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篇
第一章 我穿越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聞到空氣中清新的香氣，整個身體舒服得更加松軟，耳邊還有鳥兒的啼叫，仿佛置身大自然之中，嗯？大自然？！我艱難地睜開雙眼，光線的亮度讓我不能適應，視線還有些模糊，我又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水汽才散去，首先看見的是我家（？）天花板貼上的藍天白雲，天好藍，雲朵好大，還在慢慢流動……誰家天花板的雲會動啊！！我蹭地坐起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怎麼回事，尾椎一陣鈍痛，伸手一摸，原來坐到一個小石頭上去了，我揉著屁股站起來，不小心轉了個身，對於面前的景像，我停了幾秒，果斷扭頭狂奔，速度堪比劉翔。
任誰一覺起來發現自己被扔在荒郊野外，一回頭就看見百米開外的亂葬崗，沒有嚇尿就算心理強大吧，什麼大自然的香氣、清脆的鳥叫絕對是幻覺啊啊啊啊！！那視覺完全就是電影裡的長鏡頭到慢鏡頭，最後一個大特寫啊啊啊此時感謝我遲鈍的神經，為我幼小的心靈擋下這一暴擊。
還沒跑幾分鐘，整個身體裡裡外外開始泛起疼痛，我不得不靠在一棵大樹邊上休息，至少已經看不見那些屍骸了，不過都21世紀了居然還有亂葬崗，這是違法的吧？難道我到了個還沒開化的地方？我記得我昨晚上完班就回家早早地睡覺了，總不可能是睡著的時候有人把我運到這麼奇怪的地方，目的又是什麼，惡作劇？不可能，我陳囡平日也就是普通的教師教教書而已，面對的都是一群天真爛漫的小天使，偶爾腹黑地捉弄下他們但都是為了增進師生感情才做的啊哭唧唧，再有其它方面就是沉迷動漫喜歡腦補收集二次元美少女美男（此處來自家人的吐槽：陳囡只要出了房間是一個外表斯文、嫻靜溫柔的正常人，至於在房間裡，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腐宅痴女，誒，好像把她嫁出去），但是我向黨和人民發誓我的思想行為絕對純潔啊啊啊。
「嘶……」肚子越來越疼了，好像是胃部，我痛得蹲下，用手捂住，低頭一看卻發現了不對勁。我的手整整小了一倍，上面布滿了小繭，這，這根本不是我的手啊，我既恐慌又煩躁，忍不住罵出聲來。
「臥槽……」？！連聲音也變了，那這具身體還是我的嗎？鏡子，對，去有水的地方。
我勉強站起來，胃也跟著縮了起來，眼睛不停地發虛，走了兩步就栽到了地上。
「唔，好疼……」身體跟多久沒吃飯似的，竟然提不起一點力氣，我只好等狀態好些去找點吃的，我可不想餓死。
有效解決餓肚子的辦法就是：睡！！萬事等睡醒再說。
於是，我真的睡著了……或者說，我餓暈了。
此時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說不定我可能就地長眠了，偏偏……
「嘿嘿……」一聲粗啞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當然，我是沒有聽到，因為我昏著呢，說實話，我寧願我是死的，那樣就不用被迫晃醒，然後一睜眼看到一只超大的蜈蚣臉，對著我流口水。
「！！！！」這是什麼情況啊魂淡！！怎麼還有變種生物啊，蜈蚣吃激素了嗎？！它嘴巴上的毛都看得見啊！！！
蜈蚣伸出手（？）把我抓起來晃蕩幾下，我覺得去年的飯都要吐出來了，別說喊救命了，吸氣都困難。
難道要被吃了嗎？我迷迷糊糊地想，這是穿越吧，剛來就掛了，不科學啊，就算不是主角至少讓我活一天啊，我連這是哪都不知道。
有一瞬間我腦袋裡一片空白，自然沒發覺大蜈蚣的異狀，直到一聲尖銳的慘叫聲硬生生
將我的意識拉回來，大蜈蚣的一半身體被破壞得粉碎，另一半身體倒在地上呻吟，至於我，多虧了這家伙對食物的執著，掉下來的時候還被它困在爪子裡，沒缺胳膊少腿的。
接下來的問題是=_=|||我沒力氣掙開。
「吸……」我用力吸一口氣，准備一鼓作氣掰開，結果當然是，我累成北京癱。
「噔噔噔……」我聽見有腳步聲慢慢靠近，心裡歡呼，終於能見到人影了。
「有什麼人在嗎？請救救我。」身後沒有回應，不會又是什麼怪物吧？我忐忑又艱難地轉動上半身。
也許是我太餓了，導致神經錯亂，記憶在翻滾，荷爾蒙飆升……咳咳，總之，我看見了什麼？身穿華貴的白色和服，有著一頭耀眼的銀色長發，金黃色的雙眸和額間半月印記，最最最有標志的是那睥睨天下的貴公子的氣質，正是我夢中的二次元男神——殺生丸大人。
「真、真的是誒，我不是在做夢吧？」活生生的人就在我的面前，想想就幸福得要流鼻血了。
肚子不餓了，眼也不花了，我怔怔地看著殺生丸大人慢慢走近我，銀發在陽光下劃出優美的弧線，然後目不斜視地從我身邊走過，真的好酷呢！誒？！就這麼走了？？這大蜈蚣還沒死透呢，您做好事怎麼能半途而廢吶。
「沙沙沙……」
大蜈蚣的身體碎片又逐漸黏在了一起，這意味著我馬上要變成它的腹中食了，這麼惡心的事情我絕對不干！
「殺生丸大人，求你救救我。」我趕忙換成日語，雖然沒正經學過，但是作為一枚資深的不能再深的動漫迷，怎麼能不會講幾句日語呢。
流不流暢不重要，能交流就行，我充滿期待的看向殺生丸大人，他一定不會……男神大人仿佛根本沒聽見，真的就見死不救了，我著急地淚流滿面，果然邪見是對的，殺生丸的溫柔只是留給小玲的，沒辦法，做個交易吧。
「殺生丸，我知道奈落在哪。」在犬夜叉裡殺生丸可是一直在追蹤奈落，恨不得一劍砍了他，一定有效。
！！！沒有用？！我眯起眼睛死盯著殺生丸的背影，發現他的兩只寬袖都露出手指來，難怪，這時候殺生丸沒遇到小玲，還沒通人性，不是，還沒有人性化的一面，那他在乎的只有那個了。
「殺生丸，我知道你父親犬大將的遺物在哪。」我奮力一搏（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講遺物這兩個字，大概是因為求生欲吧）。
終於，殺生丸停住了腳步，看向了我，對對對，就是這樣，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把我從大蜈蚣手裡搶過來，掐住我的喉嚨，嗯？！！
「唔……」搞、搞錯了吧，這樣會死人的。
「遺物？」殺生丸大人的聲線很迷人很有磁性，但是換個姿勢可好啊男神。
「哼，區區人類竟敢詛咒吾父身死。」
身為一枚資深（？）動漫迷，我只會簡單的日語，目前根本聽不懂啊，不然我一定跪下磕頭謝罪，那可是我夢想中的岳父大人啊（捂臉，好羞澀）。
所以我只是一臉充血加茫然，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就算摸著殺生丸大人的手也換不回意識。
「要死了嗎……」我抽出點思緒想。
其實現在掛了，往後的日子我就不會以為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有困難能遇到貴人，掉下懸崖也不會死，潛能激發一下就可以成為高手等等，即使經歷了這麼離奇的穿越，我依然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回到現在，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路人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我趴在地上最後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武士鎧甲的背影，出於感激我在心裡道了一聲謝就徹底放心的暈菜了。
第二章 翠子
即使在昏迷中，這個身體依然叫囂著飢餓，我的靈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香味，有人輕柔地托起我的頭部，嘴唇碰到一個溫熱有些粗糙的物體，應該是碗吧，我下意識的要去吃裡面的東西。
「慢慢來，你餓太久了不能喝太急。」
頭頂響起溫柔的女孩子的聲音，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體，隨著食物的填充，倦意襲來，就著吃的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什麼濕滑的東西一直在舔我的臉，到後面實在睡不下去了，掙扎著翻開了眼皮，我的第一反應是，睡出了好多眼屎，都糊住我的視線了，我用手揉了揉，終於能看清了，一只淡黃色的小貓趴在枕頭旁好奇地望著我，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愛極了，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它的頭頂，滑滑的。
這貓倒是長得挺奇怪的，額頭有個十字架似的黑色印記，四肢底端也是黑色，尾巴有好幾條，後面同樣有兩圈黑印。
「你醒了？」
日語？我一時沒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一個穿著武士服的女孩子挑了草簾走進來，這大概就是救我的人了，沒想到是個這麼年輕的女生，能從殺生丸手裡搶下人，應該不是一般的厲害吧。
小貓看到主人回來，立馬跳到她的肩上去了，女孩愛憐地摸摸小貓的頭。
「今天辛苦你了。」
「嗷嗚。」小貓軟軟的叫喚一聲。
萌、萌爆了，好想抱過來親一親。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女孩怔了一下：「你說話的口音真奇怪。」
「啊……哈哈哈，是嗎？」我尷尬地撓頭，不奇怪那才怪呢，我又不是日本人。
「一天也沒吃多少東西，你一定餓了吧。」
「呃，嗯，有點。」之前喝的早就消化完了。
「我正好要做晚飯，你也過來吧。」
「好。」我把被子鋪好就坐到女孩的面前。
日本古代的房子還真簡陋，睡覺在地上，做飯的在房屋中間挖了一個方形的坑，用木架把鍋吊了起來，窗戶上幾根木棍橫著，連擋風的都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邊調湯邊問我。
「喔，我叫……阿囡。」我想了想還是用母語說了名字，沒想到她聽岔了。
「雨？是個好名字呢，雨代表了恩澤。」
「呵呵。」算了，反正都一樣。「那你叫什麼？」
「翠子。」
「喔喔。」這名好像在哪聽過。
「你先跟雲母玩一會，對了，這個小家伙叫雲母。」翠子用手指點了點雲母的頭。「你去陪陪雨吧。」
「雲母？！」那不是跟在珊瑚身邊的妖怪嗎？怎麼會在這？
我看著正在的忙碌的翠子，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翠子，你知道四魂之玉嗎？」在犬夜叉的時代，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沒有不知道它的，除非……
「那是什麼？」翠子看向我。
「不，沒什麼。」她不知道，那麼，站在我面前的翠子，就是創造出四魂之玉的強大巫女，說不定現在犬夜叉還沒有出生，更別提什麼奈落、桔梗和戈薇了，還以為能見到桔梗呢，除了殺生丸最喜歡的就是桔梗了，美麗又強大的巫女，如果可以改變她的命運就好了，至少不要那麼悲慘，照目前看來，我還得等個300多年，不知道能不能活那麼久╮(╯▽╰)╭。
胡亂腦補了一頓，晚飯也做好了，翠子給我盛了一碗，我端著滾熱的碗小口咽下，這具身體似乎空腹很久了，不能一口氣吃太多。翠子做的湯味道很淡，裡面不知道放的什麼，有的像土豆，有的像蘿蔔，被切得很小一塊，用來開胃倒是不錯。
連著喝了好幾碗，我想吃飯了，可是看了看四周，除了面前的鍋，沒有其它類似煮飯的器具，我盯著鍋裡飄著零碎塊狀的湯，這些，不會就是晚飯吧，不會吧？？
「雨還沒吃飽的話這些都給你吃吧。」
翠子大人我想要香噴噴的米飯啊，米飯啊，我默默哽了一下，再來十碗我也吃不飽。
「你年紀小小的，飯量可真大。」
「嘿嘿……」明明是你們古代人胃小，等等，年紀小？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我現在什麼樣子。
「我看起來，呃，幾歲？」
翠子停下手中的事，定定的看了我一會，我有種靈魂被看到的感覺，這才想起來坐在我面前的可是靈力高強的巫女，不會看出什麼吧？雖然我不是故意占了這副身體。
「大概五六歲。」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這莫名其妙的占身體還蠻成功。
吃完晚飯天已經有些黑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蟲子的叫聲，我很好奇外面的景像，掀了簾子就站在門口，今天晚上的月光不十分亮，遠處有幾點燈光，應該是別的人家，在更遠的黑暗處泛著微弱的其它顏色，我想仔細看清楚，沒走過去就被叫住了。
「雨，你在干什麼？」翠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身後。
「那邊有奇怪的光。」我指了指剛才的地方，卻發現那些光都不見了。
「我給你准備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好。」身上的衣服我早就想換了。
翠子給我的是一件淡黃色的和服，沒有花色，配上根翠綠色的腰帶，簡簡單單的倒是看著很舒服。
「怎麼樣？」
「很好，謝謝你，翠子。」
我絕對真誠地送了對方一個飽含感激的微笑，翠子怔了一下，慢慢也笑了。
「可以麻煩你把床鋪好嗎？」
「哦好。」打地鋪我還是很熟練的。
翠子說完就出去了，屋裡一下安靜下來，燈光昏暗，我不安地抱著枕頭，總感覺哪裡會冒出什麼妖魔鬼怪，我又沒有法力，老天就不能送我一身無敵的技能或者給我個金手指讓我修煉什麼的也好啊，不至於擔心受怕的。
「嘭！！」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把我嚇得完全鑽進被子裡，啊啊啊，我一定要拜翠子為師，這樣下去我非得心髒病不可。
「沙。」有東西進來了！！！
我屏住呼吸不敢動，黑暗中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被子被掀開的一瞬，喉嚨像被人扼住，眼睛不由發直，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恐怖，來人一臉愕然。
「你怎麼了？」翠子擔憂的看著我，伸手撫了撫我的額頭。「好涼。」
是翠子，真的是翠子，我緊緊抓住翠子的手，溫熱的觸感告訴我，我現在是安全的，太好了，我把額頭抵在翠子的手上，眼睛發酸。
翠子用另一只手撫摸我的腦袋，靜靜的等我平靜下來。
「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回過神來，我不好意思朝翠子笑笑，作為一個現代人而且還是一個成年人，我居然在一個小姑娘懷裡差點哭出來，老臉都沒處放了。
翠子好脾氣地衝我笑笑，在我身旁躺下，我卻聞到了一點點血腥味，剛才嚇懵了完全沒注意，想必之前的響聲是翠子和妖怪戰鬥，我望著翠子欲言又止。
「還害怕嗎？」翠子見我看著她，拉著我的手握著，「放心，我在這裡。」
從連接的地方傳來的是安定人心的力量，如墜冰窖的寒冷慢慢散去，只有嘴巴裡苦澀的味道提醒著我這個世界的危險，唯一能夠依附的只有這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第三章 小鬼阿宿
第二天醒來，盯著古樸到簡陋的木房，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嘆了口氣，算是接受了事實，如果自己不是動漫迷會瘋掉吧。翠子不在屋子裡，我心裡空落落的，立即爬起來四處尋找。
到外面我看清了整個村莊的面貌，零零落落有十幾座房屋，還有不少已經破敗不堪，除了住處，剩下的都是田地，村民們正在耕種，遠處綠森森的樹林一直延伸到白霧彌漫的地方，如果是在現代我一定會好好享受此時的風景，但是經歷了昨天的事，我怎麼看都覺得危機四伏。
等了一會，翠子挎著一個木籃子回來了，我高興得跑過去。
「翠子，你去哪兒了？」
「去摘了些草藥。」
我好奇地看了看，一樣都不認得，真是生存不易啊。
「雨，張開嘴。」翠子拿著一片綠葉子。
「是什麼？」
「可以提神的東西，你含著不要嚼也不要吞下去。」
我試著吃進去，有點像吃薄荷糖，清清涼涼的，整個人都清爽許多。
早飯好像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好在味道不壞，勉強能入口。
「翠子大人，您在嗎？」外面有男子的聲音。
翠子起身走了出去，我只聽見男子絮絮叨叨的，好像是在乞求什麼。
「好，我隨後就來。」翠子答應下來，那男子就走了。
「翠子，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村民被穢物纏上了，我得去一趟。」翠子邊說邊收拾東西。
「我也去！」
「你的身體……」
「已經沒事了。」我趕緊拍拍胸脯保證。
「那你要乖乖的跟在我身邊。」
「好。」我甜甜的答應了，其實心裡在吐血，這麼大一把年紀還要裝嫩，自己都受不了。
走到村莊裡面才發現這裡的情況比我想像的糟得多，很多房子都很破舊，還有被燒毀的痕跡，人們臉上一片慘淡，不過見到翠子來了，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非常恭敬的雙手合十，嘴裡不知道在念些什麼，直到我們走遠了，他們又繼續剛才的事，整個過程翠子都神色清肅，目光堅毅。
倒是自己無緣無故被一群男女老少拜了，心虛得很，好在沒人注意，同時又疑惑，在這樣的時代，巫女受尊敬倒是可以理解，但不至於零對視，零溝通吧，費解……
最後來到一戶人家家裡，生病的是一位受傷的青年男子，他躺在被褥上，額頭纏了繃帶，臉色暗黃，兩頰深陷，快要斷氣似的。
翠子讓男子的家人在外面等候，又叮囑我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其實心裡還是有點小期待的，畢竟翠子是最強大的巫女，戰鬥起來一定酷斃了。
翠子坐在男子旁邊，伸出食指摁在他的額頭上，沒一會男子就劇烈掙扎起來，卻沒法擺脫，漸漸安靜下來，翠子將手指移開，從袖子裡掏出一片葉子，放進男子嘴裡。
「好了，我們走吧。」
這……這就完了？法力呢？妖怪呢？我還什麼都沒看著呢。
男子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村民向翠子道謝後我們就離開了。
「翠子，那個人是怎麼了？」
「被妖怪給纏上了。」
「是什麼樣的妖怪？」
「剛剛雨沒有看見嗎？」
「沒有。」
翠子停下來看著我，意味深長，我覺得身上所有的毛都要炸起來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你跟我來。」翠子改道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在原地糾結了一會，還是跟上去了，就算被看出來了，穿越到別人的身體又不是我的錯，翠子人這麼好一定可以理解的。
翠子把我帶到一個高坡，從這裡能夠觀察到整個村莊。
「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我認真感受了一下，「呃，天氣不錯，空氣也很好……」
「這裡是結界的邊緣，任何妖怪沒有我的允許都無法靠近。」末了，翠子在空中點了一下，對我說：「你過來。」
我不明所以地走過去，見翠子嚴厲的表情，有點嚇住了，看來必須跟她解釋清楚，我可不是妖怪，額，最多是只鬼。
「翠子，其實……」我正打算坦白，背後一陣大風吹得我踉蹌一下，翠子扶住我，臉色凝重。
「雨，你先和雲母回村裡去，千萬不要靠近這裡，知道嗎？」
「嗯。」風越來大，我看到遠處的天空不再晴朗，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逼近，即使看不清它們，我的身體卻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
雲母從翠子懷裡跳出，變成妖怪的形態，我也顧不得驚嘆了，緊緊趴在雲母背上，直到遠離那裡才回頭看一眼。
翠子的身影越來越小，我只看見她被吹起的黑發和挺拔的身姿，突然間我心裡悶悶的，不管我有多少能力，現在的我是不是扔下翠子獨自逃跑呢？
回到村子之後天空恢復了原狀，我在屋外焦躁不安，都到下午了翠子一直沒回來，想到翠子的結局，我心裡一陣難受，那麼好的女孩子，她就算再厲害連18歲都沒到。
「雲母，我們去找翠子好不好？」
雲母眨巴眨巴大眼睛歪頭看著我，我一激動\(≧▽≦)/把雲母摟過來猛蹭，小家伙不要太可愛啊！這麼嚴肅的場合居然賣萌！！
蹂躪完雲母之後我也冷靜下來了，我別去給翠子添亂就不錯了，還是顧好自己吧！
真憋屈，我悻悻坐下來，看看天，看看雲，看看樹，再一次感嘆自己的弱小，我好歹也是大老遠穿過來的，還是跨國呢，不能夠一直慫下去吧？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早點被妖怪吃了，再等半小時，我就去找翠子。
「咕咕咕……」啊啊，好餓，早飯沒吃，中飯也沒著落，我起身想去屋裡找找吃的，余光卻看見一個小男孩躲在樹後面偷看。
「你是什麼人？」看著像是村裡的孩子。
那小孩驚了一下，轉身飛快地逃走了，嘁，我有這麼恐怖嗎？死小孩跑的還挺快，我追了一段根本抓不到他，這絕對是我沒吃飯的原因，嗯。
「雲母，去把他拎回來。」我不信他跑得過飛的。
果然，一分鐘不到，雲母就叼著哇哇亂叫的小孩回來了，我走到他面前，發現他跟我差不多身量。
「你是誰？為什麼要偷看？」看他紅了眼角的可憐小模樣，我放柔聲音問他。
「放開我，放開我……」
「……」溫柔的我被噴了一臉唾沫，可惡，好人果然當不得。
「再叫我讓雲母把你吞了！」我惡聲惡氣地掐著小孩的臉，唔，手感不錯。
聞言，這小鬼立馬安靜了，連雲母都瞪著豎瞳無辜看向我，像在說我不吃人，我是一只溫順聽話的萌妖怪。
「……」我的心都要被雲母暖化了，硬是崩住了臉，手一抖一抖不小心使大了力，小孩疼得憋著淚花也不敢出聲。
「咳。」我訕訕收回手。「說吧，你叫什麼？」
「我……我叫阿宿。」
「你來這干什麼？」
「……」小孩又不肯作聲，我眯眼作勢要掐他，他連忙招了。
「我是來拜師的！」
「……」呃，拜師，拜誰？翠子？
阿宿見我不說話，以為我嘲笑他，臉紅著大聲喊道：「我知道我沒有半分靈力，也沒有什麼悟性，可是我會很努力學習，我想變得強大，能夠保護我的家人，難道不行嗎？」
說完阿宿便崩潰大哭，而我被吼得半天回不了神，第一次聽人說這麼多話，還有點不適應，好在大概意思懂了。
「其實，也不是非得有靈力啊，你也很好，你……」我竭力搜索他的優點。「對了，你跑得那麼快，身體又結實，你可以當除妖師，一樣能打妖怪哦。」
「真的嗎？」阿宿兩眼放光。
「當，當然。」說起來，既然翠子在這裡，附近應該有個除妖師的山寨吧，就珊瑚住的那個。
「可是，除妖師是什麼？」
「呃，反正很厲害。」
「哦。」
空氣突然沉默，我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就讓雲母把他放下來了。
「咕咕咕……」
聽到這聲音我僵住了，老臉沒處放啊有木有，阿宿卻還是一臉呆樣。
「你餓了。」我面無表情地說。
「我沒……」
「你有吃的沒？」
「有……」
「拿來。」
「我得去家裡拿。」
「那你去吧。」
「哦，好。」
阿宿五步一回頭地走了，我也回到屋裡，我想著阿宿走時的神情，這小子不會是誆我吧，畢竟我態度也不是很好，不不不，這又不是現代，小孩都鬼精一個，古代人們還是很單純的，多慮了多慮了。
第四章 吼吼，解救翠子
事實證明，孩子精不精跟年代沒有關系，完全沒有！！我感覺肚子都要餓癟了。等不到吃的我只好自個找，翻了半天就找到幾塊土豆似的東西，個還蠻大。
「雲母，這個能生吃嗎？」
雲母點了頭我就放心了，洗干淨准備開啃，沒想到這玩意長得像土豆吃起來卻是黃梨的味道，最主要的是管飽，一個就撐了，捧著剩下幾個放到雲母面前。
「雲母，你吃嗎？」
雲母搖頭。
「那你吃什麼？」
雲母抬起前爪舔了舔。
「＠(￣-￣)＠」這是什麼意思，吃自己的毛嗎？
把剩下的放好，我走進屋子想找找派得上用場的武器，結果只找到一把菜刀。
「雲母，這裡有……」糟，武器用日語怎麼說，為什麼我會講遺物，卻不知道『武器』怎麼說？
我苦惱地拿著菜刀比劃，最後做了一個劃脖子的動作，表示有沒有厲害到一擊封喉的武器，雲母卻以為我想不開，秒奪了我的菜刀。
「我不是要自殺，我是要很厲害的東西，能殺妖怪。」
雲母總算聽懂了吐掉菜刀就向外跑去，我連忙跟上，最後在屋子後面的一個小房子停下，這地夠隱蔽的，我推開門，看見各式各樣的兵器，甚至許多不認識的，不過肯定的是基本上我都用不了，比兩個我還長呢，拿都拿不起，於是我打算挑了幾樣輕便的上手，之後十分鐘過去了，沒一樣順手的。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痛恨之前沒好好喂養這副身體的人，也太弱了，真的親身體會什麼叫手無縛雞之力。我把目光轉向角落裡的黑盒子，一般這種情況，裡面肯定有好東西。
我小心翼翼打開它，裡面有幾個小瓶子，通體黑色，只瓶塞顏色不同，我想打開看看，雲母猛地跳離我的肩膀，不肯過來。
「怎麼了，雲母？」
雲母打了個噴嚏，甩了甩頭。
「這裡面的東西會讓你難受是不是？」我試著靠近雲母，雲母卻始終和我保持距離，眼睛死死盯著我手上的瓶子。
看來，我猜想的沒錯，也許這個到時候能派上用場，我把瓶子放回去，抱起黑盒子，又背了一條長又輕的鎖鏈，拿了一把匕首。
「雲母，帶我去找翠子。」
翠子不能有事，她是我現在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她死了我也難活，拼一把也許還有轉機。
我和雲母在村子周圍找了許久，絲毫沒有翠子的蹤跡，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雲母，你飛高一點。」
我用手做成望遠鏡的形態，仔細觀望，但是什麼也沒發現，風倒是越發大……風？我記得之前風向不是這邊，我伸手閉上眼感受，之前的風像羽毛拂面一樣輕柔和熙，而現在卻如波浪湧來，我轉動方向找到和手心正對的位置，睜開眼，那座高聳的山峰就是風的源頭，翠子一定在那裡！
「雲母，往那邊走！」這麼大的氣流，翠子一定還在和妖怪搏鬥。
越靠近風越大，我們只好往風小的地方走，過了一陣風停了，不多時便看見黑壓壓的一群妖怪，把山圍得水泄不通，在那中間有什麼東西在閃閃發光，但是稍稍接近就怕引起它們的注意，我觀察了一下妖怪們發現它們基本上都是漂浮在空中，心裡便有了計較。
「雲母，先到地上去。」
著地後讓雲母變小趴在我肩上，盡量挨著樹蔭多的地方跑，我可不想還什麼都沒做就被當作點心吃了。
我躲在一棵樹後面探出頭，小心翼翼尋找，前方分明是妖怪集中的中心了，為首的幾個十分厲害的樣子，都緊緊盯著一個湖泊，四周也不見翠子的身影，難道……她在湖裡？
「雲母，你也是妖怪，混到它們裡面應該不會被發現，你去看看翠子在不在湖裡。」
雲母點點頭蹦跶走了。幾乎同時上方傳來說話的聲音。
「巫女翠子，你靈力即將耗盡，必將死在吾等爪下，哈哈哈……」妖怪們粗礪的笑聲震得耳疼，已經沒有時間了，拼一把！！
我把在小屋裡找到的黑盒子打開，將裡面瓶子裡的藥粉全部倒在一起，放在盒子裡，再合上。
「沙沙……」
什麼東西？我掏出匕首緊張地對著前方。
「吱吱吱。」什麼嘛原來是只老鼠，嚇死人了。就在我放松那一刻小老鼠突然紅了眼發難，而我卻沒看見。
「吱！！！」
雲母及時回來一腳踩爆了老鼠妖怪，我還以為是因為雲母是貓科，見了老鼠條件反射就要弄死。我當時根本顧不得想那麼多，把盒子交給它。
「雲母，你把這個盒子帶到空中，找一個風口扔下去。」到時候勢必會引起騷亂，我也好趁機救翠子。
雲母遲疑不決，看來這些粉末殺傷力不小，得想個法子不能讓雲母傷到了……
我正焦頭爛額地想著，雲母突然變大叼著盒子衝向空中，大概同樣是妖的緣故，周圍的妖怪只是看一眼就撇開了。
「雲母，拜托了！」
我繼續趴在草叢中等待時機，不多時，上方開始騷亂，漸漸動蕩越大，妖怪們扭撞著身軀，發出劇烈的聲響，甚至廝打在一起，現在它們無暇顧及下面的動靜，時機來了！我疾步跑到湖邊，翠子果然在湖底。
「翠子，你能看見我嗎？」翠子本來在觀望為何妖怪停止了攻擊，聽見我的聲音詫異地看向我。「你快上來，我們趕緊走！」
翠子呆了呆，收起佩劍要游上來卻被不知名的力量擋著，無法再前進，我看著著急，把身上的鎖鏈放下去。
「翠子，我拉你上來。」翠子依我的話游到鎖鏈旁，還好，翠子在湖底能隨意走動。
不過，我忘記自己現在是小孩子了，又有多大的力氣，冷不丁就栽進水裡去了，我慌忙地撲騰幾下，卻發現沒有窒息的感覺，眼睛也能睜開，只是身子不停地往下沉，我驚奇地深吸幾口氣，突然眼前水光晃動，就像被濕潤包圍，最後完全淹沒了我，我咕咚喝了好幾口水，口鼻嗆得喘不過氣，簡直要窒息，媽蛋，就是不會游泳才沒跳下來，這下好了，人沒救著還賠了！
我心裡沒好氣，翠子那邊卻好上許多，之前的阻礙沒了似的，輕松摟起我倆人靠在了岸邊。
「咳咳咳……」七竅灌滿了水，難受的不行，但是現在逃命要緊，等妖怪回過神就糟了。
「翠子，咳咳，我們快跑吧！」
「已經不要緊了。」翠子望向我眉頭輕皺，眸光很是，額審視？？？為什麼！
翠子沒再多說，把我抱到樹下，又回到湖邊沉默片刻，拔出劍來刷刷幾下，至少在我眼中是這樣，妖怪就被滅了大片，其余見情勢不好紛紛逃走，沒了妖氣，天色慢慢恢復原狀，光線射在翠子身上，水珠閃閃發光，看得我恍神，心道，世間的巫女都這麼好看嗎？
而翠子做完這些之後，帶著未散去的殺意，轉頭看向我……
第五章 身份被看穿？
「雨，過來。」
「……」我能拒絕嗎，翠子的眼神亮的跟要砍了我似的，我腿軟。
思前想後，我還是慢吞吞走過去，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我都得向翠子坦白才行。
「雨，你看看這湖。」
「？」不是砍我就好，讓我看什麼都行。之前著急找翠子也沒怎麼注意，現在一看這湖面毫無波紋，卻時不時劃過亮光，根本不是普通的湖水，怪不得翠子自己上不來，但是我好像也沒做什麼，翠子是怎麼……
「這裡面都是被人類殺死妖怪的魂魄。」翠子向我解釋。「它們會攻擊人類，直到被困之人精力衰竭而亡。」
「這麼厲害？」看著不像啊。
「嗯，這東西是專門拿來對付修行之人的。」
「那這水是怎麼來的？」
「它不是水，看起來有些像而已。」
「但是方才我明明有溺水的感覺，就連衣服還是濕的，翠子你也……」目光在觸及翠子時，我的話語戛然而止，她的全身根本沒有水，而我的發梢還在滴水，這，這怎麼回事，我吶吶無法言語。
