」

  忽然鬧了這麼一出,我反而釋然了。風紀委名聲在外,並盛的學生應該都很了解了,那些只是因為在走廊說話大聲就遭殃的學生,為了能不再次遭殃,他們檢討書必然是會非常誠心誠意地寫著的。剩下的,如果檢討書還寫得很隨意的話,那就應該和副委員長他們要去揍的人是一類的吧,實質上就是不良學生之間的干架,跟我沒什麼關系吧……

  強行安慰了自己一波,我認命地坐在沙發上,開始一份份地看了起來。

  真的開始處理起來的時候,發現其實並不是很難。就如同剛剛猜想的一般,頁數達標且超標幾頁的,不管對方心裡如何瘋狂吐槽,內容必然是非常誠懇的,安全PASS!而態度不誠懇的,相對的頁數必然是不達標的,那就默念幾句「阿彌陀佛」就往筆記本上登記就行。

  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啊,風紀委員們絕對肯定勝任的啊!真要說難處的話,就是登記姓名時,需要寫漢字而已。但是這個你不認識也沒事兒啊,你照著往上抄唄!

  我心中被欺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你們這群混蛋只是不想處理這麼多檢討書,才出去拉個倒霉蛋來代替吧!

  「哎,這麼多檢討,光是數頁數,今天也弄不完啊!」我小聲嘟囔著,心情不忿地把處理好的檢討書歸在一旁,但對比還沒處理的兩堆,這堆簡直小的可憐。

  「嘖,草食動物,你就這點能耐嗎。」委員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斜倚在門框上瞥了我一眼,看到還有那麼多檢討沒檢查過,滿是鄙夷。

  委員長的忽然出聲嚇了我一跳,手裡正要登記姓名的筆一時沒抓穩,「砰」地掉在了茶幾上。

  「你——」委員長本已經露出藏在袖子裡的雙拐,我一激靈差點就要再次跑路了,結果他在看到掉在茶幾上的筆後,就沒有後續的動作了。

  嗯?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是一只很普通的卡通筆,上面是一只萌萌的小刺蝟,這難道也不符合風紀麼?

  我連忙悄悄地我的筆盒合上,免得被他看到裡面更多的小動物造型。也是,風紀委是不良少年團體,怎麼能允許這種女孩子氣的東西出現。

  「委員長,」我小心翼翼地把筆撿起來,再在茶幾上擺正,向他示意道,「我以後不會再用這種不合風紀的筆了。」

  「哼,沒收!」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麼?委員長輕哼一聲,從茶幾旁走過時,袖子一卷,把小刺蝟筆和我的筆盒都拿走了……

  可惡,眼睛怎麼這麼尖!

  不過委員長現在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趕緊趁此機會申請回家去!

  「那個,委員長,我能不能先回去……」時間也不早了,我可不像那些小女生可以在外面呆很久到天黑才回家,買菜做飯什麼的要費時間的啊。

  「哇哦,好大的膽子,工作沒完成就敢逃了嗎?」意料之中但是卻還是扎心的回答,他果然不肯放棄一個免費勞動力。

  「我要回去做飯的……」家中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老父親。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音調沒有任何變化。

  我無力地扶額,甚覺悲涼,你竟可以無恥到如此理直氣壯的地步……

  「那麼這樣吧,我會把這些帶回去審核的……」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委員長挑了挑眉,表現得很不耐煩,對於我沒有完成任務還要早退的行為感到憤怒。一陣可怕的沉默下,我掐指一算,深深覺得這是要打我的前兆啊!

  「復活!」

  這氣氛讓我覺得難受,忽然就聽到了一聲熱血的吶喊,貌似還有類似於□□的爆破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委員長忽然提起拐子朝我走來。我以為他要開揍了,連忙縮成一團。

  「哼,我現在必須去咬殺破壞風紀的草食動物,就先放過你,不過明天上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檢討被審核。」

  「哦……」總之能回家啦,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還有副委員長呢!

  目送委員長離開後,我興奮地抓起書包,毫不猶豫地向後門奔去。而前門可憐的受害者們啊,對不起,感謝你們讓我有機會出逃。所以,請安心的去吧!

  正這麼想著呢,一聲驚恐的慘叫聲響徹並盛的上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第九章

  本來我的日子就如同白開水一樣簡單,或許可以稱為無趣。每天上學、放學,然後就是料理家務,最多也是單方面地被知子拉出去逛街之類的,因為我的零花錢大多都省下來去買青椒處理了,根本就沒有閑錢去培養我的少女心。

  即使現在莫名其妙被拉到風紀委員會做檢討書審批專員,我的日子依舊過得平平淡淡。可是,這需要極大的付出,為此我必須把我的神經鍛煉得猶如賽亞人的肌肉一般粗壯。

  因為總有這麼個中二患者,在不斷地刷新著我對學校風紀的認識……

  「委員長,這份洋溢著愛意的【偽】檢討書字數超過了,怎麼辦?」

  「告訴我班級和姓名。」

  「順帶一提,這個人是男的,而且他堅持認為您是女扮男裝。」

  「哇哦!」

  「委員長,男女生之間的戀愛申請要怎麼審批?

  「並中不允許不純潔的交往。」

  「那這……」那你設置這個「戀愛要向風紀委員會申請報告」的規定是干什麼的啊!

  「告訴我班級和姓名。」

  「哦,誒?!」

  「我只是要去教導他們交往的准則。」

  「哦。」

  經過每日諸如此類的對話,漸漸地,我從一開始的驚愕中恢復了淡定的良好品質,而且閱讀檢討書的速度也飛速加快,都可以堪比高考作文的改卷速度了。最大的進步就是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面對部分暗含告白性質的檢討書和莫名增加的戀愛報告,判別好會惹怒委員長的等級後登記,然後直接報給委員長班級和姓名。

  副委員長說得沒錯,因為新生入校,特地來挑釁風紀委的檢討報告確實不少,但也有不少衝著委員長的美貌而來的檢討書。一位能因為美貌和暴力,同時得到男學生和女學生的關注的神奇風紀委員長,雲雀學長,全日本也就只有你了吧……

  我覺得每到這個時候,委員長都是十分愉快的,因為他有人可以打。而我總是十分內疚的,因為我害了那麼多人被打。而且傳說拆撒情侶會遭到神的厭棄的校園怪談也在我身上靈驗,不僅一直中不了「再來一瓶」,最近還一直倒貼——每次必須把兩倍錢放進自動販賣機才不會出故障。

  但是啊,真正拆撒情侶的幕後黑手不是我啊!

  其他的風紀委員們對我還算不錯,特別是最開始認識的飛機頭三人組,每天見到都是神清氣爽元氣滿滿。聽副委員長的解釋是因為我減輕了委員長的文書工作,從而減少了委員長暴躁打人的次數,所以風紀委員們都十分感謝我。

  唉,比起這個,我更寧願你們好好補習,快點讓我解放,而不是一幫人把學校的自動販賣機拆了還我受詛咒的零錢,或者是在我偶爾排隊買面包時把其他人都轟走,結果到最後挨老師批的都是我。

  總而言之,光陰就在我悲傷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時「呼啦呼啦」地匆匆碾過,留不住我隨風而逝的少女時光。

  算了,一開始我就對擁有那玩意什麼的不抱期待。

  「夏日祭典要來了呢!」吃午飯時知子忽然冒出一句,一臉地憧憬。我想我明白她為什麼那麼期待。

  「你不是要在黑曜過的嗎?」我專心致志地吃著便當,根本把夏日祭放在心上。

  「要是沒有為美麗的雄性生物犧牲的覺悟可是損了我北條家的名聲。」知子每每說出這個句式時有著不同於平時的耀眼,可是內容是一如既往的無法認同。

  「為了不損北條家的名聲,你就要拋棄北條家族來並盛過了麼。」

  「哼,看來還是得陪黑曜的那些家伙,那你呢,別告訴我你又要窩在家裡,躲在黑暗中默默哭泣。」知子認命地嘆口氣,只能通過損我來開心開心了。

  「後面那句是多余。」我可是14歲了啊。

  「那麼我想不出外表幼稚,內心滄桑的你能干些什麼。」知子蔑視地瞥了我一眼。

  「爸爸會陪我去。」我用力嚼著嘴裡的白飯,含糊不清地回答說。

  雖然很小聲,但知子聽到了。她略微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露出一臉壞笑:

  「阿藍啊,如果你現在想竊笑的話我不會鄙視你的。」

  「哦。」

  我用力地瞪了她一眼,更加用力地嚼著已經嚼爛的白飯,努力壓抑住想揚起唇角的衝動。

  可是,真的,很開心啊!

  -------------------------放學後日常向風紀委移動中----------------------------

  「哼,你這顆豆芽菜,別以為進了風紀委就能怎麼樣,恭彌大人是不會對你這種身材的小鬼頭感興趣的!」

  「就是就是,你這種貨色想要接近我最愛的恭彌大人,哼哼哼……「

  「哦吼吼吼,你們兩個可不能如此失禮啊,對方好歹也是一年級的學妹,不明白自己幾斤幾兩而被恭彌大人所吸引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啊——你可是違背了規定呢!」

  「豆芽菜」、「這種身材」、「小鬼頭」!你們什麼意思啊混蛋,為什麼誰見到我都是一樣的台詞啊,都說了我才14歲還會長的呀你們到底信不信啊混蛋!

  只是在前往風紀委的路上好好走著的我,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子三人組攔住了。我背靠著過道拐角處的牆壁,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從一開始就用蔑視的眼神來看我的三個女人。

  不過話說回來,目前首要的問題是……

  「你們是誰啊?」

  「什麼,牡丹團長,這顆豆芽菜居然不認識我們!」一旁褐色短發的女孩子驚叫起來,好像我不認識她們是一件不能饒恕的事情。

  「哦吼吼吼,冷靜點,雛菊,她不過是個小鬼罷了,沒必要這麼生氣。」被喚作牡丹的女子貌似還是個什麼隊長的,她倒是挺優雅地掩著嘴低聲發笑,「不過敢說這種話的你還是第一個,好吧,我就特別的來自我介紹下吧,可要感恩戴德地好好聽著。」

  不,沒有人拜托你介紹。

  「我名為牡丹,旁邊這位叫你『豆芽菜』的是雛菊,還有這位長發的是百合,我們是並盛中學『委員長大人賽高』後援團的創立人和領導者,而我便是團長。」

  「就是就是,現在你明白了吧,在並中任何想接近恭彌大人的人,都需要經過我們的許可!」百合連同雛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補充道。

  不准叫我豆芽菜!不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所謂的「委員長大人賽高」後援團找我麻煩,是因為我進入了風紀委麼?還有牡丹百合什麼的,你們確定這不是拿來搞笑的藝名嗎!

  「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我只是暫時在風紀委幫忙而已,你們不必那麼激動,」被雷得外焦裡嫩,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順便提一句,只要會寫漢字,你們也可以加入哦。」

  「什麼,你說得是真的嗎!」她們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語氣裡是蘊含不住的欣喜,連一直保持著優雅做派的牡丹都把嘴裂得大大的,幾乎可以賽進一只大安翠(別問我為什麼安翠會出現在這裡)。

  「咳咳,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禮了,」牡丹很快調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但臉色還是不正常的好像已經把安翠吞到肚子一樣,「不過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對恭彌大人沒有任何感覺?」

  「什麼,你這顆豆芽菜竟敢這麼說!」

  「就是就是,你竟然否定恭彌大人的魅力!」

  ……姑娘們,你們敏感過頭了吧,一方面要讓所有人被委員長迷倒,一方面又不許別人接近他,這到底是有多矛盾啊!

  「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離開了麼?」這樣下去沒完沒了,表示並不想和她們糾纏下去了,畢竟這種狀況下的女生是非常無理取鬧以及難擺脫的。

  「喂,豆芽菜竟然敢逃走!」雛菊氣得跳腳,看我離開卻不知該怎麼做。而此時百合卻附到牡丹耳邊嘀咕幾句,就擺出了一副准備看好戲的表情。哦,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下,淺蒼同學!」果然不出我所料,牡丹開口叫住我,不過我秉持著不卷入麻煩的原則,沒理她只顧往前走。她有些驚訝,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吧,馬上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朝我喊,

  「真是沒教養的野孩子,看來說你害死了你母親的傳言是真的了!」

  什麼!我呼吸一窒,猛地轉過身,正好對上那三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沒有開口,只是緊緊盯著她們,我相信她們一定還有下文。

  「淺蒼青音是你母親吧,嘖嘖,真可憐,聽說是黑曜有名的大美人,卻被自己的女兒拖累死了。」牡丹臉上掛著惡劣的笑容,毫不避諱地自顧自說著,神色像極了黑曜那些欺負我的女生。

  「都怪你,明明收到了威脅信還不顧父母的叮囑私自跑出去玩,遇到歹徒報復自己倒是在媽媽懷裡躲得牢啊。」

  「你是從哪聽來的?」我強惹著怒氣,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

  「哦吼吼吼,你絕對想不到吧,是和你關系最好的北條同學告訴我的喲,說得可仔細了,看來她其實很討厭你啊!」

  「切,活該!」

  「就是就是!」

  她們三人不遺余力地挖苦我,期待能看到我崩潰痛苦的樣子,最好還能跪在地上默念「我是個不祥之人沒有資格站在委員長大人身邊」之類的話吧。然後我做出了回應,

  「什麼,知子欺騙了我那麼久,我……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誒!」

  「我走了,拜拜。」

  我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起來對她們的話根本不放在心上,這徹底惹毛了她們。雛菊衝上前來一把把我拉回到剛才呆過的地方,我沒料到她會這樣,毫無防備地被甩到了牆上。我直起身想離開,而百合和牡丹卻堵住了我的路。

  「你憑什麼是這副表情!」百合瞪著我。

  「這是天生的啊……」

  「你這家伙!」牡丹打斷我的話,抬起手要扇我耳光,卻在要落到我臉上時被我緊緊拽住,

  「在黑曜因為要贖罪,任何人的欺負我從不反抗,這也能讓我好受些,但現在在這我並沒有被你打的理由。」

  我把她的手甩開,頭一扭以異常裝逼的氣勢走出她們的包圍圈,就差一件委員長同款的無風自動,永不脫落的拉風外套……

  「總算講完了嗎?」樓梯口傳出一個夾雜著哈欠的聲音,並逐漸靠近,黑衣黑發還有標志鮮明的風紀委徽章,為什麼委員長會在這裡啊!

  「嘖,真是煩躁,剛才就想出來咬殺群聚的家伙,可是副委員長卻千方百計地阻攔我,真是讓人不舒服。」委員長完全無視我們,冷冷地瞥了副委員長一眼。

  「真是萬分抱歉,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介入的好。」不僅是草壁學長,所有跟來的風紀委員都低下頭成九十度鞠躬姿勢。

  「算了,那麼這邊三個家伙交給你們處理吧。喂,你,過來一下。」委員長很隨意地決定了,卻意外地點到了我。我驚嚇地看著他露出拒絕的神色,而他卻絲毫不理,還拿出一個東西來威脅我。

  我順著他的手臂看上去,那個是——

  哦,我的便當盒!


第十章

  傳說最原始的便當來自母上大人的家鄉,在那遙遠其實也不是很遠就隔了一個海的東方國度,一個擁有恆星般耀眼名字的人,大手一揮,開創了電影領便當即退場的新紀元。時至今日,我悲慘的遭遇也回應著這個恢宏的時代——時代——代——代——代——【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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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抑啊壓抑啊,真是讓人不爽的壓抑啊!

  我抬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委員長,雖然面無表情,但周身明顯縈繞著黑色的怒氣。我的便當盒就擺在他前方的茶幾上,讓我覺得下一秒他就會用拐子送到我面前。

  我困難地咽了咽口水,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副委員長和堅持要跟過來的牡丹。副委員長是一臉混雜著堅毅、擔憂、無語和崇敬的實在是不好看的表情,而牡丹此時卻顯得十分柔情,仿佛陶醉在她剛才震驚四座的發言中。

  確實是震驚四座啊。不過我是驚嚇,副委員長是驚訝,她自己是驚喜,至於委員長嘛……誰知道啊。

  不過我光顧著驚嚇了,她說了什麼我反倒是忘了。不過沒關系,她會再次讓我們震驚一番。

  「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委員長,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能和你一同進入並盛讀書真是太好了,那年開學典禮上我們初次邂逅之後,我心裡滿滿的都是你,任何人,對,任何人都無法像你一樣把我的心占滿!」

  「雖然你平常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是一個溫柔憂郁、害怕寂寞的男子,所以請給我個機會來打開你封閉已久的心扉吧!」

  「委員長,不,恭彌,我愛你啊,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愛你啊!」

  好吧,看到這裡的各位朋友們,請把你們的嘴巴盡量張大,大到能塞進一只安翠為止,而且是吸水後的加強版,那就是我現在的表情。

  我痛苦地捂住臉,實在不忍心看她的下場。這到底是要有多聖母才能對一個中二病患者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哇哦!」詭異的氣氛終於被人打破,委員長特意揚起音調,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說道,「副委員長,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

  「是,萬分抱歉,但是牡丹同學堅持要來所以……」副委員長連忙以一種要把腰折斷的姿勢向委員長道歉。

  在這種時刻,被無視已久的我都早已嗅到危險的氣息,提高警惕地向門口挪去,但有聖母光環加持的始作俑者卻毫無自覺,一步步逼向委員長的忍耐底線。

  「是的,是我的愛打動了副委員長,是命運指引我到這來的!」

  哦,天吶!誰都好,青椒大神也可以,快來阻止這瑪麗模式全開的聖母吧,否則再多說一句,這方圓十公裡都會被夷為平地的。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得在這裡因為別人的胡話而領便當啊混蛋!

  「嗚嗚啊啊啊……」

  我心裡正糾結著我的霉運,委員長不知什麼時候竟到了我旁邊,用拐子抵住牡丹的脖頸。

  接下來該是血腥場面了,可是為什麼牡丹的臉上除了恐懼還寫著……興奮?

  「你剛才說你了解真實的我?」委員長不怒反笑,鳳眼微眯,略帶顫音的低沉話語緩緩地在房間裡響過。

  「欸?恩……」眼前的情景超乎牡丹的想像,委員長俊美的臉如此近距離地在她眼前,她紅了臉迷糊地點點頭。

  「錯了喲。」委員長挑了挑眉,邪氣地勾起唇角收回了拐子。畫面仿佛一下子靜止了,黑發黑眸的少年輕巧地把玩著手裡的拐子,額前的碎發更映襯得他肌膚勝雪,嘴角掛著的那抹笑容確實能讓無數少女淪陷。這麼美好的人可能真如牡丹所言——

  ——只要這樣的人不擁有「雲雀」之姓。

  手中的拐子瞬間長滿了倒刺,以無法想像的速度朝一旁沒反應過來的副委員長擊去。剛才還安靜得像一幅畫的少年此時如同一只發現獵物的豹子,凶狠嗜血地露出自己引以為傲的獠牙,這才是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並盛王者——【雲雀恭彌】。

  「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我!」

  「違法風紀者,咬殺!」

  -------------------以下情節過於血腥所以馬賽克,好孩子千萬不要模仿哦--------------

  「哼。」委員長一聲冷哼,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副委員長扛起驚嚇過頭已石化的牡丹爬出了接待室。估計今天以後,所謂的「委員長大人賽高」後援團一定會消失得徹徹底底的吧。

  我正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兀自感嘆著,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視線在我的後背上灼燒!

  「喂,你……」

  唔,糟糕,我瞬間收回要邁過門檻的左腳,轉過身立定站好。

  「哦……不對,是!」

  「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害怕?」揍完可憐的副委員長,委員長仿佛做完運動松了松筋骨一般,悠悠然地在沙發上坐下,斜睨了我一眼。

  唔,這個意思,是不是覺得我表現得太過平淡,有點無視他華麗的動作和精准的打擊呢……早說嘛,這個好辦!

  「不是的,我超害怕的!」我僵硬地抖了抖全身,使勁兒地眨巴眨巴眼睛。很遺憾,擠不出一滴眼淚,只得手動加上音效,

  「好害怕啊,嚶嚶嚶!」

  「……你這副樣子是想被咬殺麼?」委員長看到我的表現,只覺得一股惡寒,向我晃了晃還沾著血的拐子以示威脅。

  「對不起!」

  我從善如流地恢復正常,並十分熟練地道歉,以為危機已經解除完畢。然而委員長非但沒有把拐子收回去,反而還用它敲了敲桌子上的便當盒,問道,

  「草食動物,解釋一下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額……」

  為什麼我的便當盒會出現在風紀委的招待室呢?其實真相很簡單且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午餐時在招待室吃便當了!而且不只是我,我還拉著知子一起!因為招待室環境又大又有足足的冷氣啊!

  當然,考慮到個人安全問題,這個真實的原因我是不敢說出來的。我腦子高速運轉著,試圖編造一個看起來靠譜的理由,同時也不禁懊惱,明明就今天中午趁人都不在偷偷溜進來吃的,怎麼這麼巧就被抓住了!

  「嗯?」看我遲遲沒有回答,委員長已有些不耐煩了。

  「因為……」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什麼好借口,正磨蹭著拖延時間,忽然反應過來,一口咬定道,「委員長,這不是我的便當盒!」

  沒錯,只要咬定這不是我的,委員長你就不能怪我!

  「這個幼稚的圖案除了你還能有誰?」委員長一臉看白痴似的看著我,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愚蠢的反駁,「要讓其他風紀委員認領一下麼?」

  這個圖案哪裡幼稚了,多麼可愛的小刺蝟啊!只是,這剛好和他前幾天看到的筆是一個樣式的,確實是想拒絕承認都拒絕不掉……

  我不禁扶額掩面,還以為自己應對得十分機智。

  「對不起,委員長!」此時還是趕緊誠懇地道歉吧,「中午為了能夠更加及時地審批完檢討書,所以在招待室裡一邊吃便當一邊審閱,請體諒!」

  歸根結底還是你制造了太多檢討書好麼!不要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就隨意揍人啊!

  「你的意思是風紀委給你的工作太多了麼?」委員長眯起眼睛,投射出帶著危險氣息的小眼神。

  「當然不是!」強烈的求生欲望使我謊話連篇,「能為風紀委和委員長工作那是我的榮幸,再多都不會累!」

  「哦,是麼?」

  「是的!」

  在過腦子之前,這句話先隨著條件反射說出來了。此時,後知後覺地覺得有點不祥的預感。

  果然,委員長仿佛計劃通地扯起了唇角,十分愉快地看著我,說道,

  「很好,草食動物——」

  「哦……」

  「成為風紀委的狗吧!」

  「哈?」


第十一章

  「成為風紀委的狗吧!」

  聽不懂!

  委員長這句話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必然不是什麼好事!狗有什麼職責嘛,看家護院,攆雞鬧貓,賣萌犯蠢,拆家掉毛……哪個都和我扯不上邊啊……

  「學生會每兩周都要開例會,以後你去參加。」委員長把腳往辦公桌上一翹,雙手往後腦勺一放,整個人調整成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悠悠然地差使我。

  「哦……風紀委還需要參加這些例會麼?」你不都是凌駕於並盛的存在了麼,這種小例會也會參加?

  「風紀委必須以身作則,遵守風紀。」唔,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可是我以前沒參加過類似這種會議,還是副委員長去參加比較合適吧。」

  「你覺得副委員長現在還有力氣去參加?」委員長一臉看白痴的樣子看著我。

  「也是……」

  還不是你干的!

  「那……參加例會的話,需要我做什麼嗎?」想到副委員長的前車之鑒,還是乖乖地認個慫。參加會議的話,畢竟還是比較安全的一個活動。

  「你覺得我會指望一只狗做些什麼?」委員長悠閑地伸了一個懶腰,感覺已經准備入睡了,「你就乖乖地蹲在那裡,支好耳朵,回來把事情挑重點告訴我就好了。」

  額……這個讓人不爽的態度!難道這個事情你就可以指望一只狗來做了麼?

  「那萬一學生會那邊,或者別的社團那邊有什麼問題呢?」

  「他們有問題又如何?」委員長一臉理直氣壯地回答說,「全部駁回無視就好,輪不到他們對風紀委指手畫腳。」

  「哦……」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參加例會,為了好玩麼?看別人戰戰兢兢地看著你,一點要求都不敢提的,很好玩麼?

  委員長,看不出來你還蠻惡趣味的……

  「那會議一般是什麼時候開始呢?」

  「現在。」

  「現在?」快開始了你才告訴我,可是我對學生會和其他社團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啊,本來還打算去問問副委員長的。

  「四樓第一會議室,快滾吧。」委員長已經閉上眼睛准備睡覺了,示意我趕緊退下。

  「哦……」這個讓人不爽的態度,十分想照著他的臉來一巴掌!

  -------------------------我是飛快向第一會議室前進的分割線------------------------

  是這裡吧,我站在寫著「第一會議室」字樣的門口,稍稍喘了口氣,正准備推門進去,聽到裡面傳來了幾句對話。

  「快到點了吧,還有哪個社團沒到,有沒有點時間觀念!」

  「額,風紀委的還沒有到……」

  「哦……」

  剛剛聽起來還很頤指氣使的聲音瞬間蔫了。嘖嘖嘖,委員長,你平時都是怎麼對待他們的,他們都已經完全不敢反抗了。

  「失禮了。」我敲了敲門,隨即推門走進去,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啊?」剛剛囂張聲音的主人看到是一個女孩子進來,並不是委員長,瞬間又膨脹了起來,「喂,你看看都幾點了,遲到了還敢這麼輕輕松松地走進來,你哪個部門的?」

  「額,風紀委的。」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涼氣,震驚於居然有個女生加入了風紀委。

  「不好意思,剛剛委員長才通知我來參加,我已經盡全力跑過來了,」說著,我指了指牆上掛著的時鐘,此時的秒鐘才慢悠悠地晃到了12的位置,「而且,現在才到時間,我並沒有遲到吧。」

  「哦……嗯……哼……」囂張的人再次蔫了。

  唔,我忽然有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在全場的靜默中,一位應該是學生會長的人打破了尷尬,指著旁邊的一個擺著「風紀委」牌子的位置說,「風紀委的話,請坐著這邊——額,平常委員長都靠窗戶站著的,你是?」

  「謝謝。」當然是要坐著啦!

  在全程的注視下,我默默地走到位子上坐著。而在場的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坐在這個位子上吧,都十分驚訝地竊竊私語。

  「沒想到風紀委還是有正常人的嘛,我本來以為她不會坐的!」

  額,坐著開會就是正常人了?

  「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嘛,不過女孩子怎麼會加入風紀委的?」

  額,被副委員長騙進來的……

  「噓,小聲點別被她聽見了,說不定她也是個小太妹麼?」

  額,風紀委行為請不要上升到我個人啊!

  「咳咳,我們開始吧。」學生會長畢竟還是學生會長,只是偷偷覷了我幾眼,就清清嗓子制止了現場學生們正常音量的竊竊私語,開始主持各項事宜的進行了。

  會議總算是開始了,我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邊看一邊偷偷地觀察著在場的其他社團代表,而他們也在偷偷觀察我,可能是好奇我代表委員長來參加例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不管怎麼樣,會議還是順利地進行了下去。這次會議的內容,因為剛開學不久,主要是社團招新的准則和招新人數申請等相關事宜,興許是委員長的積威猶在,作為一只扯著虎皮做幌子的狐狸,他們並沒有為難我。很快會議就到了最後一項。

  「額那麼,就如資料上所寫,這就是本學期各委員長和社團的房間分配,請各位代表確認一下。」

  「欸?」大家都正在確認中,忽然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生不滿地叫出聲,「這是什麼啊,居然還有委員會使用招待室,真狡猾!」

  額,聽這個內容,好像是在說我們風紀委……

  「等,等一下,」她身旁的人驚慌地制止她,小聲地在她耳旁說道,「那是風紀委員會的啊!」

  「啊!」扎著馬尾的女生立馬一個哆嗦,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朝我鞠躬道,「不,不好意思!我剛剛說的話請千萬不要告訴雲雀學生!」

  「哦……」我也嚇得連忙站起來,也鞠躬回去。

  姑娘你不要怕,大家都是被壓迫的草食動物,我絕對不會說的!

  「但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剛剛囂張的那個學生,看牌子是綠化委員會的代表,會議中就偷偷摸摸地在桌子底下用手機發短信,還在會議中居然叫來了四五個部員站在他身後。

  此時這幾個部員就非常盡職地給他們代表捧場,待他們代表話音剛落,就立馬叫道,「沒錯沒錯,反對只有風紀委員會搞特殊!」

  「反對!反對!絕對反對!」

  額,你們是打算講群口相聲麼?

  學生會長敲敲桌子,示意他們安靜,「例會應該只有一名代表才對,你們是怎麼回事?」

  綠化委員會的代表閉著眼老神在在地點頭說道,「我們綠化委員會是特殊的,畢竟還要考慮全球變暖這樣的社會大問題,我們的責任很重大也很辛苦啊!」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額,平常委員長在的時候,你們也這麼囂張的麼?一邊反對風紀委搞特殊,結果自己卻迫不及待地享受著特權……

  「喂,你!」綠化委員會的代表眼神牢牢地鎖定我,「你覺得呢,你覺得風紀委這種搞特殊的行為不應該受到譴責麼?」

  內心的真實想法讓我差點就點頭了,但是回想起委員長的「駁回無視」的囑咐,還是硬生生忍住了,只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地看回去。

  「你……」綠化代表看我的反應,一時有點捉摸不透我是不是和其他風紀委員一樣,是個小太妹之類的呢?

  學生會長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各房間分配是之前就與各委員會和社團確認過的,綠化委員會的也是,你們在例會前也沒有異議,現在忽然發難我們也很難辦啊!」

  「還不是看今天雲雀學長不在,才抓緊機會囂張罷了!」剛剛扎馬尾的女生不屑地看著綠化代表,說了句大實話。

  「哼,難道就我一個人對風紀委員會的特殊化不滿麼?」綠化代表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確實沒有一個人反駁這句話……

  「就是!就是!反對風紀委搞特殊!」綠化委員會的部員們,盡職地喊著口號,連學生會長都已控制不住現場的局面了。

  「喂,風紀委的,你說怎麼辦吧!」綠化代表似乎已經看透我已經懵逼的實質,惡狠狠地對我說道。

  怎麼辦……我要是知道怎麼辦,我還會被使喚到這裡聽你們責難麼……我本來就不是擅長拒絕的人啊……

  「額,駁回……」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說什麼?」綠化代表不知道什麼沒聽清,還是沒反應過來。

  我只得硬著頭皮講下去,畢竟在這裡最多就是被罵幾句,回去面對委員長,可是可能會被胖揍一頓的下場啊!

  「額,這是事先已經確認好的內容,所以現在我們風紀委不接受其他委員會的反駁!」

  綠化代表聽完氣得拍起了桌子,他身後的部員也是凶狠地朝我靠近,把我身邊坐著的人都趕走了,惡狠狠地把我圍住。

  「不行,風紀委今天必須給個說法,不然你就別想走出去!」

  「綠化委員長!」學生會長想阻止,但也被綠化部員擋了出去。現在在場的其他部門成員都遠遠站著,神色各異地看著被包圍住的我,不知道是無力阻止呢,還是其實是在默許綠化代表的行為呢?

  我默默地看著周圍這一圈人和對面的綠化代表,忽然覺得風紀委比起這些人來說,其實是一個挺不錯的部門的嘛。至少不會對毫無能力且並沒有違反風紀的學生下手,而且就算是一群不良少年,也都是一群內心有堅持的不良少年,雖然這個堅持很奇怪……

  「風紀委職責在於維護校園風紀,憑什麼要給你們說法?」

  事到如今,對方看來今天為了維護自己委員會可憐的小驕傲,是怎麼都不會讓我好過了。那我也無所謂了,還不如逞逞口舌之勇,也不讓他們好過。

  「而且你們違反了學生會的規定,和不許群聚的風紀,才要做好被咬殺的准備吧!」

  就算要被揍了,我也要將狐假虎威堅持到底!

  「終於說完了麼,冗長的遺言?」

  委員長斜倚著門框,懶懶地看著室內的眾人,似笑非笑的。

  可能是大家都在關注著室內的情況,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會議室的門已經打開了,而委員長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一時間,大家都瑟瑟發抖起來,回想剛剛有沒有偷偷議論風紀委的閑話。

  而此時,抖得最厲害的還是綠化代表和他的部員們,震動頻率快得都快出現虛影了。

  「雲,雲雀!」

  「睡了一覺,發現派出去的狗居然還沒有回來,就想說來看一看,」委員長笑著說道,眼睛瞟了一眼被團團圍住的我,「雖然沒指望這只狗能咬人,居然差點還被人給燉了。」

  額,你確定你這個形容,是在說我?!

  「算了,不管狗了,」委員長已經露出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拐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眼睛卻緊緊盯著綠化委員會的代表和部員們,「你們,在群聚麼?」

  說著,並沒有等他們回答,而是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仿佛在鎖定他的獵物,

  「群聚者,全部咬殺!」


第十二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午餐時間,風紀委的招待室是不能偷偷去了,我和知子只能在操場邊找了個陰涼處坐下吃便當。

  聽我講完昨天在第一會議室裡的慘劇之後,知子過於豪邁的笑聲瞬間引來了周圍學生們的側目。但是他們一看到知子旁邊的我後,就仿佛看到了瘟神一般,嚇得連忙把頭轉回去,卻又止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著我。

  知子總算是笑夠了,用手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不忘問我後續,「然後呢,委員長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干掉了麼?」

  「這倒沒有,只是抽飛了綠化委員會的代表,」如知子所想,我本來也以為委員長會因為在場人的群聚,而把全員咬殺,而他只是一拐子揍飛了綠化代表之後,就囂張地退場了。

  「雲雀學長可真是帥!」知子捧著臉,蕩漾著少女心感嘆道。

  「你這是從哪兒得出來的結論?」我戳了戳她樂出來的酒窩,順便想戳破她無由來的腦補。

  知子嫌棄地把我的手打開,問道:「那剩下的那些人呢?特別是綠化委的?」

  「不知道,我等委員長走了之後也馬上開溜了。」

  我回憶了一下,等委員長收起拐子走後,趁著大家都在驚訝的空檔,我也連忙撤退,免得一會兒反應過來的人會對我做什麼。結果剛剛跑出會議室不遠,就看到了在走廊上待機的風紀委員們,其中還有小飛和小機,一臉信心滿滿地對我說,會幫我報仇的……

  嗯,這麼一想,剩下的綠化委員們,可能也不太好了……

  「阿藍啊,」知子看著我,嘖嘖稱奇,「這下你可火了啊!」

  「額,你這話什麼意思?」看著周圍特地遠遠避開我們繞路走過的學生們,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嘛,綠化委因欺負風紀委書記,已被風紀委員長和風紀委剿清了,這下其他學生沒有一個敢惹風紀委書記了呢!」

  面前的草地忽然凸出了一個土包,居然還自動打開了門,走出來一個西裝筆挺卻戴著黃色奶嘴的小嬰兒。

  「CIAO!」

  這是之前碰到的那個奇怪的小嬰兒,記得叫什麼Reborn來著的?

  「呀,Reborn先生!」和之前緊張的狀態不同,現在知子卻是很自如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看我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和我解釋道:「你不知道麼,現在學校裡就是這麼個傳聞,說是風紀委招了個一年級的女學生寶貝得不得了,只讓她負責文書工作,誰敢欺負她就要被風紀委干掉。」

  「……這個女學生是誰啊?」

  「雖然我覺得這些形容放在你身上確實很扯淡,但應該講得就是你吧。」

  只負責文書是因為其他風紀委員做不了,而我又不可能跟他們一起打架……綠化委被風紀委干掉,是因為委員長看不慣他們群聚而咬殺,這些跟我都沒有任何關系啊!

  「這都是誰傳出去的,完全是彎曲事實啊!」

  「是我哦!」Reborn扶了扶帽子,一臉笑容地對我說道,「不用謝了!」

  「……」傳播這些虛假傳聞,居然還指望我致謝麼?!

  聽到Reborn的話,知子面色瞬間嚴肅了起來,「Reborn先生,您這是想做什麼?」

  「我之前應該說過的,我只是想邀請淺蒼同學加入彭格列家族而已。」

  彭格列……家族?好像上次聽知子提起過,就是之前在公告板前,差點和委員長掐起來的那三個吧……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疑惑地去看知子,然而知子此時並沒有空理我,只是定定地看著Reborn,「之前我也拒絕過了,阿藍不過是個從頭到腳都十分沒用的普通人罷了,實在沒有接收她的價值。」

  「有沒有價值是由我說了算,」Reborn聳聳肩,轉頭看向我,「現在全學校應該都不想和你有接觸了哦,不管是喜歡或是仇恨雲雀的,接下來也會找你麻煩的哦!」

  「那麼,要不要加入彭格列家族呢,我們可以保護你哦!」

  這些麻煩都是你給我找上門的啊!

  「Reborn先生……」

  「我並沒有問你哦,北條小姐。」

  帽子上蹲著的蜥蜴忽然變成了一把綠色的□□,正牢牢握在Reborn的手裡。雖然現在並沒有指向誰,但卻非常有震懾力。

  「如何,淺蒼同學,要加入麼?」

  「……我」

  本來是輕松愉快的吃午飯時間,忽然變成了黑手黨的招新時刻。我看一眼知子,她嘴唇緊抿,雖沒有開口,但眼神裡滿滿都是讓我拒絕的意思。

  能讓北條組十分忌憚的彭格列家族,給我一百個委員長的膽子我也不敢加入啊!

  「不好意思,」我咽了咽口水,蓄滿了勇氣值才敢開口說道:「我已經加入風紀委了,其他的社團就無法參加了。」

  「哦?」Reborn輕笑一聲,雖然嘴上說著讓我加入彭格列,但卻對我的拒絕毫不意外,「那接下來,能保護你的就只有風紀委了。」

  可是,不管是你所說的彭格列,還是風紀委,我都不覺得是會保護我的樣子啊。而且說到底,現在我也並沒有什麼危險啊……

  「那麼也沒有和你對話的必要了。」Reborn手上的槍再次搖身一變,變回了綠色蜥蜴爬回了帽子,「北條小姐有空麼,有個請求希望你能聽一下?」

  說著,又補了一句,「不是我需要你的幫助,而是彭格列十代哦,是很多美麗的雄性生物的請求哦!」

  好吧,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就有預感知子會妥協,果然她身形一晃,迅速站到了小嬰兒的面前,握住了他伸出的手,兩人就這樣各懷鬼胎地笑在一塊了。

  ---------------------我是被知子以要談正事為由而趕走的分割線---------------------

  「哎……」

  我捧著便當走在路上,看著周圍紛紛避開我的學生們,內心非常的惆悵,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之前還在感嘆並盛是個好地方,誰知道居然藏了這麼多大佛,又是一個奇怪的小嬰兒,又是一個奇怪的彭格列家族,就更別提我加入的風紀委了……

  是不是退出風紀委比較好呢?我開始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

  「淺蒼同學!」

  居然還有人願意搭理我,我轉身看去,是許久不曾搭話的山田。

  「淺蒼同學,你現在有空麼?」

  「嗯,」我看了一眼手表,離午休結束還有點時間,「有什麼事麼?」

  「太好了!」說著,山田親昵的上前挽住我的手臂,不由分手地拉著我往前走,「可以和你聊一會兒麼?」

  「哦……」咱們有這麼熟麼?

  「淺蒼同學好過分啊,自從北條同學轉學過來之後,就天天和她在一起,都不和我說話了呢?」

  那你天天除了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偶爾瞪一瞪我,也並沒有來主動和我搭話啊……

  看我不發一言的,山田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下去。

  「淺蒼同學真的很過分,明明我都讓你不要加入風紀委了,結果你還是加入了,而且居然得了雲雀學長的歡心!」

  那些奇怪的傳聞不要聽啊,你們到底對我有什麼誤解!

  「所以我每天看到你都覺得非常的礙眼,那天要不是你,現在風紀委書記的位置就是我的!得到雲雀學長青睞的也是我!」

  「哦,我明白了,你喜歡委員長是麼?」話說到這個份上,總算是解了我多天來的疑惑。但是少女,你真的清楚委員長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麼?風紀委後援團團長牡丹的故事了解一下。

  「是的,我喜歡委員長,我從小學就喜歡了!」

  不知不覺,山田把我拉到了體育館倉庫後門,隨即嫌惡地把我的胳膊甩下去,看著我說道,

  「我在並盛小學的時候,就認識雲雀學長了,我的哥哥是當時的風紀委書記,每天都和我講起雲雀學長的事情,所以和那些愚蠢的後援團女生不同,我知道真正的雲雀學長是什麼樣子!」

  唔,看來不用和你介紹一下第十章的故事了。

  「但是啊,」山田眼裡充滿了狂熱,和一開始的那副可愛樣貌已大不相同,「真正的雲雀學長才是最迷人的啊,美麗的又充滿了力量,這樣的人才是我最喜歡的雲雀學長!」

  「而你,明明才剛搬來並盛,也不知道怎麼認識雲雀學長的,居然在我面前把招新海報撕下來,用這種小伎倆進入了風紀委!」

  我正聽著入神,沒料到山田講得氣急,手一揮把我推在了地上,惡狠狠地說著,「我可是纏了哥哥好久才說動他,讓他建議副委員長用這種方式招新的,偏偏中途被你截了道!」

  我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便當盒,深深覺得當時我從委員長手裡接過它就是個錯誤。太不吉利了,領便當的這個意頭真的太不吉利了,面對上這樣的女孩子,比面對委員長還要可怕……

  看我貌似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山田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了起來,走到後門旁,用力地砸了三下門。仿佛是收到信號一般,門隨著聲響打開了,裡面正躲著至少有十幾個沒有穿著制服的人,看起來像是社會上的混混一般。

  「把她拖進去!」山田指揮著裡面的人,立馬走出了兩個混混,兩人分別拖住我的手,把我硬拽了進去。

  忽然好懷念飛機頭三人組啊,他們的小飛機坐起來還是比較舒適的……

  「砰——」

  我一分神的工夫,已經被拖進了倉庫裡面,而倉庫門也被重重地關上了。那十幾個社會混混團團把我圍住,而山田則自顧自地朝我對面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走去,對他說道,

  「綠化代表,人已經幫你帶來了,隨便你怎麼處理!」

  這時我才看清楚,那個坐在輪椅上,渾身纏著繃帶的人,居然就是昨天會議上的綠化代表。

  「額,你的傷怎麼這麼嚴重?」我記得委員長就給了他一個拐子啊,他倒地上時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外傷來的,怎麼這會兒就被包成這個鬼樣子了……

  「要你管!」綠化代表看著被拖在地上搞得一身髒的我,居然還有閑心好奇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馬上就會被打得比我還慘!」

  「馬上是不可能了。」

  綠化代表身邊站著的一個,看起來像是混混頭頭的人,忽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瞬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山田更是驚訝地叫出聲,「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已經談好價錢了麼!」

  沐浴著所有人的目光,那人只是淡定地回了一句,

  「因為這一章就要結束了!」

  「哦……」


第十三章

  「在這一章我要把你打得比我還慘!」

  綠化代表偷偷看了一眼混混頭的眼色,得到對方許可後,才又囂張起來,瞪著我說道。

  「……」本來挺可怕的話,被鬧這麼一出聽起來就變得毫無威懾力了啊。不過還是很奇怪,委員長應該沒有傷他那麼重啊。

  我好奇地發問:「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

  「都說了,不要你管!」這個事兒似乎是綠化代表不願提及的痛苦,一被人講起就像被踩了尾巴一般,瞬間炸毛。

  然而其他人並不能領會綠化代表的心情,甚至予以破壞,就比如混混頭。在我發問後,他幾乎和綠化代表同時發聲回答,「啊,被他們部員打的!」

  「哦……」因為綠化代表而被遷怒的綠化委員們的惱羞成怒麼,這個代表做得可真是沒有威懾力啊……

  似乎是感受到我同情的目光,綠化代表變得更加憤怒了!奈何兩只手都被繃帶綁得牢牢的,只能開嘴炮了,「不准這麼看著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看著旁邊吊兒郎當的混混頭,更是氣急,對著一旁的混混頭也是罵道,「給你錢辦事就好,不要多嘴!」

  「關我什麼事兒啊!」我和混混頭異口同聲地反駁著。說完都是一愣,看著對方,有種電波忽然對上的感覺。

  「同學,你也是真相擔當和吐槽擔當麼?」

  「是的,不過我都是靠心聲吐槽。」

  「哈哈哈,你就直接說你慫唄!」

  混混頭與我有種一拍即合的感覺,奈何現在立場不同,也是無奈,「那我現在准備揍你是不是很怕!」

  「超怕!」我誠實地點點頭,和他商量道,「他們付了你多少來揍我,你說說看先,我看看能不能給雙倍求放過。」

  「這個啊,不少哦,畢竟我帶了這麼多弟兄,」混混頭摸摸下巴,看似很糾結地說道,「這樣吧,看你也是個學生打個折吧,給我1.5倍的話就放過你。」

  聽他這麼一講,我也有點擔心,畢竟我的零花錢不是很多,「那價格是多少呢,我不確定我有沒有這麼多,可以分期麼?」

  「喂,你們閉嘴!」被我們倆的奇怪對話弄得莫名其妙的山田終於忍受不了,眼看著混混頭都蹲下來要和我相談具體金額了,連忙出來打斷,「喂,定金都付過了,你怎麼可以反悔!」

  混混頭無奈地聳聳肩,「同學,我是混黑社會的欸,金錢對我才是第一吸引力啊!」

  圍了一圈的混混頭手下們,都非常認可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說得有道理,混黑社會的還是要有點誠信,」混混頭一臉抱歉地看著我,站起身來,對周圍的手下們揮揮手,「不好意思了,兄弟們手頭最近比較緊,不接受分期哦!」

  隨著他揮手的動作,周圍的混混們逐漸靠近,混混頭對身後的綠化代表和山田喊了一聲,「我先打個定金左右的程度吧,你們有什麼要求趕緊說哦!」

  「打得比我慘就行!」要不是坐在輪椅上,綠化代表此時會興奮地跳起來,用他狀似木乃伊的造型來一支不忍直視的舞蹈。

  山田就顯得冷靜多了,「使勁打,但不要打臉和明顯部位,我要慢慢折磨她,可不能這麼快就讓人看出來了!」

  「哦,女人可真是可怕!」混混頭攤攤手,感嘆了一句,順便示意手下把我架起來,笑眯眯地向我指著後面的兩個人,「看好了哦,要打你的是後面的兩個人,我只是收錢辦事的而已,之後要尋仇可不要找我哦!」

  說完,還意猶未盡地補了一句,「對了,想報仇可以找我哦,看在你被我揍過的份上,可以給你打個九——折——哦——」

  「唔!咳咳咳!」

  隨著混混頭的最後一個字講完,他的拳頭也結結實實地揍上了我的腹部,劇烈的痛疼和生理性的嘔吐迅速席卷而來。那兩個手下隨手把我地上一丟,我只能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干嘔了幾下,努力抑制住嘔吐的反應。

  在我倒下前,混混頭就眼疾手快地躲到了一邊,此時倒是驚訝地看著我,「居然能忍住不吐,看不出來你還挺愛干淨的嘛!」

  「咳咳咳!」我正忙著咳嗽,此時連翻個白眼給他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都閃開,讓我親手來!」看我倒在地上的狼狽樣,山田很是滿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來,想要親自收拾我的樣子。

  混混頭倒是無所謂,能坐著收錢自然是非常開心,抄著手蹦跶到一邊。不過畢竟是收了人家錢的,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就算你親自揍我們還是要收全部錢的,而且她要是反過來打你,我們也不負責哦!」

  「知道了!」

  山田不耐煩地回答著,一腳狠狠地踢向了我因痛苦而蜷起的背部,如願地聽到我的慘叫之後,更是興奮地踢了好幾腳,最後更是一腳踩在我的右手上,使勁地碾了幾下,一臉的得意。

  「怎麼樣,淺蒼同學!」山田蹲下來欣賞著我的狼狽模樣,「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撕下了風紀委的招新海報,特別後悔不聽我的勸,還特別後悔與我作對呢?」

  「還有與我作對!」在輪椅上的綠化代表不能親自上手,正十分懊悔著,只能繼續開嘴炮來怒刷存在感,「山田,幫我推過去,我也要給這家伙一點顏色瞧瞧!」

  不是啊大哥,咱們真的有這麼深的仇麼?是委員長和你的部員們揍得你欸!

  然而山田自己揍得正興起,完全無視了綠化代表嘈雜的聲音,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喂,快說你後悔了,你這個害死了自己母親,從黑曜逃過來的家伙,不許你站在委員長的身邊!」

  我此時終於咳得差不多了,趁著這個空擋緩了口氣,正好聽到她這句話,「看來牡丹他們是從你這裡聽說的啊,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哼,多新鮮!」山田不屑地看著我,「這件事去黑曜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是啊,黑曜並盛雖然都有黑勢力,但是反而因此都相對和平。我家那檔子事,確實是比較轟動了,到現在都是黑曜茶余飯後的談資。

  「原來我這麼出名啊!」

  「你還笑得出來!」看我這副樣子,山田更是怒不可遏,一腳再次踩上我的右手,剛剛的傷口處再次被碾壓,疼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快說你錯了,會馬上退出風紀委,並且以後再也不忤逆我了!」山田看到我的眼淚,仿佛受到了激勵一般,腳下的力氣也越發地重了!

  「我錯了!」

  因為疼痛,我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山田終於聽到了她想聽的話,暫時松開了我的手,等著我接著反省。但是因為太痛了,我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山田看我嘴唇翻來翻去的卻沒有一句整話,急的湊得更近了,試圖聽清我在說什麼。

  「喂,蠢貨!」一直抄著手在旁邊看戲的混混頭看到山田的動作,連忙出聲制止。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我在地上翻滾這麼久了,等的就是山田不設防的靠近。被踩得動彈不得的右手,此時只能用手臂掄過她的脖子,把她放倒在地。瞬間,我們倆的位置就掉了個兒。我坐在她身上,左手裡藏著的偷偷捋下來的發卡,尖銳的一頭對著她的右眼,在大概一釐米的位置停下。

  「別動!」看她還想掙扎的樣子,我好心地制止了她,「再動的話,這個發卡的針頭雖說不是很尖吧,也能扎進去哦!」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料到剛剛還躺在地上,一臉虛弱得快要交代過去的女生,此時居然翻身不說,還可以氣定神閑地威脅他們。

  「你們千萬別過來,我現在超怕的,保不准一時手沒拿住,就戳進山田同學的眼睛了!」

  「你哪裡像是在怕的樣子!」除了不敢說話不敢動彈的山田,在場的人異口同聲地吐槽道。

  不信算了……

  混混頭最開始的一拳,是實打實地挨上的,畢竟是專業人士啊,我現在能保持住姿勢已經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對比來說,後面山田親自動手的,我還能努力調整姿勢避開最直接的傷害,但是右手確實是動不了了。

  我定定地看著山田,此時她害怕得直哆嗦,卻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生怕針頭會不小心戳到她眼睛裡去,和剛才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哎,你說你,偏偏要自己動手,本來我都做好真的被痛毆一頓的准備了。」我看著山田,搖了搖頭,「你既然都在黑曜打聽到那事兒了,怎麼不勞煩多打聽一下,黑曜小學的淺蒼藍,被不良小學生胖揍卻還能健康地長大,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山田完全不敢出聲,而在一旁的混混頭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因為你爸爸是醫生麼?」

  「回答錯誤!」

  「啊,可惜!」

  「因為我超會逃命啊!」我強撐著姿勢不敢動,不過倒是因為休息了一下,感覺力氣慢慢恢復了。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門口還沒有任何動靜?

  「山田同學,我其實滿後悔來著,」我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一開始撕了風紀委的招新海報,確實不是故意的,但是後來你這麼堅持地讓我不要加入,反而讓我特別好奇加入了會怎麼樣呢?」

  「哇,同學,看不出來你還是有點求知精神的嘛!」全場會接我話的好像只有混混頭一人了……

  「嗯,剛剛也是,看你沒安好心地來拉我,我自然猜到有什麼不對,」說到這兒,我嘆了口氣,此刻的後悔是真實的,「但我又好奇,你會對我做什麼,只是沒想到還有那邊坐在輪椅上包成鬼的綠化代表,就落了個現在的下場。」

  綠化代表忽然被點到名,正想反駁,但是看了看現場的氣氛還是默默閉嘴了。

  山田此時似乎冷靜了點,聽我講完,更是一臉憤恨地瞪著我。

  「不過呢,我唯一不後悔的就是加入風紀委了!」

  真話總是對著外人時,才能坦然地說出來啊!

  「這話說得我非常想鼓掌!」說著,混混頭就真的鼓起掌來,「可是看你拖了這麼久時間,可是你的救星還是沒有出現哦!」

  注意到我不時偷偷瞟向門口的目光,混混頭鼓著掌的手裡忽然飛出了一塊石頭,縱使我已經做出了反應,但那速度仍是飛快地把我手裡的發卡打飛了。

  完蛋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打算去制住山田這個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質,忽然背後一只手拎起了的後領,再次把我掀在地上。而我一躺倒,就看到了混混頭那張放大的臉,此時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剛剛因為光線昏暗沒注意,此時才看清,混混頭兩只眼睛似乎有點不一樣,其中一顆裡似乎還寫著什麼字?

  「剛才你講的不是正確答案吧?」

  「嗯?」我一時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你能在黑耀不良小學生手下逃命,其實是因為別的吧?」似乎是我的錯覺,混混頭的眼睛又恢復了正常,「是在期待著有人來救你吧。」

  「你這個家伙!」擺脫了我的威脅的山田,此時氣得五官都扭曲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我已經找人拖住北條了,別指望她會過來!」

  「哦……」

  哎,我唯一的救命符遲遲不來,看來今天是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正當我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多激將一下山田,讓她揍我好少挨點專業性的打擊,忽然間,一陣歌聲在倉庫裡響起。興許是因為封閉的空間,那歌聲顯得特別的清晰。

  嗯?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是我一進門就被他們搜出來扔在一旁的手機。

  嗯,其實大家驚訝的倒不是手機會響這個事兒,因為手機不會響才奇怪……大家驚訝的,應該是這個手機鈴聲吧……

  「綠ギスヂゑ並盛ソ

  大スゑ小スゑ並ゎゆゆ

  ゆコパ変マヘセ

  健ビろ健気

  やや∼ シパズ謳れよ並盛中」

  這個手機鈴聲……不是我設置的啊!


第十四章

  這個年頭,不管是喜歡什麼音樂的人,都不太可能會把校歌設做手機鈴聲的吧……以至於手機鈴聲響到最後,甚至於自動掛斷了,都沒有人想起來去把它關掉或是怎麼樣,都只顧著驚訝了……

  而全場人裡面,最驚訝的就是我了……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手機鈴聲……

  誰干的!

  混混頭一臉微妙地看著我,思考了一下措辭,「同學,沒想到你的品味還挺——特別的?」

  而輪椅上的綠化代表則是直接的多,毫不掩飾地大笑著,「哈哈哈哈哈,你居然用我們學校這麼老土的校歌當手機鈴聲,你的腦子是還沒被打就壞掉了麼?」

  你有本事去委員長面前說這話啊!

  「不是我設的……」莫名有種羞恥感。

  「不要跟她廢話了,」山田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不想讓我再拖延時間,雖然這次我真的沒有抱著拖延時間的打算。她對混混頭示意道:「打臉或是哪裡都隨便你,要讓她徹底地站不起來!」

  看來剛剛被脅迫的事,她真的很生氣啊……

  此時的混混頭卻不知在思考著什麼,並沒有回應山田。山田忍不住再次提醒他,他卻似乎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等等,這個手機鈴聲很耳熟啊——你剛剛說這個同學是哪個委員會的?」

  山田不明白他想要干什麼,「是風紀委員會的啊。」

  「風紀委?」混混頭默念了一遍,忽然大驚失色,抓住我的肩膀問道,「喂,你們風紀委的老大是不是叫雲雀恭彌!」

  他的手勁很大,看起來不像是要揍我,反而像是因緊張而無意識地抓緊。我因為疼痛而說不出話來,他得不到回應又抓著我的肩膀晃了晃,我只得忍著痛回答他,免得他繼續施暴。

  「是,是啊!」

  「嘶——」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混混們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後,混混頭的手猛地從我身上彈開,站起來慌張地繞著圈圈,嘴裡還念念有詞,「完蛋了完蛋了,沒想到打的是風紀委的人,是那個可怕的雲雀的人!」

  山田被他的舉動弄得一臉糊塗,但隱隱感覺到對方已經不想繼續了,不由急忙問道,「喂,你什麼意思,一開始不就和你說清楚了麼,你現在又問什麼?」

  「我一開始以為是什麼風機委啊,研究風機的委員會啊!」混混頭懊悔地叫出聲來,深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錯事,「畢竟你給我看這個女生的照片時,我也沒想到風紀委居然有個女生,可她沒戴風紀袖章,也沒有梳飛機頭啊!」

  誰會梳那玩意兒啊!

  「老大,怎麼辦啊,我們會不會被打死啊!」旁邊的混混們也是憂心忡忡,湊到自己老大身邊開始竊竊私語。

  「不要慌,咱們現在趕緊跑,反正是他們學校內部的矛盾和我們什麼關系!」混混頭稍微冷靜了一點,對身邊的手下說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一下,不要留下什麼痕跡——喂,那個鈴聲吵死了,快把手機砸掉!」

  「哦!」

  「老大,不是這個手機在響啊。」其中一個混混跑到我手機那兒,卻發現手機沒有任何顯示,他不由側耳細聽,聲音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

  而其他人也似乎反應了過來,這次的歌聲並不是很清晰,好像確實是隔了一層門。而且與剛剛渾厚的男聲合唱不同,這次的似乎是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

  「雲雀,雲雀!」

  「哦,是這裡麼?」

  門外響起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因為現在倉庫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而不敢出聲,因此顯得很清晰。

  伴隨著話語,還有腳步聲,似乎是停在了門口。然後是擰門把手的聲音,門鎖響了兩聲,沒能擰開。然後又沒動靜了……

  混混頭悄悄舒了一口氣,看到我後反應過來,連忙上來捂住我的嘴。我當然是不肯了,直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不管他怎麼甩都不松,而他卻也不敢出聲,正准備衝著我的腦袋來一拳把我放倒算了,突然一聲巨響,生生止住了他的動作。

  「砰!」

  倉庫的門被硬生生地砸掉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地的灰塵。此時是下午,陽光正好對著倉庫門的位置。一個人影就在逆光中,和塵埃泛起的薄霧中,毫不在意的,按著自己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一時間居然看不清他的樣子。

  「雲雀雲雀!這裡這裡!」

  我愣神中,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地松開了咬住混混頭的嘴,而他也是不自覺地坐倒在地上,一時忘了反應。在全場人似乎都靜止了的時候,一只小黃鳥徑直飛到了我的頭上,愉快地蹦了蹦,朝他的主人示意道。

  而他的主人,則是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饒有趣味地勾起了唇角,

  「哇哦,你們是在群聚麼?」

  「委員長!」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人居然出現在這裡,此時的心情仿佛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一般,立馬以最精煉的語言傳達了我的感謝之情,

  「救命!」

  「不要!」

  委員長也以最精煉的語言表示了他的嫌棄之情,「喂,草食動物,身為風紀委,居然逃課加群聚,做好被咬殺的覺悟了麼?」

  「啊?」掉下來的好像不是餡餅,是毒草……

  「嘖——」委員長拐子一抬,准確地擊中了一個偷偷溜向門口的混混,直接送他上天,「不過現在,要先把混進來破壞風紀的臭蟲們先咬殺掉。」

  等這句話說完了,剛剛被抽飛的混混才終於掉了下來。

  「一匹。」

  「兩匹。」

  隨著委員長快到差點看不清的動作,周圍的混混一個一個地應聲倒下,都還沒來得及出招反抗一下就領便當去了。而坐在輪椅上的綠化代表更是悲慘,想逃逃不了,坐著個輪椅簡直是個活靶子,被委員長抽中唯一還算完好的臉部,就痛快的暈過去了。

  「最後一匹。」

  很快的,最後只剩下我身旁的混混頭了。委員長甩甩拐子,正要解決掉他,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把我抓住,掏出小刀抵住我的脖子,「喂,別過來!」

  混混頭,你太不了解委員長了。

  即使小命被脅迫的是我,我也還是給他送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果然,委員長並沒有停下來,仍是保持著剛剛的行走速度,緩緩逼近。

  「喂!你還敢過來,就不信你的女人小命不保麼?」混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勒著我脖子的手收得更緊了,十分慌張的樣子。

  你居然敢說這種話,這下我的小命才是真不保了!

  「喂,你剛剛說的答案也不是正確的。」我拍了拍混混頭的手臂,示意他把手松一松,但他此刻果然沒有心思理我,「我又不是坐等被救的設定,都說了我超會逃命,主要靠得就是——」

  一邊說著,我反手往後一掏,然後用力一捏,

  「女子防身術,奧義——不要臉之捏爆!」

  「你!」

  混混頭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委員長身上,根本沒料到我會來這麼一手,瞬間只能痛苦地趴在地上,手上的刀也是應聲落地。我連忙從他的桎梏裡爬出來,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女性雖然在打鬥上非常不占優勢,但感謝老天爺給了男性這麼一個外露的弱點。

  「……草食動物。」委員長似乎也被我的舉動驚到了,一臉復雜地看著我,居然無語了。那只小黃鳥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愉快地在我頭上蹦跶著。

  「委員長,我要暈了!」支撐到現在,再加上使出最後一擊,我已經完全脫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只能憑著最後殘存的意識,向委員長請求道,

  「千萬不要把我送醫院,也不要送回家!」

  說完,覺得還似乎漏了個什麼,但實在支撐不住,利索地暈了過去。

  ----------------------我是女主下線而開啟上帝視角的分割線------------------

  「喂,你——」

  雲雀給還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混混頭補了個拐子,總算中止了他痛苦的哀嚎聲。等回過頭來准備料理淺蒼時,對方也已經暈了過去。

  目前,現場剩下的活物就只有雲雀和雲豆了。

  雲雀眯著眼睛看了一圈,發現堆得滿滿的倉庫裡,前方有個小缺口,像是通向倉庫前門的。剛剛逃掉的那只動物就是溜到那兒了吧。

  雲雀抄起拐子准備去抓那只漏網之魚,卻還是停了一下,踢了下腳邊躺著的淺蒼。淺蒼此時身上沾滿了灰塵,校服也被弄得皺皺巴巴的,還被扯掉了幾顆扣子,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了青紫,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雲雀覺得甚是礙眼,把自己的外套甩在了淺蒼的身上,然後掏出了手機,

  「倉庫後門,過來收屍——再帶副擔架。」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雲豆扇扇翅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在淺蒼的臉上跳來跳去,好像是在叫醒她一般。

  偷偷溜掉的就是山田,雲雀一出現的同時,她就立馬從早已布置的缺口裡溜了出來。她沒想到雲雀居然會因為淺蒼這家伙而找上門來,就是在逃命的時候,也不忘在心裡把淺蒼千刀萬剮個遍。

  「可惡的淺蒼,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下一次我一定會——唔!」

  剛剛打開倉庫的前門,准備快速溜回教學區的山田,就被迎面來的一腳踹了回去,重重地跌到了後面放著球類的框子裡。而一只纖細的手,從散落的球中准確地抓住了她的領子,用著和外表不匹配的力量把她高高拎起,然後,再重重地甩回地上。

  「咳咳咳!」山田劇烈地咳嗽著,一邊驚恐地朝前方看去。

  「居然找了幾個垃圾來拖住我,山田同學,看來你對我真的是一無所知啊!」知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似乎是非常嫌棄碰到了山田。

  「北條同學,你!」山田驚叫出聲,看到知子的樣子,嚇得死命地往後退著。

  「你的自作聰明實在是讓人覺得愚蠢,沒能好好了解一下我不說,」知子往前走了幾步,一腳踩在了山田的右手上,低下頭來對她說道,「居然還敢對我的寶物出手!」

  山田痛苦地叫出聲,卻把所有的這些都算在了已經撲街的淺蒼頭上,「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你們居然都對她高看一眼!」

  知子不理會她的歇斯底裡,只是松開了腳,掏出了一柄精致的小刀,對著山田的右手端詳著,「嗯,山田同學,我也不是什麼壞人,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留一根手指哦!」

  「啊?!」

  知子微笑地晃了晃手裡的小刀,好似很親切的語氣,「那你想要留哪一根呢?」

  親切地就像是問山田,喜歡什麼蛋糕一樣。

  「嗝!」

  驚嚇過度的山田,已經眼睛一翻,徹底地暈了過去。

  「北條小姐可真是貼心,要是我的話,會直接全部砍掉哦!」

  一直站在一旁圍觀的Reborn,用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卻說出十分可怕的話來。

  「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嘛!」知子收起刀,笑嘻嘻地說道,「走吧,雲雀學長要過來了!」

  「哼!」Reborn輕笑一聲,對她是個女孩子的發言表示很有趣。身形一閃,和知子一起迅速地離開了。不過幾秒鐘,就已經站在教學區的中庭處了。

  「Reborn先生,您到底想做什麼?」

  知子已經收起了笑容,一臉凝重地看著Reborn。今天的事雖然不是他主導的,但是也是因他散播的傳聞而起,那兩人的行為他也是知曉的。

  「我知道我的實力在您面前顯得很可笑,但如果是想對阿藍出手的話,再沒有勝算我要阻止您!」

  「雲雀對於阿綱的家庭而言,是必不可缺的,」Reborn聳聳肩解釋道,但並沒有抱歉的樣子,「可是現在的阿綱是控制不了雲雀的,我只是想給他加個控制點而已。」

  說著,想起剛剛的場景,Reborn覺得十分有意思,「只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控制點也並不是會乖乖聽話的。」

  知子努力深呼吸了幾次,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對Reborn說道:「我們日本的黑手黨是講究情義的組織,恕我對您的行為不能苟同,但是——」

  知子頓了頓,想起澤田綱吉,煩悶的心情稍稍有所緩解,「但是,您對彭格列十代目未免沒有信心了,他,不是會靠這些去對待家族的人。」

  「哼,確實。」講起澤田綱吉,Reborn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是我操之過急了。」


番外 — 風紀委的日常小劇場

  風紀委的守則

  委員長:風紀守則都背下來了麼?

  淺蒼:還沒有看過……我們有這個玩意兒?

  委員長:副委員長拿給她,今天之內背下來!

  淺蒼:這麼厚,今天不可能背完啊!