翠子抓住我的手腕，把手放進湖裡，前一刻還是平靜的湖面突然變得水光粼粼，與普通湖水無異了，此刻我心中澎湃激昂，終於我的人生從此要開掛了嗎？
「雨，就這樣不要動。」
翠子舉劍大喝一聲向湖劈去，水面開始翻滾，有無數透明的條狀物飛出來，盤旋於空中嘶鳴，似要訴盡滿腔怨恨，翠子哀嘆一聲，放下劍跪坐在地上，端著手，口中不知在念著什麼，只聽了說不出的舒服，它們也安靜下來，繞著翠子轉了幾個圈便消失了，翠子做完一切募地要倒下，我連忙過去扶著，翠子臉色有些泛白，定是消耗過多了。
「我沒事，雨，你看。」
我說著翠子的視線看去，湖裡已經沒有水了，中間只有一塊大石頭，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是巫女封事，凡是落入它的結界的修行者，大多會失去行動力，再加上那些冤魂，被撕碎只是早晚的事。」
「昂……」就是桔梗和戈薇獨處過的那個山洞妖怪？「啊！那妖怪跑了！」
翠子看著湖底消失的石頭搖頭：「算了，它也是被迫到這的，我們回去吧。」
「嗯。」
我一回頭發現雲母就在身後了，我驚喜地摸摸它，看看它有沒受傷，雖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雲母的毛發上染了許多髒污，看著狼狽。
「雲母，辛苦你了，回去我給你洗洗。」說完我照著雲母的額頭啵了一下。
之後就輕松許多了，我們回到村子裡，天色也不早了，翠子似乎很疲憊，就先躺下休息了，對於這一系列的事我還有很多疑問，比如，翠子是怎麼落入湖中的？為什麼我到現在身上還沒干透，不是說那些只是魂魄嗎？不過只能等翠子恢復才能給我解答了。
我輕輕退出房子，抱著雲母去不遠處的河邊洗洗，順便清理下自己，一想到身上粘的是妖怪的某一個部位，我就忍不住惡寒，使勁搓搓搓，這個季節雖說不冷，但天一黑水溫就急劇下降，所以洗完並沒花太多時間。
我抱著甩干水的雲母正要回去，眼尖的我就發現了躲在一旁灌木叢的阿宿，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雲母，把他拎過來！」
雲母嗷一聲以下午同樣的方式把小鬼舉在我面前，這次小鬼倒是沒大呼小叫，反而一臉漲紅，嗯？良心發現？哼，晚了！敢騙我。
「說，知道錯了沒？」
阿宿愣了一下，別別扭扭地點頭。
「這麼沒誠意，你之前就是故意的！」我故意舉起拳頭嚇他。
「不，不是……」阿宿縮縮脖子，臉更紅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拿了吃的找你，可是你不在，我就在這裡……」
「？？」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真的沒看到你洗澡，真的！！」
「洗、洗澡？」我呆呆地明白兩件事，一件事是我們倆說的不是一個事，另一件事是，我可能被看光了、光了、光了……
「你敢偷看！你這個小色鬼！！」我掐著阿宿的脖子怒吼，我一個大好青年，黃花閨女啊，戀愛都沒談過，竟然栽在一個小屁孩身上！
「沒有，沒有，咳，我見你在脫衣服，就背過身了。」
「真的？」
「嗯嗯！！」
「沒看見你臉紅什麼？心虛什麼？！你個小騙子！」我繼續蹂躪他。
「唔啊……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是給你送吃的的，就在我背上的包裹裡。」
我走過去一看果真有，阿宿把它轉到身前來遞給我，裡面是各種我不認識的東西，重要的是還有新鮮的泥土在上面。
「這些是我上山挖的，很好吃的。」阿宿喜滋滋給我介紹各式各樣的土產品，我聽著汗顏，到底是我小人了嗎……
我見小孩手上還髒著，拉了他去河邊洗，小孩齜牙咧嘴的，我以為是水涼，結果小孩手上好幾塊地方破皮了，我又是一陣心虛，我果然是小人……
「好了，村子外面到處都是妖怪，你不要亂跑。」
「嗯，我以後會變強大的，想去哪去哪！」
「……」這才是你要拜師的原因嗎？
和阿宿分別後，村子裡漸漸有了燈光，翠子也醒來了。
「你回來了？」
「嗯，我帶了晚飯過來，你一定餓壞了吧？」
「太好了，真是幫了大忙了。」
翠子接過食物，研究了一會，直接把幾個黑乎乎的圓球扔進火堆。
「等一會我們就能開飯了。」說完，遞給我一碗湯。
這碗湯的樣子，額，跟昨天的一模一樣，我不由懷疑翠子是不是只會做這一種湯。
火堆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我們都沒有說話，這種感覺不是因為沒有話題的尷尬，而且劫後余生使得面前的溫暖彌足珍貴，不知道翠子也同我想得一般，或者她早已經習慣了危險，可是第一次和妖怪戰鬥，第一次遇險，第一次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又是和誰訴說……
「不是有話和我說嗎？」
翠子依舊微垂著眼，似乎專心盯著火勢。
「嗯。」也許現在就是坦言的好時機。「首先我想知道我身上有沒有靈力。」
「半點也沒有。」
「噢，可是今天在湖邊的時候……」
「那的確很不可思議，你沒有任何靈力，卻不受妖法的限制，而且還破了巫女封事的結界，我才能脫離束縛。」
「……」聽起來我好像起了蠻大作用，難道我是潛力股？
「還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
「那麼，接下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翠子終於抬起頭來直視我。「你是什麼人？」
「……」翠子你嚴肅起來會嚇壞小孩你知道嗎？「我就是個普通小孩啊。」說完還做了一個賣萌的動作，差點沒把自己惡心到。
翠子不為所動，「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接下來你對我有半點謊言，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她的神情讓人相信她真的會這麼做，我的後背不禁流出汗，借口到了嘴邊也不敢說出來，怎麼辦，怎麼辦啊啊啊啊。
第六章 坦白
「我其實就是人類，只不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我小心翼翼地說實話，末了還看翠子的臉色才繼續說。
「然，然後就被你撿回家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一個死魂被迫上了小女孩的身？」
「聽起來的確不可信，但是我沒有說謊，你可以把我從這個身體裡趕出去，說不定我還能回原來的世界。」
「原來的世界？」
「額，就是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這話說的我自己都底氣不足，怎麼聽都像編的。
「我信你。」
「(☉o☉)？」
「而且你的世界沒有巫女……」
「(☉o☉)！！」
「更沒有妖怪，是一個和平年代，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
「你的神態告訴我的。」
「額…」不懂。
「生在這樣戰國時代的人，時刻都在防範妖怪和盜匪，即使是小孩也知道危險無處不在，可你卻不是，而且對於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樣一想，你不受這個世界的力量所約束也能講的通了。」
「那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來歷了嗎？」
「不是。」翠子想了一下。「是從你直接叫我的名字開始懷疑你的身份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叫人不都是喊名字嗎？
「在這裡，修行者是很受尊敬的，只有妖怪和強盜才會直呼名字，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妖怪，但是卻看不透你的真面目，不敢輕舉妄動。」
「噢……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我？」
「處置？」
「我可能不再是人類了，這樣的我還能在這裡生活嗎？」
「我想你誤會了，我的責任是保護無辜的人類，並不是要斬殺異類，所以即使是妖怪，只要沒有惡意，也可以共同生活。」
「那我能繼續住在這裡嗎？」
「當然可以，我想你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太好了！我擔心了好久，翠子……大人，你看我現在是屬於人類還是別的什麼？」千萬別是僵屍之類的啊。
「你不用這麼喚我，按之前的就好，至於你的事，我也不清楚，你的身體會有不適嗎？」
「嗯，沒有誒，跟自己的身體似的。」我晃了晃四肢。
「一般情況，應該僵硬才對，並且過一段時間身體就會變爛。」
「(ಥ_ಥ)」
「呵呵，不用擔心，看你的狀態應該是完全與這副身體契合了，雖然很少人能做到這一點，但也不是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心裡這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對於未來卻一片茫然，突然間很想回家，想念和平的生活。
「怎麼了？」翠子見我悶悶不樂，關切道。
「我想回家了，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到這個世界來。」
翠子沒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也愣住了，過了一會才開口。
「我從出生以來，就帶有強大的靈力，這也意味著我與普通人的生活注定不一樣，小時候我總會問為什麼我要背負這麼多人的性命，但是沒有誰能夠告訴我，我救下過許多人，」翠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也親眼見過人類慘死在妖怪手上，直到現在我已經不會再去想這樣的問題了，也許我的心中有了答案，但那終究沒什麼意義，因為這個世界會推著你前進，所以你就當這是一場夢吧，醒了你就能回家了。」
「唔。」是我關注點錯了嗎，我怎麼覺得這話說的，好有哲理！！我都要忘記我想回家了。
「翠子，那你有沒有想過，額，你走的這條路的盡頭？」
「呵，最壞的也不過是跟妖怪同歸於盡，可能連靈魂都不得安寧吧。」翠子想了一下這樣的情景，輕笑著。
「……」全中！！翠子大人您這樣直接，把我心窩窩都戳疼了。「以後，我會陪著你，跟雲母一樣做你的幫手。」
翠子聞言柔柔地笑了，突然說：「雨，你似乎對雲母很了解。」
「額？沒，沒有啊，就是我以前養過一只貓，跟雲母很像，呵呵……」
「你先前提到的四魂之玉應該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吧？」
「……」你是把我每句說過的話都記下來了嗎？
「你最好不要有所隱瞞，那會讓我以為你另有所圖，那麼即使你是人類，我也會采取相應的手段的。」
「……」我絕對被威脅了，而且反抗不了。「我也不算是了解雲母，只是看過。」
「看過？」
「就是我們那裡有一個人寫了一本書，書裡面描述了這個時代的事情。」
「那個人是先知嗎？」翠子難得驚奇了。
「額，不是，是那個人編了一個故事，但是對於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來說，這裡的發生的事情其實不是真的存在的。」
翠子面無表情，像在消化我說的話，偶爾看我一眼，大概在掂量這話有幾分真，我連忙正色，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問心無愧、坦蕩蕩。
「既然如此，你給我說說故事裡面都講了什麼。」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那就簡單說。」
「呃，是這裡三百年後的事，巫女桔梗守護著四魂之玉……」
我磕磕巴巴說了大致的情節，好多詞語不會說只能比劃，惹得翠子頻頻看我，我只好老實交代我不是日本人，一番下來真真是難為我了，
「那四魂之玉的四魂是不是幸魂、和魂、奇魂和荒魂？」
「是。」
「這樣厲害的寶玉不知要多少強大的魂魄才能結合而成。」
翠子說完陷入了沉思，我煩惱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可是那樣的結局我怎麼說的出口，就這樣一直到要睡覺了也沒想到怎麼措辭，躺著的時候翠子一直在和我聊天。
「雨，故事裡有沒有提到現在會發生什麼？」
「沒有，我只知道三百年後的事。」
翠子聞言低低地嗯了一聲，我突然就覺得她有點失落，說實話，我不懂翠子的想法，她明明那麼多疑，對我時而溫柔時而凌厲，卻又這麼輕易相信了我說的話，是仍然要試探我嗎？
「翠子，你為什麼相信我？」我心裡藏不住事，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因為你一眼就能被看透。」
「……」這是誇我單純還是單蠢？放了個煙霧彈似的，還是要我猜，不過拋開年紀，翠子其它各方面都比我有強，被看得透透的也不奇怪，就算她還想確定我是否沒有威脅，我也不怕，這麼一想我就放松了。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又坦白了心事，現在躺在舒適的被窩裡，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覺了，我轉頭看見翠子已經睡著了的樣子，也安心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醒來又好像睡著，昏昏沉沉，猶如浮在空中，有人用輕柔的聲音和我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阿囡。」
「你來自哪裡？」
「中國。」
那個聲音突然停了一下，又繼續：「剛才你是用了你那裡的語言嗎？」
我暈暈乎乎想了下，點頭，心裡奇怪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你為什麼來到這裡。」
「我……」想到那個聲音可能聽不懂我說話，我又改了日語。「我不知道，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還變成了小孩。」
「你本來幾歲？」
「22。」
「是做什麼的？」
「小學教師。」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我只能待在翠子身邊。」
那個聲音笑了一下，又問：「你知道這個世界多少？」
「我只知道犬夜叉裡的事。」
「好孩子，講給我聽……」
接下來，我的腦子裡好像有一台電視，把犬夜叉從頭到尾放了一遍，我覺得很累，很想睡過去，但是，又舍不得聽不到那個聲音。
「所以，四魂之玉是翠子和妖怪同歸於盡創造出來的嗎？」
這次的聲音變得有點低沉，我聽著很難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這讓我頭很混亂。
「為什麼不告訴她？」
「我怕她傷心。」我知道她是指翠子。
那個聲音不再說話，我感到有柔軟的東西撫過我的臉龐，身體慢慢沉下來，意識漸漸渙散。
「睡吧……」
第七章 我的承諾
「嘶……」
一覺醒來，腦袋裡跟塞滿了棉花似的，還是藏針的，睜著眼清醒了好長時間才能正常思考，昨晚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夢了一晚上犬夜叉。翠子又不知去哪了，被褥還在，雲母也不見蹤影，不會是又收拾妖怪去了吧，連被子都沒來得及疊好。
我打理好屋子又坐了一會實在沒事做還是決定出去走走，既然要在這裡生活，總要會點什麼才好，不然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是白吃白喝。
村裡的人們有的在干農活，有的在一旁聊天，看起來倒是很祥和的場面，只不過……為什麼我一走到附近大家都表情嚴肅地走開了！還有幾個小鬼躲在角落偷偷看我，這詭異的氣氛我都邁不開腿了，可惡，我又不是妖魔鬼怪，撐死是半只鬼，這防備的神情算怎麼回事？別說找他們說話，估計靠近都難，我只好折回去了，半路上又見到了阿宿。
「你在這干嘛呢？」
「我找翠子大人。」這家伙還惦記著拜師。
「翠子不在，我也正找她。」
「這樣啊，那我再等等。」
「翠子昨天剛和妖怪大戰過，你……」
「翠子大人受傷了？！」阿宿一臉緊張地打斷我的話。
「那倒沒有……」
「呼，那就好。」
看起來比我還關心翠子？這阿宿簡直就是翠子的迷弟嘛，跟那些村民態度完全不一樣，想想村裡的人還真是奇怪，對翠子既恭敬又有點疏遠，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是從別的村莊過來的嗎？」
「啊，是，我是被翠子救回來的。」
「怪不得你說話怪怪的。」
「……」有那麼明顯嗎？一個兩個都這麼說。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雨。」
「雨，我過幾天來找翠子，再見了。」
「等等，你到底為什麼要學除妖？」我可不信什麼為了想去哪去哪。
阿宿轉過頭，輕聲說：「我想減輕翠子大人的負擔。」
說完阿宿跑開了，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凌亂，這這這是翠子的真愛粉啊，絕對是！翠子知道有這麼個孩子崇拜著她，為她著想，肯定很高興，我得趕緊告訴她。
我不敢出村子外面找，就在周邊晃悠了半天，終於在一個草坡找到了翠子和雲母。
「翠子∼」我朝她跑過去。
翠子聽到我的聲音轉過頭，謔！我被她的臉色給驚著了，怎麼跟幾天幾夜沒睡似的，比昨天被妖怪圍困的時候還糟糕。
「翠子，你怎麼了，是不是昨天受了傷了？」
「沒有。」大事不妙啊，連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嗎？」
「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翠子臉上是帶著微微歉意的表情，語氣卻拒人於千裡之外，不由得我心裡悶痛，我以為經歷了昨天的種種，我們的關系應該是更加密切，雖然我仍有所隱瞞，那也是難以啟齒的。索性我也不問了，坐在草地上離翠子遠遠的。
雲母感應到什麼似的，跳到我懷裡，用腦袋拱了拱我的手掌，我心一暖，輕柔地撫摸雲母的皮毛，我也知道雲母的意思，只是猜不到翠子的想法，我看一眼翠子，她也坐著，一向挺直的背有些弧度，她的目光看向村莊，沒有映出任何事物，我突然想起阿宿說的最後一句話，負擔嗎？翠子要和妖怪戰鬥，要給村民治病，要經常巡視結界周圍……呃，現在還多了一件事，要照顧我，這麼說來，的確會很累，鬧點別扭其實是正常的，何況我也沒來幾天，她沒有戒備心才不科學，我跟著較什麼勁？在成功說服自己後，我又坐到了翠子旁邊，雲母噗地變大趴在我們後面，正好可以靠著，翠子摸摸雲母的頭，臉上終於有了真實的笑容，對翠子來說，雲母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吧，村裡的人都不親近她，除了阿宿……對了，差點把正事忘了。
「翠子，有個小孩子想拜你為師。」
「？」
「他很崇拜你的，也很關心你，希望能跟你一起戰鬥。」
「那孩子……叫阿宿吧。」
「嗯，你早就知道了？」
「我走的這條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應該明白，就像那位叫桔梗的巫女一樣，這是我們的命運，我不想牽連其他人。」
「每個人總會死去的，可是因為弱小，有的人只能凄慘收場。」
「不錯，我要守護這片村莊上的生命，和強大的妖怪相比，人類太脆弱了。」
「我也是弱者，可我也不願一直被保護，我更想學習怎麼和妖怪對抗，即使沒有靈力，我還有武器，總有辦法變強。你說的命運，只是牽著這麼多人命才顯得沉重，如果我們都能自保，你就不必獨自撐著，那麼你也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翠子聽了我一番話，慢慢大笑起來，我有點窘然，鬧笑話了？
「如果人們都能這樣想，我們修行者倒是會輕松許多。」
「那阿宿……」
「即使他願意，他的親人也未必同意。」
翠子放松下來，靠著雲母，不再談這個話題。
「你的那個世界，是怎樣的？」
「沒有妖怪，沒有各種法術，只有普通的人類。」
「那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翠子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敢不敢露出一點向往的表情！
「雨，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呃，沒有。」
「也許，這個世界會因為你的到來發生某些變化，比如……」翠子轉頭看向我，帶著某種隱忍。
「什，什麼？」
「改變一個人的悲慘結局！」
我心中震了一下，翠子她，她難道知道了什麼？！我昨天晚上沒說什麼麼夢話吧？
「如果你出現在三百年後，你一定會救那個巫女。」
「桔梗？」原來說的是她啊。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
「昂，我也喜歡你啊。」
「呵，可是你的故事裡沒有我。」
「那都是幾百年後的事了，我哪能活那麼久，重要的是我遇見的是你啊，不是別人。」
翠子欲言又止：「你的身……」
「我知道我是小孩子的模樣，但是我的靈魂不是孩子，是個大人，我將來也會記得我說的話。」我抓住翠子的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姐姐，啊不對，是妹妹，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我都會和雲母一樣一直陪著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謝謝你的心意。」翠子也握緊了我的手。
這天我們聊了很多，有關我的世界，她的世界，還有三百年後的事，當然，避開了四魂之玉，只是，我低估了這份承諾的重量，所以後來，她在玉內不傷不滅，而我守著她日夜浴血奮戰。我陪著她，分擔三百年的荒涼歲月，最終，找到了我來此的目的。
第八章 翠子收徒
到了晚上休息時，我突然想起來我第一次遇到的是殺生丸呢，不知道那句我沒聽懂的話是什麼，有點在意。
「翠子，還記得當初救我的時候嗎？」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嗯，有一個銀發的妖怪掐我脖子來著。」
「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妖怪，當時我也沒把握能擊退他。」
「他是妖怪裡最厲害的，不過一般不會隨便殺人，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你有沒有聽到他最後一句說了什麼？」
「這個啊，聽到了一些。」
「真的？是什麼是什麼？」我激動的扒著翠子的被子。
「大概意思是，你這個人類居然敢詛咒我的父親。」
「……」
「看那妖怪應該是貴族，說話也是比較古老的語言，你該是聽不懂的。」
是啊是啊，當時聽懂了我還能解釋，嗚嗚嗚，這個夜晚，真是過得我悲喜交加。
「雨……」
這個聲音？啊，是昨天的，我想睜開眼，身體卻使不上勁，我睡著了嗎？
「也許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靈魂深處藏著那樣強烈的願望，總有一天你會舍下翠子。」
我才不會，我都說好了要陪她的。
「不過，既然你已許下承諾，那麼……」
那麼什麼？我腦袋昏昏沉沉，再也聽不清後面的話。
早晨醒來，難得翠子還在睡，我輕手輕腳走出去，把阿宿給的吃的拿去河邊清洗，等翠子醒來就能直接吃了。
「雨，你在做什麼？」
「你醒了？我在弄早飯，這些洗好了，你嘗嘗。」我拿了一個個大的遞給翠子
翠子拿過來看了看說：「這個不能生吃的。」
「＝＝」好、尷、尬。
「我正要采些草藥，你來幫忙吧。」
「好。」
「這種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味道甘甜，潤肺祛火。」翠子指著一株嫩綠的植物向我講解。
「好大一株啊。」都快到我的膝蓋了，不過這身體本來就矮，好多事都干不了。
「我給它取名叫碧食。」
「噗。」原諒我想到碧池噴了，怎麼辦，好想笑。
「這個名字不好嗎？」
「沒有沒有，除了碧，碧食還要采什麼？」
「不用了。」翠子對我笑了笑。「你就采這個吧。」
「啊？」
「當作你的早飯。」
「……」
是我幻覺了嗎？翠子笑得有點腹黑是怎麼回事？我默默摟著雲母去采碧食。
這碧食個大好找就是量少，再采就進森林了，我看看不遠處的翠子，想著應該沒事，何況手裡還有雲母呢，就大膽進去了，找了半天也沒有多少，正打算回去，眼前突然晃過黑影。
「什麼人？」我警惕看向四周。
「小雨，是我，阿宿。」
「……」小雨是什麼鬼？「你不呆在村子裡，瞎跑什麼？小心給妖怪吃了。」
「這裡是結界範圍內，沒有事的。」
「那，那也不行！」顯得老娘也太慫了。「還有我比你大，不准叫我小雨。」
「可你看起來……」
「那是因為營養不良，等過幾年我就會長高了。」
「噢，什麼是營養不良？」
「就是小時候沒吃好，然後長不高，誒，你躲這干嘛？」
「昨天你不是說會幫我拜翠子大人為師嗎？我來看看翠子大人答應沒。」
「呃，這個……」翠子好像不支持也不反對啊。
「雨，你是不是忘了說了？」阿宿一臉懷疑。
「當然說了，說了好久呢。」
「那翠子大人怎麼說的？」
「能有幫手翠子當然樂意，只不過得要家人同意才行。」
阿宿落寞地噤了聲，過了一會問：「只是這個條件嗎？」
「啊，嗯。」昨天翠子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我知道了，伙伴們出來吧。」
話剛落，阿宿身後的草叢裡冒出一排個子差不多的孩子。
阿宿走到他們面前，嚴肅道：「翠子大人已經答應教你們本領了，你們要認真學將來保護親人，保護村莊。」
「那你怎麼辦？」一個穿藏青色衣服的小女孩問。
「我再想辦法，小惠，你先帶著他們去找翠子大人，記住，一定要有誠意，直到確定大人收下你們為止。」
「好。」
於是，十幾個孩子風風火火地找翠子去了，生怕翠子反悔似的。
「誒誒，你們回來，回來！」完了完了，翠子沒說答應了啊，我這不是自作主張嗎？我得制止他們。
「雲母，去把那群倒霉孩子抓回來！」
「雨，你做什麼？」阿宿一把抱住雲母，不讓它去。
「我實話和你說吧，翠子其實還沒想好呢，你們這麼冒冒失失找她，她不答應怎麼辦？」
「只要我不在，翠子大人會同意的。」
「為什麼？你不是最想去嗎？」
阿宿不說話，低頭跑開了。我心裡鬥爭了一會，還是先解決翠子那邊。
「翠子大人，請教我們法術。」
老遠就聽到孩子們整齊劃一的聲音，看來都已經談上了，我只好躲在樹後觀察。
「是誰讓你們來的？」
「翠子大人，是我們自己來的，請您答應。」
好樣的！這個叫小惠的女孩有前途，沒把我抖出來。
「修行要吃很多苦，而且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你們……」
「我們不怕！」
「對，我們什麼都不怕。」
「請您收下我們。」
「……」
小孩子是最磨人的，就算是翠子也招架不住吧。
「既然這樣，我待會去征求你們親人的同意，下午到這裡集合。」果然啊。
「是！」得到答案的孩子們高高興興地撤退了。
「出來吧，雨。」
呃，被發現了。
「啊，翠子，你真的打算教他們嗎？」
「這樣不是很好？我想，讓他們成為除妖師也不錯。」
「為什麼不讓他們和你一樣？」
「這個世界能與妖怪抗衡的只有法師、和尚和巫女，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修行一輩子連中下等的妖怪都對付不了。」
「……」這大概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望塵莫及啊，不過……「除妖師也蠻厲害啊，就像我之前提到過的珊瑚，她也是普通人。」
「呵~」翠子輕聲笑了，食指抵著我的額頭說，「你啊，還當這裡是犬夜叉所在的時代麼？」
「呃。」
好像是哦，我潛意識裡把電視裡的知道的東西代入進來，但是三百年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化，把一些變化倒退，再結合翠子的話，難道現在還沒有除妖師？！
第九章 晴天霹靂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沒有除妖師？」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對，我本來還在為叫他們什麼而煩惱，比如少男少女戰鬥隊，或者滅妖無敵團，最後還是覺得除妖師這個名字比較好聽。」
「……」我腦補了一下畫面，和所有日漫一樣，在戰鬥之前，喊出——我們是少男少女戰鬥隊！或者——我們是滅妖無敵團！→_→我感覺我拯救了除妖師的形像，在取名字這方面，翠子簡直有毒。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就是除妖師的鼻祖啊，以後祭拜什麼的，都是我的畫像？哈哈哈，我是祖師爺，不對，祖師婆，好像也不對……
「誒，翠子，你去哪？」
一回神，翠子都走遠了，我屁顛屁顛跟上去。接下來一上午的時間我們都在走訪村民，意外的是之前的詭異氣氛好像散了不少，人們的態度也自然許多，問及收徒的事，那幾個小鬼的親人竟然沒有不答應的，我懷疑走錯村子了。
到小惠家的時候，瞥見阿宿躲在角落裡，一看到我發現他了，又是扭頭就跑，我跟翠子打聲招呼，抱著雲母就追上去，這個阿宿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今天非要說清楚不可。
「阿宿，你出來，我知道你躲著了。」
「再不出來，我可要放雲母抓你了哦。」小樣兒，還治不了你了。
「別，別，我在這。」果然，阿宿從草叢裡爬出來了。
「走，跟我去見翠子。」
「不行不行，翠子大人見了我，就不會答應小惠他們了。」
「這怎麼說？」
阿宿又支支吾吾不肯說，我只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你看，你不說原因，我都沒辦法幫你了，翠子收徒的事是我幫你的吧？」
「嗯。」
「現在翠子也答應了吧？」
「嗯。」
「所以，你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我給你想法子。」
「嗯。」
「……別光嗯，趕緊說。」
「……」
接下來阿宿給我講了一段他父母的故事。這是一個在小說裡經常會遇到的情況，我聽完後只想抽死多管閑事的自己。
「所以，你阿婆肯定不會同意了？」
「嗯。」
啊，讓我捋捋思路，本來阿宿一家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某一天，妖怪抓了阿宿的父親，還威脅翠子打開結界，翠子沒有答應，阿宿的母親擔心丈夫，擅自跑出村莊，最後又不知怎的，雙雙去了，連個屍首都找不到，阿宿的阿婆，也就是他奶奶，把兒子兒媳的死歸在翠子身上，自此見了翠子跟仇人似的╯▂╰我要被打臉了，這我怎麼幫。
「其實，我不怪翠子大人，村子之前本來就被強盜洗劫過，再放妖怪進來，我們的家就毀了，我只怪自己沒本事，保護不了他們。」說著阿宿就哽咽了，眼睛水汪汪。
「誒，別哭，你別哭啊，我一定給你想辦法，想各種辦法，讓你學好本領。」
「真的？」
「嗯！」
「那我不哭了，我是男孩子，不哭了……」
還能自個安慰自個的？哭之前怎麼不說自己是男孩子？這小鬼一到我面前就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作為一名優秀的老師，最見不得孩子哭了……wait，我看著阿宿，仔細想來，我是不是被套路啦？？？！
阿宿被看得扭扭捏捏：「我要回去了，不然阿婆該罵我了，再見！」
跑了沒幾步，回頭朝我喊：「你千萬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你趕緊滾！」
阿宿聽了一愣，一點也不介意，露出大大的笑臉，蹦噠著走了。我算是領教到什麼是扮豬吃老虎了！得，又領著一件差事。
不過，如果能解決了這件事，對翠子也是好的，總之，先去了解了解那位阿婆。
「雲母，你認識阿宿的家嗎？」
「嗷嗚。」
「好，我們走吧。」
到目的地的時候，我猶豫要不要打聲招呼，然後坐下來大家一起好好談談，阿宿的阿婆不至於蠻不講理吧？
「你在干什麼？」
身後粗啞的聲音嚇了我一跳，轉頭就看見一個老婆婆，看起來不太友善，尤其是她眼皮耷拉的三角眼。
「您是阿宿的阿婆嗎？」
「沒錯。」
以我多年以來接觸各種家長所積累的看面相的經驗，此人不是胡攪蠻纏就是尖酸刻薄，肯定是談判解決不了的，還是從長計議，先撤。
「我是來找阿宿的，他好像不在，那我先走了，呵呵……」
「等一下！」她突然叫住我我有點慌。
「您，您還有什麼事嗎？」
「你……」
「雨！」
翠子的出現打斷了阿婆的話，我突然感覺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很明顯，她們兩個人不對盤。翠子沉默著牽了我走開，後背的視線讓我徹底斷了跟老人家說理的念頭，恨意太強烈。
回到家中
「翠子……」
「以後不要到處瞎跑，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
「以後我應該沒時間采藥了，我想把那天你用完的藥粉重新配置，所以就有勞你了。」
「好，我要采什麼？」
「不只藥草，還有其它東西，以後我慢慢告訴你，現在你先把草藥認全。」
「噢，還有要我做的嗎？」
「呵~單單這件事就要花費幾年時間，為了有效對付妖怪，材料是收集和它們相克的稀有品種，不到危難時刻我都舍不得用，你倒是豪爽，半瓶都沒給我留下。」
「☉﹏☉」怪不得那天見效那麼快，原來是極品，可當時也算緊急時刻吧？
翠子一眼看穿我的想法，笑著說：「我沒告訴過你其實那點妖怪根本不算什麼嗎？」
「……」扎，扎心了，敢情我多此一舉，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到底是來干嘛的？
「今天先認識這幾樣。」
翠子拿來幾株草藥，給我講了它們的功效、用法，然後我都記住了→_→怎麼可能，又不是過目不忘……
「沒關系，多記幾遍就好了。」翠子鼓勵我。
要是有紙和筆就好了，還能做做筆記，我看著地上的木板，有了主意，我拿來小刀和一塊木板，讓翠子邊說我邊刻。
「雨不愧是教書先生。」
「是啊，我以前是教師來的。」就是因為天天面對一群小朋友所以我媽老說我越活越幼稚了，沒辦法啊，怎麼可能不被同化。
額等下，我詫異地看翠子，「你怎麼知道我是教書的？」我好像沒說過啊。
翠子頓住了，「唔，會寫字不就是教書的麼？」
想想古代好像認識字的特別少，普通百姓對教書先生的認知比較深。
「貴族也會寫字啊。」剛說出來我就覺得我在自取其辱。
「雨是貴族嗎？」翠子問得還算真誠。
「……不是。」我回答也真沉，沉重的沉。
「會寫字已經很厲害了。」
翠子是真心誇我，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有這個技能算是比較高端的了。有點小開心，終於有長處了。
「嘿嘿，等我寫完，我就可以白天訓練，晚上背了。」
「什麼訓練？」
「你不是要收徒嘛，我也得學啊。」
「你的身體現在學不來。」
「？！」我僵硬地停下刻字，剛剛我聽到了什麼？不能學？？
「為什麼？！」我簡直要跳起來了。
「你也清楚這具身體並不是你的，就算你情況特殊，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跟我訓練又有什麼關系？」
「一般而言，靈魂和身體都需要契合度，否則，就算你再怎麼訓練，也沒用。」
「那我只要記住怎麼對付妖怪就好了。」
「這也正是我希望你做的，因為在身體上的訓練是為了形成本能反應，而這點你肯定不行。」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晴天霹靂，不能修行又不能訓練，那不就是廢柴嗎，那我來這裡是干嘛的？旅游還是給人當點心啊啊啊？？
第十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不甘心地向翠子展示我的身體沒問題，打了幾套蹩腳的拳，「你看，我這不是能打嗎？」
「身體應該轉動很慢吧。」翠子頭也沒抬就指出了問題。
「額，我會努力變靈活的。」
翠子不說話，我繼續擺弄身體，就是沒什麼適應的啊，就是平常跑不快，易餓不易飽，做事也很慢而已……越這麼分析越覺得自己沒用，老老實實坐著獨自萎靡不振。
「你也不用灰心，其實你在某方面也很厲害的。」翠子看我一蹶不振，暖心鼓勵我。
「那你說我哪裡厲害了？」翠子肯定只是安慰我，說不出來的。
「他們幾個畢竟是普通人，如果遇到會迷惑人的妖怪，怕是要吃虧。還是需要你在一旁協助。」
「我又沒靈力，怎麼幫他們？」
「我試探過，你似乎不受法力和妖力的影響，只有蠻力才能傷害到你。」
「是、是嗎？」說起來上次救翠子的時候好像是這麼回事，聽起來蠻厲害呀。
「嗯，所以你要學習的內容和他們不一樣，相對來說更復雜多變。」
把我說得這麼重要，這波安利我吃了！
「復雜？是有關什麼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世界已知的一切。」
「……」是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變成小諸葛嗎？媽耶，這要天賦的吧。
「當然，你覺得辛苦不學也可以，一切有我。」
「學！當然要學！」
於是整天我都在研究一堆草藥，對於一個文科生來說，其實背這些不算什麼，二十幾年書不是白讀的。
「OK，完工了。」翠子還是低估了我的記憶能力。
我把東西整理好，打算再去弄點能刻字的，做好一個平整的木板太費時間了，最好能用竹子代替。
背了小筐，我就到村子四周尋找，找著一片小竹林，挑了些不太粗好砍的下手，再用刀把它們截成段放進背筐，這是個純體力活，才弄幾根就砍不動了，本來想先背這些回去，發現我這身板根本背不動！！
我坐在地上喘氣，這身體真是奇了，累了、餓了、困了和常人無異，倒是一旦要做正經事，就這不行那不行。
手上腿上髒的很，我走到河邊洗洗干淨，聽見哪裡傳來說話聲，我尋著聲音走過去，看見翠子他們正在練習，想到自己的身體不免覺得可惜，便躲在遠處偷看，鑒於怕又被翠子發現，我特地找了個高坡，正好俯視，視線也好。
看了半天，也就是體能方面的訓練，倒是適合阿宿那小子，誒，對了！可以讓他到這偷學啊，這電視劇裡武功高手十個有九個都是自學來的，好主意，就這麼辦！我急急忙忙去找他，還好一進村口就看到他了，他阿婆也不在。
「阿宿！」
阿宿停下地裡的活，高興地朝我揮手。
「你怎麼來了？」
「給你好消息的。」
「是不是你有辦法了？」阿宿很激動。
「嗯，你耳朵過來。」
我把大致想法給阿宿說了，他卻一臉愁容。
「會不會被翠子大人發現？」
「不會，我們離遠點就行了。」
「我去找我阿公商量商量，你等我一會。」
「誒，你阿公不會反對你去嗎？」
「嗯，我阿公人很好的，我先去了啊。」
「嗯，去吧去吧。」
我觀察著阿宿的阿公，身體似乎挺硬朗的，面容也不像阿宿的阿婆那般刻薄，稱得上是慈祥。
「雨，我們走吧。」
「你阿公這麼快就答應了？」
「嗯。」
走前我又朝後看了一眼，正好對上老人的視線，我心一慌，微微點頭施禮，老人也向我點頭，便繼續干活。
「怎麼樣？這地方好吧？」我帶著阿宿來到剛才的高坡。
阿宿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個勁盯著翠子的方向，慢慢地竟比劃上了，完全把我撂在一邊，我心裡突然浮上一種被用完就丟的感覺，不爽地朝阿宿踢了一腳。
「雨，你先別鬧。」
「……」連句謝謝都沒有，你還好意思！以後有事看誰幫你！
我回到小竹林把砍好的竹子分幾趟帶走，又找了把砍柴的刀想把它們劈開做成竹簡，試了好幾次都把竹子給劈歪了，最後實在沒力氣刀都拎不動。
「這就是生活啊，不如意的時候還有更不如意的。」我心裡嘀咕。
還是算了，直接就這麼用吧，想講究也得有實力啊。
時間還早，我晃晃悠悠沒事做，還是找阿宿去了，他仍然很專注自己的事，估計連我離開了一段時間都不知道，放小說裡他就是一武痴。
我找了一塊柔軟的草地躺下，砍了半天竹子身體有些疲憊，現下陽光正好，山間的風吹過，夾著不知名的香氣，熏得我昏昏睡去。
一覺無夢，到後面聽見舒緩的笛聲，我睜開眼看見竟然是阿宿在吹笛子。
「你醒了？」
「╰_╯」不想理你。
「你怎麼了？沒睡夠嗎？」
「……」沒眼力勁兒。
「那要不你再睡會，今天真的多虧你，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你放心睡，我守著你。」
「不用了。」看在你還算誠懇我又是一個成熟的大人的份上就不計較了。「沒想到你還會吹笛子？」
「嗯，我爸爸教我的，他吹曲子的時候連鳥兒都會來聽呢。」阿宿摸著笛子，神色自豪又懷念。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知該說什麼。
「雨，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你有什麼要求我一定答應。」
「那你教我吹笛子吧。」
「啊？這，這不行……」
「為什麼？這事很難嗎？」
「……不是，我媽媽就是因為聽了爸爸吹笛子才愛上爸爸的，後來我爸爸說以後遇到喜歡的人就教她吹笛子……」說完阿宿的臉都紅了。
「……」你爸撩的一手好妹啊。「這是我要你教我，又不是你主動教我，再說，你喜歡我嗎？」
「啊，沒、沒有。」
「那就是了，你爸的意思是要你有喜歡的人了，你就主動去教她，然後再告白，明白嗎？」
「什麼是告白？」
「就是告訴那女孩，我喜歡你。」
「昂……」阿宿徹底呆了。
「所以呢，作為回報你得教我吹笛子。」
「嗯嗯，我明天去給你做一支笛子。」
耶！洗腦成功。
「好，明天記得叫上我，我也要用竹子。」
「嗯，那我先回家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起身回家，家？我輕聲念出這個字，有一瞬恍惚，以後我就要在這裡和妖怪戰鬥，和古代的人們生活了嗎？靜默下來的時候會問自己，我真的准備好了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心和靈魂還不完全屬於這個世界……
第十一章 神經質的阿婆
回到家裡，翠子已經回來了，正在弄晚飯，呃，又是那個什麼湯。
「我回來了。」
「嗯，去哪裡了？」
「去找了刻字的東西。」阿宿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省得她為難。
「給。」翠子給我盛了一碗。
我嘗了一口，味道不一樣了，更好喝，有點像雞湯，我大概是幾天沒吃葷，出來幻覺了，這樣的村子連大米都吃不起，更別提葷菜了。
「如何？」
「嗯，好喝，什麼做的？」
「也沒什麼，就是加了點肉。」
「真的？」原來不是錯覺。「哪裡來的肉？」
「從妖怪身上割下來的。」
「……」妖、怪、身、上！！！！！我又想起第一天遇見的那只惡心的大蜈蚣，黑不拉幾能有什麼好肉，真是越想越反胃。
「翠子……」我哀怨地看向她。
「呵呵，騙你的，是獵戶送的野山雞。」
原來是野山雞啊，嚇死我了。
「妖怪身體裡有穢氣，人類食用不得，不過你的話，應該沒問題。」
「那我也絕對不吃！！」開玩笑，找虐麼。
翠子低低地笑了，雖然被捉弄了，但是我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當然，不是我有M傾向，而且因為我看到了翠子鮮活的一面，我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雨，草藥記得怎麼樣了？」
「完全沒問題，再多教我一些吧。」
「哦？雨很努力啊。」
「嘿嘿。」人不努力枉少年嘛。
這一晚上又刻滿了十幾個竹筒才睡，心裡卻異常踏實，為了目標奮鬥的感覺從來都很好。
第二天，清晨。
「雨，雨……」
我勉勉強強睜開眼，看見翠子已經收拾好，正在叫醒我。
「翠子？」我迷迷糊糊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們該出發了。」
「？」出什麼發？昨天也沒說要去哪吧？
「我在外面等你，再不起來，就不管你了哦。」
我連翻帶爬地掙扎出被窩，穿好衣服，頭發來不及梳就跟著翠子走了。
一路上根本沒注意去哪，哈欠連天，在現代我從來沒這麼早起過，看天色，應該是凌晨五點左右。
「到了。」
我看著一片草地，不知道翠子要干嘛。
「雨，把昨天記下的草藥找出來。」
「☉o☉」我瞌睡一下就醒了，這是考我嗎？我晃晃腦袋，一時想不起來昨天記了什麼。
「如果等我打坐完，你還沒找齊或找錯，今天不准吃飯。」
「！！」怎麼突然就魔鬼式訓練了呢？我一定在做夢。
翠子不再說話，閉眼養神，我趕緊滿地找，誰知道她什麼時候睜眼啊。
糟了，昨天光顧著記藥名和功用了，沒怎麼注意模樣，這有好幾樣長得差不多的，根本分不出來，我再三思量，決定每種嘗一嘗。
「嘔，好苦。」排除這個。
「甜的？」又排除。
「沒味道？」再排除。
……
等找的差不多了，我感覺我已經失去味覺了，但還有幾種草藥辨別不出來，糾結得不知道選哪個好，這就好比你考試的時候覺得四個選項都有可能一樣。
「時間到了。」
「啊？」翠子已經走過來了，我隨便抓了幾種放在她面前。
翠子一一檢查，最終，我沒得飯吃。
「翠子啊，不吃飯我會餓死的。」
「人一天不吃沒什麼大礙，況且你的身體是餓不死的。」
「……」可我會難受啊！
「好了，你現在明白這些光記住是沒用的，以後找不到的草藥讓雲母幫你。」
「雲母都認識？」
「它懂的可比你多多了。」
雲母在一旁謙虛的看著我……我突然燃起了熊熊鬥志，怎麼能比不過一只貓？
我把所有竹筒搬來，每一個都添上草藥的外貌特征，再反復去草地裡尋找。這樣的日子算不上有趣，但也不無聊，總有被這些綠色植物搞得煩躁的時候，我就抱著雲母去找阿宿，他每天都偷偷練習著，沒有半點不耐，就連下面的那群小家伙也是，被他們的努力感染，每次想放棄都能重新振作。
偶爾有空阿宿教我吹笛子，這也是消除煩躁的一種好辦法，嗨起來的時候我會唱他聽不懂的歌，騙他說是我編的曲子，不過他基本不信，畢竟我學笛子很笨拙。
時間不緊不慢半個月過去了，村莊活絡了許多，大概是收種的原因，人們都很開心。一日我又去找阿宿，卻發現他不在高坡上，這很不正常，按理來說，他不會遲到，除非有什麼事絆住他了。
「雲母，找阿宿去。」
我騎上雲母往下看，很容易能發現目標，果然一下就找到了，似乎出了什麼事，一群人在一塊。
「我不准你去！」
這嗓門，大老遠就聽到了，是阿宿的阿婆。
「阿婆，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偷偷去干嘛了，你忘了你的父母怎麼死的了嗎？啊？」
「這跟翠子大人沒有關系，您誤會了。」
「怎麼沒有關系！」阿婆很激動，吼得撕心裂肺。「我親眼看見的，那群妖怪把他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就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啊……」
「阿宿婆婆，翠子大人守護村莊這麼多年了，我們看在眼裡，大人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的。」旁邊另一位老人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假話？」阿婆一臉眼淚鼻涕，陰鷙的眼瞪得老大，又忽然輕蔑地笑了。「我知道你為什麼幫著她說話，怕她走了沒人保護你吧，哈哈，你就是怕死，才巴結她！還有你，你，你們都是……」
這婆婆瘋了，居然開始炮轟周圍的人。
「阿婆，阿婆，我們回家吧，回家啊。」
阿宿試圖讓老人冷靜下來，可沒想到她年紀這麼大，眼力倒是一流，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妖怪，啊啊啊啊，有妖怪啊！」
我無語了，要不要這麼誇張，我趕緊下去，讓雲母變小。
「阿婆，沒事的，不是妖怪，你看。」
我抱著雲母，內心翻白眼，還說別人怕死，真該拿鏡子照照她自己的樣子。
「她是那個人一伙的，還有那只貓，阿宿，阿宿，你不能靠近她們，我不能讓你再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啊……」
嘿，我不就不開心了，合著說我們是掃把星，還專克你家不成。
「我說婆婆，您說話不能瞎說吧，我怎麼著阿宿了，他這不是好好的嗎？」
「阿宿，阿宿，你聽聽，這孩子說話多奇怪，說不定她是妖怪，是鬼，你不要再去了，答應阿婆，啊？」
「……」總有一天我的口音不會奇怪的。
人們都走開了，阿宿還在和他阿婆解釋，結果當然是沒用，此人「中毒」太深，無解。
第12章 悲痛的往事
「雨。」是翠子。
「你怎麼來了？」這可有個隨時要爆的炸彈。
阿婆看見翠子走過來，大喊大叫讓她走開。
「夠了，你閉嘴！」
一直沉默的阿宿爺爺怒了，對老伴發起了脾氣。
「為什麼？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阿宿跟他的父母一樣嗎？他們就是學了……」
「啪！」老爺子一掌打下去，現場頓時安靜了。
「回家去！」
阿婆不敢再鬧，眼睛卻還透著那股瘋狂勁，盯得人不舒服。
「雨，走吧。」
翠子從始至終情緒都沒有過波動，仿佛與她無關。
「翠子大人……」阿宿從後面追過來，只是叫了一聲便沒了音，看臉色大概是愧疚，這孩兒這麼小就承受這些，也苦了他了。
「跪下！」阿宿爺爺對著阿宿說。
阿宿立馬照做了，我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平白無故受人跪拜要折壽噠。
「翠子大人，請您收下阿宿吧！」
誒？這爺爺助攻啊！
「可是……」翠子還是有所顧慮。
「我明白，這件事我說了算，請您就答應了吧！」
翠子不說話，看來還差一把火。
「翠子啊，反正你答不答應，那婆婆都是這樣的態度了，那何必傷了阿宿的心呢？」
「我，我沒事的……」
「你閉嘴！！」我一個眼神鎖定他，真是豬隊友，平時坑我那麼聰明，關鍵時刻犯渾。
「我知道了，阿宿你跟我來。」翠子終於妥協，轉身還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
好人難做，難做好人啊。
翠子讓阿宿跟著小惠他們一起練習，對於他熟練的身法沒有一點驚訝，我猜想她可能知道阿宿偷練的事了。
「翠子，你怎麼會出現在村子的？」我們坐在一旁閑聊。
「你騎著雲母明目張膽地從我上面飛過去，想不發現都難。」
「額呵呵……」此時只能尬笑，尷尬地笑。「那你肯定早就發現我們了吧？」
「結界裡的一切都不能瞞過我，除非你們修為比我高。」
那自然是比不過的，我連點修為的渣渣都沒有。
「雨……」
「嗯？」
翠子好像想說什麼，但是又猶豫不決的，這不太像她的風格啊。
「怎麼了，翠子？」
「剛才阿宿的阿婆說阿宿父母的事，你怎麼看？」
「當然不信了，我看那婆婆瞎說的。」
「也不算瞎說，確實有我的原因。」
「就算是這樣，那也一定不是你殺害了他們。」
「是我。」
「……」我的天這要我怎麼聊下去？
「你不驚訝嗎？」翠子很好奇。
「這個……」可能是小說電視之類的看多了，這種情節其實也不會覺得奇怪。
「我作為守護者，卻殺了要守護的人，我不確定我還有沒有資格呆在這裡。」
「怎麼沒資格，他們願意讓他們的孩子跟著你就是肯定你，再說，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從遇見你，你就特別信賴我，為什麼？」
「因為你是翠子啊！」是那個為了人類和妖怪戰鬥至死，靈魂被困三百年的翠子，會做錯一些事，但絕不可能做壞事。
翠子不可置否：「因為我是巫女翠子。」
我點頭，又覺得哪裡不對，翠子和巫女翠子，只是加了巫女兩個字，好像就會有不同的意義。
「阿宿的父母是最開始接受訓練的村民。」翠子開始講這段過往。「我雖有顧慮，但也想試一試，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不到一年他們就能獨自除妖。」
翠子停頓一下，看向正在認真訓練的阿宿，神情愧疚。
「只可惜，正是這樣的天賦，害了他們，那一年，他們經常沒有我的允許就擅自出村，幫附近的人除妖，在名聲遠播的同時也為這個村子招來了更多妖怪的嫉恨，終於有一日他們在村外被一群強大的妖怪抓住，被吞噬了身心。」
「他們，就這樣死了？」
「只剩下蠱惑人心的人皮罷了。」
普通人只看得到這個世界的表像，分不清真實與虛假，阿宿婆婆看到的是她的兒子和兒媳，而在翠子眼裡卻是邪魔。
我突然感到害怕，一直以來，我認定只有緊緊跟隨翠子，才不至於迷失道路，如果有一天我的立場和翠子站在對立面，我要怎樣去分辨是非。世界上的錯與對本來就沒有清晰的分界線，身處其中，難免身不由己，可是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能丟失對她的信任。
「其實……」
「阿宿，你怎麼了？」小惠的驚呼聲打斷了翠子的話。
我們趕緊過去，看見阿宿強忍痛楚，抱著小腿，翠子蹲下檢查，說是用力過猛，拉傷了。
「你小子這麼拼命干嘛，往後的日子多了去了，你想一朝練成戰神啊？」我一掌拍在阿宿腦袋上，我也知道他是想在翠子面前好好表現，但要天天這樣練，人還不得廢了。
「你，你別打他！」一旁的小惠倒是急了，一臉敵意地瞪著我。
「小惠，沒事的，雨這是擔心我。」
小惠沒有說話，用小手揉了揉我打阿宿的地方，我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
最後，不管阿宿怎麼求翠子，翠子都讓他腿完全好了再練，小孩子的身體本來就脆弱，就算是小傷也不能馬虎。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村莊的一切都很平靜，偶爾有妖怪鬧事，也很快會被翠子平息，不過翠子從來不讓孩子們戰鬥，也沒發兵器給他們，只是每天重復單調的基礎訓練，我想應該是怕發生阿宿父母的事吧！
剛開始一段時間，孩子們常常因為肌肉酸脹，走路都是僵的，還有一些柔韌性不好的孩子，在拉筋的時候會痛的流眼淚，因為身上總是有淤青，粗糙的衣服摩擦得生疼，但是卻沒有人說要退出，生在亂世中的人們，早早就知道自己強大的重要性了。
而我依然背著各種草藥，也會想辦法緩解他們訓練的痛苦，時不時給他們送點藥、水果，還把自己曬的干果給他們當零嘴，所以我還算混得不錯，連小惠也對我態度好了很多，只不過一涉及到阿宿，她立馬警惕，生怕我欺負了他似的，我也懶得解釋。翠子給我布置了不少任務，除了草藥，還有一些雜記，妖怪的特點，法術之類的，要是我記不住，翠子就把我扔到妖怪面前……
後來翠子干脆也不讓我死記了，直接帶著我去找各種妖怪，邊打邊給我講解，明明一招就能解決，硬生生拖了個把鐘頭，我都能看見妖怪絕望的小眼神了。
忙碌又充實的異世生活，讓我暫時忘了自己的來歷，也忽視了身體的問題，這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第13章 長不大的身體
「今天就練到這裡，明天清晨雞鳴時集合！」
「是！」
阿宿真是越來越有氣勢了，當他們的領導人完全不在話下，看這小臉蛋繃的，可像那麼回事了，這兩年翠子沒白教導。
這兩年村子很太平，什麼大事都沒有發生，最多是幾路妖怪成群結隊地來偷襲或者挑釁，但結果都是一樣，被翠子爽快地打回去了。再後來，不知道是翠子越來越厲害，還是妖怪們越來越沒用，跟翠子對打的時間連一頓飯的功夫都抵抗不住。現在就都是村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晚上的時候村民漸漸也敢出門了，偶爾還會慶祝節日，一派和平的景像。
生活越是這樣平靜，翠子越是警惕，對待孩子們的訓練越發嚴格。我不明白她在想什麼，這樣的平和現像不是她一直追求的嗎，為什麼現在反而更緊張了呢？高強度的訓練讓孩子們經常受傷，我也從一個不太認識草藥的生手變成天天按摩正骨的小大夫，雖然他們不是我的誰，但是每天看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也於心不忍。
那邊小家伙們散了各自結伴回家，我跑過去問他們的身體情況。
「小花，你上次手臂扭傷好了沒有？」
「……嗯，我我家裡有事先回去了。」還沒說完她就跑沒影了。
「誒小葉你……」
「我，我也要回家了。」
接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大家對我的態度一直都這樣，本來還高高興興的見到我卻都突然沒了笑臉，我跟他們打招呼也是支支吾吾的，好像還有點害怕。
「阿宿！」他肯定知道什麼。
「雨，正好我想找你，上次跌打損傷的藥用完了，你那裡還有沒有新的。」
阿宿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會疏遠我，難道又是那個阿婆搗鬼，故意讓小惠他們不理我？也不對啊，自從上次她發了一通神經之後，村裡的人見了她都繞著走，又怎麼會聽她的話呢？啊啊啊，想不通，算了還是直接問吧。
「阿宿，最近孩子們對我的態度有點奇怪，你知道為什麼嗎？」
「奇怪？有嗎？」
「有啊，你沒發現他們都不和我說話了，還有幾個看都不看我。」有點難過，我什麼都沒做，還天天關心他們的傷，給他們做好吃的，怎麼好心就沒有好報呢？
「可，能是訓練太累了吧，最近翠子大人給我們加了很多項目。」
「真的是這樣？」我怎麼不信呢。
「你別多想，回去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你跟著我們也挺累的，身體……」說道這裡阿宿表情古怪了一下，馬上又恢復自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心裡裝著事就沒去細想，悶悶不樂地回家了。晚上翠子見我不說話，主動問起來。我心裡實在憋得難受，把事情全說給她聽了。
「翠子，你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翠子沉吟了一會，又看看我。
「之前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也許他們是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
「什麼？」
「你應該是無法長大的。」
「哦……」無法長大什麼的enmmmm「你說什麼？！！！！！！什什麼叫無法長大？？」
「字面意思，你永遠都會維持小孩子的形態。」
「我我我一輩子都要這樣了？」
「嗯。」
「為什麼啊？」
「按理來說你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了，能保持多年不腐爛已經很幸運了。」
「可可我是人啊，貨真價實的人。」
「現在不是了。」
這個消息簡直比不能訓練還要糟糕，為什麼穿的時候沒上一個大人的身？或者我自己穿過來也行啊。
「那我這個狀態還有救嗎？」可憐巴巴。
「目前還不知道。」翠子摸了摸我的頭發，她最近很喜歡這個動作，一開始我還挺抵觸，現在表示很享受。「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那依你的經驗大概要多久？」我的心態馬上要崩。
「這個……說不定。」
也是，這種事情哪裡預測得到，「那怎麼辦……」我好慌，會不會被當成怪物拿去燒掉或者埋掉。
「不會的，找個說法就可以了，比如之前被妖怪詛咒所以才保持小孩的樣子。」
「這，行嗎？」
「行的，這個世界什麼奇怪的事都有，大家都習慣了。」
心好累啊，穿個越我怎麼就過得這麼艱難。
翠子見我還是悶悶不樂，開導我，「永遠當小孩子有什麼不好，不會變老不會死。」
「不好啊，當小孩子永遠要人保護……等下，你說永遠？不會死？」怎麼還有勁爆消息？
「是啊，既然不是人類，自然就脫離了生老病死。當然，這是在你沒有受到傷害的前提下。」
媽媽咪啊，我幼小的心靈再一次受到了暴擊，我要拖著這個身體過一百年，兩百年，甚至更久？？？我我我還是找個豆腐一頭撞死算了，去投個好胎。
「要不翠子你還是一劍砍了我吧，我寧願做只鬼。」我真的要流淚了。
「額……」翠子難得猶豫不決。我有點怕了，不會真在考慮要不要了結我吧。
「其實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
我的心有點涼，我還是不聽了，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其實你的身體裡我看不到有任何靈魂，只有一堆發亮的粒子，如果你的身體被損壞，粒子應該會跑掉，說不定連形也聚不起來，也有可能你會消散。」
「……也說不定我就能回家了。」
「你確定？」
「我不確定……」淚流滿面，人生真是太艱難了，我不會死在這吧啊啊啊啊。