  副委員長:淺蒼,你打開就懂了。

  淺蒼:哦……我懂了……

  風紀守則雖然有一百多條,但是每一條都是一樣的內容:

  【風紀委員長,就是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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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紀委的培訓

  副委員長:淺蒼啊,今天培訓委員們的老師被打——啊不對,生病住院了,你今天去代下課吧

  淺蒼:別以為我沒聽到被打兩個字,我不去!

  副委員長:培訓得好,這麼多文書就不用你一個人處理了哦!

  淺蒼:你這是利誘!

  副委員長:不去的話你就會被委員長咬殺!

  淺蒼:你還敢威逼!

  委員長:快去!

  淺蒼:哦……

  上課中

  淺蒼:你們的課程怎麼還停留在五十音圖……

  委員們:我們平假名寫得很溜,片假名也寫得很溜,但是兩個合起來就不溜了!

  淺蒼:好的同學們,今天課的第一個任務,回家把你們的腦子都先帶過來!

  委員們:報告,出生就沒帶腦子怎麼辦?

  淺蒼:好的同學們,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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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紀委的巡邏

  委員們:喲,淺蒼,上課著呢!

  淺蒼:既然知道我在上課,就不要特地打開門打招呼了……

  老師:同學,還在上課中不要闖進來啊!

  委員們:老師,你為什麼讓淺蒼站起來,你居然敢讓風紀委書記罰站!

  老師:不是不是,只是讓淺蒼回答問題而已!

  委員們:哇,不愧是我們風紀委書記,腦子就是好,老師你眼光很贊哦!

  淺蒼:你們都快滾出去!

  老師:淺蒼,你以後坐著答題吧……

  淺蒼:……老師,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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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紀委的體育課巡邏

  委員們:喲,淺蒼,上著課呢!

  淺蒼:都說了不要在我上課的時候打招呼啊……

  委員們:啊,在跑步測試麼?

  淺蒼:嗯,要跑1000米……

  委員們:我們幫你!

  老師:喂同學,不能駕著淺蒼跑啊!我擦,你們還換人,你們以為是接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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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員長的外套-1

  淺蒼:委員長的外套為什麼不管風多大,都不會掉?

  副委員長:靠氣勢!

  委員們:靠魅力!

  淺蒼:神經病啊……

  副委員長&委員們:想知道的話,你直接去問委員長嘍!

  淺蒼:我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淺蒼:……委員長,可以脫下你的外套看一下麼?

  委員長:你想干什麼,草食動物?

  淺蒼:嗯……幫你清洗一下?

  委員長:你打算只洗我的外套?

  淺蒼:那難道你要全脫麼?

  委員長:哇哦,想要麼?

  淺蒼:委委委,委員長,你是被附身了麼?!

  委員長:看來你腦子還是清醒的,閉上嘴滾吧!

  淺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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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員長的外套-2

  淺蒼:委員長的外套為什麼不管風多大,都不會掉?

  副委員長:靠怒氣!

  委員們:靠暴力!

  淺蒼:神經病啊……

  副委員長&委員們:你怎麼還在問這個問題!

  淺蒼:我真的超好奇啊……

  委員長:空調是壞了麼?還不處理是等著我咬殺麼?

  淺蒼: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了,委員長你要不把外套脫了吧……

  委員長:算了,去天台睡好了。

  淺蒼:等等我!

  委員長:你跟上來干什麼?

  淺蒼:啊,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

  委員長:就這麼想要我的外套麼?

  淺蒼:嗯!啊,你怎麼知道的?

  委員長:都在你的蠢臉上寫著呢。

  淺蒼:那麼……

  委員長:哼,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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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員長的外套-3

  淺蒼:委員長的外套為什麼不管風多大,都不會掉?

  副委員長:靠原力!

  委員們:靠魔力!

  淺蒼:等等,台詞都不對了!

  副委員長&委員們:你怎麼還沒有放棄!

  淺蒼:這是最後一次了……

  淺蒼:委員長,你在——啊,誰在樓上潑水呢!完蛋,全濕了!

  同學甲:啊,不小心把水桶打翻了,沒有人淋到吧——啊,委員長!

  委員長:哼,穿好在這兒等著,我去咬殺破壞風紀的草食動物了。

  淺蒼:啊,你丟了什麼過來?咦,你的外套!!!

  副委員長&委員們:調查出來了麼?

  淺蒼:沒有,淨顧著蕩漾了……

  副委員長&委員們:……美色誤人。


第十五章

  「哇塞,沒想到還挺可愛的,我也要拍!」

  「不行,只有我能拍,你們這群愚蠢的雄性生物拍了只是變態好麼!」

  「難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變態麼!」

  「閃開,讓叔叔來,叔叔我拍年輕小姑娘最拿手了!」

  「滾開,變態大叔!」

  好像很吵的樣子。

  我努力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的知子,校醫大叔和飛機頭三人組,正在爭搶著知子手裡的相機,激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武器動手了。

  「你們在干什麼……」

  睡了一覺感覺恢復了不少,而面前的幾個人好像不知道安靜養病這個概念,在我這個傷員面前吵得我頭又隱隱作痛。

  「阿藍,你醒啦!」知子一巴掌糊開另外四個人,眼疾手快地把相機藏進兜裡,然後做作地抓著我的手,硬擠著不存在的眼淚,「都快擔心死我了,嗯——嚶嚶嚶!」

  剛剛你的樣子可完全看不出有在擔心啊……

  「拿出來。」

  「什麼?」知子捧著臉,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

  而一旁的飛機頭三人組則是連忙戳破她的偽裝,「淺蒼,剛剛她拿相機偷拍你,我們怎麼都制止不住!」

  你們剛剛哪裡像是在制止啊!

  「嘖,沒有氣量的家伙,這麼快就出賣同學,在黑曜是要被砍下手指的!」知子不開心地切了一聲,很是鄙視這三顆飛機頭。

  「我們風紀委只忠於委員長一個人!」飛機頭三人組則熱血地握緊了拳頭。

  「喂,你們幾個快出去,校醫叔叔我要對剛剛醒過來的學生進行全∼身∼檢∼查∼嘍∼」胡子拉碴的校醫大叔拿著一堆看起來就很不對勁的工具,不耐煩地轟趕著知子和飛機頭三人組。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蹦跶,剛蘇醒的腦子雖然不太好使,但是深覺此時還是趕緊起來逃命。這麼想著,我撐著床沿坐起來,但看到了比身上疼痛還要可怕的東西!

  「等等,我穿著的是什麼玩意兒?!」

  「哦,這個啊。」知子又不自覺地掏出了兜裡的相機,愉快地拍了幾張,才回答道,「你的校服早就破破爛爛啦,所以風紀委的人幫你找了一套舊的女生制服。」

  「果然水手服才是王道啊!」飛機頭三人組默契地朝我比了個大拇指,仿佛在說不用客氣……

  「叔叔我雖然也很喜歡現在的制服,但是水手服倒是很有日本昭和感啊——要不要和校長建議一下改回舊制服呢?」校醫摸著下巴,開始非常認真的思考。

  「來,阿藍,換一個姿勢看看!」知子看我已經發現了,索性也不藏著了,開始不要臉地指示我拍照,「沒想到平胸和水手服意外的合適啊!」

  「北條同學,再幫淺蒼扎個雙馬尾吧!」

  「可是她現在頭發好髒不想碰欸,而且你們這個想法好變態啊!」

  「全場最變態的是你好麼!」飛機頭三人組和校醫一起咆哮道:「拍完請把照片發我!」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這群變態,在別人受傷暈倒的時候到底在干什麼蠢事情!

  「哎呀,不要生氣嘛。」

  看我真生氣了,知子才消停下來,上來幫因激動大喊而咳嗽的我順氣,「我這不是好久沒看到你被揍得這麼慘了,久違地紀念一下嘛!」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紀念的!

  「不要岔開話題,相機交出來!」

  正好逮到知子靠近,我趁機去搶她手裡的相機,然而還是被她躲開了。她機靈地閃到一旁,拍了拍飛機頭三人組,「喂,不是等她醒了要帶去見雲雀學長麼,還不快去!」

  「啊對哦,差點忘了正事了!」小頭左手敲右手,作恍然大悟狀,立刻指揮小飛和小機把病床上的我架起。

  「嘶——好痛!」

  牽動到傷口的我不禁齜牙咧嘴,而始作俑者的知子卻沒有絲毫愧疚的心態,笑眯眯地朝我揮手說道,「一會兒去接你回家哦!」

  「我現在就想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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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員長,人帶到了!」

  飛機頭三人組熟練地把我搬到了招待室的沙發上,朝委員長整齊地鞠躬,並利索地退下了。

  「啊淺蒼,你怎麼搞得這麼慘!」

  沒想到副委員長也在,似乎是正在和委員長報告些什麼。看到我胳膊上的青紫,還包著繃帶鼻青臉腫的副委員長,朝我送來了同情的目光。

  「還是比不過副委員長你……」

  「……」被戳心的副委員長並不想搭理我了,回神繼續向委員長彙報,「剛剛的不良團體和我們學校的兩個學生已經送醫院了,等恢復好之後就會被驅逐出並盛了。」

  「嗯。」

  委員長看完手裡的報告,應了一聲,把報告丟回給副委員長。

  副委員長雖然被纏滿了繃帶,但仍是身手敏捷地接住了報告。看來被揍是家常便飯了。

  「對了,院長讓我代替向您致謝,說是一直以來都非常感謝您照顧他們的生意,隨時歡迎委員長去醫院小住。」

  去醫院小住?這是歡迎還是詛咒啊——嗯不對!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委員長放下了手裡的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拐子拿在了手裡把玩著,朝我看過來,「我有只草食動物還沒有處理掉。」

  副委員長,不要走!

  「是!」副委員長顯然沒有聽到我內心的吶喊,毫無遲疑地應道,十分貼心地幫我們把門關上了。「哢擦」一聲,居然還把門給鎖上了!

  我的逃生之門啊!

  此時,偌大的招待室就只剩我和委員長了。而委員長,正一手托著腮,一手晃著拐子,用他那張美貌的臉,說著非常可怕的話,

  「抓住你了,草食動物。」

  「哦……」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並盛小報的頭條應該是我遇害的悲傷消息……


第十六章

  「抓住你了,草食動物。」

  「聽說你在黑曜小學的時候很會逃命?」

  委員長保持著一手托腮的姿勢,倒是把拐子放在了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那麼讓我見識一下吧,要是能在五分鐘內逃出招待室,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

  委員長,你真的很惡趣味欸……你這完全是把我當猴耍了吧……

  不過這個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委員長示意我看向茶幾上厚厚壘著的檢討書,「擾亂風紀的動物們寫著的,挺有意思的。」

  我低頭挑了幾頁沒有沾著血跡的,粗略地翻了翻。喂!這完全是前幾章內容的復制粘貼嘛!委員長,這個作者寫的同人文有什麼意思?你不能因為你是主角就昧著良心說話啊!

  「那我在黑曜的事……委員長你都知道了?」

  雖然從沒打算隱瞞自己的過去,但一想到委員長知道我以前的慫樣子,心裡卻莫名慌張了起來……他,應該會很看不起我這樣的人吧……

  「那些關我什麼事?」說著,委員長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已經過去兩分鐘了。」

  已經開始計時了麼!你還真的打算看真人慫貨版密室逃脫啊!

  「委員長,門已經鎖了……」

  「不是還有窗戶麼?」

  「……你還是咬殺我吧。」

  「那我不客氣了!」

  「不是不是,剛剛的話不要當真啊!」一時嘴欠,沒想到委員長真的提著拐子朝我抽了過來,我慌忙往後一仰,然後不出意外地摔在了地上……

  「啊!」

  「哼∼」委員長輕笑一聲,看我慌張的樣子似乎覺得很好玩,「小動物,在倉庫裡不是還挺能耐的麼?」說完,應該是回憶起我對混混頭做了什麼,饒是「天不怕地不怕,全並盛我最大」的委員長也是臉色一變。

  畢竟還是個小男生嘛∼

  當然我也還是個小女生而已,為了逃命使用女子防身術的奧義無可厚非,但現在提起來……我也是會害羞的……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忘了我的行為吧……」

  「你是在命令我麼?」委員長把拐子一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是請求啦!」你能不能好好聽別人說話,不要擅自曲解啊!

  此時的招待室裡,不自覺在地上正坐的我和抄著拐子中二站姿的委員長,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不妙啊!求生欲望提醒著我千萬閉嘴,但是這句話卻不得不說出來。

  「還有就是……謝謝你委員長!」

  委員長顯然是打算看我還有什麼戲要發揮,冷不防地被我的感謝弄得一愣,隨即冷哼一聲,「我只是咬殺破壞風紀的草食動物而已。」

  嗯,也是啦,用腳趾頭想想也是這個理由比較靠譜。

  「那就謝謝你順便救了我吧,還有——」

  「嗯?」委員長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向我晃了晃拐子,「廢話太多,時間快到了。」

  成敗在此一舉!

  「還有——失禮了!」

  我忽然暴起,以一個樹袋熊的姿勢緊緊地抱住了委員長,暫時禁錮了他拿著雙拐的手。同時,因為是抱著必死的心態撲上去的,一下子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把不設防的委員長撞倒在了地上。

  「你!」

  果然是委員長,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輕松掙開了我的手,反手就是一個只看到殘影的拐子。

  我也沒指望能圈住他多久,在撞倒委員長的時候就趕緊往下一倒,堪堪避開了帶著可怕空氣破鳴聲的拐子,雙手趕緊一摸——

  嗯?沒有?!怎麼會沒有?!!!!!!

  「你兜裡怎麼沒有鑰匙!」

  我驚訝地叫出聲來,滿臉的不可置信。而後委員長的神色,宣告了我最後掙扎的徒勞……

  「我怎麼會帶那種東西!」

  「那你一會兒怎麼出去?」

  「把你和門一起咬殺!」

  正當我覺得這次可能真的要交代過去了,鎖著的門忽然開了,副委員長再次閃亮登場!副委員長你出現得總是這麼及時!

  「委員長,緊急事件——啊!對不起失禮了!」

  「副委員長,救命!」

  然而副委員長並沒有回應我熱烈的求救信號,而是看著眼前的場景呆滯了幾秒,嘴裡一直嚼著的稻草都快掉落時才回神,居然滿臉通紅地大叫著「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就又把門關上了!

  此刻我才終於意識到,我和委員長的姿勢在他看來有多麼糟糕!我把委員長撲倒了還不算,我的手還放在他的褲兜裡,沒來得及拿出來……

  我瑟瑟發抖地朝下看去,只見黑發少年略眯起了眼睛,似乎已經鎖定好了獵物,怒氣已經都快具現化到全身了。

  「委員長,你聽我解釋——」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試圖再次自救,而委員長的耐心已經全部告罄,雙手的拐子同時抽出,

  「下地獄解釋吧!」

  --------------------我是女主被男主暴揍一頓的分割線-------------------------

  「這次真的被揍得好慘啊……」

  齜牙咧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非常惆悵。而身旁的知子卻全然沒有同情的心態,反而還在火上澆油。

  「你的作死能力總是在不斷地刷新著我的認知。」知子還是看不下去了,掏出幾個藥膠布往我胳膊上的淤青上一拍,疼得我直接蹲在了路上,「哼,北條組特制的,便宜你了!」

  「特制的意思是先讓傷變得更重麼……」我蹲了好一會兒,才從疼痛中緩過來,而藥膠布似乎開始發揮了作用,身上的傷口淤青開始變得涼涼的。

  不過知子這家伙,怎麼感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是傻還是蠢,居然去挑釁雲雀?」不等我問,知子自己先忍不住了,「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啊,我差點以為要去殯儀館見你了!」

  「哪有那麼誇張啊……」又不是我想這樣的,明明是委員長先把人當猴耍嘛!

  「那你是沒看見那些混混的慘樣,」知子雖然不信教,仍是默默為他們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反而驚訝地看著我,「我倒是奇怪你居然還能走路。」

  「我比較抗打吧!」

  快到家了,我檢查了一下自己。嗯,衣服換成了舊式制服,但是看起來還是整潔的,頭發也扎了起來。至於身上的傷,其他的都還好說,只是手臂和胳膊上的就算貼了膠布,也藏不起來了。

  察覺到我的煩惱,知子幸災樂禍地說著,「自作孽不可活呀∼」

  確實,胳膊上的傷更多是被委員長揍的……不過——

  「委員長雖然暴力,但是也不會隨便咬殺啊,對於我這樣的沒什麼咬殺價值的,他也不會單方面施暴到底的。」

  不然我現在怎麼滴都要被送去醫院了……

  驚訝於我的發言,知子失笑地搖了搖頭,「可能全並盛上下,只有你會這麼想了。」說著,知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等等,你不會是個M吧?!」

  M你個頭!

  「我只是今晚必須要趕緊回家才行,所以才小小拼了一下而已!」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想著接下來的事情,心情忽然緊張又期待了起來。只是這手臂上的傷可怎麼解釋比較好……

  「嗯,今晚有什麼事麼?」

  「今晚——」我頓了頓,嘴角不聽話地自己翹了起來,

  「今晚要和爸爸一起去夏日祭典啊!」


第十七章

  「計劃是這樣的!」

  站在家門口,我叉著腰,難得一本正經地對知子說著接下來的計劃,「你先進去吸引住爸爸的注意力,然後我趁其不備快速地上樓換個長袖就可以了!」

  「不需要,一起進去就行了!」知子則用她嫌棄的眉眼表示了拒絕,「任何和我一起出現的人,尤其是你,對方都只會把注意力放在本小姐身上好麼!」

  你這是哪來的自信啊!

  還沒等我吐槽,知子就硬拉著我把門推開了,比我還理直氣壯地衝進了我的家門。

  「阿sir,好久不見!」

  「哎呀,是知子啊!」

  爸爸聽到聲音,從客廳裡探出頭來,然後又縮回去拿了個紙袋子,獻寶似的「噠噠噠」跑了出來,「小藍,爸爸給你新買了浴衣哦,快去換上出發吧!」

  「哦……」

  我縮在知子身後,盡量地把手臂藏起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接。

  還是不靠譜的知子幫我解了圍,從爸爸手裡接過浴衣往我懷裡一塞,從我背後把我往樓上推,「趁我還沒有回黑曜,快去換上讓我看看吧!」

  奶思!知子!

  我把紙袋子往身前一擋,朝知子眨了眨眼,愉快地「噠噠噠」跑上樓去!

  「爸爸,我先去換衣服啦!」

  「去吧去吧!」爸爸笑眯眯地目送著我跑上去的身影,直到我消失在樓梯上,才收起了笑容,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是瞞不過阿sir啊!」知子看到爸爸了然的神情,不意外地說道。

  「父母的眼睛都是長在孩子身上的。」爸爸苦笑了一下,「倒不如說我以前才是真糊塗,居然什麼都看不到。」

  ——你不是糊塗,只是瞎而已。眼裡只有失去妻子的痛苦,卻從來看不到自己的女兒。

  知子心裡暗自想著,話到嘴邊還是不忍說出來。

  「真的要感謝你,知子,一直以來都護著小藍。」爸爸對著知子真誠地感謝道。

  「不用謝我,她可比你想像中堅強多了。」知子不知道是回憶起什麼,忽然笑了起來,「但也愚蠢多了,明明最想要的不過是爸爸能去救她而已,結果在你要護著她時,又怕你擔心而逞強。」

  「是啊,真是個傻孩子。」

  爸爸也是一笑,但是笑容逐漸恐怖了起來,「那麼知子能告訴叔叔麼,到底是哪個混球欺負了我家女兒?」

  「這個嘛,估計你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嗯?」

  「你女兒可是招惹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哦!」

  知子咧開嘴角,十分遺憾不能親眼見證爸爸和雲雀碰面的場景。

  「你們在說什麼?」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我穿著浴衣站在樓梯口,似乎是很不習慣穿成這樣,有點不自然地抓著衣角。浴衣是深藍色做底,白色的絲線繡出了一大朵山茶花,幾乎占了右襟的全部,除此沒有其它多余的裝飾,難得的很和我的口味。畢竟啊,我一直在擔心他萬一去買了一件和青椒一樣綠油油的玩意該怎麼辦啊。

  而底下的兩個人,剛剛似乎是在說著什麼,乍一下被我打斷,反而都默契地盯著我,一言不發。

  「額,是不是看起來很奇怪?」

  「不奇怪!」知子回過神,上前把我拉了下來,壞笑著把我往爸爸面前一推,「豆芽菜都長成大白菜了呢,可以被拱了!」

  我低下頭裝作整理衣服,不自然地開口對爸爸說道,「謝謝,這件浴衣很好。」

  「這並不需要道謝。」爸爸溫柔地看著我,又像是在懷念的樣子,「小藍越來越像媽媽了,已經是大姑娘了。」

  「嗯……」

  有點不適應這樣的氣氛,我連忙岔開話題,「對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麼麼?」

  爸爸看起來有點不自然,而知子卻是沒皮沒臉地回答說,「哦,在聊我什麼時候過門當你的繼母比較合適?」

  「……」

  「……」

  「喂,你們父女倆給點反應行不行,這樣我很尷尬啊……」

  ---------------------我是沒皮沒臉的知子終於被趕回黑曜去的分割線------------------

  「走吧,去並盛神社!」

  爸爸也換好了鞋子,退後了幾步仔細地打量著我,隨即似是很遺憾地說:「唉,有點美中不足,看來尺寸不是很適合啊。」

  恩,確實,這浴衣有點長,雖然還不至於影響走動。

  「沒事,待會兒換上木屐就會好一點吧。」

  「不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恩——怎麼說好呢?」爸爸頓了頓,無比認真及嚴肅地看我,「小藍,你確定你的生長發育狀況還在正常水平嗎!」

  「……哈?」

  剛剛的父女溫馨陌陌其樂融融的畫面瞬間蕩然無存……

  一路上,我面無表情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相對的,爸爸則一直干笑著,試圖挑起各種話題,但終究還是敵不過我的「哦」字連環擊,最後只得尷尬地開著車。

  不要小看少女對身材話題的敏感性啊!

  「你想玩什麼都可以哦,不要生氣了好嗎?」

  「哦。」

  「還在生氣嗎?」

  「不,剛才的是回答。」

  「……」

  「那麼,去玩那個吧。」我指著前面的射擊攤子,示意爸爸跟過來。我們來得有些晚,射擊攤前早就聚集了很多人,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擠進去。

  「老板——」我走到一旁的空位上,拿起槍比劃了一下。恩,很好,不是很重。

  「呵呵,小姑娘,你的目標是那個毛茸茸的玩具熊嗎,可是有很多人嘗試過結果都失敗了喲!」攤主滿臉微笑地湊過來,好像之前賺了不少錢了吧,看到我一個小姑娘過來,想當然地以為又來了一頭待宰的小肥羊。

  「才不是呢,是旁邊的那個廚房套裝哦!」我並沒有理會攤主□□的輕視,熟練地扣下了扳機。「砰」的一聲,我的目標利落地倒在了後面的台子上。

  「然後是多功能晾衣架、便捷儲物箱、防蟲噴霧三件套……還有絕對不能忘記的癢癢撓組合!」

  我接二連三地射出子彈,口中報出的物品也很及時地倒成了一片,真是大豐收啊!前幾天堅持用垃圾桶做特訓的成果啊,就在此刻盡情展現吧!

  「好了,快幫我包起來吧!」我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槍,提醒眼前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不敢相信」四個大字的攤主。不只是他,周圍一圈人全都傻了眼,而爸爸呢,為什麼我覺得他好像要哭了。

  「小藍,為什麼你不要那個可愛的玩具熊而是弄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啊!」看來判斷沒錯啊,他確實是要哭了。

  「才不是莫名其妙的東西呢,這些家裡正好有缺啊。」我從回過神、淚流滿面的攤主手中接過我的戰利品,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的少女心呢,小藍!明明穿得那麼可愛啊!」

  「啊啊,好像是被叫做生活氣息的東西吃掉了呢。」

  「這樣不行,身為父親的我必須幫你把它找回來!」爸爸忽然熱血起來,豪氣地把錢往桌上一拍,端起槍來就是一通掃射。身為警察的爸爸在這種場合,簡直就是開掛的存在!

  「喂,客人,等一下啊——」果然攤主露出了驚奇,或者更准確來說是驚恐的神情。剛才我已經把獎品打下了一半左右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徹底的清空了。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快把手裡的放下去抱小熊吧!」

  「哇,不錯啊,這個是腌蘿蔔片誒,竟然會有這種獎品啊!」

  「你不要去關注那些東西!」

  「啊啊啊,大虧本!!!!!!!!!!!!!!」

  本來只是想要玩個游戲的,結果忽然就變成「大掃蕩」了,害得我每接過一個獎品都要忍受一次攤主怨婦般的幽怨眼神。不過帶著那麼多東西既不方便逛,也太過於惹眼,所以爸爸先去把它們放在車上,讓我一個人先晃晃。

  「那麼要做些什麼呢?」

  我抱著爸爸堅持要我拿上的玩具熊,漫無目的地逛著。身邊不時有幾個小孩子跑過,大聲笑著,纏著他們的父母給他們買吃的。我不禁回憶起小時候我也曾是這樣的天真、愛撒嬌,在媽媽還在的時候,一家人去逛夏日祭的時候。我甚至還能記起那時買棉花糖還因沒有藍色而哭了好久,爸爸只是在一旁笑,媽媽則溫柔地哄著我、唱歌給我聽,然後是騎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煙花,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夢裡都是甜甜的味道。

  說起煙花的話,今晚會有的吧。

  不知不覺走出了好遠,索性停了下來找些有意思的鋪子來看看。正好前面有個剛開張,不過好像沒什麼生意。

  「賣巧克力香蕉啊,好像還挺好吃的樣子。」我自言自語著,騰出一只手掏錢,對裡面招呼了一句,「請給我一根。」

  「好的,請稍等片刻。」棕色頭發的少年看到有客人來了,連忙來到櫃台前。他身後的銀發少年也馬上衝了上來。

  「十代目,請你去休息吧,這些小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恩,阿綱,我們來就可以了。」

  「這樣怎麼可以呢!」

  ……嗯?

  這些人不是並中二年級的彭格列三人組嗎?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們為什麼在這裡擺攤,身後就響起來熟悉的聲音。

  「五萬。」

  黑發黑衣的少年領著一幫拿著電鋸和錘子的飛機頭,帶著隨意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是風紀委活動費用,不給的話,就拆鋪。」

  額……委員長……


第十八章

  「五萬。」

  黑發黑衣的少年領著一幫拿著電鋸和錘子的飛機頭,帶著隨意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是風紀委活動費用,不給的話,就拆鋪。」

  「雲雀學長!」澤田學長被震驚到了,「原來我們的風紀委員長是地頭蛇嗎!」

  被嚇到的不只澤田學長一個人,我在聽到委員長聲音的一瞬間,腦子裡自動浮現出今天下午在招待室把他撲到的畫面,一個沒注意居然自動躲到了澤田學長攤位的桌子底下去了……

  「啊同學,你干嘛躲進來啊!」澤田學長光是面對委員長就很心累了,沒想到桌子底下突然鑽進來一個我,更是心情奔潰。

  「額……噓!」我也不知道啊,手腳就自動反應了!

  銀發看起來就很凶的獄寺學長就暴躁多了,「喂,你不是風紀委的麼,快滾出去!」

  我則是緊緊地抱著桌子腿,「都躲進來了,這時候再出去不是很丟人?」

  「你現在這副樣子就不丟人?」獄寺學長和澤田學長同時大叫了起來,而一旁的山本學長則是十分自覺地去錢箱裡找錢去了。

  「錢我收到了,不過——」委員長滿意地從山本手中接過幾張紙幣,點了點確認無誤後,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還是把你們的攤位拆了吧。」

  「喂,保護費不是已經交給你了麼,你還想怎麼樣!」

  獄寺學長正掰著我抱著桌子腿的手,被委員長的話一刺激就顧不上我了,站在來掏出了疑似炸/彈的玩意兒,一臉戒備地看著委員長。

  委員長卻完全沒有被威脅的自覺,只是依舊抄著手站著,「有只小動物還躲在裡面。」

  「果然是這樣!」澤田學長奔潰地抱著頭,對我哭訴道,「同學你快出去吧!」

  「我現在沒臉出去啊!」我絕望地抱著桌子腿,真是呆著也不是,出去也不是的……

  我今天是不是被揍太多下了,腦子都不好使了,為什麼會一聽到委員長的聲音就躲到桌子底下啊!

  「動手吧。」委員長對身後的風紀委們吩咐道。

  「是,委員長!」

  看風紀委員們的架勢,澤田學長已經嚇得快不行了,卻還要勉強打起精神拖住要暴走的獄寺學長。而我躲在桌子底下也是欲哭無淚,感覺就要再次被胖揍一頓了,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光明了——嗯?

  嗯?說到光明,桌子底下的光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亮了?

  我保持著蹲著的姿勢,疑惑地朝上看去,沒想到在一片混亂中,桌子居然被搬開了。而此時正把桌子挪到一旁的山本學長,朝我和澤田學長他們比了個大拇指,

  「既然人不出來,把桌子搬走不就好了!」

  「啊,山本同學!」

  「總算干對一件事了,棒球笨蛋!」

  「……」

  看著山本同學的爽朗笑容,我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天然切開都是黑……

  「喲,小動物,抓住你了。」

  委員長滿意地看著我戰戰兢兢轉過來的樣子,倒是很意外看到我穿著浴衣的模樣。不過很快的,他就回過神,愉快地揚起嘴角,「你在這裡干什麼?」

  「額,出來玩……」巧什麼巧,特地呆在這裡堵著我的不就是你麼!

  「哦,那麼就來玩點更大的吧。」委員長又露出了那種惡劣的微笑,瞥了一眼身後的風紀委員,後者非常有眼力見地走了上來,手裡捧著一個盒子。

  好吧,不用猜我也知道那些是你收來的保護費吧。

  「把這些連同我手上的錢好好點算清楚,有一分錢的差錯的話,咬殺。」

  捧著盒子的風紀委員的右臉腫得都快沒人樣了,他用恐懼的眼神向我傳遞著一個信息:千萬不要接這個活!啊啊,這個我當然知道啦,不然的話我也會變成他那個樣子的吧。委員長,你就是想隨便找個借口來咬殺我的吧!

  「可是我的家人還在等我,所以……」爸爸你千萬呆在遠一點的地方,我好有借口跑得離委員長遠遠的!

  「小藍,等很久了嗎?」

  打臉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喲,你們,找我家女兒有什麼事嗎?」爸爸看到了風紀委員們和他們手裡各種各樣的不良物品之後,不滿地皺了皺眉,擋在了我的面前。

  「嗯?」這個動作讓我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一直以來都在看著爸爸的背影,但這次卻是以保護的名義,而不是離開。

  「怎麼了,小藍,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爸爸覺察到我的異樣,連忙轉過身關切地問道。

  「不,沒什麼。」

  「唔!」爸爸本來還想再問點什麼,可是忽然一個拐子冷不防地抽了過來,使他不得不往右避開。

  「什麼人!」

  「哇哦,不錯嗎,碰上了一個看起來挺可口的獵物。」委員長甩了甩拐子,一臉的興奮,「聽說之前就是你把黑曜的雜碎清理掉的嗎,趁我不在的時候。」

  我對於委員長的話感到很疑惑,可是正當我想找個飛機頭問一問時,驚訝地發現他們竟然已經圍成了一個距離委員長一百多米的圈子,一個個表情嚴肅地把無關人等趕走。

  ……哈?

  「哦,原來是那件事——唔,我記得當時並盛來的小鬼們都被打趴下了,看來你也是其中之一吧。」爸爸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說出這種明顯挑釁的話。

  「哼,咬殺!」

  委員長冷冷一哼,拎起拐子就朝爸爸衝了過來,招招都往致命部位攻擊。在這種情況下,覺得我抱個小熊真是多余,如果剛才就算只帶著癢癢撓,那爸爸好歹也有個趁手的武器啊,不像現在,就算拿著小熊掄過去也是給人撓個癢癢罷了。所幸,爸爸都輕松地躲過了。不過礙於警察身份的原因,他並沒有主動出手,兩人就這樣纏鬥在一起,沒有分出勝負來,倒是我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同時也在深深反省,本文裡的原創角色好似除了我之外,都在盡職地演著女主角的劇本。比如牛逼閃閃的人設,比如一見面就相愛相殺的孽緣之類的……

  「你就只會躲麼,不過接下來就是結束了!」委員長這麼說著,兩手的拐子一起加重了力道往爸爸抽去,速度快得讓我差點沒察覺,遭了,爸爸躲不掉了!

  「砰——」

  爸爸知道躲不過了,只得把雙手橫在胸前,卻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他疑惑地抬起頭,發現剛才還在他前方的委員長不見了。他又疑惑地往傳來聲音的地方一看,然後他——

  震驚了!

  「混蛋,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麼啊!雖然她看起來發育不良,但也已經14歲啦!」

  「後面那句話是多余的啊!!!」

  我拼命地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和恐懼,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Hi,委員長,又是我!」

  今天下午之前,我以為我能撲倒委員長已經是我人生的極限了,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撲倒第二次……

  此時,並盛神社傳來了一陣爆炸聲,驟亮的火光使黑夜在一瞬間像白晝一般。在這光亮之中,我看到了被我壓在底下的委員長朝我露出了地獄通信處的黑色微笑。

  「咬殺!」


第十九章

  「淺蒼,恭喜你!」

  剛踏進校門,門邊的兩排飛機頭們忽然齊聲地衝我大喊,嚇得普通學生們都是一個哆嗦,飛快地跑掉了。而我則是被生生嚇得停在原地,然後拔腿就往校門外跑。

  「喂,你去哪裡啊!」飛機頭們本是笑嘻嘻地朝我莫名恭喜,看我的反應連忙把我堵住,奇怪地說道,「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人類與生俱來的求生欲望!」

  昨晚夏日祭上,我因一時情急撲倒了委員長,而他剛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之後,拐子就猝不及防地抽了過來。要不是爸爸及時把我拉走,現在我就該躺在醫院了吧。之後爸爸一怒之下,又和委員長廝打在一起,兩個人打到臉上都掛了彩還不肯住手……

  這種情況下,我能敢來上學,都已經是個奇跡了……

  哎,心好累……

  「你們剛剛說的恭喜是什麼意思?」

  聽我發問,飛機頭們居然都默契地交換了眼神,笑得一臉曖昧,「我們都聽副委員長說了哦,昨天下午你和委員長在招待室裡——還有在祭典上也是——嘿嘿嘿!」

  嘿你個頭啊!

  「那只是意外。」我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勉強維持面上的平靜,而這些人卻還是不肯放過我,瞥了一眼我手臂上貼著的膠布,繼續添油加醋地說著。

  「真是激烈的意外呢!」

  激烈你個頭啊!把前幾章好好看看行不行,不要隨便斷章取義,擅自腦補啊!

  「淺蒼,你來啦!」副委員長朝我走過來,也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嗯,然後我要走了。」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已經被飛機頭們團團圍住,想回家都回不了。只能瞪著副委員長,發泄內心的不滿。

  副委員長並沒有收到我控訴,而是遞給我一頁報告,「本來風紀委員們都有一個月的試用期,之後才能正式轉正,不過淺蒼你嘛——」說到這兒,他和飛機頭們都不約而同地怪笑了起來,「既然都已經,咳咳——那就可以轉正了!」

  你們的誤會真的很大啊!你們不了解我就算了,難道還不了解你們委員長麼?看那幾個向他告白的女生的下場,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是這樣的,這兩個都是意外啊,我是為了不讓爸爸——」

  「好了好了,知道是意外啦。」

  我不放棄地試圖解釋,但是剛張嘴就被他們打斷了。這群人是不是從來都不會聽人好好說話啊!

  副委員長示意我看向手裡的報告,「轉正報告我已經幫你擬好了,你只要找委員長簽個字就可以了。」

  「副委員長,你直接找委員長簽字不就行了麼——額,你們干嘛都這麼看著我。」身旁的飛機頭們都一臉看白痴似的看著我,非常心痛地表示我怎麼這麼不上道。

  「委員長這時候一個人在天台哦,這是給你創造機會啊!」

  創造去死的機會麼?

  「淺蒼,」副委員長拍了拍我的肩,「你說過不後悔加入風紀委對吧。」

  「嗯……」那幾個混混頭的檢討書寫得也太詳細了吧……我偷偷抬眼看了下飛機頭們的反應,還是覺得有點難為情。而他們卻好像蠻感動的樣子。

  「嚶嚶嚶,我們終於被女生承認了,我以後終於可以每天都和女生說上話了!」

  「嚶嚶嚶,我也是,可以和老媽老姐之外的女生接觸了!」

  「不要哭,小飛小機,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小頭!!!!!「

  ……我現在還能收回那句話麼?

  飛機頭們已經都哭成一團了,只有副委員長一個人還保持正常的樣子,一邊嚼著稻草一邊對我笑著說道,「那就去找委員長簽字吧!」

  「哦……」

  ----------------------我是戰戰兢兢向天台移動的分割線---------------------------

  「有人嘛?」

  我盡可能地輕聲打開天台的門,悄悄地探了個腦袋出去,左右環視了一圈,看沒有任何人在的樣子,這下才放心地走了出來。

  「副委員長是在耍我麼?」

  沒能看見委員長稍微有點小安心,但是看著手上的報告不禁有點頭痛,那接下來該去哪裡找他啊……唔,要不把報告放地上,等委員長啥時候上天台了自己來看?

  我四處張望著,打算找一個大點的石頭好把報告壓住,忽然眼角瞥到了一管隨風飄揚的黑色袖子,好像是在天台的水塔上面。

  天人交戰了一番,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求生欲望。我站在水塔的梯子下面,還是抓著報告爬了上去。果然隨著我往上爬,那截袖子也越來越明顯,白色的襯衫,纖細的身形,黑色的碎發,精致的眉眼,直到委員長的睡顏整個出現在我眼前。

  唔,這張臉!委員長在不說話的時候,尤其是現在的這幅模樣,完全就是少女漫裡標准的溫柔學長的樣子!

  我捂著莫名狂跳的小心髒,生怕吵醒了委員長,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小黃鳥倒是醒了過來,在委員長的頭上蹭了兩下,正要開口,我連忙慌亂地朝它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它居然聽懂了的樣子,拍拍翅膀就飛走了。

  委員長是怎麼把這只鳥馴得這麼通人性的……

  不過還好還好,委員長還沒有醒!趁此大好機會,不做點什麼簡直浪費了今天的天時地利鳥和!我嗖得一下掏出手機,對著委員長就是一個快門鍵!

  「哢嚓」

  此時安靜的天台,快門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我被嚇得慌忙去捂著手機,沒想到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嚇得我一個沒拿穩,手機從水塔的台子上掉了下去,落在天台上被炸開了花……

  「你在干什麼,小動物?」

  委員長似乎被快門聲吵醒了,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一只手懶洋洋地搭在腿上,眯著眼睛看著我慌亂的蠢樣子……

  「我的手機啊!」

  而此時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底下粉身碎骨的手機上,驚叫一聲就又順著原路爬了下去,蹲在破碎的手機旁心情沉重。

  「……不就是手機麼,跑得比逃命還快。」被吵醒的委員長明顯心情不太佳,正打算對我這個始作俑者興師問罪,而我卻哀嚎著又溜下去了。

  「委員長,現在的設定是2008年啊,不像2018年一樣隨便就可以買到手機的年代啊!我這個手機還是偷偷拿生活費攢了好多個月才買的!」

  「哼,這麼點高度就摔爛的手機,和你一樣沒用。」

  「它都撲街了你還罵他——啊不對,是在罵我!」

  「你怎麼忽然話這麼多?」

  「哦……」

  因為從小就開始管家事,已經不自覺地對這些相關的事情非常的敏感且喋喋不休了起來……不知不覺,身旁已經開始縈繞起了濃濃的生活氣息。

  「哼——」委員長抄著手從水塔的台子上跳了下來,站穩了俯視著蹲在手機旁邊一臉悲傷的我,莫名有些生氣,「喂,你吵醒了我的這件事,不是比手機更重要麼?」

  「哦……」

  我一直低著頭,試圖把我的手機拼起來,一邊敷衍著委員長。可是!明顯手機更重要啊!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緊巴巴了,新搬了家還要還房貸,沒有多余的閑錢啊……

  我正心痛地撿著手機部件,忽然一個拐子在我面前閃過,把我手裡的都又打回地上去了。我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躲,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委員長。而他正握著拐子,繃著嘴角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要咬殺你!」

  我做錯了什麼啊?

  「等等,委員長!」

  危險當頭,我已經顧不得此時徹底躺屍的手機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朝門口移動著。內心飛快地分析著剛剛的事情,又沒有群聚,又沒有違反風紀,更沒有撲倒他,怎麼好好地又生氣了呢!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我還沒有去上課,違反了風紀?」我想了一下,最可能的只有這個理由了吧,「但是委員長,上課鈴還沒響啊?」

  可是想了想,風紀委好像都不是會好好上課的,特別是一大早還在天台睡覺的委員長……

  「只是看你不順眼而已。」委員長抄著拐子,一步步地朝我逼近。

  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理!

  「委員長,我去上課啦!」

  事到如今,逃命要緊!我已經顧不上我可憐的手機了,衝到門邊飛快地逃了出去。在樓梯上往下衝了幾步,看到了手裡的報告,才忽然想起來天台的正事。

  回去,送死。

  走掉,過一會兒再死。

  好絕望啊,人生的選擇題為什麼這麼艱辛……

  我在樓梯上屏住呼吸等了一下,並沒有聽到委員長追過來的聲音,躊躇了一下,還是心一橫,走回去把門打開了,「委員長,這是我的轉正報告,副委員長讓我送過來的!」

  而委員長顯然沒有預料到我居然還有膽子回來,一下子站了起來,拐子瞬間就被握在了兩只手上,「果然還是咬殺你吧!」

  我嚇得連忙把報告往地上一丟,把門一關,頭也不回地一股腦往樓下跑去,這次是認真的逃命了!直到一口氣跑到了教室,把所有的門和窗戶都關上才稍微安下心來。

  教室裡的同學都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又都不敢靠近我問。只有知子,大無畏地拍拍我的桌子,「阿藍你欠高利貸了麼!」

  我癱在桌子上沒有力氣回答她,卻回憶起剛剛打開門時委員長的樣子——

  他是在撿我的手機?


第二十章【補完】

  站在風紀委招待室的門口,我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我永遠比昨天的我更作死。

  好像是從被山田他們圍毆開始吧,不知道是不是腦袋真的被打壞了,總是在惹惱委員長的邊緣大鵬展翅。前兩天的事就不說了,今早又不知道怎麼惹到他了,還把我的手機摔壞了……主要是把手機摔壞了!我的手機啊!

  這算不算因公損壞?能不能用風紀委費用報銷啊?

  「淺蒼,你愣在門口干什麼呢?」

  「啊,嚇我一跳!」

  副委員長突然出現,奇怪地看著站在門口卻遲遲不進去的我,「門應該沒鎖吧,對了鑰匙我也給你一把。」

  「你不早給我……」從副委員長手裡接過這把已經過期的救命鑰匙,昨天被揍的傷口還隱隱做痛。

  「給了就不能看到你精彩的表演了!」

  「有什麼好看的!」

  副委員長笑嘻嘻地說著,「自我跟隨委員長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對委員長——淺蒼,你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有種得多啊!」

  「你才有種呢!」我是女生啊謝謝!

  「啊不好意思,因為風紀委以前都沒有女生,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下語言了。」副委員長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忽然有些好奇,「不過淺蒼,照理說你以前總被不良少年欺負,怎麼膽子還這麼大,不僅不怕我們,居然還不怕委員長!」

  「誰說我不怕了……」我現在就怕得不敢進去啊!

  「怕什麼——額,你早上又做了什麼?」

  「把手機摔了,然後委員長要咬殺我?」

  「委員長的手機?」

  「我的……」

  「……」饒是跟隨委員長多年的副委員長也陷入了沉思,委員長的心思真的很難懂啊……

  「總之,先進去吧。」

  「哦……」

  有副委員長壓陣倒是安心不少,我躲在副委員長身後走了進去,盡量地減小存在感。

  「委員長,失禮了。」

  面對委員長的時候,副委員長總是特別畢恭畢敬,對比了一下我自己,確實我這個態度就好像不是很端正啊……

  「嗯,剛剛你們在門口群聚什麼?」

  委員長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我們進來後放下手中的筆,細長的鳳眼朝我們瞥了過來。我們兩個身上都帶著傷的草食動物不由自主地一抖!

  「額,剛剛是我找淺蒼聊一些事情,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副委員長非常仗義地把事情都攬在了他的身上,副委員長真的不看臉和發型,絕對是個好男人啊!

  「什麼事?」委員長顯然不是會就這麼放過我們的人。

  「額……關於我轉正的事!」副委員長也顯然不是會對委員長說謊的人,趁他正糾結著,我連忙插話說道。不過我也確實好奇早上的報告他看了沒有。

  「委員長,早上的報告你簽字了麼?」

  「什麼報告?」委員長把手一攤,理直氣壯地表示毫不知情。

  「就早上我在天台上丟——啊交給你的報告!」

  「你覺得我會從地上把那玩意兒撿起來?」

  也是哦……丟完報告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腦袋被門夾了,現在還問這種明顯的問題的我,怕是又被門夾了一遍……

  副委員長聽完之後果然很震驚,「你居然把報告丟在了地上?」

  副委員長你是不了解當時的情況,換你也會這麼做的!

  「身為風紀委員,就算被委員長打死也要恭恭敬敬地親手把報告交到委員長手上!」

  果然你們風紀委有毛病啊!

  「副委員長,」委員長開口對副委員長說道,「誰允許你給那個小動物轉正的?」

  「額,這個……果然淺蒼還是需要再歷練一下才行,這次是我的失誤!」副委員長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淺蒼,看來要對你進行專門培訓才行!」

  不對吧,是專門洗腦才對吧!我才不要接受風紀委奇怪的價值觀啊!

  「還有你的校服,不合規。」委員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視線停留在了我的頭發上,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首先還是從發型開始吧。」

  「不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委員長的意思,我看了一眼副委員長標准的飛機頭,立馬捂住我的頭發,「讓我穿男生制服都可以,唯有發型求放過!」

  副委員長表示很受傷,「淺蒼,唯有是什麼意思啊,這可是委員長親自為風紀委員們設計的發型!」

  你們的審美是「委員長覺得好看就好看」麼,能不能對著鏡子摸著良心,好好地問問自己!這明明是漫畫作者懶得設計發型,所以給你們按上了統一的飛機頭好麼!

  「你對這個發型有什麼意見?」委員長挑挑眉,看著捂著頭發如臨大敵的我,莫名地很開心,「副委員長可以親自幫你剪。」

  「是,委員長!」聽到委員長的話,副委員長自然是一口應下。

  你們真的打算剪啊!

  眼看著副委員長居然真的翻出了一把剪刀,對著我開始比劃起來,似乎是在思考從哪裡剪開始比較合適。我已經顧不上什麼轉正報告,腳條件反射地一動,鑰匙在手,逃命我有!

  「把門關上。」委員長顯然預料到了我的舉動,在我快要逃跑成功之前,對門外吩咐了一句,一群不知道在哪裡待機著的飛機頭忽然冒了出來,及時地把門關上並在門外把守……

  「你的招數只有這一個麼?」委員長略歪了歪頭,看著縮在門口卻又出不去的我,細長的風眼蓄著滿滿的惡意,「讓我再多驚訝一下吧,小動物。」

  招數不在多,而在於管用!然而通過多年歷練才達成的超強逃跑瞬發力,在委員長的絕對力量前卻已經施展不出了。前幾次還能趁他不備,現在被摸清路數之後,只要提前把門封住了,我就逃不出去了……哎,是不是真的要練練跳窗技術了……

  「委員長,你揍我都可以,能不能放過我的頭發!」

  「咬殺你的話隨時都可以,但現在似乎剪你的頭發更有趣!」

  你不是走高冷路線的麼,委員長!為什麼變得這麼腹黑了!

  我後背緊緊地貼住門,奈何對面一群飛機頭在把著門,實在是沒有勇氣闖出去。而副委員長則是謹遵委員長的指示,化身為Tony 草,盡職地拿著剪刀朝我走過來,「淺蒼不要怕,等我剪完你就會感謝我的!」

  永遠都不可能感謝你的!這頭長發可能是我全身上下最有女性特征的存在了,絕對不能讓你得逞啊!

  「不要過來,我會女子防身術的!」

  副委員長完全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裡,「雖然遠遠比不上委員長,但我可是並中打架排行榜第四呢!」

  不好意思,我的女子防身術不在於招式和力量,而是在於不要臉。副委員長,如果你真的要剪我的寶貝頭發的話,我也只能對你的某個寶貝動手了……

  察覺到我的視線已經往某個方向鎖定,委員長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不快的回憶,「哼,算了,把門打開。」

  「欸——」本來都已經准備誓死捍衛自己的頭發,忽然門被打開,靠在門上的身體一下子沒穩住,「啪唧」一聲躺倒在了地上。而門外的飛機頭們看到我摔倒的狼狽樣倒是十分得意,朝委員長鞠了一躬,就帶著欠揍的笑容利索地退下了。

  這群混蛋……

  「小動物,」委員長走到我前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從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藏在袖子裡,閃著可怕銀光的拐子,「要是敢在我面前使你那個可笑的招數,就咬殺你。」

  「哦……」

  那你就不要逼我使那個招數啊,我偶爾也是想把臉撿回來的……

  「哼——」我十分識時務的回答並沒有讓委員長糟糕的心情轉好,而他長腿一揚,就從我身上跨了過去,「我去巡視風紀了。」

  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的背影,提前為待會兒會被咬殺的無辜學生們點上一卡車的蠟燭。

  副委員長倒是對此很不解,有些遺憾地收起了剪刀,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委員長怎麼說算了,所有的風紀委員的頭發都是我剪的啊,區區一個你我還搞不定麼?」

  「當然搞得定的!」我拍拍身上的灰,順便偷偷地蹭在副委員長的衣服上,「只是要付出些代價而已。」

  「什麼代價?」

  「你翻翻第十四章就懂了。」

  「……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了,你總是說這種台詞真的沒問題麼?」

  「大丈夫,我可是女主角啊!」

  「……」

  副委員長一臉關愛白痴的樣子看著我,顯然不想和我再多說些什麼。正好他的手機也適時響起,順勢踱步到一旁接起了電話,「喂,怎麼了——」

  而看到副委員長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樣子,早上我手機的慘狀不禁浮現在眼前。我消沉地坐在沙發上,都顧不上剛剛被門框硌到的背部,內心默默地打起了算盤,計算著怎麼樣才可以省出一筆費用來買只新手機。

  「淺蒼,你在這兒留守,我們要去商店街一趟。」副委員長接完電話,神色凝重地打斷我的思考,「商店街那邊發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有人在對我們並盛學生下手。」

  「啊,好!」能不用參與鬥毆,而是留守大本營倒是很慶幸啦,但是我過於旺盛的好奇心讓我多問了一句,「是哪些學生,難道是澤田學長他們麼?」

  因為知子和Reborn,總覺得這類可怕的事情都是與他們的那個什麼彭格列家族有關。

  「你怎麼知道?」副委員長對於我猜中的事情非常驚訝,猶豫了一下,還是補了一句,「對了,你的朋友也在那裡。」

  「我沒有朋友——你是說知子?!」心一瞬間被揪了起來,我定定地看向副委員長,而他則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喂淺蒼,你去哪裡?!」

  身體總是先於思考就擅自動了起來,明明自己去並不能派上任何用場,明明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比較好,但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腳。

  「我去商店街買個手機!」

  真是蹩腳的借口啊。


第二十一章

  額……

  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明明是先於副委員長他們出發跑過來的,可是我眼前這些晃來晃去的飛機頭們是怎麼回事……

  「喲淺蒼,你來得還挺快的!」副委員長看到了一旁懵逼的我,向我走了過來,「你真的跑挺快的,學校馬上要舉行運動會了,你可以報名參加呀!」

  「比起這個,你們不是跑得比我還快麼……」

  這莫名的傷感是怎麼回事,就好像自己唯一的特點被別人輕輕松松超越一樣,還是被一群跑起來頭發自帶阻力的人……此時我的心情就像正義○盟Ⅱ裡的閃閃,在全力奔跑時看到大超舉著一棟大樓輕輕松松地超過了自己一樣……

  「不好意思,」副委員長笑得一臉欠揍,示意我朝一旁看去,「我們風紀委可是有機車的人,不需要所謂的日劇跑好麼!」

  「那你的機車現在好像在被抄牌哦……」話說你們現在的年齡可以開機車麼,雖然你們的外觀看起來確實是年齡成謎。

  眼前著風紀委們被交警包圍住,大吵大鬧地要把事情搞復雜了,副委員長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准備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了。我連忙叫住他,「等等,副委員長,知子他們呢?」

  「等我們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都去醫院了。」副委員長回憶了一下剛剛的事情,不禁苦笑道,「放心吧,北條同學沒什麼事,倒是委員長和你父親剛剛碰面的時候又打了一架——對了,你難道沒有對你父親說你加入風紀委了麼?」

  「額……所以你們說了麼?」對著警察父親說,你女兒加入了不良團體哦……這種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嗯,委員長說你已經是風紀委的人了。」

  「……」那就怪不得他們又打起來了……

  機車旁的吵鬧聲越來越響了,副委員長頭痛地嚼著稻草,對我說道,「沒什麼事了,你趕緊回家吧,我要去收拾那群混蛋了。」

  「哦……」現在不是很敢回家了……

  雖從副委員長那裡聽到知子沒事的消息,但是都去了醫院的話,感覺不去看一眼實在是讓人無法安心。只是——站在醫院大堂的我,對於要去哪裡看他們陷入了深深的迷惘……沒有手機真的是非常不方便了……

  思考了一下措辭,我走到問訊處問道,「請問一位看起來很漂亮,但是實際上很變態的並中女學生,是在哪個病房呢?」

  「……不好意思,請問您能說得更清楚一點麼?」護士姐姐原本完美無缺的商業微笑露出了一絲裂痕,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唔——」考慮到之前發生的爆炸事件,那就很有可能是,「那個女學生手裡可能還拿著兩把短刀。」

  「……不好意思,這裡是醫院,是不允許有人帶刀進來的。」護士姐姐的笑容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等等,拿刀的又不是我,你叫保安干什麼啊!

  「我說,阿藍啊——」在保安大叔把我拖出去之前,一只魔爪先搭上了我的肩,「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模樣麼,真是讓人傷心啊!」

  「知子!」轉身看到故作一臉傷心的知子,我連忙抓著她上下看了一圈,好像確實沒什麼事的樣子,「我已經很努力地說出漂亮的這個詞了啊!」

  「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魔爪掐上了我臉,知子朝護士姐姐揮揮手,「當然,我也變態得顯而易見,拜拜啦∼」

  說完,知子就拉著我往外走去,而門口則是北條家的管家大田先生,正在車旁恭敬地等待著知子。看到我,大田先生也是溫柔地一笑,「淺蒼小姐是擔心少主才來的麼,少主難得有這麼要好的朋友,真是讓人欣慰呢!」

  「不是朋友啦!」我和知子互相松開抓在一起的手,異口同聲地反駁道。而大田先生則是神色如常地打開車門,對我說道,「要順道送淺蒼小姐回家麼?」

  「不用管她!」知子把包往車裡一丟,坐進車裡朝我揮了揮手,「這可是北條組的車,庶民怎麼能上來!」

  我也沒打算上車啊……

  「阿藍,你——」知子從車窗裡探出身子,素來伶牙俐齒的嘴卻難得地頓住了,「算了,和你沒關系的事就不說了,免得你反而好奇起來。」

  喂,你話說到一半才反而更讓人好奇啊!

  「我走啦,你趕緊回家做飯吧,家庭少女!」

  「趕緊回家吃飯吧,不良少女!」

  送走了知子,站在醫院門口的我有點躊躇,今天晚上爸爸要值夜班,所以倒是不用急著做飯。倒是有個事情在意地讓我實在不能無視,我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心一橫又走了回去。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怎麼又是你!」問詢處護士小姐姐的商業微笑又要崩塌了。

  「請問一位看起來很廢柴,但實際上很變態的並中男學生,是在哪個病房呢?」

  「為什麼又是很變態,你認識的人就沒有不變態的麼?」護士姐姐努力地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強擠出了個微笑,「請問,您就不能直接報個名字麼?」

  「啊不好意思,一時興起就忘了正常操作了,」我捂著腦袋思考了一番,依稀記起他的名字是,「是澤田學長,澤田綱吉。」

  護士姐姐耐著性子幫我查今天住院的名單,「澤田麼——不好意思,今天沒有叫澤田的人住院。」

  不會吧,那副委員長說他們來了醫院的,明明這群人裡面就澤田學長看起來最有可能受傷的啊!

  「我記錯名字了麼?」名字既然查不到,我只能再換種描述方式了,「那請問有一位可能全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但其實不是個變態的並中男學生麼?」

  護士姐姐的笑容已經徹底崩塌了,「沒有沒有,都說了沒有了!再說了,只穿條內褲來醫院的人,怎麼可能不是給變態啊!」

  「我不是變態啊!」一個褐色頭發的少年忽然出現,痛苦地捂著臉,絕望地反駁道,「你不是夏日祭上那個風紀委員麼,你來這裡干什麼啊!」

  澤田學生的出現,著實讓我很驚訝,我看著護士姐姐,非常感謝地說道,「你簡直是問詢處的最佳人選,不管在你這裡問誰,人都會自動出現啊!」

  「哼,要你說!」被莫名誇贊的護士姐姐雖然還在氣頭上,但也還是強掩高興地回了一句,「你找到人就快走吧,不要影響我工作!」

  「變態——啊不對,澤田學長。」我拉著澤田學長往外走去,「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澤田學長忽然被我拉住,差點沒摔倒,一臉無奈地說,「你剛剛是想說變態的吧!」

  「才不是呢!」拉著他直到熱鬧的街上才放心地停了下來,畢竟是黑手黨,雖然是全校聞名的廢材學長,也不敢掉以輕心。「廢材——啊不對,澤田學長!」

  「你剛剛還想說廢材對吧——」被我強行拉了一路,但澤田學長也只是苦惱地笑著,「算了,請問是想問我什麼事?」

  他們的什麼黑手黨啊,彭格列家族啊,都和我沒有關系,我想問的就只有一個而已,「請問,你們要讓知子做什麼?」

  「知子——啊北條同學麼?」澤田學長慌張地擺擺手,「我什麼都沒讓她做啊,我本來就對黑手黨這些的沒有什麼興趣啊,更不會讓學妹牽扯進來啊!」

  看著眼前這個弱氣的少年,確實——如果要做什麼的,反而是知子對他做什麼聽起來更靠譜些。

  「同學,你是在擔心北條同學麼?」澤田學長撓撓臉,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雖然Reborn好像和北條同學有在商量些什麼,但是你放心,我剛剛已經拒絕了指環的事情,所以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應該吧……」

  說著,澤田學長雖然還是掛著剛剛那樣的弱氣微笑,但無形中,那樣的微笑就和他的發色一樣,讓人感到安心和溫暖。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我一定會守護好我的同伴們的,絕不會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眼前這個似乎在發光的少年,還是剛才廢材又變態的澤田學長麼?

  「廢材學長?變態學長?」

  「喂,你這是徹底叫出聲了吧,還一下子叫兩個!」

  「我只是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

  「眼花的話,你剛剛就從醫院裡出來啊,和我確認什麼!」

  「學長你的吐槽功力真的還挺強的嘛!」

  「……你過一下我最近的生活你就明白了……」

  「哦……」


第二十二章

  星期天早上,淺蒼家的飯桌上……

  氣氛有點奇怪……

  因為爸爸昨晚值夜班,這還是他知道我已經加入風紀委後,父女倆的第一次碰面。更糟糕的是,告訴他的這個人,還是委員長……本以為爸爸會抓著我嘮叨一通,然後讓我強行退部的,可是此時這異樣的平靜是怎麼回事……

  「額,爸爸,那個是醋不是醬油。」

  「沒事,我消消毒。」

  「可是……這還能吃麼?」

  「能不能吃還重要麼?」爸爸憂傷地戳著蛋黃,看起來心情很喪,「女兒大了管不住了,都加入不良叛逆團體了,回到家卻什麼都不說,做父親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讓這顆雞蛋把我酸死吧!」

  「額,雞蛋有什麼錯……」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自己的煎蛋換了過去,拯救下那顆被戳得四處流黃,散發著可怕酸味的小雞蛋。

  爸爸手裡的筷子卻沒有停,繼續戳著我換過去的那顆雞蛋,看起來仍舊是很喪,「先是不良團體,然後就會開始夜不歸宿,最後高中的時候就會未婚先孕,挺著個大肚子,牽著一個一頭黃毛全身打滿各種環的臭小子,來跟爸爸我告別了啊!」

  「等等,這不是昨天晚上幫你錄下來的《我的女兒叛逆為哪般》的劇情麼?你已經看完了?」

  「爸爸我,爸爸我啊!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僅剩的一顆雞蛋也終於被戳了個對穿,爸爸忽然激動了起來,「啪唧」把筷子一放,「我要去滅了風紀委這個鬼玩意兒!」

  「哦……」不想管你了,我還是默默吃飯吧……

  「小藍!你還小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啊!」爸爸激動地捉住我的肩膀晃了晃,「撒,和爸爸我一起看一集《我的女兒叛逆為哪般》吧,你就會明白爸爸我為什麼這麼擔心了!」

  「我只會明白你腦補的素材從哪兒來的吧!」我努力從爸爸手中護住我的飯碗,一邊吐槽道。

  「完了,你已經開始頂嘴了,終於要走上和小叛一樣的道路了麼?!」

  「這個電視劇起名也太隨便了吧!」眼看著爸爸越說越離譜,都快激奮地爬上餐桌了,我忍無可忍地一拍餐桌,「先好好吃飯啦!難得星期天,快吃完飯我還有很多家務要做啊!今天不僅要洗床單被套,還要把你滾得一身灰的警服洗干淨啊!」

  「哦……」爸爸徹底消沉了,連筷子都拿不動了……

  拍完桌子,其實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從別人那裡聽到自家女兒加入社團的消息,確實有點不合適……我心虛地假裝抹著桌子,鼓足勇氣開口道,「但沒能第一時間告訴你加入風紀委的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道歉。」

  爸爸苦笑了一下,摸摸我的頭說,「應該怪我,以前——哎,所以你現在可能壓根沒想起來要告訴我這些吧,都是自己默默解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說吧你想怎麼樣,爸爸我隨時可以幫你滅了那群飛機頭!」爸爸忽然話風一轉,又再次振作了起來,「是不是那個叫雲雀的逼你加入風紀委的,爸爸我幫你去學校舉報他!」

  舉報他可能沒有用,學校都被他控制了呀!

  「不是的,雖然一開始加入風紀委是個意外啦!」再次無奈地拍桌,制止爸爸一言不合就暴走的脾氣,「但是這是我第一個加入的社團,我……我還想努力看看,不想那麼快就退了。」

  「可是那不是什麼正經社團啊!」

  「嗯,確實——但是其實他們都挺好的……」

  「小藍你——」爸爸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到我的樣子,嘆了口氣放棄了,「那你……要是有任何人欺負你,一定要和爸爸我說哦,爸爸我可是警察啊!」

  「好嘞,阿sir!」有人撐腰的感覺還是很爽的,「對了阿sir,我手機壞了能再買一個給我麼?」

  「你可真是會順勢上坡啊……」

  「叮鈴鈴∼」正好電話忽然響了,我把還沒有被醋泡過的雞蛋往爸爸那兒推了推,「好了,快吃飯,飯菜都要涼了!」說完,正准備走去一旁接電話,被爸爸攔了下來,他殷勤地表示這種小事讓他來做就好了,「小藍,我來接電話吧,能再幫我煎個雞蛋麼?」

  「知道啦!」

  得到肯定回答的爸爸,這才滿意地拿起聽筒,「喂你好,這裡是淺蒼家,喂?——嗯,沒人說話,是打錯了麼?」

  我重新煎了個雞蛋回來,發現爸爸已經坐回到餐桌上,表示很好奇,「這麼快就講完電話了?是誰啊?」

  「不知道啊,接起來沒有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打錯了?」這回爸爸終於安安靜靜地夾起了煎蛋,而不是殘忍地戳戳戳了,「要是有事的話,應該還會再打來吧。」

  也是啦……正這麼想著,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來!」爸爸嘴裡的雞蛋還沒吞下去,再次殷勤地跑去電話旁拎起聽筒,「喂你好,嗯——你好啊,有人麼——喂,說話啊,怎麼又掛了!」

  「難道是惡作劇電話麼?」我們其實也才搬來沒多久,知道我們新號碼的人倒也不多,反而是推銷的電話接了不少。

  「不知道啊?」事情忽然變得有些邪門,爸爸剛剛掛了電話,這回倒是門鈴忽然有了動靜。爸爸神色有點嚴肅,讓我呆在房間裡不要動,自己走去門口看看情況。

  「請問是哪位——我去,你們這幾個飛機頭往我家牆上畫什麼呢,給我站住!」

  哈?

  我聽到動靜,連忙跑到玄關處一看,只來得及看到爸爸的背影,似乎是順手抓起院子裡的掃把跑去追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我家的風紀委們……這是個什麼情況?

  「喂淺蒼,這裡這裡!」門外忽然又冒出了一個飛機頭,站在牆外面偷偷地朝我招手,似乎是示意我過去。

  「小飛?你怎麼在這裡?!」

  我走過去,看到他躲在牆後面,謹慎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遞給我一個紙袋子,「這個給你,我走了!」

  「啊?什麼東西啊?」話都沒說明白,只是把東西塞給我就跑掉了,這是個什麼意思嘛?我打開紙袋子,裡面是一套校服,和我前幾天借穿回家的水手服一模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東西是——

  ——一個黑色的翻蓋手機!

  我感動地把它拿在手上端詳,嗯,看起來是全新的!而且看起來比我之前的那款手機要好上很多啊!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幾眼,手機忽然亮了起來,耳邊響起了熟悉的並中校歌……

  這鈴聲,是風紀委的手機沒錯了……

  這既然是給我的手機了,那我接起來應該沒問題吧……我翻開手機,按下了通話鍵,有些緊張地拿到耳旁,「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真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這熟悉的語氣我都能想像得出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的傲慢樣子……

  「哦,委員長……有什麼事麼?」

  「今天居然敢不來學校?」

  「因為今天是星期天啊……」反倒是你,居然還在學校?

  「所以呢?」這家伙是不明白星期天是什麼意思麼?

  「所以……所以今天是不用去學校的。」

  「誰規定的?」

  「額,教育法?」

  「十分鐘內到招待室來,」話筒另一邊的少年完全沒有聽人說話的意思,只是自顧自說了下去,「不然的話,就咬殺!」

  「等等,委員長!」對方已經自顧自掛斷電話了……

  對著已是忙音的手機,我有點莫名其妙,大好的周末早晨忽然接到這樣一通電話,讓我懷疑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但手裡握著的這個新手機,還有袋子裡的新校服,應該是真實的吧?

  正發著呆糾結,爸爸已經抄著掃把回來了,「真是的,一大早就看到這些飛機頭在眼前晃,可真是晦氣。」而聽到他的聲音後,我條件發射般的把手機往兜裡一揣,但揣好後才反應過來——

  ——嗯,我為什麼要藏起來?

  爸爸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小動作,仍是很生氣的樣子,把掃把放回原處,遞給我兩個袖章,「哼,剛剛算他們逃得快,只把他們的袖章扒了下來,不然我可是要把他們的飛機頭全部剃成光頭!」

  「哦……」

  我從爸爸手裡結果兩個袖章,還有點沉浸在剛剛的通話中沒反應過來,連爸爸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

  爸爸發現了我的心不在焉,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小藍,剛剛誰來過了麼,你手裡的袋子是哪來的?」

  「爸爸!」我終於回過神來,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定定地看著他,

  「爸爸,我可以先去趟學校麼!」


第二十三章

  請問,一個初中生在星期天來學校干什麼?

  如果是初三學生,那倒還能理解,為了升學考試而來學校准備,非常的有理有據且催人淚下。而作為一名入學不久,第一個學期都沒過完的初一學生呢?不在星期天好好地揮霍青春,和朋友去拍大頭貼、唱卡拉OK,或者和暗戀對像好想急死你,到底要來學校干什麼呢?

  我現在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加入了一個愛校無比的社團吧……

  啊,可能要再加一個理由:被一只手機收買了吧……

  現在站在招待室門口的我,內心就是一個這麼復雜的情況。不僅不顧爸爸蹲在地上咬著小手絹嚶嚶阻止,更丟臉的是,居然還換上了這身水手服……我最近的行為已經不能單純地用腦子進水來解釋了,而是直接把腦子整個泡進了太平洋了吧……

  「果然還是回去吧。」放在門把上的手糾結了一番,還是不太好意思拉開。憑什麼委員長一召喚我就要乖乖趕過來啊,「還有一堆家務要做啊!」

  「哇哦,膽子很大嘛。」找好了借口准備撤退時,身後忽然響起了委員長清冷的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迅速地拉開了門躲了進去,並麻利地關上了門。一套動作做下來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也如腦子進水一般智障。

  我這不是把自己困在招待室了麼?!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就是你自稱的很會逃命?」

  我雖然還牢牢地抓著門把手,但是以委員長的力量,這簡直和他正常開門一樣的輕松。不過他此刻貌似心情還不錯的樣子,直接略過我,走到沙發旁自顧自地翹腳坐下,順手松了松領帶。

  額,等等!剛才太緊張都沒看清,此刻的委員長似乎和平時有點不一樣,臉上竟然難得的有幾處插傷,臉色還略有點潮紅。

  唔,有點問題……

  「我這幾天可能要出去,文書工作就交給你了,要是有一點差錯……」

  「絕對不會有的!」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我滿口答應,可是還是對他現在的狀況充滿了好奇,「委員長,那個,你剛剛在干什麼——」

  「喂,恭彌,你先聽我把戒指的事說了吧!」還沒等我說完,接待室的門再次被拉開了,一個金發帥哥探身進來,對著委員長抱怨道,聽口氣似乎和委員長十分親密。

  「不要,除非你能讓我盡情咬殺。」

  委員長,你這傲嬌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恭彌,你——」

  喂,你的寵溺口氣又是怎麼回事。

  「果然還是現在就咬殺你吧。」委員長惡劣地笑著,抄起他的拐子站起身來,「喂,小動物,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哦……哈?」

  「剛剛沒注意到有位女士在,是我失禮了。」金發帥哥輕巧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委員長的拐子,而是走到了我面前,捏著下巴嘖嘖稱奇,「羅馬裡歐快來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日本女子制服之王道水手服?」

  先不說你從哪裡看到這些奇怪的詞彙了,身為外國人請問為什麼都自帶日語技能?

  「你在看哪裡?」委員長的浮萍拐毫不停歇地再次向金發帥哥襲來,生生逼得金發帥哥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而委員長也站在了我的前面,隔斷了我和金發帥哥互相打量的目光。

  「不認真的話,你將會在這裡被我咬殺。」

  「哎,真是個問題少年啊。」金發帥哥無奈地嘆了口氣,手裡忽然冒出了一根皮鞭,對委員長揚了揚,「那我也差不多該拿出真本事來了,恭彌,跟得上的話,就來吧!」

  委員長不要去!這就是變相的「你來追我啊,嘿嘿嘿!」

  「哼,終於做好被我咬死的准備了麼——喂,小動物,和副委員長看管好風紀!」委員長並沒有聽到我內心的吶喊,而是提著拐子,頭也不回地甩了我一句話,就興奮地追了上去。

  金發外國帥哥,親昵的稱呼名字,戒指,小皮鞭,還有「你追我趕」的戲碼……委員長,你在干什麼呢……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就像早餐吞了那個泡滿了醋的雞蛋一樣的煩悶……

  「雲雀,恭彌……哼!」

  --------------------------我是回家去後周一才來上學的分割線--------------------------

  「吶,我說副委員長,委員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我抱成一團蹲在茶幾邊上,想起昨天的場景就覺得……嗯,我還是不想回憶了!在這部正統熱血少年漫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類型的男性角色了,女性角色想闖出一片天就只能靠同人了!

  「為什麼忽然這麼問?」副委員長放下他搬來的第三摞檢討單子,擦了擦汗奇怪地反問我,「哦,對了,等下還有一摞,不過還有一個人晚交了,等其他委員收拾一下過會就能拿過來了。」

  「不,不對吧,委員長都不在為什麼還有這麼多?!」

  「額,那個,正是因為委員長不在,平日裡那些縮著的才敢囂張啊!」

  「那你們就聯手把他們鎮壓了?」委員長你平常都是怎麼欺壓人的啊,看這些人憋屈的……

  「放心,他們下手的都是平日裡囂張的家伙,而且只會有一天而已,淺蒼今天你就辛苦一下吧。」

  「哦……」我還能說些什麼。我哀怨地看著那三摞幾乎跟茶幾同高的檢討單子,繼續趴在茶幾邊上,變得更消沉了。

  「喂,淺蒼?」副委員長拍了拍我的肩膀,並且試圖把我要埋到沙發裡的頭□□,「你剛才是問我關於委員長的問題對吧,那你是怎麼看委員長的?」

  自我、中二、暴力,一點都不考慮別人,只顧自己的意願,最強的不良少年,並盛中學莫名其妙的風紀委員長,以上!

  我保持著把頭埋進沙發的姿勢,心裡暗暗憤憤地想著。

  「其實委員長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淺蒼。」副委員長似乎笑了一下,「不過不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他只是個厲害的不良而已,事實上他很溫柔,否則你覺得他那麼執著於風紀干什麼。」

  那是他自己吃飽了撐的。我抬起頭來看著副委員長,為什麼他是一副敬佩崇敬的神情呢,我覺得你看起來更溫柔,恩,長得很顧家的樣子。

  「你覺得溫柔的人會隨隨便便就動拐子抽人嗎?」

  「那你覺得凶殘的人會讓一只小鳥那麼親近他嗎?」

  副委員長搖搖頭,好像對我的心思了如指掌,

  「委員長是很愛並盛、很愛校的,雖然平常都會收保護費,不過要是並盛出什麼事,他絕對會是第一個到場並且將犯人咬殺的。」

  「而且委員長只對他在意認同的人溫柔,那不是一般表現在外的溫柔,委員長其實很別扭啦。」

  「你認為只用暴力就能讓風紀委一眾都對他服服帖帖嗎,是我們都敬佩他,才在他身邊,想要變得強大,變得和我們以前的不良生活不同。」

  「淺蒼,也許你現在看到的都是委員長的缺點,不過請你相信他,他的魅力雖然可能還沒來得他的缺點多,不過足夠耀眼。」

  我一開始只是打算隨便問問,而副委員長的一席話卻著實讓我怔住了。他的神情很認真,根本就不像在說謊的樣子,卻說出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委員長。

  只對他在意認同的人溫柔嗎?

  「等下,副委員長,你的樣子像說起了丈夫的小媳婦。」

  「淺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快給我干活!」

  「哦……」


番外 — 雲雀和淺蒼的婚禮(一)

  這一切都源於彭格列十代目的婚禮……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終於向京子求婚成功,在大家的祝福下,立馬選定好了日子,要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而身為十代目雲之守護者的雲雀,自然收到了婚禮邀請。

  但是有一個問題,彭格列十代目的婚禮現場,除了新郎新娘雙方的親朋好友之外,還會有彭格列家族成員,及許多黑手黨家族參與。這就意味著,很多人在群聚……

  雲雀的決定是,把邀請函燒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綱吉並不意外,畢竟身為boss的他已經很熟悉自家雲守的做事風格了。所以除了給雲雀發出邀請函之外,他還通過京子邀請淺蒼來做伴娘。

  淺蒼的決定是,我第一次做伴娘誒好激動!先生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澤田綱吉:計劃通!

  其實對於雲雀和淺蒼兩人的關系,彭格列的眾人都有些疑惑。兩人自淺蒼高中畢業之後就開始同居,直到現在也快五年了,但是卻絲毫沒有要結婚的意思。別提婚禮了,就連一張結婚申請函都沒有填過。

  好ba奇gua的眾人,自然抓著草壁打聽。之後草壁帶著一身傷回來告訴眾人,說是他們恭先生不想被區區申請函束縛,也不想在婚禮上看草食動物群聚。

  這個理由很雲雀。

  眾人點點頭表示接受。但是還是好奇淺蒼不會對此有什麼不滿麼?草壁表示,淺蒼根本沒有想起來需要結婚這件事,還是草壁提醒才意識到她和雲雀這屬於耍流氓行為。但是反正雲雀也只會對她一個人耍,也就無所謂結不結婚了。

  這個理由很淺蒼。

  於是,彭格列眾人覺得此生應該看不到他們的婚禮了,還是先安心參加他們boss的吧。

  很快,婚禮的日子就到了。

  雲雀雖然還是來參加了,也只是游離於人群之外,遠遠地看著婚禮進行。綱吉沉浸在結婚的幸福之中,卻也時不時地感受到從背後襲來的冰冷目光。倒是淺蒼,因為第一次做伴娘,還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朋友們,顯得很開心。

  在儀式的間隙,淺蒼跑到雲雀身邊,特地轉了個圈,一臉期待地問:「先生,好看麼?剛剛大家都誇我今天不輸新娘哦!」

  潔白的裙子隨著淺蒼的動作,在空氣中揚起了輕盈的弧度。彭格列十代目婚禮上的伴娘服,是意大利頂尖的設計師為淺蒼量身裁制的,自然是美的。但比起淺蒼淺笑著的模樣,這條裙子卻有點遜色了。

  雲雀有一瞬間的恍神,隨即勾起嘴角壞笑道:「他們是眼睛都瞎了麼?」

  淺蒼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雲雀了,「你是良心被吃了麼?」

  說完,正好借著京子找她的名頭,飛快地提起裙角逃走了。

  雲雀一臉好笑地看著她跑走,抄起手走了幾步,似乎是在找一個能看全淺蒼的角度。而淺蒼此時正小心地幫京子整理著婚紗,看著很感興趣的樣子,還偷偷地戳了戳婚紗上鑲著的碎鑽。

  雲雀忽然很想看看,淺蒼穿上婚紗的樣子。

  於是在綱吉的婚禮結束之後不久,草壁收到了來自雲雀的指示:辦一個沒有草食動物群聚的婚禮,以及,先不要告訴淺蒼。

  懵逼的草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想方案想到懷疑人生。要是他知道雲雀想辦婚禮的原因僅僅只是想看淺蒼穿著婚紗的樣子,他肯定會強烈建議雲雀他們去拍個婚紗照就好了!放過瑟瑟發抖地來參加婚禮的無辜群眾吧!

  彭格列眾人在驚訝之余,自然不會錯過這次可以調戲雲雀的難得機會。

  了平:極限地恭喜你啊雲雀!

  雲雀:有什麼好極限的。

  獄寺:切,還以為你打死都不會結婚呢!

  雲雀:我可以打死你麼?

  山本:啊哈哈哈,是不是因為淺蒼懷孕啦?

  雲雀:關你什麼事。

  庫洛姆:kufufufu,終歸還是個普通男人啊。

  雲雀:……骸在哪裡?

  藍波:恭,恭喜你!抖抖抖……

  雲雀:……誰逼你來的?

  綱吉:恭喜你!

  雲雀:咬殺你!

  這場調戲運動最終以雲雀暴走咬殺綱吉而結束。可憐的彭格列boss表示他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為什麼要把積蓄的怒氣全都釋放在他身上……

  而淺蒼最後還是知道了,畢竟要辦一個不讓新娘參與的婚禮是不可能的。於是,在雲雀那兒沒有討到便宜的守護者們,摩拳擦掌地准備挑軟柿子捏。

  了平:極限地沒想到你真的能嫁出去啊!

  淺蒼:有什麼好極限的。

  御寺:切,沒想到雲雀那家伙居然有人願意嫁給他!

  淺蒼:澤田學長結婚了你是不是很寂寞。

  山本:喂喂淺蒼,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淺蒼:學點生理知識吧,單身柴犬君。

  庫洛姆:藍,恭喜你——kufufufu,請盡情地疼愛雲雀吧!

  淺蒼:你人都放出來了,干嘛還借庫洛姆裝逼……

  藍波:本大爺會賞臉去參加婚禮的,把好吃的都准備起來!

  淺蒼:不好意思,根本沒有打算邀請你。

  綱吉:恭喜你!

  淺蒼:謝謝你!

  除了可愛的彭格列boss,其余守護者,卒……

  眾守護者:這兩個禍害趕緊結婚,然後互相傷害吧!


番外 — 雲雀和淺蒼的婚禮(二)

  草壁哲矢,曾經的風紀委副委員長,現在的風紀財團會長秘書,一直都是雲雀恭彌身邊的第一助手,以及風紀集團的二把手。這一點,即使是淺蒼也必須承認的事實。

  而能做到這一境界的,草壁自身的武力值其實並不是很要緊,畢竟在彭格列這個名門黑手黨以及自家雲雀大神的光輝下,普通人能達到的最強戰力在他們面前也只是個渣渣。草壁最出色的能力在於,他總能完美地完成雲雀交待的各種任務,而極少被雲雀咬殺,光這一點,就連彭格列boss都很想把他挖過來了。

  不過挖肯定是挖不過來了,草壁能完成雲雀的各種神奇刺激的任務,忠誠是第一大要素。不然正常人光是聽到這些任務,分分鐘都要懷疑自己到底跟了個什麼老大吧……

  而草壁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給自家的恭先生和淺蒼策劃並舉辦一個沒有草食動物群聚的婚禮……又是一個超級任性的決定好嘛好氣啊!!!!!!!

  抓狂過後,執行力超高的草壁已經冷靜下來思考,並初步擬定了幾個方案,首先對於婚禮地點的選擇,簡直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正常人婚禮地點的首要考慮要素:

  1.兩人的故鄉

  2.兩人初遇的地方

  3.兩人約會最多的地方

  4.兩人最喜歡的地方

  5.親戚朋友聚集最多的地方

  6.……

  綜合這幾大因素考慮,居然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並盛中學!

  對此,淺蒼卻是有點疑惑,「我最喜歡的地方又不是並盛中學!」

  對此,草壁是這麼回答的,「可是這是恭先生最喜歡的地方啊!」

  淺蒼知道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而且她對於婚禮在哪裡辦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要求,能在並盛中學舉行對於她而言反倒是一個很樂見其成的事情,只是結婚前的小性子忽然多了起來,「干嘛他喜歡哪裡就在哪裡辦啊?」

  草壁很是無語,但是難得思考出來這麼一個完美的地方絕對要堅持通過,「因為你喜歡恭先生啊……」

  淺蒼被頂了一下,這個她卻是沒法反駁了。

  結婚地點彙報到雲雀那裡時,雲雀果然表示很滿意,並沒有什麼意見,這事兒就算定下了。只是雲雀在草壁離開前多問了一句,「藍有說什麼嗎?」

  草壁對雲雀從來沒有隱瞞,就把這個小插曲如實彙報了。雲雀聽完也沒什麼反應,揮揮手讓草壁下去了,而另一只手則是拎起手機撥了個號出去。

  淺蒼:喂,先生∼

  雲雀:你不想在並盛中學辦婚禮?

  淺蒼:額,阿哲這張嘴!

  雲雀:為什麼?

  淺蒼:這個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雲雀:不說的話你會被咬殺得不忍直視。

  淺蒼:……反對暴力!

  雲雀: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可以換個地方。

  淺蒼:不是不是,我喜歡的!我也很高興能在並盛中學辦婚禮!

  雲雀:那你?

  淺蒼:婚前恐懼症吧……

  雲雀:……

  淺蒼:先生你也要理解下我,我畢竟也是個嬌羞的女子——喂喂,不要掛電話啊!

  雲雀迅速地合上手機,深深地為自己剛才的擔心而後悔……而淺蒼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手機響了一聲,卻是一條短信進來了。

  淺蒼:猜猜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哪裡?

  雲雀內心的回答是,關我什麼事!

  淺蒼也並沒有指望雲雀能回答,很快的,雲雀的手機又是一響。

  淺蒼:是先生的身邊∼

  雲雀本來是打算看完這條短信就出發去咬殺淺蒼的,但是這條短信的內容卻是讓他一怔,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心情莫名變好,正准備再撥給淺蒼時,又是一條短信進來了。

  淺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千萬不要回我也不要打給我!!!!!!我畢竟還是個嬌羞的女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應對啊!!!!!!

  雲雀徹底地把手機合上了,拿上了一旁的衣服,出發去咬殺這只兀自糾結的小動物了。


第二十四章

  委員長走的第一天,自覺。

  委員長走的第二天,試探。

  委員長走的第三天,放飛。

  作為剛剛加入風紀委不久,還沒有轉正的菜鳥,對委員長偶爾的外出並沒有什麼概念,而其他風紀委員們倒是顯得很熟悉,身體力行地踐行著委員長在和不在兩個樣子。不過雖然精神上已經放飛了自我,風紀委的職責卻還是一絲不苟地執行著。

  對此我表示很疑惑,「你們這麼開心不怕委員長回來咬殺麼?」

  風紀委員們表示我還是不夠了解委員長啊,「只要不違反風紀不群聚,委員長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額,咱們說得是同一個人麼……

  作為風紀委書記,最大的任務就是審閱檢討書,而委員長不在,我自然是閑得很,此時正趴在招待室的窗台上,看著樓下的風紀委員們圍著一棵樹愁眉苦臉。

  「你們在干什麼呢?」

  「啊,是淺蒼啊,」小飛先看到了我,仰起頭對我打了個招呼,「這棵樹下不知什麼時候藏了個馬蜂窩,我們正打算把它處理掉,免得傷到學生。」

  「怪不得小頭臉上長了好幾個包。」除了圍了一圈的風紀委員們,還有一個站得稍微遠了一點的,就是小頭了,正小心翼翼地給臉上的包上藥。

  「哈哈哈,小頭都變成大頭了!」

  「笑個屁啊,都是你們害得啊!」

  沒想到風紀委的這群家伙,原來真的是有在為學校默默地做著什麼啊。如果我不加入風紀委的話,也根本不知道這些原來是學校職責的事情,一直由風紀委在承擔著。

  想到這兒,不禁有些觸動,「你們捅馬蜂窩我就不參與了,不過一會兒有什麼事兒麼,需要我幫忙麼?」

  「一會兒去商店街收保護費啊,一起來麼?!」

  「……告辭!」

  剛剛會那麼想的我,腦子絕對是進水了……

  趴窗台邊上圍觀了一會兒,他們也終於戴好裝備,部署好計劃,大膽地向這顆馬蜂窩伸出了爪子。計劃很簡單,派一個先鋒快速地用塑料袋把馬蜂窩套住並摘下來,旁邊的幾個人則是負責抓漏網之魚,確保它們一家子能夠整整齊齊。

  有了剛剛小頭的前車之鑒,這會兒的風紀委們都包的特別嚴實,毫無可叮之機。反倒是我,毫無防備地把頭伸出了窗台,看他們的陣勢,也不禁有點擔憂。雖然我是在三樓,但這棵樹也不低,離得也不是很遠,看他們開始准備上手了,我也連忙躲了回去,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數到三就摘,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負責摘馬蜂窩的小飛一臉悲壯地捋了捋飛機頭,朝身後的風紀委員們送去一個沉重的眼神,而他們也會心地朝他點點頭,仿佛在說兄弟你大膽地去吧……

  就摘個馬蜂窩而已,至於麼……你們委員長不是比這玩意兒可怕千萬倍了麼?!看他們磨蹭的樣子,我也沒了什麼興趣,離開窗台到一旁泡了杯茶。等我捧著茶杯再回去的時候,他們居然已經搞定了。

  「淺蒼,看!」此時的小飛仿佛屠完巨龍的勇士一般得瑟,站在梯子上高舉著塑料袋,向其他人展示著裡頭的馬蜂窩和瘋狂亂竄的馬蜂。看我回來了,更是囂張地舉過頭頂朝我示意,「我們有蜂蜜吃了!」

  這才是你們千方百計捅馬蜂窩的目的嘛!

  「小心點,別把裡頭的放出來了!」看他晃著袋子的樣子,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手一松,就被馬蜂反殺了。而其他風紀委也是一樣的擔憂,趕緊把袋子接過去,放到一旁准備好的箱子裡蓋嚴實了。

  看到這兒,我才放心地再把窗戶打開,探出頭來,「這就好了是麼,沒有被漏掉沒抓住的吧?」

  「絕對沒有!」小飛還沒從梯子上下來,就這麼站著和我聊了起來,「淺蒼你剛才都沒看到我身手有多麼矯健,出手那叫一個快呀!欸欸欸,你去哪兒,聽我說啊!」

  「哦哦,好厲害啊——啊!」

  我剛轉過身,忽然右手臂上一陣刺痛,赫然是一只馬蜂,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飛到了招待室裡。我嚇得猛一甩手臂,馬蜂和針倒是都甩下來了,但被蟄到的部分卻是迅速地腫起了一個大包。

  小飛站得高,也看得見我剛剛的動作,只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怎麼了淺蒼,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被你剛剛說的絕對沒有漏掉的馬蜂叮了一下。」

  「……怎麼了淺蒼,你沒事吧!」

  你絕對聽到了吧!裝什麼復讀機啊!

  我本該是要大聲吐槽回去的,忽然間耳旁一陣轟鳴,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不僅如此,就連眼前也都是瞬間一片漆黑,極速襲來的眩暈席卷了整個腦袋。

  砰——

  手裡的茶杯再也抓不穩了,和我的人一起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耳旁似乎能依稀聽到樓下風紀委的驚呼,卻實在沒力回答。在閉眼之前,最後看到的是,我那只腫成了豬蹄的右手和布滿的紅疹。

  我,該不會是對馬蜂過敏吧!

  ----------------------------我是女主撲街了的分割線----------------------------------

  「同學,你這是對馬蜂過敏啊!」

  一睜開眼,就聽到醫生拿著病歷本對我說道,「看來你以前沒有被馬蜂盯過所以你自己都不清楚,還好這次風紀委及時把你送過來,不然晚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啊!」

  「淺蒼!你終於醒啦!」

  「嚶嚶嚶,你過敏你不早說,以為你都要死了!」

  「嚶嚶嚶,那你以後是不是不能和我們一起吃蜂蜜了啊!」

  剛清醒還沒反應過來,忽地一堆飛機頭湧了上來,嚇得我以為眼前還是花的。而隨即這一堆飛機頭卻是忽然冷靜了下來,讓出了一條道迎進了另一個飛機頭。

  「淺蒼,現在感覺怎麼樣,清醒了麼?」這個飛機頭就是副委員長了,他擔憂地嚼著稻草,數落說,「你閑著沒事也不能跟著他們瞎鬧啊,還好送得及時,不然就出大事了。」

  「哦,對不起……」這個氛圍讓我不由自主道歉,然而轉念一想,又不是我在瞎鬧……我真的只是想圍觀而已的,誰知道一只馬蜂就讓我撲街了,「我暈了有多久?」

  「三個小時左右吧。」醫生在一旁回答道,「因為是第一次接觸過敏原,反應特別嚴重,除了被叮的部位,全身都腫了,還差點引發了休克,現在基本上控制住了,只等過幾天身上的紅疹消退就行,但建議還是要在醫院裡觀察一段時間。」

  「好的,那就麻煩您了!」副委員長向醫生點頭示意,而醫生竟然向副委員長恭敬地鞠了一躬才帶著一堆人出去。這時我才發現這個病房居然很寬敞,而且只有我一個病人。風紀委在醫院的勢力原來這麼牛的麼……

  「副委員長,你們平常是打了多少人才讓醫院這麼優待你們啊……」等醫生護士們都走完了,我才終於說出了這句憋了好久的話。

  「……你還能吐槽說明你已經沒事了——欸欸欸,你往哪兒走呢,你還輸著液呢!」副委員長看我的動作,連忙上來攔住我,而身後的飛機頭們也連忙跑到了門口守著,儼然不打算讓我出去的架勢。

  「回家做飯啊……」這個點爸爸都快下班了啊,我得趕緊回家去呀。而且現在除了右手臂的大包和身上的紅疹有點癢之外,倒也沒什麼不適的感覺了,「副委員長,幫我把針頭拔了吧!」

  「我又不是護士啊!」副委員長看著我利索的樣子,都穿上鞋了打算自己拔針頭了,連忙按住我,指揮一個飛機頭去找護士,「你先等等啊,至少把液輸完吧,著什麼急啊!」

  「這個點,家附近的超市正是5折甩賣的時間啊,再不去就趕不及了啊!」

  「這是管什麼甩賣的時候嘛,醫生說你還需要觀察啊!」

  「不要,我討厭住院!」

  「你是小孩子麼,還討厭住院——不要帶著輸液跑啊!」

  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副委員長也不太敢按住我,在爭執的工夫,我已經穿好鞋子拉著輸液杆怎麼自己出門找護士拔針頭了。而副委員長他們沒法子,只能團團圍在門口試圖把我攔下,而我這麼多年下來,最擅長的就是從門口突破了,更別提身上還帶著一個輸液杆和插著針頭的手,往前一揮根本沒有人敢攔住我。

  「哈哈哈,我先走啦——哎呦!」

  輕松地從門口鑽了出來,我得瑟地朝風紀委員們揮了揮手,卻沒料到過道裡忽然轉出了一個擔架床,而我背對著沒看路,不偏不倚地撞了上去,背部明顯感覺到壓在了躺在擔架床的人身上,然而卻沒有聽到任何痛呼或者責罵。我站穩回頭看去,擔架上的人從頭到腳都蓋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一絲生氣。如果不是旁邊也跟著一根輸液杆,我可能都覺得這裡的人已經……

  還沒反應過來道歉,跟在擔架床旁邊的一群人已經圍了上來,阻擋了我的視線了,只能依稀看到那人已被迅速地推走,很快就消失在拐彎處了。而圍上來的這群人,統一的黑色西裝,發型各異,但都一臉的嚴肅。

  「喂,看什麼看,快走開!」

  「你們這些家伙,明明是你們先撞上來的,居然敢在風紀委的地盤上讓風紀委的人走開,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嘛!」面對著這群一看就很不好惹的西裝黨,飛機頭制服黨居然也毫不畏懼,直接衝到我前面開懟。副委員長則是走到我的身旁,也不說話,只是先冷靜地觀察形勢。

  「風紀委?這不是BOSS學生的組織麼?」被一群初中生挑釁的西裝黨居然沒有生氣,反而聽到風紀委之後朝前頭報告了一聲,「BOSS,是你的熟人麼?」

  剛剛和擔架床一起離開的人,似乎是把它安頓好了,這會兒正走了回來,正好聽到西裝黨的話,「我在日本的熟人麼?」聲音帶著點疑惑,但是當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卻是十分驚喜地說道,「這不是之前的水手服少女麼——額,怎麼胖了?」

  「你才胖了呢,我這只是腫了啊!」

  金色的短發,棕色的瞳色,棕黃色的外衣,這不是前幾天帶著委員長私奔的那個人麼?!


第二十五章

  「迪諾先生!」看清了過來的人,副委員長驚訝地叫出聲,順便示意風紀委員們後退,「您怎麼在這裡,委員長也已經回來了麼?」

  迪諾先生收回了打量我奇特造型的目光,歡快的朝副委員長打了個招呼,「是啊,其實我和恭彌早幾天就回來了,怎麼,他沒去學校麼?」

  聽到委員長回來了的消息後,所有在場的風紀委員們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仿佛能聽到他們的心聲在吶喊著:短暫的好日子又要結束啦!而在這之中,唯有副委員長一人還是鎮定如常,「還沒有通知我們,看來是事情還沒結束。」

  迪諾先生也是頭疼地摸摸腦袋,無奈地說道,「是啊,這次的事情可是很棘手啊……」

  「那麼就不打擾您了。」副委員長聽他說完,自然也是很識趣地不再多問,帶著風紀委員們,打算把我拖回病房去輸液,而我卻突然來了一句,「是什麼事?是和彭格列有關的麼?」

  「你——」話一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很驚訝我居然問出來了,更別提迪諾先生了,而他正神色不明地看著我,不清楚我到底知道多少,「你知道彭格列家族?」

  「我只認識澤田學長他們,」我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我也是北條知子的朋友,所以——」

  「原來如此,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吧!」迪諾先生只是一笑,放下心來,「阿綱肯定不想把無關人員卷進來,他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吧。」

  「哦……」無法反駁。

  「那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啦!」迪諾先生忽然湊到我面前,伸手往我肩膀上輕輕一戳,居然就把我推進了病房裡,早在一旁等著機會的風紀委員們順勢拉上我的輸液杆,又把我關了進去。

  「真是感謝你了,迪諾先生,淺蒼可不好抓啊。」

  「哈哈順手的事嘛,恭彌的組織我肯定會幫忙的!」

  喂,快放我回家喂食老父親啊!

  —————————-------—我是被盯著輸完液才能回家的分割線—————----——-

  「我要去滅了風紀委!」

  在家嗷嗷待哺的老父親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嘴巴裡的拉面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拍著桌子含糊不清地叫了起來。

  「額,這完全是個意外啊,而且多虧了風紀委我才能迅速地在醫院搶救啊。」說到底,被馬蜂蟄到完全是我個人愛湊熱鬧的行為,而對馬蜂過敏更是從出生到現在才知道的信息……這完全沒臉去責怪對方啊……

  爸爸也是知道的,只是氣不過,又罵了幾句才坐回了椅子上,嘆氣說道,「這麼大的事都不通知家長,風紀委不懂事,學校和醫院難道也不懂事麼!」

  額,因為學校和醫院都在風紀委的掌控之下了……

  「得趕緊給你買個手機了!」爸爸如此決定道。

  「好的!啊——」欣喜地答應完了才反應過來,我好像有個手機了。只是因為是風紀委給的,除了之前接過委員長的電話,後面就再沒用過了。

  「怎麼了?」

  「忽然想起來風紀委給了我個手機,應該能用吧。」是不是要問下副委員長比較好,這是風紀委專用手機,還是可以給我個人使用呢?

  「……」爸爸這會兒倒是無語了,「風紀委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啊,還送手機……到底招你干什麼?」

  「因為缺一個有文化的苦力吧……」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靠譜了。

  反復確認過我真的沒事後,爸爸還是堅持陪我呆了快兩小時,期間只讓我乖乖在沙發上躺著,而自己卻守在電話機前隨時准備撥打120。看我的確沒有過敏的症狀後,爸爸才安心地穿上外套,准備去警局值班了。

  「最近怎麼這麼忙?」並盛是個很和平的地方,可爸爸最近值夜班的頻率卻有點高。

  「最近來了很多人,雖說都沒什麼動作,但也得好好巡邏啊!」爸爸摸摸我的頭,對我囑咐道,「這段時間,一放學就回家來,晚上鎖好門不要出去哈,一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知道啦!」

  「嗯,還有——」爸爸在關門之前,有點不自然地扶著門框補了一句,「沒什麼事的話,也可以打我電話,如果無聊或者一個人害怕什麼的——啊啊啊,要遲到了我要趕緊走了!」

  看著爸爸慌忙跑走的背影,剛才他那句話還在我腦海裡打轉,遲遲不能消化。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我居然還在門口傻站著,而玄關處的鏡子上映出來的我,居然在傻笑。

  「哦,知道了。」我撓撓頭,往回走去。

  最近來了很多人,是指和澤田學長相關的人吧……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很有來頭的樣子。一邊這麼想著,我一邊走回了房間。明明和我沒關系的一件事,卻總能從身邊人那兒聽到,比如知子,爸爸,委員長。

  嗯?委員長?

  關委員長什麼事?委員長算哪門子身邊人?

  話說我為什麼會想到委員長?

  只是一瞬間冒出來的想法,正在被我使勁地否定,而心卻毫無預兆地亂了起來。唔,此等情況下,還是拿出作業來,讓知識的海洋讓我冷靜一下吧!

  這麼想著,坐在書桌旁的我,手習慣性地往旁邊一伸,卻是撲了個空。這時我才反應過來,我是暈倒後被送去醫院,再從醫院直接回家的,自然是沒有工夫去拿書包的。而當時在場的風紀委員們——

  他們應該從來不拿書包吧……

  這下怎麼辦,要回趟學校拿下書包麼?我無奈地趴在窗邊,朝學校的方向看去,這會兒都這麼晚了,學校早就關門了吧,就算想進去也進不了吧。如此這般地找了個借口,內心僅存的一點點好學之心自然是被說服了,這會兒正滿意地打定主意不去管了。

  晚上的風吹著還是有點涼的,我縮回了房間裡正准備關窗,卻忽然瞥到天邊冒出了一團橙色的火光,一邊閃爍著,一邊直直地砸進了學校。我嚇了一跳,但是再望過去,卻什麼都沒有了。

  流星?

  我隨即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真的是能砸到地面的流星,新聞不可能一點都不提前播報啊,不然這多麼大的破壞力,都可以再演一部《你的○字》了……

  但說是砸進去的,那團橙色的火光卻像一顆石子掉落入大海一般,一進了學校上空就忽然消失了,連個小水花都沒冒,這實在是不科學啊。

  是看錯了吧……

  我又堅持在窗戶前趴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是——太安靜了吧。雖然時間不早了,但平常天上也是會飛過一些飛機啊,小鳥什麼的,可是這會兒在學校的上空,卻是什麼都沒有。不止學校,整個並盛都好安靜……

  就像,就像編出來的假像一樣……

  那麼——

  要不要,去學校看一看呢?


第二十六章

  「嗚,這小風有點涼啊!」

  出門沒幾秒就已經後悔了這個決定了,而且更慘的是也沒披件外套出來,我現在身上就只穿著為了貪方便而換的校服。我縮了縮身子,一邊抱怨著,一邊加快了腳步。

  即使現在是深夜,但街上還是有些稀稀落落的人走過,街旁的便利店還是燈火通明的,不過學校就不一樣了,除了必要的探照燈之外,黑得有些陰森。我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聽過的怪談,夜晚下的學校就是個吞噬迷路之徒的修羅場。

  平常時候,我肯定是翻個白眼假裝相信,但今晚——剛才那個詭異的情況,倒不是沒可能啊……

  「OK,安全侵入。」

  我踩在學校後門圍牆外的垃圾桶上,借此翻過圍牆再從裡面另一個垃圾桶上跳到學校裡面。這個通道是前不久偶然發現的,不過外面的垃圾桶是我人為搬過來的,是為了防止委員長惡意扣留而特地備上的逃生通道,沒想到竟然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只是爬個牆而已,奈何今天右手還腫著,導致樣子有點狼狽啊。我拍了拍衣服上蹭過來的塵土,憑著全身上下唯一能引以為豪的視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先輕車熟路地溜到教學樓裡面,暗中觀察了起來。

  只是有點奇怪。

  這個奇怪倒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而是真的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我躲在樓道裡看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就是個很普通的夜晚學校的模樣。和剛才詭異的安靜不同,此時的感覺仿佛像是一灘死水又動了起來,是混雜著風聲、昆蟲的鳴叫聲的正常夜晚的安靜。

  剛才的那種奇怪的感覺,真的是我多心了麼……

  心中的懷疑並沒有消除,但也沒有辦法,這會兒學校裡也不像有人的樣子,我也不能隨手去路上抓個人問啊。無奈地搖搖頭,隨即我朝著招待室走去,既然來都來了,就去拿下書包好了。

  一邊走著,我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從來沒有在晚上來過並中,景色看起來倒是和白天時候不太一樣。不過也是,誰會大晚上的來學校啊,還不被保安抓住送回——

  ——等等,對啊!

  這時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學校裡好像沒有人!沒有任何人!

  正常來說,學校裡是會留保安人員定時巡邏的,所以門口的保安室是一定會亮著燈的,而現在——什麼都沒有,整個學校,沒有任何一處是亮著燈的!

  也就是說,整個學校,可能真的沒有一個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我的腿立馬就軟了,急忙扶住一旁的窗台靠住,「冷靜冷靜,什麼都沒確定就自己嚇自己干什麼,說不定只是保安大叔關了燈在看電視劇而已啊。」

  我自言自語著安慰自己,但心裡的不安卻沒有降下去半分。如果是以前,我必然會覺得是這麼個理由,然而接觸了知子,澤田學長這些人之後,我卻不太能想得這麼單純了……

  怎麼辦?還是趕緊跑吧!

  身體動得比意識快,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轉了方向竟跑了幾步。不過在離開之前,我回頭看了看就在前面幾步距離的招待室,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招待室裡把書包拿出來。畢竟手機還在書包裡,萬一一會兒真的發生什麼,我還能提前報個警。

  我邊想著,腳也不停歇地朝接待室的方向奔去,可誰知一推開門,還沒回過神來,一個閃著銀光的東西就迎面飛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向我襲來。我來不及躲過,只得順勢往地上一倒。

  果然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倒在地上的我,就著現在這個視角才看清那個東西是個……拐子?!竟然狠狠地陷進了牆中!我顫巍巍地抬頭,借著窗外傾瀉而進的月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帶著妖精般的氣息,整個人仿佛融進了黑夜,黑色的碎發、黑色的外套、黑色的眸子……還有已經具現化的憤怒黑氣……雖然逆著光看不起那人的面貌,不過既然拐子在這,那麼它的主人就是……

  「小動物,你在這裡干什麼?」

  「果然是您啊委員長,嚶嚶嚶剛才都快把我嚇死了!」

  平常看到委員長是禍事,但此時看到是委員長簡直是天大的喜事!要不是跌坐在地上,我這會兒都要撲上去喊親人了!我果然還是想太多,自己嚇著自己了麼。本來以為是「不法分子干翻保安入侵校園」卻變成了「不過是個愛校如命的中二委員長在夜間也傾力值班什麼的」。

  「你來干什麼麼?」委員長不耐煩地再問了一邊,語氣冰冷得簡直要把人凍在當場。

  初時見到委員長的驚喜已經過去,委員長的問話讓我瞬間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啊!

  「哦呵呵,書包忘在這裡了所以回來拿。」我干笑了兩聲,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卻不忘盯著他手裡另一只拐子,生怕他一不爽就把那根也甩出來,那樣的話我可沒有能再躲開的信心。

  「哦?」微微揚起的語調似是有些不信,但好歹他終於收起了拐子,「那就快點拿上書包滾開,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很想咬殺獵物。」委員長看也沒看我一眼,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對我說道。我暗自松了口氣,繞到辦公桌旁悄悄地把書包拿上,卻不自覺地停留了幾秒。

  「還不走?」委員長有些不耐煩了,他換了個姿勢雙腿平伸側躺在沙發上,右手略微支著頭,開口不客氣地命令我離開。

  「哦。」我口頭上應著,但卻沒有立刻離開。總覺得有點不一樣,委員長平常是從不用這種姿勢坐著的,這對於經常蹲在茶幾邊上的我並不是什麼難以發現的習慣。我稍稍眯起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但他額前劉海卻擋住了他的神情,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

  但就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哇哦,小動物你就這麼想被我咬殺。」委員長說著,作勢就要抄起拐子站起來。

  「對不起我馬上離開!」我不敢多待,拐子抽到肉上的痛感我早就切身體會過了可不想找打。我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正想走了,卻忽然聽到裡面傳來細小的吸氣聲,快得讓我懷疑是錯覺。不過,我抬頭看了看陷進牆的拐子,似乎有點明白了。

  「失禮了。」我生怕又遭到襲擊提高音量說著,忽地把門拉開。委員長沒料到我會重新回來稍微愣住了,但不到0.0000000000001秒拐子就被他拿在了手上,

  「果然還是把你咬殺了吧!」

  「等等!」我能看出他這次是要來真的了連忙縮到門後去,只露出一個頭往房間裡看。果然茶幾上擺著一個醫療箱,繃帶和酒精棉散在了外面,有不少都沾染了血跡。看來傷得不輕啊。從剛才進門時就覺得奇怪,委員長是把拐子擲出而不是直接攻擊過來,這不符合他個性的行為再加上剛才別扭的姿勢,應該是腳受傷行動不便吧。

  「自己滾出去還是我幫你?」委員長倔強地站著,眼睛微眯成危險的弧度,全身上下發出凜冽的氣勢讓我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

  他是真的動怒了。

  他現在就像一只受了傷的獅子,但仍露出鋒利的獠牙對入侵者示威。如果入侵者不是我這個草食動物而是同樣有著獠牙的肉食者,我毫不懷疑他會不顧這條傷腿和敵人廝殺的。

  「那個,」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說道,「委員長,外面天太黑了我先在這待會兒哈?」

  「……你想搞什麼花樣?」我出乎意料的話讓他停下了想要擊出的拐子,皺著眉看我貓著腰溜進房間。

  「我來幫你吧,委員長。」我走到茶幾邊收拾掉用過的繃帶和酒精棉,小心翼翼地開口。中二病都是十分要強的,我真怕他會以為我在侵犯他的自尊。

  「你是在同情我嗎,小動物。」委員長不怒反笑,讓我的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一起在瑟瑟發抖。

  「不是的,那個……哦,我不是風紀委的雜工嗎,做這個是我分內之事。」

  「哦?」

  「額,好吧,」在他的黑色微笑下,我哆哆嗦嗦地還是把真實目的說出來了,「之前在倉庫那邊,委員長裡救了我,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而且——」

  「嗯?」委員長顯然很熟「而且之後就是實話」的套路,正揚眉等著我說出真實的理由。

  「而且,我剛才自己嚇了自己一通,現在害怕得不敢回家……」

  「……」

  「能陪我說說話先麼?」

  「果然還是咬殺你吧!」


第二十七章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雲雀不下地!

  我堅持留在招待室的舉動很顯然地招來了委員長的嫌棄,然而他卻意外地沒有進一步動作,居然就坐回了沙發上。看來他腿上的傷,真的不輕啊……不過也確實,在我面前有什麼好勉強的,好像我真的能威脅到他一樣……

  只是,看委員長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話的,這是個什麼意思?是讓我默默滾回去,還是留下來給他包扎?

  我試探性地移動到沙發旁蹲下,偷偷抬頭看了他一眼。

  耶,沒打人∼

  再試探性地拿起一小撮棉花,稍微大膽地看了他一眼。

  唔,沒反應∼

  接著試探性地倒了點酒精上去,轉過頭再看了他一眼。

  咦,沒生氣∼

  那就拿著棉花朝他的傷口伸過去,在即將接觸到之前再看了他一眼。

  嗯,還是沒——啊!眼神對上了!

  「喂。」

  「是!」

  視線交彙的那一刻,委員長冰冷的目光就像掉進高領毛衣和脖子間隙的冰渣子一樣,讓我從每根頭發絲抖到了每個腳趾甲蓋上,瞬間把我拿著酒精棉的手給凍上了。

  「再探頭探腦就咬殺你。」

  「哦……」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我拿著酒精棉,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幫他清醒傷口,一慌張,又不由自主地抬頭去看他。

  「……你說的幫忙就是蹲在這裡犯蠢麼?」這樣子也是難得讓他無語了,他居然拿起拐子戳了戳我的腦袋,「真想把你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廢物。」

  「哦……」拐子戳在頭上冷冰冰的,但這個舉動卻讓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要不是委員長的拐子收得快,我都怕那灼熱的溫度會通過拐子傳到他的手上去。

  而這,並不是因為他鄙視的話讓我有所羞愧,而是他這一舉動,讓本來為了給他處理傷口而拉近的距離,變得更近了!我呆呆地仰頭看著他,一時間愣住了,全身上下唯有心髒還在猛烈地跳動著,撞得我喉嚨發癢。

  深夜的時候,人的情緒真的會變得不一樣。

  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形大殺器,我居然心動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少女漫裡心聲獨白的時候啊!我連忙收回神,低頭藏起泛紅的臉,專心致志地幫他的傷口消起毒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我這副樣子被委員長發現了。

  但讓我更驚訝的是,我差不多用光了所有的酒精棉才把傷口清理干淨,這才敢上藥拿過繃帶開始包扎。委員長腿傷嚴重地遠遠超過我的想像,本來以為他最多不過被人砍一刀,現在看來好像還有被什麼灼燒過的痕跡。槍傷?不,好像是更厲害的重型武器?

  是和彭格列有關麼?

  他們……到底在干什麼?

  小心翼翼地包扎完,等用剪刀把多余的繃帶剪掉,我才放松地長出了一口氣。此時,剛剛一直沉默的委員長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你很會包扎傷口。」

  「哼哼,不用客氣!」是誇我的話,自然是不客氣地收下了。

  「……你是也想給自己包扎了麼?」

  「額,對不起!」短暫的和平讓我得意忘形,居然忘了這話是從委員長口裡說出來的,是不是誇獎我的都還要有待探討。

  正收拾著一片狼藉、沾染著血跡的茶幾呢,就聽到委員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不是自稱很會逃命麼,也會需要包扎?」

  我的動作一頓,所幸是背對著委員長,他也看不到我愣神的樣子。我長嘆了一口氣,自嘲地扯扯嘴角,「也有逃不掉的時候啊……」

  「哼,弱小的草食動物。」

  「難道委員長你從小就很強了麼?」 這話說得讓人就不服氣了。

  「我一直很強。」

  「哦……」我先假裝相信一下。

  「要讓你再深刻地感受一下麼?」這句話就是恐嚇了。

  「剛包完呢,請不要亂動!」

  「哼,小動物,就算咬殺你也沒什麼樂趣。」

  還是這麼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啊……雖然早已知道委員長的態度,但此時的我卻忍不住想要還嘴,似乎是不想他就這樣看低自己,「小動物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啊,不然早就在這個世界上滅絕了,不要看不起小動物啊!」

  「哦?」委員長倒是勾起了興趣,打量著我說道,「那你的生存方式是什麼?可笑的逃跑方式和可笑的戰鬥方式?」

  「……不全是。」這話讓我無法反駁,因為之前在他面前展露的確實是這副樣子……只是啊,在他的強大面前,我引以為傲的防身術和逃跑術一點都不管用,這才顯得我的那些方式很蠢嘛……

  我頓了頓,不禁回憶起了以前在黑耀小學時候的事情,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居然自說自話了起來,「話說我以前有一次被他們鎖在了學校裡的解剖室,和一堆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動物標本和人體器官呆了一晚上。」

  「嗯?」

  「對吧,我也覺得很變態,一個小學欸,要解剖室做什麼?!」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不好意思岔開了話題——」委員長居然在聽我心血來潮講起的往事,這讓我很詫異,「嗯,第二天一大早被保安大叔救出來之後,我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偷偷地去教室,把從解剖室裡順出來的標本分了幾瓣,友好地分享到他們的書桌裡。」

  「哼,然後呢?」委員長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後,有幾個被嚇得去醫院了吧……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回家後直接補眠了,並沒有去上課,這還是聽別的同學說的。」

  「哇哦,你居然翹課。」

  「你關注錯重點了啊!」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校紀校規啊,明明自己都不遵守……

  我一邊說著,一邊手上的活兒也不停,把桌上的垃圾都收拾到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順手在垃圾袋上挽了個節,提起來拎到門邊,准備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順便扔掉。

  做完這一切,才不自然地抬頭看向委員長,畢竟以前的這些事,都不是什麼好值得說起來的。也許是夜深了,此時的精神已是放松地不能再放松了,這些話才會溜出來吧……

  而委員長也是,難得聽我念叨了這麼久都沒有動手,眼睛還定定地看向我,問道,「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

  而我,也只能認真地看回去,回答道,「我知道我很弱小,而我這些小伎倆其實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但是——至少我不會怕,不管是誰,不管什麼事,我能做到的,只有不去懼怕,好好面對了。」

  嗯,不知怎麼的,今晚特別不想讓委員長看輕了我。我走回沙發邊上,仿佛接受面試一樣,有些緊張地站直著看向他。而他,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浮萍拐,但我卻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打到我身上。

  「……這就是小動物的生存方式?」

  「額,還是要為其他小動物正名一下的,我其實算是小動物裡也很小動物的那種,所以我的不能代表絕大多數小動物啦。」唔,雖然不想讓他小看我,但我的能力……還是要實話實說的,只是一只勉強能翻個面的鹹魚而已啦。

  「哼,底層小動物。」

  「我不能是個人也就算了,為什麼又降級了!」

  「你有意見?」

  「委員長萬歲!」

  能屈能伸,臭不要臉也一直是我的生存方式!

  而這樣的我,委員長好像——也並沒有那麼討厭。


第二十八章【補完】

  「什麼,你說你昨晚來學校了?!」

  今天居然來上課的知子聽完我昨晚的經歷,震驚地抓著我上下檢查了一番才放下心,隨即就是一臉的無奈,「你怎麼老能摻和進這類事情裡來,你明明是警察的女兒啊……」

  「你這麼問我也沒法回答啊,我不摻和進來的話請問劇情還怎麼推進?」就算沒什麼干勁,作為本文的女主角我也是要負起責任來的,「所以,這次是什麼事情啊?黑幫火拼麼?」

  「這倒不是,不過我干嘛要告訴你?」知子皺皺眉,和之前在醫院碰到的迪諾先生一樣,同樣覺得事情非常的棘手。不過目前來看,她覺得我更是麻煩,戳著我的腦袋數落道,「話說你也是,大半夜的跑出來做什麼,得虧你運氣好,要是在碰到委員長之前先碰到別人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是具屍體了好麼!」

  「我從窗戶裡看見學校的樣子有點怪怪的,就像做出來的假像一樣,所以有點在意……」我躲開知子的手,義正言辭地說道,「更重要的是,我的書包落在學校了,我還要做作業的呀!」

  「書包打開我看看,我就不信你昨晚回去還有心思寫作業?」

  「別鬧,說正事呢!」知子說著還真的上來搶我的書包,我連忙麻溜兒地把書包塞進了書桌裡,一臉正經地捉住她的手按在桌子上,「說真的,你這都有一個多星期沒來學校了,真的沒事了麼?」

  委員長昨晚的傷口還歷歷在目,那根本不像是普通打架、甚至火拼造成的,而他那麼強悍的一個人,都能被傷到這個地步……知子他們在做的事情,真的讓人沒法不擔心。

  「哎,阿藍你——」

  「CIAOS∼」

  知子嘆了口氣,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書桌旁的牆壁突然開了一個洞,之前見過的小嬰兒端著杯咖啡就從裡面冒了出來,「這麼在意的話,今晚不妨來看一看?」

  「Reborn先生!」知子驚訝地叫出聲來,卻不是因為Reborn的出場方式,而是他的話,「你讓阿藍來干什麼?!」

  Reborn卻沒有回答知子,而是轉向我,有些驚奇地打量著我,「你剛剛說昨晚看到學校的樣子像做出來的假像?」

  「額,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聽的?」

  「說偷聽可真是失禮啊,我只是在我的基地裡喝咖啡巧合地聽到了而已。」

  這就是偷聽啊!你一臉純真的眨巴著眼睛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啊,這個時候倒知道裝成小嬰兒的模樣扮純潔啊!

  「其實你,很向往我們這邊的生活吧。」Reborn答非所問,放下咖啡杯悠然地放出一句話,戳得我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致力於普通生活的普通少女而已!」我結結巴巴地反駁道,卻沒有了平常的底氣。眼前的這個小嬰兒,黑色的瞳孔仿佛能看透我的內心一般,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了起來。

  「哦,是嘛?」Reborn撇撇嘴,示意我看向班級的其他同學,「那你可真是失敗,連普通都做不好。」

  「要你管……」

  「呵呵,誰管你了,只是鄙視你而已。」

  「……」

  Reborn悠哉地品完最後一口咖啡,准備回去了,只是臨走前又對我補了一句,「今晚期待你來,雖然你來或者不來都沒什麼所謂。」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很快牆上又恢復了正常,好像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阿藍啊……」知子愣了半晌,最後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抱歉把你卷進來了。」

  「不是的……」其實Reborn說的沒錯,知子和澤田學長一直在避免讓我知道事實,而是我一直作死地往上湊,還一直往委員長身邊湊——

  ——嗯?這個想法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甩甩腦袋,岔開了話題,「所以知子,你一直在幫澤田學長麼?」

  知子點點頭,然後又苦笑著說道,「其實一開始只是想和彭格列家族攀個交情,結果誰知十代boss一笑,我稀裡糊塗地就開始幫他了……」

  「哦……」這個我倒不是很驚訝,畢竟對知子來說,美色誤事不是什麼特別值得驚訝的事情。

  而我這個反應倒是惹到了知子,她不爽地說著,「你不要低估澤田學長的魅力啊,畢竟他把雲雀學長都招成守護者了欸!」

  「哦……啊?!!!!」委員長果然有摻和其中,但是他居然是其中的一員?那個討厭群聚到令人發指地步的委員長?!!!!!!!

  我這下震驚的反應總算讓知子滿意了,「不愧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對吧!」

  對什麼吧啊……這是講這個的時候麼,守護者這些的都是什麼啊……

  還沒等我抓著知子問個清楚,她倒是先問了起來,「說起來,雲雀學長今天沒來學校麼,昨天的傷還挺讓人擔心的,特別是經你手包扎過就更不讓人放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嘛!」我的包扎技術明明很好,不過確實今天都沒有見到委員長,我也很是擔心地回答說,「我剛剛哪裡都找遍了,哪裡都沒有……」

  「唔,這麼愛校的雲雀學長,沒理由不來啊。」知子托著腮琢磨著,「難道你昨天和他說什麼了麼?」

  我白了她一眼,「他是那種會因為我說了什麼就不來學校的人?」

  「也是哦……」

  「可能回家休息了吧。」

  「好想知道雲雀學長家在哪裡啊!」知子的笑容忽然變態了起來。

  「你這個變態想干嘛!」

  知子忽然正了正神色,認真地說道,「雲雀學長的詳細信息,連官方都沒有給出資料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

  我一時摸不准她的意思,只能試探地回答道,「額……意味著我們可以在這部同人文裡瞎掰?」

  「你這個女主角當得也是心大……」知子一臉不爭氣地看著我,敲著桌子說道,「當然不是啦,這意味著,可以由我親自來解開雲雀學長神秘的面紗!」

  「……哦。」知子,你開心就好。

  插科打諢了一陣,氣氛倒沒有剛才Reborn在的時候那麼緊張尷尬了,知子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晚上,你去麼?」

  我愣了會兒神,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可能真的如Reborn所說,其實我很向往非日常的生活吧……而且最近對委員長的奇怪情感,我也很想弄清楚。

  「……去吧。」我聽到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我是晚上等爸爸睡著後偷偷溜出來的分割線--------------------

  也不過是第二次深夜偷偷潛入並中而已,我竟然做得有點熟練。等我趕到知子通知我的集合點時,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澤田學長,獄寺學長和山本學長,還有一個像是三年級的拳擊部學長正聚在一起說話,而他們旁邊還有一些不認識的,看起來還有些奇怪的人。比如一個紫色菠蘿頭的萌妹子,一個看起來就很暴躁的黃毛,和一個臉上印著條形碼仿佛等待被掃的帽子男。

  我還正在打量他們呢,知子發現了我,走過來招呼,「阿藍,你來啦!」

  我好奇地把知子拉了過來,偷偷指著那個黃毛在她耳旁說道,「知子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哦!」

  「……」知子聽了我的話,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你就只是想說這句台詞而已吧!」

  「這是經典啊!」

  我倆正說著呢,澤田學長也終於發現了場上多出了一個我,十分震驚地抓著腦袋大叫起來,「啊啊啊,怎麼回事,淺蒼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冷靜點,蠢綱。」Reborn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一腳踹倒了澤田學長,然後輕松地落回了山本學長的肩上,「淺蒼是我請過來的客人。」說著,Reborn看向我挑挑眉,「沒想到你真的會來啊,還以為你會嚇得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呢。」

  你這是腦補的什麼劇情啊,這樣很影響我在讀者心目中的形像欸……

  還沒等我回答,澤田學長倒是大叫了起來,「Reborn,不是說好了不把無關人員牽扯進來的嗎,這樣會讓淺蒼同學陷入危險的啊!」

  「既然如此,就一定要贏下這場比賽,不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會……」Reborn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其中的意味,在場的人似乎都很清楚,神色變得很是凝重。而我雖然不懂來龍去脈,但這樣的氣氛下也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澤田學長沉默著從地上爬起來,默默捏緊了拳頭,「這個我知道,我早已有這樣的覺悟,但是也不能把無關人員卷進來。」說著,澤田學長轉向我,棕色的眼睛的眼睛似乎裝滿了愧疚,「淺蒼同學,抱歉Reborn擅自把你叫過來,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這裡一會兒會很危險的。」

  「哦,不過這個——」眼前的這個澤田學長似乎和之前的有點不一樣了,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強悍了許多,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一直不變的,讓人看了就有種信任和溫暖的感覺。雖然非常感謝他的擔憂,但是,「不過我來之前也有一定的覺悟了,所以請讓我待在這裡吧。」

  「淺蒼同學,你——」

  「阿綱學長,阿藍就交給我吧!」澤田學長還想說點什麼,被一旁的知子打斷了。知子一把攬住我的肩,笑著說道,「這家伙可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而且也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就讓她待著吧!」

  「可是——」澤田學長還是一臉擔憂,還想著說點什麼,這次是被獄寺學長打斷了,「喂,你們這兩個女人在這裡很礙十代目的事啊,北條之前就在我也就忍了,這個新冒出來的干嘛留在這裡!」

  「……額,我又不是因為你留在這裡的,你激動什麼?」看著獄寺學長激動的樣子,我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對著Reborn認真地說道,「我今天不是為了彭格列而來的,而是為了風紀。」

  「哦?」Reborn好奇卻不意外地看向我,忽然扯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為了風紀?那就是為了雲雀來的?」

  「嗯,為了委員長!」說實話,在來之前也是糾結了好久,雖然我旺盛的好奇心蠢蠢欲動,但是對這些事物的恐懼確實讓我顫抖不已,就連踏出家門的腿都在不可控制的發抖。但是——正是這樣,就更讓人擔心委員長拖著那樣重的傷,會變得怎麼樣……

  「我是因為委員長才來的!」

  「哦?那你可以滾回去了。」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我瞬間打了一個冷戰,此時我才反應過來Reborn剛剛的笑容是怎麼回事。

  「雲雀學長!」澤田學長也是驚訝地叫出聲來,看起來也有點害怕的樣子,我倆眼神一對,似乎找到了某種共鳴一般。

  「哼。」委員長丟下來那句話就兀自走了過來,站在了離我們至少有十米距離的地方,冷冷地望過來,卻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我也就這麼繼續待著了。

  只是——剛剛我那句話是以為他不在才可以坦誠地說出來,結果被他聽到了,好尷尬啊……這下我真的是呆著了……

  在我靈魂出走、認真發呆的時候,今天的重頭戲准備得也差不多了。澤田學長要和他對面臉上布滿傷疤的男人對戰,爭奪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的寶座。澤田學長的樣子與平時,不,與剛才都不同,棕色的頭發上燃燒著奇異的橙色火焰,正是我之前的學校上方看到的火焰模樣,沒想到居然是澤田學長!

  局勢看起來十分嚴峻,在場的人都屏氣凝神地關注著這次戰鬥。正當大家注意力都放在澤田學長身上時,誰知大屏幕居然投放出了所有守護者痛苦倒地的畫面。

  「這是特制的毒劑,能讓一只大像都倒地動彈不得,超過一個小時就會有生命危險。」粉發眼罩女不帶一絲情感地補充道,「需要在一個小時內結束戰鬥,才能拿到指環拯救自己的守護者。」

  在觀眾席的所有人全都激烈地抗議著,但比賽已經開始,觀眾席的紅外裝置讓人動彈不得,而且擅自解救他們反而會使自己戰敗,大家只能默默忍耐。Reborn繃緊了嘴角,「現在,只能相信他們了。」

  而我,一邊深深擔憂著身中劇毒的委員長,同時一股莫名的情愫也悄然滋長,湧上了心頭。但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都只能看著大屏幕,什麼都做不了。

  啊啊,好挫敗啊……


第二十九章

  北條知子第一次遇見淺蒼藍時,是在黑曜小學的垃圾堆旁。

  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垃圾堆旁邊,呆呆地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於知子,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北條組的管家來找她,告訴她北條夫婦已經北上砍人,這幾天組內精英會全程守護知子,讓知子除了上學不要有任何舉動。

  切,又隨便丟下人就走了。

  剛剛她和管事說話時,可沒注意到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她在這兒坐了多久,又看到聽到了多少,便有些在意。

  「喂——」

  「哦……」

  淺蒼慢吞吞地低下不知仰了多久的頭,應了一聲,坦蕩蕩地迎上了知子探究的眼神。

  「你剛剛一直在這裡?」

  「嗯。」

  坐在垃圾堆旁邊,看起來呆呆的,還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話,這人是個傻子麼?此時也不過9歲的知子,就算身在黑幫,也還沒什麼見識,對淺蒼這樣子的小姑娘實在不是很理解。

  知子定了定神,試探地問道,「你剛剛聽到了什麼嗎?」

  「……沒有」淺蒼思考了一下,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了。

  沒有聽到?那你前面的莫名沉默是怎麼回事?

  知子定定地注視著她,一副「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的樣子,而淺蒼卻沒有絲毫撒謊後的自覺,仍是非常坦然地回望回去,甚至於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這人臉皮可真厚!

  這是知子初見淺蒼時,對她的第一印像。直到現在,這個印像也沒有被推翻過。

  「那你在這兒做什麼?」

  「嗯……」這個問題反倒讓剛剛無辜得不得了的淺蒼有些手足無措,抬起頭繼續盯著天空,「我的同學讓我數滿100只雲雀,說是可以許願。」

  「哈?」知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是真的蠢麼,「黑曜沒有雲雀,雲雀棲息在北部地區,你們這群小屁孩有沒有點常識?」

  一個小屁孩在嘲笑一群小屁孩。

  但是淺蒼卻仍是保持著盯著天空的姿勢,仿佛天空中馬上就會飛過雲雀的樣子,「黑曜雖然沒有,但是指不定隔壁的並盛有啊,閑著沒事飛來也有可能啊。」

  「你都說隔壁了,那並盛能北到哪裡去,肯定也沒有啊!」

  「哦。」

  知子有些氣急敗壞,看著眼前這個似乎要真的數滿100只雲雀才肯離開的小屁孩,內心的正義感呼之欲出,「是誰讓你在這數的,這不是欺負人麼,是誰騙你的,我幫你去揍他。」

  雖然是黑幫的千金,但是知子卻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見不得別人被欺負,還是個一點就著的暴脾氣。所以即使在學校裡,大家都不知道知子的真實身份,但也一點都也不影響大家怕她呢。

  北條組上下都非常感嘆,大小姐不愧是天生的黑道!

  「不是騙我,」淺蒼搖了搖頭,「是我的願望太難實現了,雲雀都不肯來了。」

  這人蠢得簡直無可救藥,知子目瞪口呆地搖了搖頭,表示不忍直視。正巧,上課鈴響了,知子也不打算搭理這個人了,但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上課了,你不去麼?」

  「不去了,下節課是數學課。」

  喲呵,這時候倒是挺機靈的麼,還挑著課翹!

  「那我走啦。」

  「哦。」

  --------------------------我是回憶結束的分割線---------------------

  知子收回神,看著我一如9歲時一般,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抬頭靜靜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一絲委員長消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並盛真的有你想找的雲雀啊……」

  「嗯,你說什麼?」

  知子剛剛似乎低聲念叨著什麼,但是我卻沒聽清,難道是現場的局勢又惡化了麼?

  「沒什麼,只是阿藍喲,」知子搭上我的肩膀,湊到我身旁對我說,「果然不對勁啊,雖然十四歲了身體發育不良,但腦子和心還是正常地長大著嗎?」

  我身體也正常發育著呢好麼!

  我白了她一眼,懶得接她的話茬。繼續緊盯著大屏幕,生怕錯過任何有關委員長的信息。只是委員長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軟弱暴露在別人的面前,肯定使盡全身的力氣避開了攝像頭吧。

  知子看我沒反應,無趣地撇撇嘴,復又眉頭緊皺地觀看戰鬥,畢竟現在的局勢說實話,對委員長他們而言實在說不上有利。

  澤田學長那邊的戰鬥還未分出個勝負,而且看樣子還是另一個候選人更占優勢的樣子。那人甚至還直接轟倒了放著戒指的高架台,讓自己這邊的守護者可以自由活動。這樣的話,這樣的話委員長不就有危險了嗎!