第二天，我坐在山坡上吹著幽怨的曲子，自憐自艾，本來挺喜慶的曲子被我吹得面目全非。阿宿跑上來想阻止看我的表情又不敢，只好陪著我。
「雨，換一首吧。」太難聽了，這個潛台詞阿宿沒說出來。
我就不換，大家一起糟心。阿宿沒辦法也掏出笛子，示範了一下正確地耍憂郁姿勢。
我聽完默默鼓掌。「好聽。」我仔細觀察才發現阿宿已經長高了很多，比我高了一個多頭，之前居然都沒有察覺。
「雨，其實我們都不會介意你的身體問題的。」
「你、你們都知道了？！」
「嗯，翠子大人都跟我們說了，你是被妖怪害成這樣的。」
原來翠子已經幫我解決了，而且他們居然真的不懷疑。「小惠他們應該會覺得我這樣很奇怪吧？之前也躲著我。」
「沒有沒有，之前是他們不了解情況，現在都能理解你的感受，以後我們都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受妖怪迫害了。」
果然沒白疼他們，不過謊言終歸是謊言，就算現在有翠子護著我，如果再過幾十年都保持一個樣子，還是會被排斥的吧，終有一天我不得不要離開，到那個時候我又該怎麼辦呢？
第14章 七人隊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一大早我就被翠子叫起來，收拾了一些行李出門，馬不停蹄的到現在已經走了好久，累得都眼冒金星了，真的好懷念現代的汽車火車飛機啊。
「去白靈山。」
白靈山？聽起來好熟悉啊，那不是奈落第一次傷到桔梗的地方嗎，後來桔梗還因為瘴氣而死。不會是同一個地方吧。
「我們去那裡干什麼？不帶上阿宿他們嗎？」
「那裡有我要冶煉武器的材料，去取一趟就回。順便帶你出來見見外面的世界，算是修行。」
我又沒什麼道行，出來這一趟還不是被人保護著，與其說修行還不如說是旅游來的。
「為什麼不帶著雲母一起呢？走這麼遠的路什麼時候能到啊。」我真的走得腳發酸了。
「有人拜托我處理事情就在前面的村子，我讓雲母去調查一些情況了。」
「好吧。」此時無比想念雲母。
「等到了白靈山我有一個好東西要給你。」翠子神神秘秘的。
「什麼東西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有了它你就能保護自己甚至還能除妖。」
「真的？！」得到翠子的肯定我簡直要高興瘋了，「太好了！翠子你現在就給我吧！」
「它在白靈山。」
「走走走那我們趕緊走吧。」我迫不及待要見到它了，一點也不覺得累，歡樂地跑前面去。
「你慢點小心摔了。」翠子在後面喊。
「不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啊！」我撞到什麼了？還沒等我抬頭看，就被人拎起來了。
「哪來的瘦猴子。」
嗚哇，這是人還是什麼玩意。綠巨人一樣的身材，一口鋸齒一樣的牙齒，又粗又厚的嘴唇，綠豆大小的眼球，還有一頭沒品味的朝天綠色短發，真是太醜了。
「你放開我。」我手腳並用想掙脫開。
「你想死嗎小鬼，敢這麼跟老子說話。」醜八怪一瞪我我就不敢動了，絕對不是因為我怕，真的是長得太有衝擊性了。
「你長得跟地獄爬出來似的，你才去死！」哼哼，中文你聽不懂吧，方言聽不懂吧。
醜八怪雖然聽不懂，但是看得見我傲嬌的表情。他眉一皺，喉頭發出奇怪的聲音，舉起拳頭就要把我揍扁。
「救命啊啊啊！」
「鐺！」遠處飛來一把劍，刺在了醜八怪手上的盔甲上，其威力不小，不僅把醜八怪震得手麻了，還後退了好幾步。我乘機趕緊跑開，迎面翠子也過來了，我躲在她身後罵。
「你個醜八怪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要不要臉？」
翠子聽到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似乎說你現在承認自己是小孩子了？
「咳，我的身體還是小孩子。」看醜八怪的樣子肯定不是個好人，十分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窮凶極惡。
「是你扔的劍。」醜八怪憤怒地質問翠子，不知道是因為有人敢跟他對著干還是因為被一個女人打退而羞惱。
「我無意要與你為敵，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家人。」
嗚這句話好感人啊。
「那我就把你們一起捏扁！」醜八怪掄著比我臉還大的拳頭就要砸向我們，翠子抱著我閃到一邊，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你呆在這裡不要亂動。」
那邊醜八怪不斷地進攻，每一拳都破壞力十足，把四周弄得亂七八糟。不過他的速度不快，翠子躲得十分輕松。沒多會醜八怪就沒有了耐心，暴躁起來，胡亂出拳，最終被翠子踩在腳底。
「你這個臭女人！」醜八怪打不過就罵。
嘖嘖嘖，真是人醜嘴臭。我看得正起勁，身後突然就出現一個娘娘腔的聲音。
「凶骨被打得這麼慘啊。」
一個穿粉色和服，圍著綠圍巾的額男人還是女人站在我後面，我直覺要逃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被這個人用奇怪的刀刃卷起來舉在了空中。
「喂!女人！」
翠子一看我被抓住了立即也制住了醜八怪。
「別緊張嘛，我又不是要跟你換人質。」娘娘腔悠閑地還掏了一下耳朵。
「你想怎麼樣？」
「我？」娘娘腔笑得很神經，「我不想怎麼，就是想做點好玩的事。」
說完這個混蛋居然收緊了刀刃，我的衣服都被劃破了，就快要劃到我的身體。
「你住手！」翠子很擔心我的身體，畢竟我體質特殊。
「哦？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不管你的同伴了嗎？」翠子一個腳下用力，醜八怪就疼得叫出來。
「同伴？他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你殺了他我沒有任何意見。」
「蛇骨你這個臭娘們！」醜八怪氣得破口大罵。
蛇骨？那不是七人隊裡面的嗎？我仔細看他，好像還真的是誒，我記得他們是被斬首了，後來被奈落用四魂之玉碎片救活。不過時間線對不上啊，就算他們現在還是活著的時候，應該沒這麼早出生才對，難道因為我的來到使得這個世界發生了改變嗎？
「小鬼你還有心思盯著我的臉看啊，」蛇骨晃了晃刀刃，我馬上回神了。「我美麗的容顏你是羨慕嫉妒不來的。」
嘔……真是不要臉。雖然被惡心到了，但是我也有了主意。
「什麼美麗的容顏，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臉上有一塊黑色的東西嗎？」
蛇骨一聽就不淡定了，馬上掏出小鏡子照臉。翠子抓住這個空隙攻過來，砍斷了刀刃把我接住。
「你居然能砍斷我的刀！」蛇骨驚訝於翠子的力量。「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普通的修行者而已。」翠子很低調。
場面一度沉默，兩方誰都沒有出手，只有醜八怪還在地上哼唧。蛇骨走過去把他的手臂接好，說：「小姑娘下手挺重啊。」
「如果我沒看錯，你剛才想對雨下更重的手吧。」
我看了看全是刀口的衣服，剛才這個人是想把我切成片嗎？真變態。
「可惜了，走吧凶骨。」
「我要把她們都撕碎！」斷了手還不消停，真夠煩人的。
「那你留在這跟她打吧，到時候老大問起來我可不會替你遮掩。」說罷蛇骨蕩著兩條腿就走了。
醜八怪在原地氣了一會也跟著走了，看那不甘心的表情說不定還會找上門來。
「雨，你沒事吧？」
我搖頭，其實沒有我的話，翠子的實力完全碾壓他們，我就算再怎麼努力，還是拖後腿了，自責。
「沒事的。」翠子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會強大起來的，我保證，很快就會。」
「是跟你要送我的東西有關嗎？」
「對，一件只有你能使用的武器。」
武器？我從來沒有想過以我的身體狀況還能用什麼武器，不拖累大家已經是萬幸。如果這是真的，我就可以跟阿宿他們並肩作戰。我開始期待它會是什麼樣子。
第15章 生姜婆婆
「翠子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們吧。」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被飢餓和疾病肆虐過的痕跡，就連我這個什麼法力都沒有的人都能感到一股特別不祥的氣息。
「這是草藥，你把它做成藥汁喂給病人喝。」村民感恩戴德地接住退下了。
「他們喝了這個就會好嗎？」我有點疑惑，翠子剛來這裡什麼時候准備的草藥。
「那些只是普通強身健體的藥材。」
「啊？這......」這不是騙人嗎？
「適當地給予希望有時候也有利於病情，走吧我們去看看。」
話是這麼說，到時候露餡怎麼辦啊。我一個人在心裡左擔心右擔心的，翠子卻很淡定，應該說她在任何場合都特鎮定，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是女強人型的。
「翠子大人，這些都是被土匪給糟蹋的。」
沿途的田地本來應該是種了糧食的，但是現在好像被轟炸過，還冒著黑煙。遠處的房屋也沒有完整的，很多橫梁都被燒斷了，一群村民正在搬運修理。
「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聽說是一群無惡不作的人，還被通緝過，進過監牢，但是每次都會逃出來繼續作亂，真希望有人能把他們都抓起來處置了。」
「他們一共有幾個人？」
「一共有七個人，這次襲擊村子的只有四個。」
「他們什麼樣貌？」
「當時很亂，我只看清一個長得塊頭很大，一個全身都是鋼鐵，還有一個戴了面巾，會噴出黑色的氣體，對了，大家就是吸了那些黑氣才會病倒的。」
照這麼說，應該就是之前遇到的七人隊了，凶骨和蛇骨，另外兩個可能是銀骨和霧骨。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遇到認識的人了。
「翠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不會是要去跟他們打架吧？翠子殺妖怪是把好手，可跟人打我還沒怎麼見過，尤其是一打四，畢竟是人類，傷到一點都很可能致命。
「先把雲母找到再說，它......」
「翠子大人！好久不見啊！」
哪裡來的聲音打斷了翠子的話，我抬頭只看見雲母飛下來，聲音就是它身上傳來的。
「雲母你會說話了？！」
雲母眨巴眨巴眼睛，「對啊，小姑娘。」
「！！」我被驚到了，動漫裡沒提到雲母會說話啊，而且還是個老婆婆的聲音，難道我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這麼大？！
「生姜婆婆你就別逗她了。」翠子雖然幫我說話，但是在一旁看我的表情好像挺開心的。
「有什麼關系嘛。」
我仔細看雲母腦袋上有一個小身體在蹦跶，有點像冥加，難道是一個種族？好像是跳蚤來的吧。
「小姑娘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啊，給我吸幾口血幫你清清毒。」我還沒反應過來，生姜婆婆一跳就落在了我臉上，准備大吸一口。
「這可不行。」翠子兩手一夾把她拎離我。
「干嘛這麼小氣，我可是你請來幫忙給人類解毒的，待會吸那些毒對我的損耗很大，先犒勞一下我怎麼就不行了？」
「她的血可是比毒還要難喝，你要是想吸血，就吸我的好了。」
我摸了摸脖子，我的血怎麼就難喝了？
「就算全世界的血都是臭的，我也不吸你的。」生姜傲嬌地把臉一撇。「你的血裡有靈力，我可不想找死。」
「等這次事情結束，我一定好好報答你。現在就請你幫村民解毒吧。」
生姜不肯答應，非要吸我的血。我偷偷跟翠子說：「反正吸幾口血我不會有什麼事，你就答應她吧。」
翠子勉為其難，「生姜婆婆，我可是勸過你的，你待會可別怪我。」
生姜得逞後馬上就在我臉上叮了一口，沒什麼感覺，跟被蚊子咬差不多。
「呸呸呸，你這小姑娘的血怎麼跟死人血似的臭！」生姜婆婆吸了一口就一直在嘔，嚷嚷著要漱口。
「我都告訴過你了，她體質特殊，血肯定不合你的胃口。」
「翠子，我的血是有什麼問題嗎？」長不大就夠了，不會還有別的毛病吧。
「問題倒不大，就是不新鮮而已，你忘了這不是你的身體了？」
「那不會臭掉吧？」身體裡流著那種血想想就惡心。
翠子不說話，可能她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給我解釋。
「我要去洗嘴巴了，解毒的事你自己解決吧。」說完生姜就跳走了。
「怎麼辦她跑了，我們去把她抓回來吧？」
翠子一點也不著急，環視了四周一圈才慢悠悠地說：「生姜婆婆，你不想知道你的未婚夫冥加的消息嗎？」
未婚夫冥加？冥加爺爺？他也要這麼早就出場了嗎？
「你知道他在哪？！」生姜從草叢裡跳出來，原來她一直沒走躲著呢。
「對，據說他投奔了西國統領鬥牙王，現在是他的家臣。」
鬥牙王就是犬大將，殺生丸和犬夜叉的父親。一提起這我就想到跟殺生丸初遇時干的蠢事，把人家的父親說死了，梁子結大了有沒有，不知道殺生丸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怪不得我找不到他，我現在就去抓他回去成親！」
「在此之前，你要做完答應我的事。」
「知道了，不就是一點毒氣嗎。」生姜很積極地去給村民解毒了，每吸一個人身體就會膨脹起來，我都擔心她的肚皮會不會被撐破。到救完最後一個人她走路已經不穩了，但是仍然堅持馬上要去西國。看來她真的很愛冥加啊，可惜冥加會一直躲著，我得幫幫她。
「生姜婆婆，萬一哪天冥加又跑了，三百年後他會去找一個叫犬夜叉的半妖。」
生姜很懷疑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三百年後的事？」
「因為我能未蔔先知啊。」以後的劇情我可是了如指掌，隨著越來越多熟悉的人登場，我也有點自信了，武力不行，我可以走文路啊。
「這孩子是不是腦子不好，翠子你有空給她看看，我先走了。」
瞬間我頭頂冒火，我是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才告訴你的，你居然說我腦子不好？！活該你抓了冥加幾百年都抓不到！氣死我了！
「好了，你這麼說誰會信你，怎麼看都像騙人的。」翠子真是越來越會吐槽我了。「上來吧，我們去追那些土匪。」
「我也要去嗎？」
「嗯，雲母說他們往白靈山方向走了，順道一起去。」
「萬一他們七人隊都在你打得過嗎？還有我一定會拖累你的。」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盡量避著他們走的，再說不止我們還有其他人也在關注他們，懲治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倒是，那七個人最後還是被斬首了。就希望有人先一步滅掉他們，待會可別碰上。
第16章 白心上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祈禱了一路的原因，到白靈山之前都沒有碰到七人隊的任何一個人，可以說很順暢了。
「這裡就是白靈山了。」
我順著翠子手指的方向，看見被白霧虛掩的高山，隱隱約約還聽到了鐘聲。
「我好像聽到了鐘聲。」
「應該是白心上人要超度亡靈吧，最近因為戰爭死了很多人，滋生出了一大批妖怪，到處都不太平。」
越靠近白靈山感覺四周的空氣越干淨，不愧是要成佛的得道高僧，法力真高，怪不得奈落能在他的庇佑下成長起來，也許見到他以後我要提醒一下他，說不定能幫他渡過劫難，奈落也會死得更早。嗯.......這樣的話後面的劇情豈不是會崩壞，去夜叉的好多技能也發掘不出來了，重要的是殺生丸的手到快完結了才會長出來的。這麼一想還是不能干涉，反正最後的結局是好的，中間都是歷練。
我們到山腳下就下來了，翠子說從這裡開始就要走路上去。我望著見不到頂的台階就發虛汗。
「雲母不一起去嗎？」
「這裡的結界很強，再靠近的話雲母會不舒服。「
雲母雖然跟我們是一邊的，但本質上還是妖怪，這個結界要是能區分好壞就好了。說起來我也不算人，進去會不會難受啊？
「翠子，我進去沒關系嗎？」
「這裡的結界有淨化的作用，只針對妖氣和邪氣，你身上沒有這些應該不會有影響。如果你有任何不適要和我說。「
「嗯。」
跟雲母分別後，我開始了痛苦的登山之旅。這個身體真的很坑，幾年來翠子給我吃補得東西不少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還瘦的跟猴似的，運動也不行，就拿現在來說，我還要翠子背著我。
「翠子你累不累？要不還是我自己走吧。」
「沒事你不重。」
我再怎麼瘦也有個三十來斤，翠子背了我一個多小時臉不紅氣不喘的，只能說她體力真的好，羨慕。
「前面有一群人。」我遠遠就看見很多人坐在地上。
「聽說白心上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山誦經，那樣的話我們不用爬到山頂找了。「
我們湊近看為首的果然是一個和尚，他面目慈祥，身披褐色袈裟。底下的人們都閉眼打坐，雖然有的人面黃肌瘦，但是在經文的沐浴下個個神態安詳。
「他念得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清。」
「聽不懂也沒關系，般若心經有清心的作用，加上他注入了法力，你看聽的人都被帶到他的意境中去了。」翠子把我放下，就地打坐。「你也來聽一聽，對身體有好處。」
我半信半疑地坐下來，時不時睜眼偷看四周，本來以為會聽不進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環境好像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經文的聲音，拋棄一切雜念，我感到從所未有的放松。
「施主。」
不知不覺誦經結束了，白心上人似乎早就發現了我們，馬上就過來打招呼。
「大師。」翠子行鞠躬禮，我有樣學樣。
「這位小施主不同於常人啊。」白心上人用精光的眼神掃射了我半天，我好久沒有這種危機感了，躲在翠子後面不敢出來，生怕他把我收了。
「雨雖不是人類，但卻不是壞人，不然必定會受結界的影響。」翠子幫我說話。
「你既有決斷我也不多勉強，只是還要警戒一句，她不是這方世界的人，終歸要回到來處去，你不便與她結伴。」
我和翠子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驚。我在動漫裡只了解白心上人是一個法力高強卻在臨終困頓的人，沒想到他境界高到這個地步，翠子那麼強大也沒有一眼看穿我。我不由態度敬重幾分。
「大師，我原本是人類卻莫名上了這個身體，一直以來深受煩擾，您有辦法把我變回人類嗎？」
白心上人本來不想多管閑事，聽到我的情況似乎來了興趣，又詢問了其它事情。
「這種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你過來讓我瞧瞧。」
我走過去他把中指放在我的額頭中間，一團白光流進來往我的全身散去，暖洋洋的，身體也輕了許多。等它們退走我都有些不舍，太舒服了。
「這具身體已然是已故的，全靠裡面的一股力量支撐，所以你不能行走自如。」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嗎？「
「那團力量不像是靈魂也不是靈力，是我從未見過的。如果有辦法能將身體復活也許力量就能順著血液導出來，但是生死有命，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辦法。」
這世上還真有起死回生的法子，殺生丸的天生牙就可以斬殺來自地獄的使者。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犬大將打造出天生牙沒有，而且他不一定會幫我，殺生丸就更不用說了，目前還處於討厭人類的階段，要命的是一開場就得罪了他，想搞好關系都難，希望過了這麼久他把這件事忘掉。
翠子以為我低頭難過，把話題岔開了。「大師，這次來我想求您一件事。」
「請說。」
「聽說白靈山堆積了很多妖怪的殘骸，大師打算怎麼處理？」
「這些殘骸的怨氣很重，我只好把它們放在結界中心慢慢淨化，以免怨氣化形危害人間。」
「一直放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我這次來是有一個辦法解決這個麻煩。」翠子把她想用妖怪肢體做武器的想法詳細說給白心上人聽。
「妖怪的身體用平常的兵刃搏鬥根本沒用，如果這個辦法成功了普通人類也能自保了。」
「人類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妖怪的力量嗎？這太危險了。」白心上人仍然有顧慮。
「只是利用他們堅硬的部分而已，不會借用邪惡的力量。」白心上人表示贊同，但是要先做一件試試看，完全沒有問題才放心。翠子當下答應了。
「你跟我去看看要那一件殘骸吧。」
「大師我還有一事相求。」翠子把我帶到白心上人面前。「我想向大師求一件能庇護她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
「白靈山封印的妖怪——幻。」
誒？不是說要給我找一件武器嗎？怎麼又變成妖怪了？
「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應該也了解它對使用者提出的條件吧？」
「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雨更適合的人了。」
白心上人眯眼想了一會，「小施主，你真的決定去嗎？」
「我.......」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啊，怎麼決定啊？既然是翠子讓我去，那肯定能成功的，要相信她。「我去！」
「那你就帶她去試試吧。」
白心上人手指一夾放出一個式神，「它會帶你們去的。」
「大師不去嗎？」
「它不願見到我。」
說完白心上人就走了，他也好像不願見到它。
「翠子你不覺得大師的態度很奇怪嗎？」
「我有聽聞『幻』這個妖怪似乎跟白心上人有什麼淵源。「
「什麼淵源？」沒想到翠子挺八卦的，什麼都知道。
「不清楚，待會你可以問問那個妖怪。」
此刻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到底白心上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第17章 第一個被我征服的妖怪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問翠子「幻」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妖怪。
「它是不是很厲害？那它會答應做我的武器嗎？活的妖怪要怎麼用啊？」
「雨你的問題太多了。」
「嘿嘿，我真的很好奇也很興奮，你就跟我說說吧。」
「它之所以叫做幻，是因為它的絕技就是能悄無聲息地制造幻像，把獵物拖進美夢再也醒不過來。只要心有所求，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都會中招。「
「除了制造幻境它還有其它招數嗎？」
「這就不知道了，很早的時候它已經被白心上人封印在這裡。」
「那它會答應跟我走嗎？」要是跟小說裡一樣需要經受什麼考驗，我還什麼都沒有准備啊。
「它說過要是有人能走出它制造的幻境它就認誰做主人，所以只要你做得到它就會答應，再說不是有我在麼，不會出事的。」
完了完了真的有考驗啊。「可是我不是無欲無求的人啊，我一定會被困住的。」要說我的願望可能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你忘了這個世界的法術對你是無效的？」
「可是它制造幻境用的是妖力吧？不會看到我的想法嗎？」
翠子想了一會才說：「只要你不自己說出來，是沒辦法看到的，所以你只要提防類似催眠的手段，不過它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你居然會中這麼低級手段的招。」
低級......意思是對付我越簡單粗暴越有效嗎？
「我還是緊張，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些抗誘惑方面的練習。」
「就是一瞬間的事，沒必要為這折騰，你只要想以後怎麼跟它相處就行了。」
你有實力自信我沒有啊，話說翠子對我也太放心了吧。一路忐忑最後到了一個山洞口，式神面無表情地說完就是這裡然後消失了。
「他他怎麼沒了？」大變活人啊。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你快進去吧，裡面的才是正事。」
翠子把我推進了一點，我望著烏漆漆的洞邁不開腿，總覺得有什麼妖魔鬼怪跑出來。
「不、不用先打招呼嗎，這樣直接進去不好吧？」要是留下壞印像就不好了。
「不用，來這裡的人目的都只有一個，它也知道。」
「那翠子你陪我進去吧，我一個人害怕……啊啊啊！」
翠子冷不丁地把我提起來扔進了洞裡，雖然著地的時候不痛，但是我心涼啊，翠子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扔我了？
「翠子你這樣做真的不對，要是把我摔斷了胳膊腿啊的，就接不回去了！」我對著洞口憤憤地控訴她。
這絕不是我矯情受不得一點傷，想當年我雖然知道這副身體是個廢柴，但是天性樂觀開朗的我並沒有頹廢，也沒有顧影自憐，仍然整天該干嘛干嘛蹦蹦跳跳迎著清風微笑面對未來。於是有一天倒霉催的，我學騎馬摔斷了手指頭，疼得我當場落淚，但是靠著我頑強的毅力我愣是沒出聲，默默自己給自己接骨。
我以為傷筋動骨一百天，最多一百零一天就好了，but！！！我居然好不了了！！我的手指就這樣彎了！我的手指就這樣扭曲了！
「大概是因為你的身體沒有生長能力，所以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能長好。」翠子這樣說，我當時就想，如果每個穿越都有系統那我肯定是沒充錢的。
我心裡mmp，既然長不了為毛我還會痛啊，干脆連神經一起死掉好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愉快放松地玩耍了，就怕哪天哪裡骨折最後變成一個僵屍一樣的人，走路一卡一卡的，任誰都看得出來不正常，到時候呵呵就可以全民玩植物大戰僵屍了。
「吵死了。」
怪異的慵懶的非人類聲音從洞裡深處傳來，我一個激靈回神馬上靠在牆上不敢動彈，警惕地盯著一片漆黑的裡面。我抖了抖嘴唇，不能慫，好歹看翠子跟那麼多妖怪廝殺過，再醜的也見過，勇敢地上！
「你你你......」媽蛋怎麼還結巴了，說好的勇敢說好的不慫呢！把心裡想的說出來啊！！
「是個小結巴？」
「我不是結巴。」終於能正常說話了，這個妖怪好像沒打算把我怎麼樣，挺好溝通的樣子，努力拿下它！
「你是老和尚派來的？」
「你說的是白心上人？不是他派來是我們自己來的。」
「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還有一個我的朋友在外面等我。」咦？為什麼我這麼老實它問我什麼我就答什麼？我這麼說它不會以為我們是組團來打怪的吧。
「哼，不管老和尚打什麼主意，他以為找個小孩子就能破解我的幻術，他以為小孩就沒有欲望麼？天真！「
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過節，妖怪一提到白心上人就很暴躁，我得好好解釋別因為他妖怪妖性大發六親不認起來。我剛想說話就感覺雙手被什麼捆住了，一看是兩條白色的細線。
「人類你就沉醉在我編織的夢裡永遠也醒不過來吧，哈哈哈哈。」
糟了糟了妖怪真的突然變態了，聲音都有一種瘋魔的質感，我顧不得害怕腦袋拼命運轉。
「你別牽連無辜啊，我跟他又沒有關系，你要報仇什麼的找他去啊。」我一邊想用語言動搖它拖延時間，一邊想扯斷白線。
妖怪沒有再理我，但是我能感受到從黑暗的地方傳來的看好戲的視線，它在等我掉入它的夢網然後崩潰。周圍安靜得嚇人，加上此時黑不隆冬陰風陣陣我真的要嚇尿了，白心上人你到底收了個什麼心理不健康的東西，為毛不早點把它超度啊啊啊啊留著過年嗎？！
我以為我死定了結果等了幾分鐘，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卻什麼都沒發生，我都懷疑時間是不是停止了。一般進入幻境不是跟天堂似的麼，我這環境沒變啊，難道我早就進來了，只是我沒有發覺？那這個夢也太不友好了我一點也不想呆啊啊啊。
我僵在原地胡思亂想，妖怪突然就不淡定地吼叫。
「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我我該有什麼反應啊？你告訴我我配合你還不行嗎，吼什麼呀，這山洞回音這麼大，耳膜都要震破了。
「不可能！你一個不起眼的人類為什麼能不受我幻術的影響？！」
誒？不受影響？意思是我現在是在真實的環境，翠子說的是真的所有的法術對我都沒有用，那我就不用怕它對我不利了哈哈哈。
「妖怪誰讓你以貌取人的，我告訴你我厲害著呢！你盡管使出你所有的招數，我都能給你破了！」
妖怪被氣得說不出話，我都能看見白線一抖一抖的。
「好好好，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妖怪放出的狠話讓我有點心虛了，要是它用暴力對付我我可吃不消，得意過頭了。妖怪又放出幾條白線把我纏得緊緊的還把我舉起來了，我以為它要放什麼大招趕緊求和。
「那個你別激動，你的幻術對我真的沒用，你把我放下來咱們有話好說，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都告訴你。」
妖怪不為所動專心放它的大招，我說破嘴皮它都不肯松開。就這樣又過了一會，我還是什麼都沒感覺到，我心裡突然有個猜測，妖怪是不是又失敗了？
於是我的膽子大了一點，「喂！你怎麼還沒動靜？這都有一頓飯的功夫了。」
「就算是那個老和尚也要花一段時間才能走出幻境，難道你的修為比他還高？你到底是什麼人？！」幻不敢相信。
我是你未來效忠的主人，以後你要上得戰場下得廚房追隨我。這句話我沒說出來，主要是怕它接受不了起反抗心理，我要慢慢忽悠它，先騙到手再培養感情一起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共享人世繁華。
「我是你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也是以後一起的伙伴，跟我一走吧。」我眼神溫暖地發出邀請。
然而......
「老和尚好算計！他以為我會乖乖束手就擒嗎！我要把你砸扁！」
誒誒？？這劇情走向不對啊，不應該它被感動然後好基友一起走嗎？？要不得這妖怪脾氣太暴躁了，我不要這個活武器了。
「你別把我晃來晃去了，我都要吐了，我走還不行嗎，你把我放下來我馬上就離開。」
妖怪完全沒聽進我的話，一個用力就要把我往牆上摔，這一下要是實了，我非得粉碎性骨折不可。
「唰唰唰。」
翠子及時趕到，她三下兩除二把白線砍了接著抱住我穩穩落地，帥死了。
「幻，雨已經成功經受住了你的考驗，是時候該兌現你的諾言了。」
「去你的諾言！讓我臣服在這個弱小的人類下面我寧可死！」
一大波跟蜘蛛絲一樣的白線湧過來要把我們卷住憋死，翠子快速退開用劍一劃，靈力所到之處白線都消失不見。
「雨抱住我別放手。」
我立馬伸手抱住翠子的脖子，這個姿勢是挺奇怪的，但是抱其它地方我的手太短了抱不住。翠子松開我一只手往洞裡隔空一抓，妖怪發出凄厲的叫聲，一團白亮的東西就落在了翠子手上。這個東西我見過很多次，是妖怪的靈魂，翠子具有把靈魂抽出來並且淨化的能力，妖怪都很怕這個力量，每次還沒靠近翠子就會被她消滅掉。
「既然你說話不算話，那我便替白心上人把你消滅掉，也省了他一樁事。」
「食言的是他不是我！是他把我喚醒卻又把我囚在這不管的！」妖怪不甘心地指控，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難過。
「不管你跟白心上人有什麼過節，那都是你們的事。現在你要服侍的人是雨，如果你拒絕，我就把你的靈魂淨化。」
我以為妖怪會很有骨氣地赴死，結果它居然沉默了！它居然就真的怕了翠子的威脅，我無限感慨得想寫一篇文章叫《論強大的重要性》。
「你那是什麼眼神人類？！你是不是在心裡鄙視我！」
妖怪不敢對翠子怎麼樣，轉頭就對我凶巴巴的，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讓人腹誹。真是欺軟怕硬的主。
「翠子我們走吧，我不要它保護我了。」大不了以後我安分點不離開翠子就是了，要是收了它指不定以後怎麼欺負我呢。
「不行，這一趟我們不能白來。」翠子不想放棄。
「就算它在你的威脅下一時答應了，背著你不知道會對我做什麼，別說保護我了，指不定哪天就把我殺了。」我據理力爭。
幻聽了反駁，「你血口噴妖！你以為我跟你們人類一樣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嗎，我說到做到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你之前還不是想把我摔死，明明都破了你的法術了。」
「那是巧合絕對巧合！」幻還是不服。
「那你再來一次啊，我照樣破你的破幻術。」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起了好勝之心，跟它杠起來。
「你竟敢說我的幻術是破幻術！」
「我就說怎麼了，一點用也沒有，有本事你咬我啊！」
翠子：「......都給我閉嘴！」我倆吵得正歡，翠子罕見得不耐煩了，冷冷盯著我倆。我倆秒慫。
「這點你不用擔心。」翠子從妖怪的魂魄裡取出什麼東西，念了一連串咒語。
「你你要干什麼？！你不會是要......」
妖怪仿佛看明白翠子的動作，想抗議被翠子禁言了。然後翠子把那東西種在了我的脖頸後面。
「這是什麼？」我摸了摸沒什麼特別的。
「有了這個它就和你同生共死了，將來一定會護著你的。」翠子把魂魄送回洞內，這樣一來我總算有個保障。
「那現在我怎麼帶走它？」雖然它不是我想像得那麼完美，我仍然期待它會是什麼樣子，是和翠子的武器一樣還是其它形態。
「它的本體對你來說是有點大了，先讓它出來吧。」翠子轉身對著從開始起一直沉默的幻喊了一句，我猜大概是心如死灰之類的才不想說話吧，不過呢我是爽歪歪的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只征服的妖怪。心情愉悅。
第18章 我和幻的冤家日常（一）
翠子一連喊了幾句妖怪都沒有回應，空氣略顯尷尬，翠子倒沒有不耐或生氣，還是做它的思想工作。
「被封印這麼久你難道不想出去嗎？如果你跟我們走，我可以幫你解除封印。」
「出去也是受制於人，跟在這裡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這個封印會困你一輩子，就算白心上人逝世你也出不來。而我只要你保護雨一段時間，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跟你的一輩子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她那麼弱保護起來太辛苦了，要是傳出去我在妖界就太丟妖臉了。最重要的是她性格太惡劣。」
嘿怎麼說話的，我性格能有你惡劣不成，看我懟死你。「我這麼弱你還不是敗在我手上。」
「老子什麼時候敗給你了？！你過來老子分分鐘弄死你！」
「你怎麼不過來，有本事你過來啊！」
「我要是一挪身體整座山都會抖三抖，到時候一塊石頭都能壓死你！」
「好啊來啊，我死了你也別活，大家一起投胎！」
「好了！」翠子用眼神跟我交流說，不要給我添亂。「雨現在沒有力量只是暫時的，我可以跟你保證這種狀況不會太久，她將來會成為一個很強大的人，到時候你跟著她也不算是丟臉的事。」
這話說得我都不敢相信，沒想到翠子唬人的本事還挺厲害。我的身體別說強大起來，能比過一般人就謝天謝地了，翠子啊，你現在把我捧這麼高將來它知道真相我可怎麼辦啊。
「就她？」我又感受到被它打量，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我被盯得不舒服一時沒忍住又嘴炮了一句。
「再不出來你又要挨揍了。」我知道我的神態和語氣都會讓它忍不住想掐死我，但是這種它想搞我但是又不能搞我的心情簡直不要太舒爽，誰讓它小看我還晃蕩我，隔夜飯差點被搖出來。
「你看她什麼態度！以後她仗著我不能動她天天對我語言攻擊，我還不得郁悶死了？這種日子我怎麼過？」
「雨。」翠子出聲警告，我吐了吐舌頭適可而止。「我答應你如果是雨的過錯在合理的範圍你可以對她動手懲罰，只要不傷到骨頭不流血就行。」
「不行不行你不能答應，它肯定會找借口故意冤枉我。」翠子你是不愛我了嗎，怎麼能提出這麼過分的事情，我會被折磨死的。
「在這件事上你也有錯，既然以後要成為伙伴，就不能惡語相向，尤其你不能以貌取妖。」
「相由心生啊。」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模樣的蜘蛛？」
我沒話說了，我什麼蜘蛛都不喜歡。這種物種再怎麼變還是八條腿，我就怵腿多的。
「你們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會公平對待我。」
「我以巫女的名義發誓，絕不偏袒你們任何一方。」啊啊啊翠子居然用巫女起誓。在原來的世界發誓可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在這裡尤其是修行者發誓的話，一定要遵循不然真的會遭報應。所以這個誓言含金量很高。
「翠子」她沒有像以前一樣縱容我，好像真的站妖怪那邊了，怎麼會這樣啊。
「好吧，既然你是真心實意的，我就跟你走。你要記著你的誓言。」
說完地面就開始震動，發大地震似的，頂部也開始落灰和石頭。
「我們先出去，待會山洞可能要塌了。」
剛走出山洞，整個山就開始抖動，我都懷疑它是不是很想把我們埋進去。妖怪現身的場面真的很誇張，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它要出來了的架勢。石頭蹦得到處都是，我和翠子不得不找安全的地方呆著，就算這樣我們還是落了一腦袋灰，又得去洗頭洗澡。
沒過多久一條帶毛的腿伸出來了，隨之很多條腿都出來，我的表情從它現形開始就漸漸凝固然後崩潰。這他媽是一只紅色巨型蜘蛛啊，那之前的白線是蛛絲？從蜘蛛肚子裡吐出來的東西阿西吧好惡心啊啊啊，我還摸到了它們我要洗手洗澡消毒啊啊啊啊，我他媽最討厭的就是這麼多腿又醜的東西了！它它它腿上的毛跟我第一天遇到的蜈蚣一樣又長又粗啊啊。想起那天我就更傷心了，錯過了跟殺生丸大人打好關系的良機，啊啊啊啊我討厭它。
「雨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翠子看我要兩眼一翻，口吐白沫的樣子以為我被砸到了。
「它怎麼這麼醜啊我不要它跟著我。」
「額。」翠子沒想到我這麼在意妖怪的樣子，抬頭看了一眼它。「是醜了點，但是以前不是有比它還醜的麼，你也沒這麼大反應啊。」
「那不一樣，以前的都是壞事做絕的，馬上就被殺掉，這個要一直跟著我啊，吃飯睡覺都跟著我，不行不行，我不要它。」
「那我讓它變小一點應該醜得就不明顯了。」
變小了也一樣恐怖啊啊，我捂住眼睛不想看。從小我什麼動物都不怕，唯獨怕蜘蛛尤其是長了毛的，長得醜爬得還快，一想到有這麼一個醜東西要跟我一輩子，啊啊啊啊啊我寧願去死！
「幻，你身體太大了，跟著我們不方便變小點。」
「普通人類又看不見我有什麼關系。」
「跟普通人沒關系，要是你被修行者發現要被殺掉我處理起來很麻煩。」
「你能著嘞還怕這種事？我不變，變小我不舒服，伸展不開影響我生長發育。」
蒙住眼睛聽覺變得格外靈敏，他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聽到這句我都要忘記它醜陋的樣子被氣笑了，又不是未成年長什麼個子，還生長發育，它就是看翠子都法獅龍才作妖的，忒不要臉了。翠子估計也無語了，直接用拳頭說話，乒裡乓啷胖揍一頓。
「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不怕雷劈嗎？！」蜘蛛用兩條前腿捂著自己的腦袋。
「我說的是處理你和雨的問題上不偏袒，但是不代表你對我可以任性妄為。」干得好！這種妖怪就是吃軟不吃硬。
「再小點。」這次幻沒有找什麼借口，乖乖服從。
「還是大了，普通蜘蛛知道吧跟那差不多就行。」
「嗯現在可以。」
幻全程不再反駁，我偷偷叉開手指睜眼，剛剛的龐然大物不見了，我掃了一圈也沒發現。
「翠子它哪兒去了？」
「它現在很小了，就在你肩膀上。」
肩肩膀？我一轉頭果然有一團小紅色腿又長又細的蜘蛛趴著，雖然它身上的毛沒了，但是那也擋不住撲面而來的醜啊啊，我還正好跟它黑色的眼睛對上了，當即就嚇得尖叫手舞足蹈。
「快讓它走開啊啊翠子你快把它拿下去離我遠遠的啊啊。」
「你這個瘋子突然摔我干嘛？」
幻不滿我把它甩到地上，但是我沒心思跟它鬥嘴，剛剛好像摸到它了，手指還殘留著軟軟的觸覺，啊我要死了。翠子大概真沒想到我會怕蜘蛛怕成這樣，以前我遇到蛇啊什麼的都無所畏懼，所以就以為沒有讓我恐懼的動物。這大概是唯一一件她沒有料到的事情。
「幻你變成另一個樣子吧，不管變什麼好看點就行。」
「我現在就特好看，不信你問別的蜘蛛。」路過的小蜘蛛點頭表示贊同。「你看是吧，是她不懂欣賞。」
欣賞你妹啊欣賞，你頂多算醜裡邊顏色艷麗點的，那也改變不了你醜的事實！
「不要再耽擱時間了，你就變成人類的樣子吧，這樣以後也方便跟普通村民走動。」
「我為什麼要跟人類走動，有你們兩個我就受夠了。」
這家伙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翠子一個眼神過去它屁都不敢放一個，變成人類的樣子。至少在別人眼裡是人了，可我怎麼看還是蜘蛛。
「你是不是耍我呢這不還是蜘蛛的樣子嗎？！」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我都按你們的意思做了你還挑刺是吧？！」幻也怒了，要不是翠子在我倆絕對能掐起來。
「雨，到底怎麼回事？我看它的外表是人的樣子啊。」
「啊？」難道是我看錯了出現幻覺了？我再仔細看，沒錯啊。「我看到的就還是蜘蛛。」
翠子托腮想了一會，「它是靠妖力來變幻的，而你的能力正好是它的克星，所以不管它怎麼變你看到的都是它本來的樣子。」
那我倆注定是不對頭了，「既然這樣我們就不適合在一塊了，我再找其它能處得來的妖怪吧。」
「我想不到還有其它更適合你的了，雨，你就克服克服心理障礙。」
「那我寧願不要，我們走吧。」我扯著翠子的衣袖撒嬌，這招我現在使得越來越熟練了，羞恥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你脖子上的東西一旦種下就沒法取出來，就算你不想它也會一直跟著你啊。」
我，幻「什麼？！」
本來一拍兩散我倆都皆大歡喜，結果翠子的這句話就相當於把我們硬生生綁在一起。
「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有倒是有，但是」翠子似乎想調我們胃口，故意停在這。
「你快說，不管什麼辦法我都會做到。」幻也著急了。
「那就是你們任何一方結束生命，不過要是雨死了你也會立即斃命，相反你死了雨還能活著，所以最好的解脫方法在你。」
「它要是死了我什麼事都沒有嗎？」我懵懂一問。
「絕對沒有任何事。」翠子特意加重絕對兩個字的語氣。
我立馬眼冒凶光看著幻，「聽見沒有要和平解決只能犧牲你了。」
「這叫什麼和平解決啊！」
「那我可不管。」
我抬腳就去踩它，幻立馬到處跑，導致我踩了半天都踩不到。
「你個瘋子我不跟你玩了我走了！」
幻一溜煙爬走我在後面緊追不舍，「你別跑！」
「不跑是傻子！」
翠子在我們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笑得神秘。後來我有靈力了才知道她是騙我的，其實咒語可以解除，只是她擔心自己不在以後沒人可以保護我我會生存不下去，所以早早替我安排好一切。
「累死我了，這小東西爬得太快了。」我跟翠子抱怨，我跟誰比跑步不都得輸啊。
「哼是你太弱。」幻在我前面嘲諷。
「有本事你到我跟前來我踩不死你！」
幻還真來跑過來圍著我兜了幾圈，我一面要踩它一面又擔心它爬到我身上，最後左腳絆右腳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真蠢哈哈哈哈。」
我氣得捶自己的腿，翠子過來把我扶起來，一個指彈把幻打在了樹上，算是給我出氣。
「你這個女人太偏心了！這次你沒話說了吧？！」幻跳起來抗議。
「雨，回去以後練習加倍。」
什麼？！我記不了那麼多東西啊，我還要休息呢！我剛想說話幻又開始吐槽我。
「她的體力這麼差，簡直是一無是處，哪裡像會變厲害的樣子。」
「什麼叫一無是處！我只有身體弱這一個缺點而已，你又不了解我少在這裡亂說話。翠子說了我只是一時被封住了力量，等找到解決辦法我就能一個打十個，到時候連你一起扁！」
「你少吹牛了，我看你就是嘴巴厲害！」
翠子被我倆吵得不行，直接讓我們走。
「你跟幻先待在山腳下等我。」
「你要去哪我跟你去，我才不和它待一塊。」我扒著翠子不放手，我發現我現在越來越粘人了，簡直是要掛翠子身上。
「我還要和白心上人談用妖怪殘肢造武器的事，帶著你們不方便，尤其是幻，它要是去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
「那帶我就好了，讓它在下面等。」
「它不能離你太遠。放心，我不在雲母還會陪著你。」
翠子不理會我哀怨的眼神，很堅定地仰天吹了一聲口哨，雲母就飛過來，我第一次發現我被翠子嫌棄了。
「從現在開始你要打心底把幻當作伙伴和戰友，就像我和雲母一樣。」
「我不要，我有你們就夠了。」
「你說不定還要活很長的時間，我也許陪不了你多久。」翠子摸摸我的頭。「你不能依附在別人的力量下生存，快點成長起來吧。」
越和翠子待得久，我越不願意去想她悲慘的下場，她現在說這樣的話我感到很悲傷。我很想就維持現狀，我並不覺得我能活多久享受當下就好了，突然讓我接受別的妖怪還是一只蜘蛛，我真的很排斥。但是翠子說得對，我要努力找到屬於自己的力量，不僅僅是為了生存，也是為了未來能扭轉那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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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和幻的冤家日常（二）
「現在應該甩掉它了吧。」讓雲母走的時候我沒叫它，往後面看也沒發現幻跟上來。「最好它找不到我然後再也不見。」
「你想多了。」幻突然跳到我眼前，離我就一個拳頭的距離，我被嚇到後仰。
「啊啊啊！！」一不小心我掉下去了，雲母聽到我呼救的聲音馬上往下飛想接住我。本來眼看就要救到我了雲母突然往別的地方飛過去。
「雲母你去哪兒？！我在這裡呀！！」
雲母迷茫地在空中轉圈，每次快要碰到我偏偏好像看不到我似的，再拖下去我都要摔地上去了！咦？那是那只臭蜘蛛？！一定是它搞的鬼！它用幻術讓雲母找不到我，它想摔死我。
「你這臭蜘蛛笨蜘蛛，我要是摔死了你也別想活了！我告訴你我可是很脆弱的，一摔就會掛掉，你趕緊撤掉你的破幻術讓雲母救我啊啊！」
還沒有動作？！「你別玩了快救我啊！！」
「你求我我就答應你。」
什麼？這臭蜘蛛居然想趁火打劫。「你想的美！有本事你別救我，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啊啊啊啊！」
掉到樹林裡了，葉子樹枝都被我弄斷了，我用手臂護住臉，露出皮膚的部分被刮得生疼。就在落地的一瞬間幻吐出一張巨大的蛛絲網把我兜住，但是我的屁股還是狠狠地撞向了地面，我感覺我的尾椎骨都要斷了。
「你妹的！」我咬牙切齒。
「我可沒有妹妹，這是對你丟下我的懲罰。」幻得意洋洋地在趴雲母腦袋上。它給雲母下了幻術現在都不聽我的了。
「你不是不想跟著我嗎？這不是正好你可以擺脫我了。我不用你保護，我自己會珍惜自己的生命。」
「說得好像我倒貼給你似的，要不是我不能離你超過十米遠，我早就上山找老和尚算賬去了。」
嘁，我不理它專心揉了揉刮紅的地方，仔細查看有沒有出血，要是有傷口就麻煩了，這副身體可不會自動止血。
「你活得太嬌氣了吧，不就是刮了幾下，至於這麼緊張嗎？」
「我要是流血了就止不住了，到時候你跟我都得完蛋。」
「你少糊弄我，我還沒見過哪個人類脆弱成這樣的，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人類早就死絕了。」
「那你就試試割傷我死一次看看吶。」
幻拍拍雲母的腦袋，「她說得是真的嗎？」雲母點頭。
「有沒有搞錯你到底是人還是瓷娃娃啊。」幻激動地跳下來。「長得不好看，身體又弱，嘴巴還毒，怪不得翠子誆我來保護你，我這是上了你們的當了！」
「你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我們命運是一體的。」我重新爬到雲母背上，「喂上來吧，既然咱倆現在誰也擺脫不了誰，一直對著干對我們都沒有好處，不如想辦法一起找到合適的相處模式，我也會盡快改變體質放你自由。」
幻沒想到我會主動邀請反而愣住了，我經過剛才生死一瞬也想通了一些事。相信伙伴信賴朋友是對的，但是過分依賴只會讓我從內到外完完全全變成一個廢物，而且我本身就夠廢的了，我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往上走。我瞥了一眼還在思考中的幻，外貌是不太好，以後說不定我會經常被嚇到，但是（我捧著小心髒給自己打氣）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克服恐懼的心理狀態！我我我豁出去了！
「先說好，我不是要跟你做什麼伙伴，我就是嫌自己飛太麻煩了。」幻雖然早就跳上來了，嘴還是很硬。（作者吐槽：這方面它和主人公簡直一毛一樣，真是應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我：才沒有！）
我在心裡翻白眼，我都給你台階下了就不知道有點眼色該松口就松口，做妖做到這份上肯定沒朋友。幻又趴在雲母頭頂，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干脆不看前面，沒事沒事習慣就好，以後看多了就沒那麼醜了。
「就在這裡等吧。」我找了一個小河邊坐著順便洗洗，身上現在都能搓出泥來了。
「你別偷看啊。」我對著幻警告。
「又沒什麼看點，我對人類骷髏沒興趣。」幻懶懶地在雲母身上曬太陽。
我摸了摸皮包骨的身體無法反駁。剛來的時候我對於在野外洗澡還是很抗拒的，這跟裸奔沒啥兩樣，但是村裡人都是這樣的，只有一些有錢或者貴族才有獨立的澡堂，不洗就只能臭著。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終於扔掉羞恥心入鄉隨俗，後來洗多了就覺著其實沒什麼，挑偏僻的地方就行了，沒有什麼人會對一個營養不良的小女孩身體感興趣，再加上有雲母守著十分安全。
「咕咕咕......」
在水裡四周只有水流的聲音，從水底看陽光就像會流動一樣漂亮極了，沒穿越之前我閉氣大概一分二十秒，現在都訓練出來了能憋兩分多鐘。
「唔。」我正閉眼享受安靜地小時刻，突然一陣急流把我給掀翻了好幾個跟頭，還嗆了一口水特想咳嗽，我趕緊捂住口鼻往上爬，一條藻綠色的觸手想卷住我的腿把我扯下去，還好我運氣好游泳的方向雜亂沒讓它得逞。我的頭冒出水面根本顧不了難受大聲地喊：
「救......唔咕咚咕咚......」該死它這麼快就纏住我的腳了！
幻在上面還優哉游哉，聽到我沒喊完的救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啊？」還好雲母機靈馬上意識到我有危險，一個帥氣的縱身跳進水裡把觸手咬斷，叼著快窒息的我往上游，這可惹怒了下面的不明生物，無數條觸手向我們伸來，把雲母卷得緊緊的，雲母拼命想掙脫開，兩方就這麼僵持住了。
「你是只豬啊還不來幫我們！」我看見傻了吧唧的幻氣不打一處來，急得我飆出母語。
「你念叨什麼呢。」
它就是只豬不是蜘蛛，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是討論我講什麼的時候嗎？！你沒眼睛不會看嗎？！你看不到我和雲母要被拖下水了嗎？！是個有智商的都知道要來救人和妖的吧？！！！
「你趕緊把這些觸手切斷！」
「我切不斷啊。」幻攤手。
「哈？！你不是自稱很強大嗎？！現在連個觸手都切不斷？！」你他媽仿佛在逗我！
「你被封印這麼多年試試，白靈山結界那麼強，我沒掛掉就已經很強大了。我現在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只能施幻術，不然也不會被你們坑啊。」
「那你倒是給它施幻術啊！」
「我施了啊！」
「那它還不放我們？！」
「這些不是它的本體，施了沒用。」
我草！你到底有什麼用，搞我就有一百種方法。算了自食其力，我把觸手扯過來用力想弄斷。「好惡心滑不溜丟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我來幫你了。」
幻把身體變大，用鋒利的口器咬斷觸手。這還有點伙伴的意思，我對它的好感度高了很多，此時我還沒發現自己沒有害怕幻的樣子。在我們的努力下，雲母慢慢遠離水面就要掙脫了。但是我小看了水裡妖怪的執著程度，馬上又有一大批觸手把我們三都包住，團滅。
「啊啊啊，幻你快想辦法啊。」
「我有什麼辦法，我只能保自己了。」
幻瞬間把身體變小，從觸手的縫隙裡鑽出去落在地上。
「你居然自己逃跑了！你太沒義氣了！」我憤憤。
「我總不能傻了一樣跟你們一起被浸死吧，誰讓你們不會變小啊。」
雲母聽了這話眨巴兩下眼睛噗地變小也溜出去了，就剩我一個人逃不了，還沒穿衣服，啊啊啊我怎麼辦啊。我用力，我踢，我拉就是弄不開，我要被妖怪吃了啊啊！我發誓這次要是能活下來我一定訓練不偷懶積極向上好好生活善待老人，啊啊我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撐不住了氧氣沒有了，我意識模糊看見雲母和幻不斷在試著救我，但是來不及了，我就要死了嗎？連殺死我的妖怪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這樣憋屈的死了？我還沒和翠子道別，我跟阿宿約定好了幾天以後要一起吹笛子的，我好不容易吹得像樣了就要跟他們說再見嗎？不，我不要，我不要什麼都沒做就死掉！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使勁掙開。
「嘭！」
河面炸起巨大的水花，我旁邊的觸手被炸得七零八落，我的身體緩緩浮到水面，什麼人把我撈起來輕柔地放到草地上，是雲母還是翠子？我迷迷糊糊視線不清，一件衣服蓋到我身上我才思路清晰起來。
「咳咳咳......」我的嘴巴和鼻子咳出許多水，胸腔要裂開似的疼，要說多慘就多慘。
一個人影在河面上方揮舞，伸出的觸手全部被砍碎。
「翠子回來了？」
「你腦袋進水連人都認不清了？」幻拿著一條前腿在我眼前搖擺。
看到它我就生氣，「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話。」
「怎麼不好意思了我又沒跑，不是一直跟雲母救你來著？」
仔細想想好像是誒，嘖這水嗆得我都斷片了。幻看我想起來了，用腿點了點衣服。「趕緊穿上衣服吧，光著個屁股被卷來卷去的不好看。」
我揪著衣服臉爆紅，這絕對是我將來的黑歷史，就算以後我再酷炫狂拽吊炸天，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啊！好想殺妖滅口！
「嘭嘭嘭！」
那邊戰況激烈，我穿好衣服找了一個視角好的位置，上面的人不是翠子，不過好像也是個女武士，只看得清服裝和一頭烏黑的長發。只見她雙手作勢，從袖子裡射出許多白線直插河底，河水高漲一下以後就回歸平靜。
「好厲害，這麼快就解決了。」這個時代的女武士都這麼牛掰的嗎？
「只不過對付一個小妖怪而已，收起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我給了幻一個鄙視的眼神，「既然是小妖怪你怎麼對付不了啊？」
「都說過了我妖力還沒恢復，等我實力回來了這種低級妖怪分分鐘的事。」
還沒等你恢復就已經可以去見馬克思了，就知道吹牛。
「你沒事吧？」女武士收了武器過來蹲下詢問我的情況。
除了翠子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當然也可能是翠子不打扮的原因。這個女武士真的太艷麗了，剛才太遠沒發現她的頭發是又長又帶海藻卷，皮膚雪白，眼睛不算特別大但也是標配，眼瞳乍看之下是黑色看久了會發現那其實是暗紅色，關鍵是鼻子高挺自帶高光，嘴唇顏色像血一樣，讓人不敢直視她。這大概是個混血兒吧。
「我，我沒事。」我居然盯著一個女人看傻了還結巴真丟人，幻在旁邊發出冷笑，「痴女。」
「要你管！」我偷偷呲它。
「以後要小心一點。」說完她就打算走了。
「謝謝你救了我們。」我拉住她的袖子道謝。
「不客氣。」她對我笑了一下還用靈力把我的頭發烘干，「濕著頭發對身體不好。」
我聞著從她身上傳過來的香氣臉紅了，不是不好意思的紅，而是那種香氣一聞就把臉催紅了，不太正常的感覺。
「你花痴夠了沒有啊？她身上有妖怪的氣息你陶醉什麼？」
「她是妖怪？」怎麼會，明明穿著武士的人類衣服。
「是人類但是全身上下都充滿妖怪的味道，而且好像是我的同族。剛才用蛛絲探她的底的時候被她發現了，不過還是被我捕捉到了什麼。」
「她也是蜘蛛？！」不會吧，為什麼她那麼好看？而幻卻......我用打量的眼光看它。
「你那是什麼白痴眼神，我都說了她是人是人，要是是蜘蛛也是吃了人才有這麼一副皮囊的！」
「哦。」
「你哦什麼哦，以後這種人你離遠點。」
「為什麼？她剛才救了我們，又沒做壞事。」
「誰知道她安什麼心，還有她只是救了你一個人，別把我檔次拉低。」
「知道了知道了。」我懶得跟它多講，腦袋裡還回想她的樣子，誒呀剛才忘了問她的名字家住哪裡了，看好看的人就是心情愉悅啊，要是幻也好看點就好了。我這樣想著幻突然眼神殺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假裝吹口哨沒看見。
第20章 蜘蛛村之鬼沼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翠子拎著一個大包袱從樹蔭裡騎著馬走出來。
「翠子你回來了！」還是跟著她有安全感。我仔細比較翠子和剛才女武士的樣子，翠子是不施粉黛天生麗質，看著既親切又舒服。而女武士漂亮得簡直具有攻擊性，帶著一種從深淵裡散發出的誘惑感。還是翠子的樣貌美得真實。
「怎麼這樣看著我？」翠子一下馬就看見我眼神格外熱烈。
「嘿嘿沒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就是個花痴，對著女人也能流口水真是夠了。」幻大概一分鐘不吐槽我就不舒服。
「我最多就是看呆了哪有流口水！」
「那是你入迷了沒發現，不信你現在摸摸下巴。」
我半信半疑地抹了一把，還聞了聞，沒有啊。
「哈哈哈哈，你真是太蠢了。」幻笑得六腳朝天。可惡我居然會相信它，又被捉弄了！
「這是怎麼回事？」翠子不明就裡。
「剛剛有個長得好看的人類跟她說了幾句話，她就魂都沒了。」
「你怎麼不挑重點講。」我臉微紅反駁。「明明是我被妖怪襲擊，你又沒能力救我，是她危機關頭滅掉妖怪的。」
「怪不得從老遠我就感知到不同尋常的力量，從殘留的氣味上不止有妖力還有一絲邪氣。」翠子嗅了嗅空氣，「還有這股香味有攝人心神的效果。」
「對對對，特別像我們族裡雌性交配時發出的味道。」幻好像想到合適的形容，興奮起來。
我被這個比喻惡寒到了。「要真是這樣你怎麼不受影響，反而是我上鉤了？」
「我定力強，至於你心理素質太差意志不堅定容易被迷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避過我的幻術的。」幻說著說著就開始抱怨。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都要保持警惕，女人和孩子都不例外。」翠子拿起剛才戰鬥留下來的殘肢。「這是生活在水底專吃死去生物殘骸的妖怪，幫助淨化水質，可以說是對人類有益的妖怪。一般情況不會攻擊生命體，這種妖怪的對付方法，雨，我不是跟你講過嗎？」