  我緊緊盯著屏幕,眼看著對方的嵐之守護者頂著閃亮亮的王冠和蓋住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影響視線的鍋蓋劉海、扯著比裂口女還大的嘴巴恢復正常,企圖加害其他守護者時,忽然一根銀色的拐子如疾風一樣出現,猛烈地向對手擊去。

  「委,委員長!!!」我不禁驚叫出聲,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充盈了全身。

  孤傲的目光、不服輸的眉眼,標志性的制服和紅底金字的風紀袖章,一切奇跡堆砌在名為雲雀恭彌的人的身上,卻顯得那麼的順理成章。

  等等,你內心忽然那麼文藝地贊嘆他做什麼!我為心底冒出的想法感到詫異,臉上的溫度頓時升高。所幸,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我。

  「因為他是雲之守護者,是不被任何人束縛、只貫徹己道的孤高的浮雲,他不想被束縛威脅的意願甚至突破了身體的限制。」Reborn在一旁說明並贊嘆道。

  「就算如此,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兩個粉發眼罩女面面相覷,仍不敢相信委員長能在毒劑的影響下,靠自己的力量打倒高台取得戒指。

  是啊,太不可思議了,就算我早已看過他驚人的破壞力和異乎常人的精神力,我仍是被震撼到了。為什麼這個人可以這麼強大,而我……

  我看著屏幕中隱藏傷腿情況、和對手搏鬥並樂在其中的委員長,聯想到我自身,一個念頭在我心中萌芽——

  【想成為像他這樣、像他這樣強大到不需依靠任何事物就能堅信自己的人!】

  委員長和我完全不一樣。

  初次見到他時的印像,覺得不過是個不可一世、以自我為中心的不良少年罷了。是啊,和黑曜的那群人差不多,不過是通過欺壓別人來贏得可悲的滿足感,自以為能用武力來使別人屈服,從而讓自己的存在得到承認而已。這樣的話,從本質上來講,和我根本沒有什麼差別,不過都是不肯坦誠面對自己的膽小鬼罷了。

  我一直是這樣以為的,可他卻一次次顛覆著我的認知。從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以自己的意志守護著珍視的東西,(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一座城市,不過算了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但意識到這一點後也不覺得有什麼,按常理來說,這種情況一般用中二病就能很清楚的概括了,但這場戰鬥卻讓我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他自身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大的資本!】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或許我之前一直想要待在風紀委的原因可能就是這個,和我完全不同的、耀眼的人,讓我潛意識裡向往、崇敬。嘴上說著只想過普通的生活,心裡卻一直暗暗憧憬著和我另一個極端的委員長——那樣一個無論面對什麼,都能堅信著自己,憑一己之力就能肆意地擊倒一切,那樣的瀟灑少年!

  我想要努力,努力站到他的身邊去!


第三十章

  「阿……藍?」

  「哦?」

  知子的臉忽然在眼前放大,我不禁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去尋找委員長的身影,居然發現剛才還破爛不堪的戰場竟然一下子就恢復了,四處擠滿了救護車和醫護人員,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而委員長……

  額,仔細想想人多的地方他是不可能在的吧。

  啊對了,忘了說這次戰鬥了。唔——要我怎麼形容呢,或許還是用知子一開始跟我解釋的內容比較合適吧……

  《誰是英雄》——狗血的正統繼承人和偽繼承人的遺產爭奪;

  《愛子情深》——你不是我親兒子但我把你當親兒子一樣對待;

  《忠心耿耿》——我早就知曉了真相但還是默默守護了你八年還陪你參加了既定結局的紛爭;

  《團結一致》——集合了所有守護者的力量,澤田學長終於贏得了勝利,成功成為了彭格列十代目,下一任的意大利黑幫扛把子!

  唔,果然黑手黨的家庭背景都是很復雜的呀!

  「哎,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課呢,不能走的就被抬走吧,能走的就身殘志堅地回家吧。」說著,知子伸了個懶腰,朝我送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干,干什麼啊!」受不了這樣被盯,我不自在地開口問道。

  「果然我沒猜錯啊。」知子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隨即歡快地挑了挑眉,「看你那副蠢樣子就知道你又偷偷在想些奇怪的東西了。」

  「哈?」

  「我回黑曜去嘍,並不想理你這只遲鈍的小生物了。」說完,知子居然就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啊等等,不一起走麼?」

  「你要去招待室的吧,不是嗎?」走出幾米遠的知子回頭對我狡猾地笑了笑,丟下了不負責任的怪話,卻讓我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我我我,我才不會去呢!」

  ----------------------我是最後還是默默站在招待室門口的分割線--------------------

  「唉……」

  站在接待室門口的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我最近為何如此沉迷於打自己的臉啊……明明現在都已經凌晨一兩點了,再不回去爸爸可能要發現了,再說委員長此時應該也不是很想見人吧,剛剛群聚了這麼久想必已經突破了他的心理承受極限了……

  所以說我到底過來干什麼啊!!!!!!!!!!!

  心裡瘋狂吐槽著,可是離開的腳步卻遲遲不肯邁出,而放在把手上的手也是,遲遲不肯打開。拿天朝的一個四字箴言來講就是——來都來了,不如進去看一眼?

  我正糾結著呢,腦袋都快抵到門上摩擦了,還是沒下得了決心。忽然門裡面冷冷地飄來了一句話,

  「再在門口礙眼的話,咬殺你!」

  「!!!!!!!」

  委員長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了!我嚇得一個哆嗦,手立刻從把手上彈開,整個人貼到了後面的窗台上。條件反射性地做完這一切,大腦的思考回路才終於傳送完畢——也是,我在門口磨蹭了這麼久,他不知道才怪……

  「哦……」既然如此,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和昨天一樣,受傷的委員長似乎是不喜歡開燈。所幸今天月光還算明亮,在黑暗中還能勉強看清楚。委員長還是坐在那張沙發上,大概是因我已經明白他的腿傷,所以他也不避諱地把腳靠在茶幾上,旁邊是打開了一半的醫藥箱。除此之外,他的臉上和身體各處有明顯的劃傷,應是和對方帶著王冠的那家伙交戰時被隱藏的鋼絲劃破的。

  臉上的傷看著多,其實倒不太打緊,而他的腿……明明昨天已經很嚴重了,今天還這麼勉強地戰鬥,現在看起來更是有些觸目驚心。

  看我戰戰兢兢的樣子,委員長自然是一臉嫌棄,「小動物,這副樣子就是你所說的不會懼怕?」

  「我是說過不會懼怕啊,」沒想到委員長還記得昨晚說過的話,只是他還是不夠了解我,「可是我會害羞啊!」

  「……你在害羞?」委員長打量了我一番,完全沒有看出來我有任何與這兩個字有關聯的樣子。

  「畢竟孤男寡女的,深夜共處一室,我在門口肯定是要害羞得糾結一番的。」頂著他打量的目光,我臉不紅心不跳,一臉平和地胡說八道。但胡說八道的內容,卻是摻夾著百分之八九十的真心。

  昨天的我,在門口的猶豫,更多是因為對學校未知的恐懼。而今天晚上的我,則是剛剛在經歷了圍觀委員長戰鬥之後,終於明白了自己少女心而開始別扭的小害羞。多虧了是在晚上,不然我臉上的紅暈就要被看清楚了……

  「我可以讓你變成一具屍體,這樣你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委員長抄起拐子,看似威脅著說道。但其實現在我已經並不是很怕了,雖然不知道這盲目的自信從何而來……

  「委員長我幫你包扎傷口吧!」面對委員長的威脅,我還是從善如流地表現著我狗腿的一面,「啊對了,我帶了藥膏了,這是爸爸慣用的,效果很好,對你的傷口應該也很用!」

  我獻寶似的把藥膏遞到他面前,而他只是瞥了一眼,轉過臉說道,「我不用草食動物的東西。」

  ……那你有本事別吃飯也別穿衣服啊……

  強忍住吐槽的欲望,我湊到他旁邊,蹲在茶幾邊上幫他處理傷口。果然如我所想,他腿上的傷看起來更嚴重了,比昨晚的擴大了許多,畢竟拖著傷腿繼續戰鬥真是太勉強了,委員長是怎麼能做到又這麼強,又樂在其中的。

  「如果疼的話請說一聲,我盡量輕點。」還好帶的藥膏夠多,我小心翼翼地塗抹著,不太敢下手,這看起來就很疼啊!

  「我和你們這些草食動物有著生理上的不同,不要以你們脆弱的感受來判斷我。」委員長傲嬌地說道,確實在酒精和藥膏的雙重夾擊下,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哦。」好的好的,知道你很強了,只是有必要一定要說這種中二的台詞麼……說了這麼一大堆,不就是想說你不怕疼麼……

  心中默默吐槽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上完藥包好繃帶,處理好腿上的傷口就差不多安心了。剩下的小劃傷,其實都已經止住血了,除了胳膊上有一處深了一點,其他的倒還不是很嚴重。我一個個小心地處理過去,只是到處理臉上的劃傷時有點不自然,畢竟離得太近了啊!!!!!!!!

  不過先不提這個的話,委員長的皮膚是不是太好了點,雖然知道你是本作的超強配角,顏值扛把子,但這個逆天程度讓作為女生的我怎麼自處啊!面對這個顏值,我把持不住啊!

  「你在緊張什麼?」委員長奇怪地看著我,明明臉上的劃傷比腿上的輕了不知多少倍,我卻舉著手猶猶豫豫的,不敢正眼看向他。

  「額……」

  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委員長自己倒是忽然間明白了什麼,「你臉紅了。」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熱!」我連忙大聲反駁。

  「你害羞了?」委員長勾起嘴角,淺笑著眯起眼睛,看到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已經是很肯定了,「你在害羞。」

  「才不是,我只是剛剛累到了所以有點熱而已我要休息一下了委員長你臉上的傷口你自己上藥吧!」委員長的壞笑和話語嚇得我像個機關槍一樣,叭叭地說了一堆然後連忙退到沙發後面去了。

  「哼。」委員長似乎輕笑了一聲。

  我捂著怦怦直跳的小心髒靠在沙發背上,根本不敢回頭看他。這是什麼嘛,這個節奏是不是有點快啊,也不過是剛剛才弄明白了懵懂的少女心,這會兒怎麼就像個深陷其中的暗戀者啊……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委員長的?

  「小動物,把桌面收拾干淨。」我暗自糾結給自己加戲的工夫,委員長似乎已經自己處理好了臉上的傷口,正不客氣地吩咐我去收拾,完美地戳破了我兀自冒出的粉紅泡泡。

  「哦。」我默默回去收拾,卻還是不太敢看他,只是還是很擔心他的傷,「委員長,你的傷還是明天去醫院裡好好治療一下吧。」

  「嗯,等我傷好了就去。」

  ……等你傷好了還去醫院干什麼,度假麼?

  委員長絲毫不覺得他的話有什麼不妥,繼續坦然地說著,「這幾天群聚太多了,好像要出蕁麻疹了。」

  ……哪有人會因為群聚過敏啊!

  收拾好一切的我表示心好累,連吐槽都懶得吐了,委員長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裡成長起來的啊……時間不早了我還是早點回家去吧,這麼晚回去明天好想請假啊……

  「委員長,那我先回去了。」把垃圾都收拾到一起扔進袋子裡,順手拎起來准備下樓的時候丟掉,正好回去路上是要經過垃圾站的嘛。

  「你怎麼回去?」讓我意外的是,委員長居然多問了一句。平常我和委員長打招呼回去的時候,他可是連頭都懶得抬一下。

  「走回去。」我嚴謹地回答道,說完覺得還不夠,又補了一句,「用兩條腿走回去。」

  「……你是想被咬殺麼?」委員長嫌棄的眼神又丟了過來。

  「……哦。」那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嘛?

  「這個拿著。」迎面忽然飛來一個不明物體,正中我腦門。我吃痛地叫出聲,連忙把東西拿下了一看,這是——風紀袖章!我一臉驚訝地看向委員長,而他只是清了清嗓子,「戴著這個,一般沒有人敢攔你。」

  深夜裡的,委員長這是在關心我?!我有點激動地把袖章別了上去,這才覺得有點不對,「一般沒有人?那不一般的攔我怎麼辦?」

  「那麼戴著這個方便風紀委去領屍。」

  「哈?」

  「你生是風紀委的人,死也是風紀委的鬼。」

  「啥?」

  「不要犯蠢了,快滾吧。」

  「哦。」

  等離開了招待室好遠之後,我還是沒反應過來,這個到底關心我?還是只是單純的想戲弄我啊?以及——

  ——我喜歡上這樣的人,真的沒問題麼?


第三十一章

  「委員長早上好,額——角落裡那堆人是怎麼回事?」

  距離那晚神仙打架一般的戰鬥有個兩三天左右,委員長終於拎著他的兩個浮萍拐,愉快地住院去了,那囂張的樣子讓人非常為醫院裡的無辜患者們擔憂。而在我滿心歡喜地以為又可以放假幾天時,大清早的一通電話讓我淚流滿面。

  【給你五分鐘到醫院來,不然咬殺。】

  啊,多麼熟悉的畫面,只不過是地點改變了而已……

  於是作為一個積極好學的初一女學生,被迫在上學之前跑來了醫院。在同護士姐姐們打聽委員長病房的時候,她們一個個都仿佛在看真的猛士一般看著我。

  【護士姐姐:淺蒼壯士——啊淺蒼同學,雲雀先生的病房在這裡。】

  如果說站在VIP病房前的我還會對護士姐姐們的行為有所疑惑的話,而在打開門,看到角落裡疊著一群昏迷者之後,就算她們把我腦補成亞馬遜女戰士都不意外了。只是,作為一個戰五渣實在是辜負了你們的期望啊!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沒有絲毫的自覺,還沒有穿著統一的病服,而是一身黑色睡衣懶懶地靠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書。看我來了,打了個哈欠說道,「太無聊了,於是運動了一下。」

  運動了?一下?那些人看樣子是把人生都搭上了啊!

  「你來得太慢,想被咬殺麼?」委員長說著卻沒動手,只是放下了手裡的書,「不過剛才的運動量已經夠了,就放過你吧。」

  角落裡的不知名同志們,委員長受害者協會不會忘記你們做出的犧牲的!

  逃過一劫的我立馬狗腿地表現著,「委員長找我來有什麼事麼,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

  「我想吃蘋果。」委員長示意了一下床頭櫃上的巨大果籃,誇張到一看就是狗腿技能滿級的人送的啊,「削一個。」

  「……這就是你一大早把我叫到醫院的理由?我一會兒還要去上課啊!」

  「有什麼問題麼?」委員長攤攤手,仿佛眼前的事情非常的合理。

  「……只是削個蘋果你自己就可以啊,你平常削的人還少麼?」

  「哼,殺雞焉用牛刀。」

  「那難道我是殺雞刀麼……」

  「你一個菜刀,廢話這麼多?」

  「哦……」最後我只得認命削蘋果,一邊默默地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生活,這一切都是為了愛情——去他喵的愛情啊,這完全是把我當小弟使喚啊!

  正當我怨氣滿滿的削蘋果時,狗腿中的典範——院長大人春風滿臉地打開門,健氣地和委員長打招呼,「雲雀先生早上好!請問您今天感覺怎麼樣呢?今天的空調溫度請問還合適麼?早餐是想吃西式的還是和式的?」

  一邊說著,動作也很及時地跟上。手一揮,立馬從他身後竄出了幾個強壯的大夫護士,迅速地把角落裡的人抗走了,生怕慢一步礙了委員長的眼。

  與看得目瞪口呆的我不同,委員長似乎是習以為常了,還不忘監督我要把蘋果切成動物狀的小塊,順便對院長示意,「喲,院長。」

  真的很想八卦一下,委員長你到底對這家醫院做了什麼,搞得人家這麼聽話的。

  院長的目光終於從委員長身上揭開,發現了在一旁做苦力的我,奇怪地說道,「咦,你不是上次被送來急救的那個風紀委麼?」

  沒想到院長還記得我,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回他,委員長倒是問了起來,「你怎麼了?」

  「額,被馬蜂蟄到過敏了。」我簡單地總結了一下,具體原因還是不好意思說的,畢竟看熱鬧把自己搞住院什麼的實在是太羞恥了!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委員長的中二程度,「人類還會這樣?」

  「唔……對的……」不然哪樣?你生理知識都是正常的麼?話說你這個時候怎麼把我當人看了?

  「哼,弱小的草食動物。」

  --------------------我是削完蘋果扒完香蕉還順便劈了一個西瓜的分割線-----------------

  吃夠水果的委員長時刻謹記著並中的校紀校規,即使自己不遵守也絕對要嚴格把控風紀,於是利索地把我趕出去,讓我快滾去學校上課。走在過道上的我身心俱疲,還沒有上課就好累啊……委員長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愛使喚人?以前明明都不怎麼搭理我的啊……

  「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這個女人以後就不許再纏著十代目!」

  「哪裡是在纏,明明是在和阿綱學長升華我們之間的友誼啊!」

  經過一間病房時,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和這熟悉的不要臉風格,我停下腳步往裡頭一探——唔,果然是知子無疑了。

  只見知子此時正無視一旁獄寺學長的抓狂,笑眯眯地看向澤田學長,「學長,之前幫了你這麼多,有沒有興趣和學妹來一場約會啊!」

  「北條同學,你不要開玩笑了。」澤田學長嚇得連連擺手,小臉漲得通紅。旁邊早就忍不住的獄寺更是徹底炸毛,「你這個女人,離十代目遠一點啊!」

  「你難道是吃醋了麼,人家阿綱學長已經有京子學姐了哦,你沒機會了。」面對獄寺學長,知子根本沒在怕的,捂著胸口假裝悲傷地表示,「哎,我也沒機會了,錯失一個和彭格列聯姻的大好緣分!」

  「啊哈哈哈,想和彭格列聯姻的話,對像不止阿綱一個哦!」山本學長爽朗地笑著插話,對知子說的話讓我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唔,是八卦的香氣……

  「難道是在說九代目麼?」知子卻是大開腦袋,腦子裡冒出來的人選讓我們集體冒汗,「這個不行,我還是有原則的。」

  「你在胡說什麼啊,北條同學。」澤田學長無奈地抱著腦袋,正好看到了躲在門口暗中觀察的我,就像找到了救命符一樣朝我揮手,「淺蒼同學你來得正好,快把北條同學帶走吧!」

  「聽到沒有,十代目讓你滾開!」這下獄寺學長自以為有澤田學長的支持,更是強硬了起來,不客氣地給知子下逐客令。

  只是知子也不是好對付的人啊,「因為你一直對我不客氣,阿綱學長怕你對我有什麼不軌,才擔心地讓我離開啊!」

  「你這個女人,是想被炸了麼!」

  「我看你才是想被砍了吧!」

  「你們倆個都安靜一點啊,這裡是醫院啊!」澤田學長痛哭流涕地抱著獄寺學長的腰,明明一身傷還要拼命阻止他,山本學長則是哈哈笑著擋在了知子前面,場面一度很混亂。

  在澤田學長的眼神求救下,我也只得衝進去拉著知子往外拖,「快走吧,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沒事,你是風紀委員怕什麼!」

  「風紀委員不是給你這麼用的啊!」連我都想揍知子這家伙了……

  總算把知子拖出了病房,朝澤田學長們打了招呼,就趕緊繼續拖著知子離開,免得她一時興起又要衝回去。而知子也是見好就收的主,既然離開了也不鬧騰,我倆麻溜地離開了醫院,抓緊時間往學校趕去。

  「你怎麼也在醫院,來看雲雀學長的?」知子一邊走著,一邊斜眼瞥著我,壞笑著說道。

  「哦……」你笑個屁啊!

  知子輕笑了一聲,忽然有些感慨,「Reborn先生看人真准,連我和你相處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其實你很向往非日常的生活啊。」

  「不然你以為會有人和你做朋友麼?」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對此我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但這也不是我故意隱瞞,只是加入風紀委之後,遇到澤田學長他們,遇到的這些事,才讓我意識到,原來——原來我很喜歡這樣刺激的生活啊……

  「不好意思,我們是朋友?」知子不客氣地回嘴道,這才是她的風格嘛……或許是從和知子接觸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有這樣的傾向了吧。

  知子說完,又覺得好笑似的搖搖頭,補了一句,「你可真不像個警察的女兒。」

  聽她這麼說,我倒是止不住笑意了,朝她眨了眨眼,「其實——我之前應該沒說起過,我爸媽以前的事吧。」

  「嗯……」我們家以前那件事,作為黑曜的黑道大小姐,知子自然是很清楚。而她為了我從來不問,我自然也不會主動說起。現在聽我提起,知子倒是有點驚訝。

  「別看爸爸現在是個熱血好警官,他以前學生時代其實是不良哦!」

  「哇,不愧是阿sir!有多厲害?」

  「嗯,類似於源治的那種。」

  「現在當你後媽還來得及麼?」

  這家伙又在說什麼傻話啊!我假裝沒聽到她的話,繼續說道,「然後我媽媽,那會兒是風紀委員哦!」

  「!!!」知子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了然地笑了起來,「所以你才會——」

  「嗯。」我點點頭,「這個還是搬來並盛之後,爸爸才同我講起的事情,所以開學第一天我才會莫名地去揭那張招新海報啊。」

  知子打量著我,感慨地說道,「遺傳的力量真是偉大啊,這下子我終於能理解你那腦子進水般的舉動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只是一時興起,後面其實一直想退出的,只是——」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在風紀委的日子,居然還挺開心,「現在想想,委員長,才是讓我決定留在風紀委的理由吧。」

  「不告白麼?」畢竟是多年的塑料朋友了,有些事不用說,知子就很明白了。

  而我搖搖頭,默默看向已經出現在視野裡的並盛中學,還有門口正在挨個檢查學生制服規範的風紀委員們,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現在的我還不夠強大,還不能站在他的身邊。我還要繼續努力呀。」

  嗯,不是縮在他的身後,也不是在遠處默默仰望,我——想站在他的身邊!

  「不怕委員長被別人搶走?」知子大膽地假設道。

  「我可是離委員長最近的女生哦!」

  「誰說只有女生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這可是以我為主角的同人文欸!」

  「喲呵,這麼囂張,拆你CP信不信啊!」

  正和知子鬥者嘴皮子呢,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叫喚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委員長發過來的,他在醫院就這麼悠閑麼……我也趕緊麻溜兒地回信。

  雲雀:原來澤田那群草食動物也在醫院。

  淺蒼:嗯,剛剛有碰到了——對了,你要覺得無聊,可以找他們玩啊。

  雲雀:嗯,正在玩。

  淺蒼:???

  雲雀:我贏了。

  淺蒼:!!!

  雖然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這莫名的寒意是怎麼回事。

  風紀委的日子,好像遠比我想像的要刺激得多啊……


番外 — 風紀委的記錄日志

  《風紀委的記錄日志——X年X月X日》

  ——記錄者 草壁哲矢

  前言:不知不覺,接受日志並記錄風紀委的日常活動已經有兩年左右了,回想起昨日,仿佛才剛加入風紀委,真是感慨良多啊。說來今天是我最後一天撰寫日志了,因為淺蒼作為風紀委書記明天就轉正了,將要正式接手風紀委的一切文書工作。聽聞這一消息,所有風紀委們都喜極而泣,終於可以從特訓班解放了,淺蒼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不過淺蒼這次轉正得倒是很突然,委員長在離開了挺長一段時間,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淺蒼也同時戴著風紀袖章來報到了。而委員長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重新打印了淺蒼的轉正申請,簽完字就去巡視校舍了,倆人之間居然也沒什麼特別的互動,讓人非常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不想了不想了,總之,這是最後一天來寫了,草壁哲矢,要打起精神比以往更努力地為委員長、為風紀委服務啊!

  時間:X年X月X日上午 8:00

  地點:校門口

  和往常一樣,這個時候我們風紀委正在校門執勤,檢查學生穿戴和記錄遲到人員的。委員長遠遠地站在我們前方,眼睛冷冷地掃過每一位進入校園的人。被目光所觸及的學生無不渾身一顫、低頭快速走過,真不愧是委員長啊!

  相比較之下,淺蒼則顯得局促的多。也難怪,今天是她第一次執勤,站在一群男生堆裡接受路過學生各種各樣的眼神,對一個女生來說不是件容易適應的事。她一會兒扯著風紀袖章似乎想把它盡量往下拉,一會兒往人背後躲似乎不想被人認出。恩——這可不行,待會兒必須和她好好談一談讓她明白加入風紀委是件多麼神聖和值得自豪的事!

  我心裡暗暗這麼決定了,於是把目光收回繼續檢查過往學生的穿戴。咦,發現目標——一個沒有系領帶的男生。我還沒來及招呼委員們上前攔截,一陣銀光閃過,委員長早已抽出雙拐如疾風般迅速上前,一個漂亮的橫打瞬間令對方失去意識。果然是委員長啊,如此干淨利落的身手是我們怎樣都學不會的,果然只有委員長才能作為並盛的紀律啊!

  委員長,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不好意識,作為記錄人員是不能加入個人情感的,恢復ing】

  「違反風紀者,咬殺。」委員長甩甩拐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違紀學生冷哼一聲。

  於是我馬上帶上幾個風紀委員把那個家伙搬到一旁,從他的書包裡摸出了學生證遞給淺蒼,接下來是要做記錄工作,以便日後收取檢討書。本來這項工作是每個風紀委員輪流接手的,不過因為淺蒼是個女孩子,讓她搬運學生也不合適,所以把這件相對輕松的工作交給她。恩恩,想必這樣她也能更快地適應風紀委的活動吧

  ——誒,為什麼她一臉驚恐?!

  「那個,這個是要干什麼啊!」淺蒼退後幾步,不肯接過學生證,看起來有點害怕的樣子。這家伙居然知道怕倒是挺少見的,畢竟平常她對待委員長的樣子我看著都替她捏把汗。不過現在正是執行風紀的時候,可不能讓她懈怠了!監督委員們完成好自己任務,這不正是我副風紀委員長的職責嗎!

  「拿好學生證記錄違紀學生的班級和姓名啊,這不正是你書記的任務嗎!」我硬把學生證塞到她手裡,對她強調道。

  她雖是一臉的不情願,但也拿著學生證開始在表格上記錄,一邊登記一邊小聲地嘟囔著:「明明是暴力機構還弄什麼文書章程啊,要問也是要抓著活人問的吧,打得人都不能說話了還有什麼好登記的啊!」

  真是糟糕,我正要出聲阻止她免得這番話被委員長聽到,委員長就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淺蒼,「你對我的做法有什麼意見嗎,小動物?」

  「沒有沒有!您的做法簡直不能更高效了!」淺蒼連忙否認,頭也不敢抬地飛快記錄著。

  唔——果然委員長的權威無人能夠撼動啊!!!!!!!以及淺蒼這家伙……風紀委也就她敢這麼和委員長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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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X年X月X日中午 12:00

  地點:接待室

  「委員長,這是您今天的午飯!」

  「恩。」

  我忐忑不安地遞上花了我一早上精心准備的便當,要知道為了這個便當我差點占用了整理飛機頭的時間啊。嘿嘿,不知道,寫在這裡會不會被委員長看到啊——不不對!太可恥了,草壁哲矢,身為副委員長的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為委員長准備便當是莫大的榮耀,怎麼能懷有希望他明白自己苦心的自私想法呢!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我內心連忙做深刻的反省,緊張地抬起頭觀察委員長的反應。他面無表情地吃著便當,和平時一樣,這樣我就放心多了。我偷偷地舒了口氣,無意間瞟到淺蒼若有所思的視線,似乎夾雜著探究、憐憫和理解,真是讓人不自在的視線啊!

  我清清嗓子:「淺蒼,你會做飯嗎?」

  「恩,會的。」那煩人的視線還沒有停止。

  「風紀委負責委員長的伙食是輪流制的,只有少數幾個做飯手藝不錯的人能負責,前不久一個委員的水准有所下降因此被剔除了,正好你可以補上來。」

  「……副委員長,其實你可以接手兩天的工作的,真的我覺得您也一定會很樂意的!」好像我說了那個委員的事之後,淺蒼的臉色就有點難看起來了。

  「這怎麼行呢,身為風紀委的一員,就要為委員長考慮,為他提供不同口味和花樣的菜式不正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嗎!」我一臉嚴肅地教育著她,必須要讓她明白風紀委的真正用途才是啊!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似乎看到了她的頭頂上瞬間掛下了無數條黑線,以及心裡冒出了許多看不清內容的對話框。

  「……哦,我明白了。」淺蒼艱難地回答了。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她能明白就好,「那麼就請你負責周日的伙食吧。」

  「誒,周日,不是都回家了嗎!」

  「委員長可是盡職到連休息時間都放棄了啊,你還能抱怨什麼呢!」

  「……」

  「哦對了,補充一下,周日的話是要負責全天的飲食。」

  「誒!!!副委員長不能和我換換嗎!」

  「這……雖然我也很想幫忙,但是周日的話我是要去並盛商店街收取風紀委活動費的。」

  「……」

  「明白了嗎?」

  「……哦……」

  雖然她接受了是件好事,但是略有點不情願的樣子可不好,還是暫時先這樣,看以後有沒有辦法調節吧。副委員長,解決各委員的煩惱也是你的職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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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X年X月X日下午4:00

  地點:並盛街

  例行的下午並盛巡邏,因為委員長討厭群聚,所以都是分成三人一組活動的。但考慮到淺蒼是剛剛參與這類活動,所以就由我來帶她熟悉一下,只是淺蒼這家伙……

  「哇啊啊,副委員長,那邊的超市今天大促銷啊,你等我下我去去就來!」

  「喂,淺蒼!」

  唉,我頭疼地把我叼著的稻草從嘴的這一頭換到了另一頭,看著淺蒼在一堆中年歐巴桑裡矯健地來去自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只是個初中生而已,卻早已如此熟悉柴米油鹽甚於漂亮衣服和戀愛,對於家庭情況如此的少女,這到底算好算差。

  啊,說到我為什麼了解淺蒼的家庭情況,這還是淺蒼剛加入風紀委的第二天,就有一封匿名信送到了風紀委,詳細地介紹了淺蒼家庭的故事。嘖嘖,真是可憐!現在想來,應該是她的同班同學,山田偷偷送過來的吧。

  記得委員長當時看完,只是無所謂的扔在了一邊,本來還以為委員長會因為警察女兒的身份,而拒絕讓淺蒼加入呢,結果淺蒼不僅一直待到了現在,居然還順利轉正了?有時候真的不太明白委員長在想什麼,難道我們是要往條子裡安插臥底了麼?!

  STOP!草壁哲矢,別揣摩委員長的心思,要永遠相信並服從委員長的決定!我暗暗地再次在心中確定了我的決心,忽然一陣熟悉的機車轟隆聲由遠而近,一瞬間就到了眼前。

  「委員長!」我驚叫出聲,遭了,這時候淺蒼偏偏不在,要是被發現,以執行任務不認真被咬殺了怎麼辦!

  無視我的驚訝,委員長來了個漂亮的甩尾,直接停在我前方一米處。他沒有從機車上下來,直接環顧了下四周,略有不快地開口:「另一只草食動物呢?」

  「額,這個……」淺蒼終究是個女孩子,怕是禁不住委員長的咬殺的,我飛快地運動著大腦,努力地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借口。

  然而——

  「啊,副委員長讓你久等了,今天可真是大豐收啊,你知道嗎鳳梨才賣一百元一個!」淺蒼不巧正在這時出現了,拎著大包小包朝我歡快地招手,平常毫無生氣的臉上煥發出別樣的活力。一時間,我不禁看愣了眼,那燦爛的微笑。

  ——可是啊,為什麼只有大促銷能讓她露出笑容啊……

  「啊!委員長你怎麼在這兒!」直到走近了淺蒼才發現委員長的存在,微笑馬上凝固恢復成了平時的模樣。要不是剛才有捕捉到,我還會以為那笑容是我的錯覺。

  「哇哦,小動物,竟敢放下工作去干私事!」委員長仍坐在機車上,拿出拐子戳了戳淺蒼的購物袋,漫不經心地問道。但是聽起來語氣沒有之前那樣不耐煩。

  「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對了,我是幫委員長准備周日的便當才去采購的。」淺蒼急中生智瞎掰了一個借口,如果對像不是委員長而是別人,那這個可真是絕妙啊。

  「哦?說謊的話,就咬殺!」委員長果然不吃這套,果然是委員長啊!

  我正捏著一把冷汗想著怎麼幫幫淺蒼,更壞的情況出現了——

  「喂,你這家伙纏著我家女兒是想干什麼啊,還有未滿十八周歲的小鬼別給我騎機車啊!」淺蒼的爸爸開著警車剛好經過,氣勢洶洶地踹開車門走過來。

  「爸爸!」淺蒼十分驚訝地看著淺蒼警官擋在她面前,神情變得柔軟起來,但馬上她又恢復了原樣,「正好,爸爸,我正愁那麼多東西搬不回去呢,你有車開來真是太好了!」

  「小藍,你買那麼多干嘛啊!」

  「大促銷嘛!」

  「你的少女心呢,少女心呢,不要和中年婦女一樣看到促銷就頭腦發熱!」

  「你在說什麼呢,能省錢的哪裡是頭腦發熱啊!」

  「……」

  「嘖!」

  這對父女一見面就開始沒營養的對話,我早就料到委員長會不耐煩而提前退到了一旁。果然「鏘——」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委員長從機車上躍下,拐子直直地向淺蒼警官的臉部擊去。而對方也不示弱,迅速地抽出掛在腰際的警棍接下來這一招。

  「哇哦,要動真格了嗎,草食動物。」

  「哼,竟然要我女兒給你做飯,別天真了!」

  「她已經是風紀委的人了。」

  「開什麼玩笑,在她嫁人之前,都是我的人!」

  我在一旁冒冷汗,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我看了看身旁的淺蒼,雖然面無表情但能感覺出她的無語以及內心又冒出了無數對話框。

  「這次你還會幫你父親嗎?」想到上次夏日祭發生的事,我現在仍忍不住要發笑。

  「不知道啊,」淺蒼緊緊盯著兩人的打鬥,連眨眼都不敢多眨,「我好像覺得兩個人無論哪個受傷我都會難過一樣。」

  我略有些吃驚於她的回答,不過隨即也了然了。

  看來今後的日子會有很多不同呢。這本日志也將會帶來更多的樂趣啊!呵呵呵,就算以後改成淺蒼來記錄了,我也要時不時地來翻看呢!這是身為副委員長的職責所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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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蒼評語:

  副委員長,我真的很想問你,你有意識到你寫在這裡的文字我也是看得到的麼,而且委員長也是看得到的。所以你為什麼還要納悶今天被揍的原因呢……

  雲雀評語:

  記錄內容廢話太多,咬殺!

  記錄內容裡群聚太多,咬殺!

  字寫的太醜,感嘆號用得太多,咬死!


第三十二章

  終於,等委員長在醫院住夠了,我也終於結束了在醫院裡端茶倒水捏肩揉腿的跑腿小妹生活。而澤田學長他們在沒有委員長的定期騷擾下,自然是恢復得特別快,沒過幾天也就出院了。看到他們又在學校裡活蹦亂跳時,才終於感受到之前可怕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並盛中學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和平。

  很快的,就要舉辦運動會了。

  「那情況就是這樣了,各位可以把自己擅長的運動寫下來交給我,我們來分配一下班級的運動會比賽名單。」班長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把相應的比賽項目寫了上去,然後走下來動員大家。

  知子卻是一臉的沒干勁,揚了揚手裡的那張紙,神情懶懶地說道,「以我的水准,參加運動會實在是欺負人,我就不陪你們玩了。」

  平常體育課上,知子的成績非常優異,必然是班長打算動員的頭號種子,只是——知子在剛轉學那天就給班長留下了陰影,於是假裝路過要來動員知子的班長聽到這話之後,立馬從善如流地改變了目標……

  「淺蒼同學,你跑步很厲害啊,幫你報幾個跑步項目怎麼樣?」

  「不怎麼樣。」從多年逃命經驗鍛煉出來的跑步技能,可不是用在運動會上的啊……而且我最近已經很忙了,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啊……

  原以為我比較好說話的班長瞬間噎住了,轉了一圈發現報名的人還是很緊缺之後,還是咬咬牙再次湊了過來,「淺蒼同學,為了班級的榮譽,我們一起努力吧!」

  「好的!」我的回答讓班長喜出望外,只是他高興地太早了,「我會為班級努力應援的!」

  「淺蒼同學……」

  「你抓著我干什麼嘛,知子體育全能你怎麼不去動員她呢?」班長哭嘰嘰的樣子讓我很無奈,但這吃軟怕硬的態度又讓人不爽。

  「那——北條同學?」班長鼓起勇氣朝知子望了過去,而對方只是一臉笑眯眯,眼神不懷好意地在班長的手指頭上打轉。

  「嚶嚶嚶,淺蒼同學!」班長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去招惹知子了,淚流滿面地抓著我袖子不肯松手,「咱們班的體育本來就比不上其他班級了,要是運動會上太丟人的話,老師不讓我做班長了可怎麼辦啊!」

  「那不是挺好的嘛,我可以幫你做啊!」知子還嫌班長不夠凌亂的,湊上來說風涼話。把班長嚇得更是抖得厲害了。

  「淺蒼同學救命啊!要是北條同學當班長我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啊!」班長已經不止抓著我袖子了,差點整個人都要掛到我身上了。

  「你冷靜點啊!」我努力地扒開班長的救援之爪,表示我實在是無辜,但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如果知子當班長的話,我的好日子就來了啊!」

  「阿藍,你很有眼光哦!」知子送來了一個贊許的目光。

  「你們兩個放過我吧!」班長送來了兩行奔騰的清淚。

  「哎,行了行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的是不擅長拒絕別人啊,「如果最後沒有人報名的話,那就我吧。」

  「淺蒼同學!」說完這番話,班長瞬間活了過來一般,手裡的小本本撥拉一番,「那就給你報100米,200米,還有1500米吧!」

  「最後一個的跨度是不是有點太大啊!」聽到最後一個項目,我整個人都是抗拒的。我只擅長短跑啊,1500米我跑完肯定是要跪的啊!

  「肯定是因為1500米沒有人報吧,才找你頂。」知子戳破了班長的小算盤,「話說你一直攛掇我們報,你自己到底有沒有參加什麼項目啊?」

  說著知子就要去搶班長手裡的小本本看個究竟,而班長哪裡是知子的對手啊,勉強掙扎了幾下就被奪走了。我連忙湊上去和知子一起看了起來。

  「唔,班長名字叫什麼來著?」

  「別管這個,作者懶得起名,咱們找班長連兩個字就好了,啊在這裡!」

  「男子1500米,和3000米?」我和知子異口同聲地叫出聲來,驚訝地打量著班長的小身板,「你確定你要報名,你跑完還能活著麼?」

  班長漲紅了臉,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小聲嘟囔著,「這兩個項目實在沒人報啊,我也沒辦法,作為班長我只能以身作則了。」

  班長的這一行為,正好戳中了黑道大小姐的義理之心,知子非常認同地拍了兩下班長瘦弱的小肩膀,差點把他種到了地上,「這個行為非常帥氣啊班長,你放心吧,阿藍的1500米就衝著你這勇氣也一定會跑的!」

  「不要擅自替我做決定啊!」

  ---------------------我是在兩個人的夾擊下被迫答應了的分割線---------------------

  班級的短會結束後,在委員長的短信召喚下,我又連忙趕去第一會議室參加學生會組織的會議。

  運動會臨近,學校的各個委員會也在學生會的主持下分配了不同的職責,各自准備了起來。風紀委員會的話,自然是和平常一樣,像征性地參與一下會議就好,畢竟學生會也不可能真的敢分配任務到風紀委……

  只是在會議結束後,學生會主席對我說了一句「照例的就拜托風紀委員會了」,我表示一頭霧水。照例的是什麼,是把群聚的全部干掉麼?

  我帶著這個疑問一路回到了招待室,還沒來得及抓個人問一下,委員長就朝我丟了一個本子過來,讓我把他說的話全部記下來。

  「每個項目的比賽場地都要安排兩匹風紀委員在場監督。」

  「哦。」咦,聽委員長這意思,原來風紀委在運動會上真的有事情做啊。

  「田徑場群聚的草食動物太多,在出入口再分別設置兩匹。」

  「哦……」委員長你能不能用一個正常的量詞來形容人類呢……

  「每三匹一組,總共設置三組,由副委員長帶隊定期巡視,看到違反風紀的家伙當場咬殺。」

  「哦……」聽起來,好像和風紀委平常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區別啊。

  「在此之前,先把你咬殺了。」

  「哦……哈?我又做錯什麼了?」我正一邊記錄著,一邊心裡默默腦補著呢,不知道怎麼就惹到委員長了……

  「哼。」委員長神色不快地看著我,拿著一根拐子戳了戳我的腦袋,看起來似乎很想把我腦殼敲開的樣子,「把回答改成【是】。」

  「哦——啊不對,是!委員長!」我立即狗腿地把回答改了過來。

  「哼!」

  委員長又補了一些內容,我十分兢兢業業地全記下來了,准備一會兒就拿去給副委員長,讓他布置下去。只是等全部寫完,我翻看了一下,好像這其中並沒有我什麼事啊?

  「那委員長,我到時候干什麼?」我不相信委員長有那麼好心,能放過我……

  「看著那群戴著指環蹦跶的草食動物,有任何異動就通知我。」

  「哦——是!委員長!」

  說起帶著指環的,你不是也正戴著呢嘛,還是迪諾先生給你才戴上的……哼不開心!不過澤田學長他們在平常的時候,看起來很普通啊,才不會有什麼異動呢!

  「不過他們不面對黑手黨的話,應該挺正常的,不會亂來吧……」

  「哼,穿著內褲暴走還不夠亂來?」委員長想到這兒就不爽,袖子裡的拐子正在蠢蠢欲動。

  「額……無法反駁!」

  正說著,委員長似乎又想起啦了什麼,身旁的怒氣都快具像化,「還有,特別是拳擊部的主將,開始說極限的時候就可以咬殺了。」

  「額……拳擊學長看起來挺穩重的啊?」

  「看見操場上的坑了麼?」

  「嗯,今天看還新添了幾個呢。」

  「拳擊部的主將在練習鉛球時砸的,我昨天已經取消他的參賽資格了。」

  「額,委員長威武!」

  好不容易修復完的校舍,又被人破壞了,怪不得委員長超不爽。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拳擊學長,這會兒居然正巧衝進了招待室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打開門跑了進來,直接雙手拍在了辦公桌上,憤憤不平地對著桌後面安然坐著的委員長說道,

  「喂,雲雀!聽說你取消了我運動會的參賽資格?!我極限地不認同啊!」

  委員長連抬頭看他一眼都嫌費勁,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冷冷說道,「取消了就是取消了,不需要你認同。」

  「你說什麼!和你說話就是生氣,是男人就用拳頭來說話吧!」拳擊學長完全沒有嘗試交涉的打算,一言不合就揮舞著拳頭准備干架。

  「這個我倒是沒什麼意見。」論干架這事兒,委員長這人根本是沒在怕的,倒不如說是求之不得。

  倆人打架我倒是沒什麼所謂,只是看他們現在就打算開打我就必須阻止了,「額,要打請出去打,不然這裡還是要我收拾。拳擊學長請先冷靜一下!」

  拳擊學長略有不快,揮舞著拳頭,對著我用超大的聲音喊道,「我是笹川了平,我們前段時間見過的對吧,可不能這麼快就忘了我名字啊,深蒼同學!」

  「深蒼你個頭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啊!」我完全是因為作者不知道你姓名第一個字怎麼打才這麼稱呼你的啊,你倒好,直接把我第一個弄錯了啊!

  看我們居然聊上了,委員長頓時顯得興致缺缺,「你們還要廢話多久,不打的話就滾出去。」

  委員長這句話瞬間又把拳擊學長的仇恨拉回了他身上,拳擊學長再次揮舞著雙拳,「啊,極限的火大啊,果然還是和你來一回合吧!順便要讓你把拳擊加入運動會項目裡!」

  委員長冷冷一笑,也從袖子裡拿出了拐子,瞥了拳擊學長一眼,「哼,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拳擊學長的滿腔熱血讓他從來不知什麼是放棄,繼續熱情地說道,「這是讓大家極限地感受拳擊魅力的好機會啊!」

  委員長毫不客氣地給他澆了盆冷水,「沒有學生想感受的。」

  拳擊學長的熱情怎麼可能會被澆滅,反而燒得更猛烈了,「正常學生可能不會,但是我就是需要不正常的,極限不一般的學生感受啊!」

  「哦?」委員長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都懶得反駁了,而是朝在一旁圍觀的我看了一眼,「那小動物你想感受麼?」

  「……忽然問我干嘛,我很正常呀!」我真是在一旁站著都中槍……

  拳擊學長表示很不滿,「不能問深蒼,她是你的人,肯定極限地向著你啊!」

  這個學長為什麼總是聽不進去別人說話,「你對我有什麼誤會?!還有我是淺蒼啊!」

  拳擊學長還是不聽我說,而是怒吼一聲,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雲雀!今天必須給個說法,恢復我的比賽資格和拳擊項目加入運動會!」

  與拳擊學長火一般的鬥志形成鮮明的委員長,只是繼續悠然地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來了一句,「不可能。」

  「為什麼!我們之前一起參加指環比賽的羈絆還不夠麼,你不是也帶著指環麼,我們不是同伴麼?」

  「我帶著指環的目的不是為了和你們這些草食動物群聚,我跟你們更不可能是同伴。」

  那你帶著指環干什麼啊!還是迪諾先生給你的才帶!聽到這裡,我都想咆哮了!

  拳擊學長看起來徹底放棄和委員長交涉了,「極限的火大啊!不管了今天必須要用拳頭讓你好好聽人說話!」

  「這個我倒是不反對。」一聽要打架,委員長又來了興趣。

  看著倆人之間的空氣一觸即發,我簡直欲哭無淚,真讓他們在這裡打起來,我很可能被牽連啊,「不要打啊,能好好說的事情干嘛要動手啊!」

  拳擊學長都擺好了出拳姿勢了,反倒對我控訴道,「他像是要好好說話的樣子麼!」

  「你更不像好麼!」


第三十三章

  「淺蒼加油!淺蒼必勝!」

  明明只是在訓練而已,風紀委的家伙們在巡邏的路上居然就停在田徑場旁邊開始圍觀,甚至還喊起了口號來……

  「淺蒼同學——」一旁的澤田學長欲言又止,大概是覺得風紀委實在很吵,但是又不敢說什麼吧……

  而此時早已積蓄了不少怒氣的獄寺學長看澤田學長的舉動,果不其然地get錯了他家boss的意思,衝上前去表忠心,「十代目你放心,我不會輸給他們的!十代目加油!十代目必勝!十代目世界——啊不,全宇宙第一!」

  「啊啊啊,獄寺君請不要這樣啊!」澤田學長瞬間漲紅了臉,連忙撲上去制止獄寺學長。只是已經晚了,在田徑場上的其他人的煩惱對像又加上了澤田學長一名。

  只是澤田學長之前的神仙打架是普通學生所不了解的,在他們眼中,澤田學長還是之前的那個廢材綱,而他也並沒有因為自身的強大去報復之前嘲笑他的人,而是還是以之前的廢材形像,軟軟地,但是暖暖地去對待別人。尤其在經歷了這麼大的改變和這些非人般的體驗後,還能保持著最開始的自己,澤田學長遠比大家看到的強大啊——

  只是,現在的情況下,大家只會認定澤田學長的威脅度低於風紀委,然後挑軟柿子捏,「喂,廢材綱,你的朋友很吵啊,大家都沒法訓練了!」

  「啊!對不起!」軟軟的澤田學長好不容易搞定了獄寺學長,然後可憐巴巴地望向我。

  「額干什麼……那些人我也制止不了啊!」覺察到澤田學長的小鹿般眼神攻擊,但我也表示很無奈啊,風紀委的那群人從來就不是會乖乖聽話的啊。

  「淺蒼同學的話,他們應該還是會聽的。」澤田學長你這對我盲目的信任是怎麼回事。

  「那我試一下哦,不成功也別怪我哦。」說著,我嘆了口氣,朝一旁還在起哄的風紀委們喊道,「你們不要在這裡圍觀啦,會妨礙大家訓練的啦!」

  「什麼?」這群家伙的腦回路果然不對,第一反應居然就是有人向風紀委挑釁,「哪個人說我們在妨礙訓練了,我們明明是在給大家加油啊!」

  說著,那幾個蹲在操場邊馬路牙子上的風紀委們都不開心了,居然都准備衝過來了……我無語地看向澤田學長,「你看,我說了沒用的嘛。」

  「那可怎麼辦!他們要過來啊!」澤田學長抱著腦袋,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獄寺學長一看情況,自然是唯恐事情還不夠大,往澤田學長身前一站,已經摸出了一堆炸/彈,「哼,不許你們接近十代目一步!」

  「獄寺君!」還沒想好對策,澤田學長反而先要把眼前這個麻煩搞定……

  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看著場上的情況愈發復雜了,我只能上大招了——

  【奧義!狐假虎威!】

  「你們怎麼樣都無所謂啦,只是你們要是真的過來了,就是在群聚哦!」

  我的話一說出,風紀委們衝下來的身形果然一頓。我再接再厲,繼續胡說八道,「群聚的話,咬殺哦!」

  身為風紀委員,【群聚】和【咬殺】當之無愧是最敏感的兩個詞語,一聽到就是「撒有哪啦」的信號,所以這個大招一放,風紀委瞬間就沒了過來干架的心思。

  「我們還要巡視風紀,才沒功夫和你們磨蹭!」丟下了這句疑似反派的話後,風紀委們終於還是走了。

  「淺蒼同學!」這下澤田學長終於放心了,一臉感動地看著我。

  「哼哼,就算是當不良少年,也是要靠腦袋的!」

  「額,果然你是不良少女麼!」澤田學長默默離我遠一點。

  「當然不是啊!我只是風紀委書記而已!」

  「哦,風紀委書記?」

  正在我得意忘形的時候,身後默默飄來的一句話,就像剛才狐假虎威的報應一樣,給了我狠狠一擊,嚇得我完全不敢回頭。但是不需要回頭,只用看澤田學長和其他學生的仿佛【吶喊】般的表情,就知道我身後的那個無疑是並盛中學的大殺器——雲雀恭彌。

  「委,委員長……」總不能一直僵著,我還是鼓起勇氣回過身,看著眼前的黑發少年默默走近,然後停在一個似乎是隨時可以干掉我們的位置上,挑起好看的眉眼,懶懶地對我說道。

  「你也在群聚哦。」

  「委員長!」聽到這裡,為了生命,必須好好解釋清楚,「我昨天和你報備過了,我要參加運動會的項目,所以要來操場訓練啊!」

  「所以呢?」委員長略歪歪頭,神情惡劣地像是在耍我一般,「我有允許你群聚麼?」

  「額……」操場又不是我家開的,允許我來操場訓練,可不就是允許我群聚了麼!

  「這就沒話說了?」委員長遺憾地搖搖頭,「不是說靠腦袋麼?」

  在絕對力量面前,智力的極限也破不了啊!我對這部漫畫的認識還是很到位的好麼。只是委員長你又是什麼時候在的啊,在一旁偷聽不是你應該干的事情啊!這會很影響你的形像的!

  似乎是聽到了我內心的吐槽一般,委員長指了指上面,示意我看去,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操場正對著委員長睡覺專用天台那棟樓,而從那裡可以一清二楚地看清操場的情況。

  「我不過是在天台睡覺而已,被草食動物的聲音吵醒了。」說著,委員長還配合地打了個哈欠。

  這離得多遠啊,這你都能聽到!花瓣掉落的聲音就能把你吵醒的這種設定,明明像拇指公主一樣啊,不適合你啊委員長!還不如改成血滴落的聲音這種,聽起來更符合你的氣質啊!

  「那請你回去繼續睡吧,我們保證會很安靜的!」我連忙請委員長離開,免得他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然而委員長會聽別人的話麼?上一秒還是打著哈欠的懶散樣子,下一秒已經是拐子在手的攻擊模樣,「既然醒了,就來做會兒運動吧!」

  「救命啊!」我和澤田學長同時慘叫起來。

  -------------------------我是和澤田學長一起抱頭鼠竄的分割線---------------------

  「你在生氣?」

  委員長在操場上單方面咬殺了我和澤田學長後,就把我提溜回了招待室。只是看我回來了後,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委員長倒是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哼,不想說話。

  「那就打到你說話為止吧。」喂喂,委員長多點耐心好不好,你又不是在嚴刑逼供……

  「那你打死我好了。」反正都被揍過了我怕什麼!

  「好的。」委員長從善如流地拎起了拐子。

  「委員長冷靜!」小命要緊小命要緊。

  只是在這段對話介紹後,莫名又沉默了下來。委員長倒是沒有真的來揍我,倒是有點無奈的樣子,閉著眼睛似是嘆了口氣,再次開口說道,「你就這麼想群聚?」

  「我只是想訓練而已啊……」話說回來,委員長你干嘛對群聚這麼執念嘛,我們普通人類對群聚什麼的並沒有抱有太深的感覺啊——啊不對,人類是群居動物來著。

  「你想贏?」

  「啊……嗯!」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順從自己的內心說了出來。嗯,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這樣的我肯定還是想贏的!跑步是我唯一點滿的技能點了,這是在這部同人文裡不能讓步的驕傲!

  委員長看我痛快承認的樣子,卻是有點驚訝。隨即笑了一聲,倒不像是嘲笑的樣子,「小動物——那就去訓練吧,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哦,委員長!」

  「把哦改成是!」

  「是,委員長!」不要在這上面摳字眼嘛!

  得了委員長的答復,我一下子就精神了,從沙發上彈起來就要往外衝,「那委員長我去操場啦!」

  「等等。」

  衝得太快差點沒剎住車,我扶著沙發勉強穩住身形,欲哭無淚地看向委員長,「委員長……」

  「我有允許你群聚麼?」委員長又是這麼一句話,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麼……

  「可是操場上其他人也在訓練啊,不可能沒有人啊……」

  「放學了就沒人了。」

  委員長你這麼說確實是有道理,只是別人放學了我也放學了啊……我家裡情況還比他們復雜,還有一位嗷嗷待哺的老父親啊……

  「我放學要回家做飯的。」

  「有我在,訓練半個小時比你在那裡磨蹭兩小時有用的多。」

  「哦,那就不耽誤回家時間了——等等,你什麼意思!」

  委員長對我亮了亮拐子,嘴角蓄滿了笑意,明明是很養眼的美型少年圖,我卻從中看出了幾絲殺氣……

  「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訓練。」

  我的小命可能要不保了……

  我此時非常後悔之前答應了班長的行為,因為我現在比起在運動會上勝利,更重要的是——活到運動會開始……


第三十四章

  「嘖,居然跑得比我想像中的快。」

  這麼說著的委員長,略有遺憾地看了看秒表,依依不舍地把手中的拐子收起來了。而剛剛用了全部生命衝刺的我,站在一旁氣都沒喘勻,聽到這話簡直是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

  「你到底是有多想咬殺人啊!」

  「只是咬殺你比較有趣。」

  「有趣什麼……不要拿別人的小命開玩笑啊……」

  「你是風紀委的人。」

  這話被委員長說得十分理直氣壯,然而內容確實完全經不住推敲,所以風紀委的人就可以隨便被你欺負了嘛!

  放學後空無一人的操場,只有我和委員長站在跑道上,一個天天嘴上很忙其實莫名很閑的風紀委員長,和一個歸心似箭但委屈巴巴被訓練的風紀委書記。被委員長使喚著繞操場跑了幾個圈,還被威脅沒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就咬殺後,我的兩條小腿搗騰得簡直要上天,但是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比如此時我再也站不住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跑道上自暴自棄。

  照這樣下去,我可能還沒等運動會開始就已經廢了……

  「喂,起來繼續。」委員長嫌棄地拿腳踢踢我,對我跑這麼幾圈就撲街的行為表示十分的不屑,「就你這個樣子,還想跑1500米?」

  「1500米不是我想報的啊。」不講還好,一講起來就來氣,但也確實好愁。照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可能跑個兩圈就要跪倒在跑道上了。唔,要不要跑到一半裝暈倒好了……

  「你要是不能完成,風紀委會在跑道上直接解決掉你。」委員長看我低頭思索的樣子,竟然猜中了我在計劃著什麼,直截了當地掐斷了我希望的小火花。

  「額,反對暴力!」風紀委在運動會上的存在感也太強了吧,完全是看場子與砸場子並重的存在啊……

  「給風紀委抹黑的都要咬殺。」委員長你,明明都不設定風紀委守則,倒是經常口頭冒出可怕的規定……

  「小動物,起來繼續。」

  「起不來了……」剛剛被委員長嚇得跑出了人生的超高速,這會兒是真的一點都動不了了,干脆耍賴地粘在跑道上了。說真的,讓我再跑個七八圈的,還不如被踹那兩腳算了,反正委員長又不會真踹,吧?

  剛僥幸地想著,委員長的腳又踹了過來,但與其說是踹,倒不如用「戳」來得更合適。此時委員長對著仿佛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般的我,耐心早已告罄,雙手抱在胸前,嫌棄得只肯用腳來戳著穩坐跑道的我,雖然沒使什麼力氣,但是招招都戳得我渾身不得勁,再也坐不下去了。

  這樣下去,別說人粘在跑道上了,就算是塊強力膠都能被他揭起來了。委員長這人為什麼連這樣莫名其妙的技能都很擅長,主角光環了不起麼……啊啊,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啊,再這樣下去,又是狂奔幾大圈的悲慘啊!

  望著委員長再次戳過來的腳,我內心裡還沒思索出給什麼對策,然而看著那只腳,腦子一熱,居然順著抱了上去!就這麼順著抱上了委員長的大腿!

  「你——」我自己其實還沒反應過來呢,委員長冷不丁地被我抱住了大腿,反射性地就揚起腿把我甩出去,但剛使上力道就硬生生地停住了,面色不善地盯著我,「放開!」

  抱著委員長的大腿,能明顯感受道那一霎那肌肉爆發的力量,讓人心跳都被嚇得險些錯漏了一拍。而以為要被踢飛的一瞬間,居然又停下了?!在慶幸的同時,我的反射弧終於回歸正常,終於反應過來我干了什麼!!!

  【恭喜你,解鎖新奧義——抱大腿!】

  並不是!!!

  我這是單純地腦袋進水了啊!被門夾過的核桃都補不好的那種!!!

  我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頭低得不能再低,但抱著委員長大腿的手卻是糾結得很,不知道是要松開還是繼續抱著。我這一行為就跟夏日祭那天,腦子一熱就鑽到了澤田學長他們桌子底下的行為一樣,又作死又羞恥,而且……完全不知道後面要怎麼做……

  「喂,松開。」在我還在兀自糾結的時候,委員長的聲音再次在頭頂上響起,而此時我慌張得根本聽不出他話裡是個什麼情緒。

  「哦!」但總之還是先松開吧,畢竟是個少女啊,這樣抱著男生大腿是要怎樣嘛!我飛快地把手一松,然後立馬抱著腦袋蹲到了一邊,「啊啊,委員長!拜托你現在不要理我!」

  「哇哦,剛剛膽子不是還很大麼?」委員長當然不是會聽從我請求的人,他本想再用腳踹我,但還是忍住了,而是用拐子重重地戳向我的腦袋,戳得我直接抱成團撲倒在了地上,捂住紅得都可以去唱「山丹丹開花」的臉,完全不敢直視他。

  「這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這是臉皮厚不厚的事情啊!」我也不管我現在在地上是個什麼樣的姿勢了,盡全力捂住我的臉,「委員長拜托你快走吧,現在完全沒臉見你啊!」

  「你在命令我?」

  「我在用全力懇求你啊!」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

  「那你想要怎麼樣啊?」

  「你自己撞到拐子上來?」

  「委員長你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啊!」

  「哼哈哈哈——」委員長看我倒在地上左右躲閃,急得快要飆淚了的樣子,居然覺得很有意思,「小動物,果然咬殺你很有趣。」

  你這哪裡是在咬殺啊,分明是貓咪抓了老鼠不急著吃,還在玩弄的感覺吧,比咬殺更過分啊!

  但總算,委員長終於要離開了。我從手指頭縫裡看到他轉身離開的身影,正准備松口氣,忽然飄來的一句話讓再次以頭搶地,整個人跪倒在跑道上淚流千行。

  「明天同樣時間在這裡,不來或者敢提前去群聚,咬殺!」

  「哦,委員長……」


第三十五章

  「淺蒼同學,你為什麼坐在這裡?」

  「因為委員長不讓我去操場群聚……澤田學長你怎麼也坐在這裡?」

  「因為現在操場……情況有點復雜……」

  委員長雖然不讓我去操場和其他人一起訓練,但是畢竟是班級活動,我一人在教室呆著也是難受,干脆來看台上圍觀其他人訓練,順便默默等待和委員長約好的時間。只是沒想到,這才看了沒多久,底下就已經亂成一團了,不一會兒澤田學長就心力交瘁地也來到了看台,有些羨慕地看著我,嘆了口氣坐在我身邊。

  我會意地朝操場上看去,果然是彭格列的一群人,在底下八仙過海似的攪翻了天:

  只見獄寺學長此時正攔在幾個無辜同學面前,恐嚇他們,「喂,不准你們跑在十代目前面聽到沒有!啊什麼,什麼比賽就是這樣的?這些我都不管!我們十代目可是以後要站在所有黑手黨頂端的人,你們都給我乖乖跟在後面!」

  而山本學長則是一如既往地笑著攔住獄寺學長,「嘛嘛,不要那麼激動嘛獄寺!這是運動比賽啊,要有體育運動精神!」

  「你個棒球笨蛋,什麼體育運動精神能有彭格列十代目重要!」聽了山本學長這話,獄寺學長毛炸得更厲害了,轉移了戰火對著山本學長吼道。

  山本學長倒是不以為意,只是送去了個關愛的眼神,「獄寺你怎麼還在玩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啊……」

  「你這混蛋!」獄寺學長氣不打一處來,一直沒搞清楚狀況的才是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單純的家伙吧!獄寺學長正捏了拳頭准備好好教訓山本學長一番,拳擊學長狂奔著終於加入了混亂的場面,

  「看你們極限的訓練模樣,我真是極限的熱血了起來啊啊啊啊啊!!!!!」

  「你這個笨蛋又摻和進來干什麼啊!你不是都被取消參賽資格了麼!」獄寺學長聽到拳擊學長的聲音就頭大,正准備開罵,結果一看清拳擊學長的打扮和手上舉著的兩個毛茸茸的小球,震驚到懷疑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你這是什麼裝扮啊,草坪頭!」

  山本也是難得的被驚嚇到了,隨即抱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很適合你呢前輩!」

  「適合個鬼啊!」獄寺學長倒是替拳擊學長羞紅了臉,一個大男人穿著粉粉的緊身衣褲,手上兩個粉粉絨絨的小球,一副啦啦隊的模樣是要怎樣啦!「快給我脫掉,不許穿成這個鬼樣子給彭格列丟臉!」

  「哈咦,你說這個鬼樣子是什麼意思啊!」隔壁學校的小春學姐又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穿著和拳擊學長一樣設計的衣服,只是短褲換成了短裙,聽到獄寺的話很生氣地反駁道,「這可是我熬夜了兩天才幫阿綱先生做好的加油服啊!到時候運動會上要幫阿綱先生加油的!」

  唔,小春學姐你上的不是女子名門學校麼,為啥老這麼閑……

  「沒錯沒錯!」拳擊學長也來勁兒了,和小春學姐一前一後地表演起所謂的加油舞蹈,「就算被取消參賽資格又怎麼樣,那我也要極限地應援!」

  「哥哥!小春!」京子學姐可能是在場唯一的正常人了,看到自家哥哥的粉紅裝扮,自然是羞紅了臉。果然丟臉什麼的,都是別人的事,而那兩人卻是劈叉下腰,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什麼的,忙得不亦樂乎……

  「你們兩個笨蛋,不准再丟十代目的臉了!」獄寺學長忍無可忍,差一點就要掙脫山本學長的攔阻衝上去了。

  「你說誰是笨蛋,我們可是在認真地幫阿綱先生應援啊!」果然,這邊的粉粉二人組也不是好惹的。

  在看台上圍觀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們,腦子裡冒出來的都是寫貶義詞……「澤田學長,你的家族真的是很——唔,元氣滿滿?」

  「不是家族啦,只是朋友啊!」澤田學長苦惱地抱著腦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底下的這群人。對他來說,能和這群人交上朋友,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就算偶爾的考驗再嚴峻也能齊心協力一起度過,這些肯定是非常寶貴的經歷,對此他是發自內心地感恩。

  不過——對於這群人的某些行為他也發自內心地愁苦……

  「噫!怎麼辦,再這麼下去不阻止的話要出大事了啊!」

  「簡單粗暴點的話,你點燃火焰把他們全部放到嘍。」

  「他們是珍貴的朋友啊,不能這樣啊!」

  「那爆個內褲?」

  「淺蒼同學,你在期待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啊!」澤田學長非常懷疑我是真的在提出解決問題的建議麼,「還好藍波他們沒有跟來,不然場面會更亂。」

  「放心,應該是不會來的。」

  「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人多了,場面復雜了作者怕搞不定啊!」

  「淺蒼同學……還是少說這種話吧……」

  「不用擔心,雖然你是漫畫的主角,但是這部同人文裡我才是【真*主角】嘛,怎麼說都不會被干掉的∼」

  「……讀者會覺得很奇怪吧。」

  「會嘛,可是沒有人提過啊?」

  「因為也沒什麼人看嘛。」

  「瞎說什麼大實話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倆目光一對視,莫名地尬笑了起來。

  「現在是笑的時候嘛!」作為一個小破文的主角,我也是要臉的!熱門漫畫的主角了不起啊!我痛心地對澤田學長指著底下的混亂,「這些都是你的後宮——啊不對,你的家族啊,快去做點什麼讓大家一起歡歡樂樂地訓練吧!」

  「噫!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啊!」澤田學長在用全身拒絕著,「而且你剛剛用的詞很奇怪啊,別以為我沒聽到啊!」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嘛!」我假裝嚴肅地恐嚇道,「再這麼吵下去,我們風紀委的委員長就要過來清場了哦!」

  「啊,雲雀學長!」一聽到我搬出了委員長,澤田學長果然抖得更厲害了!

  「難看死了蠢綱!」Reborn先生總是能突然出現在各種奇怪的地方,比如現在從看台的坐墊底下鑽出來的,我已經都懶得驚訝了。此時Reborn正一腳踢上了澤田學長的頭,把他放倒在地,「都經歷了指環戰怎麼還是這樣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之後要怎麼繼承彭格列!」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繼承啊!」澤田學長委屈巴巴地揉著腦袋叫了起來。

  「這麼沒志氣的話,看來還是多多訓練才行啊!」Reborn先生話還沒說完,澤田學長就像明白了他要干什麼似的連忙要跑走,結果還是Reborn先生的動作更快,握著變成了槍的蜥蜴,揚手對著澤田學長的腦門就是一發。

  「REBORN!」澤田學長變身成功,爆到全身只剩一條內褲,大叫著往操場衝去,激起了底下的浪花一朵朵。唔,如此近距離地看澤田學長的變態過程,果然非常的刺激……

  「是不是很有意思?」看台只剩我和Reborn先生了,他把重新變回本體的蜥蜴送回了帽檐,理了理帽子說道,「現在要想加入彭格列還來得及哦?」

  「不好意思,我已經的風紀委的人了。」這個邀請必然是拒絕的,只是第一個問題嘛……

  「嗯,很有意思。」

  -------------------我是澤田學長暴走後操場人都跑光光的分割線----------------------

  澤田學長他們大鬧一場後,今天的操場空得倒是比以往早了許多,我干坐著等委員長,覺得有些無聊。悄咪咪地往天台上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委員長現在人到底是在哪裡。這個時候嘛——就需要借助現代科技文明的力量了!