「呃，我當時太緊張給忘了。」
第一次翠子給我普及的時候我還說這跟禿鷲差不多，結果一到實際戰鬥就忘了。翠子盯著我無聲指責，我被看得不好意思。
「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忘記，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不對啊。」幻爬到我和翠子中間。「既然它只吃腐爛的東西那為什麼還會攻擊我們？」
幻發自靈魂的一問讓我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如果讓它知道真相肯定先對我冷嘲熱諷一番然後撂挑子走人，哦不，是妖。我正在糾結當中翠子已經幫我圓場了。
「可能妖怪搞錯了吧，走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翠子給我一個眼神我趕緊跟上去。
「這是什麼？」我看著翠子背下來的包裹好奇。
「這是白靈山受過淨化的殘骸，基本上已經沒有邪氣了。」
「我們要把它們帶回村子嗎？」
「不，我們現在要去找一個專門冶煉武器的刀匠，先做出幾個試試，如果可行，將來我們再大量燒制。」
在我的印像中，這部動漫裡出場過的刀匠就刀刀齋和灰刃坊。灰刃坊是一個邪惡的妖怪，曾經用嬰兒的血鑄造邪劍，野心也很大。而刀刀齋雖然看起來膽小怕事又傻呆呆的，但是一個做事有原則的妖怪。
「你要找的刀匠叫什麼？」
「刀刀齋。」
噢那就好，等等，天生牙也是他鑄造的，如果天生牙還在他那裡，我能直接找他借就不用了找犬大將或殺生丸了，太好了上天一定要保佑他們還沒取走天生牙，讓我的身體趕緊活過來吧。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他那裡離這裡不近，雲母一連奔波了好幾天，需要好好休息，我准備了馬匹，我們先騎馬走一段路程。」
我摸了摸雲母，即使是妖怪也會累的啊。「辛苦你了，雲母。」雲母來了個歪頭殺直擊我的心髒。啊啊啊不管多久我都抵抗不住這種要人命的萌啊啊啊。
「走吧。」翠子把抱著雲母蹭的我先扶上馬，然後帥氣地翻身穩穩坐在我後頭。「幻，你找個不會被風刮飛的地方呆著。」
「我覺得她身上就挺好避風的。」幻指了指我。
「你敢！」這家伙絕對故意的，想嚇唬我。
「不要鬧了，幻你就藏在馬的鬃毛上吧。駕！」
一開始翠子騎得還挺慢的，我沒有太大的震動感，後面越來越快，我感覺人都快飛起來了，要不是翠子兩個手臂圍著我，我一定會倒掉。就在我被顛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時候翠子突然停下來了。
「吁......」翠子神色凝重地望著面前迷霧繚繞的水草地。
「到了嗎？」我迷迷糊糊地問。
「哪有這麼快才走一小會，你坐個馬都能暈啊？」
不用看也知道是我的對頭在懟我。自從騎馬摔了發現身體的bug之後我就對劇烈運動產生了陰影，不知道還好知道以後更加小心以及不敢騎馬，本來想著翠子在後頭護著我肯定不會出事，沒想到剛才居然會暈馬了。
「這裡應該過不去了。」翠子下馬用手指在水裡晃了晃。
我看了看深淺還不到馬蹄的樣子。「這裡的水挺淺的，怎麼過不去了？」雖然草比陸地上的高，但是應該不會連人帶馬掩蓋住。
翠子撿了塊樹枝，直接扔進去用事實告訴我貿然進去就會被馬上吞噬。
「這裡是沼澤？」
「不是簡單的沼澤，水草裡面還有其它東西，這一塊地這麼大那東西應該數量不少，我們還是不要去惹它們繞道走吧。」
居然有翠子忌憚的東西，我好奇地一直盯著草地裡看。馬走過比較靠近水草的地方不小心滑了一下，我們差點掉裡邊。也就是這一晃我看到了裡邊黏在水草上的蜘蛛網，上面還有很多小黑點，我不禁臉皮發麻，還好沒碰到。
沿著小道我們彎進了一個不知名的村子，我一進去就被房屋牆上的蜘蛛嚇得不輕。
「哇啊啊啊啊！這裡怎麼有這麼多蜘蛛啊？！」大大小小的每個房子都有，這是名副其實的蜘蛛窩啊這是！就算不怕蜘蛛的人看了也會覺得恐怖啊！最近我是跟蜘蛛結緣了嗎？怎麼老是遇見啊！
「你鬼叫什麼，又不是真的。」幻做掏耳朵的手勢表示我很吵。
「誒？」我大著膽子仔細看，好像是不動的。
一路穿過這種村子我發現以前我看過的蜘蛛簡直是迷你，像幻這種的比它們可愛多了。走出村子就有霧，我們一直在村子外圍繞圈，快天黑也走不出去，我們只好去問路。
「請問你知道怎麼走出這裡嗎？」走了半天才遇到一個老態龍鐘的農夫，邋裡邋遢的。
「這裡起了霧就容易迷路，一不小心就踩進鬼沼去了，現在還是不要隨便出去。」
農夫一提起鬼沼特別害怕，連著說了好幾遍讓我們不要出去。
「鬼沼是外面那個大沼地嗎？」
「對啊，裡面有吃人的妖怪，可恐怖了。」農夫講得繪聲繪色，生怕我們不害怕似的。
「那沒事我們就是專門除妖怪的……」
「雨。」
翠子不讓我說下去，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我說錯什麼了嗎？農夫聽到我們的身份收起了誇張的表情，用打探的眼神盯著。
「我們會注意，你告訴我們怎麼走出去就行。」
「要等霧散了。」農夫沒有浮誇的表情反而顯得不自然，跟被抽了靈魂似的。
「什麼時候霧會散？」
「那就要明天中午嘍。」農夫桀桀怪笑幾聲步履怪異地走了。
「這人怎麼這麼奇怪，走路也特別扭，剛才都沒這樣。」反正我是看著不舒服。
「這個村子太詭異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翠子都這麼說了那一定事態很嚴峻了。我們重新出發發現外面的霧更重了，好像知道我們要走故意似的。在一次馬陷進沼澤差點沒出來後我們只好返回村子。既然有東西搗鬼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那就把它揪出來。
我們隨便找了一個人家（沒有蜘蛛裝飾的那種，全村就找一家）住，主人是一位獨居的老婦人叫富春，她十分熱情得招待我們，又是茶水又是熱飯，我看見桌上居然有米飯和肉饞得要流口水了，我都多久沒吃飯了，就是給我一碗白飯我都能吃得香噴噴的。但是太奇怪了，這個時候正是鬧飢荒的時候，到處叫苦連天的，怎麼這裡過著地主的生活。鑒於這些可能是不干不淨的東西我不敢動筷。
「請問這個村子為什麼會起這麼大的霧？」翠子握著茶杯也沒吃東西。
「五十年前這裡被洪水淹過一次，從那以後就一天到晚起霧，要正午才沒有。」富春笑得很和藹像極了鄰家奶奶。
「鬼沼也是那時候有的？」
「是啊，都有好幾個人消失了，我們村裡人都很怕它。」
「被困著你們難道沒想過出去嗎？」
「沒那麼嚴重，我們不好出去別人也難進來，虧了它我們村子與世隔絕這幾年一直很安寧。」富春奶奶把飯菜挪近我們，「村裡好久沒來人了也是件喜事，你們多吃點我去給你們燒水。」
富春奶奶退出去了我才敢問：「這些我們能吃嗎？」
「吃吧。」得到允許我才大快朵頤，夾了一塊問雲母。「你餓不餓？」
雲母鼻子嗅了嗅打了個噴嚏搖頭，好吧我一個人吃。
「幻，你從進村起就一直沒說話是發現什麼了嗎？」
我抽空扭頭看安靜的幻，是哦，它一直都沒說話這不符合它話嘮的風格啊。
「沒什麼就是呆在這裡不舒服不想說話。」幻無精打采的，還有點厭惡語氣。
「這裡的水汽不是一般的重，讓人感覺很壓抑。」翠子摸了一把牆。「這裡的房子都有被什麼衝刷過的痕跡。」
「不只這樣，空氣裡還彌漫著一種粘稠感，我的觸角被糊得什麼都感應不到。」
「安排這個局的人真是煞費苦心了，讓巫女和妖怪都喪失警惕的能力。」
「再厲害的手段也會露出馬腳，剛剛經過水草地的時候你難道就沒發現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嗎？」
我正吃得開心聽他們說到這急忙放下筷子表現，「唔唔我知道，是蜘蛛。」
幻嫌棄地看了我一眼，「把你的嘴擦干淨真髒。」不就黏了一粒飯嗎真啰嗦。
「既然是你的同族應該了解它們吧？」翠子居然對幻抱有希望。
「它就是會吹牛而已。」
我這麼吐槽它它沒跟往常一樣還嘴，只是淡淡地給了我一個王之蔑視。
「我們族類分很多種，像水草地裡的低級得很，沒什麼智商也沒什麼能力，就知道吃。」說到這還意有所指地往我這看。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懂不懂。」我舉著碗教育它。
「它們吃的越多身體就越龐大，不像某些人吃了不長，浪費糧食。」這已經是它第二次攻擊我的身體了，關鍵是我還無法反駁。
「它們能長到多大？」翠子隱隱擔憂。
「不用擔心，以你的力量對付這些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果打起來數量太多我可能顧不上雨，到時候就拜托你照顧她了。」原來翠子是擔心我啊，但是它真的讓人不放心而且也不一定會盡力。
「知道了。」幻很痛快地答應了，我更加多慮它是不是有陰謀。
「你用不著在心裡猜忌我，你死了對我又沒有好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這話是我們認識以來它說過的第一句像樣的話，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之前還跟我對著干老是戲弄我，現在會想著保護我了。我有點別扭不習慣這種相處模式，謝謝這種話根本說不出口，總之屋裡的氣氛還不錯。
「看村裡的人沒有提到被什麼妖怪騷擾，也許它們就是把水草地當老窩沒做壞事，明天霧散了就趕緊走吧。」幻懶懶地找一個舒服的地方打算睡覺。
「你們吃完了？」富春奶奶進來看見桌上幾乎掃光了笑得樂呵呵，她大概想不到都是我一個人吃完的。隨即又給我們端了一壺茶，「這是我們村裡的特產，你們嘗嘗。」
「您別忙活了去休息吧，這裡我們會收拾。」
「好好好，我先帶你們去泡澡的地方吧，你們一路風塵僕僕一定會喜歡的。」
這待遇也太好了吧，又是大餐又是熱水泡澡，我怎麼就這麼懷疑呢？我看了看翠子瞧她什麼反應。
「那就麻煩您給我們帶路了。」？！我以為翠子會拒絕，她應該拒絕啊。
「翠子你怎麼答應她了，不是可能會有危險嗎？」我偷偷在背後問。
「你不是一直想這樣洗一次澡嗎，在你的世界叫，叫浴缸對吧。」
就這個？就因為這個？！為了讓我洗個舒舒服服的澡就不管危險的嗎？！這麼寵我的嗎？！不不不，還是因為翠子有實力，她有狂的資本，我絕對也要變得超厲害！
第21章 蜘蛛村之阿吉
幻好像已經睡著了，很疲憊的樣子，它也沒干什麼啊。泡澡要不要叫它去，蜘蛛應該不怕水的吧，把它單獨留在這裡落單也不好。
「你怎麼還不來？」翠子已經出門了。
「要不要叫醒幻，它睡著了。」
「不用了，讓它休息吧。」
「可是......」
「沒關系的走吧。」
一路上我頻頻轉頭，村子好安靜燈也好少，時不時冒出的半星亮點像野獸的眼睛。
「那些是什麼啊好嚇人。」我緊緊貼著翠子走不敢遠離。
「那是沈吉大人派來保護村子安全的，多虧了它們像我這種老太婆都敢晚上出來，有時候還會跟我說說話。今天大概是有陌生人它們害羞了，你說它們是不是很可愛？」
富春奶奶一臉幸福的表情，等著我們誇它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認同，如果是一群可愛的小奶狗趴在周邊對我奶聲奶氣地汪汪汪我還能接受，至少不會現在這種眼神，一想到很有可能是一群超大型的蜘蛛我就想尖叫。這麼想的我只好傻呵呵的說是啊是啊。
「沈吉大人是我們村子供奉的神，世世代代保護我們的，從它來到這裡已經有幾百年了。」富春奶奶指了指村子中間的一座大房子。「那是沈吉大人住的地方。」
「好大的房子。」我感嘆道。
「沈吉大人保護了我們這麼久，為它建一座好房子也是應該的。」
「那為什麼這裡的房子上有這麼多蜘蛛呢？」不覺得可怕嗎？尤其是晚上出來一轉頭就能看見，魂都會嚇沒了。這句沒說出來，萬一是人家的信仰，我這話就算褻瀆它們的神，說不定會跳起來打我。
「沈吉大人的真身就是蜘蛛，我們當然崇拜蜘蛛了。」
「那那房子裡住的是它？？！」這麼大一個房子給一只蜘蛛住？！太浪費了吧？！」
「神當然不會隨便現身，沈吉大人是替神傳話和做事的人類使者，她的話就是神的旨意。」
這句話要是放到現代簡直就是邪教嘛。她說的神說不定是水草地裡的那些東西，通過思想洗腦控制人類幫它們做壞事，把路過或者借宿的人騙去當食物！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啊一定是這樣。
「你又在瞎想什麼？」翠子無奈地敲我的頭。「說了是去泡澡的你就安心吧。」
誰讓你們之前說得那麼嚇人嘛，我當然會胡思亂想。
「到了就是這裡。」
這個屋子也很大，不像是給人住的，每一間都是招待人用的。
「以前村子的溫泉很有名，經常有人過來泡澡。那時候我還是這裡的管事，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後來沒人能進來了，這裡也就荒廢了，還好有專門的人定期打掃，這不就用上了。」富春奶奶把我們帶到一個露天的大溫泉。
「村民不是也可以用嗎？」
「我們泡多了就不愛這個了。」
這句話乍聽之下沒有什麼，但是一個人從小養成的習慣怎麼可能會輕易改變。富春奶奶把浴衣給我們就退下了。
「尊貴的客人請慢慢享用。」
搞服務業的態度就是不一樣，真有把顧客當上帝的感覺。我看著浴衣發愁，今天晚上真的就只是泡澡沒有別的稀奇古怪的事要發生嗎？不會我們一下水就有一大群蜘蛛爬到我們身上咬我們吧，或者......妖怪帶我們來泡澡是有目的的，等我們光溜溜地進去以後再攻擊我們，我們就算有心回擊也會因為不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裸奔而束手束腳，這樣就會給它們機會可趁。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雨你怎麼還不換衣服？下來吧這裡真的很舒服。」
「啊！翠子你怎麼已經下去了？！」
「我們不是來泡澡的嗎？快點吧，不然回去就很晚了。」
「我、我們不是出來調查或者別的什麼事嗎？」我吃驚得都結巴了。
「不是。」
「......」難道真是我想多了？不不不還是小心點好，不能被美好的假像迷惑（吐槽：某人已經被食物迷惑過而且樂在其中）。「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等被攻擊就來不及了，你快出來吧！」
「你看我不是沒事嗎，下來吧，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哦。」翠子找了個舒服得位置仰躺，表情舒適。「你看，連雲母都下來了呢。」
雲母扒拉著腿游得歡樂，（咬手指）看得我也好想進去啊啊啊，多久沒這麼洗過澡了，要不進去吧，反正翠子說沒事就沒事，啊不行不行，翠子也可能判斷失誤（雖然我沒見過），我得在這裡守著有不對勁的地方要提醒她，不能兩個人一只妖都毫無防備。糾結糾結......含有多種礦物質的熱水，舒展筋骨、緩解疲勞、疏通經絡、延年益壽的溫泉水，啊啊啊不管了裸奔就裸奔吧，反正也沒什麼看頭（？），大不了到時候殺妖滅口就是了。
一刻鐘以後
「啊好爽。」進來泡溫泉果然是對的，全身毛孔都打開了，骨頭都感覺酥了，啊聖母瑪利亞∼
「雨，在你們那每天都能這麼泡澡嗎？」
「有點不同，我們那是用一個大缸裝熱水，不像這個是天然的，對身體好。」
「水缸？」翠子比劃了一下我們平時喝水的大桶缸。
「額，不是，是那種特長的，可以躺進去的。」
「這麼大？」翠子瞳孔震裂。「雨你家裡是貴族嗎？」
「呃呃呃......不是，我家就是普通人家，我們那和平嘛，生活條件也好，只要願意基本每家都能買，看個人愛好，也有的不喜歡浴缸，裝淋浴的。」
「那真是幸福。」翠子好奇心崩發。「淋浴是什麼東西？」
「外形有點像蓮蓬，從洞裡會撒出水來，人只要站在下面就能洗了，比浴缸節約水更受百姓喜歡。」
「蓮蓬又是什麼？」
「(☉o☉)…」我忘了這一片沒有荷花池了，翠子沒見過啊，我怎麼解釋啊啊。「就是有一種花專門夏天開，它的叫荷花長在池子裡，等花凋謝了就會有一個果子出來那個就是蓮蓬。」應該沒解釋錯吧，給人普及知識最忌諱講錯了誤人子弟。（作者有話說：此處有一個漏洞，按理來說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主人公應該用日語講不出來的，動漫裡也沒有這些詞，所以看官們就當做我用相近的日語講的，為了看得方便不怪異，我就不打出相近字來了，下面還有一些荷葉呀池塘什麼都是同一個道理。機智的一批耶！）
「荷花很漂亮吧？」
「嗯，夏天的時候荷葉接著荷葉，開得滿池塘都是，紅色特別明艷，等秋天還有蓮藕可以吃。」炒藕片可好吃了呢。
「蓮藕又是什麼？」
「......」這下越扯越多了，我是不是可以講一集哦不是兩集舌尖上的中國？
翠子看到我表情笑了。「呵呵，下次再講給我聽吧，邀請我們的人終於來了。」
「？」我往後面一看，「噗！」鼻血差點噴出來了，這不是那天救我的女武士嗎？穿得也也也太性感了，好好的浴衣你拉那麼下露什麼鎖骨春光都快露出來了喂！還有下擺你開什麼叉啊誰還沒有個小細腿？你再細能細過我？同款浴衣人家就穿成禮服的趕腳你說氣不氣人。好感都敗光了。
「你就是傳說中的守護村子的神？」反觀翠子無動於衷，一副大佬的氣勢，enmmmm性感女郎和大佬這個場景總感覺有點迷啊。
「不敢自稱神，說到底我只是個人類，叫我阿吉就可以了。」阿吉現場脫衣裸走，我趕緊捂眼媽蛋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彎的了，她跟我們進了一個池子水遮住重點部位我才敢看她。
「都是女人你害羞什麼？」阿吉看到我的反應調侃。
「她還是個孩子。」翠子涼涼地插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笑。
「那也是個特別的孩子。」
這個阿吉給我的感覺跟在白靈山山腳下的完全不同，之前她只是給人感覺艷麗誘惑，但沒有現在這麼明顯，在我眼裡現在她是赤裸裸的勾引。翠子說的沒錯我還是個孩子啊。
「特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翠子開門見山。
「沒有特別的目的......」
「那我們就告辭了。」翠子起身打算走，阿吉立馬挽留。
「我有事相求。」阿吉眼神哀求，配上那張臉真的是禍水，但是對翠子並沒有什麼用。
「你先把散發的氣息收斂掉說不定我可以考慮幫你。」
「這......」阿吉有點為難難以啟齒地說出了原因，簡直顛覆我的三觀。「我做了沈吉大人的使者以後，經常被附體方便使用力量，久而久之沾染了大人的習慣氣息就像跟大人融為一體了。」不知道是不是溫泉的原因，阿吉臉上飄起紅暈。配上她剛剛說的話很難讓人不想歪。
「說重點。」翠子把我掉了個頭不讓我看。
「雖然沈吉大人很強大，但也不能逃離萬物規律，現在正好是發情期，我也控制不了。」
果然......被幻說中了嗎？他喵的真是發情啊！但是對著我是不是搞錯對像了？！你去搞身強力壯的猛男啊！
「這種事情倒是頭一次聽說。」咦？翠子見多識廣也沒聽過？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使者，要跟我結合以後生下來的孩子才有資格。」
漲姿勢了，真是漲姿勢了。
「那麼，你力量不弱有什麼事要求別人？」
「我的力量是借助那位大人的，只能攻擊不能淨化。」
「你要淨化什麼？」
「那要從那位大人來到這裡講起了......」
於是我聽到了來這個世界第二個狗血的故事。這個村子以前沒有什麼守護神，是有修行者做法事把沈吉請來保護村子的，為了方便和村民溝通，村子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選出一個女孩做中間人，並且賜予和它一樣的名字。這樣幾百年來沈吉保護這村子，村子又供奉著沈吉，互利互助。直到幾十年前的洪澇，它帶來了邪惡的東西，那些東西污染了村民的日常用水，村民喝了以後性情大變，慢慢變得凶殘無比到處破壞到處傷人，阿吉不能殺死他們又不能去除邪祟，只好做了這個霧障把村子隔離開。
「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外面的鬼沼裡，他們喜歡那裡，你們經過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吧，我派了很多蜘蛛們困住他們。」
我真是無法想像原本是人的他們在沼澤裡爬來爬去滾來滾去，「那村民知道這件事嗎？」
「我只跟他們說這些人是病了，沒告訴他們真相，那樣的話就太殘忍了。希望有一天能治好他們給大家一個驚喜。」說的挺誠懇的，我要是有本事都想答應她了。
「既然是幾十年前的事，為什麼不早請人來？」翠子很冷靜地指出漏洞。
「當然請了，這幾十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法師巫女都折在裡面，所以我想找一個靈力強大的人免得再有無辜的人死去。本來我是想找白心上人，但是我最多到山腳下就進不去，正好遇見你們所以貿然就把你們請過來了。」
那哪裡是請，明明是拐好嗎。幻不是說水草地裡只是一些低級的妖怪嗎？怎麼會有這麼多修行者喪命？
「他們有危險你難道只是看著沒有救他們？」
「不是這樣的。「阿吉著急了，怕我們以為她拿人類飼養他們。」一開始那裡數量不多，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他們居然會感染我的蜘蛛，現在很大一批蜘蛛都不聽我的命令了。那時候我又不能傷害他們，等突圍出來他們，他們已經被活活撕碎了。」
撕碎？！這也太血腥了，那樣不能稱之為人了吧。
「既然它們已經作惡並且食人肉，時間這麼久早就變成怪物了，你就應該當機立斷全部消滅掉，你還幻想他們能變回人類嗎？」
「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他們都是我的子民還有我的親人，就算不再是人至少要超度他們的靈魂，我的力量只會讓他們不得超生。」
「聽你說的意思，你的樣貌在這幾十年沒有變化？」阿吉正煽情沒想到翠子突然換了話題。
「是，出了這件事以後沈吉大人就一直附在我身上，到處尋求解救他們的辦法，我的容貌也在大人的妖力下一直沒有變。」
「了解了。」翠子起身穿好衣服帶著我要出去。
「您答應了嗎？」阿吉還在溫泉裡懇求。
「明天就去看看吧。」
翠子答應也不奇怪，這件事不了結她才不會放我們走。最後我出於好奇往阿吉那裡看了一眼，富春奶奶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她身邊，貼著她的後背在給她按摩，本來女人之間親密點很正常，但是富春奶奶的手一直滑到了她的胸前，還目光灼灼，這跟我看殺生丸大人的眼神一毛一樣啊啊啊，我被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她她們到底是什麼關系？！雖然我對同性戀沒有偏見，但是這是不是太勁爆了？！跨越種族跨越年齡？！這個瓜我吃的有點撐。
第22章 突然變回人類的村民
要死了長針眼啊毀三觀啊啊，我是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吧，那其實就是普通的馬殺雞剛才只不過是她在按摩胸部而已，臉紅只是因為溫泉熱氣熏得，眼神、眼神怎麼解釋？
「喜歡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腦袋裡飄出這句話，什麼鬼啊！！啊啊啊古代怎麼會有這種搞基的事啊！沒想到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看到的香艷場景居然是這樣的，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翠子看我突然身體僵硬，頭直直的。
「我......」要是把我剛才看到的告訴翠子她會不會覺得惡心啊，加上我之前的表現會被誤會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最多就是別人的私、私情，啊啊啊這兩個字說出來真的好怪異，我受不了了，還是不說出來忘掉最好。「我沒事，就是泡久了腿軟。」
「現在你還會覺得那個阿吉很有魅力嗎？」
誒？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好看還是好看，但是給人的感覺太不舒服了，艷得很濃稠。」我也不知道用什麼合適的詞形容好，反正就像化了很厚很厚一層的妝。
「被妖怪上身久了容貌會慢慢變化，壽命也會越來越短，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了過大的力量，她應該快到極限了。」
「她活不久了？」我挺吃驚，她的氣色很好啊容光煥發的，剛剛還有心情，咳咳，搓澡。
「你好像挺可惜的。」翠子的語氣怪怪的，我立馬表明態度。
「沒有沒有，我就是看她活蹦亂跳不像要死的樣子。」
「強弩之末罷了，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話，要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還得另外調查。明天你跟著我不要走開。」
「嗯。」
回到住的地方富春奶奶果然不在，翠子還叫了幾句，我心裡知道怎麼回事又不好說，難以啟齒。
「可能還在溫泉那吧。」我小心措辭。「那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翠子聽了我的話眉頭緊鎖，「你還記著她啊？」
「啊？」誰啊？
「不是說了那個阿吉只是有美貌的外表，其實已經是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了，雨，你這個只看皮囊的習慣得改改了，不然一定會吃虧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啊，我真的沒有對她有任何想法啊啊啊！翠子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一時心肌梗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她也是靠妖力迷惑人的，你怎麼會中她的招？」
「我沒有真的我就是，我就是想著她以前不是搞服務的嗎？只要最後一個客人沒走她就要一直堅守崗位，不管剩的人是誰我都會這麼說啊。」
但是翠子不相信我的解釋，「幻你也是說它醜不願意接受它。」說完還無奈地搖了搖頭。「唉算了，以後還是要多帶你去歷練歷練，這幾年把你縱容得太多了。」
翠子進屋了留我一個人在夜風中石化然後變成碎成了渣渣，我冤啊比竇娥還冤，我一時接受不了幻只是因為它腿多而已啊，再說我已經努力克服心理障礙了，總要給我時間啊啊啊。我後悔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安靜呆著不好嗎？默默當個吃瓜群眾不好嗎？這下好了，出來一趟我在翠子心裡的形像都成什麼樣了，一個舔顏、膽小又沒能力的......額，仔細想想我好像就是這樣的人。太悲傷了（捂臉）。
「沙沙。」
什麼聲音？！我驚得到處看，一想到剛剛說的這裡處處潛伏者蜘蛛我就毛骨悚然，蹭蹭蹭地跑去房間裡了。幻已經醒了，正和翠子在交談。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幻的精神不錯，我進來它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副認真的樣子。
「對，有一點很奇怪，在白靈山的時候我都能發現她身上的邪氣，但是來這裡之後反而一點也感受不到。」
「這裡的霧有問題，掩蓋住了很多東西。」
「還有一件事，她想讓我們幫她淨化沼澤地裡的妖怪和人。」
「那裡還有人？怎麼可能？」
「說是變異了的。」翠子把阿吉告訴她一五一十說出來，「這件事你怎麼看？」
「還怎麼看肯定沒救了唄，這都多少年了，她肯定瞞著什麼事情，要我說你不用管跟她客氣直接把這裡一鍋端了，了。」
「我還不確定有多少活人，要是貿然行動它們以此要挾就不好辦了，你能不能在這裡施幻術。」
幻提了提一只腳，「這裡濕氣太粘稠弄不了，再說沼澤裡的都是沒腦子的遵循本能做事，也弄不了只能用暴力解決。」說到這幻突然看向我，「我的幻術對你沒用不會也是因為你沒腦子吧？」
我安靜地坐在榻上就這樣無辜躺槍，「是因為你比我弱。」我鎮定防守反彈攻擊。
「明天她會帶我們去沼澤地，我們心裡要有所防備，今天都早點休息。」翠子在我們又要開始吵嘴之前掐滅了戰火。
「你知道那個女人住哪裡嗎？」
「阿吉？」
「對。」
「住在村裡最大的房子那，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在這我的蛛絲不方便用，你告訴我就省得我滿世界找她了。」
「你要去找她？現在？」
「嗯，有件事我比較在意必須要弄清楚。」幻爬到窗口。
「你一個人不安全還是等明天吧。」
「等不及了你們睡吧。」幻不等翠子再說話就跳出去了。
「我們要追過去嗎？」畢竟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對敵還是要一致團結。
「既然它不想我們跟著就照它的意思吧。」
今天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規模的妖怪團。閉著眼睛眼珠轉來轉去睡不著，我不敢翻身因為那樣翠子一定會醒。明天會不會有一場很激烈的戰鬥，阿吉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我們能不能安全走出這裡？一大堆問題在我腦海裡打轉，我想起已知的一系列線索，總覺得阿吉的表現很不自然，她要是想殺掉我們為什麼不把圈套做得完美一點，就像奈落那樣，還是說她是故意露出馬腳其實有其它目的？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意識好像懸在了半空。