  我翻出手機,跳過壁紙是並盛校徽的首頁,打開了短信界面,躊躇了半天,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心一橫,閉著眼按下了發送鍵。做完這一切,嚇得把手機丟在了一旁,看都不敢看了。

  【淺蒼:操場已經沒人了。】

  等發完才覺得這條短信內容很不合適啊,這話是鬧哪樣,是個陳述句吧,陳述完了讓人怎麼接啊?!操場沒人了就沒人了唄,然後呢?!!!後面應該再接個問句什麼的才可以吧,這條短信要是我回的話,可能就回個【哦】就完事了啊!

  我抱著腦袋正後悔著呢,座位旁的手機一震,好像是委員長回復了。我連忙抓過來打開一看。

  【雲雀:哦?】

  果然回了個【哦】啊!後面還加了個問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沒理解我第一句話的含義所以才打了個問號?

  一開始發短信的時候也沒有想好,只是腦子一熱就發了過去,現在委員長回復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盯著手機遲遲不敢打字,誰知這時候又是一條短信進來了。

  【雲雀:哦。】

  ……這跟之前那條有什麼區別啊,就是個標點符號的變化而已啊!忽然變成句號是什麼意思?是要來終結我的小命了麼……

  「什麼意思嘛,每次就知道咬殺咬殺,群聚群聚的,話都不好好說清楚。」等了一會兒,居然沒有新的短信進來,這讓人完全搞不明白委員長的意思,我抱著手機忿忿地抱怨著。

  「哇哦,原來你是邀請我過來咬殺你的麼?」身後忽然響起了委員長的聲音,聽起來很近,似乎就在我的身後,嚇得我一個激靈,握著的手機又是一個沒拿穩,眼看著就要再次飛出去了。

  在我的手機即將撲街之前,一只手從我身後穿過來,近到都能清晰感受到白襯衫從我脖頸處擦過的觸感,帶起了一陣酥麻。而那只手,則是穩穩地握住了我快要脫力的手,讓我能把手機重新握住。

  那只手看起來比我的還要白皙細膩,但是卻出奇的大,手掌處有長期使用浮萍拐而磨出來的繭,有些硌人,在幫我合握住手機同時,居然都快要把我的手全部包住了。

  「喂,小動物。」

  那只手就在我眼前,而手的主人則是伏在我的耳旁,用一貫冷冷的音調說道,「再摔一個,就把副委員長把你剃成飛機頭。」

  「……哦」

  委員長,能不能讓我多言情三秒鐘……


第三十六章

  「委委委,委員長——你怎麼來了?」

  稍一楞神,委員長已經直起身,要不是耳旁還留有一絲溫熱的氣息,我都快要懷疑剛剛他伏在我身旁是不是個臆想了。只是,我再定睛一看,我的手機也順勢被他抽走了,居然還毫不避嫌地在上面按了幾下……

  「不是你讓我來的?」委員長說著,抓著我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干什麼。壁紙和手機鈴聲都被他換過了,他還能鼓搗什麼……

  不過啊,雖是風紀委公款購買,可使用人是我啊!還真當花季少女沒有個把不能說的小秘密啊……

  「委員長,那是我的手機……」

  「我知道。」

  「……」這個你能耐我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呵。」看我有些緊張,委員長覺得好笑,本來打算丟回給我的動作忽地停住,好整以暇地往褲兜裡一揣,「有什麼不可見人的?」

  把你的短信都留著不肯刪算嘛,還是那種只是幾個字幾個字,沒什麼內容的短信都留著……等等,他剛剛到底在按什麼,不會看到我短信一打開全是他的名字吧!

  想到這兒,才真是緊張了起來,可是偏偏還不能在臉上顯露出來,不然委員長肯定更不會還我了。什麼並盛的頂端,風紀委扛把子,高冷男神雲雀都是騙人的,扒開都只不過是中二的少年,經歷再多也還是超!幼!稚!

  我強穩住躁動的心跳,搬出我越來越被遺忘的面癱設定,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當然沒有,只是想知道現在幾點了。」

  委員長眉一挑,下巴朝上揚了一下,「教學樓上有大鐘。」

  「……」一時情急,居然找了個這麼蠢的借口……不過不能退縮!一定要把手機要回來!

  「額,我近視了看不清。」

  「這樣麼?」這個理由也很蠢,但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而且委員長居然相信了,委員長你果然還是有點善良嘛!只見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掏出兜裡的手機,然後打開,把主界面朝向我——嗯?

  「那你看吧。」

  「……」這個距離,再加上10年前的手機小屏幕,如果我真是近視眼,這個比大鐘還要難看清楚時間好嘛!

  「委員長……」我覺得我都要哭了……

  「哼,接著。」

  似乎是看夠了,委員長冷不防地把手機丟了過來,嚇得我手忙腳亂,差點沒接住。而我一拿到手,第一件事就是翻開手機,打開短信界面,試圖看出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只不過還沒想明白要怎麼判斷痕跡,卻看到頂端是一條沒見過的消息,還是已讀的。

  我下意識地朝委員長看去,而這人卻沒有絲毫的自覺,神色如常地說道,「接過手機時剛好進的短信,我幫你回復了。」

  ……這還能幫?委員長你都不一定認識發短信的人吧。

  不過也不一定,說實話我人緣也不好,能和我短信交流的,除了委員長,剩下的一只手就能數過來——爸爸,知子,副委員長……

  老天保佑,一定要是副委員長!懷揣著希望,我戰戰兢兢地點開信息。

  【爸爸:小藍!爸爸今晚可以早下班,放學在校門口等我一會兒,爸爸帶你去吃壽司!(慈父的微笑.jpg)】

  唔……還好還好,倒不是什麼不能讓委員長看的短信,問題就在於他怎麼回復的了……

  【淺蒼(偽):不去,小動物要和我訓練(咬殺.gif)】

  ……完蛋了,剛剛被委員長急得要掉不掉的眼淚,此時已經在心裡奔騰成大江大河,刷得我的心拔涼拔涼的。一想到我回去還要和爸爸解釋,恨不得干脆再把手機砸了算了,然後假裝是別人購入的二手機——嗯?對啊,可以假裝手機被偷了嘛!

  我心裡一振,也顧不上委員長在一旁是個怎樣看好戲的神色,兩只小手撥拉得飛快,正文思泉湧地編撰一條詐騙短信回給爸爸,而手機這是居然響了起來!果然是爸爸打過來的!

  做戲要做全,若要裝手機被偷,肯定是不要接起為好。只是不接的話——爸爸指不定要擔心成什麼樣子吧……我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接了起來。

  「喂!你是誰!你要對我女兒做什麼!」

  果然還沒來得及說話,爸爸的怒吼聲已經傳了過來,我默默把手機拿遠了,卻不覺得這樣討厭,「爸爸,是我。」

  而爸爸那炮仗一般的話還沒炸完,根本來不及聽清我說什麼,接著繼續吼,「我家裡還有三十多年的房貸,根本沒有贖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是敢動我女兒,我可以讓你蹲三十多年的牢獄!」

  話倒是挺讓人感動的,但是前一句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爸爸還在持續地吼著,完全失了平常冷靜的模樣,我拿著手機卻是根本插不上話。在一旁的委員長倒是因為爸爸的大嗓門,把那些威脅的話聽了個全,不過話說回來,這些話本來就是要對委員長說的嘛。

  我捏著手機還是不肯放棄地持續尋找機會插嘴,忽得手一空,手機居然又被委員長拿走了。而他卻掐著爸爸換口氣的空隙,准確但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你女兒在我手上,想見她的話,到並盛中學來。」說完,利索地把電話掛斷了。

  「委員長!」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剛剛做了什麼。這種反派一樣的台詞是怎麼回事啊,他到底是憑什麼這麼囂張的,「你這樣我爸爸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委員長手一攤,我的手機被他在手上玩成了花似的轉來轉去,我想去搶回來但老是差一點,「這不就是現在的情況麼?」

  「這話聽起來很像你綁架了我一樣啊!」我終於把手機搶了回來,忙不迭地給爸爸打回去,生怕他真的誤會了。可是撥過去,卻總是忙音,居然就沒人接了!

  這下我是真急了,手指不停地戳過去,接聽鍵感覺都要被我按掉了。而眼前早已瞬間模糊了一片,連手機屏幕都看不清了,還是緊抓著手機生怕錯過一絲消息。要是此時我面前有個鏡子,我估計能被我現在偏執的樣子嚇一跳。

  「小動物——」委員長看著我失控的樣子,皺了眉頭,伸手過來要掰開我緊握著、都快把手機嵌進肉裡的手。只是沒料到剛一伸過來,一滴水漬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有些微燙的觸感讓他有一瞬間的愣神。但很快,他的動作更堅決了,硬是把我的手掰開。手機這下可再沒有人爭了,痛快地就順著我倆的間隙落在了地上,狠狠地彈了一下,居然沒碎?

  「耍我很有意思麼?」手裡徹底空了,我憋了半天的眼淚是真的再也止不住了。一直想要在委員長身邊變強的我,最後還是這麼個軟弱的樣子。

  「你既然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狀況,干嘛還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戳別人痛處很好玩麼?」

  在這前不久,委員長還揚言說要是我再把手機砸了就給我剃成飛機頭,而此刻看到手機落地,他居然難得地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一旦哭起來,竟然就停不下來了。此時的我,忽然想起了九年前的事情,被綁架,被脅迫,被解救,被保護,然後失去世上最溫柔的媽媽,最後被爸爸拋棄……

  當時,那個幼小的自己,已經在黑夜裡把所有的眼淚都流干了,成長為現在這個偶爾面癱偶爾厚臉皮的我。就連爸爸與我和解的那天,也只是強咬著嘴唇微笑,卻在現在,在我最想展現堅強一面的委員長面前,哭得就像,就像九年前那個無力的小孩一樣……

  原來我心裡的傷一直沒好。

  原來我一直很介懷,一個相似的場景就足以讓我潰不成軍。

  原來我一直沒有原諒,甚至是因為現在的開心日子,而更是怨恨九年前那個,葬送了我本應該就擁有的一切的罪魁禍首——

  【淺蒼藍】


第三十七章

  其實就是個很老套的故事,就像電視劇裡常演的那樣,警察抓捕了一個窮凶極惡的罪犯,但因為各種原因,罪犯只是幾年就被放出來了。而罪犯出獄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警察女兒的幼兒園旁耐心蹲守了一個月,直到把那個傻傻的孩子拐跑,最終如願以償地引出警察家人成功殺害。罪犯本來是想把一家三口一起解決的,誰料到最後,母親看似柔弱的肩膀,卻扛起了一家人所有的傷害,護住了她最心愛的兩個人。

  只是——對於留下來的兩個人,真正的殘忍才是剛剛開始。

  過去的事,因為刻意的遺忘,其實很多已經都記不清了,只是感受卻早已刻入骨髓,想起來就扎心般的痛。就像手指頭上留了一個永遠也消不下去的針眼,也不流血也不生膿,甚至不細看都跟沒有一樣,但是你一碰,就往你心裡捅一刀。你想堵住,可是缺了就是缺了,往裡面就算是倒金子都沒有用。

  而最殘忍的就是,當你看這篇小說時,你能感受到我的悲慘,能感受到我的辛酸,但你永遠也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所理解的被綁架只是寥寥幾個字,於我而言,卻是被蒙著眼綁在椅子上,惶惶不知時日的黑暗。你在同情我痛苦的幾秒鐘,於我而言,卻是一個人踩著板凳努力做飯,最後總是等不回爸爸的無數個日夜。

  你永遠也感受不到我的真實痛苦。

  委員長也不能。

  甚至於,敲著鍵盤打下這段文字的人也不能。

  所以當我流著淚跑出好遠,再也看不到操場之後,我才終於冷靜下來,有些懊惱。委員長知道這事不假,但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如新聞報道一般的短短一段敘述。他剛剛的玩笑,比起黑曜家伙們的直接奚落簡直是小菜,只是因為自己的敏感就遷怒於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可是我喜歡他啊,就會對他有期待,會白白生出許多奇奇怪怪的企盼。只是我也清楚——他又不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他,不過是冷靜的學長學妹關系,他在乎我那麼多感受做什麼?我們風紀委什麼時候是這麼團結善良有愛的組織了?

  想到這兒,我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為什麼我偏偏這麼冰雪聰明,想這麼剔透干啥,反而更是胸悶,倒不如沒心沒肺一點,這時還能抓著委員長痛罵一頓。橫豎他瞎動我手機,本來就是不對,倒不如趁占著理,好好舒舒心裡的悶氣!

  單單的一個喜歡,居然能生出這麼多奇怪的感情來,讓人患得患失的。這麼一個麻煩的東西,大家就怎麼就都樂此不疲呢?單身到現在的我發出了真誠的疑惑。

  「阿藍!」

  正胡思亂想著,一不留神就走到了校門口,眼見著一個警車鳴著笛聲,七扭八歪地朝校門口撞了過來,堪堪停在了離門口一米距離的地方。一身警服的爸爸連車都沒停穩,就踹開車門蹦了出來,雖然是帥氣挺拔的身姿,但這舉動怎麼就讓人看出了一絲地痞流氓的意味……

  爸爸一眼看到了我,也不顧一旁保安的攔阻,三兩下就衝到我面前,我連忙開口解釋,免得在場的圍觀群眾對並盛的警察叔叔產生不好的印像,「爸爸,我沒事!剛剛是委員長!」

  「嗯我知道,我認得那家伙的聲音。」爸爸居然毫不意外,只顧著抓著我看了一圈,這才放下心,「雲雀那個混蛋!小藍咱們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退會的事情了!」

  「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比起這個,我比較驚訝爸爸單憑那一句話就認出了委員長。他們倆……不良少年和警察,唔確實是很登對的人設!

  「誰讓這家伙老愛摻和事兒啊,警察叔叔不得對他進行愛的教育嘛!」爸爸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聽起來有多麼的不對,只是咬著後槽牙抽出了腰間的電棒,茲拉了一下小火花,磨刀霍霍地說道,「對了,那家伙對你做了什麼,訓練是什麼!大膽和爸爸說,爸爸幫你去做掉他!」

  「你這刺果果的威脅讓我怎麼敢說啊!」

  這段對話讓跟在一旁手足無措的保安大爺再也忍不了了,就算再怕也要負責任地上前,「警,警察先生,那個,沒有許可證您是不能隨便進學校的!」

  看我沒什麼事,爸爸一開始的激動都已經過去了,聽到保安大爺這麼說,自然是很不好意思地賠禮道歉,拉著我跑出了校門。坐到車上的時候,也是第一時間把鳴了一路的警笛給關掉了。

  做完這一切,爸爸神清氣爽,一轟油門就衝出去老遠,快得我都差點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走小藍,不講那個晦氣的家伙,爸爸帶你吃壽司去。」

  「……哦。」

  聽我話裡的情緒不高,爸爸有些意外,卻只是偷偷從後視鏡裡瞧我的神色。我剛剛哭了一場,又是急又是氣的,再加上戀愛的煩惱,現在倒是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和以前一樣回家躺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可當我不經意地朝後視鏡一瞥,看到爸爸慌忙躲閃的目光,才意識到我現在這副模樣消沉過頭了,甚至連眼睛都還是紅的。

  「哎,小藍。」在紅綠燈前,爸爸停了車長嘆了一口氣,「有什麼事,你要是不和爸爸說,爸爸真的會很擔心的。」

  「……」這話真誠地讓我不知該怎麼應對。

  「不過爸爸也理解,像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肯定有很多小秘密不想讓父母知道——只是,就挑一些爸爸能知道的事說說也好,至少讓爸爸知道你是開心還是傷心……好麼?」

  「……我想回家,可以麼?」其實還是不太習慣和爸爸表達內心,憋了許久只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聽起來什麼都沒有解釋到,只是任性地提要求而已。

  「當然可以!」但這句話在爸爸聽來,似乎已經是十分的滿足。也許,他想要的,只是女兒偶爾任性地撒個嬌,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吧。

  正好綠燈亮了,爸爸松了剎車,在路前面調了個頭,「我們回家吧!「

  「哦!」


第三十八章【補完】

  「淺蒼啊,你和委員長是怎麼了?干嘛有什麼事都通過我說?」

  「……你怎麼不去問委員長?」

  「你看我頭上的這個包,難道是憑空長出來的麼?」

  那天之後,我和委員長似乎都在刻意地避開對方,本來約好的放學後培訓自然是取消。然而要再去操場和其他同學一起訓練,又覺得別扭,干脆就早早放學,晚上和爸爸一起去鎮上的體育館練習了。

  本來委員長的行蹤就是神出鬼沒的,但還是在招待室待的時間比較多,平常放學去那兒審報告的時候也總能看到委員長在,特別是運動會開始之前,要安排的事情比較多。只是這兩天來,去招待室的時候委員長都不在,報告資料什麼的,還都是副委員長吩咐給我的。

  雖然這樣我倒是挺松口氣的,不然我還真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委員長,只是——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吧,真的就要這樣慢慢疏遠了嗎?

  副委員長看我默不作聲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問不出什麼了,就不勉強,把今天的檢討書交給我就准備離開了。但這堆檢討書的厚度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怎麼這兩天的檢討書這麼多?!」我嫌棄地扒拉著桌子上的這堆玩意兒。

  「哎,委員長最近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副委員長愁苦地摸了摸頭上的大包,躊躇了一下,還是問起我來,「你又怎麼惹到委員長了?」

  「什麼是我又惹到他了,明明是他惹我!」 副委員長說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完還氣不過,問副委員長,「你們平常難道就不覺得委員長的一些行為很過分麼?!」

  「怎麼會!」副委員長驚訝地看著我,「委員長就是這樣的設定啊,這都寫了四十多章了你還沒有接受麼!」

  「……什麼設定啊。」被副委員長投以關愛的眼神,我自然是加倍瞪回去,「你們的設定才是奇怪吧,是無論委員長做什麼,你們都覺得是對的麼!」

  「當然不是!」講起根本的問題來,副委員長變得異常嚴肅,「委員長本來就是對的!」

  「那有什麼區別嘛!」跟這群風紀委員長腦殘粉真的無法溝通了……

  「所以你和委員長到底怎麼了嘛?」說來說去,又繞回到這個話題了。副委員長苦惱地嚼著稻草,實在是搞不清我在別扭什麼,「委員長是又揍你了麼?」

  「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副委員長描述這件事情,只好含糊其辭,「就是……怎麼說呢……就比如委員長會戲弄你,還會擅自管你的事,這樣子?」

  「……委員長會對你這樣?」聽我講完,本來應該是八卦之心被滿足的委員長,反而是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還不等我回答,他卻是一臉受傷的樣子,「委員長從來不會對我這樣……」

  喂喂喂,你這莫名的消沉是怎麼回事!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你在期待什麼!」

  「平常只要我們遵守風紀,不群聚,完成好任務,委員長連管都不管我們……」

  「額,這不是很正常的麼?」

  「淺蒼!」副委員長幽怨的小眼神讓我後背立起了一片寒毛,「委員長很重視你啊!」

  為什麼我硬生生地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是副委員長撫著小心髒離開的分割線-----------------------

  很快的,馬上就到了運動會的日子。不論刻意與否,我和委員長居然真的就再也沒見過面了,而手機當時也被丟在了地上,連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更別提和委員長聯系了。算了一下,除了爸爸,這幾天我見得最多的異性居然是班長了……

  作為班級中唯二的兩個報名長跑的難兄難弟,班長大人表現出了極差的心理素質和極強的嘮叨體質,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不停地對我叨叨。

  「淺蒼同學,怎麼辦,我覺得我跑不完這1500米和3000米怎麼辦!我覺得我會在賽道上窒息而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還不想死啊,我還很年輕啊!我甚至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啊!連女生的小手都沒有牽過啊!就連男生的小手都沒有牽過啊!!!!」

  「淺蒼同學,我昨天在電視上看到一個長跑小秘笈,我和你說啊,是這樣的——首先,你換上這雙鞋,然後去操場上開始跑,就可以跑完了呢!啊,什麼……對啊就是這雙鞋,昨晚電話下單,今天早上就送到了呢!啊,什麼,被騙了?怎麼可能,我們現在就去操場上比劃一下!」

  ……就是諸如此類的無營養對話,連知子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一看到班長湊過來的身影,都要翻著白眼趕緊走開。就比如現在,剛剛還趴在我身上毫無干勁的知子,一看到班長叭噠叭嗒晃動的小腿,一下子就精神地彈了起來,跑去找澤田學長他們了。

  「淺蒼同學!啊,北條同學急急忙忙地去哪裡?」班長一身運動裝,腳上赫然是那天電視購物的神鞋,還在額頭上綁了一個必勝的頭帶,看起來干勁滿滿。

  「去沒有你的地方。」

  「啊?」

  「沒什麼。」對比起班長的神采,我簡直是典型的反面教材,大寫的有氣無力,「班長你是下午1500米,然後明天早上3000米麼?」

  「對啊!」班長已經從一開始的擔憂,逐漸進化成惆悵,焦慮,狂躁,癲瘋,最後變成了現在的蜜汁冷靜,露出了看破紅塵的微笑,「明天早上淺蒼同學也要跑1500米吧,一起加油啊!」

  「事到如今只能加油啦!」雖然一開始報名的時候如何不情願,真的要比賽了也只能努力了。就連班長這樣的小身板都在為班級奮鬥,我也不得不加把勁兒了,「一起加油啊,班長!」

  「嗯!啊,對了!」班長忽然扭捏了起來,「淺蒼同學,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講的話麼?」

  「你廢話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在講哪一句……」

  「就是,就是……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等等,班長大人你的語氣走向有點奇怪啊,好像我欺騙了你的感情一樣!

  班長漲紅了臉,鼓足了勇氣說道,「你之前說過的,要是我跑不動了的話,可以給我牽下手應援的!」

  「我真的說過?」這個怎麼聽都像是被你煩得不行,只好應付一下你的吧……

  「你你你你你!說話不算數!」班長露出了十分受傷的表情,嘴巴看起來又要開始得吧得吧念叨個不停了。

  在要被他煩死之前,我連忙制止了他,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嗯,加油?」

  「嗯!」班長仿佛獲得了莫大的鼓勵,反而是羞澀地甩掉我的手跑走了。漸漸遠去的背影上仿佛飄出了一個框框【首次牽異性小手達成】。

  而就在這時,操場上的喇叭忽然播報起一則通知,「各位參加男子3000米的同學們請注意,原定於明天早上進行的男子3000米,現更改到今天下午男子1500米之後。請各位同學們做好准備,也請其他同學為他們做好准備。」

  這個消息還沒播完,就看到前頭還跑得歡快的班長,瞬間一個平地摔臥倒在地上,一摔不起。不止是他,操場上怨聲載道的,更有氣憤的人,圍住在場的學生會成員要討個說法。

  「喂,定好的時間怎麼能改,我今天還有別的項目啊!怎麼還有力氣跑3000米!」

  「就是就是,我心裡都沒做好要跑3000米的准備啊!」

  操場上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他同學都這麼生氣了,只想為要先後跑完1500米和3000米的班長掬一把同情淚。同時報名這兩個的就只有他了吧……

  「是誰臨時改的,讓那個人出來,不把事情說清楚別想跑!」幾個憤憤不平的同學們已經往教學區走了,似乎是想到教導處找老師要個說法。只是還沒有走到操場邊呢,隨後喇叭裡傳出來的聲音讓他們全部僵住了腳步。

  「以上就是賽事更改,有異議的,當場咬殺。」

  配合這個聲音,在場的風紀委員們十分默契地捋了捋飛機頭,友好地凝視起剛剛罵罵咧咧的幾個同學們……

  而說這話的人,自然就是委員長了……


第三十九章

  「小飛,為什麼委員長忽然更改男子3000米的時間?」

  「因為那是委員長啊!」

  「……」就算你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也不能改變這句話有多廢的事實。

  委員長一出聲,剛剛還躁動不安的操場瞬間就蔫了,各位同學都愁眉苦臉地默默去收屍——哦不對,去准備了!遠遠看著班長蹲在跑道邊提前練習撲街的樣子,還是不忍心地走到一旁去問風紀委。

  只是,問這群委員長的腦殘粉,是真的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的……

  「賽事安排是之前就定好的,怎麼說改就改啊。」

  「委員長必然有他的深刻考慮!」

  「那之前的安排就不是深刻考慮了麼……」

  「唔……」

  被我這麼一杠,小飛同學陷入了沉思。少年郎啊,作為一個不良,不僅拳頭要硬,嘴巴也要花啊!不然和別人進行打架前定番的嘴炮環節時,說不過別人就算打贏了也好氣的好嘛!特別是等到晚上睡覺前,躺到被窩裡才想到怎麼回嘴的時候,那時更是要氣得睡不著,恨不得重新抓著對方吵一遍啊!

  小飛同學沒有感受到我獨自的熱情,單純地覺得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於是果斷地放棄了,「你管這麼多干嘛,馬上要女子100米了,你還不去准備!」

  「啊,對哦!」被委員長這麼一打岔,差點把正事忘了。我朝小飛揮了揮手,就准備去報到了。

  「我們會給你應援的!淺蒼,千萬不要丟我們風紀委的臉哦!」

  「求你們千萬別應援!」風紀委的應援方式,之前訓練的時候就領教過了,請不要給無辜的同學們制造噪聲和壓力了……

  「哈哈哈,你還害羞了!」小飛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八婆地笑了起來。

  「害羞你個頭啊!」這群人能不能對自己有點自覺?

  --------------------------我是莫生氣莫生氣比賽要緊的分割線--------------------------

  很快的,比賽開始了。

  很快的,比賽結束了。

  我是女子100米和200米的第一名,毋庸置疑,無需解釋!

  身為這部同人文的女主角,擁有無限金手指的我,得這兩個第一名完全毫無壓力。本來嘛,這就是一部搞笑戀愛番,你們要啥激情四射、血脈噴張、緊張刺激的熱血場面嘛?再說了,就算你們想看,好像那家伙就寫得出來一樣……

  「淺蒼同學,恭喜你!」女子的比賽完了,後面就是男子的200米了,此時正好和來預備的澤田學長打了個照面。澤田學長對我的表現有點驚訝,「沒想到淺蒼同學這麼擅長跑步!」

  「哼哼,在我的同人文裡你是沒法贏過我的,家教的主人公喲……」

  「……我們還是好好說話吧。」面對我這副樣子,澤田學長連吐槽都懶得吐了。

  我從善如流地恢復正常,好奇地看了看他周圍,居然沒有彭格列的其他人,「咦,怎麼就你一個人,平常至少獄寺學長會一直黏著你啊。」

  講起這個,澤田學長瞬間就無奈了,長嘆一口氣,對我指了指看台,「賽場上不許無關人員進來,他們都在那邊,嗯……應援?」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子就理解了他句末的疑問是怎麼回事了。畢竟看著那樣一群人在看台作妖,實在是讓人很難聯想到應援上去……

  只見小春學姐和拳擊學長穿著那一身,之前就見過的不可描述的加油服,拿著兩個毛球仿佛跳大神一般,這就已經足夠吸引眼球了。更別提一旁的獄寺架著一個專業級別的攝像機,一臉認真地把鏡頭牢牢鎖定在澤田學長身上,誓要錄下澤田學長的每一次呼吸。而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混到了他們那裡,和山本學長一人一根樹枝,居然就在現場比劃了起來。

  這群人……到底是來干什麼的???

  「澤田學長真的很受大家喜歡呢!」看著這群不知所謂的家伙,竟然還有點感慨。這樣各具特色的人,居然能被澤田學長聚在了一起,而且大家都很信賴他,真的是,很厲害啊——畢竟像委員長那樣孤傲的人都成為了澤田學長的守護者啊……

  「才不是呢!」澤田學長微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大家能和這樣廢柴的我做朋友,我才是很感恩呢!」

  在看台鬧騰的彭格列眾人,仿佛能感應到自家boss這番話一般,居然不約而同地朝這邊大喊大叫了起來。

  「十代目,您盡情地跑吧,我一會兒會幫您把前面的家伙全部炸飛的!」

  「阿綱先生,帶著小春的愛一起到終點吧!」

  「加油啊,阿綱君!」

  「澤田!要突破極限啊!」

  「啊哈哈哈哈,加油啊阿綱——好險,差點沒接到這招!」

  「切,又沒砍到——有什麼好加油的,廢柴模式下的澤田學長幾斤幾兩你們還不清楚嘛。」

  聽到這些疑似應援的話語,澤田學長在感動之余,更是要淚流滿面了。因為看台的混亂和眾人的大嗓門,讓周圍參賽同學的目光像針一樣地往澤田學長身上扎,整個人簡直尷尬到不行。

  在這一片混亂中,我發出了內心真誠的疑惑,「平常見到小春學姐也就算了,這個時候應該是上學時間吧,她這時候過來真的沒問題麼?」

  「應該沒問題吧,畢竟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上學的樣子……」

  「有道理……」

  眼看著男子200米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也不能在操場邊上逗留太久,和澤田學長打了個招呼就准備離開了,「澤田學長加油!爭取不要墊底哦!」

  澤田學長表示很無奈,但是也無力反駁。「對了,能幫忙和雲雀學長說說麼,下午的男子3000米改回原來的時間?」

  「……」你們真的對我有什麼誤解,好像我真的能說得動委員長一樣。

  「拜托了淺蒼!我今天下午還要跑1500米嚶嚶嚶!」

  「額,原來兩個長跑都報名的不止是我們班長啊!你是哪裡想不開?」

  「要不是我死命攔著,獄寺君可能都幫我把所有項目報了個遍……」

  「……節哀吧。」有個盲目崇拜自己的忠犬吧,有時候並不一定是件好事啊……

  「能幫忙說一說麼?」澤田學長用他溫暖的棕色眼睛,發動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攻擊,萌得讓人招架不住。

  可是啊,你真的找錯人了,而且我和委員長現在也不知道算是個什麼狀況的,我連見都不敢見他,「澤田學長,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

  「淺蒼同學,我這裡有幾張Reborn給我的超市五折券。」澤田學長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麼說,早有預備地從兜裡掏出了簡直快一打的五折券,衝我晃了晃。

  「我有一個好主意!」

  被這些寶貝們一晃,我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等手裡接過五折券,看著澤田學長離開的背影,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麼……

  澤田學長,你學壞了!


第四十章

  「這就是你說的好主意?!」

  「誇獎的話就先不必說了,來把假發帶上吧!」

  就算我再沒有下限,五折券也不能讓我的智商下線。別說去找委員長溝通男子3000米了,就連出現在他眼前我都要瑟瑟發抖了,自然是不可能被這區區幾張五折券收買的。但是既然答應了澤田學長,主意是不能不出的。

  主意呢,很簡單。左右都是要找人和委員長溝通的,那麼一個柔弱無害的美少女形像是優先選擇。再考慮到委員長彪悍的武力值呢,一個有一定自保能力的柔弱無害的美少女形像是最合理不過的。綜觀我們身邊的人選,京子和小春學姐不具備武力條件,知子不具備柔弱無害的特質,唯有澤田學長不愧為黑手黨boss,完美得結合了這兩點!

  「等等,我是男的啊!」澤田學長在經歷了一系列的頑強抵抗之後,終究還是耐不過幾個女生對他的折騰,尤其在京子學姐的一句「很想看看綱君的女裝呢!」之後,徹底的繳械投降,現在也只能無奈地嘟囔幾句。

  「你可是要成為黑手黨之王的人,怎麼能拘泥於性別!」知子調整了一下假發位置,退後幾步看了看,對自己的手藝非常的滿意,「澤田學長你還蠻可愛的嘛!」

  「這樣的誇獎,我一點也不會高興好嘛!」澤田學長漲紅了臉,留下了悲傷的淚水。

  「對呢,綱君真的很可愛啊,要是我是男孩子,也一定會喜歡綱君這樣子的呢!」京子學姐彎了眼睛,也對澤田學長的樣子滿意得不行。

  「真,真的嘛——謝謝誇獎,京子!」首先京子學姐的笑容就已經把澤田學長迷暈了,更別提這話裡的【喜歡】被澤田學長斷章取義,在腦內循環播放,已經徹底接受女裝可愛的這個事實了。

  對此,我表示非常的欣慰,「被京子誇獎了呢,澤田學長真是太好了!」

  「對啊對——等等,才怪啊!」澤田學長忽然反應了過來,對我控訴道,「明明Reborn是讓我來找你幫忙的,怎麼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要這樣說嘛,你不是也挺高興的樣子嘛」

  「哪裡看出我在高興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作者的惡趣味吧,你的女裝是她寫這個篇章的主要目的!」

  「……」

  作者的不要臉程度讓澤田學長沉默了,而此時等在教室外的獄寺學長早已不耐煩了,直接就推開了門衝了進來,扯著嗓門大喊道,「喂,你們這些女人到底要對十代目做什麼,都這麼久了!」

  獄寺學長一進來就專注尋找澤田學長的身影,而他顯然沒有認出此刻背對著他、長發飄飄的自家boss,對著我們質問道,「十代目呢!你們把十代目弄哪裡去了!」

  「獄寺君,我在這裡。」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不允許你用十代目對我的專屬稱謂叫我!」

  「……獄寺君,我就是澤田綱吉。」澤田學長已經超脫了,已經破罐破摔了,別別扭扭地轉過來對獄寺君說道。而後者在細細打量之後,下巴已經快要掉到地上,臉頰居然可疑得紅了起來。

  「十,十代目!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您來真是十分抱歉!」獄寺學長的關注點總是非常的奇特,就比如此時他居然不好奇澤田學長為什麼扮女裝,而是懊惱自己沒能認出自家boss來。也許他以為boss正在進行一項了不起的計劃吧……

  「你要是第一時間認出來了才讓人擔憂吧。」知子的腦回路也是很精奇的,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也只有長年相處的我能理解了——獄寺學長並不會擅自腦補澤田學長女裝的好麼,你不要期待了少女……

  澤田學長和獄寺學長兩人正在相看兩羞之時,門再次被打開了,山本學長探進頭來,「雲雀過來了,快把談判選手留下來,我們快撤!」

  在我們給澤田學長變裝的同時,山本學長肩負了尋找委員長並把他引過來的重任,只要能看到山本學長完好無損的樣子,這個計劃就成功了一半。一聽到他的話,我們連忙扛起呆滯化的獄寺學長,匆匆離開了教室,只來得及給澤田學長留下一句鼓勵。

  「澤田學長,請千萬要活下來!」

  「噫!不要說這麼恐怖的話——」

  委員長的移動速度我們自然是不敢小覷的,澤田學長的回答都沒工夫聽全,我們就急忙躲到了樓梯口,屏住呼吸小心聽著動靜。山本學長接過仍在呆滯狀態的獄寺學長,順嘴問了一句,「對了,剛剛教室裡的女生是誰?看著蠻可愛的嘛!」

  「是綱君哦∼」京子學姐的句尾聽起來很是蕩漾∼

  「啊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長得很像呢!」山本學長與其說是接受度高,倒不如說是心大吧,和獄寺學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噓,都閉嘴了,委員長馬上就來了。」

  我連忙制止了他們的閑聊,仔細聽著樓道裡的動靜。很快的,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有些急促但很從容。接著,是教室門打開的聲音,看來委員長是進去了。我給他們打了個眼色,眾人加上已經恢復神智的獄寺學長都悄咪咪地從樓梯口走出來,趴在了教室後門上探聽著裡頭的動靜。

  清醒後的獄寺學長顯然是最緊張自家boss的,整個人像只八爪魚一般bia在了門上,恨不得拿手指頭沾沾口水給門上戳個洞。而門被他擋了個嚴嚴實實的,我連靠近點都過不去,只能戳了戳他,對他比劃道。

  【讓個位置,我聽聽裡面怎麼樣了!】

  【不行,我的boss由我來守護!】

  知子也是不嫌事大的主,正找不到位子偷聽急得不行,直接就上手扒拉,要把獄寺學長撥開。獄寺學長又哪裡肯,兩人居然就動起手,在狹小的門前過起了招來,別提偷聽裡頭說什麼了,這動靜大得裡頭恐怕都能聽見了!

  【別鬧了,委員長會發現的!】我連忙比劃,示意他們停止,只是這兩人又哪裡是聽勸的,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對掐得不亦樂乎。

  【我來制止他們。】看這個情形,兩人的動靜簡直是越來越肆無忌憚,山本學長和我示意了一下,就要出手制止。只是他的手本來是朝獄寺學長伸去的,似乎是要把獄寺學長拉開,而伸到半路的時候,忽然轉了方向,一把拉過知子護在了身後,與此同時,獄寺學長也向後一退,擋在了我和京子學姐的面前。

  【!!!!!!!!】

  一瞬間,教室的門在我們面前碎成了渣渣,帶動起的氣流讓人一瞬間睜不開眼睛,而耳旁響起的聲音卻讓人意識到了這一切的緣由。

  「你們,是在群聚麼?」


第四十一章【補完】

  現場的氣氛……很尷尬……

  這個尷尬並不是我們一群人躲在門後偷聽被抓包的尷尬,而是在澤田學長被委員長扔出來後,彭格列那群人居然就扛起昏迷的澤田學長,飛快地逃離了事故現場,無情地留下我一個人面對剛剛砸碎門的委員長……

  畢竟這是我們倆自上次在操場鬧得不愉快後的第一次面對面,怎麼可能不尷尬……

  委員長似乎也沒預料到我會在這裡,看到我的一瞬間有些驚訝,一愣神的功夫就讓澤田學長他們跑走了,而他竟然沒有追上去。我們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尷尬了起來……

  這該死的沉默喲……

  率先反應來的是委員長,他很快恢復了平時的面無表情,不發一言地瞥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走開。

  剛剛無所適從的尷尬和慌張,被委員長這一舉動一刺激,瞬間轉化成了不講道理的矯情。什麼意思啊,明明做錯的是委員長啊,憑什麼還一副神氣的樣子!

  「喂!」被這突然而起的怒火一上頭,我下意識地叫住了委員長。

  「喂?」委員長停下腳步,瀟灑地往窗台上一靠,而旁邊的窗戶沒有關嚴,溜進來的小風拂過委員長額前的碎發,弄得有些凌亂。而他細長的眉眼就透過黑發,隨意地朝我看了過來。

  委員長的眼睛和澤田學長的很不一樣,澤田學長的是圓溜溜濕漉漉的,讓人一看就暖到心裡。而委員長的則是細細長長,瞳孔黑得很純粹,一旦認真起來,像獵食者一般銳利。但是當他就這麼普普通通看向你時,就是少年的干淨冷冽,還有那麼一丁點,唔——禁欲的味道。

  被他這麼一看,都已經到嘴巴邊的話瞬間就被吞回肚子裡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這張臉真的是作孽啊∼

  「哼!」

  重新醞釀了幾次,都找不回一開始的憤然了,就連矯情都矯情不起來了。我有些挫敗地低下頭,搓著衣角,只能用鼻子擠出一個不能示弱的音節。

  「呵。」

  低著頭的我自然看不到委員長的神情,只是仿佛聽到他輕笑了一聲,但聽得不真切。我剛要抬頭確認,結果卻正好對上委員長的臉,而且是近在咫尺的臉,簡直就只差了一個鼻尖。

  什麼情況?????!!!!!!

  疑問的念頭才冒出來,身體就不自覺地往後仰。而比起眼前還有著一定距離的臉龐,腰上和後腦勺傳來的溫熱的觸感,卻是確實被委員長真實地抱住了。

  什麼情況?????!!!!!!

  異樣還在繼續發生著,放在我腰間的手忽然收緊,整個人不受控地往委員長懷裡撲去,這下連臉都切實地埋到了委員長的懷裡,被他身上的氣味一熏,整個人就暈暈乎乎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因為他的另一只手還放在我的後腦勺上,比起冰冷地面的衝擊,倒是身上的重量來得更實在一些。

  什麼情況?????!!!!!!

  這一切都僅僅發生這短短的幾秒鐘內,除了能發出【什麼情況?????!!!!!!】,我的大腦已經徹底當機,被【我這是被委員長撲倒了麼麼麼???!!!】的字幕滾動刷屏中。

  而我的腦袋還埋在委員長的懷裡,耳旁只能依稀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然後是一個重物落地的悶聲。聽著像是玻璃被什麼東西打碎了。

  我腰間的手不安份的動了一下,然後頭頂傳來了一陣輕笑,這下是聽得不能再真切了,因為我甚至能感受到委員長因為笑而有些抖動的胸膛。

  什麼情況?????!!!!!!

  原諒我現在只能說出這句台詞了!!!!

  「你燙得都快熟了,小動物。」頭頂上的聲音似乎是嫌我傻得還不夠,悠悠然地說道,「之前撲倒我的時候,膽子可沒這麼小。」

  【砰!】

  我的神志,我的智商,在此刻如同那片玻璃一般,也徹底地碎了!

  等等等等等,首先冷靜一下——不就是被撲倒了麼?!我之前還撲倒過委員長了呢!還是兩次啊!現在這個情況完全是個小場面!沒錯!小場面!

  「哇哦,臉果然很紅。」

  我好不容易重新上線的腦子正努力扒拉著碎成渣渣的神志,試圖把它們粘回去。而委員長卻還沒笑夠,也不打算起來,收回手撐在我腦袋兩邊,就著這麼個姿勢打量我起來。本來就已經羞得不行了,還被這麼近距離的盯著,我簡直就——沒法活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快起來!」

  「你在命令我?」

  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麼!看看別的日系純愛電影,牽個小手都已經是全劇最大尺度了,咱們倆這雖然四十多章了,但是實際時間也才一個學期不到的,都已經互相撲倒了,這合適嘛!

  「總之你就先起來啦!」委員長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倒是把我急得不行,都顧不上捂臉了,空了兩只手就要把他推開,「我我我,我一會兒還要去看比賽啊!」

  「你就那麼在意那只草食動物?」

  「啊?」

  我自然是推不動委員長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是淺笑著的委員長,在聽到我要去看比賽之後,臉色瞬間就冷了下去。人也坐直了,俯視著一臉懵逼的我。

  「並中不允許男女之間不純潔的交往。」

  這話是什麼意思?撲倒我之後就討厭我,想和我撇清關系了麼?雖說剛剛沒有【意外摔倒就必定會接吻】的橋段,但一般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忽然生氣的展開啊?

  「沒有不純潔啊!」被委員長這麼一說,我也是有點來氣,又不是我撲倒他,干嘛一副怪罪我的樣子!

  「哦,是麼?」委員長冷笑一聲,從地上起來,順手撿起了一旁砸碎玻璃的罪魁禍首,原來是個鉛球。而這時窗外也適時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大嗓門。

  「極限的對不起啊,我只是給澤田演示一下鉛球的使用方法,沒有砸到人吧!」

  雖說沒有砸到人,但是卻惹到了最不該惹的人……更何況你還砸碎了並中的玻璃……

  「哼,我去咬殺破壞並中的草食動物了。」拳擊學長的大嗓門正好撞到了槍口上,委員長也不用去調查,直接就可以出發去咬殺了。只是在走之前,他回過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哼,隨便你。」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

  看委員長兀自離開的身影,我真是越想越氣,坐起來衝著他背後吼了一嗓子,而他卻是理都不理的走遠了,好像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一樣。明明——

  明明就是他從鉛球下護著我的,明明剛剛的氣氛還很好啊……

  「什麼嘛!」

  郁悶地嘟囔了一句,但就這麼坐在地上也不是辦法。我嘆了口氣,小心避過地面的玻璃碎渣,用手撐著地面准備站起來。其實——剛剛要不是委員長,我就算沒有沒鉛球砸到,也會被飛濺起的玻璃渣傷到吧……

  我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些亂七八糟快繞成球的思緒給理清楚,只是還沒想明白委員長突兀的轉變是怎麼回事,剛站起來的我忽然感受到了從右腳踝處傳來的一陣刺痛。

  【噗呲】

  完蛋,好像還是踩到玻璃上了……


番外-聖誕節篇

  聖誕節平安夜啊……

  可能全並盛,甚至於全日本就只有我們淺蒼家會來墓地過了……

  「以前爸爸不在的時候,你都是來這裡過平安夜的?」

  「嗯,小時候的繪本裡寫著,平安夜要和家人一起過,所以……」

  「……嗯。」

  黑曜墓地就算在張燈結彩的平安夜裡,也還是往日肅穆的樣子,規整排列的路燈提供了足夠的照明,不會讓這裡顯得陰森,但肯定也不會有多吸引人。就像墓地看護大叔的冷臉一樣,合理而疏離。

  誰都不會喜歡來這樣死氣沉沉的地方,但是因為和我們有過無數溫暖回憶的人在這裡,這裡就一點都不會可怕。

  我和爸爸就是這樣。兩人擺好了供桌,席地而坐,就如同平常在家裡一樣閑聊了起來。而爸爸也如平常飯後喝點小酒一樣,自己慢慢地獨酌著。

  「……你有沒有怪過爸爸?」沉默了一會兒,爸爸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說沒怪過肯定是騙人的!」

  「要不要這麼誠實啊嚶嚶嚶!」

  「不過——」看著爸爸故意做鬼臉,我不禁抿了抿嘴,接著說道,「小時候會怪你,覺得你沒有負起父親的責任——但是後來想想,其實咱們倆是一樣的呀,而且你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你應該比我還要痛苦……誰說大人就一定要因為孩子而堅強呢!」

  「你——」爸爸沒料到我會這樣說,很是怔愣了一番,隨即搖搖頭笑了起來,手輕輕地撫過媽媽的墓碑,有些感慨地說道,「青音啊,你聽到了麼,我們的孩子……是個好孩子呢!」

  爸爸的動作很溫柔,仿佛面前的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一尊易碎的瓷器。看著他的樣子,心頭不自覺變得酸澀了起來。其實我還是說謊了,道理我很明白,講講誰又不會呢?但是真正能做到,真正能對爸爸毫無芥蒂,真正能原諒自己……實在是難。

  只是,慢慢來吧,現在就很好,干嘛要去多想呢?時間是最好不過的治愈了,現在的我還不夠,但以後的我應該就能足夠強大,能卸下負擔,平和地面對吧……

  「但你也不是自己選擇來到這個世界的呀,我們既然帶你來了,就要對你負責呀。」爸爸一口喝下剩余的酒,空了手揉揉我的腦袋,「爸爸之前做錯了,說什麼也沒用了,之後就看爸爸的行動吧!」

  「……嗯!」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

  爸爸把我頭發揉得一團亂才肯放手,看我手忙腳亂的樣子笑得超討厭。忽然是想起了什麼,獻寶似的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遞給我,「對了,差點忘了,給你的聖誕禮物!」

  「這是什麼!」看在禮物的份上就原諒爸爸弄亂我的發型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盒子,在爸爸期待的目光下拆開了它。裡面是個小項鏈,鑲嵌著一顆小小的藍寶石。

  「!!!!」打開的一瞬間我完全被驚訝到了,「這個也太貴重了吧——爸爸你還記得咱們家的房子還有三十多年的房貸麼!」

  「小藍咱們能不能高興地收禮物,不要把話題拐得這麼現實啊!」爸爸不禁扶額,對我濃濃的生活氣息表示十分的無奈。

  「可是——」可是這個禮物真的很貴重啊,這一下子讓我有點害怕,我真的可以一下子變得這麼幸福麼?

  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爸爸再次衝我的腦袋伸出了魔爪,但這次只是輕輕地摸了摸,「這個禮物其實早就應該給你的,這是我們給你取好名字不久後就准備好的,只是你媽媽覺得雖然給你取了這個名字,但要是你不喜歡藍色怎麼辦,就想等你長大點再和你確認下的。」

  「那要是我真的不喜歡藍色呢,這個項鏈怎麼辦?」

  「唔,那青音應該會愉快地自己戴吧……」

  「……果然是媽媽!」

  講到這兒,我們父女倆互相看了看,都不自覺地笑出了聲。我們一家子這性格真的是……要是,要是沒有那件事,我們一家會成為黑曜的禍害吧……

  我笑著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項鏈,看著那顆代表著我名字的藍寶石,雖然墓地裡還挺冷的,但心裡仿佛著起了一團小火苗,從身體裡開出來,暖到手指尖上。我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把它戴好,開心地對著墓碑說,「媽媽,謝謝你!」

  「還有我吶!」爸爸表示不滿。

  「哦!」

  「哦什麼哦啊!」爸爸繼續表示著不滿。

  「謝謝啦!」

  「這還差不多!」爸爸終於表示滿意了。

  時間也不早了,還要趕回並盛去呢,我們倆也就收拾收拾准備返程了。和媽媽告完別,我們拎著東西往停車場走時,爸爸提醒了我一下,「小藍,你口袋裡的手機好像在震哦。」

  一進墓地的時候我就把手機調震動了,這會兒正高興著呢居然就沒注意到。我連忙從口袋裡揪出手機打開,一個碩大的並盛校徽就蹦了出來。

  委員長……

  在爸爸的友好注視下,我戰戰兢兢地按下了接聽鍵,「喂,委員長。」

  「現在馬上來並盛。」果然是一個祈使句,完全不帶跟人商量的……

  「可能,馬上不了……」

  「為什麼?」

  「我現在在黑曜,回去沒有那麼快的。」

  「哼,去那裡干什麼,馬上回來!」委員長對黑曜有種謎之仇恨,但能不遷怒於我真的是非常感恩了。

  「就是,馬上不了——喂,喂?」居然又自說自話地把電話掛了!

  「是雲雀那個小子嘛!」剛掛了電話,爸爸就頂著一張黑臉等在我旁邊問道。問完也不等我回答,立馬就假裝擠著眼淚要跑回墓碑前哭唧唧,「青音啊,現在孩子學壞了,都和不良少年玩了你知道嘛嚶嚶嚶!」

  「不要和媽媽說這種奇怪的話啊!再說了你以前不就是不良少年嘛!」這個前不良少年,現不良警官的人是怎麼做出這副娘娘的樣子的……

  「切,我以前不良的時候老厲害了,和雲雀那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好嘛!」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嘛!」

  ---------------------我是爸爸罵罵咧咧把我送到並盛中學的分割線--------------------

  「委員長!」

  「你好慢。」

  一打開門就看到委員長靠在窗台上往外看,聽到我的聲音也不回頭,先照例嫌棄了一下我動作慢之後,就讓我過去。

  「過來這邊。」

  「哦……」我疑惑地走過去,往窗外看,還是同平常一樣的景致啊……是要我看什麼?

  「嘖——」看我一副懵逼樣,委員長嫌棄得不想理我,自顧自走開了,留我一人在窗戶邊上玩起了找茬。

  可是啊,委員長你都不給劃個重點什麼的,我又不知道要看什麼,招待室窗旁的景色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啊,不就是些花花草草,樹樹木木什麼的——嗯?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對面那排原來是梧桐樹來的,怎麼好像給換了?!現在這些是——桃樹?

  「委員長!」

  「你好吵!」

  這這這,這就超驚喜了!我瞬間回憶起前段時間,我正趴在茶幾上辛辛苦苦審閱檢討呢,委員長忽然冷不丁地問我喜歡什麼花。我當時還小小的異想天開了一下,以為委員長是不是要給我送花了?結果過了好幾天也沒動靜,我還以為委員長就真的是隨口問的呢!

  沒想到!直接就種了桃樹!

  「委員長,這難道是?!」

  「不是!」委員長都不聽我問什麼,直接干脆利落地否決掉。

  「謝謝!」管委員長回什麼,反正我現在超開心!

  看我在窗台邊上晃來晃去,換多個角度端詳那排桃樹,炙熱的目光仿佛要把它們催得開出花來一樣,委員長不禁覺得好笑,「哼,不就是種了幾棵樹麼,有這麼開心?」

  「嗯!」我趴在窗台上,滿足地看著那排樹,「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期待到明年開春的時候啦,到時候花一定開得很漂亮!」

  看我在窗台這麼兀自興奮的樣子,委員長都快懷疑他到底讓種了什麼了……他也走了過來,看著那幾棵還是光禿禿的樹,顯然沒有我那麼激動。

  「那我的呢?」委員長靠在窗台上,朝我伸手,一副要求上貢的樣子。

  「……額,什麼?」尷尬地意識到我什麼都沒准備之後,我只能裝傻試圖蒙混過去。

  然而悲傷的是,委員長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哇哦,沒有准備麼?」委員長提起了拐子,向我逼近,「那只能咬殺你了。」

  我瑟瑟發抖地向後縮了縮,試圖辯解,「那你之前明明對聖誕節平安夜什麼的很嗤之以鼻啊,所以我以為你不過這種節日才沒有准備的啊!」

  「遺言就是這些了麼?」委員長根本不聽我說啊!

  「等等,委員長!」這種情況下,只能用上我的最終奧義了……

  「給你最後說一句遺言的機會。」

  「奧義!撲倒!」

  當平安夜的午夜鐘聲敲響時,我到底能不能從委員長的浮萍拐下活下來呢,就由各位盡情腦補啦……


第四十二章

  「額,知子你們怎麼在這裡?」

  「班長這貨……1500米還沒跑完兩圈就暈倒了……」

  「哦……」

  運動會期間,大家都聚集在操場附近,空蕩蕩的教學樓裡除了我,舉目望去幾乎沒有一個活物。我只能拖著被玻璃扎傷的小腳,身殘志堅地朝醫務室挪去。而當我終於抵達的時候,醫務室居然擠滿了人,其中風紀委的制服和飛機頭尤為扎眼……

  越過他們,才看到躺在床上幾乎奄奄一息的班長大人和在一旁無奈被抓住手的知子。而風紀委的一群人圍在床旁邊一圈,仿佛一個邪教現場……

  「那你們在這裡干什麼?」我看向一旁的小飛發出了疑問。

  小飛看我來了,連忙從床邊給我讓了個位置,一邊准備和我好好解釋一下。「哦,我們本來打算去群毆——」

  小頭忽然竄出來,麻溜地把小飛扔到了後頭去,「我們是去幫助搬運昏迷的同學的,嗯!」

  「搬運同學需要五個人?」這個回答一聽就很可疑啊!

  「額……」看著班長的小身板,確實不是很敦實的樣子,小頭一時卡機,小機及時補上,「順便來醫務室拿點藥水繃帶啥的去操場備著嘛!」

  「小機奶思!」在場的風紀委們不約而同地豎起了大拇指!

  小機趁勝追擊,迅速岔開了話題,「淺蒼,你來醫務室干嘛?」

  「額……」這下輪到我開始費心找借口了,總不能說被委員長撲倒,避開了鉛球和玻璃,結果自己又作死地踩了上去吧……

  「腳踩到玻璃上被扎破了。」省去前因後果,就是這麼個狀況了……

  「什麼?我看看!」知子早就受不了班長了,趁機一巴掌糊在班長臉上,把他拍得整個一哆嗦。知子終於拯救出她的爪子,然後把它bia到了我臉上,「腳受傷了還站那兒廢話那麼多,快坐下幫你看看!」

  「傷口不大,我已經用手帕止住血了,沒什麼事的。」被知子這麼一咋乎,風紀委都緊張地圍了過來,把我壓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這是怎麼扎上的?」知子正扒著我的鞋,還不忘八著卦。看我不自然絞盡腦汁的編借口的德行,瞬間會意,「風紀委的請出去好麼,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很礙事誒!」

  「可是我們很擔心淺蒼啊!」風紀委一個個湊腦袋過來,不肯輕易的離開。

  「小姑娘的腳是你們想看就能看的麼!」現在顯然八卦比我的腳重要的多,知子才扒完我的鞋子,就這麼丟下去趕風紀委他們了。而風紀委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對班長如此執著,善良地幫他扛到醫務室也就算了,離開的時候也不忘把班長用床單一裹帶了出去。

  「不能讓這個弱雞和你們單獨相處。」拋下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風紀委把班長一扛,就這麼出去了。

  等醫務室的門又重新關上後,知子興奮地湊了過來,就差捧包瓜子了,「說吧,你又在雲雀學長面前怎麼作死了。」

  「……你怎麼知道和委員長有關。」

  「你以為你認識的人很多麼?」

  「認識主要人物就行了嘛……」看樣子不把事情說清楚,知子別說是幫我包扎腳了,能不能讓我走出這個門都難說。無奈之下,我只能把上一章的內容精簡地傳達了一下。

  「唔,我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罵起。」聽完我的故事,知子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仿佛在注視一個不止把腳扎壞了,還把腦子扎故障的人類。

  「對吧,委員長就很莫名其妙啊。」

  「你們倆都很莫名其妙好嘛!」知子終於記起了我來醫務室的目的,抓起我的腳幫我處理傷口,同時試圖扶我這坨爛泥上牆,「能不能認真一點,不好好賣糖把戀愛談起來的話,讀者是會有意見的哦!」

  「對上這樣一個男主,他們還想要啥自行車?」明明知子自己也是母胎單身到現在,雖說拒絕過無數衝著她這張臉而不要命向她告白的人,但本質是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這家伙是哪來的底氣在這兒教訓我嘛,況且——

  「我和委員長才沒有談戀愛呢,他就是單純地耍我吧!」

  「耍你的話,直接一腳把你踹飛,不是也一樣不會被鉛球和玻璃傷到?!」

  「額……」知子這話好像有些道理,畢竟這聽起來才像委員長才會干的事啊,撲倒什麼的聽起來才很魔幻啊,「那他後面干嘛又突然生氣的……我應該怎麼做啊?」

  「所以說——不會談戀愛呢,就要多多從少女漫畫裡吸取經驗和方法。」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知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少女,看過《好想急死你》麼?」

  「額,確定要從這個純的不得了,慢的不得了的漫畫裡學習?」這部漫畫我確實還是蠻喜歡的,一直追到男女主終於確定關系之後,發現他們還是這麼著急之後就果斷棄坑了……都是男女朋友了,還這麼磨磨蹭蹭弄來弄去的是想怎樣啊!

  「我們還是可以學習到的,比如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時候,閉上眼睛等著就好了!」

  這個劇情我記得,閉上眼睛等著話,男主就會忍不住要KISS——

  「!!!!!!!!」這個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連想想都覺得小命會不保啊,「你在胡說什麼啊啊啊啊啊!!!!!!!!!」

  「切,這麼慫的,懶得同你說這些了!」知子幫我腳底的傷口上好藥包扎後,就嫌棄地撥到了一邊,對我抓狂樣子深覺得十分不爭氣,「話說你的腳這個樣子,明天還能跑1500米麼?」

  知子這麼一提,我其實也很擔憂。這個傷口倒是小問題,很快也就能好。只是它正好在腳底,本來就不方便走路了,要是還長跑,傷口肯定要再崩開,更別說跑一步都要疼死了。

  「哎,看明天情況吧……」


第四十三章

  這個女子1500米……

  感覺要跑不了啊……

  腳底的劃傷才過了一晚上,沒有那麼快能結疤,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不敢太使勁兒,生怕傷口再崩開了。看這情形,要是100米什麼的還能勉強跑上一跑,可是1500米的話——有點可怕……

  本來是打定主意只能棄權了事的,只是無奈身旁有一個一上學就黏在身旁得吧得吧個不停的家伙……

  「淺蒼!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麼!咱們班的積分已經是墊底了,今天不再抓緊一點,就要被其他班恥笑了啊!」班長臉上糊滿了淚,不管我怎麼躲都牢牢跟著我,用那副凄慘的模樣不停地勸說著。

  「這積分又不是靠我一個人就能撐起來啊,你不想想昨天積分榜上那兩個零蛋是誰造成的……」本來腿就不利索,根本甩不開班長這塊牛皮糖,「再說我是因為腳受傷了不能上場啊!」

  「嚶嚶嚶對不起都是我太沒有用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嚶嚶嚶!」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班長更是哭得來勁兒了。此刻我非常羨慕一看到班長遠遠的身影就明智跑開的知子,只留我一個在這裡煎熬……

  「你不要再哭了啊,哭有什麼用啊!」班長你再這樣下去,周圍的同學們都要對我們有誤會了啊!看看他們狀似不在意卻時不時偷瞄的小眼神!

  「可是,可是!嚶嚶嚶!」班長大人啊,你才是拿了女主劇本吧……

  「好了好了。」為了防止周圍同學們腦補出什麼始亂終棄的大戲,我只能先安撫下班長,「我先去醫務室重新上個藥,爭取一會兒上場好不好?」

  「那,那也行……」班長終於止住了嚎啕,小聲啜泣著,「那我陪你去醫務室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要是讓他跟我一路過去,還用這副德行,明天學校裡又不知道要傳出我什麼樣的傳聞了。本來加入風紀委,我的小太妹形像就已經甩不掉了,要是再來這一出,什麼小太妹玩弄純情班長感情什麼的……這樣的校報我都想來一打了……

  「那你小心哦,我在這裡等你哦!」班長依依不舍地囑托道。

  「哦……」

  ---------------------------我是緩慢挪動到醫務室的分割線---------------------------

  話說之前彭格列爭奪遺產的戰鬥之後,原來的夏馬爾校醫就離開了,到現在也還沒重新招到替代的。醫務室雖然備齊各種藥品,不過還是空蕩蕩的,上藥包扎什麼的還得自己來。左右也不急的,我慢騰騰地移動著找齊了藥和繃帶,再慢騰騰地移動到床邊,拉上簾子給自己換藥。

  傷口其實不大,此時看著也快要好的樣子,也不是不能上個場比賽,大不了跑完再重新包扎就是了。只是連走路都一抽一抽的疼,跑起來肯定更疼吧……一想到這裡,就有點犯慫了……

  【砰!】

  我正坐著兀自糾結呢,剛剛進來沒關嚴實的門忽然一聲響的就關上了!這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這個時候運動會項目才剛剛開始,照理還沒那麼快有傷員過來啊?難道是風吹的?

  【喀拉!】

  像是為了反駁我的猜想,居然又傳來門鎖被鎖上的聲音,這肯定是人干得啊!這下我可坐不住了,剛包扎好的那只腳都來不及穿鞋,連忙下床蹦跶了過去。

  「奇怪,沒人啊?」整個醫務室還是只有我一個人,但我拉了拉門,打不開,像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從門上的玻璃往外看,走廊裡也沒有一個人。

  惡作劇?不能吧,誰這麼無聊的把人鎖醫務室裡……

  想要收拾我?不會吧,自從加入風紀委,其他同學見我都是繞道走的……

  在門口張望了半天,也沒見有誰經過,總不可能是教職工以為裡頭沒人才鎖上的,畢竟一會兒肯定有學生受傷過來的啊。我琢磨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怎麼有點眼熟……

  「喂,小動物。」

  這個聲音!果然沒錯,委員長怎麼又把人鎖在屋子裡面了!

  「委員長!」我轉過身看去,委員長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窗台上,翹著腳看向我,好像……在生氣?!我就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啊,從昨天下午開始就這個樣子,他到底在不爽什麼啊?!

  「你想去比賽?」委員長的視線落到了我只是纏著繃帶,還沒來得及套上襪子的腳,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腳往身後縮了縮。

  「有點想去,但是還沒想好……」雖然慫慫地怕疼,但就還挺不甘心不能上場的。

  「呵。」聽完我的回答,委員長的臉色變得更冷了,連藏在袖子裡的拐子都摸出來了,「你就那麼在乎那只草食動物的話?」

  「哪只草食動物?」從昨天起,委員長就在說草食動物草食動物的,明明對你來說其他人都是草食動物的,你這樣說哪知道你在說誰啊?而且我一上學就來醫務室了,也沒來得及和誰說過話啊——嗯????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糊塗了兩天的腦子這時候忽然變得清明無比,之前的信息一個接一個地蹦了上來,把這件事從頭到尾串明白了。

  「你在說班長?」終於鬧明白委員長在說誰了,然後一想到班長眼淚鼻涕糊一臉哭嘰嘰的模樣,瞬間一陣惡寒,「誰在乎他了啊,明明是被煩得不行!」

  「哦?」委員長雖還不是很相信,但手裡的拐子終究還是緩了一緩,「那你為什麼那麼積極要去比賽?」

  「唔,我也不知道……」單腿站著有點累,我背靠著門,傷腳沒穿襪子沒穿鞋的,只能搭在完好的那只腳上,眼睛盯著腳尖默默出神。其實我這個情況,不過是校運動會的,任誰都不會覺得我放棄比賽有什麼不對吧,但是我——

  「我想贏!」

  「……」

  「你想笑就笑吧!」能這麼坦誠的把心裡話說出來,我這會兒也是羞得不行,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委員長的神色,「我知道我就是個弱得不行的草食動物,腳還受傷了居然還想贏就很痴人說夢——」

  「為什麼要笑?」委員長打斷了我不自覺的絮叨,像是怕我聽錯了,又重復了一遍,「想贏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我為什麼要笑。」

  「那你——」我眼睛仍舊是盯著腳尖,視線不敢往上抬,但嘴邊的話全都大膽地溜了出來,「那你這兩天為什麼要生氣,我明明100米和200米都得了第一,你為什麼還要生氣?你不是說要看著我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麼?」

  這話就說得很沒道理了。想贏,想得第一,是我自己的求勝欲沒錯,但是想讓委員長看著我,想讓他知道我還是有優點的,就是我小小的私情了……而我從來沒有把這個說出口過,卻私心想著委員長能做到,就很無理取鬧啊……

  話一說完,臉燙得更厲害了,頭垂得更低了,而就這樣的情況下,我看到了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而頭頂也響起了委員長的聲音,好像是嘆息了一聲。

  「你蠢得真是——」委員長頓了一頓,似乎是對我放棄治療了,「那我為什麼要在這裡?」

  「額,你問我?」這個問題我確實沒想過……

  「小動物,把頭抬起來。」委員長的聲音好聽得讓人受不住,不過是這麼一句話,我鬼使神差地就抬起了頭,正好撞進了他的眼眸裡,「你想贏?」

  就這麼被他定定看著,我忍不住點點頭,「嗯,但是……」

  「怕疼?」委員長眯了眯眼睛,不懷好意地往我小腿上輕踢了一下,嚇得我一個沒站穩,還纏著繃帶的腳就掉地上了,疼得我齜牙咧嘴。委員長滿意地看著我的狼狽樣,往後退了一下,看向我,「沒有覺悟還想贏?」

  條件反射地想頂嘴,卻發現對著委員長這個人,確實是無力反駁。他強大過了頭,強大到人們都忘了想他是如何達到這樣的水准的。

  「嗯,我知道了。」

  「哼,隨你。」說完,委員長就轉身往窗台走去,這時我才回過神來,想起最開始,也是最本質的問題上去。

  「等等委員長!」我連忙叫住他,「你干嘛要把我鎖在醫務室裡啊?」

  「我的決定還需要向你解釋麼?」

  好吧,這家伙又開始不講理起來了……

  「那我還要去比賽的啊,把門開了吧。」

  「不是還有窗戶麼?」

  「……」

  這沒理也不饒人的樣子,和剛才那個是一個人麼?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才好……

  「委員長!」看他都准備從窗戶瀟灑地跳出去了,我趕緊再叫住他,「委員長,你過來一下!」

  「哇哦,你在命令我?」

  「不是不是,請您過來一下!」話說這句台詞,委員長你都說多少遍了……

  「做什麼?」雖然沒什麼好臉色,委員長到底還是走了過來,神色不善地叉著手。而我則是在他走近了之後,視死如歸地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凝神屏氣地關注著身旁的動靜。但等這一套做完,又是後悔不已……《好想急死你》人家可是正經的少女漫,把裡面的這個橋段搬過來真的有用嘛……我該不會要被蒙頭打一頓了吧……

  一想到這兒,臉又不爭氣地發起燙,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就紅得不行了。這副樣子在委員長看來,肯定覺得很莫名其妙吧。但都到這個地步了,我現在睜開眼的話……我怎麼說得清啊啊啊!!!!