「你想知道蜘蛛村的秘密嗎？」
誰在說話？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就問你你想不想知道這裡的秘密？」
這個不耐煩的語氣怎麼跟幻那麼像，我一去想腦袋裡就更混沌了。「我當然想知道。」
「那你仔細聽我說......」
腦袋突然一片黑暗，沒有意識沒有對時間的概念。直到有人喊我。
「雨，起床了。」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一時半會還聚焦不了，我這是怎麼了我在哪？
「吃完早飯我們就去鬼沼了。」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睜開了眼睛盯著房頂看了半天，對哦，今天有大事要做，昨天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想不起來了。翠子把一桌的飯菜擺好，我一看大早上居然吃這麼豐盛還有肉！居然有肉！各種各樣的肉！
「這些哪裡來的？」
「我一起來就看到放在門口的，應該是屋主人送過來的，吃吧。」翠子貼心地幫我拿好碗筷，但是自己卻不吃。
「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
「騙人，你的碗筷都是干淨的。」
「這些不合我胃口，我出去吃了別的了。」
我不相信，這桌上明明是兩個人的分量，雖然我都能吃完，但是翠子這樣的表現讓我沒法安心吃啊。
「怎麼？你不放心我？」
「當然沒有！就是我一個人吃有點寂寞。」
「好好享受吧，過了這次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我想到翠子只會做的那幾種湯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開心地吃吃吃。
「這個肉好好吃，是牛肉誒正好沒有炒老。」
「這個菜也好嫩，一點沒炒黃，火候控制得不錯。」
「這碗湯不錯，蘿蔔的香氣不濃不淡。」
「哇這是桂魚湯吧？我好久沒吃到了，唔唔太幸福了。」
翠子全程看著我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是不是太多話了？」
「沒有，你這樣很好，原來你這麼會吃，昨天聽你講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就是覺得吃美食能讓人心情變好，而且很幸福。」
「看你吃飯也讓人心情很好。」突然被誇吃相喜慶我挺開心的，誰知翠子又突然來了一句，「以前你吃我做的飯怎麼沒這種表情？」
「……」因為你做的真的味道一般，只適合延續生命。求生欲使我閉嘴。還好翠子沒有追究，在我吃完之後就出門了。
「誒幻到哪裡去了？還在睡嗎？」我突然想起它沒跟來。
「它昨天一直沒有回來。」
「誒？！它是不是出事了？！」
「應該不會，雖然它妖力沒有恢復但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從以往的事例看，它的確很能自保。
「那我們現在就走還是要做什麼准備？」
「這麼走吧。」翠子就帶了一把劍。
「哦。」我挺想問要不要等等阿吉，畢竟是她委托的這裡還是她的地盤，但是我又怕我問了翠子會多想又教育我一通，那真的會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現在開始堅決不提及她。
「翠子大人在嗎？」有陌生的聲音在外面喊，奇怪，這裡會有人認識翠子？難道翠子的名聲都傳到這裡來了？
「啊！」隨即外面又有一句驚呼，是老婦人的，我們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火速跑出去。結果看到老婦人跌坐在地上用不敢相信和恐懼的眼神看著一個中年男人。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男人老實巴交的有點惶恐。「我什麼都沒干，她一見到我就這樣的表情。」
「你怎麼了富春奶奶？」我想過去扶她，看到她的手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場景揮之不去，我的手停在半空下不去。
「先起來吧。」倒是翠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去把她攙起來了。
「抱歉我失禮了。」富春奶奶稍微鎮定點了，但看著男人的眼神依舊有震驚。
「你是富春？你怎麼變這麼老了？昨天見你你還是小女孩的樣子。」男人聽到眼前的老人叫富春更震驚。
偶買噶這是要展開什麼劇情，小女孩一夜變老？我不禁聯想到阿吉，難道被她榨干了？咳咳咳腦補過了正常點，看接下來他們怎麼說吧。
「都過了五十年了我當然會變老。」富春奶奶有一瞬間恍惚，似乎在回想以前的事情。「距離你們出事已經五十年了。」
「都這麼久了。」男人也呆滯了一下。對於他是昨天，而對於別人卻是幾十年的時間，不難想像男人復雜的心情。
「五十年前你不是已經......」富春奶奶停了一下沒說出來，男人反應倒快馬上解釋。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真的多虧了這位翠子大人！」男人感恩戴德地朝翠子跪拜，由於當時我站在翠子旁邊，順便把我也一起跪了，我趕緊跳開受不起受不起。
「我？」翠子被跪得蒙了。
「是啊，是您把我們身上的邪祟祛除了，我們才能變回人類。」
？？？三臉懵逼，我、翠子、富春奶奶都沒反應過來，翠子什麼時候做過這件事了？
「翠子你昨天晚上沒睡去鬼沼了？」居然沒叫我，我得好好批評一下她這種不愛護自己身體的行為，怎麼能熬夜呢，身體是自己的，工作什麼時候都可以做嘛。
「我沒做過這件事。」翠子矢口否認，再三向男人確認。「你確定救你們的是我嗎？」
「是啊，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其他村民都在外面都是受過您的恩惠的。」
「你是說我把所有村民都救過來了？」翠子一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好事的表情。
「那倒沒有，只有一部分，您救完我們以後損耗嚴重說要回來恢復再救剩下的。」男人把大門打開，「您看這都是特地來感謝您的。」
門外的人見了翠子齊齊地跪下一拜再拜，我又趕緊溜開。
「你們先起來。」
「您就讓我們表表心意吧。」男人聲情並茂地說，「您不僅把我們變回人類還讓我們模樣也還跟五十年前一樣，繼續過日子，我們真的、真的......」說著說著男人居然哭了，外面的人也一起啜泣，一時間場面控制不住，翠子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哄走。
「他們真的變成人類了嗎？」好神奇，只是睡了一覺感覺天都翻了。
「看樣子是的。」翠子也找不出他們可能不是人類的點。
「他們都說是你救的他們，你是不是回來休息還沒睡醒給忘了？」
「......」翠子頓了一會才說，「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會忘。」從她停頓的眼神中我讀出了「你以為我是你存在會睡懵這種事嗎？」的信息。
「那到底怎麼回事啊？」
「還是得去鬼沼看看。」
今天這出撲朔迷離的事件又給我們增加了探索蜘蛛村秘密的難度，突然變回人類的村民打亂了我們原有的設想。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還好今天天氣很好也沒有飄霧，應該會是順利的一天吧，加油！
第23章 接近真相的步伐
「富春奶奶我們先出去......」我本來想打聲招呼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走得真輕。
「雨，把雲母帶過來！」翠子已經在門外喊了。
「來了！」我抱上雲母出門。
外面跟昨天來的時候真的天壤之別，昨天死氣沉沉裝飾風格恐怖，到處都是不喜人的黑蜘蛛，今天明顯有了人氣和活力，最重要的是今天一丁點霧都沒有風和日麗的，跟普通村子沒差別的了，還能看見遠處的高山。一路上都是剛剛來感謝翠子的人，大家都在修建房屋，遇到翠子馬上停下活來鞠躬，還有的主動搭話。
「翠子大人您是要去救剩下的人嗎？」
「嗯。」
「那就拜托您了，我有個兒子還沒出來，您多費心。」
「......」
這是正常父母對處於為難之中的孩子的態度嗎？不是親生的撿來的吧？？正常的打開方式不應該是跟翠子哭天搶地地求她救救孩子嗎？？？還有閑心在這裡修房子做手工？？！！
「這大叔心也太大了，一點都不擔心自個孩子似的。」我小聲對翠子吐槽。
「這不是心大明顯不正常。」看來翠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這不是為人父母該有的表現，正常的反應是把翠子當成救命稻草然後死活都要跟著翠子一起去沼澤地才對。雖然現在他們的表現顯得很懂事，但是不合常理啊。
「我家也有在裡面沒出來的。」
「我也是。」
「我家有兩個呢。」
......旁邊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說起來，跟討論今天你吃了什麼一樣。我嚴重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沼澤地待久了腦袋泡傻了。
「大伙加緊干，等翠子大人把我們的家人救回來就一家團圓吶！」有人大聲喊了一句，大家干勁滿滿地應和，有剛才的人帶頭還整齊劃一地吹起了翠子的彩虹屁。
「翠子大人萬歲！」
眾人：「翠子大人萬歲！」
「翠子大人真厲害！」
眾人：「翠子大人真厲害！」
「翠子大人好樣的！」
眾人：「翠子大人好樣的！」
在我們的村子翠子雖然受尊敬但是遠遠沒到這個程度，大家不會這麼熱情。翠子也不習慣這樣的氛圍又插不進去話，只好帶著我快快走過去，這麼不從容的翠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翠子大人一路好走凱旋歸來！」
眾人：「翠子大人一路好走凱旋歸來！」
「真是熱血，他們真的很喜歡你呢。」我看著後面還有揮舞著手臂的村民對翠子說。
「......嗯。」翠子的說話聲跟以前不一樣，我抬頭看到她的耳朵有點紅。
「？翠子你耳朵怎麼紅了？」我很傻地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隨即突然腦袋裡閃過一條白光線，難道翠子不好意思了？！等我意識到什麼已經晚了，翠子已經整理情緒回歸理智，耳朵的紅色也退了，仿佛只是我的錯覺。
「你看錯了，我們快點去那邊看看情況吧，按理來說他們是不可能復活的。」
「可是事實是他們真的活過來了。」
「你想一想，就算再厲害的醫者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把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治好，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你看他們的面色完全不像受過五十年邪祟侵襲的人。」
有道理，一個晚上是太快了，但是會不會真有這樣的厲害的人，畢竟這不是能用科學解釋的世界啊。「有沒有可能昨天晚上有一個道行特別高的人路過沼澤地，發現裡面的村民然後把他們治好了呢？」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要冒充我呢？這樣大的功德就拱手讓人也太令人費解了，還有被救的村民竟然都認識我知道我住在哪裡。」翠子否認了我的觀點。
「簡直就像真的是你做的一樣。」我糊塗了，到底我們忽略了什麼線索。「或者是不是有人抹去了你的記憶，剛開始來這裡你不是說霧氣削弱了你警惕的能力麼？」
「我是說霧氣太濃使得我感知不到稍微遠一點區域的情況，並不是說有人可以對我做什麼而我卻毫無察覺。」
是是是，我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那有可能是你救完他們『斷片了』。」
「斷片？」
「......」不小心飆出母語了，斷片也不知道用日語咋說。「就是耗靈力太多暫時性失憶。」
「你的想法越來越離譜了。」
「額......」
「再說我能肯定不是我，靈力再強大我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這點毋庸置疑。」
「起死回生？他們難道早就死了？」
「恐怕是的，人類的身體生活在沼澤地裡幾十年，不吃人類食物怎麼活得下來。」
「可......」我想找理由反駁，剛剛他們還那麼有活力都是真真的有血有肉的人啊，雖然稍微開朗過頭但是用積極的態度面對生活面對苦難也不是挺好嗎？現在翠子這麼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他們活不了，我真的不想接受。
「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要學會判斷事物的真相不要被假像迷惑，雨，你想事情太情緒化了。」
「我明白，但是我的情況不也是這樣嗎？不符合常理不可能，可我偏偏就活下來了，還可能活很久。」我稍微有點激動，翠子本來想說什麼還是沒說，順了我的意思。等冷靜下來我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大聲了跟翠子道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這樣說話。」
「沒關系我能理解你，我剛做巫女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這是每一個修行者必須要經歷的階段。」
「謝謝你，翠子。」
要當一個合格的修行者就必須比常人更能克制感情，把所有情緒藏在心底，即使會被旁人誤會，即使享受不到平常人的生活。我想起桔梗在白靈山親眼見到睡骨再次死去時動容的表情，她看見睡骨的下場就像看見自己的未來，她也曾想給睡骨一次機會，也曾想讓重生的他有一個好的結局，但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終究要離開，他還是死了，看著這樣的他桔梗想到了自己的歸宿，所以悲傷、不甘、迷茫、無奈。
我大概也是這樣吧，與其說替他們爭辯不如說是替自己，同樣死去多時的身體，同樣再次活過來，同樣快樂開朗地面對新的世界，我們這麼努力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給予自己一點希望呢？
沼澤地就在村子外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第一次見的時候是黑霧繚繞陰風陣陣的感覺，現在白雲藍天水草微彎，還有蜻蜓青蛙什麼的活蹦亂跳，配上四周鳥語花香青山綠水簡直整個一濕地公園。
「好像沒什麼可淨化的吧。」這裡空氣清新春風拂面的哪有什麼邪祟？
「是沒有，一點不好的氣息都沒了。」翠子和我都圍著沼澤地轉了好幾圈。
「不是說還有村民沒變回來嗎，怎麼不見影子呢，不會爬走了吧？」阿吉之前說她設霧障的目的就是防止他們出去，現在霧沒了他們要是到別的村子傷人被打死就糟了。
我正這樣擔心著，沼澤地的泥一片一片拱起來了，藏在下面的蜘蛛都露出來朝著我們走來。
「它們過來了！」
待會要跟這麼一大群黑色的大蜘蛛打架嗎？不要啊它們比幻還醜我可不可以溜走？翠子拔出劍護在我身前。
「雨，讓雲母變大把你送天上去。」應該是送到空中吧，送到天上那不是送人歸西嗎。
「嗯！」就等你這句話！我正准備實行有人突然出現並叫住翠子。
「翠子大人。」
阿吉站在我們身後剛來的樣子，我又盯她盯傻眼了，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她多好看，而是因為她沒那麼好看了。現在她沒有魅惑的氣息，臉不是塗了十幾層粉底似的白而是正常的白皙顏色，嘴唇是淡粉，整個人像鉛華洗淨很清爽的感覺。我不禁想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要不是臉型一樣我都不敢確認她是阿吉。
「翠子大人好本事真的能把他們變回人類。」看來她已經知道了，但是我很想說你別光顧著跟我們聊天啊，沒看見我們要被蜘蛛群攻擊了嗎？我往沼澤地裡一看，它們居然在岸邊停下來了，八腿跪地目光哀切有求於人的模樣。這是不打算要吃我們？
「聽你的語氣好像沒想過我能做到，這就奇怪了，難道這些不是你所期望的嗎？」
「這當然是我的願望，但我說的是另一件事。」阿吉伸出手，「我的力量完全消失了，你做了什麼把沈吉大人從我身上剝離？」
原來是因為沒有妖怪附體才變了樣子的啊，其實這樣挺好的，看著順眼多了。
「你為什麼認定是我做的？」
「還不明顯嗎，這裡除了你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阿吉不友好地一笑，「快把沈吉大人還給我！」
「不管你怎麼想，這件事都不是我做的。」
「你還想抵賴？抓了沈吉大人對你有什麼好處？！」阿吉開始質問。
「我再說一次，這件事跟我無關。」翠子的聲音越沉著冷靜，就表示她越不高興。
「既然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阿吉快速攻過來以肉相搏，但是沒有力量的她怎麼可能打得過翠子，果然翠子連劍都沒動就把她打飛了，阿吉摔得不輕。
「咳。」阿吉悶吐出的氣裡面帶著幾條血絲，她踉蹌地站起來，「我遲早會把沈吉大人救回來的！」說完就要走。
「你先等等。」翠子指著沼澤地，「裡面的村民呢？」
「你不是厲害嗎？自己想啊呵哈哈哈哈......」阿吉大笑的樣子有點瘋魔，最後在旁邊看我們的眼神也是不懷好意的。
「翠子現在怎麼辦，我們去哪裡找他們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蜘蛛就是那些村民。」
「？！不會吧，阿吉沒說他們變成蜘蛛了啊。」
「那就要問她了為什麼對我們撒謊。」
我們齊刷刷看向阿吉，她沒想到翠子這麼聰明馬上就猜出來，臉色鐵青。我倒是想知道為什麼但是這種情況怎麼看都不好問。
「那你要怎麼救他們？」翠子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過救人的事，就算知道村民在哪了要怎麼麼辦呢？
翠子也犯了難，「要不按照我以前淨化的方式試試看。」
翠子走到一只蜘蛛正面，它看著翠子很溫順，翠子把手懸貼在它腦袋上，純淨的光就這樣進到它的身體裡，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它慢慢變小直到變成人類的身形，成功了！翠子看著自己的手呆了一瞬，似乎也沒想到這樣就行了。同樣震驚得還有阿吉。
「這怎麼可能？！」
阿吉不敢相信這麼簡單翠子就把它變成了人類。翠子沒有理會她繼續往其它蜘蛛走，不一會就救了好幾個人。阿吉看著蜘蛛一個個變成人類著急了，竟然衝過來想阻止。雲母從我手裡跳出去變大堵住了她，她只能看著翠子完成所有的淨化。
剛蘇醒的人們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看著自己的手腳似乎沒反應過來自己變回來了。
「翠子大人！翠子大人！」有幾個村民抱著一大堆衣服過來。
「你們這是？」
「我們剛醒來的時候也沒衣服穿，我怕再污了您的眼這不就趕緊叫人抱過來了，您去休息剩下的事我們還就行！」這位大哥爽朗地說出這句話，但是聽的人就有點尷尬了，我看到翠子的額角都有汗了。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是不是翠子不願想起這段所以自己把記憶抹掉的，這樣一來所有的事都解釋的通了，哈哈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笑了。
「啊沈吉大人你也在。」大哥剛看到阿吉也爽朗地對她說話，但是阿吉像厭惡極了又害怕極了馬上跑走了，大哥不知道怎麼回事愣在原地。「大人這是怎麼了？」
「她似乎不願見到你們，你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翠子向大哥打聽事情。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怎麼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第一次？你剛剛不是還叫她沈吉大人嗎？」難道這是個冒牌貨？
「我們村子每一任大人都叫沈吉啊，她的穿著跟以前的每任很像我才猜出來的。」大哥又仔細回想，「尤其是樣貌簡直跟五十年前的那位一樣，不過不可能啦，富春都變老了，那位也許逝世了。」
原來他以為剛剛的不是阿吉啊，「剛剛的就是你說的那位大人，她一直沒有老。」
「這，她……」
「她用妖力保住了青春，所以你想想五十年前她跟你們有過什麼事。」
大哥驀地沉默了表情凝重，「如果是她的話那還真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大哥把衣服給其它人，讓我們先去村裡再說，我們呆在這裡沼澤地裡的人也不好意思出來。翠子咳了一聲快速離開了都不等我，還是雲母把我駝過去的。沒想到翠子還有這樣的一面，這次出來收獲頗豐。
第24章 蜘蛛村的真相
「就到這裡說吧。」翠子在村外的一棵樹下停住。
「翠子大人去我家坐坐吧，我給您燒壺茶。」
「不用了，你們不是在重新建造房屋嗎，我就不打擾了說正事要緊。」嘻嘻，翠子應該是怕他們太熱情又會被弄得不好意思吧。
「不打擾不打擾，以後時間長著呢什麼時候建都行，怎麼能委屈了大人您呢？」大哥不止熱情還執著，不肯讓翠子待在野外。翠子找什麼說辭都不行，我看著在心裡都要笑岔氣了。
「大叔，翠子真的很著急要了解你說的那件事，好救你們沈吉大人。」我出口幫翠子解圍。（這裡因為主人公身體是小孩，其實是二十好幾的青年，所以稱呼會改變。）
「沈吉大人怎麼了？！」大哥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
「我們發現她身上有邪氣，想去除但是它太頑固了得知道根源才行，不然她就危險了呀。」我瞎編一套還把後果說得很嚴重，只要能哄他說事就行。
「怪不得剛才沈吉大人不對勁原來是這樣，那我馬上就把那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
搞定！我朝翠子發射一個「怎麼樣我厲害吧？快誇我聰明」的表情，翠子被我逗笑了朝我豎了個大拇指，這個手勢還是我教給她的。大哥一開始講的跟阿吉給我們講的沒什麼出路，蜘蛛的確是這裡的守護者，但是一切都在那場洪水之後變了。
「這件事是我們有罪，沈吉大人生氣也是應該的。」大哥說到洪水那就開始模糊起來，似乎在心裡鬥爭不停地嘆氣。
「我、我真後悔那時候干了那事，他們也後悔。」大哥的表情真心實意悔恨，把我看得著急，到底是什麼事啊？
「你不要緊張慢慢跟我說。」
大哥長舒了一口氣，「那場大水來得突然我們都毫無防備，是沈吉大人救了我們把我們安置到山上，那時候有人被大水衝走最後都被沈吉大人找回來了，最後全村沒有一個在洪水裡喪命的。」
這真是沒想到，我越發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讓她對這些村民變得憎惡，可以想到的是那絕對是一件對她傷害極大，讓她過了幾十年也無法原諒的事。
「那她真的是對你們盡心盡責。」翠子下了結論。
「是啊，當時我們都很感激她，她告訴我們等洪水退了就可以回家了。」
「後來洪水退了嗎？」
「大水衝了三天三夜才消停一些，不過水還是那麼高把村子都淹了，我們沒地方去只好還住在山上住在洞裡，其它沒什麼最主要的是吃的遠遠不夠。一開始這期間我們都是靠沈吉大人外出帶來的食物充飢，但是全村這麼多人大家根本吃不飽，當著大人的面我們不好說出來，為了每個人有一嘴吃的，她已經夠累的了。沒過幾天有人實在餓的受不了趁沈吉大人不在去山下找東西吃，結果回來的只有一兩個其他的因為沒多少體力又擅自下水溺死了。」
說到這大哥拿出煙想抽，「我吸口煙你們不介意吧？」
「無妨你繼續。」
「誒。」大哥吧嗒吧嗒幾下繼續回憶，「後來沈吉大人知道以後嚴令禁止我們再出去，還設立了結界，其實我們也不敢了。終於熬到大水完全退了我們高高興興回家，卻發現家園已經面目全非，糧食和值錢的大部分被衝走。本來我們村挺富裕的又有沈吉大人保護我們，我們這幾代人真是不愁吃不愁穿，都沒吃過苦沒餓過肚子啊。這下積攢的情緒一起爆發，有的人家為了搶奪食物甚至傷害往日的鄰居，也有的早有嫌隙此時被放到無限大，接著就是咒罵毆打。」
「沒有人制止嗎？」
「有啊，勸事的人反而會被卷進去變得更復雜，慢慢也就沒人管了。」
「你們沈吉大人也不管？」
「她也管，但是她一不在又鬧起來了，加上她當時快生孩子了，沒有那麼多功夫。」
我目瞪口呆，「生孩子？！」她生什麼孩子啊？她生過孩子？！
「對啊，我們村每一個使者都是由上一任培育出來的，等把孩子養到五六歲可以完全接受神力就能做回普通女人，擁有自己的名字。」
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件事，她的身邊好像沒有小孩，不對不對，五十年前生的現在應該有五十歲了，是個小老人了，她身邊……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富春奶奶是她的女兒？！額額滴神啊，不不不不，不可能這樣就太詭異了，我不能再腦補還是聽故事吧。
「這個孩子是不是，沒生下來？」翠子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當時他們的糾紛導致阿吉難產什麼的，的確合情合理。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哥抽煙抽得更悶了，還好我們提前坐在他上風口的位置，不然要被熏出煙熏妝。「翠子大人，接下來的事才是沈吉大人怨恨我們的原因，我們做得挺不是人的，我、我想想想怎麼說。」
「好，我們等你。」
大哥悶聲悶氣道謝繼續噴雲吐霧，神情不得了的苦悶羞愧，我蹭到翠子旁邊跟她咬耳朵。
「感覺接下來他要說一件特別讓人震驚的事情。」
「對比阿吉前後對村民態度的變化，可能比我們想像中還嚴重，你還記不記得阿吉說村民只是受到感染但是沒有變成蜘蛛？」
「記得，所以我們之前還以為那些蜘蛛是來攻擊我們的差點打起來。」我現在也不知道阿吉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沒錯，那麼是誰把他們變成蜘蛛的呢？又把他們扔進了沼澤地。」
能這樣做的目前不只有她嗎？「你是說其實這些都是阿吉做的！」
「我也只是猜測，今天她的表情明顯不願意我把他們救過來，加上她有這個能力，還是聽他怎麼說吧。」
「翠子大人，您聽了我說的別覺著我是壞人，我是真心悔過。」大哥緊張得轉了轉煙杆，「下山以後村子就毀了，被洪水浸過的田地都長不出莊稼糧食，孩子餓的哇哇大哭，大人倒是能扛，但是女人吃不飽就沒有奶水，幾個月大的嬰兒都要餓死了。」
不親眼所見親身經歷是沒法體會到那種絕望感的，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真真切切挨過餓，除了剛來到這個世界那次，就算在鬧飢荒的時候翠子也總有辦法讓我吃到東西。
「沈吉大人拖著身子每天到田裡查看，她也無能為力，大人的力量不能救活土地。後來她去找能幫忙的和尚法師，但是那時到處都存在這種情況，每次去請他們要麼不在要麼損耗嚴重不能過來。拖到後面許多人都餓得無法走路只能躺著，沈吉大人見這裡實在無法生活決定帶我們另找家園。」
阿吉不是說她請修行者是來救村民的嗎，怎麼又變成救活土地的了？難道後來村民出事她又請了一次？
「我們世代生活在這裡誰也不願離開，但是看到還活著的親人大家都不想死掉。就在決定出發的前一晚，村子裡幾個村民病倒了，本來我們以為是太餓引起的就沒多注意，結果第二天又有很多人出現了這種症狀，遷移的計劃就被耽擱了。」
「本來沈吉大人都已經找好了地方，打算先讓還能走的先過去，但是每家每戶都有躺著的，這一走就沒人管了必死無疑，所以同意的人不多也就沒去成。」
「又過了幾天幾乎全村人都病倒了，沈吉大人又快臨盆了更沒多少時間管我們，大家被病折磨得絕望了。一天她來照顧我們的時候一個村民神志不清咬了大人一口，大人沒說什麼只回去包扎傷口。」
「那個人吃了大人的血肉居然很快就好了，這讓所有人心裡都開始動搖，所有人都在掙扎著想，只要一點大人的血肉就能治病，一點沒關系吧，大人不就是保護我們的嗎，她一定不會拒絕的。」
聽到這已經不能用毛骨悚然來形容，我想到了電影《生化危機》，只有沒有人性的生物才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何況阿吉她對他們那麼好，他們怎麼能這麼想？！。
「她怎麼會任由你們這麼做，只要她想你們不可能做得到。」對啊，她只要稍微施法就能逃脫。
「她當時正好在生孩子，每一任大人生孩子的時候是最虛弱的時候，因為要把力量傳給下一代，我們一開始不知道，跪在在外面求她賜一點點血給我們。她不同意我們也不敢硬闖，就一直跪著。直到我們聞到了裡面飄出來的血腥味，我們又動搖了，裡面就是救全村人的希望啊！」
「不知道是誰先進去的，我們像被惡魔誘惑牽引一擁而上，等反應過來就看到沈吉大人躺在血泊裡滿眼恨意，我們怕了，連滾帶爬跑走了。最後沈吉大人住的地方刮起了大風，我聽見大人在憤怒地嘶吼，然後肚子裡突然很燙很脹，皮膚裡面有什麼要長出來一樣，我疼得暈過去了之後幾十年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才是蜘蛛村的真相，殘忍的真相，這比我曾經見到漫山遍野的屍體還要震撼。阿吉她，被活生生地啃食，被她守護的人們背叛了，阿吉她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是不是在村民瘋狂撕咬時哭著求他們不要這樣對她，是不是拼命想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我們不是她，無法感同身受，更無法指責她現在做的事。