  「呵,小動物。」

  發燙的額頭忽然印上了一個冰冷的東西,這熟悉的觸感,應該是委員長平常用來戳我腦袋的浮萍拐了。而我心一定,又有點失落的同時,一股溫熱的氣息噴在了我的頸間,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其中微薄的水汽。

  「你在期待什麼?」


第四十四章

  「你在期待什麼,嗯?」

  看我慫得大氣都不敢出,委員長又問了一遍,甚至在句尾還要命地蕩漾了一下!這尾音誘惑得我差點鼻血都要噴出來了,身上體溫也呈指數型的爆炸,在這篇不講邏輯的同人文裡瘋狂地挑戰著醫學的極限。

  更要命的是,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頸間的溫熱氣息居然在往上移,淺淺地噴在我的臉上。稍微想像一下的話,委員長的嘴唇可能正好對著我的……

  !!!!!!!!!!!!!!!!!!!!!!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不要再過來了!」

  「哇哦,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麼?」

  明明是我先挑起的頭,現在卻完全被委員長占了上風,而這個家伙更是有恃無恐地往前湊了湊,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他在前面的強大壓迫感。這樣下去不行啊!我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試一試啊,誰能想到委員長你還來真的了!

  「委員長,咱們先冷靜一下——喂!」

  慫得不行的我已經徹底放棄,努力閉著的眼睛終於支持不住,早就想看看眼前是個什麼情況了。可是沒等我完全睜開,眼前都還沒亮堂幾秒,委員長的手一攏,居然單手就把我的眼睛罩住了。眼前又成了一片黑,而始作俑者卻是沒有絲毫的自覺。

  「現在是誰不冷靜了,嗯?」

  好好說話,句尾不要蕩漾!

  我急得要伸手去探,想把他罩著我眼睛的手扒下來,畢竟現在的情形我也太被動了!只是我忽略了我們倆的距離現在實在是太近了,近到我的手剛剛提起沒多久,就碰到了阻礙。我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完蛋,這個位置這個形狀……好像是委員長的腰……

  這絕對要被誤會啊!!!!!我內心瘋狂地咆哮起來!!!!!

  「小動物,你——」

  「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生怕委員長再說出什麼讓人受不住的話來,我連忙開口打斷了他,而在他腰旁的兩只手此時尷尬的不行,都不知道往哪裡擱,整個人急得連眼淚都下來了。

  「委員長,你——嗯?」

  我正打算說點什麼,卻沒料到委員長的手忽然就自己離開了。重新獲得的光明讓我微眯了眼睛,而正在我適應光線的剎那,委員長已經和我拉開了距離,站在了我的一步之外,再看去他的表情和平時似乎沒什麼兩樣,只是……有點凝重?

  「你不願意?」委員長微皺著眉,認真的看著我。

  「啊?」這個發展讓我措手不及,只能愣在原地——這個我也沒法回答啊,說願意什麼的……這顯得我很不矜持啊。

  「算了。」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該怎麼辦,委員長已經自顧自的從窗戶翻出去了。而等到他離開了一會兒,脖頸被順著臉頰滑下來的淚滴冰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居然真的哭了。我抹了一把,看著手指尖上的水痕,一個不確定的念頭湧了上來。

  【委員長是因為之前在操場上把我惹哭了,所以剛剛才停下來的麼?】

  「這——」手指上和臉上的淚水還沒干,臉頰又不自覺地發燙了起來。我情不自禁地抬手掩住了止不住翹起的嘴角。

  「這,讓人怎麼受得了……」

  --------------------我是保持著傻樂傻樂表情一直恍惚到比賽場的分割線------------------

  「阿藍,你傻笑什麼呢?是腦袋也扎傻了麼?」

  女子1500米馬上要開始了,比起腳一瘸一拐的情況,我臉上傻乎乎笑著的表情看起來更成問題。周圍同學們斜瞥的眼神仿佛在說,就沒看過拿個破腳去比賽還這麼開心的傻玩意兒……

  我終於正了正神色,扒拉下知子試圖戳我腦門子的手指,搖搖晃晃地去跑道上就位,同時也深刻地反省我自己——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最開始的面癱人設了!

  「不要勉強,堅持不了就停下吧。」知子在一旁放心地朝我豎起了大拇指,還不忘友好地拍了一把班長瘦弱的小身板,嚇得班長一顫一顫的,勉強地擠出了微笑,「不用擔心班長碎嘴了,我相信我們已經達成了友好的共識,對吧?」

  「對對對對對!」就從沒見過班長把頭點得那麼快過……

  「嗯,我知道了。」我也衝知子豎了豎大拇指,但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這無關乎誰說了什麼,只是我自己是真的很想贏的。這是我能做好的事情,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就真的半步都不想讓呢。至於結果嘛——

  結果,肯定還是輸了嘛……

  這畢竟不是個熱血文,我走得也不是熱血升級路線,身殘志堅贏得比賽什麼的還是不可能的事情呀。身為一個普通人,我能忍得住疼,但是卻無法控制減緩的速度。而這又是一場比賽,誰都不會覺得你難得而讓著你。

  不過啊,能跑完是真的很開心呢!

  「滿足了嘛?」知子一把拍開又要哭嘰嘰的班長,笑眯眯地過來扶我,「就真是沒見過拖個破腳去比賽還這麼開心的傻玩意兒。」

  「這話我自己吐槽過了,你就不要再說了……」比賽一結束,我腳早就疼得不行了,借著知子扶著,單腳往場邊蹦跶去,正准備找個地方包下腳。突然人群裡一陣嘈雜,一個一個都驚恐地往旁邊避讓開。

  「都閃開都閃開!」人群沒散完,醒目的飛機頭就已經迎風招展了起來,小飛他們一群人扛著一個擔架正風風火火地超我跑了過來,「淺蒼,快上來!」

  「我自己能走!」就只是腳上崩條口子,不至於這麼誇張啊!

  「別鬧!」風紀委這些人又哪裡是會聽人說話的,直接衝過來把我往擔架上按。知子也樂得清閑,松了扶我的手,津津有味地圍觀了起來。

  七手八腳地把我在擔架上按嚴實了,風紀委們把擔架一抬,風紀委小飛機即刻啟航,又是在人群裡撥開了一條道衝了出去,「走走走,救護車早就在門口候著了!」

  「要去醫院?!」

  「那可不,這傷說小不小,得去醫院好好治療啊!」

  「不去不去,放我下來!」我在擔架上掙扎著就要下來,這會兒要去醫院的話,不定要折騰到幾點才能回家了!

  「不去可不行啊!」小飛連忙過來按住我,「委員長早就在醫院等著了啊!」

  「……哦。」這麼一說,我就老實了。


第四十五章

  「哎呀風紀委的同學啊,歡迎歡迎!」

  「謝謝……你們平常也是這麼迎接其他病人的?」

  「唔——你這傷口看著都結痂了,怎麼崩得這麼慘?」

  「一不小心跑了個1500米……」

  「嘖嘖嘖,可疼了吧……原來同學你喜歡這樣的啊,怪不得喜歡和雲雀先生一起呢……」

  「不是!你眼神忽然變態是怎麼回事!」

  我,淺蒼藍,一個普普通通的初一女學生,此刻正在遭受我這個年齡段不該承受的誤解……正常來說,我忍著腳底的傷口跑完了女子1500米,這放到任何一個劇本裡不都是勵志的化身、熱血的代名詞麼?為什麼在這部同人裡,醫生和護士聽我講完,居然都投來若有所思的變態目光?甚至有個護士姐姐同情地朝我遞來了一個針筒……

  「若你想——咳咳,這個是消過毒的,傷口也看不出來的。」

  「不需要!而且你怎麼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被風紀委員長的名頭逼來的一群醫生護士,圍著病床將將站了個滿,一個個還不肯白來,一定要幫著遞個剪刀,倒倒酒精什麼的。就連我腳上的繃帶,被幾個醫生圍著細細端詳,拆了又綁,綁了又拆,竟然還用上了游標卡尺,非得折騰出個左右對稱的蝴蝶結來。明明十分鐘內能搞定的事,生生被他們磨了快半個小時。

  「額,還沒好麼?」被他們瞧得我都有點發怵了。

  「風紀委的同學,我們必然要重視!」一個醫生非常認真地說道。這就像去理發店被Tony老師刷刷兩下就剪完了頭,但偏偏為了讓這顆腦袋貴得有理由,硬生生抓了幾縷反復修整一樣。

  醫生護士們憋了許久的藝術細胞蠢蠢欲動,似乎是把我腳上的繃帶當成作品了,一個個輪流爆發創意。可還沒等他們全部爆發完,病房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一個黑衣黑發的身影倚在門口,眼睛像凍雪一樣不善地掃射過病房裡的所有人,就連背對著門口的人都覺得後背一涼。

  「呵,群聚?」

  委員長話還沒說完,拆拆綁綁的繃帶終於徹底在腳上嚴實了,而剛剛還折騰得不亦樂乎的人們瞬間就從另一個門口呼啦啦地散完了。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偌大個病房就只剩我和委員長了。

  「委員長!」

  「干什麼?」

  看到委員長出現,內心是有點小興奮的。但是不假思索地叫了聲委員長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畢竟我們倆這兩天的腦電波就沒有對上過……

  委員長也不理會我的呆樣子,徑直走到床邊瞥了一眼,「嘖,脆弱的小動物。」

  被他這麼一說,我臉不自覺微紅,腳悄悄地往裡縮,可嘴上還是逞強地應道,「這才是人類的正常生理機制好嘛!」可是說完,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就覺得很挫敗。

  「委員長,我是不是很沒用?」這一個篇章明明是我大顯身手的舞台,偏偏不長眼的踩到玻璃上去。

  「嗯。」

  「喂!」雖然是事實,但你要不要回答得這麼干脆。

  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委員長只覺得心情暢快,抄著手倚著床尾,背對著我說道,「知道自己沒用還不算無藥可救,但接受自己沒用的話,我倒不如現在就咬殺了你。」

  「我沒有!」我連忙出聲反駁,但看過去只是委員長的背影,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嘴角似乎是翹著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我這樣夠不夠……好?」

  「你在乎我的看法?」聽語氣似乎有些驚訝,但委員長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讓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嗯。」以前對別人從無期待,所以別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只是,一旦對人動了心,真的就會變得貪心起來,會希望對方能一直看著我,惦著我,生怕落了一絲一毫不好的印像。就連平常白天不經意說的話,晚上睡覺前都要拉出來反復思量。

  「為什麼要在乎?」委員長壓低了嗓音,在空蕩蕩的病房裡聽起來仿佛帶著點蠱惑的味道,似乎想引誘我說出埋在心底的情愫。但我支吾了幾聲,羞紅了一張臉也說不出,活生生憋成了一個大茄子。

  「不要在乎。」委員長又像是沒打算等我的回答,繼續說了下去,「自己是如何,自己想做什麼,關別人什麼事?貫徹自己的道路就好。」

  「……哦,委員長!」這個人,雖然這兩天完全鬧不懂他在做什麼,但總是在我有點找不到方向的時候,在前面略停了腳步,讓我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追上去。

  我離他,還有很長一段的距離,但好在這段距離不是全然黑暗。

  「委員長!」

  「再說廢話就咬殺你。」

  能好好說話的委員長永遠只會存在那麼一會會,馬上就又變成那個一言不合亮拐子的中二少年。只是現在,我已經很明確我想要做什麼了。

  「從昨天開始,其實有一件事就一直想做沒有做成的!」

  「哦?」

  委員長起了興趣,轉過來扶著床尾的欄杆,略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被這麼一盯感覺氣勢都弱了,我也用手撐著欄杆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勉強和他達成了一個水平面。

  「你要做什麼?」看我們間的距離陡然拉近,委員長狡猾地微眯起了眼睛,「你臉又紅了。」

  但這會兒我已經聽不大進他講的話了,心跳擂得胸口都快喘不上氣來,耳旁似乎也只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就像在耳旁使勁打鼓一樣。放在欄杆上的手不自覺地攥得更緊,管他之後會怎樣,只想快點傳達出現在的心意。

  「我……」一開口聲音居然都在發抖,我不自覺舔了舔嘴唇,「委員長,我——唔!」

  「廢話太多,咬殺!」

  後頭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委員長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眼睛都還沒對上焦,嘴唇上卻莫名一熱,卻是觸感先一步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很強,但是卻也很軟。一開始只是像羽毛一樣擦過,好像是在確認範圍。然後感覺加強了,甚至一個沒留神,連嘴唇內部的領地都完全失守,徹底被圈進了他的屬地。

  以前看少女漫畫時,時常看裡頭把初吻比作什麼酸酸甜甜的味道。當時我還和知子兩人非常嚴謹地從生理角度分析了一通,認為味道什麼的,最多就只是和你剛剛嚼完什麼味兒的口香糖有關。但現在我才知道,初吻的味道——其實就是初戀的味道。

  而委員長呢,應該就是從山頂化下來的雪水,一路淌下來,沾上了清新的樹木氣息,但永遠堅持著那麼點冷冽。然而喝下去,卻是能從五髒六腑裡燒出一股子濃烈來,久久難散。

  我的腦子在委員長嘴唇貼上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當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離開,仍是撐在床尾的欄杆,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傻楞的模樣。

  「你這兩天一直都在想這個?」委員長彎了嘴角,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我泛紅的嘴唇,「呵,真是太不純潔了。」

  「不是!!!!!!!!!!!!!!!」看他的眼神,我臉上燙得更厲害了,羞憤地說不出話來,只能自暴自棄地把腦袋埋在了被子裡面。

  我明明是想告白啊!你別不聽完就【咬殺】啊!!!!!!!!!!!!!!!!


第四十六章

  「你在看什麼?」

  「額——啊你看!窗外的雲豆唱得多麼的歡快啊!」

  「……你是想被咬殺了麼?」

  運動會過去幾天後,我腳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但比起這個,更讓人在意的是那天的初吻之後。第二天我本來還心懷忐忑地來招待室,然而委員長卻和平常一樣,直接把厚厚的一摞檢討書丟在我面前,儼然一副冷靜又矜持的風紀委上下級關系……

  這……我這算是被潛規則失敗了的小書記麼……

  這要放一般人身上,肯定就是妥妥的渣男角色。但對上委員長這樣思想清奇,不與草食動物同流合污的人,這就讓人很值得深思了……這幾天我甚至租了一堆《動物世界》的錄像帶來,試圖從更本質的角度來探索委員長的腦回路。

  而結果必然是——

  ——誰知道啊!!!!!!!!!!!!!!!!!!

  更悲傷的是,因為這幾天的心不在焉,導致審閱檢討書的速度直線下降,不僅每天放學後要被委員長抓著留堂,連今天這大好的星期天都要被抓過來繼續審批。偏偏還因為委員長這不愛群聚的毛病,總是我們倆個獨處一室……這,這更容易讓人分心了好嘛!

  想到這兒,我不禁狠狠地攥了攥手裡的筆,憂愁地朝委員長看去。不料卻被他逮了個正著,浮萍拐chua得一下就亮了出來。

  「想來一發麼?」

  來個屁啦!!!!!!!!!!!!!!!!不要胡說八道這種台詞啊!!!!!!!!!!!!!!!!!!!!

  「委員長,」看著眼前越積越多的檢討書,我非常懷疑馬上要新添一本署名是淺蒼藍的帶血的檢討書了,「學生檢討的速度是跟不上你咬殺的速度的。」

  「所以呢?」與我奮筆疾書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辦公桌上干干淨淨,此時正閑得逗雲豆的委員長,讓人氣得牙癢癢。

  「所以,檢討書反正是批不完的,就不用急著了嘛。」

  「有道理。」

  「額,所以?」奇怪,答應得這麼爽快,委員長有這麼好心?

  「咬殺也是咬殺不完的,也不在乎多咬殺一個了。」

  委員長這麼說著,居然就真的抄著拐子朝我過來了。我眼看不好,連忙嚇得把筆一扔,兩腿一撥拉就往門口跑。手剛搭上門把,門還沒拉開一半,身後忽然竄出了一只熟悉的手輕輕松松地把我的手包住了,順手把門又拉上了。

  「想跑?」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放開!」

  手既然被委員長握住了,不用想委員長肯定就在我身後了。我的臉立馬又不爭氣地紅成了一片,但又逞強著不肯讓委員長看見,強撐著不轉過去。殊不知耳朵是跟臉連著的,從裡到外都紅了個遍,早就落到委員長的眼裡了。

  「又臉紅了?」委員長的聲音聽著就不懷好意,「又在想不純潔的事了?」

  「才不是!」

  這話說得就讓人不能忍了,我氣衝衝地回過身正准備強力反駁。誰料到他抓著我的手卻不肯松,還搭在門把上,而我這一個轉身,手就像被反剪在了身後。而此時他又上前一步,空出來的那只手還握著拐子,撐在了門上,把我整個人都牢牢地圈在了他的範圍內。

  「進了我風紀委的門,你就別想能跑得掉。」

  被委員長整個罩住,我羞得連另一只自由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好,最後認命地捂住半邊臉,從指縫裡去看委員長。只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說著這麼糟糕的台詞,但似乎是另有所指……

  「我,我沒想跑啊……」被他盯著沒法子,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那你剛剛是在干什麼?」委員長眼睛一眯,丟來一個懷疑的眼神。

  「額,說實話嘛?」

  「不然呢?」

  這兩天的錄像帶也不是白看的,在我借一整套《動物世界》錄像帶的時候,店長順便附贈了一盤《戀愛三十六計—我們要不斷的爭吵和好再爭吵和好的不斷作死》。我現在只看了個開頭,裡面說道你追我趕的嘿嘿嘿是非常有利於感情的提升的。

  但是!我這麼和委員長說的話,不就暴露了!我還沒和他表白呢啊!

  「哦……」我斟酌了一下用詞,覺得這事吧,得用最精煉的詞語才能表達出其中的精髓,「唔,逗你玩——嘶!」

  握著我的手猛然收緊,勒得我一陣疼,而同時的,本來還抵著門的拐子戳到了我的腦門上。委員長冷著一張臉,不爭氣地看著我。

  「咬殺!」

  --------------------------我是被亂揍一頓被趕出來的分割線--------------------------

  「唉——」

  在超市裡,我無奈地看著早已被清掃一空的打折櫃台,盯著碩大的五折標識淚流滿面。就晚了一步!要是能早點從招待室溜出來,這個五折的巧克力我能搶個十幾盒啊!而現在我只能看著別人籃子裡的默默流口水。

  啊,這個阿姨搶到十多盒,戰績很優秀嘛。

  唔,這個小朋友都能搶到五盒,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超市的打折戰場又要有新的紛爭了!

  喲,我看看這個綠色制服的小姑娘,看著瘦瘦弱弱的應該擠都擠不進去吧——什麼,居然有四十多盒!!!!!!!!!!

  被嚇了一跳,我不自覺地停了腳步打量著眼前的姑娘,而她和我撞了個對面,也只得停下來羞澀地偷偷看我。綠色的學生制服,像是黑曜的。紫色的頭發,在後腦勺剪成了詭異的鳳梨葉子形狀,再加上印有骷髏頭的眼罩……

  「你是上次戰鬥來的那個萌妹子!彭格列的霧守對吧!」這標志性的特征絕不會認錯,我試探地問道,對方果然羞澀地點了點頭。

  「你是彭格列雲守的人對吧,骸大人是這麼說的。」

  「我是風紀委的沒錯啦,為什麼這個說法聽起來這麼奇怪……」比起這個骸大人,我反而更想知道萌妹子的名字,畢竟能在超市眾多歐巴桑手中搶到這麼多的五折商品,她絕對是個高手啊!「你好,我叫淺蒼藍,能問下你的名字嘛?」

  「啊,可,可以的……我叫庫洛姆。」與她購物籃中彪悍的戰績不符合的是她微紅的臉蛋,和嬌羞的表情,還有越來越小的聲音。唔,真是個萌妹子!

  我的心被狠狠地萌了一把,正要走上前和她好好交流一下超市搶購心得,忽然眼前冒出了一個圓圓的物體,【砰】地一聲在我們之間炸開了,冒出了一堆粉紅色的煙霧,瞬間把我們包圍。

  「啊!」

  聽到對面的庫洛姆驚呼了一聲,隨即像被立即靜音了一樣,沒有了任何響動。可是眼前的煙霧實在是太大,我根本看不清對面的情形,只能伸手去探。

  「庫洛姆,你——」

  我小步向前邁去,誰知忽然腳下一空,原來應該是踩著的超市地板似乎的憑空消失了,整個身子不停地往下墜去,耳旁傳來了尖銳的風的呼嘯聲。我伸出手試圖抓住庫洛姆,卻發現她早已不在身旁。

  「誒!!!!!!!!!!!!!!!!!!!!!!!!!!!!!!!!!!!」

  【在女主角消失之後:

  「啊啊啊——」

  粉紅色煙霧漸漸淡去,但之前的兩個少女卻不知蹤影,也沒有任何十年後的人出現。一位紅色頭發的少年對著眼前這幅光景,捂著肚子驚恐地叫出聲來:

  「完了完了,我把信裡指明不能用十年炮彈傳送過去的那個並盛學生也送過去了,這下要怎麼辦才好啊!」

  】


第四十七章

  「嗚啊——」

  奇怪的通道似乎終於到了盡頭,我恐懼地閉上眼睛卻沒有意料之中被狠狠地丟在地上的痛覺,只聽到「鏘」一聲好像有什麼金屬之類的小物品掉落在地。按照我目前所了解的科學來說,這裡應該還是並盛的超市才對,但耳旁卻沒有傳來原先種種嘈雜聲響,安靜地讓人覺得不安。

  按照這如同教科書一般的套路來說,難道我穿越了?

  我緩慢地睜開眼,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果然已經不在超市了。四周是白色的木板,和同樣是白色瓷磚覆蓋的牆一起組成了一個狹小的密閉空間,而我就在其中。我心頭一驚,正猜想自己是否是被人綁架而那粉紅色煙霧是催眠用時,不經意間瞟到了一個木板上開了個門,而空間的正中央是一個也是白色的……抽水馬桶……

  ……應該沒有人會把我綁架到公共廁所裡來的吧。

  仔細想想,我沒可能會瞬移,庫洛姆也消失不知道去哪裡了,會突然中了一顆粉色炮彈變到廁所裡,在這篇腦洞亂飛無下限的同人文裡,穿越仿佛是最靠譜的原因了。但是和馬桶有關的穿越,就我所知就只有《今天開始*魔王》了,但這部漫畫裡,根本沒有女性的容身之處啊!

  「總之先冷靜下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自己在哪裡,眼前的任何一切都是線索,必須要好好探究一下!我努力地說服自己保持鎮定,晃著腦袋蹲下來,正好看到眼前有一個深藍色的登機箱和手袋,糾結著要不要把它打開看看。

  「唔,穿越之後出現在我身邊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好奇心占了上風,我小心翼翼地拿下手袋並把皮箱放倒,先打開了手袋翻找。一個簡易化妝包、折疊傘、手機、錢包,鑰匙,還有護照和機票。

  「機票?」我拿出手機查看時間並與機票上的比對,是今天的日期沒錯了,這上面也是我的名字。而這張機票的信息指示大約一個小時後,我會乘坐一班從意大利西西裡到日本東京的飛機。

  唯一奇怪的是——這個年份居然顯示的是十年後的時間!

  等等等等等等!單單一張機票並不能說明什麼!我強穩住略微發抖的手,翻出錢包找到夾層裡的身份證——淺蒼藍,女,【二十四歲】。而一旁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又眼生又眼熟,但若仔細看確實很像我。我看了看護照,也是同樣的信息!

  「不會吧!」我一下子癱軟在地,瞪大了眼睛,「這裡是十年後?!」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終於從這個駭人的消息中回過神來,長長地嘆了口氣,順便把扔在地上的東西裝回包裡。撿回錢包時,忽然手指接觸到一個小小的環狀物,聯想起最初聽到的聲音,連忙撿起來放到眼前。

  一枚鑲著靛青色寶石的戒指?此時的驚訝程度絕不亞於剛才,為什麼十年後的我會有一枚戒指?難道那時我已經結婚了?可是那也該是鑽石戒指吧。

  長時間呆在廁所胡思亂想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途中不斷有人來敲我這個隔間的門,語氣不好地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說著什麼。而我只能躲在裡面瑟瑟發抖,假裝我根本不存在……可是再這樣坐著也不是個辦法,我瞥了眼皮箱,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它打開,說不定裡面會有些有用的東西。

  「誒,還要密碼啊?」我擺弄著皮箱,嘗試地輸入我的生日。可是不行,皮箱沒有絲毫被打開的跡像。我又試了幾遍,輸入了媽媽的、爸爸的,甚至知子的生日,卻還是不行。

  「啊啊,煩死了!」我賭氣地把皮箱踢到一旁,看了看時間,離登機時間只有十分鐘左右了。怎麼辦,是要繼續呆著,還是去登機?

  思來想去,為了十年後的我還是去登機比較好,而且比起在這裡,顯然回到日本我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雖然我這副樣子顯得幼稚許多,但只要拿著身份證和護照的話,應該就會沒事的吧。

  這麼決定了,我拎起手袋,從裡面拿出了機票和護照,拉起皮箱輕輕地打開門走了出去。如果猜得沒錯,這裡應該是飛機場的廁所吧。我還沒站穩,一位金發紅裙的外國女郎從我身旁匆匆走過,險些把我撞倒。我有些生氣地轉頭瞪她,她反倒先怨氣地盯了我一會兒,似乎低聲罵了我一句,衝進了我剛出來的位置。

  ……額,對不起了。

  我拖著皮箱走出了廁所,來到了候機大廳。所幸皮箱不是很重,走起來也並不會很費勁。看起來這裡似乎真是意大利,滿眼望去幾乎找不到黑發黑眸的亞洲人。這也好,讓我一身並中校服還戴著風紀袖章的裝扮不會引起太大關注。

  根據機票上的提示,我走到了指定的登機口,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動。畢竟不管怎樣,這也算是我第一次坐飛機,對於新干線都沒坐過幾次的我而言,不得不說是件值得令我興奮的事。我緊張地捏著機票和護照,隨著隊伍緩慢地移動著,忽然感覺到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我心頭一驚,但還是壯著膽子回頭看去,似乎沒有什麼異常,人們還是各自顧各自地行動著。真要說又什麼不同的話,倒是剛才就看到的散布在候機廳的穿著白色制服的那群人,不知為什麼忽然都聚集起來了。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隊伍,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只能暗自祈禱讓隊伍前進地更快些。

  總算到我了。我略微舒口氣,把機票和護照遞給對方,心想著總算能離開了,然而意外卻忽然發生了。

  「砰——」

  一聲槍響後,那群白色制服的人忽然行動起來,而他們的目標……是我?!

  隊伍早就散了,負責檢票的小姐也逃走了,候機廳頓時亂作一團。人們因聽到槍聲而抱著頭到處亂竄,而那群人卻無視人們一般瘋狂地掃射著擋在他們前面的無辜民眾。我驚訝地看著他們端著武器朝我衝過來,但我此時卻害怕得連一小步也邁不出。完了,我要死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有誰來,拜托了,有誰來救救我吧!

  委員長!

  「綠ギスヂゑ並盛ソ

  大スゑ小スゑ並ゎゆゆ

  ゆコパ変マヘセ

  健ビろ健気

  やや∼ シパズ謳れよ並盛中」

  本已絕望了,耳旁竟然響起了並中的校歌!

  我連忙去摸口袋裡的手機,又馬上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去翻手袋裡的那只。

  「喂喂,是委員長嗎!」我一接通後不等對方開口就說道,心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

  「……哼,委員長麼?」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似乎帶著些驚訝,但比印像中的低沉了許多,卻沒由來地讓人心安。

  「不不是嗎?」我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放棄地追問。

  「真是讓人懷念的稱謂,看來情報沒錯,你是十年前的淺蒼藍。」雖是詢問,語氣卻十分篤定。

  「現在沒工夫去咬殺那只辦事不力的草食動物,給我聽好了,藍。」

  「……哦!」咬殺的話,確實是委員長。但是他剛剛叫我什麼?

  「馬上和風紀財團的人離開,目的地改變了,直接到並盛來。」

  「哦……不對,我不是很明白,喂,喂喂?」

  對方不等我發問就已經擅自掛斷了電話,確實像是委員長的風格。但是我怎麼辦啊,那群人已經就要到跟前了,可我連風紀財團是什麼都搞不清楚,更別提去找他們了!這算個什麼事啊!

  我急得差點把手機砸了,眼看著他們逐漸逼近卻毫無辦法。突然——

  「社長,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十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頂著拉風的飛機頭出現在飛機場,迅速圍著我繞成一個圈,剛才說話的男子一邊朝身後射擊,一邊帶著我往前跑。

  「社長,我們是奉雲雀先生的命令來帶您離開的,請盡可能地跑起來吧!」

  「……哦!」

  此時也顧不得詢問,只得隨著他們盡力逃走。

  但是他們叫我什麼?社長?

  啊啊啊……誰來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切啊!


第四十八章

  「呼啊呼啊——」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拖著像掛著鉛的雙腿拼命向前跑。胸口的疼痛感讓我難受地想就這麼停下來,可是身後不曾停歇的槍聲和腳步聲,以及聽不懂的叫罵聲卻刺激著耳膜,讓我不得不繼續堅持下去。

  奇怪的是,即使身體累得不行,腦子卻異常清醒,始終叫囂著一句話,強烈到幾乎要溢出嘴角——

  ——坑爹哪!!!!!!!!!!!!!!!!!!!!!!!!!!!!!!

  十年後的我到底是干什麼了啊,為什麼要十年前的我替她遭這檔子罪啊。你有本事就快給我從十年前回來啊讓一個比你小十歲的小姑娘給你頂著你好意思哇,你好意思哇啊啊啊啊啊啊!!!!!!!!!!!!!!!!!!!

  「唔,可惡!」

  跑在最前面的人猛地停下了腳步,伸出手示意我們也停下。我扶著胸口嘗試著平穩呼吸,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冷靜——他喵的!這種場面讓我怎麼能冷靜啊!!!!!

  身後的白色敵人仍在逼近,好不容易到了似乎是他們事先准備好的緊急出口,又一撥敵人從側面趕來,擋住了我們逃生的希望。而在剛才逃跑的過程中,對方奇怪的戰鬥方式讓我們這邊只剩下了六個人,能再戰的……只有一兩個吧。

  啊啊,真是糟糕透了。

  看我們被包圍了,對方顯得很是得意,甚至挑釁性質地燃起戒指上的火焰,高舉過頭頂向我們示威。就是這種奇怪的方式,戒指莫名地就燃起了火焰,蹭到有個小洞的正方體盒子裡就會蹦出一堆莫名的生物。看似荒謬卻有意想不到的殺傷力。

  我忽然想起我放在包裡的那枚戒指,但遺憾的是我完全不知道用法。而且我也找不到與之相配對的盒子。

  「那個小妞就是淺蒼藍嗎,怎麼和資料上的不一樣?」貌似是個小頭目的人打量著我,不確定地說道。

  「因為你要找的是十年後的我,而我只是十年前的我罷了。」我很想和他們講明白,他們抓的不該是我啊!

  「什麼我不我的,你不就是淺蒼藍嗎?」

  「我是淺蒼藍,但此淺蒼藍非彼淺蒼藍,我又不是淺蒼藍。」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難道不是淺蒼藍?」

  「我是,但不是你們要抓的淺蒼藍。」

  「我們抓的就是淺蒼藍啊,不就是你嗎?」

  「好吧,我知道你們抓的是淺蒼藍,但你們抓的不是我。」

  「你不就是淺蒼藍嗎?」

  「我是淺蒼藍,但不你們要抓的淺蒼藍。」

  「……」

  「隊長,不要被她蒙騙了,她是在拖延時間啊!」

  在一個隊員的提醒下,那人放下揉腦袋的手,漲紅了臉生氣地罵道:「哦雪特,你這家伙竟然敢繞我,兄弟們給我上!」

  啊啊啊,不要過來啊!我才不是繞你啊,我是誠心誠意想和你說清楚事實的啊!

  「嘻嘻嘻嘻,看在對話還算有趣的份上,王子就勉強陪你們這些庶民玩玩好了。」

  「貝爾前輩,其實你也被繞進去了吧,看你那一頭快要繞成飯團的頭發。」

  「嘻嘻……你說什麼呢,弗蘭!」

  「啊啊,對不起啊baga王子,me不該拿你和飯團比的,霓虹銀會哭著怪me侮辱他們的食物的。」

  「弗蘭,你這家伙!」

  「喂喂,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極限地把這些家伙解決掉吧!」

  「不要,王子才不要聽庶民的!」

  「什麼,你這家伙是極限地討打嗎!」

  「哎呀呀,白頭翁的熱血妖怪和沒眼睛的王子括號偽起內訌了,大新聞啊me要告訴白痴長毛隊長去。」

  「嘻嘻……果然還是先解決你吧!」

  「我此時極限地同意啊!」

  誒?什麼情況?

  不只是我,我身旁的飛機頭們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親眼目睹了三個敵方隊員由一身白衣變成了眼前正忙著掐架的白頭、黃頭和綠頭。更令人驚奇的,他們竟能一邊往對方身上招呼,一邊輕松地擺平那群白衣男。我正思索著他們到底是敵是友,飛機頭們激動得告訴我不用擔心,是彭格列的晴守和瓦裡安來支援我們了。

  好吧,先不管這些名稱我聽懂與否,這些人……靠得住嗎?

  似是回應我的疑惑,短短三分鐘內這三人就已經將一大群白衣男都放倒了,當然,他們還在繼續掐架並掐得不亦樂乎。

  「嘻嘻……王子要把你切成一片一片的!」

  「喂,差不多要干正事了!」

  「啊,白色熱血老大叔你總算說了句人話。」

  「你這混蛋!」

  這是干什麼啊!他們三人的爭吵似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難得把敵人都搞定了,在援兵到來之前我們不是應該快點撤離嗎?我們之前的目的就是逃跑的吧?

  「哎呀,光顧著你們兩個小鬼,竟然極限地把正事給忘了!」我和飛機頭們大眼瞪小眼,正糾結著要不要出個聲證明我們還在,白色頭發的那個終於有了點自覺,做恍然大悟狀敲手心對我們說道,「我們是接到日本的信號才趕過來的,你們沒事就好,快點離開吧!」

  「這邊沒事嗎,你們三個人?」我有些不確定,看向另外兩個還在玩「你追我趕」游戲的人,小聲地詢問。

  「極限的沒事啊,深蒼!」白色頭發的大哥燦爛地甩了一個大拇指出來。

  ……會叫我深蒼的,還是白色頭發大聲咆哮極限的人,我這輩子應該就只認識那一個吧。

  「你是十年後的拳擊學長!」終於看到認識的人了,我不禁有點興奮,但是——「話說都十年了你怎麼還叫不對我名字!」

  「那這十年來你也一直叫不出我的名字啊!」拳擊學長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講到這裡我就很委屈了,這又不是我的問題,「這明明是正在敲鍵盤的人的錯,她連上次唯一打出你名字都是從網上復制粘貼過來的!」

  我們倆正敘舊得火熱,另外兩個人也沒閑著,小刀扔得飛起,甚至有兩把都差點插到拳擊學長的頭上。拳擊學長強忍住怒氣地捏緊了拳頭,「明明和他們說不用過來的,結果完全是給我添亂!」

  「嘻嘻……王子只是很無聊罷了。」

  「Me只是聽師傅的話過來順便撈個人情的。」帶著青蛙帽子的少年面無表情地把手裡的小刀折斷,用沒有聲調變化的語氣向我解釋。

  「王子這次絕對要殺掉你,弗蘭!」

  「啊,好怕啊,me真是怕得要死了。」

  「……淺蒼你們快走吧……喂,你們兩個家伙給我極限地適可而止啊!」

  終於這三個人還是掐到了一起,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很成熟的白頭大哥也無法幸免,不,倒不如說是他自己摻和進去的。看他們的狀況,就算我們有疑惑也沒辦法詢問了。而且剛才的戰鬥證明他們很強,也不需要我們為他們瞎擔心,倒不如快點逃離這裡。

  小心地避開腳下的疑似屍體的東西,我們一行人跌跌撞撞的,也總算是到了預定的出口。臨時飛機場上停著一架小型客機,看樣子是空無一人。接應的飛機頭看到我們的出現長長地舒了口氣,連忙放下梯子讓我們登機。僅余的六個人加上一個藍色皮箱、手袋終於和機上的駕駛人員彙合,一分鐘內起飛離開了意大利西西裡。

  可是,損失太嚴重。

  腦子裡盡量不去回想剛才的血腥,我靠在坐墊上只覺得一切像在做夢。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十年後,莫名其妙地被襲擊,被人保護後離開,看著身旁的人倒下卻又無能為力,明明全都是自己惹下的禍。這樣的事,就像是小時候做的那個真實的噩夢。

  「這算什麼啊!」放松下來的我終是抵不住疲憊而閉上眼睛,但一直緊繃的神經卻讓我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迷糊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但就是睜不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飛機似乎著陸了,聽到周圍人迅速從飛機上撤離的聲響,我努力地喚醒意識打算和他們一同離開,卻冷不丁地被一手大手拎起,收進了懷抱。感受到異樣,我馬上清醒,下意識地揚起巴掌朝上方扇去,卻在半道上被一只大手捉住,電話裡曾聽過的聲音再次讓我震驚,

  「還很有精神嘛,小動物,原來十年前的你膽子已經這麼大敢打我了?」

  「委委,委員長!」


第四十九章

  「……活著真好。」

  好像睡了很久,醒來後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我懷著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的情感莫名地感嘆了一句。

  昨天逃離時的血腥場面還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而醒來後身處的陌生房間讓心理暗示那是一場噩夢都變為奢談。呵,十年前和十年後,我都還是這麼沒用啊。

  周圍安靜得很,只能依稀聽到不遠處流水和竹筒敲擊發出的清脆聲響。我抱著被子發了會兒呆,最後還是嘆口氣從床鋪上坐起來,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和式房間,只有一個大衣櫃和一張擺放著茶具的小矮桌。十分樸素,但顯得很干淨整潔,尤其是桌上白瓷瓶裡的幾枝桃花。現在已經過了桃花的季節,而瓶中的幾只像是經過特殊風干保存的,還殘留著甜甜的香氣,不知怎的讓剛才郁悶的心情變得明朗起來。

  而我身上還是昨天的校服,就連風紀袖章都一絲不苟地別在袖子上方。我一邊習慣性地疊著被子,一邊回憶昨天之後的事情。我記得好像坐飛機回到了並盛,然後……哦,然後委員長來了,當然是十年後的……然後……然後,然後我襲擊委員長未遂……最後似乎是因為放心過頭所以暈了過去,完全不知道之後的事情,只是依稀記著是被誰抱住了……

  話說我是怎麼到這的?這裡又是哪來著?

  「……就這樣安排下去。」我正抱著被子發呆,門外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而這個聲音——不會錯的,絕對是委員長!我一個激動,忍不住抱著被子湊到了門邊上聽外面的動靜。

  門外的委員長似乎在和別人吩咐著什麼,還沒聽清楚幾句,就聽見委員長說,「藍的事,和隔壁那群草食動物說一聲。」

  「是!」另外一個聲音聽起來莫名也很熟悉,「淺蒼既然來了,也只能和澤田他們一起回去了。」

  「哼!」委員長聽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等事情都結束了,再和他們好好整理一下風紀。」

  ……這,多麼熟悉的台詞啊!話說昨天我連委員長面都看清楚就昏睡過去,倒是免去了初次面對十年後委員長的尷尬,本來心裡還有些忐忑。而現在聽完了這一番話,倒是迅速和心中十年前的雲雀少年對上了號,心略微定了定。

  「那麼恭先生,我就先退下了。」

  「嗯。」

  門外似乎是講完了,聽著腳步聲像是朝房間走了過來。我連忙收起幾乎要黏在門上的耳朵,急轟轟地往裡頭躲。然而奈何我手裡還抱著個被子,行動不便,還沒挪幾步門就被打開了。我一個著急,也沒來得及看身後是個什麼情況,居然就把臉埋到了被子上!

  嗯……裝睡……

  「還沒睡醒?」看不到委員長的表情,但是聽聲音貌似挺愉快的?

  「……」然而你是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

  「嗯?」句尾上調的音調傳達出了強烈的懷疑。

  「……醒了。」也是很難再裝下去了,畢竟裝睡也沒有像我這樣,抱著一個已經疊好的被子,在離門邊幾步距離的地方把頭埋進去,抱成一團的……

  我紅著臉把被子放下,轉過來在榻榻米上坐好,偷偷的抬起頭打量十年後的委員長。似乎比十年前長高了不少,頭發倒是短了些。看似瘦削卻蘊含著足以稱得上可怕力量的身體被包裹在質地上好的黑色浴衣裡,襯得皮膚愈發白皙,露出了好看的鎖骨。他正懶洋洋地靠在紙門上,依舊的鳳眼正牢牢地盯著我。視線猝不及防的一對上,我心跳都幾乎要停一拍,連忙低下頭佯裝在欣賞榻榻米上的紋路。

  「呵。」委員長輕笑了一聲,拉上門,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你這個樣子倒是很久沒看過了。」

  「啊?」我有些沒反應過來,抬頭呆呆地看向他。

  「可是臉紅的毛病倒是從來也改不掉。」委員長把手揣到了和服袖子裡,看過來的眼神很懷念,似乎還有一點溫柔?!

  「委員長——」被這樣的目光看著,單單說出這三個字,我就已經哽咽了。初到十年後世界的惶恐不安,昨天血腥場面的害怕無助,還有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原來世界的擔憂畏懼……在看到委員長的一瞬間就拼命地湧了出來,堵得人心頭發酸,眼睛都被淚水糊成了一片。

  害怕眼淚會掉出來,我正准備低下頭不讓委員長看見,而他卻在我低頭之前,先伸手罩住了我的眼睛。手比較十年前的似乎也大了些,掌心處的薄繭擦過眼皮,有些癢癢的。

  「這裡只有我在,想哭就哭吧。」

  被委員長的手罩著,眼前只有一片漆黑,而他這句話就像是給我的情緒開了個口子,終於有地方能傾訴一番。我不禁抬起了手,抓住了他罩住我眼睛的手,像抓住了一個支柱一般,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認真的哭了起來。

  -----------------------我是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的分割線-----------------------------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哭痛快了,也哭累了,抓著委員長的手小聲地抽抽。而他看我似乎是完事了,忽然起了壞心,罩住我眼睛的手趁我不注意往前一壓,我沒防備地眼前金星亂冒,剩下的眼淚也都全被他壓出來了。

  「委員長!」我頭忙後仰,躲過他的手,紅著一雙眼氣呼呼地瞪過去。

  而他還覺得不夠似的,嫌棄地把手往我身上蹭,把手上的眼淚都抹在了我的衣服上,「哼,這些軟弱的東西!」

  這下不止是腦袋了,我身體也忙不迭地往旁邊讓,可怎麼也躲不過委員長的手。這人真的是……被委員長這麼一折騰,又氣又無奈,倒是再也哭不出來了。

  「委員長,說正事呢!」哭也哭過了,總是要把事情搞清楚的。雖然種種事跡已經表明這是十年後的世界,但我仍舊還是存著一絲僥幸問道,「我是穿越到了十年後麼?」

  「嗯。」委員長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神色陰沉的點了點頭,然後問我,「你來到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

  「額,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超市遇到了庫洛姆——啊就是彭格列霧守那個萌妹子,然後我倆忽然被粉紅色煙霧包圍,霧散了就到這兒了。」

  「哼,真是草食動物。」委員長冷哼一聲,但似乎不是在說我。

  「怎麼會這樣?我是為什麼會穿越?」沒被車撞,沒被雷劈,沒有任何天災收拾,也沒有任何人禍襲擊,只是逛了逛超市就莫名來到了這裡……

  「我知道。」委員長肯定地說著,然而又繼續任性地說下去,「但我不告訴你。」

  「……哦。」既然是不能說的事情,你為什麼又要勾起別人的好奇心!我強忍住刨根問底的八卦之心,搓著衣角,問出了最擔心的話題,「那我,我還能回去麼?」

  「哼,不知道。」

  「……啊?」

  「怕了?」看我一下子變得緊張兮兮,委員長像是得逞般的笑了起來,「有我在,你怕什麼?」

  「那你什麼都不說啊!」

  「你覺得說明這種事情需要我來做?」

  「那你來干什麼?」

  「……你這個蠢——」委員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勸說自己不要和十年前的我置氣。

  我也只是嘴上占占便宜罷了,其實他能來這裡,陪我哭了這麼久,已經讓我很安心了。「謝謝你,委員長!」

  「哼。」委員長傲嬌地轉過臉去,對門外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哲。」

  「是。」

  「委員長,你去哪?」這時我才發現門外有一個待機已久的人,聽這名字好像很熟悉。但是看委員長要離開的樣子,我心裡又不安了起來,情不自禁地想跟過去。

  「為了能讓你回去,所以去咬殺草食動物。」揚了揚手裡的拐子,委員長掛著嗜血的微笑愉快地說道。

  話說這兩者有什麼關系!我急著想站起來,卻一個不小心絆倒了自己的腳。在落到地面之前,委員長又轉回來在面前扶住了我,抬起我的頭讓我直視他的眼睛。

  「真難看,你在害怕什麼,」他的眼神一直很堅定,這次卻異樣地添上了些許柔和的色彩,「乖乖待在這,我一定會讓你回去的。」

  「……哦。」


第五十章

  委員長離開後,隨即拉開紙門進來的男子,我在抬眼看到他的一瞬間,整個人忽然興奮了起來!

  我激動地衝到門前打量,眼前是站在門前男子略顯驚訝的神情,熟悉的飛機頭、熟悉的屁股下巴,還有熟悉的稻草,不會錯的,絕對是副委員長!

  「副委員長,沒想到你也來到了十年後的世界了!嚶嚶嚶終於見到同一個時間段的人了!」患難的時候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倒霉,總有種莫名的安慰感。

  「……」不知道為什麼,副委員長好像顫抖了一下,「淺蒼啊,其實……」

  「那副委員長你又是怎麼到這兒的,也是中了粉紅色煙霧?」實在是太高興了,不等副委員長說完我就打斷了他,打算與他探討一下我們的遭遇是不是一樣。

  「……」副委員長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朝我干瞪眼,「我是十年後的啊!」

  「誒!!!!!!!!!!!!」

  「我說淺蒼,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副委員長終於掛不住了。

  「一個人十年如一日地叼著同一根稻草,這還不值得驚訝!」

  「你關注錯重點了吧!」

  -------------------------我是認老鄉失敗而被拉著聽說明的分割線-----------------------

  「嘛,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在鬧了一番烏龍後,副委員長負責地向我解釋十年後世界的情況。雖然冒出了許多從沒聽說過的名詞,但也馬馬虎虎理解了個大概。

  十年後的世界被黑手黨密魯菲歐雷所控制,據說是一個由兩個黑手黨家族所合並產生的,而它的BOSS叫白蘭*傑索,似乎是個很厲害、不好對付的人,於是原意大利最強黑手黨的彭格列家族遭到了打壓。不止如此,澤田學長因為不想戰鬥而事先摧毀了彭格列戒指,失去了能與瑪雷戒指匹敵的戰力,正好讓敵方鑽了空子,在接下來的鬥爭中節節敗退,甚至連澤田學長自己都……不幸遇難……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彭格列的守護者們紛紛被十年前的自己所代替,戰鬥力直接下降到幾乎為零。這樣的狀態,別說對抗白蘭了,光是應付密魯菲歐雷的小兵就夠嗆了,如今只能躲避在地下的基地裡做特訓再另想方法。

  「也不一定算壞事吧,澤田他們至少帶來了彭格列戒指。」聽了我的擔憂,副委員長試圖不想讓我那麼消極。

  可是就算擁有彭格列戒指,十年前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用法啊,短時間內掌握並提高戰力聽起來實在太過勉強。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一想到那個擁有著濕漉漉黃澄澄眼睛的溫暖學長十年後居然——

  ——十年前的我們,在中二的年紀裡折騰,頂天了就是前不久的指環戰,剩下來最大的事也不過是學習和戀愛的煩惱……而誰知道,一旦長大了,也不過就十年了,變化會這麼大,大到甚至會有生與死的距離……

  「哦對了,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都來到十年後?」我搖搖頭,試圖催眠自己這一切都是十年後的事情,和十年前的我沒什麼關聯,但眼前的這些就已經夠我煩惱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穿越到十年後,那還能用意外來說明,但澤田學長那麼多人而且都是彭格列的,這就像有預謀了……

  「對不起,這個我也不清楚。」

  「哦……」

  「總之請相信恭先生吧!」

  聽了副委員長的話,腦子裡忽然條件發射性地出現了剛才委員長凝視我的眼睛,臉頰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發燙。

  「淺蒼?」覺察到我的異樣,副委員長關心地詢問道。

  「啊啊,沒事沒事……哦對了,之前在機場的時候叫我社長是怎麼回事?」我手忙腳亂地岔開話題。

  「因為你是風紀財團的社長啊。」

  「哈?」如果說我是風紀財團的小雜工我倒信,說我是社長?要也是委員長來著的吧。

  「確實恭先生才是風紀財團的實際掌權者,」副委員長似是明白我的疑惑,「但風紀財團是分兩部分的,暗的是由恭先生管理,主要是向各個商鋪和公司定期收取活動費用,以及在各種交易中提成。」

  「明的是由你,啊就是十年後的淺蒼管理的,都是些正經生意,不過多虧了恭先生,公司運作總是會得到其他公司的幫助,所以收入也很可觀呢。」

  「……」

  怎麼辦,這個消息讓我連「哦」都「哦」不出來了。委員長在十年後依舊收著保護費什麼的還算在意料之中,竟然還會明目張膽地開公司收錢,社長竟然是我?!這十年來都發生了些什麼……

  「那也沒必要讓我當社長吧,不是還有副委員長你嗎?」我無力地趴倒在桌子,努力地消化這一驚人的消息。

  「這是恭先生的決定,都是為了淺蒼你啊。」

  「是啊是啊,十年來為風紀委鞠躬盡瘁,明明身為警察的女兒卻開著地下財團。」雖然不清楚十年間發生過的事,但這在現在的我聽來,哪裡算件好事。

  「淺蒼你……」副委員長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欲言又止,但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雖然恭先生囑咐我不必讓十年前的你知道那麼多,但我覺得有必要向你說明。」

  「怎,怎麼了,忽然這麼認真?」副委員長真摯的神態讓我不好意思敷衍,坐直了打算認真聽講。

  「按時間來算,你應該已經經歷了指環戰,想必對彭格列有一定了解了吧?」

  「嗯……」那晚漫天的火焰和滿身血痕的委員長讓人這輩子都忘不掉,「是澤田學長他們家的意大利黑手黨吧。」

  「澤田先生雖然一直很努力改變,但黑手黨就是黑手黨,一旦和他們扯上關系就別想置身事外了。」副委員長講到澤田學長的時候略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才繼續講下去,「恭先生雖然成為了彭格列的雲守,但並沒有被束縛,而是在風紀委的基礎上建立了風紀財團,並用這股力量保護你不被黑手黨勢力傾擾。」

  「……」一瞬間湧上來的震驚中似乎摻雜著大量名為感動的情緒。

  「而且因為你父親職業的緣故,特別是你父親成為了東京的督察之後,怕影響不好,委員長和你——啊不是現在的你,在風紀財團成立之初都特地整理得很清楚。」副委員長繼續拋出各種重量級消息,全然不顧我越來越懵逼的表情,說著說著自己情緒倒是上來了,埋怨地看著我。

  「所以你要了解恭先生的苦心啊,等你回去了之後就不要動不動離家出走了!你知道你前幾天擅自行動恭先生有多擔心嘛,當知道你一個人在意大利被換成十年前的你時,恭先生把十年前的澤田都打哭了!」

  「啊???????????」雖然不知道這關澤田學長什麼事,但就看副委員長現在的樣子,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副委員長等等,讓我冷靜一下先!」這一個接一個蹦出來的訊息讓我一下子接受不能,好不容易止住副委員長的念叨,我抱著腦袋仔細捋了一遍。唔……因為和彭格列家族扯上了關系,所以委員長建立風紀財團保護我?因為父親的警察身份,甚至後面還升職了,委員長特地只讓我管理明面上的生意?而我居然還是個白眼狼,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這一切聽起來都太魔幻了,一瞬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當這個女主角了……

  「爸爸去東京當督察了?那我原來就是打算從意大利去東京找爸爸麼?」這信息量太大了,我只能艱難地從最小的問題開始問起。

  「恭先生是想讓你留在意大利的,和瓦裡安他們一起會比較安全。」說起這個,副委員長又是朝我送來一個埋怨的眼神,「誰知道你又偷溜了出來,不過應該不是去找淺蒼督察的,是想到並盛來吧……」

  「……哦。」我明明是這麼一個乖巧的少女,為什麼十年後的我聽起來仿佛很囂張……我頂著副委員長哀怨的小眼神,硬著頭皮繼續發問,「所以我這十年來都在風紀委,一直……和委員長在一起?」

  副委員長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對啊,而且等你高中畢業之後,淺蒼督察就去東京赴任,你就搬過去和委員長同居了。」

  「你說什麼!!!!!!!!!!!!!!!!!!」我明明是找副委員長問明白這一整個事情的,為什麼他又拋出了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話一說出口,副委員長自己也覺得好像說太多了,接下來不管我怎麼問,都是一臉認真地嚼著十年如一根的稻草,什麼都不肯說了。

  不過我也已經問不動了,仿佛被雷劈過一般趴在茶幾上淚流滿面……

  我的老父親喲,不知道這十年來你有沒有掙扎過,你女兒可把《我的女兒叛逆為哪般》的劇情全都做了個遍喲……


第五十一章

  副委員長的盡職和嘮叨程度在十年後簡直是更上一層樓,簡單吃過午飯後,就拉著我滿基地轉悠,認真地和我說明各個區域的用處以及注意事項,特別是萬一基地遭受到襲擊要如何根據指示進行躲避這一部分,講得尤其清楚。

  「雖然說我們基地建成以來還沒遇到這類情況,但現在是特殊時期,別的可以先慢慢來,剛才和你講的逃生路線和應急措施,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副委員長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

  而我在聽完他講的這一大串後,面對著副委員長的真摯表情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等等,你剛剛講的應急措施是什麼來著,能再說一遍麼?」

  「多簡單啊,這都記不住!」副委員長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再次復述了一遍,「一旦遭到襲擊,就馬上逃到恭先生的身邊去,逃生路線就是去沒有群聚的地方!」

  「……就這樣?」雖然我從來沒經歷過這些,但是電影裡也看過不少啊。一般不都是啟動緊急防御,開啟層層防線什麼的,最後躲無可躲,從密道偷偷逃跑這樣的操作麼?

  「恭先生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副委員長斬釘截鐵的一句話成功地把我的疑問都堵了回去。確實,對上委員長這樣一個大殺器,再安全的房間都沒有他來得可靠……

  然而我體內想抬杠的細胞仍在蠢蠢欲動,「那為什麼委員長要把十年後的我留在意大利,說是和瓦裡安在一起更安全?」

  講起這個,副委員長也是皺了眉頭表示疑惑,「大概是,之後的主戰場會變成日本,在意大利反而更安全?」

  這個問題看來只有委員長才知道了,但是那家伙肯定一臉傲嬌地表示「你對我的決定有什麼意見麼?」這樣的吧……

  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勉強把基地認了個全。基地很大,但是因為委員長不愛群聚的性格,基地也很空。除了基地裡必須要留著的幾個技術人員外,也就只有我和副委員長兩個多余的活物了。而且其他人員呆著的地方也離委員長的活動區域遠得不得了,要是擅自活動到委員長的跟前就是一個被咬殺的後果……

  想到這兒,我不禁偷偷瞥了一眼副委員長——真的是流水的飛機頭,鐵打的小草壁。能在委員長身邊呆了十多年依然健在,副委員長在這部漫畫裡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沒有接收到我眼神中的別樣訊息,副委員長只當我是累了,看了下手表對我說道,「竟然都這個點了,我去彭格列基地看一下情況,淺蒼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那我也——」

  「不行!」還沒等我說完,副委員長就打斷了我的話,「恭先生吩咐過,讓你老老實實待在基地裡!」

  「……哦。」哼,就知道拿委員長來嚇人。

  「淺蒼,現在你面前的我可是和你相處了十年的我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表情這個語氣是怎麼個意思!」講起這個,副委員長臉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咬牙切齒了。

  本來打算等副委員長走後,偷偷溜過去找澤田學長京子學姐他們的我,被副委員長一戳破,有些心虛地撓撓臉,「才,才沒有呢!」

  「最好沒有!」副委員長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又嘮叨了好久,最後把我提溜回房間才肯放心的離開。

  -----------------------我是在房間裡溜溜達達無所事事的分割線------------------------

  不得不感嘆,有時候女性接受現實的能力真的是無比強大,比如我在遭遇了這一系列可以作為漫畫素材大畫特畫的糟心事兒之後,在房間裡冷靜下來後的第一念頭居然是——

  ——我來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洗澡呢!

  沒有在熱湯裡好好泡過,對設定上是日本人的我簡直是毀滅性的傷害,於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坐不住了。奈何這個房間裡簡直是樸素的不得了,連塊小毛巾都找不出來,更別提換洗的衣物了。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向十年後的我借了。

  只是——剛剛聽副委員長的意思,十年後我的房間似乎……也是委員長的房間……

  一想到這兒,往房間走去的腳不自覺地就停了,扒在過道的牆上糾結地亂撓。撓一道,就把副委員長爆出的事情念一遍:

  高中畢業……

  同居共夜……

  一起創業……

  黑道霸業……

  什麼玩意兒!!!!!!!!!!!!!!!!!

  被這些事情攪得頭疼,反而被激起了脾氣。莫名其妙地被拉到十年後的世界,被迫重新更新我的資料片和攻略對像,卻不給攻略任務!請給予我這個女主角足夠的尊重好嘛!

  我收起了撓牆的爪子,趁著此時的豪氣,氣勢洶洶地朝我和委員長的房間衝去。一把拉開門,自己獨自一人火氣旺得不行,連進門是個什麼情形都顧不上看,直接看到一個屏風就繞了進去,直直地往內室衝去。

  「我要洗澡!」

  一進來,我的目標很明確!爪子往前一伸,無比精確地握住了壁櫥的把手,chua得一下把它拉到了底!接下來,小手迅速敏捷地抓住了裡面的一件浴衣,chua得一下抱在了懷裡!然後,打開裡面的一個抽屜,手比眼快得捏住一條內褲,chua得一下把它藏在了背後。最後,爪子往把手上一搭,心滿意足地關上了壁櫥!

  整個過程快得幾乎只在一瞬間,我拿東西的速度快到似乎像是來搶劫的。

  「你拿錯了。」

  然而比我更快的是,身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我驚嚇地轉身,只見委員長淺淺倚在屏風上,饒有趣味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回來了!」這副情形,我倒是真像來打劫的,我不禁心虛地把拿出來的東西往身後藏。

  「今天咬殺草食動物的娛樂已經結束了。」委員長一邊松著領帶,一邊朝我走過來。我被嚇得往後退,卻一時沒注意,被他手一擋,生生地被夾在了他和壁櫥之間。而他卻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慢條斯理地就著圈著我的姿勢,悠閑地把壁櫥打開。

  「而且,我在你進門前就已經回來了,只是你犯蠢往內室衝沒看到。」說到這兒,他嘴角不禁一揚,好笑地低頭看我,「就這麼著急麼?」

  「誰著急了——哎呀!」

  壁櫥的門被打開了,我退無可退,也沒有門可以靠著,只得身體繃直了努力避免和委員長有所接觸。然而被他這麼一說,我羞得不行,連忙抬頭頂嘴,卻一時沒站穩,整個人往後頭倒去。

  委員長圈著我的兩只手忽然有了動作,分別扶住了我的肩和腰把我撈了起來,避免了我整個人坐到了壁櫥裡面。而我剛一站穩,我兩只背在身後的手就忙不迭地伸到身前,漲紅了臉把委員長推開。

  「委員長你——等等!我手裡的是什麼!」

  我一臉懵逼地看了看我的兩只手。左手上,是一件黑色男士浴衣,曾經在委員長的身上看到過……右手上,是一條黑色男士短褲,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看過!

  我不是來拿我自己的換洗衣服嘛!!!!!!!!!!!!!!!

  看到我的傻楞模樣,委員長則是一臉「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不聽」的無辜模樣,十分自然地從我手裡接過這兩樣東西,朝後示意了一下,

  「你的衣服在對面的壁櫥裡。」

  「哦……」


第五十二章

  事情的走向變得詭異了起來……

  我的身後,是一位又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男子,正在旁若無人地寬衣解帶換衣裳。而我的前方,面對的則是一排充滿著成熟女性氣息的衣服,無論氣質或者大小,都讓我無從下手……此時的我,尷尬得仿佛走錯了片場……

  外衣還好說,卷卷袖子褲腿,勉勉強強也能穿。只是別的就——唔,雖然十年後我的成長讓我非常欣慰,然而現在青蔥的我還配不上你嚶嚶嚶!

  「呵——」委員長終於換好了衣服,看我對著衣服又激動又惆悵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扶著壁櫥門對我笑道,「穿不上?」

  「……」只要我沒回答,我就沒有輸!

  「嗯?」委員長也不管我回不回答,故意仔細打量了我一番,「是穿不上。」

  「我又沒打算穿!」被他盯得生氣,我只想快點拿衣服走人,直接拽過離我最近的一件浴衣,卻沒想到動作太大,裡面的東西落在了地上,似乎是一封信?

  我好奇地撿起來,卻被委員長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不讓我打開信封,沒使什麼力氣,但說話的語氣卻是無比的認真,「不要打開。」

  慫慫的我自從來到十年後,除了委員長和副委員長告訴我的事情,多余的我一律沒有問。因為我總覺得我不久就會回去,而且我有點不敢聽,萬一十年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呢?就像現在這封信,上面的字跡眼熟得不得了,但右下角畫著的一個小小的垃圾桶圖案,就讓我的心一瞬間慌了。

  這是知子的字,而垃圾桶圖案則是我們小時候玩笑提過的,如果知子給我留了帶有這個圖案的信息,那就絕對是北條組出大事了,讓我一定要把信燒掉,並且把北條組和她忘得一干二淨。我總以為這不過是知子的說笑罷了,覺得這輩子應該都不會發生,而現在——這樣的信就擺在了我的眼前……

  「我,我不敢打開……」拿著信的手不自覺地發抖,一直像鴕鳥一樣縮起來不去思考的事,現在居然冒了出來。是啊,我和彭格列這樣微小的聯系,都會在意大利被襲擊,那知子呢……

  發抖的手被面前的大手穩穩地包住,委員長沉默了一瞬,還是斟酌了一下措辭告訴我,「北條組是在我們都在意大利的時候被偷襲的,北條組組長和夫人去世了,北條知子繼任組長後,被密魯菲歐雷作為人質扣留。」

  「什麼!!!」雖然看到垃圾桶圖案的時候就有心理准備,但聽到消息的瞬間還是禁不住恐慌。我急得反握住委員長的手,「那知子現在在哪裡?人呢?人還好麼?」

  「不知道。」委員長冷靜地回答,只闡述他所了解的信息,「應該還在日本,但不知道確切位置,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沒有消息,可能還是好消息。只是——知子的父母我雖然只見過幾面,但都是出乎意料的和善,特別是知子的母親,小的時候給知子買東西的時候都不忘帶我一份,才能讓我那樣的小孩子不至於因為懵懂而缺了什麼……

  十年,對於人的一生,是很長了,而我被迫接受這些時,卻只在這一瞬……

  「委員長……」我強忍著眼淚,努力打起精神,卻一時間失了言語。而委員長卻仿佛知道我想說什麼似的,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怕麼?」

  「……怕。」

  「傷心麼?」

  「……傷心。」

  「那怎麼辦?」委員長低沉的聲音像是在誘惑一般,引導我說出內心的真實感受,可是這句話卻讓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辦?」我喃喃自語得重復了一遍,深刻地意識到我的無力。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知子是不會有事的,就算我知道她是黑道,也覺得她會永遠像普通人一樣,永遠做我的朋友。而現在,並不是……而我,卻是依舊的無能為力……

  「我這樣,我能怎麼辦呢,我什麼都做不到……」我愣愣地說道,心裡卻仿佛憋了一團火,燒得我五髒肺腑都想要叫囂。

  「小動物。」委員長捏著我下巴的手忽然施力,略微的疼痛讓我終於回了神。而委員長那漆黑的眸子正望著我,「你以前總這樣,真正的想法從來不敢說出來,卻總用這種草食動物的說法來麻痹自己。」

  「……我,我沒有。」

  「嗯?」

  「……我不知道。」與其說被委員長戳穿我的小心思,倒不如說我才清醒地意識到我潛意識裡的自我保護。

  「看著我。」委員長收回了放在我下巴上的手,我只能努力地仰頭看向十年後高大的他。而他此刻的神情,卻像極了我的時間裡,前不久運動會上聽我說要贏一般。

  「告訴我,你要怎麼辦?」

  「我——」我的心撞得胸口幾乎要發疼,強烈快速的心跳聲擂動著我的耳膜,但我此刻的思緒卻意外的清楚。

  「我要變強!」

  話語一說出的同時,胸前忽然一陣灼熱,低頭看去居然是著了一團靛青色的火焰。我嚇得連忙用手去撲,手居然完好地穿過了火焰,摸到了胸前一個圓圓硬硬的東西。

  「不錯嘛,小動物。」委員長倒是對這團火焰毫不驚訝,就著我的手,幫我把火焰的源頭從衣服裡拿了出來,原來是那枚靛青色色的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戴在了脖子上。

  「這是什麼?!」看著那枚燃燒著的戒指,我驚訝得不行。

  而委員長卻是很滿意地看著那團火焰,對我解釋道,「這是怒火。」

  「……啊?」這是同人小說,不是漫畫!怒火做不到具像化啊!

  委員長卻在說完這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解釋之後,重新問起了之前的問題,「你要變強?」

  「嗯!」表完決心後,我還嫌不夠,把戒指的鏈子從脖子上解了下來,學著記憶中昨天那些人的樣子,把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舉起來對委員長示意,「我要變強!強到有能力去幫助我身邊的朋友們!」

  看著我的熱血樣子,委員長才終於翹起了嘴角。只是他看到我手上的戒指後,又不知怎麼的覺得不爽,抓過了我的手把戒指褪了下來。

  「啊,干什麼!」看著火焰因戒指離開手而熄滅,我不滿地叫了起來。

  「哼,你戴錯位置了。」

  「啊?」

  手指觸到他的手心,意外的溫暖,像被電擊一樣讓我驚訝到不能言語。我渾身緊繃地看著他把戒指從我的中指拿下來,戴到無名指上。

  「十年後的你就是這麼戴著。」

  我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用左手撫上戒指,似乎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是有特殊意義的,就算我再怎麼遲鈍也不會不清楚,可是這個問題,我好幾次想問個清楚,每次卻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是我的人,這就是一切問題的回答。」

  身旁似乎一切都靜止了,只有這句話溜進了我的耳朵裡。


第五十三章

  「那個,淺蒼啊,洗手間的話在那邊哦。」

  「我只是在玩火……」

  這是來到十年後世界的第三天了,比起前兩天的各種狂亂和懵逼,今天簡直是平和得不得了。委員長一早就不見人了,而副委員長也是吩咐我呆在基地裡不要亂晃就匆匆離開了。感覺全基地就剩我一個活物了……

  大家仿佛都很忙的樣子,我這麼閑著也怪不好意思的,只能努力對著戒指練習燃起火焰。然而一想起昨晚,心裡就被委員長的那些話攪得亂七八糟,火焰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不靠譜得像段公子的六*神劍。不過,貌似是擠火焰的表情過於猙獰了,被正巧進來的副委員長看了個正著。

  「委員長呢?」我對著傲嬌的戒指長長地嘆了口氣,暫時放棄了掙扎。

  「剛剛從外面回來了,現在在彭格列基地那邊訓練澤田。」副委員長把門拉開,往旁邊讓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後面,「碧洋琪小姐,請進!」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粉發碧眸的外國女子,看起來似乎在哪裡見過。而對方卻是很熟悉我的樣子,看著我略微有些驚訝,「淺蒼麼?」然而驚訝也只是一瞬,她隨即就了然地說道:「嗯,應該是了,除了你應該沒有人會穿這麼老土的校服了……」

  「……」我又不是自己想穿的,這是我唯一合身的衣服了……

  「淺蒼,這位是碧洋琪小姐,獄寺凖人的姐姐,你應該在十年前的指環戰上見過。」副委員長適時地為我講解,然後對碧洋琪感謝地示意,「那淺蒼就麻煩你了,我先離開了。」

  「沒問題!」碧洋琪爽朗地擺擺手,比了個大拇指,這下副委員長才肯放心地離開了。等他走後,碧洋琪才笑嘻嘻地把手裡拎著的大袋子塞到我懷裡,上下仔細打量我一番,「咱們真正熟悉起來還是在這幾年,嘖嘖,沒想到十年前的你能縮水成這樣啊!」

  「……哦。」被這樣一位身材優秀的大美女調笑,根本讓人無法反駁啊,我只能淚流滿臉地去看她塞給我的袋子——欸,這是!!!

  「身邊都是男人就是不方便,更別提雲雀那個不懂溫柔的家伙了。」看我驚喜的樣子,碧洋琪無奈地說道,示意我去翻袋子裡另一邊的衣服,「貼身衣服是我幫你挑的,不用謝了,只是——那些衣服可不是我樂意准備的啊!」

  「那些衣服?」能有換洗的衣服我已經很感恩了,只是看碧洋琪的樣子,似乎是對一些衣服很有意見。我好奇地拆開另一包——唔,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居然是好幾套並盛校服呢!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讓准備的了……」即使十年過去,委員長對並中的愛還是莫名地堅持!我默默把衣服整理好,同時對眼前的碧洋琪非常感謝,「謝謝你幫我准備這些,額——碧洋琪姐姐?」

  碧洋琪大手一揮,制止了我的話語,「叫我碧洋琪就好,要是敢多說一個姐,我就喂你吃我親手做的蛋糕哦!」

  「哦……」聽到蛋糕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本能地打了個冷顫。

  「真是聽話的孩子呢,十年後的你怎麼就成那樣子了?」看我乖乖應聲,碧洋琪非常滿意地順了順我的頭毛,「從十年前忽然來到這麼危險的十年後,感覺一定不好吧。不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和澤田他們都來了,一定會找到能讓你們回去的方法的,在那之前就先安心地在這兒待著吧。」

  「嗯,謝謝!」

  「對了,要不要過去彭格列基地玩一下,十年前的京子和小春他們都在哦!」

  「可,可以嘛?」因為怕給大家添麻煩,連風紀的基地都不敢多晃,更別提去旁邊的彭格列基地了。可是,真的很想去看看呢,和我一樣從十年前穿越過來的大家。

  「當然可以了!」碧洋琪看著我,溫柔地笑了起來,「淺蒼你可是我們重要的伙伴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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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子學姐,小春學姐!」

  「淺蒼同學!」

  十年前穿越小分隊終於會師成功,我和京子學姐小春學姐興奮地湊在了一起大呼小叫了好一番,直到碧洋琪貼心地表示讓我們三人好好聊聊,晚飯就由她來做時,我們三人才冷靜了下來,齊心協力地把她從灶台邊推開。

  「好奇怪啊,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訴我不能讓碧洋琪做料理一樣。」看著碧洋琪離開的身影,京子學姐苦惱的抱著臉頰奇怪道。我和小春學姐也是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不過真的沒想到淺蒼同學也來到了十年後,我聽碧洋琪說起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呢!」京子學姐泡好了茶,端過來坐下,「但是能平安無事地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雖說剛來的時候蠻凶險的,但是想來大家的情況應該都只差不好吧,「只是,當時我是和庫洛姆一起中彈的,不知道她穿越過來了沒有?」

  「庫洛姆?」京子和小春學姐面面相覷,好像從沒聽說過這個人,「是淺蒼同學的朋友麼?」

  「額,怎麼說呢,是澤田學長的霧守,就是彭格列——」

  「啊啊啊,淺蒼同學你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正和她們解釋呢,澤田學長忽然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硬生生地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澤田學長!」我看到澤田學長也是非常地激動!

  「額,怎麼了?」

  「看到你健在真的是太好了嚶嚶嚶,聽說你被委員長揍得很慘!」

  「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哈咦,阿綱先生你還好嘛,需不需要小春幫你按摩一下?」

  「啊啊啊,不要亂碰我的身體,好痛啊!!!!!」

  剛剛的對話最終因澤田學長痛倒在地上而結束,而我也意識到了澤田學長似乎是想阻止我提起彭格列的事情,從善如流地叉開了話題,「澤田學長訓練結束了麼?」

  「嗯……」一講起訓練的事情,澤田學長整個人簡直是大寫的生無可戀,但是看到我們,他的眼神卻又是無比的溫和與堅定,「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淺蒼請放心,我一定會讓大家都回到十年前的!」

  「澤田學長!」這雙眼睛,真的是會給人希望與力量呢!

  「對了淺蒼,要和你說個不好的消息。」

  「這溫馨的場面不能再多維持一秒麼?」

  「我是沒什麼所謂啦,可是雲雀學長讓我轉達你:【不趕快回去做飯的話,咬殺!】」

  「……哦。」


第五十四章【補完】

  吃完晚飯後,全基地公認最閑的我,非常懂事地自覺收拾起碗筷。而賢惠的副委員長卻攔住我,自己抱著碗筷去洗了,留下我和委員長兩個人……唔,還有一只鳥……

  「淺蒼淺蒼!雲雀雲雀!」雲豆撲扇著翅膀落在我腦袋上,撲撲騰騰地叫喚起來。因為在我頭頂上,我倒是看不到它的樣子,不過想必很可愛吧,不然委員長才不會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的頭頂……

  「委員長,是有什麼事麼?」我一開口發問,果不其然,委員長的視線從我的頭頂上轉下來後,又恢復成這兩天標准的嫌棄表情。

  話說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委員長現下的心情糾結程度遠比他顯現出來的豐富。我從十年前穿越而來的這種情況,就像早上起來躺在自己旁邊的老婆忽然失憶,並且一臉驚恐地尖叫著質問「你是誰」一樣無奈。

  委員長現在對我就是這樣一個無奈的心情,又不能用對十年後的我的方式對待我,可要說用十年前的那套吧,對於他這樣的成熟男性而言,又是拉不下來臉的。而且照他的性子,從來只有別人來適應他的,哪裡料到還要顧及我這顆不在狀況的蘿蔔頭,因此他總是會處在這種瀕臨暴走的郁悶中。

  委員長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今天見到澤田了?」

  「嗯!」

  「明天和他一起訓練。」

  「訓練?」我一時沒能弄明白情況,和澤田學長一起訓練?聽說那不就是單方面被毆打麼?「委員長訓練我麼?」

  「哼,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說到這裡委員長就更氣了,把雲豆叫回去自己腦袋上臥著才能冷靜下來。

  腦袋上倒是輕了,然而心裡卻是更沉重了。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確認道,「我也要訓練去戰鬥麼?我不是應該和京子和小春學姐她們一樣留守大後方,默默為你們操心擔憂嚶嚶嚶這樣的設定麼?」

  「你在說什麼傻話?」委員長瞥了我一眼,想揍我的手蠢蠢欲動,「你不是說你想變強麼,難道就只是一句漂亮話?」

  「當然不是!」被他一激將,我連忙反駁,但心裡真的是毫無底氣。指環戰上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種神仙打架般的場景,我怕是一個回合不到就要撲街,「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做,怕我做不好……」

  「小動物,」委員長抓起我的手,把我的戒指亮在我的眼前,「點燃它。」

  「啊?」雖然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我還是依言點起了火焰,這次的火焰倒是很給面子的一點就著。而這火焰一點起來後,莫名地忽然湧出了一絲自信。

  委員長看著眼前微小但確實的靛青色火焰後,滿意地笑笑,「能這麼快點燃戒指確實是我沒料到的,沒想到十年前的你居然比預想中有用很多。」

  「……」所以十年前的我,在現在的你看來是什麼印像啊……

  委員長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靛青色的匣子,上面開了一個洞,這個形狀的我有印像,之前在機場的那群人就是用這個打開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武器。委員長把匣子朝我丟過來,「把火焰輸進去,打開它。」

  「哦……」我接過匣子,好奇裡面會蹦出什麼樣的大殺器來。然而等我打開,出現在手裡的,只是一把平平無奇的靛青色的槍。

  一點都不帥啊!!!!

  「然後呢?」我捧著槍,期待地看向委員長,總覺得後續應該還有什麼操作才對。而他看著我的樣子卻是覺得好笑,拿過我手裡的槍又塞回了匣子裡。

  「然後再收起來。」看著我驚慌失措想要制止他的模樣,委員長惡趣味地把我手包住,不讓我再去開匣子,「只是告訴你怎麼打開武器,具體訓練明天再開始。」

  「……哦。」那把槍我都沒怎麼看清,就被委員長放回去了,我掙扎了一番也沒能重新打開,只得悶悶地應了一聲,但又覺得氣不過,「委員長你這樣,不是阻礙我變強嘛!」

  「呵——」委員長不禁發出一聲輕笑,對我投以鄙視的友好目光,「十年後的你也不過堪堪能夠自保,你以為就幾天的訓練能變強?」

  「那你干嘛還要訓練我?!」

  「只是不想帶個拖後腿的,影響我狩獵而已。」

  「……」這個人吶!好好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兒!

  「哼,我可沒那麼天真,把希望寄托在十年前草食動物上。」說著說著,委員長叉起來手振振有詞地說道。不過提起澤田學長,他的表情中卻是帶著些許肯定,「但是沒想到,那匹草食動物倒是很有意思……」

  「……」不知怎麼滴,我忽然對澤田學長產生了一股濃濃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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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哦——」

  「呃——」

  「咦——」

  「嗚——」

  「吁——」

  在澤田學長這邊的訓練場裡,正在上演一場驚心動魄、觸目驚心、慘無人道的毆打與被毆打的戲碼。澤田學長頭上著了火之後等級瞬間提升,但仍是被委員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發出仿佛背誦字母表的慘叫聲。而我,懷裡揣著一把小槍,顫抖地像只土撥鼠,昨晚對澤田學長的酸意瞬間消失,全部轉換成了濃濃的同情和敬意。

  「明白了麼?」中場休息的委員長收起了雙拐和那只暴力刺蝟,一邊扯松領帶,一邊朝我走過來。

  「啊?」看他走近,我嚇得不自覺立正,但不太清楚他想讓我明白什麼……明白我現在的處境有多可怕麼……

  「嘖。」委員長一臉嫌棄地按住了我的腦袋,把手上的汗蹭在了我的頭頂上,「如你所見,無論是武器還是動物化的匣兵器,現在的戰鬥都是以火焰為主,火焰越純越大,殺傷性更高。」

  說著,委員長抓著我的手腕,讓我把手裡的槍握緊,「火焰有不同屬性,你的霧屬性火焰是強度最差的,但是通過特殊子彈把火焰集聚到一起,也有一定的破壞力。」

  「現在試著打一槍看看。」指導我用火焰包裹住槍體,把火焰注入其中之後,委員長松開了我的手,四處張望著,最終鎖定了縮在一旁休息的澤田學長,「就朝那只草食動物發射吧。」

  「啊?!」

  「噫?!」

  我和澤田學長同時驚嚇地叫出聲,不可置信地看向委員長。

  「哼,怕什麼?」委員長卻是不以為意,「兩只草食動物互咬又不會怎麼樣。」

  「……」委員長,對方可不是草食動物啊,是一點火就來勁兒得不行的大BOSS啊!

  「雲雀學長,淺蒼!你們放過我吧!」然而,未點火狀態的澤田學長只是一只無辜的小白羊,眼淚汪汪地看過來,讓同為委員長受害者協會會員的我十分於心不忍。

  「澤田學長放心,我絕對不會——」我話還沒有說完,委員長早已不耐煩了。

  「再磨磨蹭蹭的話,咬殺!」

  「澤田學長,對不起了!」

  【砰】的一聲,我們之間脆弱的同校之情瞬間就破碎了……

  「淺蒼!你!」

  澤田學長奮力往旁邊一撲,試圖躲過我發出的子彈。而我在按下扳機的一瞬間,也被強大的後座力帶著往後一倒,兩只草食動物集體撲倒在了地板上……

  「嘖。」我倆的頭頂上傳來了委員長的嗤笑聲,而我倆此時都尷尬地不敢抬頭。

  我糟糕的對准讓子彈落在了離澤田學長老遠的牆上,而澤田學長預先判斷的一撲卻是朝著子彈的方向,反而拉近了距離……就結果來看,仿佛是澤田學長成功避開了一般……

  但是這個子彈的破壞力也太可怕了吧!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牆面,子彈落處的整個牆面都凹了進去,產生的裂痕幾乎要布滿整個牆面。這樣的力量未免也——

  「只是你虛弱的火焰都能產生這樣的效果,這樣的力量很可怕吧。」委員長似是能猜到我心裡的想法一般,走到我旁邊,很嫌棄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很鄭重,「小動物,認真記住這個畫面,這是你能產生的力量。但是當你使用這股力量的同時,也要有承擔同樣、甚至更強的傷害的覺悟。」

  「……哦。」眼前的這個畫面我想必這輩子都不會忘,但眼下的我仍是震驚得不行,如果不是委員長扶著,我都要站不穩了。

  「怕了麼?」

  「嗯……」我誠實地點點頭。

  「那還要繼續麼?」委員長松了手,看我搖晃了一下,勉強站住了。

  「繼續的話,我會死麼?」我沉默了一會兒,慫慫地問出了這個最本質的問題。

  「呵,只要我在,我就不會讓你死。」委員長聽了我這個問題倒是覺得很有意思,還歪頭思考了起來,「不過如果我死了,憑你和我的關系,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

  「……」明明聽起來像是很了不得的情話,但被他這麼一說,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委員長你這麼說,仿佛我上了一條賊船一樣……」

  「那你要下船麼?」

  「不要!」


第五十五章

  「太慢了,小動物。」

   

  「淺蒼,不用慌張,慢慢來——唔!」

   

  「哇哦,你還有功夫管別人麼?」

   

  短暫的中場休息後,加上我這個插班生,委員長不打不成器課堂再次啟航。澤田學長一如既往地奮鬥在抗毆打第一線,而我的訓練內容則是聽起來十分的簡單。

  雲火焰的屬性是增殖,也就是說委員長的匣兵器,那只暴力萌刺蝟每過一秒就會怒漲一倍,以2的N次方瘋狂增長並圍攻澤田學長。而我的任務就是努力消滅不斷增殖的刺蝟針球,避免澤田學長被戳成一個仙人掌。

   

  可是——學妹我做不到啊!!!!!

   

  針球的增殖速度快得驚人,但凡是漏下一星半點,都能瞬間增長成一大堆。這樣的情況下,我越發慌張,命中率就更是堪憂。澤田學長不得不在應對委員長的同時,抽身出來幫我滅掉周圍的瘋狂針球,簡直比之前的訓練還要累……

   

  「對不起,澤田學長!」等委員長終於盡興了,我們倆也快要交待過去了。看澤田學長累倒在地的模樣,我十分過意不去地想扶起他。

   

  「不要碰十代目,十代目會這樣都是你害的!」在旁待機已久的獄寺學長終於找到機會登場,忙不迭地跑過來扶起澤田學長,同時炸毛般對我怒目而視。然而一轉頭對上自家BOSS時,眼神瞬間水汪汪起來,「十代目,您今天也是辛苦了呢!」

   

  「謝謝你……獄寺君。」澤田學長不敢直視獄寺學長布靈布靈的眼神,努力自己站穩了,看著我歉疚的樣子反而是十分不好意思,「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要讓淺蒼參加訓練,牽扯到這種事情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啊!」

   

  「切,這不都是雲雀那家伙搞的鬼麼,和十代目沒有任何關系啊!」獄寺撇撇嘴,不開心地瞪向我。然而這話說得非常有理,我也沒法反駁。只是——我非常想提醒他,委員長還在旁邊沒走呢……

   

  不過沒料到十年後的委員長居然不為所動,連看都沒看獄寺學長一眼,直接過來揪起我就走。我被揪著小跑了幾步,腦子還沒從剛才的戰鬥模式中切換過來,就進入遷徙模式。

   

  「啊?」沒想到十年後的委員長真的成熟了不少,都不在言語上和人斤斤計較了呢!

   

  「哼,太多草食動物在群聚了,真是讓人不快!」

   

  「哦……」好吧,果然是我想太多。

   

  ----------------------------我是回基地吃飯休息的分割線-------------------------

   

  「啊,舒坦——」

   

  果然霓虹人就要泡澡才對,洗完澡全身的疲憊仿佛都被治愈了一般,雖然手上的酸痛也是更加地明顯了。今天訓練了一下午,因為很緊張當時還沒有察覺,現在放松下來後,因為槍的後座力,右手僵痛地都抬不起來了……

   

  現在只能左手拿著牛奶,穿著浴衣踢踢踏踏地在走廊上晃悠著,累得想回去沾枕頭就睡。只是沒想到,一拐角路過委員長的房間,看到紙門上印出他坐著的身影後,我就十分沒出息地走不動道兒了……

   

  唔……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還沒做好決定,身體就非常坦誠地行動了起來。奈何右手相當於廢掉,左手拿著牛奶,竟然沒有空的手來敲門,竟然在門口糾結住了……

   

  「要進來就進來,不要在門口礙眼。」門裡忽然傳來委員長的聲音,應該是我在門口糾結過久被發現了……可是,如果我有手能推門進去,我還會糾結怎麼敲門麼……

   

  沒辦法,我只能用牙咬住牛奶盒子,空出左手去拉門。誰知一拉開門,直接對上了委員長,嚇得我一時沒穩住,被牛奶嗆了一大口。

   

  「咳咳咳——委員長,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嘴裡的紙盒及時被委員長挪開,我痛苦地咳嗽完才抱怨起眼前的罪魁禍首。

   

  而委員長則是拿著牛奶,看我咳紅了臉,表示我真的很莫名其妙,「這是我的房間。」說著,十分自然地喝起了我的牛奶。

   

  「啊啊,不能喝!」我驚嚇地叫了起來!

   

  「為什麼?」委員長絲毫不理,繼續喝了一大口。

   

  「這是我的!」剛剛咳完恢復的臉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所以呢?」

   

  「我剛剛才……才咬過的啊!」

   

  「呵。」看我結結巴巴說出真實理由,委員長不禁失笑,搖著頭拿著牛奶坐回位子上,「在意這些?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們倆之間的關系麼?」

   

   「但——但我現在還是十年前的我啊……」我還只是個初中小少女啊,這種大人的關系,你讓我怎麼能接受……

   

  我話還沒說完,剛剛還笑著的委員長臉色瞬間就黑了,「哼,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哦。」

   

  又來了,一意識到我是十年前穿越來的之後,委員長就不想和我多說什麼了,重新坐回桌前看起了文件。而我糾結了一下,還是十分厚臉皮地坐下了,悄悄打量起這個房間。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和室,十分干淨,要說有點什麼不同的話,就只有偶爾裝點的桃花紋樣了。就連委員長身前的小矮桌,桌角都畫著一朵小桃花。說真的,不管身邊人怎麼明示暗示,都不如這些細碎的東西讓我更有真實感。

   

  「笑什麼?」

   

  「額,沒什麼……」被委員長一問,才發現我居然對著桌子傻笑了起來。我連忙端正坐好,努力做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可是嘴角又不自覺翹了起來。

   

  「額,就是——」被委員長盯得臉燙,我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就像你剛剛買了一張彩票,腳都沒來得及動,人就把大獎兌到你頭上……的感覺?」

   

  「什麼比喻?」委員長想像了一下,也不禁彎了嘴角,但一看到我的模樣,又把笑意忍了回去。這一來一回折騰的,心累到扶額……

   

  說完這話,我自己也是害羞得不行,利索地站了起來,「委員長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訓練呢!」

   

  「滾吧。」委員長對我擺擺手。

   

  我捧著小心髒麻溜地跑出了房間,心髒跳的比腳跑動的頻率都要快出好幾倍,直到回到房間拉上門,才敢長出一口氣。然而當我抬眼看到桌子上擺著的一瓶藥膏時,才緩過來一點的心髒又不可遏止地猛烈躁動起來。

  這瓶藥膏是誰放在這兒的,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我捧著燙熟的臉頰,靠著門緩緩坐到地上,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起了滾!

  「嘿嘿嘿……」


第五十六章

  又一天的訓練結束了,回到基地的時候,看到副委員長陪著十年後的拳擊學長,似乎是在等委員長商量事情。而拳擊學長一看到我們,就十分熱血地打了個招呼,「喲,雲雀,還有小個的深蒼!」

  「淺蒼啦!」我都要懶得糾正了……

  而委員長則是目不斜視地直直往前走去,冷淡地回了一句,「吵死了!」

  「你說什麼!」拳擊學長還是一如既往地瞬間被點燃,舉起拳頭就要衝上去了,一旁的副委員長早有防備似的一把攔住了他,丟過來一個眼神,似乎是讓我岔開話題。

  「額……」接收到信息的我很想幫忙,但是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了一句,「啊!拳擊學長你回來了啊!」

  「……」副委員長期待的小眼神瞬間無奈。也是哦,人都在這裡了,我還問這麼白痴的問題是做什麼……

  但也許是這個問題太過明顯,反而讓拳擊學長愣了一下,順勢也就冷靜了下來,「前幾天就回來了,對了,還帶了十年前的庫洛姆回到基地了!」

  「找到她了,她沒事吧?」聽到當時和我一起被粉色煙霧包圍的庫洛姆也過來了,真是讓人無比地放心,但是又有點郁悶,「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誰都不和我說!」

  「暫時沒事了,但還在觀察。」講起庫洛姆的情況,拳擊學長眉頭不由得皺起,但怕嚇到我,很快換了話題,「我可是一回來就想告訴你的,誰讓雲雀那家伙不讓十年後的人接觸你啊!」

  「因為你太吵了,讓你在這裡光是呼吸,基地都要吵得被發現了。」我還沒來得及驚訝,委員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換好了衣服,靠在會客室的門框上打哈欠,「有什麼事快說吧,今天接觸草食動物的時間快超標了。」

  「你這家伙!」委員長輕而易舉地拉滿了拳擊學長的仇恨,拳擊學長也顧不上和我說話了,怒氣衝衝地掙脫開副委員長,和委員長進房間不知道是打架還是打架了……

  「哎……」副委員長攔架失敗,只能無力地長嘆一口氣,但一看到我湊過來的表情,瞬間又精神了,「干什麼?!」

  「我能去那邊基地看望一下庫洛姆嘛?」畢竟是一起被穿越到未來的受害者,而且聽拳擊學長的語氣,對方不是很好的樣子……

  「恭先生並沒有限制你的行動,你想去就去吧。」副委員長一邊說著,一邊很不放心地朝會客室裡張望著,終於還是操心得要進去看著,只是叮囑了我一聲,「記得早點回來,現在特殊時期,還是呆著自家基地裡安全。」

  「知道啦,我去看看就回來!」

  -----------------------------我是場景移動的分割線-------------------------------

  「淺蒼?你在這裡晃什麼?」

  「呵呵,估計是找不到路了吧。」

  「……」

  被Reborn說對了,連自家基地都不是很熟悉的我,來到彭格列的基地自然是暈頭轉向。正發愁的時候,正巧遇到了碧洋琪,以及坐在她肩上看笑話的Reborn……

  「我聽說庫洛姆也回到基地了,來探望一下。」無視掉Reborn,我對著碧洋琪問道,「請問庫洛姆現在在哪裡呢?」

  碧洋琪向我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藥水,說道:「正好我現在就要過去庫洛姆那裡,跟我來吧。」

  「好的,謝謝!」

  碧洋琪等我走上前,才領著我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好奇,「我以為你和庫洛姆是後來才熟悉起來的,原來十年前就已經認識了麼?」

  「應該不算認識,只是臉熟吧,」我想了想和庫洛姆接觸的幾次,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而且還都只是指環戰時遠遠地看過幾眼,「不過我們是正巧在超市裡遇到,然後一起被粉色煙霧包圍就穿越到這裡的,所以有點在意。」

  「你和庫洛姆一起?」Reborn對我說的話有些在意,垂下眼睛若有所思,「似乎雲雀那家伙唯獨對你的到來耿耿於懷啊?」

  「因為我只會拖後腿啊……」我無奈地攤攤手。

  「我雖然不知道雲雀在計劃些什麼,不過你是他沒有預料到的變數卻是肯定的。」說著說著,到了一間寫著「第一醫務室」的房間前,Reborn輕巧地從碧洋琪肩上跳下來,嘴角上揚,配上他嬰兒的面孔,顯得無比地無辜純潔,「那麼,為了保險起見,把你解決掉總是沒有錯的吧。」

  「啊?!」忽如其來的威脅讓我不自覺後退一步,手搭在了戒指上。

  「開玩笑的。」看我防備的樣子,Reborn倒是有些滿意,「看來和阿綱一起的訓練沒有白費,還是有點長進的嘛。」

  「這種事別亂開玩笑啊……」我被嚇得小心髒還沒緩過來,一轉頭卻發現碧洋琪捧著臉十分陶醉的樣子。

  「Reborn真的是很幽默了呢!」

  「……」戀愛中的女人真的是很盲目了呢!

  等Reborn走遠了,碧洋琪才終於恢復正常,打開房門和我一起進去。剛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庫洛姆,圍繞著她病床排開的各種儀器顯示著她病情的嚴重程度,而她則是借助呼吸器艱難地維持著,眉眼間似是很痛苦的樣子。

  我訝異地捂住嘴巴,怎麼會這樣?!

  「找到她時她剛好經歷了一場戰鬥,傷勢不算太嚴重,」碧洋琪把剛才拿在手裡的玻璃瓶打開,把裡面的藥水混進鹽水瓶,一邊對我解釋道,「反而比較麻煩的是她的身體狀況,嚴重的營養不良,只能先靠藥物維持住了。」

  「怎麼會營養不良?」

  「她當時穿越過來是在黑曜,不知道為什麼就她一個人在,好幾天沒有進食了……」碧洋琪說到一半都有些不忍心了。

  我走到病床前,擔憂地看著庫洛姆。她胸口不時劇烈地起伏著,顯得十分痛苦。我對她的了解還是從知子那裡聽來的,本來靠幻覺維持自身內髒運作就已經很辛苦了,來到十年後孤身一人,沒有食物和水卻還要戰鬥,要是我絕對撐不下去了……

  庫洛姆現在已經被救回基地了,都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那,知子呢……

  「淺蒼?」碧洋琪看我沉默了好久,試探地開口,卻突然被毫無預兆響起的尖銳警告音打斷。檢測凪身體情況的儀器忽然接二連三地發出警報聲,使原本安靜的病房變得喧鬧起來。

  「庫洛姆!」我連忙觀察她的情況,卻驚嚇地發現她的肚子竟然凹陷了下去,臉色煞白,呼吸竟變得斷斷續續。

  「啊!肚子!她的肚子!」碧洋琪失聲尖叫,卻仍不忘在第一時間按下了房間裡的求助鈴,聞訊趕來的人迅速圍滿了病床。

  「淺蒼?!」趕來的澤田學長雖然驚訝我的出現,不過這種情況下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擔心地關注著病床上的庫洛姆,「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情況忽然間就惡化了!」碧洋琪努力地進行一些急救措施,卻沒有任何幫助。

  「她的內髒是靠骸的幻覺制造,指環戰的時候也出現相同的狀況,」澤田學長猜測道,「難道是骸出了什麼問題?!」

  病房內忽然安靜了下來,除了儀器的警報和凪沉重的呼吸聲,其他人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誰也不敢接下面的話。

  此時的情況糟糕透了。

  我除了在一旁傻站著之外,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應該說是我什麼也做不了。儀器瘋狂響起的警報聲,病床上痛苦掙扎的患者,病床旁努力卻無可奈何的人——眼前的場景異常的熟悉,我一瞬間居然不知道我在哪裡,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黑曜的病房裡……

  「淺蒼?你臉色不太好,要不還是先回去先休息吧。」在這一片慌亂中,澤田學長還不忘關心我。

  但此時就連澤田學長的話我都聽不大清了,仿佛隔著層什麼似的,耳朵現在只能聽到儀器發出的刺耳聲,與記憶裡的母親最後時的聲音如出一轍。兩種時空裡的場景聲音交錯在一起,在我的腦海裡劇烈發酵,頭疼得幾乎要炸裂。

  「哎……」

  就在我快要奔潰的時候,一只大手從身後伸過來,捂住了我的眼睛。熟悉的薄繭,熟悉的味道,以及——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嘆息。而只是短短的一個字,竟然就讓我耳旁的嘈雜聲停止了。即使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卻是很安心,因為我很清楚現在在我身旁的,是誰……

  「不要看了。」

  「委員長!」我抓著他的手,急得不行,「庫洛姆,庫洛姆她——」

  「我知道。」其實委員長一出現,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但他還是沒有松開捂住我眼睛的手,把我推到了門外。

  「放心,你先回去。」

  「哦……」


第五十七章

  副委員長把我提溜回基地裡後,就很匆忙地趕回去了。而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緩了一陣回過神來,又擔憂得不行,只能無可奈何地在房間裡轉圈圈。

  「委員長!」在我快待不住之前,委員長終於回來了,我連忙衝上去問庫洛姆的情況,「庫洛姆怎麼樣?沒事了麼?」

  「死不了。」委員長神情輕松地松了松領帶。

  「……」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麼讓人安心的話啊.

  「利用彭格列指環的力量補齊了內髒,」委員長自顧自地坐下來倒杯茶,補充道,「但是能撐多久就看她自己了。」

  「哦……」但總之是沒事了,這比什麼都好!

  但放下心之後,這莫名而來的挫敗感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來了這裡之後,和身邊人的差距都已經不能僅僅用巨大來形容了,更像是有一堵厚厚的牆,給我們之間劃開了次元。每當發生什麼事的時候,我——總是最沒用的那一個,甚至連管好自己都做不好……

  「啊!」

  正發愣,頭頂忽然感受到一股壓力,委員長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利用身高壓制用手把我按了下去,等我跌坐在榻榻米上,才悠閑地叉手坐了回去。

  「你站著實在太礙眼了。」這個家伙是這麼解釋道的。

  「那你不要看啊……」我揉著腦袋坐下,不開心地頂回去。

  而委員長卻沒有接茬,只是認真地看著我,「怎麼了?」

  「……沒,沒怎麼啊!」被委員長一盯,我心虛地低下頭不說話,專心摳起了榻榻米。但興許是這段時間這股情緒翻來覆去地在腦海裡打轉兒,實在在兜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就傾訴了起來。

  「委員長,我是不是很沒用。」一旦開了頭就停不下來了,「只是嘴上說著要變強變強的,但其實發生什麼事我都幫不上忙,自己的情緒也控制不好,還要你們費心照顧……」

  「庫洛姆這樣虛弱的身體都在努力戰鬥,京子和小春學姐也一直在支持澤田學長他們,一點都不讓他們費心……知子,知子在緊要關頭都不忘給我送信,而我——」

  真的是越說越覺得挫敗。身為本文的女主,被其他女性吊打什麼的……

  「是很沒用。」委員長毫不留情地點明了事實。

  「……我就知道。」我整張臉都要埋到榻榻米裡面去了嚶嚶嚶。

  「但是,小動物,」委員長把我漲得通紅的臉從榻榻米裡挖出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你本來就是個沒用的普通人。」

  「……」委員長的眼睛太真摯了,我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罵我……

  「如果沒有進入這個世界,你也會和其他草食動物一樣,不過是個沒用但不自知的普通人而已。」說著,委員長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你既然招惹了我闖了進來,就只能接受你沒用這個事實了,畢竟我從生理機制上就和你們這種小動物是不一樣的。」

  「……」非常委員長的邏輯,但是卻意外地很有說服力。只是,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哪裡招惹你了?!」

  「處心積慮地加入風紀委員會,之類的。」

  「……才不是,你翻到第三十一章就明白了!」

  「呵。」

  被委員長這麼一打岔,剛剛心頭的挫敗和糾結都沒那麼沉重了,像是被他的話鑿了一個口子,慢悠悠地流出去了。但是就像委員長說的,我既然闖進了這個世界,我就算是沒用,也是要成長為高級的沒用,才對吧……

  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好奇,「委員長,十年後的我也還是很沒用麼?」

  「嗯。」

  「……」要不要回答得這麼迅速……

  「但是,」看我蔫蔫的樣子,委員長卻是一副被娛樂到了的樣子,「你不是不會懼怕,好好面對麼。」

  「……哦!」也對!委員長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有沒有用什麼的,這些從來都不是我的優點啊,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去懼怕而努力去接近委員長的世界,認真去面對一切了!

  「委員長!」

  「怎麼了?」

  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我現在恢復了精神,這到底是十年後的委員長溫柔過分了呢,還是我原來已經有這麼依賴他了?

  「委員長,你這樣的話,會讓我……」話說到一半還是停住了,但是看著委員長我都已經要羞得不行了,下面的話怎麼樣都說不出來。

  「會怎麼樣?」而委員長卻像是明知故問一般,壓低了嗓音,像是要誘使我說出什麼。

  【會讓我越來越喜歡你,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慫慫的我還是沒敢說出藏在心底的真話,但是對委員長的感情卻是洶湧得沒法抑制。看到他就坐在我面前,滿心都是想撲到他的懷裡。而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居然已經這麼做了。

  「會讓我忍不住撲倒你呀!」


第五十八章

  「你就這麼點力氣嗎,小動物。」

  「就算委員長你這麼說,我也……」

  照例地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吃完飯洗完澡後,趴在被子上還沒躺屍多久就被召喚到委員長房間。本來還只是讓我安靜在一旁呆著,然而我實在無聊到差點拔光雲豆的毛,就被委員長抓過去給他捏肩捶背了……

  「你要大力的,可以找拳擊學長借他的袋鼠啊!」我嘴巴上嘟嘟囔囔的,手上卻不敢放松,用力地捏著拳頭往委員長背上砸,整個一盡職盡力的楊白勞形像,可是委員長卻還是不滿地皺起眉頭嫌棄我力氣太小,活活就像大地主黃世仁一樣囂張。

  聽到我提起拳擊學長,委員長冷哼一聲,「我怎麼可能去和草食動物群聚?」

  「……哦。」說得好像你最近都沒有和他們群聚一樣……

  「今晚要對密魯菲歐雷的基地進行突襲,知道麼?」一邊說著,委員長翻過手裡的文件,繼續認真地看著,語氣平常到仿佛只是在討論一會兒幾點睡覺,但內容卻是重要到不可忽視。

  「這麼快?」聽完這話,我愣了一下,連手上的動作都不由一停,「澤田學長他們可以麼,明明都還沒有訓練多久……」

  「送死也是他們自己的事。」委員長無所謂地聳聳肩,倒是催促我繼續捶背,「與其關心他們,不如多擔心自己。」

  「啊,什麼意思?」

  「因為你也要去。」

  「哦,這樣啊——啥?????!!!!!」

  這下是真沒心思管什麼捶背的事情了,我驚訝地叫出聲,舉在半空中的手落下時一個沒留神,啪唧落在了委員長的胳膊上。

  「你——」委員長冷著臉斜睨了我一眼,向後轉過身來,松松垮垮的浴衣因他的側身而露出了些許縫隙,我不小心瞄到後下意識地紅著臉往後退,誰知蹲太久了腿一下子沒站穩,還沒來得及撲騰幾下,後腦勺就磕到了榻榻米上。

  「嗚啊!」我正想著抬起頭來揉揉剛腫起來的大包,眼前忽然一黑,是頭頂的燈光被什麼擋住了。待我再睜開眼細看,卻是委員長那張放大版的妖孽臉。

  「你你你你你你——這是干什麼啊!」我語無倫次地結巴起來,沒骨氣地漲紅了臉,眼睛瘋狂亂轉不知道往哪裡放好。然而不管往哪裡看,都逃不出委員長的樣子,只能自暴自棄地捂住臉。他此時正雙手撐在我腦袋的兩旁,整個人似一只大鳥把我完完全全地籠罩住了,因為逆光的關系,我的眼睛還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害羞了?你剛才拉住我時的膽子不是還挺大的麼?」上方傳來了委員長壓低了嗓音的話語,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我被這聲音一刺激,偷偷透過手指縫隙外張望,只看到他略微彎起的嘴角。

  「誰拉你了?明明是你——」被壓著的姿勢著實有些難受,可是看委員長的意思好像還不打算挪開,我只得自力更生努力調整一下,可是剛一動右腳就發覺腳踝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我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似乎是繩子一類的東西,於是乎,我又往下蹭蹭。

  「別動。」

  委員長忽然開口,同時撐在我耳旁的左手一動,順勢抓住了我不安分的右腳。他手上的薄繭磨得我的腳有些癢,我嚇了一跳,忙把手從臉上挪開,略仰起頭看去,正好看到他抓著我的腳好從纏著的【繩子】上脫出,而我再看一眼,又忙不迭地把燒得不像話的臉捂住,有種拿青椒把我毒死的衝動。

  那根勾住我腳踝的【繩子】,原來是他的腰帶!!!

  「藍,看著我。」

  低沉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明明聲不大卻好似在我腦子裡投了一顆最新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炸得我手一抖就從臉上挪開了。眼睛似乎是適合了光線,終於能看清委員長細長的眉眼,而那雙墨色的眼睛裡,是我。

  我的小心髒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錘得胸口發悶,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手仍抓著我的腳,看到我局促的樣子忽然翹了嘴角,低低地笑了起來,「呵,看來你這個意外,不全是壞事。」

  其實委員長不同於別人印像中殘暴的樣子,他笑的時候蠻多的。但更多的是淺笑,無論是面對強者的戰鬥,還是維持風紀的時候,這種大笑的模樣,實在是很少見——

  但是現在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啊!我為什麼要在被撲倒的情況下看委員長大笑啊!在動物世界裡的話,下一秒我就是要被啃脖子吃掉的節奏啊!

  「委員長!你快起來!」我也顧不得捂臉了,兩手往前伸,努力去推他。

  「哇哦,你是在命令我嗎?」說著,委員長不懷好意地眯起眼睛,捏著我腳的手略微用力,滿意的看到我痛呼一聲才慢悠悠地說,「只有我命令別人的時候。」

  我在心中默默流著眼淚,這幾天成熟穩重、溫柔體貼的委員長是我的錯覺麼?怎麼仿佛是在看十年前的委員長的模樣啊!羞憤交加下,我那不定期爆發的小叛逆再一次湧現,忍不住反抗起來,晃動著被他抓住的右腳試圖脫離他的控制。委員長沒料到我有這一行為,竟然還真的給我掙脫了!

  然而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還沒來及高興一下,在我腳掙開的一剎那,委員長就輕輕松松地撈過我的兩只手臂,單手制住,清冷的聲音含著笑意,「露出你那弱小的牙齒,是等不及被我咬殺了嗎?」

  「你真的是——」腳是自由了,但是現在兩只手都被委員長壓住了,完全動彈不得。我又羞又急,但現在連臉都捂不了,只能自暴自棄地看向他,試圖重新接上剛才的話題來恢復正經端莊的氣氛,「好好說正事啦!我也要去突襲密魯菲歐雷的基地麼?!」

  「嗯。」然而委員長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回答我,居然沒有覺得絲毫不妥,甚至捏了捏我的手腕,「十年前怎麼這麼瘦弱?」

  「……」這個家伙,明明都要去敵方基地了欸,生死攸關的事情還有空關心這個嘛!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在操心嘛!我這幾天訓練水准怎樣我心裡也有數,我真的很怕過去會給大家拖後腿啊,「委員長,真的要帶我去麼?」

  「你以為我願意帶上你這只草食動物麼?」講起這個,委員長終於有些回到正題了,但卻是眯起眼睛不爽地看向我,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那你就不要帶啊!

  「到時候跟在我旁邊就好。」看我擔憂的樣子,委員長對我說著,但是卻又壞笑著眯起眼睛,「不過到時候會很有意思吧,可惜不能看到你驚訝犯蠢的樣子了。」

  「為什麼要驚訝?」這人真的是,仗著自己知道些什麼,就知道說些不明不白的話吊人胃口。

  「因為有意思。」

  「我不覺得有意思——咦?」

  正說著話,忽然整個基地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不同情況對應的警報聲是不同的,我剛到基地的第一天,副委員長就很詳細地和我解釋過並要求我一定要記牢。而這個聲音代表的含義——

  【有人入侵!】

  「哼,來了麼?」警報聲響起的一剎那,手上身上同時一輕,是委員長終於起身站在桌旁,看向屏幕皺起了眉頭。

  「是密魯菲歐雷麼?」這可怕的突發情況和持續不停的警報聲,瞬間讓人緊張了起來。我也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到委員長旁邊看著屏幕發怔,「難道是我們的基地先被他們發現了?」

  「嗯。」看清楚情況後,委員長只覺得聲音太吵,直接關掉了警報聲。而突然安靜下來後,看著屏幕中敵方一步步接近防御屏幕,莫名讓人更加的恐慌了起來。

  當然恐慌的只有我一個,身旁的委員長卻是盯著屏幕中那緩緩移動的位置,眼睛逐漸發亮了起來,仿佛那不是逼近的敵人,而是一步步落入羅網的獵物。

  「終於可以開始了。」


第五十九章

  委員長和我坐在樹上,看著底下一群穿著黑白制服的人,又挖又炸的,忙得不亦樂乎,滿滿的干勁都快突破天際了。而我正努力地燃燒著火焰,在委員長的吩咐下隱藏我們倆的痕跡。

  但是啊,指望我這點水准來隱藏真的靠譜麼。我充滿了對自己的不自信,對委員長建議道,「委員長,要不咱們躲遠點?」

  「不要!」意料中的回答……

  「哦……」

  「你怕什麼?」委員長看出我的擔憂,不在意地說道,「就算被發現,也不過是咬殺他們的時間提前了而已。」

  嗯……有道理。我看向底下渾然不知接下來命運的黑白制服們,心裡默默為他們點上了一片蠟燭。

  委員長看我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愉快地眯起來眼睛,惡劣地勾起嘴角,「只是,看你努力的愚蠢樣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有個毛意思啊!被耍的我不爽地舉起戒指對他示意,「那我就把火滅啦!」

  委員長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你,只不過是從你開始咬殺而已。」

  「你……」十年後的委員長的不要臉程度,恕我已經跟不上了。

  「哼,緊張什麼——」委員長輕笑了一聲,抓起我的手,要把我的戒指脫下來。我連忙熄滅了火焰,正要提醒他還是小心為上,只見他已經把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瞬間燃起了熊熊的靛青色火焰。

  就算體內只有一點霧屬性的波動,這枚戒指的力量在他手裡也比給我有用多了。我看著他手上的戒指,心裡倒沒有被比下去的不甘,或是被戲耍的不忿,因為——

  這枚戒指是他親手給我戴上的。這莫名地讓人非常的心安。

  委員長瞟了一眼底下的人,確認他們沒有任何反應,還是在激情滿滿地挖地,覺得甚是無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抬頭說道,「還不如看看月亮。」

  確實……

  我也抬頭看向天空。除了我身邊的這一朵雲外,天空難得沒有一絲雲霧遮掩。而且今天的月亮也難得特別圓特別亮,正好是滿月麼?只可惜底下的人燈打得太亮了,除了月亮,旁邊的星星居然看不到幾顆。委員長可能也有同感,正思考著要不要下去咬殺掉他們算了。

  「今天月亮超圓誒!」為了制止他的行為,我連忙開口岔開他的思緒。

  「不圓難道是方的麼?」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善,但總算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了。

  清朗無雲的月夜,樹下是磨刀霍霍的「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而樹上是……我抿起嘴角,努力抑制它不聽話的上翹,小聲地念叨著:「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說完,偷偷去看委員長的反應,卻正好對上他的眼神,清清亮亮的,「有膽子說,卻沒膽子說得大聲些麼?」

  「我好歹也是個初中生少女好嘛!」也許是這會兒的氣氛太讓人放松了,我不知不覺地把心裡藏著的話都說了出來,「而且,自從來到十年後,發生的這些事,總覺得沒有實感……」

  「特別是現在,」講到這兒,嘴角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明明是緊張的戰鬥前夕,但和身邊這個人坐在一起卻是莫名的心安,「我居然和委員長一起坐在樹上賞月,聽起來就像是做夢一樣!」

  「是麼?」委員長也忍不住的一笑,定定地看著我,仿佛在挑釁,又像是鼓勵,「你要不要確認一下,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你說的哦!」得了這句話,我連忙亮出我的魔爪,迫不及待地伸到他面前,然後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委員長的臉。

  嗯,軟軟的,溫溫的……

  「就這樣?」委員長不禁失笑,把我准備改戳為捏的手捉了下來,「小動物,果然不能指望你。」

  說著,抓著我的手猛然發力,把我拉向了他,另一只手順勢攬住我的腰。我一時沒防備,猛地被拉過去,剎那間視野內只能裝得下委員長一個人,驚得連呼吸都停了。而他的視線卻從上往下移,似乎定格在了我的嘴唇上。

  「還是我來幫你深刻地確認一下吧!」

  低沉的聲音,因為靠得很近,就像是在腦袋裡說起來一般,砰的一聲把我炸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而恍神中,嘴唇上忽然襲來的溫熱觸感,就像是油鍋裡的一滴水,徹底把我的腦袋炸成了煙花。明明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另一只手卻不自覺地抬起,輕輕揪住了委員長的衣角。

  【就算是夢境,我也不會放手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客觀上就只有幾秒,但在我的感覺裡卻被無限延長。這是一個很克制的吻,似乎只在嘴唇上似有似無地停留了一瞬,就離開了。然而等我們分開的時候,委員長的表情卻是少見的柔和。我羞得不敢看他,但舍不得松手,干脆一腦袋扎進他的懷裡,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裝什麼。」頭頂上傳來委員長的調笑,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膛的震動,「這又不是第一次。」

  聽他這麼一提起,腦子裡不禁浮現起前不久和十年前委員長在醫院裡的初吻,窘迫得恨不得轉到樹洞裡去,「那這也才第二次啊!」

  「哇哦,不要著急。」委員長壞心眼兒地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以後還會有的。」

  「誰著急了啊!」我急得一下子從他懷裡彈出來,氣鼓鼓地瞪著他。但沒過一會兒自己就泄氣了,郁悶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委員長你這樣太狡猾了。」

  「嗯?」

  「你這樣——你這樣下去的話,會讓我想要更多的。」這短短的幾天來,從最初的震驚無措,到現在的沉醉,委員長難得的溫柔讓我越陷越深。就像從一開始的單戀,一下子跳到了熱戀,然後馬上又要回歸到單戀去……

  我手不自覺地摳起了樹皮,一瞬間居然希望時間就此停止,「等我回到十年前之後,我會變得很貪心的……」

  「貪心麼?」委員長轉過我的下巴,讓我看向他。他的眼睛亮亮的,讓我無法避開,「那就都說出來,你想要的、想做的都說出來。」

  「可是,我……」我不是那樣勇敢的人,我怕我想要的會得不到回應,想做的會落空,我更怕——你會因此而討厭我……

  看我的神情,委員長似乎能猜到我心裡的想法,但只是閉了閉眼,「算了,這不是現在的我該管的事。」

  【砰——】

  說著說著,底下的密魯菲歐雷們終於炸開了基地的屏障,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裡跳去。而在委員長看來,這簡直就像在看一個個搓圓的丸子自個兒蹦下油鍋一般誘人。現在可不是有空讓我矯情的時候,我連忙坐正了,對委員長說道,「委員長你做正事去吧!」

  「呵,你這樣我怎麼做正事?」委員長壞心眼兒地戳了下我,害得我差點沒坐穩掉下去。看我埋怨的小眼神,他才終於滿意了,褪下手裡的戒指,抓起我的手,往無名指套過去,「在這裡坐好,我去去就回。」

  「等等!」感受到戒指滑過的觸感,和委員長微熱的手指,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我心間仿佛閃過一陣電流。我連忙趕在委員長跳下樹之前抓緊他的衣角,認真地看向他。

  「祝您武運亨通!」

  「好。」


第六十章

  看著眼前的場景,我有點不明白我之前的辛苦訓練到底有什麼意義……

  這作戰已經不能叫作潛入敵人內部了,因為我們完全是正大光明地闖進來的。委員長清理完自家基地裡的小雜兵後,意猶未盡地把我從樹上提溜下來,興奮地朝敵方大本營咬殺。借著小卷的針球形態,任何牆壁摧毀起來都跟玩似的,再加上委員長這行走的毀滅性兵器,阻擋的人直接一拐子抽個生活不能自理,再留一個還能喘氣的問明方向,繼續直線移動,一路下來真是比走在自家基地裡還要囂張……

  而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緊緊跟住委員長不要被落下。只聽見耳旁又「轟隆」一聲,委員長又把一面牆給轟成了渣,我忙揣著已經淪為擺設的槍緊緊地跟了上去,踏過了萬千炮灰的血淚和悲憤。

  「誰?」走在前頭的委員長忽然停了下來,朝著一個方向冷冷地開口。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加快腳步走到委員長身邊,手搭在了槍的扳機上。

  在躺了一片只能喘氣的黑白色屍體中,忽然從拐角處冒出了一個穿著橙色和服的女性,那人微喘著氣,手裡握著兩把短刀,上面裹滿了橙色的火焰。而她一看清我們,居然就放心地收回了火焰,笑著朝我們眨了眨眼。

  「啊啦啦,能在這裡邂逅果然是命運的指引呢,雲雀學長!」

  這個容貌!這個聲音!更關鍵是這個語氣!雖然樣子上有些改變,但這絕對是知子沒錯了!

  「知子!你——」

  看我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知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笑眯眯地湊上前來,戳著我的腦袋,「喂喂喂,難道你沒收到信麼,這時候應該裝不認識我才對,不要打擾我和雲雀學長的獨處時光好嘛!」

  「收到信的是十年後的我,對現在的我沒有用啦!」我拍掉她的手,眼淚汪汪地瞪回去,這家伙十年後長高了不少啊,「你怎麼在這裡?」

  「在這裡做人質啊!」知子收回了逗我的手,直起身看向委員長,「雲雀學長應該有猜到吧。」

  果然委員長一點都不意外,在這個房間的屏幕前操作了一會兒後,對知子說道,「來得正好,帶一下藍。」 說完,委員長伸手叫回了雲豆,好像打算就這麼走了。

  「啊,等等!」我連忙衝過去扯住他的衣角,「我不是要跟著委員長麼?」

  「帶著你只會妨礙我狩獵。」委員長已經徹底打high了,短暫的停留已經讓他急不可待,早就放出了小卷出去繼續清路了。但是被我一扯,還是無奈地轉過身,還拿著拐子的手壓在我腦袋上,「聽話。」

  「……哦。」在這裡只能成為拖累的我,又怎麼能不聽話呢。我只得郁悶地松了手。

  「哼。」委員長忽然壞心眼地用拐子戳著我的腦門,讓我不得不抬起頭來面對他,我挫敗的表情在他眼前一覽無余,「真是難看。」

  「……要你管!」這話說得讓人都無法憂郁下去了!

  「呵,走了。」

  委員長收回手准備出發,但是在離開之前頓了頓,低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莫名狠狠地跳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但委員長已經轉過身,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一片碎石沙礫之間。我心裡忽然湧起一種感覺,好像以後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委員長了……

  「人已經走遠看不到了哦。」看我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知子笑嘻嘻地湊過來,一臉揶揄地看著我,「我本來聽說是十年前的彭格列穿越時空而來,真沒想到居然能看見十年前的你,而且看你的樣子,適應得不錯嘛!」

  「現在關注的重點是這個麼?」我收回神,上下左右認真地把知子打量了一番,看她確實很有精神才放心,「知子你,還好嘛?」

  「如你所見,好得不得了!」知子轉了個圈,瀟灑地擺了個pose後才回答道,「放心,我可是北條組的現任當家,就算在敵方陣營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

  「可是你現在出手幫忙,不會給你帶來麻煩麼?」畢竟北條組被盯上,也是因為和彭格列走得過近的緣故……

  「阿藍啊,這你就不懂了。」知子得意地對我搖搖手指,「我明面上雖然是個人質,但其實我是個臥底哦!」

  「啊???!!!」我驚訝地捂住臉,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等等,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嘿嘿。」知子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道,「剛剛!」

  「……」十年後她的智商怎麼更成問題了……

  「聽到十年前的彭格列們出現在並盛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們一定會潛入這個基地的。」知子繼續理直氣壯地嗶嗶嗶,「所以雖然沒和你們聯系過,但是等你們襲擊開始的時候,應該就是我這個臥底活躍的時候了!」

  「可是,萬一澤田學長他們失敗了呢?你怎麼辦?」我還是很擔憂,畢竟比起澤田學長他們,知子對我來說更為重要。

  沒想到聽完我的話,知子反而驚奇地瞪大眼睛,隨即了然地笑了笑,「唔,果然是雲雀學長,什麼都不告訴你呢。」

  「怎麼了?」確實委員長什麼都不和我說,甚至今天的突襲都只是提了一句讓我回十年前而已。而在他淡定、或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影響下,我總有種事情仿佛沒有這麼嚴重的錯覺。

  「如果阿綱boss失敗了的話,」知子無奈地攤攤手,「世界都要毀滅了,無論是彭格列還是北條組,都要覆滅了。」

  「這麼嚴重!!!」等等等等,這個不是只是一個輕松搞笑的同人文麼,怎麼主題忽然深刻了起來?!

  「所以少年哦,快去拯救世界吧!」

  「啊?!」怎麼辦,我忽然沒有當好這個女主角的自信了……

  「不過呢,阿綱他們一定可以做到的,阿藍你就放心好了!」講完這麼嚴重的事情,知子卻還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這十年來,大家真的改變了不少啊。「就算阿綱他們失敗了,我也會陪他們到最後的。」

  「知子……」眼前的知子簡直又熟悉又陌生。

  「而且——」在這個房間停留了一會兒,很快就有別的小雜兵過來騷擾,知子瞬間為雙刀注入火焰,輕松地把他們打成房間擺設,仰起頭驕傲地說道,「而且,是時候奪回北條組的榮耀了!」

  看著她傲嬌的小樣子,我也情不自禁地驕傲了起來,定定地看著她說,「知子啊,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很帥?」

  「這還用你說?」她衝我翻了個白眼,和十年前的她一樣自戀。看著她,我忽然很想知道十年後的我會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在敵人的地盤上我還沒資本可以隨意發呆,在一波小雜兵騷擾過後,我們准備動身去找委員長他們。本來我還有些發愁,委員長剛剛什麼信息都沒有留下,我們該去那裡找他和澤田學長他們?可是當我們從之前小卷鑿出的大洞出去之後,馬上又發現了另一個大洞和無數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我只想說,委員長果然是委員長,留記號都是那麼唯我獨尊……

  由於委員長早就清理過一路上的敵人了,我和知子走得很是順溜,快要走到底的時候,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了東西崩塌的聲音,還聽見副委員長大喊了一聲「恭先生」。我心一顫,忙拔腿朝前跑去。

  發出聲音的地方不遠,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副委員長還有其他一些人,我也顧不上都有誰了,只知道去找委員長的身影。

  終於看見了他,他就處在崩塌的中心,大塊大塊的針落在他的身邊,他卻是一副愉快的神情,好像狩獵到很了不得的獵物。他也看到了我,朝我說了句什麼,可是太遠了我什麼也聽不清,只是牢牢盯著他的口型,

  「イプよスヘ。」他是這麼說的。剛說完,他就消失了!憑空地就消失了!

  這幾個字把我腦子炸得一片空白,再看去他居然已經不見了!我慌張地朝四處張望,卻找不到一點關於他的東西,只有兩個匣兵器掉落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知子也跑了過來,一把扶住腿軟的我,也是一臉震驚地問副委員長,可副委員長顯然也是搞不清狀況,一臉無措地扶著本該躺在病床上的庫洛姆。

  在場的人都很迷惘且慌張,可是這時候卻有一直肥肥的小黃鳥非常淡定,瞅到機會終於橫空出世,登上了歷史的舞台!

  【綠ギスヂゑ並盛ソ

  大スゑ小スゑ並ゎゆゆ

  ゆコパ変マヘセ

  健ビろ健気

  やや∼ シパズ謳れよ並盛中】

  眾人都下意識地朝雲豆看去,不知道它怎麼忽然就唱起了校歌來,可是隨著它的緩緩下降,我們竟看到剛才委員長消失的地方現出了一個人影。

  「哈啊——知道吵醒我睡覺會有什麼後果嗎?」煙霧散去,一個人打著哈欠說道,清冷的鳳眼朝四周打量著,似乎在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委員長!」

  我驚訝地叫出聲來,這不是十年前的委員長嗎?!


第六十一章

  「哈啊——知道吵醒我睡覺會有什麼後果嗎?」煙霧散去,一個人打著哈欠說道,清冷的鳳眼朝四周打量著,似乎在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似乎是還沒有完全睡醒,十年前的委員長還半眯著眼睛朝四周打量,神色看起來懶懶的,眼睛卻異常銳利地掃視著周圍。雖然現在是明顯超出他認知範圍的狀況,卻好像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使他畏懼。最終,他的視線從我們這個方向掃過,但只是一瞬,快得我都不曉得他到底有沒有看到我。

  「這是什麼把戲,我原本應該在學校天台睡午覺才對,」委員長往前踱了幾步,在戰鬥上卓越的天賦讓他立馬分辨出誰是值得咬殺的動物,他看向那個配著四把劍的圓眉毛緊身衣男,「對了,你知道麼,在並盛中學你的眉毛是違規的。「

  「這,這,什麼?」那個圓眉毛果然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我在一旁表示理解,畢竟這年頭看到如此遵守校規的中學生已經很不容易了。

  「委員長,你怎麼會在這裡?」雖說我就是從十年前的世界被送過來的,可是親眼見到時空跳躍發生在自己眼前還是十分驚訝,一旁的副委員長也同我一樣吃驚,一時松了手,害得他背上好像要奄奄一息的獄寺學長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違反校規的小動物一會兒再咬殺。」委員長已經對接下來的戰鬥躍躍欲試了,甚至對我主動送上門咬殺都不是很在意了,只是徑直看著他眼前的對手,「為什麼我們學校下落不明的學生會在這裡昏倒?」

  話語是一如既往的聲調,但如果看不出他隱含的戰意的話,我就白在風紀委員會戰戰兢兢那麼久了。

  對方微皺著他的圓眉毛,表現得非常自傲,「山本武是我打倒的。」

  「那麼就好說了,」委員長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就像鎖定獵物的獅子,眼神中充滿制服獵物的狂熱,「你的行為將視作對並中的攻擊,由我給予制裁。」話還未落,拐子已抄到手中,迅猛地攻向圓眉毛。

  對委員長的盲目自信讓我一時失了判斷,直到他即將擊向圓眉毛的一剎那,我才突然記起眼前的這人並不是十年後的委員長,而是對如今這個時代一無所知的中二少年。縱使他再強大,這一行為也無疑是以卵擊石!

  「委員長!」

  才不到一個來回,委員長就被擊退出好幾米,重重跌在了碎石堆中。我情不自禁地朝他跑了幾步,還是忍住不再向前,以委員長強大的自尊,絕不容許草食動物的同情。我只能緊緊握住槍,從戒指中迸發出火焰包裹住槍身。

  知子緊皺著眉頭,臉色嚴肅地說:「那人是幻騎士,據稱是密路菲歐雷最強的守護者。」說著,她身子繃得緊緊的,不知什麼時候已取出了短劍,隨時准備攻擊。

  「請等一下,北條小姐,」副委員長攔住了知子,他大概也是知曉有這樣一號人物的,不想讓知子去硬拼。畢竟現在在這裡,受傷的人實在太多了。他轉頭看向委員長,「現在我們只能相信恭先生。」

  委員長早已站起,身體挺得筆直,額前的碎發拂過眼睛,可以看到裡頭即將爆發的巨大怒氣。對他的榮耀而言,對方僅以劍柄就一擊將他擊退,這無疑是巨大的恥辱。

  可是圓眉毛還嫌不夠,唯一能壓制他的十年後委員長已經換成了眼前纖細的少年,更何況還帶來了雲之彭格列指環,他似乎是想盡快做個了結,「雲雀恭彌,就算是最強的守護者,十年前的你也沒什麼可畏懼的。」話音剛落,被他釋放出的匣兵器一個個居然都憑空消失了。

  委員長略有些吃驚地看著眼前的變化,無法理解匣兵器的戰鬥方法,但敏銳的感覺讓他全身防備,可是十年前的他是無法抵擋住這一擊。

  「委員長!小心!」

  也許是同為霧屬性的緣故,在他人眼中消失的匣兵器於我卻是清楚得不得了,我奮力燃起全部的火焰,用槍全都一口氣打了出去。靛青色的火焰迅速包裹住那些隱形的炸彈,暴露出它們的位置。但是憑我的能力,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而已,卻無法阻止它們擊向委員長的趨勢。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再一次為自己的無力而絕望。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我都習慣了委員長的強大,可是此時我卻無比憤怒自己居然一點忙也幫不上。想到這兒,我頭腦發熱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腦子裡只剩下【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他】的語句不斷重復,手腳就不由自主地動起來朝委員長奔去。

  「阿藍——」

  一切發生得太過快速,知子伸手想拉住我卻撲了空。我繼續不管不顧地往前衝,從來沒有料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夠跑這麼快。看到徑直撲過來的我,委員長先是詫異,但隨即而來的是絕對的怒氣。他一把抓過我的手臂,把我拉到身後,擋到我面前。

  「小動物不要過來搗亂!」

  站到委員長的位置上才知道情況是多麼的可怕,漫天的炸彈攜帶著無比的殺意,全部衝著我們的位置襲來。我害怕得不得了,緊緊地扯住委員長的衣角,幾乎是絕望地閉上眼睛。

  「我喜歡你,雲雀恭彌!」

  在這一剎那,我終於能顫抖著說出在心裡藏了好久的話,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至少在我這條小命交代了之前,我一定要讓他知道。而把話說完後,我只敢用頭緊緊抵住他的脊背,心裡的慌亂讓我根本無法知道他的反應,滿心都是對死亡的恐懼,只能靠著委員長汲取一點勇氣。

  「砰砰砰——」巨大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幾乎都快要把耳膜炸裂了,全身因為緊張和恐懼變得僵直,但奇怪的是,身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和不適。

  「閃開,草食動物。」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莫名地讓我狂跳的心安靜了下來。我忙不迭地睜開眼,這才發現我們居然被幾個防護罩籠罩著,而炸彈正是被它們攔截在了外頭。

  「哼,把人情還你了。」強撐著的獄寺學長勉強地扯扯嘴角,說完人就徹底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那幾個防護罩也消失了。

  「恭先生,淺蒼!」

  「阿藍!」

  副委員長和知子看到我們沒事,終於放心地長長出了口氣。從炸彈發射到現在的短短幾秒鐘對我卻是如同好幾年這麼長,到現在我還沒有從死亡的恐懼中脫離出來,心下一放松就跌在了地上,腿軟得完全無法動彈。

  委員長就站在我前面,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發,渾身上下散發出凜然的氣勢。由於他是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握緊拐子的手上暴出的青筋,這樣的他讓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們,全部咬殺。」

  委員長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舉動,只是用如同平常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但在我聽來,卻是無比的安心,那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雲雀恭彌、那個屬於我的時代的雲雀恭彌,終於來了!


第六十二章

  「你們,全部咬殺。」

  在一片廢墟之中,黑衣黑發、雙手持著浮萍拐的少年,用冷冽的鳳眼看著眼前的圓眉毛劍士,周身爆發出的怒氣和殺意超乎了他的年紀,令人駭然不已。而在他周圍,他的伙伴都已經重傷昏迷,在這片戰場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的戰鬥!

  他微俯下身,一拐橫在胸前,看起來隨意非常,但卻令人時刻感覺到他發出的壓迫感,就連心髒的跳動都不由的謹慎起來。不同於場上凝重的氣氛,少年的嘴角似是挑釁地揚起,可是眼底卻不曾帶有一絲笑意,滿滿的都是被挑戰的憤怒,和抓捕獵物的狂熱!

  唔,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黑衣黑發的少年——唔,確實沒錯,委員長一貫穿著並中的舊式校服。

  圓眉毛劍士——這貨是敵人,不管不管。

  重傷昏迷的伙伴——額,這也沒錯了,雖然還有站著的人,但是威力和昏迷的倒是沒什麼兩樣了。

  額,人物事件始末的都對著呢,可是這個莫名的熱血感是怎麼回事。按照這文一貫的風格,不應該是「委員長在戰鬥中略處劣勢,甚至還被草食動物所救,最後怒氣值爆表把在場的一干人等,包括無辜圍觀群眾一律咬殺」這樣的發展才對嗎?這幾天沒更新怎麼連畫風都變了……

  「喂——」委員長側過臉,出聲打斷了我一緊張就開始的胡思亂想,「弱小的動物就躲回自己的地方去。」

  「現在這個情況能躲哪裡嘛……」我暗自嘀咕著,想爬起來可是手腳還是禁不住在顫抖,但總算恢復了些力氣站了起來,看著委員長的側臉又有些郁悶。這家伙到底聽沒聽見我剛剛的告白,我是要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好呢,還是嚶嚶嚶地讓他給個說法?

  「那就站那裡別動。」委員長看我一副軟趴趴的樣子,同往常一樣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轉過頭去,但下一句話還是傳了過來,「剛才的事一會兒再說,現在——」

  「現在還有一只草食動物等著我咬殺。」委員長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從瓦礫中撿起了什麼東西,在手中把玩著,眼睛冷冷地掃向圓眉毛劍士,「雖然不清楚這匣子是什麼東西,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你終將被我咬殺。」

  「不愧是彭格列最強守護者,這麼快就適應了情況,可是——」這麼說著,圓眉毛的戒指上又燃起了靛青色的火焰,迅速地包裹住了劍身。他擺出了攻擊的姿勢,冷靜地分析道,「可是十年前的你還是太天真了。」

  「哇哦……」委員長拉長了語調,似笑非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反復強調十年前,但是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容許你這樣的家伙存在。」說完,他瞥了一眼手上的彭格列指環,略微將手居高,似乎打算點燃火焰。

  「恭先生!」副委員長驚訝地叫出聲,我們幾個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委員長應該不知道彭格列戒指的戰鬥方法才對啊,可是如果是這樣,展現我們眼前的漫天的紫色火焰又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聽跳馬提起過,」似乎是為了解答我們的疑惑,在紫色火焰的包裹中,委員長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黑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眸子牢牢地鎖定住他的獵物,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你做好下地獄的准備了嗎?」

  「……」看到愈發旺盛的火焰,圓眉毛的圓眉毛不自覺皺了起來,但手裡的劍卻是感覺到了危機,毫不猶豫地刺了出去。但也就在他刺出去的一剎那,漫天的紫色煙火爆發出強大的壓力,生生地止住了他的動作。

  圓眉毛心中一駭,再抬眼看去時,只見到那紫色火焰毫無保留地湧入匣子中,而創造出這一切的那個黑衣少年,凌厲地與他對視,眼中的冷意和狂熱矛盾得讓他一生難忘,隨後的一句話居然讓無懼鮮血的他產生了一絲悔意。

  委員長保持著往匣子中注入火焰的動作,似是愉快地發出一聲輕嘆,「我們開始吧。」

  聽到這句話,委員長腦殘粉的我瞬間從怔愣模式切換成崇拜模式,眼睛緊緊盯著那吞噬了所有火焰的匣子,非常期待裡頭能蹦出個什麼強大到不行的殺傷性武器。同為委員長腦殘粉的副委員長更是眼巴巴地瞅著委員長,眼睛都快噴出鐳射光了。

  但同時,副委員長又有些擔心,「從沒有見過匣子接受過那麼多的火焰,沒問題吧?」知子也擔憂地點點頭,「這火焰真是太可怕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聽他們倆這麼一潑冷水,我心中莫名泛起一絲不祥之感,看得這麼熱血帶感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烏鴉嘴啊!

  火焰終於全數被匣子吞噬,在眾人或緊張、或崇拜、或期待、或擔憂的目光中,匣子終於緩緩開啟。看委員長打架那麼多次了,一般匣子都是「嗖」一下打開,然後小卷「嗖」一下就蹦出來無差別攻擊,緩緩開啟倒是第一次,我的心頓時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了這只匣子上,而這只匣子也是不負眾望地,十分爭氣地吐出了一只仿佛烏龜四肢著地一般劃動著短短四肢的胖刺蝟……

  眾人:「……」

  「這是醉了?」副委員長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匣兵器,表示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卷,「難道是吸收了太多的火焰,身體無法全部消化?」聽了副委員長這話,我勉強壓抑住內心的咆哮,冷靜地安慰自己,雖然這只刺蝟看起來有些那什麼,但畢竟有那麼多火焰呢,戰鬥力還是杠杠的!

  沒等我冷靜完,戰鬥力杠杠的刺蝟迷惘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想站起來,可是小短腿一撥拉,結果還是回歸大地,險些撲街。這下子,不僅是我,只要是在場能喘氣的都不禁沉默了,唯一的大殺招它不管用了,刺蝟你要是再撲街不振作起來,我們幾個全都要撲街了你知道嗎!

  委員長仍是保持著打開匣子的動作,但眼前這番情況明顯讓他疑惑。但疑惑只是一瞬間的事,看到地上那只不斷賣萌不干正經事的刺蝟,委員長發動了無差別萌寵關愛技能,竟是溫柔地蹲下去衝它伸出手,這讓只能看著委員長背影的我頓時就心裡不平衡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森森的目光,小卷在撲向心愛的主人之時順便朝我這瞥了一眼,然後它的刺就不小心戳到了委員長的手,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掌握全項生活技能的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連忙走上前打算替某個賣萌的匣兵器收拾爛攤子,可是才沒走幾步,余光就瞥見委員長知子幾個驚訝的表情,連帶那個圓眉毛也是。

  「怎麼——啊!!!」

  我還沒來得及探頭去看那只罪魁禍首的刺蝟,就發現眾人紛紛一副逃命的模樣,而我也是忽然被迅速轉身的委員長挾住了腰往後退去。我正想開口問問,委員長冷冷出聲,「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我立馬聽話地閉上了嘴,然後終於看到那使眾人抱頭跑路的罪魁禍首,那幾乎快擠滿整個空間的紫色針球無聲地證明著,原來小卷還是一條戰鬥力杠杠的刺蝟好漢子!


第六十三章

  小卷刺蝟很給力。

  暴走的一瞬間,敵人就被瘋狂增殖的針球逼得無法靠近我們,甚至自身都只能全力躲避自保,很快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

  但同時,小卷刺蝟也很暴力。

  委員長一手挾著我的腰快速後退,同時另一只手還不甘心地攻擊身旁不斷逼近的針球。然而這增殖的速度實在是太逆天了,委員長一拐下去還沒能造成什麼傷害,反而被針球圍住了。最後只能忿忿地放棄,專心扯著我躲避了。

  看著委員長積蓄了無數怒氣卻無法釋放的黑臉,我很能理解。畢竟小卷是自己放出來的,結果不能吊打敵人反而把人趕跑了不說,最重要的是不聽話!這讓委員長深受小動物喜愛的設定往哪兒放!

  「小動物。」

  「有!」

  一聽委員長點名,我連忙積極地響應。委員長剛從過去穿越過來還不到十分鐘,情況瞬息萬變的,這個時候肯定需要我為他解決疑惑!

  「你,」委員長在認真躲避的過程中還不忘瞪了我一眼,「曠課三天加和草食動物群聚,做好被咬死的准備了麼?」

  「……」現在這種生死悠關的時刻,你確定我們要先討論風紀麼?我努力抑制住吐槽的本能,試圖讓他明白現在的狀況有多危險,「委員長,這是特殊情況啊!我們都被穿越到十年後了,只有打敗這裡的boss我們才能回去啊!」

  「所以呢?」委員長瞥了我一眼,嫌我跑得實在太慢,直接抓過我打橫抱起來,「不要狡辯了。」

  「啊!」雙腳離地的瞬間,我嚇得不由自主就環住了委員長的脖頸,等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才意識到我現在是個什麼姿勢!但現在實在不是蕩漾的時候啊,「誰狡辯了,我是在給你補設定啊!你知道你錯過了多少章內容麼?」

  「閉嘴!」委員長忽然摟緊了我的腰,從眼前的針球上跳了下去。我瞄了一眼高度就只能慫慫地縮到他的懷裡,感覺到他似乎又在其他地方跳了幾下作為緩衝,最後終於落到了實地上。

  「恭先生!淺蒼!」一落地就聽到了副委員長驚喜的聲音,「恭先生,這裡看來是要崩塌了,我們還是先撤——」

  「不要。」和副委員長知子他們會合後,委員長就爽快地把我丟了出去,同時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副委員長,「副委員長,擅自和草食動物群聚,你已經被退會了。」

  「恭先生!」副委員長發出了痛苦的咆哮,不知道是因為被退會,還是發現自己和十年前的委員長交流不能了……但副委員長現在這個狀態確實是很過分了,身上扛起了四個人,群聚指數嚴重超標。對比夾了兩只小朋友跑路的知子,副委員長看起來仿佛背負起了整個彭格列……

  針球還在瘋狂增殖膨脹中,實在不是能和委員長細細說明情況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盡快逃離這個區域。我一邊向前狂奔,一邊回頭生怕委員長私自行動,果然看到他背對著我們要離開的樣子,「委員長,你要去哪裡?!」

  「去咬殺剛才那只違反風紀的草食動物。」委員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恭先生,對方不是現在的你能夠對付的!」副委員長一著急,就說出了心底的大實話。雖然委員長能夠用彭格列指環點燃強大的火焰,但首次開匣就暴走,這生澀的操作確實無法與對方的最強守護者對抗。

  但是啊,這話委員長能聽得了麼……

  話一說出口,副委員長自己也是覺著要完,一緊張腳下一個踉蹌,一不下心就把獄寺和山本學長掉了出去。

  「啊,小心!」知子見狀,連忙把兩個小朋友往我手裡一塞,就要去救他們。兩個小朋友看著小只,但重量卻是很扎實,帶得我身體一沉差點沒穩住。尤其是奶牛打扮的還不老實地扭來扭去,叫道,「啊啦啦,章魚頭妖怪被救了!」

  原來是委員長!本來都打算往反方向離開的委員長,在獄寺學長他們掉落的一瞬間,還是選擇了把他們扛到肩上。然而看到我們驚訝感動的目光,他還是很不快地回答說,「只是還剛才的人情而已。」

  「委員長!」我和副委員長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紛紛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不要耍寶了,這裡!」我們終於闖到了房間邊界,知子亮出雙刀劈開了一道口子,招呼我們過去。我們緊趕慢趕,總算在針球要把房間擠爆之前,逃了出去。謝天謝地,這個新房間看起來很結實,沒有被暴力小卷捅破!

  進到新房間裡,大家明顯都松了一口氣。副委員長總算安下心,把庫洛姆和另一位女生小心放在地上。那兩位小朋友也早已被我勒得難受,忙不迭地跳出來。而委員長,就只是隨意地把那兩位男生一拋……

  「這裡看起來暫時安全了。」知子謹慎地繞房間一圈,仔細檢查後才走回來,拿起山本學長身上的通訊器擺弄著,「我們暫時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聯系上阿綱學長。」

  「澤田綱吉麼?」一進來就站得老遠的委員長,聽到這個名字皺了眉,「果然是這只草食動物惹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只想默默為澤田學長點一支蠟……

  「小動物!」

  「有!」

  聽到委員長召喚,我忙屁顛兒屁顛兒地小跑過去,看來終於輪到我這個穿越前輩來給你普及各類知識了,「委員長,事情是——啊!」

  眾人還沒把氣喘勻,異變又發生了,對面的牆突然朝我們移動而來,大有一番要把我們擠扁的架勢。而身後的退路早已經被針球堵死了,卻是無路可退。

  委員長把我往身後一拉,衝上前點燃火焰。洶湧的紫色火焰裹滿了浮萍拐,打在牆壁上居然只是產生了一點小劃痕,更別提阻止它前進了!」

  「一定是入江正一那個家伙!」知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和委員長一起奮力破壞牆壁,然而卻只能看著牆壁越來越近。

  「哼!」委員長無奈只能越退越後,攥緊了拐子擋在我前面。而我則是抱緊了兩個顫抖的小朋友,一起顫抖成春天剛出土的三只土撥鼠。這時候無比羨慕早已暈倒的四位彭格列成員,不用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的死亡恐懼。

  我收回望向他們的目光,卻發現委員長居然什麼時候轉過了身,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委員長——啊!」

  詢問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脖頸處一陣鈍痛,然後全世界都黑了……


第六十四章

  當意識終於回來的時候,打包贈送的還有後頸的酸疼和腦子的一陣陣眩暈,讓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我疼得內心咆哮。丫的!誰干的,求放過戰鬥力為負的渣啊!

  我揉著脖子看了一圈周圍,才發現我們一大群人在一個透明的罩子裡面,而外面的貌似是澤田學長和Reborn,以及服裝不明發型不明道具不明的三不明人士若干……

  我還能吐槽說明腦子清醒,意識活躍,智商健在,節操全無,但是……就算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我也著實理解不能……

  紅發男子:其實我是臥底!

  眾人:!!!!!!!!!

  我:……

  紅發男子:這其實是阿綱一手策劃的!

  眾人:!!!!!!!!!!!!!!!!!!!!!!!

  我:……

  紅發男子:雲雀先生也參與了計劃!

  我&眾人:!!!!!!!!!!!!!!!!!!!!!!!!!!!!!!!!!!!!!

  委員長:……

  我默默扶額,試圖理解剛剛爆出的內容。紅發男子的話對知情人而言是一點就通,可對於我一個剛從創傷中恢復過來、都沒來得及聽全設定的初中生,這樣很容易導致我腦洞大開啊!

  「你醒了,還好吧?」看我晃悠悠地爬起來,知子順手扶了一下,順便貼心地為我解惑,「要是不能理解眼前狀況就不要理解了,反正基本也沒你什麼事兒。」

  「……」雖然這是實話,但是我人都站在這兒了,你無視得未免也太徹底了點吧。我搖搖頭,決定不同她計較,「話說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都暈了?」

  知子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我們是被那個紅頭發,就是叫入江正一的,被困在房間裡迷暈了抓來的,至於你麼——」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往旁邊一飄,「你在那之前就已經被打暈了。」

  「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順著知子的目光看去,只見委員長一個人站在一旁,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他嘴角緊緊抿著,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把這個氣息翻譯成文字版的話,就是【此人心情不好,想活別來】。

  抖……

  「你這意思是委員長把我打暈了?」我有些不敢相信,雖說十年前的委員長對我不是很友好,但還不至於把我揍一頓吧。你看副委員長還是好好的,一邊抖一邊兢兢業業地站在委員長身後好幾米外。

  「走吧,可以出去了。」知子很明顯地叉開了話題,抬腳從剛剛打開的罩子裡出去。雖然很想抓著知子問個究竟,但此時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討論。我偷偷打量著周圍,基本上彭格列的人都齊全了,而且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原來如此」的表情,難道在狀況外的只有我一個人嗎?

  我低著頭認真地思考摸出漫畫書來惡補的可能性。

  入江正一看起來還是十分緊張,手捂在肚子上不放,但仍是盡職地說道:「只有彭格列指環才能和密魯菲歐雷對抗,所以各位才從過去來到了未來,讓戰鬥外人員參與進來也是阿綱的意思,因為有了她們你們才能更快地成長。」

  澤田學長還是不太認同:「但是這裡太危險了,不能讓京子和小春她們回去十年前嗎?」

  入江正一偏頭想了想,走到一旁的操控台按了幾個鍵,位於我們身前的巨大白色裝置終於被打開,而裡面的情景卻讓我們全部驚呆。

  「這是各位十年後的自己,也是這個時代下的你們,」入江正一及時地解釋說,「由於你們停留時間較長,不能讓十年後的你們去干擾十年前的世界,於是把你們的身體存儲在這裡。」

  他頓了頓,等眾人稍微平復了一點,繼續說了下去,「理論上只要這個時間裝置在,你們都可以被傳送回去,不過只有戰鬥勝利,裝置裡面的人才能回到現實中,也就是說,現在傳送回十年前的話,這個時代的你們也不能回來。」

  眾人靜默了一陣,都在慢慢消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而Reborn卻是直接開口問道:「如果戰鬥失敗了會怎麼樣?」

  入江正一面帶猶豫,但還是堅持說著,「整個世界都會毀滅,我們自然也會……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失敗,世界都毀滅了,我們自然也會消失……明明是校園青春劇,偶爾會有些暴力場景,現在忽然成了末日劇場,這頻道切換得太自由奔放了。我心忽然有些涼得受不住,不自覺地朝委員長的方向看去,正好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

  他似乎也是有些意外,但只是一如平常淡淡地移開目光。而我竟然有些失落,這種莫名的心情就好比失憶的妻子終於找回了記憶,打算和丈夫來個愛的相認,可是卻眼看丈夫一頭撞在電線杆子上,嘭,也失憶了。狗血劇都不敢隨便這麼寫的……

  「人還是可以送回十年前的?」我正兀自傷感,不料從頭至尾保持沉默的委員長居然開口了,一如既往的清冷調子,明明是疑問卻說的十分肯定。

  入江正一被問得猝不及防,而且顯然飽受過十年後委員長的摧殘,不自覺立正,戰戰兢兢地回答說,「可以是可以的,不過……」

  「那就行了,」委員長打斷了他,一貫的我行我素,「那就把她送回去。」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是誰,但眾人不約而同地紛紛把目光投向傷感的我。我立即可憐巴巴地看向委員長,你這意思是嫌我礙事了嗎,是要讓我回到過去等死嗎?

  入江正一愣了一下才緩過來,連忙開口勸道:「送回去的話,這個時代的淺蒼也出不來,而且如果這邊的世界崩塌了的話,淺蒼也會……」

  委員長似乎對入江正一很有意見,根本不想聽他廢話,再一次出聲打斷了他,「我說,把她送回去,我不是草食動物,不需要靠別人才能變強,而且——」

  委員長表情還是冷冷的,從剛才為止沒有什麼變化,但卻莫名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為之一滯,然後聽到他仿佛站在雲端一般的高傲,

  「而且,我不會輸,我不允許。」


第六十五章

  「而且,我不會輸,我不允許。」

  委員長十分理所當然地拋出了這番話之後,在一旁看他不爽很久的獄寺學長終於炸毛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就會輸了嗎?」

  面對他的抓狂,委員長自然是不予理會的。Reborn卻只是了然地一笑,「是嗎,我知道了。」說著,他朝我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接著說下去,「我很期待你能變得多強。」

  「不要試圖激將我,小嬰兒,這樣會讓我忍不住現在就咬殺你。」委員長有些興奮地眯起眼睛,拐子在蠢蠢欲動。

  「然而可惜的是,我們都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候。」Reborn聳聳肩,神色中倒是沒有一絲遺憾的意思。顯然之前的事足夠轉移委員長大部分的怒火,不然以他厭惡群聚的風格,這裡早已分分鐘清場了。

  情況既然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委員長也沒有什麼必要繼續呆著了,就這樣自顧自走人了,嚇得副委員長只能匆忙囑咐我回到十年前要小心保密,就忙不迭地去追逐委員長了。而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過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那麼——

  「啊,淺蒼小姐你要去哪裡啊?」入江正一眼睛一掃,逮住了偷偷摸摸朝門口移動的我,「請進到這個裝置範圍內,現在就送你回去十年前。」

  「我不要回去!」被抓包的我不自覺站定,心虛地看向對面身上各種掛彩的眾人,拿腳尖蹭著地面。大家這麼拼命就是為了能夠一起回十年前,而我一個人就這麼提前回去也太狡猾了!

  「可是留下來會很危險,我不想淺蒼你受到傷害。」一旁的澤田學長也開口勸道,這麼聖光普照的勸說完全讓人無法反駁。

  我正糾結著,肩膀上忽然一沉,卻是知子靠了過來,朝澤田學長眨了眨眼,「放心啦,阿綱你們加油拯救世界吧,這家伙就交給我了。」說完,直接攬著我往外走去。

  「不是要把她送回去嗎?」看著我們倆人離開,入江有些不知所措,想攔又不敢攔。而Reborn只是慢條斯理地整理下帽子,「既然是雲雀要她回去,那關我們什麼事。」

  彭格列眾人:唔,有道理!

  我:委員長你的人緣真愁人……

  --------------------------我是場景終於切換到地上的分割線-----------------------

  貌似敵對家族已經解除了對並盛的控制,我們終於可以不用縮在地下躲躲藏藏了。知子光明正大地拖著我一直往前走,但看她這樣子卻也不像是要回黒曜。我憋著滿肚子的疑問,在她嚴肅的表情和不知不覺綴了一大串的黑衣人護衛下,知情知趣地閉上了嘴,直到拐上了一條熟悉的小巷,我才發現一路疾行的終點原來是我家。

  「這是要去我家?」直到我們家熟悉的房子展現在眼前,我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地說道,「看你帶了一幫人的架勢,我以為是要去哪裡火拼呢!」

  「帶你去火拼,我是嫌命長了嘛?」知子白了我一眼,十分嫻熟地戳著我的腦袋,「不要以為你戴了個SS級的戒指就可以囂張了!」

  「誰這麼想了!」我一邊為這一如既往的小動作而感動,一邊又強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躲開知子的手指,驚訝地說道,「話說我這個戒指有這麼厲害?」

  「唔,還是雲雀學長從弗蘭那裡搶過來的。」知子摸著腦袋回憶道。

  「……那是誰?」這聽起來倒是很像委員長的作風,畢竟他自己的戒指都是去路上搶來的……

  「和雲雀學長相愛相殺,共唱《櫻花的誘惑》的對像的徒弟!」

  「……雖然我沒有資格說你,但是這種話不要說得太過火了!」

  「干什麼嘛,我好不容易有個場景可以多說幾句台詞,還不讓人說幾句心裡話了!」

  「誰要聽你說心裡話,大家都是來看委員長的好嘛!」

  「你這是小看原創人物沒有粉絲嘍!」知子趁我沒防備,啪嘰一下拍了我的腦門,看我吃痛的樣子得意地笑了起來,「十年後的你毒舌起來太討人厭了,先打打現在的你出氣。」

  「……關我什麼事啊!」我摸了摸腦門,對十年後我的樣子十分的好奇,「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我美麗,也沒有我優秀。」知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神莫名地驕傲,「但是比現在的你坦誠多了!」

  「……」這樣的話,十年後的委員長似乎也說過。

  「所以你實在沒必要多想,就按你想做的來吧。」說著,她揮了揮手,身後四個彪形大漢出列,默默地站在了我家門口,「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下。」

  額,雖然知子的行為很讓人感動,但是警察家的門口被黑社會保護了的這個狀況,不知道遠在京都的爸爸會怎麼想……

  「等我忙完了就來騷擾你。」知子笑著把我送進了門口,這才轉身走開了。我下意識地想叫住她,可還是忍住了。她在這裡有她要去做的事,很多人都是這樣,包括澤田學長他們,可是我呢?

  沮喪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我撲倒在床上,我翻了個身,看著布置已經變得陌生的房間,有些惶然。這裡不是我的世界,雖然是我的十年後,但終究不是我應該停留的地方。

  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起,即使十年後的委員長溫柔得讓人無法置信,我想回去的心思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因為總覺得像是拿著信用卡提前消費一般,讓人覺得心虛不安,只想在越陷越深之前,回到並盛,回到那個天天在學校裡晃蕩的中二風紀委員長身邊去。而現在,委員長居然也穿越而來,這讓我一時之間,有點鬧不清自己究竟想不想回去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難以抑制每天想要見到委員長的心情,更多的是,經過剛才的暴走事件,我很擔心委員長在這裡會經歷的可怕戰鬥……當然,對他來說這絕對是期待無比的樂趣,而且我在這裡根本幫不上任何忙,如果是真的為委員長考慮,我肯定是回去的好——

  ——只是,我真的很想陪在他身邊……

  「你怎麼還沒滾回去?」

  讓我糾結的男主人公忽然出現,對我丟了一個暴擊……

  不知道什麼時候,委員長居然坐在了我房間的窗台上,手扶著窗框,看著我不悅地皺起眉頭。被他這麼一瞪,剛剛孕育許久的多愁善感瞬間就熄滅了,戰鬥的小火苗熊熊燃起。我利索地從床上爬起來坐好,又忽然靈機一動地站在了床上,從高度上做到了贏在氣勢。

  「我不回去,」我亮出了我的爪子,哦不,我的戒指,「我不能保證我能幫忙,但我能保證不幫倒忙!」

  對於我的高度或是發言,委員長都沒有一絲興趣,神色不屑地跳下窗台,往屋裡走去。而我這個角度剛好能穿過窗戶看到我家門口,以及四位悲慘撲街的彪形大漢。其中一位還強打起剩余的精神,朝我送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額,為了講求對話雙方的平等,我還是從床上下來吧……

  「委員長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我定了定顫抖的小心髒,決定從簡單的對話開始,務必要爭取到表達個人意願的機會。

  而他根本沒有回答我的意思,而是舉起一個相框盯著,似乎有些不解和驚訝。最後,干脆把相框衝我晃了晃,「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是關心這些身外之物的時候嗎?!我心裡嘟囔著,不情不願朝那個相框瞥了一眼,反而把自己嚇了一跳,「這張照片!!!」

  等等!我忽然有一個絕妙的計策!

  「你知道些什麼?」委員長放下相框,非常篤定地看著我。而我也確實如他所願地點了點頭,「我和十年後的委員長見過。」

  「十年後的我?」依舊清冷的聲音,卻在最後帶了點上升的音調,委員長定定地看著我,示意我說下去。

  「十年後的你對我說,」我頓了一頓,對於後面要說的話有些猶豫,但一想到這原本又不是我說的,變態也是委員長變態,終於底氣足了一些,掙扎著把話接了下去,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第六十六章【補完】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所以呢?」

  事情的發展和我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以為拋出這句話後,委員長至少也要表示一下詫異之類的,那麼我就可以趁亂表現一下我的重要性,從而爭取到留下來的機會。卻沒想到委員長聽我說完,連停頓都不帶停的,神色如常地反問回來,甚至有些理直氣壯……

  「所以,額所以——」被這麼一問,我反而慌得語無倫次,不太確定他到底聽沒聽懂我的意思,「所以,所以就是委員長你可能沒明白我那句話的意思。」

  「什麼意思?」委員長往我床旁的桌上一坐,抱著雙手看向我,表示再給我一次解釋清楚的機會。

  「就是,額——我已經是你的人兒了?」我憋了半天,結果還是之前的那句話。

  「嘖,同樣的話你不需要再說一遍。」 委員長眼睛微眯,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拿起相框對我示意道,「為什麼這匹草食動物會和我們一起在這個照片裡?」

  「額,原來你的關注點在這裡?」我驚訝地看看照片,再看看委員長,對他的腦回路總是很難理解。這張照片是我第一次見,就連在基地的時候也沒有見過。照片裡的人我都很熟悉,一個是十年後的委員長,一個應該是十年後的爸爸——他們倆人雖然在一個照片裡,可各自朝一旁看去,滿臉都寫著超極不耐煩。而在他們中間的,卻是一個自顧自笑得很燦爛的女性,左右挽著那兩個人的手,像是強行把那兩個人拉在一起的始作俑者。而這個女性,我剛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證件上見過,是十年後的我。

  我本來以為委員長是對我們倆人這麼親密拍照才覺得奇怪的,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是爸爸為什麼也在照片裡?

  「額,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拍這個照片的也不是現在的我,「應該是,家庭照?」

  「群聚了。」委員長繼續著讓我無語至極的邏輯,朝我晃了晃相框,「違反了並盛風紀,我需要咬殺掉那匹草食動物,他在哪裡?」

  「似乎在東京……不對!」我後知後覺地叫起來,「你難道不驚訝這張照片裡我們的關系麼?」

  「為什麼要驚訝?」委員長奇怪地皺著眉,再次看了一眼照片,表示沒什麼好值得驚訝的,「如你所說,因為你是我的人。」

  「不是這個意思。」委員長這麼坦然的樣子,絕對是理解錯了。我不自覺站起來,在他面前認真解釋著,「你肯定覺得因為我是風紀委的人,但是我剛剛說的我是你的人,其實是有別的意思的!」

  「風紀委是我的,你是風紀委的人,那就是我的人。」看我著急忙慌解釋的樣子,委員長似乎是覺得很有趣,放松地把雙手撐在身後,略仰著頭看向我。

  「額——」這個邏輯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那照你這麼說,副委員長他們也是你的人嘍!」

  「嘖!」聽我這麼說,委員長不由嫌棄得皺起眉。

  「所以說!我是你的人的意思,其實是很有意思的,你要認真理解!」仿佛終於把委員長說明白了,我滿足得就著床邊坐下,但想想又覺得沒弄清楚,又站了起來看著他,「所以,委員長你明白了麼?」

  「如果你不再說蠢話的話。」委員長對我翻來覆去念叨的話已經沒有耐心聽,「不明白的反而是你。」

  「啊?」

  看我怔愣的樣子,委員長似乎放棄和我溝通,直接問道,「十年後的我,是怎麼讓你明白這句話的?」

  「怎麼明白的,就是——啊!」一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腦子裡就不自覺浮現出十年後委員長的樣子,以及前不久在樹上發生的事情。我紅著臉低下頭,慌忙住了嘴,卻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呵。」我心裡急忙想著講點什麼岔開話題,卻聽見委員長輕笑了一聲,再抬頭看過去,他居然什麼時候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著我翹起了嘴角。

  「原來如此。」

  「啊?」

  「怎麼才過了幾天,變得更蠢了。」委員長嫌棄地看著我發愣的表情,雙手往桌上一撐,跳了下來。本來我就站在桌邊,他這麼一下來,我們倆的距離陡然拉近。

  「我,我才不蠢呢!」嘴上不服輸地頂回去,人卻是悄咪咪地向後退去,可是才移了一步就抵到了床邊,再也退不了了。

  「哦,是麼?」在這種情況下,委員長甚至還壞心眼地前進了一步,把我堵在了他和床之間,「那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麼?」

  幾乎快要觸碰到的距離和委員長越來越靠近的氣息,如果說我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才不會說出來呢!我抿著嘴巴強裝鎮定,然而耳朵到臉卻已經不爭氣的紅了。

  「不開口麼?」委員長盯著我翹起嘴角,眼睛略眯起來,似乎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但我是打定主意不說話了,才不能讓這家伙得寸進尺,好像我很不矜持一樣!

  在穩定升溫的臉皮下,我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誰知道腰間忽然冒出了一只手,准確地纏住我之後,猝不及防地把我拉向委員長!

  「啊!」

  我下意識地叫出聲,雙手撐在委員長的胸前,身體堅持著矜持的設定往後仰去,卻沒料到因此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甚至帶著委員長朝後倒去。

  「呵。」

  手忙腳亂中,只聽到委員長的輕笑聲,就倒在了身後的床上。本來倒下去的高度就不多,摔在床上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但是身體上壓得重量卻是讓人心跳得快要受不住了。

  然而很快的,身上沉沉的、暖暖的重量讓人再也無暇關注了,代替的是唇上那已經不陌生的觸感,卻在用之前沒有感受過的方式探索著更深的方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卻又貪戀著……

  撐在委員長胸前的手早已放下,轉而環住了他的脖頸。什麼矜不矜持的,我再也管不了了,誰讓我喜歡他呢……

  我喜歡你呀,雲雀恭彌……


第六十七章

  「好了,滾回去吧。」

  「……」這是正常親完別人之後該說的話嘛……

  粉紅曖昧的氣氛來得快,去得更快。雖然我已無數遍地提醒自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判斷委員長的舉動,但是這家伙的腦回路真的讓人很絕望——就比如他現在十分理直氣壯地站在床邊,低頭俯視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我,好像剛才發生的所有一切都很理所當然一樣……

  你覺著無所謂也要給我一點害羞的時間啊!!!

  「哦……」腦子還沒有恢復運轉,迷迷糊糊地回了個聲才發現不對,「我不是你的人麼,為什麼要回去!」

  「因為我討厭群聚。」

  「……」那你有意識到你接下來會和彭格列的一大群人群聚麼……

  「你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說到這兒,委員長反而有了興趣,「弱小的草食動物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嚇得把頭縮進土堆裡,更何況以你的能力很快就會被咬死。」

  「……」給你一張過去的CD,放一首《因為愛情》你就明白了,但是這種話我怎麼好意思說嘛!我坐在床邊不服氣地揪著床單,「可是十年後的委員長給了我戒指和匣子,比起副委員長,我還是有一定的戰鬥能力的!」

  「呵。」委員長冷哼一聲,算是對我這句話的不屑了,隨即說道,「那你有想過他為什麼讓你跟著去時空裝置那裡,難道是因為你的戰鬥能力?」

  「我——」確實無法反駁,無論是十年後的委員長會帶我去敵方基地,還是之前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所有指向的理由有只有一個,就是讓我通過時空裝置提前回去。但委員長之前的情況都不了解,怎麼能猜得這麼准,我都不能蒙混著說十年後的他讓我和大家一起戰鬥了……

  看我瞬間弱下去的氣勢,委員長自然能看穿我的小心思,「十年後的我還是我,而我是不會變的。」

  「哦……」

  我終於認輸地耷拉下腦袋,放過手裡被揪得不成樣子的床單。而看我消沉的樣子,委員長著實不能理解,「你就這麼想留在這裡被咬死?」

  「……」這個家伙的腦回路有沒有人願意搶救一下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想留下來的理由難道是這個麼!我反而被氣笑了,抬起頭瞪著他,「我自然是怕得要死,恨不得早點回去和平的十年前啊,要不是因為,要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委員長居然真的很認真地在疑惑這個問題?!告白都告白了,親也都親過了,這家伙居然還在問為什麼?!

  「因為——」我索性心一橫,眼一閉地說出來了,「因為比起害怕戰鬥、害怕受傷,我更害怕一個人回到十年前,每時每刻擔心委員長你的安危,害怕不能看到你完好無損地回來啊!」

  「你在擔心我?」委員長有一瞬間的怔愣,卻又不自覺地翹起了嘴角,「哼,敢擔心我的人都被咬殺了。」

  「那你咬殺吧!」話都說出來了,我已經是破罐破摔的心態了,害羞得只敢看自己的腳尖,卻又控制不住地往他的鞋子和褲腳瞟去,他仍是穩穩地站著沒有動作。

  「你不相信我麼,小動物?」

  「當然相信!」聽委員長這麼說,我連忙抬頭認真地解釋,我就是因他的強大自信而被吸引,然後一步步淪陷的啊,「雖然怕得要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委員長就很安心!」

  看我著急忙慌解釋的樣子,委員長滿意地眯起眼睛,「因為我一定會贏。」

  關於這一點,我居然和委員長一樣有著莫名的自信,只是——「只是你會受傷啊,而且不管傷得有多重,都會不顧自己的身體亂來……」

  「是麼?」委員長不以為然地說著,「這些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人擔心啊。想到這兒,我的心情都已經開始郁悶了,「委員長,我知道想贏是需要代價的,也知道對於你來說,這些和咬殺對方的快感相比不算什麼,但是我——我也控制不了,就是看不得你亂來的樣子……」

  「那就不要看。」

  「……」您真的是很會解決問題了呢。

  「我只會以這種方式生存下去。」委員長放松地倚著窗台,眼神卻是直直地看向我,帶著點銳利,讓我心跳不由一窒,「小動物,你想改變我麼?」

  「我沒有,我——」正要否認的我,講到一半卻忽然愣住了。是啊,我是想改變他來著……這是委員長的生存方式,我卻因為對他的擔憂和關心,想讓他去改變?!不過是仗著愛的名頭,試圖給愛人套上枷鎖罷了……

  喜歡上委員長之後,可能我自己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裡居然只是因為我的害怕擔心,希望委員長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甚至因為這段時間裡十年後委員長的偏愛,想去改變委員長……然而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十年後委員長的溫柔,是給十年後的我,而十年後的我絕對不是現在我的心態。

  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從我現在這一刻,開始改變吧……

  「我明白了。」想通是一瞬間的事,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七彎八繞地打完架之後,我反而變得平靜了下來,走上前到窗台邊上,認真地迎著委員長的目光,「我會在並中等你回來的。」

  委員長仍是靠著窗台,但此時的眼神卻沒由來地讓人感覺到溫柔,手一伸,最後卻還是用浮萍拐抵上了我的腦門,輕輕地戳了一下,「看管好風紀,否則咬殺。」說完,往窗外瞟了一眼,就跳上窗台要走了。

  「等等!」我連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心一橫眼一閉地,快速地用嘴唇在他臉頰上戳了一下,「好了,拜拜!」

  「這可不是讓人輕易說拜拜的舉動。」我忽如其來的舉動讓委員長有些意外,但是卻靈敏無比地按住了我的後腦勺,不讓我趁機後退。但看我漲紅的臉,他還是輕嘆了一聲,「算了,回去再咬殺你。」

  話音剛落,委員長就已經從窗台躍下,幾個動作之後已經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而我則是因為剛剛自己作死的舉動,已經羞得不行,徹底過熱當機在當場,滿腦子都是「我剛剛做了什麼!」的字幕滾動播放……

  「切!」不知道愣了多久,知子的突然出現才讓我的精神回歸,「居然看到兩個小屁孩在我面前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

  「你看到了!」我嚇得連忙捂著嘴,而知子看我的動作瞬間就更嫌棄了,「沒看到,但是看你的反應應該也猜到了。」

  「……哦。」

  知子忿忿地看著我,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准備好回去了麼?」

  「嗯!」

  看我這麼爽快的樣子,知子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說著,「都十年了,我現在還是搞不明白你和雲雀是怎麼相處的,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十年了你居然還沒有被咬死?!」

  「你這是朋友說的話嘛!」我白了一眼回去,自己也覺得有意思,「但是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我之後為什麼會變成你們口中那個十年後的樣子了……」

  「行了,不說這麼多了。」知子走上前來狠狠地揉了一把我的腦袋,「 下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你這只小豆芽菜了。」

  「知子!」我捂著腦袋從她的魔爪裡溜出來,正想懟幾句卻聽到她的話,不由的有些感傷,「等我回去十年前,有什麼話要轉告給十年前的知子麼?」

  「不用了。」知子瀟灑地擺擺手,「該來的總會來,每個階段的我做好當前的事就好了,干嘛還讓自己白白煩心呢!」

  「好,那你加油!」對於知子他們一群人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我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了。

  「哦對了,有件事倒是需要你轉告一下。」知子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

  「告訴十年前的我,把山本武那個家伙做掉!」

  「……走吧。」

  ---------------------我是女主終於回去十年前的分割線-----------------

  等我終於回去十年前的時候,居然發生這麼一長段時間,在這邊居然只過去了三天。而多虧知子的智商上線,發現我和彭格列一群人都消失了,及時幫我在爸爸那邊打了掩護,不然等我回去真的不知道怎麼跟爸爸解釋才好。但是她就不是這麼好糊弄了——

  知子:你怎麼會彭格列他們一起消失,你們干什麼去了!這種時候不應該是我登場的時候麼,我明明在指環篇的時候那麼認真地刷好感了!!!

  我:因為我是女主啊!

  除了知子的抓狂之外,其他的都和往常一樣。整個風紀委也只是以為委員長又外出整頓風紀而已,有條不紊地趁機摸魚耍橫中,而我自然是十分開心地加入了他們的隊列。

  「淺蒼,我們去收保護費了,你來麼?」小飛小機小頭三人歡快地站在門外朝我招手,而我則是一如往常地趴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幫副委員長寫幾份報告給學生會,頭都懶得抬地拒絕了他們。

  「不去!」

  「那我們走啦!」飛機頭三人組朝我打了個招呼,就歡快地起飛了,步伐輕盈到簡直要上天了。然而沒多久,就聽到走廊傳來了他們的慘叫聲。

  「啊!!!」

  「並盛風紀,不准在走廊上蹦!」

  聽到這個聲音,我愣了一秒之後,驚喜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門邊朝外看去,果然是委員長!而他則是剛收拾完小飛他們麼,抬眼朝我看過來,輕笑著說道,

  「你也想被咬殺麼?」

  「哦,委員長!」


番外 — 雲雀和淺蒼的婚禮(三)

  本來應是放學後空無一人的並盛中學禮堂裡,此時居然聚滿了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男性。其中一個站在講台上的頂著一頭招搖的飛機頭,一個白色寸頭的正撐著講台邊緣熱血地做起了俯臥撐。一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黑發男性身後卻背著一把疑是管制刀具的玩意兒,而他身旁的章魚頭發型男子臉色則是臭得仿佛要分分鐘砍人,他想砍的那個生物穿得花枝招展得像一頭奶牛……

  可能現場唯一比較正常的就是站在章魚頭旁邊,微笑地勸架的褐發男子了,如果忽略他身上的披風的話……

  「真的好久沒有回來並盛了,沒想到學校還和以前一樣,都沒怎麼變。」褐發男子就是澤田綱吉了。成功地安撫好自己家的守護者們,綱吉才有空在禮堂裡轉悠著,不禁感慨地說道,「這次能有機會回來真的要多虧雲雀和淺蒼呢!」

  聽到雲雀的名字,獄寺的臉色瞬間又不好了,對著講台上還在擺弄麥克風的草壁生氣,「為什麼這兩個家伙的婚禮還要我們彩排?!他們兩個呢!」

  「喂喂?」似乎是終於鼓搗好了,草壁拿著麥克風試了兩聲,干脆直接拿著麥回答,「因為恭先生不群聚的性格,我們需要提前彩排一下位置,避免進入咬殺區域。」

  這個回答獄寺顯然不買賬,而且他的大嗓門在麥克風面前也是沒有在怕的,「既然如此還辦什麼婚禮,要干架的話我隨時奉陪啊!」

  「雲雀學長干嘛特地要和你干架啊,你總是在自作多情什麼。」全是男性的禮堂裡忽然走進來一位穿著黑色繡花和服的女性,明明是端莊的打扮卻是朝獄寺翻了個白眼,「既然阿藍找我當伴娘呢,我就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婚禮上搗亂!」

  還沒等獄寺炸毛,一旁的山本已經燦爛地迎了上去,「喲知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什麼!」知子伸手示意山本不要靠近,恨恨地瞪著他,「上周是誰攪黃了我和木村拓的約會的!我好不容易才拖到關系認識他的欸!」

  「啊哈哈,我只是正好有個任務和他有關而已。」

  「呵呵,什麼任務?」

  「嗯,暗殺掉他的任務?」山本摸著下巴,煞有介事地說道,甚至還找自家BOSS證實,「對吧,阿綱?」

  「絕對沒有!」綱吉連忙矢口否認,同時十分有先見之明地默默挪遠了位置,及時避開了他們倆人接下來的刀光劍影……

  看著底下眾人各自聊開了,草壁頭疼地嚼著嘴裡的稻草,試圖控場。說起來,他才是最不想他們家BOSS辦婚禮的好嘛!本來他都計劃好了,先填張結婚申請書,然後讓恭先生淺蒼兩個人一起包場並中禮堂,找個神父遠程語音控場就好了啊!眼前的這些家伙們,明明是他們自己一個個湊上來一定要參加婚禮的……

  然而底下的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草壁哪裡敢得罪。只能哭唧唧地挑燈夜戰,經過無數次的推算才成功擬定了現在這個婚禮方案。想到這裡,草壁只能勉強振作,拿著麥克風認真反復強調,「明天參加婚禮的各位,我也不指望你們能聽進去多少,只是有三點一定要牢記啊!」

  「1. 請一定要站在安全白線內,如超出,咬殺自負!」

  「2. 現場請千萬保持安靜,呼吸聲如果超過10分貝,咬殺自負!」

  「3. 屆時如果看到我點亮這顆紅燈的話,請趕緊離開現場,否則,咬殺自負!」

  能把婚禮現場辦得跟消防演習似的,全並盛——啊不,全日本可能也就只有雲雀干得出來了。而他本人,此時必然不會出現在這個禮堂,而是悠閑地躺在並盛中學的天台上欣賞晚霞。在他身旁的,則是拿著一張紙表情復雜的淺蒼。

  「這是——結婚申請書?!」淺蒼反復確認著手裡的紙張,看清它確實是個如假包換的結婚申請書,甚至都填寫完畢,只需要她在底下簽個名就完了。這讓淺蒼覺得更不可思議了,「先生你不是討厭被這些束縛的麼?」

  雲雀躺在天台的最高處,西裝外套已脫下來被淺蒼拿去蓋腿,他人也就順勢躺了上去,此時看著淺蒼驚訝的神情覺得很有意思,「如果把你的名字改成雲雀藍,那只草食動物應該會氣得跳腳吧。」

  「雲雀藍……」淺蒼默念了一遍後撇撇嘴,但是看到申請書時又禁不住翹起嘴角,「這是什麼Pantone流行色的命名方式啊,感覺聽起來好別扭。」

  「哼,你有意見?」雲雀一個眼神瞟過來。

  「沒有沒有,我簽我簽!」淺蒼麻溜兒地改口,開心地去包包裡翻筆。

  「哼,你愛簽不簽!」

  「鬧什麼別扭嘛,明明就是你讓我簽的!」

  「我不讓你簽,你就不打算簽麼?」

  「那是因為我沒想到先生,原來你也是願意接受這種東西的呀!」

  「如果真是這樣,你就沒什麼意見?」

  「嗯——」淺蒼終於簽完了字,放下筆傻笑著看著申請書上並排的兩個名字,聽雲雀這麼一問利索地回答道,「很奇怪的是,居然真的沒什麼不滿的……」

  「為什麼?」對此,雲雀表示好奇,畢竟之前聽草壁提起時,草壁的意思仿佛他們倆沒結婚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淺蒼歪頭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干脆放棄思考,「或許是因為我有自信迷住先生一輩子吧!」

  「在我咬殺你之前,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雲雀已經坐起身來,盯著淺蒼的眼睛,是真的很想知道淺蒼的答案。

  「這就是實話嘛!」淺蒼理直氣壯地插著腰,只是對上雲雀認真的眼神,又不好再打岔下去,「好了好了,我好好說話——」

  「嗯——之前阿哲也問過我,為什麼並不會對現狀有什麼不滿。我後來回去有想,大概是因為任何知道先生的人一見到我,都會叫著『這不是雲雀恭彌的女人嘛?!』。」說到這兒,淺蒼紅著臉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認真地講下去,「被他們天天念叨著,我可能早已經被洗腦了吧,【淺蒼藍只會站在雲雀恭彌身邊,而雲雀恭彌身邊只允許站著淺蒼藍】這樣的吧……」

  淺蒼抬起無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蹭了蹭,滿足地向雲雀示意,「或許是從十年前開始吧,你給我的風紀袖章,還有現在,你給我的戒指,這些都比這張薄薄的紙更有說服力呀!」

  「哼,無聊的想法……」雲雀這麼說著,又轉回頭去欣賞快要消散的晚霞,嘴角卻是非常誠實地翹了起來。

  淺蒼說完自己也是害羞得不行,臉早已紅得連說是晚霞映出來的都不能掩蓋,但嘴還是不停地吧啦,「喂,我剛剛可是深情告白了欸!你就這個反應?!」

  「不然呢?」

  「不指望你感動地留下眼淚,但好歹哽咽一下吧!」

  「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會抱著這種愚蠢的想法?」

  「因為不插科打諢一下的話,我現在會害羞得鑽到地上吧……」

  「說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

  「啊?」

  此時的晚霞已徹底散盡,陽光也只剩最後稀薄的一絲勉力支撐著,堪堪只夠看清身邊的人。雲雀撐著手站了起來,順便把身旁的淺蒼提溜起來,摸著她的後腦勺,略微俯下身說道,「你這輩子只能呆在我的身邊。」

  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再近的距離都已經是日常,淺蒼也早就過了被這些小動作撩得臉紅心跳的時候了,只是這樣的話——雖然心裡早已清楚,但是難得從雲雀嘴裡聽到,心髒仍是不爭氣地狂跳起來。淺蒼咽咽口水,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聲音,「那——那先生,你呢?」

  雲雀輕輕笑起來,放在她後腦勺的手已經轉移到脖頸,「你覺得我會允許別人來群聚?連你我都嫌吵了。」

  「我哪裡吵了……」淺蒼不服氣地嘟囔著,人卻是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能夠離雲雀更近。

  「剛剛廢話了這麼久還不夠吵?」

  「都說了那是深情告白啊!」

  「有時候不說話,比說一堆廢話有用得多——比如這樣。」

  「嗯?唔!」

  天已經完完全全地黑了下來,本就沒什麼照明的天台上,現在正好是做什麼都可以的時候了……


番外—未來篇之前的十年後劇組

  馬爾拉喝了一口酒。

  馬爾拉又喝了一口酒。

  當馬爾拉再次端起杯子的時候,對面黑衣黑發的男性左手無名指處的戒指上瞬間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嚇得馬爾拉差點就把杯子扔了,另一只手反射性地搭上腰間的槍套,卻是摸了個空。這時他才意識到在談判之前自己主動提議雙方去除所有的武器是多麼的愚蠢,對方僅僅點燃火焰就讓他感覺到壓迫性的窒息。

  「對不起,雲雀先生!」在絕對力量面前動任何小心思都是徒然,馬爾拉在決定談判前就已經有了覺悟,「我只是太緊張了,才——我們馬上進入正題!」

  「嘖。」看到馬爾拉恢復正常,雲雀反而覺得沒趣,收起了指間的火焰,遺憾地說道:「我還以為草食動物終於有了被咬殺的自覺呢。」

  「我相信雲雀先生既然答應了這場談判,應該不會隨意采取武力。」馬爾拉強撐著精神端正坐好,強迫自己看向雲雀。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相信。」而雲雀卻是抄著手,眼神像是看著他,又像是飄過去看向後方,不置可否地一笑。

  「是這樣的,雲雀先生,」 明明最大殺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馬爾拉卻覺得背後像是被盯上了一樣發涼。來不及細想雲雀聽起來有些古怪的回答,馬爾拉困難地深呼吸了一下,剛剛為了壯膽咽下的酒精反而燒得胃疼,「我知道我們家族運送【糖果】的事情您一直不滿,但是我們家族現在已經依附於白蘭大人了,上一次的事件,白蘭大人很不高興……」

  「你誤會了,我對你們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只是——」聽到對方提到白蘭的名字,雲雀才顯得有興趣起來,「只是我對那只叫白蘭的草食動物非常有興趣而已。」

  「白蘭大人麼?他最近一直在與你們彭格列接觸,相信您應該有見過——啊!」馬爾拉剛想趁機替自己的新BOSS和彭格列最強守護者拉拉關系,誰知道一提到彭格列,對方的殺氣瞬間爆發,壓得馬爾拉屏住了呼吸。

  「哼,彭格列!」像是想起了讓人不快的事情,雲雀皺起眉頭,一字一句咬著後槽牙念叨著,「不要和我提彭格列,更不要提起澤田綱吉!」

  「啊——是!」馬爾拉乖巧住嘴,心裡卻一陣驚喜,看來雲雀果真如傳聞中所說,和彭格列,和澤田綱吉的關系非常惡劣啊!如果彭格列缺少了最強守護者的助力,自己後面為白蘭大人效力的時候應該也會輕松一點……吧?

  馬爾拉暗自竊喜著,而雲雀本就厭惡眼前草食動物的心情再加上彭格列的這個炸點,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草食動物,無論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下去了,做好和你的家族一起被咬死的准備吧。」說著,已經站起了身,朝身後的門走去。

  「等等!雲雀先生!」

  馬爾拉沒料到雲雀這麼快就不想談下去,根本來不及也不敢做任何阻止,只能在一瞬間偷偷按下了藏在地上的裝置,在雲雀快走到門邊的時候,一群手持各式槍械和火焰武器的人衝了進來,團團圍住了雲雀,但卻一個個忌憚得不敢有任何動作。

  「呵。」明明是一個人被對方以壓倒性的人數包圍了,甚至身上除了戒指沒有任何武器,雲雀卻是一個人壓制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氣勢,甚至悠閑地看了一圈,不無遺憾地說道,「沒有一顆雲屬性的戒指,真是垃圾。」

  有這麼多自己人,甚至是白蘭大人那邊派過來的戰力在,馬爾拉此時的心髒才終於找回一點正常的節奏。只是彭格列最強守護者帶給人的恐懼不是一時能克服的,馬爾拉仍舊保持著恭敬的語氣,不敢放下一絲警惕,「還請雲雀先生原諒我們的無理,我們也只不過是想和雲雀先生說幾句話而已?」

  「哦,是麼?」雲雀又轉過身來對著馬爾拉,甚至揮揮手讓他前面舉著槍的戰士往旁邊稍稍,別擋著他的視線,「我已經給了你說很多句話的機會了,而你一直在講廢話而已。」

  「我只不過是等一個時機。」說著,馬爾拉的手機很是適宜地響起。而他只是聽到「叮」的一聲,連看都不看就很有把握地看向雲雀,站直了身,「雲雀先生,不知道您的女人現在在哪裡呢?」

  「你什麼意思?」雲雀的平靜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看到雲雀神情的變化,馬爾拉無比感恩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策,並確信自己在這場談判中可以占到上風。在長時間的緊繃狀態下,這一波情緒太讓人驚喜,甚至有些讓人上頭,以至於馬爾拉急迫地把手機信息舉到身前,向雲雀示意,自己甚至都不提前看一眼確認。

  通過雲雀明顯吃了一驚的神情,馬爾拉心裡的狂喜難以抑制,臉上倒還是努力維持著恭敬的表情,只是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往上翹,正准備再進一步地威脅雲雀時,竟然看見對方遺憾地搖了搖頭,「哎,這也太快了……」

  在馬爾拉的預測中,雲雀就算不是憤怒忌憚,也應該是緊張急躁的。就算這兩個都不是,怎麼樣——怎麼樣,也不會是這樣一副袖手旁觀看好戲的模樣!

  「你要完蛋了,馬拉糕!」面前的雲雀又補了一句話,用充滿憐憫的眼神望向馬爾拉,而馬爾拉卻是怔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甚至覺得雲雀說的話他都聽不懂了。

  「砰——」

  「砰——砰——砰——」

  巨大的爆破聲由遠及近,正在慢慢逼近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甚至帶動著地面,帶動著桌椅,帶動著他們身體在顫抖搖晃。在又一次爆破中,馬爾拉的手終於握不住手機,連人和手機一起砸向了地面,這時他才在碎裂的手機屏幕裡看到實際的畫面——不是預想中淺蒼藍被綁起來的畫面,而是——而是自己的兄弟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畫面!!!甚至其中幾個就是站在這裡的人的面孔!!!

  馬爾拉震驚到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隨後瘋狂地鼓動著,一股涼意從心裡蔓延到四肢甚至到汗毛上。他瞪大眼看向對面的一群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對啊!自己怎麼沒有早點意識到,從這群人進來到現在,他們至始至終都圍在了雲雀的身邊!就連看到照片,甚至爆破聲響起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到他的身邊去!

  他們,他們是風紀委的人!!!

  「哎呀呀,看來你終於意識到了呀,馬拉糕!」

  靛青色的霧氣逐漸散去,在一群已褪去偽裝、露出原本面貌的黑衣飛機頭中,【雲雀】俏生生地站在中央,眼睛都笑彎成了一個小月牙的形狀。但這樣一副養眼的圖片,在馬爾拉看來卻無疑是內心正在恐懼的事實的最好證明。

  「不可能!不可能的!」馬爾拉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種狀況,難以抑制地大叫起來,「風紀委明明沒有術士的,沒有術士的!你們果然和彭格列是一伙的!你們這群——」

  「砰——」

  就在耳旁的爆破聲阻止了馬爾拉的狂躁,迎面襲來的塵土石塊和耳朵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狼狽地趴在地上護住自己。等這些終於過去了,敲擊在地毯上的皮鞋聲音和上方傳來的清冽嗓音讓他仿佛被釘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終於到最後一只了,咬殺。」


番外—未來篇之前的十年後劇組(下)

  「終於到最後一只了,咬殺。」

  能在戰場上享受這樣說辭的不會有第二個人,馬爾拉心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緩緩抬頭,面前站著的果然是彭格列最強守護者——雲雀恭彌。而對方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抬手蹭了蹭變回刺蝟形態的匣兵器,就把它和浮萍拐都收回了匣子裡。要不是牆上的大洞和滿地的狼藉,雲雀此時慢條斯理地整理袖角的模樣倒真像是來談判的。

  在雲雀出現的同時,剛剛還團團圍住假雲雀的一群人就訓練有素地退場了,馬爾拉也終於能看清那位居然能在風紀財團活下來的術士。指間靛青色火焰熄滅後,術士原先的黑色短發增長到腰際,銳利的鳳眼圓成了亮晶晶的黑眸,此時正委屈巴巴地瞪向雲雀。

  「先生你來得太快了!說好讓我先試著談判的啊!」

  能對雲雀用這樣語氣的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風紀財團的社長,雲雀恭彌的女人,制服雲雀恭彌的唯一弱點,也是激怒雲雀恭彌的最大逆鱗。而這個女人,淺蒼藍,從來沒有任何情報顯示她會高級別的幻術啊!

  「呵,結果都是要咬殺,浪費時間而已。」雲雀已經徹底無視了馬爾拉,徑直走到淺蒼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有說奇怪的話麼?」

  「沒有!你的台詞簡直不要太好學!」淺蒼不知為何很神氣地叉腰說道,「我還幫你找雲屬性的戒指呢,可惜剛才那幾個都沒有!」

  「進來的時候找到了,不過路上都用完了。」

  「唔,我都不知道該吐槽是這個家族太窮了,還是你太浪費了……」

  馬爾拉仍舊癱坐在地上,了無生趣地看著眼前徹底忘記他而聊起來的兩個人,心裡卻是莫名的平靜。算了算了,他只是一個跑龍套的,推進故事發展的工具人罷了,那麼認真干什麼呢……

  ----------------------------我是馬爾拉心如止水阿彌陀佛被抓走的分界線----------------------

  這場單方面的談判,最終以整個馬爾拉家族的慘敗而告終。行動一結束,淺蒼就被轟上了車,兩只手搭在方向盤上,無聊地看著風紀委的飛機頭們忙裡忙外地做著收尾工作,想到這段時間的事情,忽然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最近投靠白蘭的小型家族太多了,而這些家族在擁有了夢寐以求的戒指和匣兵器後,難免會產生自己尚可一戰的錯覺,身先士卒地為白蘭惡心彭格列的行為當炮灰使。這一情況從彭格列十代BOSS銷毀了傳承十代的彭格列戒指之後,就沒有停止過。

  本來是為了平息戰火而主動銷毀的戒指,怎麼就……就反而像成了□□了呢?

  「哎……」

  「怎麼了?」雲雀剛好打開車門坐進來,聽到了淺蒼的嘆氣聲,不禁微皺了眉,「那只草食動物先前對你做什麼了?」

  「能做什麼呀,對著先生這張臉動都不敢動了。」看雲雀進來了,淺蒼瞬間就來了精神,甚至在言語誇贊的同時,不忘發動了車子馬上出發,「先生快系上安全帶,我們一會兒就能到了。」

  「停車。」淺蒼的動作過□□速,雲雀瞥了她一眼就知道有問題,仍舊是坐著不去系安全帶。而在淺蒼反而還踩了一腳油門後,雲雀徑直就要去開車門。

  「先生!」淺蒼雖然在開車,但也在偷瞄著雲雀,一看他自顧自的要開門走人,嚇得連忙踩住剎車,按住雲雀,「先生,別亂動!」

  「去哪?」雲雀倒是止住了動作,但手還搭在門把手上,挑了挑眉看向淺蒼。

  淺蒼有些心虛地眨眨眼,理不直氣也壯地回道,「都離彭格列總部這麼近了,就路過喝杯茶好了……」

  「這麼聽澤田綱吉的話,嗯?」雲雀略眯了眯眼,盯住眼前准備開始胡說八道的小動物。

  「他天天找我和阿哲,讓我們務必請你回總部一趟,看起來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淺蒼一想到那雙小鹿般濕漉漉溫柔柔的棕眸就頭大,這樣拜托別人實在是太犯規了!

  「嗯?天天?」奈何雲雀的關注點裡,彭格列從來都不是第一順位,想到只會來影響風紀的澤田綱吉,雲雀只冒出了不耐煩的殺氣。

  事到如今,騙是騙不走雲雀的了,淺蒼心一橫把自己的安全帶一解,湊到雲雀身前按住他搭在把手上的手,同時另一只飛速地系上了他的安全帶,還不忘順勢在雲雀的嘴唇上一親,「這位客人,你的票上可蓋了章了,不能中途下車的!」

  「哇哦,你這是為了其他男人而討好我麼?」雲雀倒是坐住了,雙手抱在胸前打算看淺蒼還能使什麼花招。

  而淺蒼似乎是打開了某種新思路,眼珠子一轉,「對啊,聽起來是不是很想去咬殺那個男人呢∼」

  「只要咬殺掉你也是一樣的。」雲雀不接這話,但是這句回答在淺蒼聽起來就是相當於『准了』,於是麻溜地重新掛擋,一腳油門踩到了底,轟隆隆地就向彭哥列總部出發了,似乎是生怕雲雀反悔一樣。

  雲雀好笑地瞥了淺蒼一眼,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但眉頭卻略微皺了起來。澤田綱吉一定要找自己的理由,雲雀大致能猜到,只是能讓他真正下定了決心的事情,到底會是什麼呢?雲雀禁不住嘴角笑了起來,充滿了期待,畢竟這只小動物從以前開始就能帶給自己很多樂趣啊。

  但是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只就……嘖!

  「過幾天我安排你去瓦裡安,你和弗蘭一起行動。」雲雀重新閉上眼,對淺蒼說道。

  淺蒼倒是不驚訝,還是穩穩地在路上飆車,頭也不回地回答,「可以是可以,不過是又要盯著六道骸麼,最近他好像還挺老實的。」

  提到六道骸雲雀就是滿臉的不爽,伸手捏了捏淺蒼擺在車上的小刺蝟玩偶,嗯了一聲就算回復淺蒼了。而淺蒼卻是覺得有些奇怪地偷瞄了一眼雲雀的臉色,若有所思地緊了緊方向盤。

  「先生——」淺蒼試探地開口問道,「先生之前說過的吧,如果你要死去之前,一定會把我咬死再戰死的,對吧。」

  「嗯。」雲雀捏著小刺蝟,心情逐漸變好,甚至還有閑情和淺蒼開玩笑,「怎麼,你後悔了麼,是想其他男人一起被我咬死了麼?」

  「……你不要講得我好像真的出軌了一樣。」淺蒼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是說真的,先生!」

  「嗯。」

  「嗯什麼?」

  「會幫你把其他男人咬死的。」

  「……謝謝您。」

  淺蒼憋屈地開著車,也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了,明明是挺無賴的一個人,殺伐果斷不苟言笑的奇怪設定是怎麼流傳出去的,黑手黨圈子謠言真的是很多了。淺蒼堵著氣,直到開到了彭哥列總部,看到一道道關卡上例行檢查的守衛們看到副駕坐著雲雀後四散而逃的樣子,還是覺得無語。

  「先生!」淺蒼把車停到門口,看雲雀就自顧自下車後還是忍不住,也解了安全帶下車,「先生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我說過的話還需要再一遍遍確認麼?」雲雀嫌棄地看著巴巴湊上來的淺蒼,一根指頭把她推遠了,「進去五分鐘是我的極限了,車裡等著。」

  「哦……」淺蒼揉揉額頭,但總算是放心了些,又回到車裡去衝雲雀招手,「如果你沒忍住咬殺的話,待會兒回來跑快點,我們趁那些守衛還沒完全回來前衝出去。」

  「哼。」

  在見澤田綱吉之前,雲雀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過,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不會讓事情進展到那一步。但是在聽了澤田綱吉所說的、在看他看來都有些瘋狂的計劃後,他無法確定,十年前的自己和十年後的淺蒼,能否都安然無恙。

  對十年前的自己而言,淺蒼並沒有那麼重要;而十年後的淺蒼,卻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且要命的是,還算有點戰鬥力,對於這樣的小動物會做出什麼樣的傻事來,不難預料。

  在通往門口的長廊上,雲雀的腳步慢了下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拿出了手機打開一個人的聯系方式,備注上寫著『淺蒼父親——先生不許再刪掉了』。雲雀盯了幾眼,手握緊仿佛要捏碎手機一般,終於還是按下去通話鍵。

  而這些,在外面等著的淺蒼都不知道,只是看到雲雀走出來後開心地幫他從裡面打開車門,還沒等他坐穩就說,「都超十分鐘了,我都差點要進去看看先生你是不是進去之後直接從別的門走掉了!」

  「來都來了,不咬殺澤田綱吉的話有點可惜。」雲雀沒有急著系安全帶,而是轉過身看向淺蒼,像是想說些什麼。淺蒼感覺到異樣,但也只是安靜地等雲雀開口。

  「明天你去瓦裡安,把這枚戒指給弗蘭就回來。」說著,雲雀撫上淺蒼無名指上的戒指,「地獄戒指在你手上太顯眼了。」

  「好。」淺蒼順著雲雀的動作看向戒指,這還是雲雀之前嫌棄得要死但還是幫了弗蘭一把,才從六道骸那裡換到的地獄戒指,除了彭哥列指環和瑪雷指環之外的,術士最強指環。不過對她來說,還是最喜歡雲雀最開始給她的戒指,就算現在戴著地獄戒指,而最開始的那枚還一直掛在脖子上。

  「瓦裡安要有什麼動作了麼?」淺蒼看著雲雀幫自己把地獄戒指褪下,重新取下脖子上的那枚戴回無名指,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本來就都是一群只靠本能的動物。」雲雀往地獄戒指上綁了個什麼金屬條後,才遞給淺蒼。而淺蒼不去伸手接,而是定定地看向雲雀。

  「先生,我相信你!」

  現在的事態發展讓人無法樂觀的想像,但無論雲雀打算怎麼處理,她都相信他。只是,淺蒼她自己也有必須守護的東西。

  「嗯,我也相信我自己。」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只是腦子裡回想起剛剛澤田綱吉的計劃後,忽然久違地有點懷舊。

  「小動物,還記得你十年前是怎麼叫我的麼?」

  「哦???」話題轉換得有些莫名其妙,淺蒼有些跟不上,但是一想起過去的回憶,再加上眼前淺笑著的雲雀,也是忍不住笑了。

  「哦,委員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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