「已經很明了了，你們在冒犯沈吉之後她出於怨恨把你們都變成怪物囚禁在沼澤地，用霧障阻止你們出來，說不定那些曾經拒絕她的修行者也是她故意請來報復的，她已經被仇恨所支配。」
「我也猜到了，這是我們罪有應得，只要能讓沈吉大人原諒我們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這不是簡單道歉就能夠被原諒的事，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她必須這麼做。
「你先回去安頓好大家，暫時不要急著去求她原諒。」
「可是翠子大人，不及時跟她說她會不會以為我們毫無悔意？」
「你去了她也不會見你，所以等我們先去看看她的情況吧。」
大哥覺得妥，「又要麻煩您了。」
就剩我們之後我問了心中的疑惑，「全村好像就富春奶奶沒有變成蜘蛛，你說會不會因為那時候她幫了阿吉，把她和孩子都救了才沒有被報復。」我想說的其實是她們倆是一對所以阿吉放過了她，但是不管什麼原因只要讓我心中所想是真的就好，讓阿吉總算有一個真心待她的人。
「如果被救了怎麼會馬上就實施報復呢，雨，心中有美好是對的，但是你不能罔顧事實太過天真。」
「那，怎麼解釋富春奶奶的事，難道她也不是人類了嗎？」
「她是人類，我猜想是沈吉有危難的時候她曾經出過一份力吧，只不過沒有什麼用罷了。」
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還是把它美化了。
「這裡沒有變異的還有一個人類。」
「還有？」我仔細回想一路以來見到的除了蜘蛛就是阿吉和富春奶奶，沒有其它生物啊。
「你記不記得我們剛進村子的時候遇到一個很髒亂的老人？」
「就是那個說話走路都超奇怪的農夫？」
「對，當時他離我們很近，所以我立馬就斷定他是人類了。」
「還有什麼人能讓阿吉放過他呢？難道也是救過她的人？」
「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孩子的父親，但是看他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樣子這幾十年過得並不好，也許是當時他沒有幫忙也沒有傷害她，阿吉只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饒了他一命。」
「有道理，那另一種可能呢？」
「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是第一個咬阿吉的人，所以阿吉要讓他生不如死。」
「嗯......也有可能。」
「你傾向哪一種？」
「我比較傾向第一種，那個老漢的樣子雖然邋遢但是沒有受太大的傷害。」
翠子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接下來只剩下解決他們之前的恩怨了，現在只希望那個孩子還活著，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如果沒有是不可能化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沒有跟翠子討論那個孩子的事，翠子也沒有主動提起，在這件事上我有種直覺翠子跟我期盼得一樣，她也想「天真」一回。
第25章 我被綁架了
「現在我們要去勸阿吉放下怨恨嗎？」這是個世紀難題啊。
「你想讓給她放下嗎？」
「我當然希望她能從過去走出來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翠子不是你說要去看看她的情況嗎？怎麼又讓我想辦法啊？不應該我們一起討論嗎？
「對，你也該學著獨立完成任務了。」
翠子你確定要把這麼大一件事給我練手？！「你不是說我想法太天真嗎？我肯定成功不了的。」
「成不成功沒有關系，主要是讓你開始接觸各種各樣的事情，形成一套自己的思維。」
「額。」你說的這麼有道理我真的要信了。不過翠子這樣的狀態也表明她能掌控事態。不然不會這麼......隨便。那我就大膽說了。「我覺得用語言去勸說肯定不行，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是我遭受過這樣的傷害背叛，就算他們復活千萬次我也會殺他們千萬次，誰勸都不管用。」有點小暴力，不過正常人都會這樣做吧。
「你說的是剛經歷這樣事情的人的心情，她也確實這麼做了。那報復過後呢，你有沒有想過她會陷入怎樣的局面？」
這個還真沒想過，一般小說裡報仇都很難啊，要經過長期的奮鬥成長，而阿吉很容易就做到了。為什麼阿吉做完這些事還要呆在這裡呢？難道看著這些熟悉的環境不會時時刻刻提醒她受過的苦難嗎？還是說她就是要記著生生世世都不放過他們。想不明白她在執著些什麼。
「一開始會很痛快大仇得報，後面就不知道了。」我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真的說不出來，「你是不是早就有辦法了，快說給我聽聽嘛。」
「不算有辦法。」翠子還不肯告訴我神神秘秘的，我才不信你沒辦法還這麼不著急。
「你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啊，現在就差這一件事我們就可以繼續出發了。」我得趕緊見到刀刀齋，看看他那天生牙還在不在，這關系到我下半生的幸福生活啊。
「你就算再心急著走也不能忽視其它問題。」
「哪還有問題了？」
「第一，幻從昨晚開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它到底去哪兒了？第二，這些村民是怎麼變回人類的，我很清楚我的靈力沒有這個功效，不可能把五十年前的人類救回來還容顏不改。第三，沈吉的妖力是誰奪走的，以及一夜之間這裡怎麼會變得這麼干淨明媚。後兩者都不是現實生活能做到的。」
翠子劈裡啪啦一串把我給說得越來越暈了，怎麼又繞到前面的問題去了？不是現實生活難道我們在夢裡嗎？「這些都不重要啊反正都過去了而且對我們又沒有傷害，至於幻它在外面呆夠了自然會回來的吧。」
翠子搖搖頭，「細節決定成敗。」說完然後讓我自己再多想想就進村了。
「翠子說讓我多想想，你覺得呢？」我抓著雲母的前爪跟它玩。
「？？」雲母一臉可愛。
「我覺得沒有必要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現在解決阿吉的心結才重要，哪有功夫去想那些啊你說對不對？」
雲母聽了我的話居然搖頭了，一向不發表意見埋頭苦干的它居然搖頭了！我正想吸貓撫慰我受傷的心靈，雲母突然跳走妖化，我一瞬間還以為它不想再讓我吸了。雲母擋在我面前做攻擊的姿態，我一看原來是阿吉過來了。
「你是來找翠子的嗎？她進村了。」
我剛說完雲母就要衝上去要咬阿吉的樣子，我以為它還記著剛才翠子跟她干架連忙摟住它的脖子。
「沒事了雲母，她們已經打完了。」
雲母呲出獠牙鼻子裡總在噴氣，好像進了什麼東西。我一邊揉揉它的鼻子一邊跟阿吉說話。
「你去村裡找她吧，應該往富春奶奶家去了。」
「不，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我退後了一步，剛剛跟翠子打的時候還凶神惡煞這會怎麼又跟沒事人一樣，不會是打不過翠子就想把我綁了要挾翠子吧？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阿吉看到我的動作先用語言攻勢讓我放松，「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事了吧？」
「呃......」她什麼時候知道的。這樣聊天就有點尷尬了，要討論這件事嗎？我還沒准備好啊啊。
「你也很同情我對不對？」
「我......」我該說同情還是不同情？按照我看小說情節裡的經驗，要說同情她會覺得別人是可憐她，要說不同情她會覺得我怎麼能這麼冷血然後說不定會惱羞成怒把我哢嚓掉。這種送命題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反正我是個孩子我怕誰！准備好傻笑我想糊弄過去。
「我知道你一定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感受。」阿吉搶先一步把我捧到一個高度，我真想說我不了解你你太高看我了。「我們同樣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拖著苟延殘喘的身體活在世上。一直以來你一定很痛苦吧。」
現在反倒是她在同情我，還想伸手摸我的臉，我馬上撇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哪有什麼痛苦，有翠子保護我還有阿宿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那只是現在而已，如果他們知道你的身體早就死掉了，還會把你看做人類嗎？」
「你，你怎麼會……」意識到會說漏嘴我馬上閉口不言，她一定是在套路我，這件事世上只有翠子一個人清楚，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你不用懷疑我是在試探你的話，從在白靈山見到你被水怪攻擊我差不多就明白了，你不是人類。」
是我洗澡那次啊……勾起了不好的回憶，裸奔什麼的不想再有第二次。僅僅這樣就肯定我的身份了嗎？
「當時從這件事我只是懷疑還有疑惑，當然不能一下子肯定。」
大概是我的表情問得太明顯，又被人看出來了，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什麼人都能猜中我的心思啊？！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像翠子那樣喜怒不形於色啊！從現在我要保持一個表情，面！無！表！情！！
「為什麼你明明死了卻能與常人無異，我真的很好奇，所以忍不住在你身上探了一探。」
我還以為她是好心幫我弄干的，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氣呼呼）。
「翠子早就知道我的狀況了，她一直在幫我，所以你不用覺得我應該多慘。」
「可憐的孩子，你難道沒想過如果翠子不再保護你，你會有什麼下場嗎？」
下場？我還能有什麼下場？大不了回我原來的世界，總不可能會一直被困在這裡。再說翠子怎麼可能不保護我，哼╯^╰想嚇我沒門！
阿吉看我一臉傲嬌改了個說法，「身為守護者隨時都有可能斃命，我們這些人樹敵太多，總是活不長，就算是翠子也避免不了。等真到了那時候你就會被當成怪物，被人類殺死。」
這麼一說我腦海裡就劃過動漫裡看到的畫面，翠子被這個世界強大的妖怪合體攻擊，大戰七天七夜後被咬斷手臂，身體被戳出一個大洞，那是四魂之玉產生的地方。現在翠子還是鮮活的，我想都不敢去想她變成那個樣子。
「我的朋友絕對不會這樣做。而且以後我會越來越強大，我會跟翠子一起分擔。」這是我來到這裡就許過的諾言。
「那你找到方法了嗎？」
阿吉把我問得啞口無言，翠子只讓我記了知識，早幾年學的都是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看來的常識，後來慢慢才跟翠子出去認識一些妖怪的特征，但是絕對不會讓我對付，我沒那個條件。
「說強大容易要實現卻特別難，何況你對他們來說是異類，有一天他們知道了真相他們會像獅子老虎撕扯獵物一樣把你……」阿吉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但是我已經能從她故意制造的氛圍裡感受到了。她一說撕扯我就想到她被村民咬的事情，一直忘了想她現在看起來身上沒有那些痕跡，那天泡溫泉的時候大概看了幾眼，真的一點也沒有。
「你是在想我身上怎麼沒有傷痕嗎？」
「……」我的表情絕對不可能這麼明顯，我都沒有往她那瞟！
「之前用妖力把失去的部分補上了，你想看嗎？」說完她就要解衣服，嚇得我趕緊制止，我沒有這種變態好奇心。
「不不不不用！」
阿吉笑了，「你想看現在也看不著，從沈吉大人的妖力被奪走以後我倒是變成普通人類一樣了，就像沒發生那件事之前的那樣，翠子她果然是厲害的。」說完阿吉諷刺地笑了。
妖力被奪走不應該會把痕跡都顯現出來嗎？難道翠子用自己的力量幫她恢復了？這，這不可能吧，不然的話也太逆天了，我怎麼覺得一覺起來翠子就把什麼都干了呢？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活著村民也知道錯了，你也懲罰他們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活得輕松點重新開始。」不知不覺話題終於步入正軌，我要開始奪回主導話題權。
「沒有辦法重新開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把以前的事忘掉。」
好吧，勸解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得繼續給她灌心靈雞湯。
「忘不掉你可以換一個環境生活，接觸新的人和事慢慢就會好的，時間可以治愈一切。」這樣講應該沒毛病。
「那是因為人類能夠存活的時間太少了，如果不放下他們會痛苦一輩子，失去更加美好的東西，人總是貪心的他們舍不得。而我已經不算是完全的人類了，所以我有辦法得到更多的時間。」
我記得翠子跟我說過被妖怪附身久了會減短壽命，怎麼可能還會多出時間，難道她用了什麼邪術，比如吸取人的壽命什麼的。
「而這些時間我可以……」阿吉看向了遠處走過的人們，他們是剛剛獲救的村民。
☉∀☉！可以干什麼？阿吉你想干嘛？不會突然暴走要去砍人吧？！我讓雲母准備好隨時勸架，注意觀察她的眼神，一有殺機就讓雲母叼住她。觀察的時候我以為她又會露出之前那樣憎惡的眼神，但是很奇怪沒有，她只是像平常人一樣注視他們走遠，什麼都沒做。
這這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啊啊，不讓人看出來你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
「總有一天你也會有這樣的感受，被拋棄被背叛被傷害，然後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時間只會把我們推向走向深淵的不歸之路。」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她已經微笑起來，「跟你瞎扯了這麼久，應該有效果了吧？」
什麼？瞎扯？！我認認真真兢兢業業跟你溝通，給你當人生導師教你人生道理，你現在居然說你只是在跟我扯皮？這人太可惡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同情她，一點不想！！
「雲母我們走！」改天我把翠子叫來再教你做人！
雲母走了幾步突然軟軟地趴在地上站不起來，我恍然大悟，「你對雲母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不想讓它妨礙我而已，畢竟我現在沒有了力量可是很柔弱呢。」
這麼說著的阿吉表現得卻正好相反，快速過來想抓住我，被雲母拼盡全力阻擋住了。
直到最後完全動不了它還不肯放棄。
「雲母！」我好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走掉，雲母一定是聞到了什麼才攻擊她的，我卻沒當回事。雲母不是普通的寵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對人有敵意，我真是太笨了太蠢了！讓雲母這麼難受，我心裡已經哭倒長城了但是咬著嘴不流出眼淚來，省得被人小瞧。
「真是個忠心的好妖怪，比人類不知強了多少倍。你最好勸它不要再亂動了，不然受了傷可不怪我。」阿吉袖子裡亮出一把匕首。「你是自己過來還是讓我殺了它再綁你過來？」
我突然能理解電視裡那些拖累人又看起來很蠢的豬隊友是存在的，如果現在我頭上有彈幕一定是罵聲一片，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我撲過去抱住她就咬不撒手。
阿吉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愣神讓我得逞了，但是沒過三秒她就一個手刀就把我砍暈了，那一瞬間我憤憤地想，這褲子太難咬了。沒錯，以我的身高我只能夠到她的膝蓋，除了讓她有膝跳反射以外構不成其它威脅……我＊＊你＊＊啊啊啊！（作者遵循文明用語原則主動和諧。）
第26章 最差的結果（一）
「喂！快醒醒！」
誰啊吵人睡覺真是，不理。
「喂！再睡你就要被切了！」
切了？切什麼？
「還能切什麼？把你大卸八塊唄。」
是哦我被阿吉打暈了，雲母，雲母呢？！
「它沒事就是中了迷藥，現在已經在翠子那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現在是在哪兒呢？
「你趕緊醒睜開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噢......我正打算照做突然想起來，從剛才起是誰一直跟我說話的？而且好像就在我附近甚至有種在我腦袋裡的感覺。
你是誰？
我想這麼問但是張不開嘴，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了，想看看周圍也是一片黑。我動了動身體發現手腳被綁得結結實實，本來想慢慢扭動把它弄松結果還越來越緊了。這綁架的手法還挺專業，我現在是動彈不得。
「還有心思想這些，看來你是不想活了。」又是這個聲音。
「唔唔唔（你是誰？）」我使勁想把話表達得清晰一點。
「你不說話我也聽得見，你用腦子想就可以了。」
用腦子？
「對，就用你價值連城的腦子。」我當時有一大堆疑問沒注意到這話是埋汰我。
你怎麼能知道我想什麼？
「因為我厲害。」
......既然你那麼厲害那能不能救我出去？
「不能。」
那說明你也沒多厲害嘛。
「……」聲音沉默了一秒，然後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我在腦海裡翻了個白眼，那還用說，這幾天也不是白相處的。幻，你到底上哪兒去了？現在還神神叨叨的。
「當然是去干大事。」
我跟翠子做的才叫大事，你都不知道去哪兒浪了一天。
「浪？」
額，就是玩耍的意思。
「我不跟你鬥嘴，等以後你知道我做的事你就會對我刮目相看了。」
要真是這樣我喊你大哥都成！
「那說定了！輸了你就聽我的！」
行啊，如果你輸了你也得聽我的。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我倆靜默三秒就算是擊掌為誓了，然後幻在我腦袋裡嚷嚷起來。
「誒差點被你帶得忘了我來的目的了，有件事要你做。」
你不是來救我的啊？
「我好不容易想辦法把你送進來也得做了這件事你才能走。」
感情你知道我會被綁架啊？！
「現在糾結這個有什麼用，你再浪費時間等她回來你就完蛋了。」
當然要搞清楚！你把我送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就不怕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活不了嗎？！
「哼，我當然會活的好好的。」
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沒什麼我是說你都知道這個道理了還怕什麼。」
那你怎麼不讓翠子來，不是更容易嗎？
「阿吉對她的戒備很深，靠近這裡就會被盯住。」
好吧，但是我現在被綁著能干什麼事？
「待會有人會放你走，你先聽好自由以後要做什麼。」
好吧，你說。
「脫身以後有人會帶你找到阿吉的孩子，你要把她抱走。」
孩子？她的孩子……沒事吧？
「算不上沒事，這幾十年阿吉一直用各種力量吊著她的命，就是個只剩一口氣的植物嬰。」
那我貿然抱走她會不會出問題？
「不會，你把她抱到翠子那去，讓她把孩子救活。」
翠子能救她？我記得她以前沒說過她有這種能力啊。
「你能不能別這麼多問題嘰嘰哇哇的，時間都給你耽誤了。你照我說的做就行。」
不問清楚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個坑，萬一你是阿吉假扮的幻來迷惑我的怎麼辦。
「嘿你……」幻氣得正又要罵我腦子價值連城，突然語氣嚴肅起來。「有人來了。」
「咯吱。」門被打開的聲音，有誰進來了。
「你已經醒了吧？」是阿吉！
她向我走進，我感覺到她要碰我，正想躲開被她一把摁住，替我解開了眼帶。屋子裡很暗所以我沒花費多少時間就適應了光線，其它地方沒來得及觀察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阿吉。我立馬蹭出一米遠雙眼瞪視她。
阿吉渾然不在意，起身去角落裡提起一個袋子，在裡面乒鈴乓啷地翻。
這個聲音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她她不會是在選什麼刀好准備宰我吧？！幻啊幻啊，你看見沒有她要對我動手了，要對我動手了！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啊！
「……」
幻？
……這個家伙居然又把我丟下自己跑了！
那邊阿吉已經亮出了一把鋒利無比的菜刀，我倒吸一口氣，媽媽耶砍人了殺人了！幻你這個王八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把我送過來居然不管我的死活！
「你好像很害怕。」阿吉貼心地替我擦掉額角的汗。
「唔唔唔唔唔（頂你個肺啊）。」你拿著個刀跟神經病似的我當然害怕，反正她聽不清也聽不懂我說什麼，趁機罵一罵爽一爽。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痛苦，這把刀我磨了很久了，一定速度很快。」
「唔唔唔......」你騙小孩呢？！你那刀刃都卷了好嘛？！
「你真的很特別。」阿吉用刀口抵住我的衣領然後下滑到我的胸腔，「在這裡有能夠讓死人復活的東西，不像是靈魂也不像是任何一種力量。」
阿吉的眼神狂熱那樣子好像恨不得馬上刺破我的胸膛，她舉起了刀而我避無可避，就在她揮下的一瞬間我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大人。」富春奶奶及時出現暫時讓她停下來。
「什麼事？」阿吉沒有收起刀只是扭頭問了一句，如果沒什麼大事她大概會繼續剛才的動作。我兩眼渴求地望著富春奶奶，希望她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能救救我。
「外面村民跪在地上求您見他們一面。」
阿吉手抖了一下，「這個場景倒是跟那天一樣，怎麼？他們還想要我的血肉？」
「不是，他們說他們是來請罪的。」
聽到這句話阿吉的眼簾垂了又垂最後露出的眼神淡漠，「我不想再見到他們，讓他們滾吧。」
「是。」富春奶奶退出去了。
這就完了？那我豈不是死定了？幻你這個大騙子你不是說你有人會來救我的嗎？！再不來你就要替我收屍了！
「不要動。」阿吉一手把我摁在牆上一手拿刀對准我的胸膛，「待會掏偏了我還得再在你身上捅一個窟窿，你應該知道在它沒出來之前你會一直有知覺的吧，那時候你會更加痛苦。」
太變態了，居然要我親眼看自己被殺掉，反正要死了我偏偏不讓你如意！我不顧一切地撒潑打滾式扭動身體，居然碰巧扯開了她的袖子，我看到那塊裸露的皮膚已經開始老化灰暗。阿吉馬上把它遮起來，順便贈送我一個「居然被你看到了我醜陋的樣子我要殺了你滅口」的表情。
我癱在牆上用「反正你都要殺我我就看見怎麼了有本事你放了我啊」的眼神回敬她。老子慫了這麼久，臨了還不能剛一回了擦！
「這都怪翠子！她把我的妖力搶走害得我的從今天早上開始身體就慢慢衰老，很快我就會變得白發蒼蒼醜陋無比。」
阿吉摸著自己的臉恨恨道。
你他麼就是個人還死不承認了難道你想壽比南山不成？我送你個壽桃你要不要。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腹誹我什麼，等你的力量歸我了你的皮膚也變成又干又皺，我看你還嘴硬！」
我頭一回覺得容易被看出來想什麼也挺好的，這不，就算她堵住了我的嘴我也可以無障礙跟她對話。
「好了，你該上了路了。」阿吉第三次准備對我下手。
「沈吉大人，您就出來見見我們吧！」外面村民的聲音很大，我們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阿吉握刀的手緊了緊不理會他們想繼續捅我。
「沈吉大人，我們真的真心悔過求求您原諒我們！」這次阿吉淡定不了了，一刀插在了我後面的牆上，把我嚇得夠嗆。我心有余悸地看著耳邊沒入牆裡的刀，阿吉總算有一句話是真的，這刀的確是磨了很久的。刀不可貌相啊。
外面還在不地得嚷嚷，阿吉以肉眼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暴躁，把周圍的東西都掀翻了。我暫時撿回一條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他們......」阿吉喘的厲害，不知道是累得還是氣得。過了一會才平靜下來什麼都沒說出去了。
屋裡靜悄悄的我才有心思觀察四周，像是一個祭祀用的地方，我到處看有沒有比較尖銳的東西或地方。我蠕動著到牆角來回往那磨，磨啊磨，磨啊磨......
「這個繩子是用蛛絲做的，你磨不斷。」富春奶奶突然冒出來我還以為是阿吉回來了，驚出我一身汗。
「我幫你解開。」富春奶奶在我身後幾個地方擺弄了幾下我就掙開了。我把嘴上的帶子扔掉惡心地使勁擦，不過現在我沒多余的時間糾結。
「你為什麼要救我？」
「大人隨時會回來，邊走邊說吧。」富春奶奶打開一個側門在門口等我。
去不去？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短短幾秒我腦袋裡飛速轉著這幾個問題。如果對我有所圖剛才就可以對我下手了，何必拐這麼大彎，不會有比剛才更差的情況了。
我跟著富春奶奶走出這個房子，外面是百平米的院子，她沒有向著大門走反而帶著我往裡面去。她不是放我出去，她要帶我去哪？
「這不是出去的路。」
「我帶你去看大人的孩子。」
對了，幻說過要我抱孩子去翠子那裡，難道富春奶奶已經是幻的人了？或者被幻控制了？
「你是幻派來的？」
「幻是誰？」
不認識？「那你要帶我去做什麼？」
「五十年前大人生產時被村民攻擊，盡管大人已經盡量避開，但是當時她失血過多沒有多余的力氣，最後孩子出來時已經沒有多少氣了，大人用力量保住了這口氣孩子得以存活，但是從此以後孩子再也沒有醒過。我已經聽說翠子大人的能力了，所以我救了你想賣個人情，讓她救救孩子。」
原來有目的的。
「當時阿吉生產你也在場？」
「是，我一直都在大人身邊侍奉，那天我被人們撞暈在一邊沒有及時保護到大人，才讓大人受苦至今。」富春奶奶眼角有淚光，看來對阿吉是真的疼愛……我突然好想問她們到底只是單純的主僕關系還是其它的。
「雖然大人遙不可及但是我一直把她當母親一樣來看待。」
母、母親？？！「你那時候多大？阿吉多大？」
「我五歲，大人有25歲了。」
「……」
我默默看著富春奶奶蒼老的臉龐，要說您現在才55歲，怎麼就看著像65歲呢？歲月對您也太無情了些。
呃，原來之前我看到的真是錯覺啊，紅暈啊眼睛亮晶晶啊都是我腦補出來的，我深刻地反省我的想法真是太齷齪了，活該我又被綁架又被威脅的。
「既然你們關系這麼密切，其實你說服阿吉就可以了，她應該是最想孩子活下來的人。」
「我也試過，但是她只念叨著黃粱一夢就不再理我了。」
「什麼黃粱一夢啊？」她不會是鑽牛角尖魔怔了吧？
「我也不知道。不過等孩子活過來了大人一定會開心的，那樣她也能重新開始生活了。」
富春奶奶挺不容易的，這麼多年用本來就短暫的生命守在阿吉身邊，阿吉要是能早點走出來就好了。
「這裡就是了。」富春奶奶推開一間屋子，這裡的采光很好，外間只有簡單素白的裝飾，拉開推拉門，中間的堆了許多小孩子的玩具，看樣子是一到十歲的都有，足以看得出主人多麼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再往裡就是臥房，稍顯陰暗，一個閉眼如睡著了一般躺在搖籃裡。
「這就是大人的孩子。之前她身上有大人布的結界連我也不能近身，現在大人失去了力量結界也沒有了，維持孩子生命的力量越來越少，你把她抱到翠子大人那裡去越快越好。」
富春奶奶把孩子交給我就推著我從後門把我送出去。
「你往這條小路一直走，左轉再右轉再右轉就能到我家了，千萬別到大路上，那樣很容易被大人看見。」
富春奶奶語速太快，我還沒聽清路線想再讓她說一遍，她就把門關上了。我想隔著門把她喊回來又怕太大聲被發現又會被抓，這麼一糾結裡面的腳步聲都沒了，我就麼抱著沒比我矮多少的嬰兒傻眼了，她剛剛說的是左轉右轉左轉還是右轉左轉左轉來著？？
好沉啊。
我觀察這孩子，都睡了五十年了看著都比我長得白胖紅潤，我都快抱不起了。
不管了，先走走吧，村子就這麼大總能找到，不走大路就是了。
第27章 最差的結果（二）
「右轉，右轉……」我停在一個路口迷失在村子裡。
我這是走到哪兒了啊？！走了大半天一個熟悉的房子都沒看見，而且這些路啊房子啊都長一樣樣的都是木頭牆稻草房頂，我都懷疑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
「嘶誒呦我的胳膊。」實在不行了，我把孩子放在地方歇會太沉了。我剛想找個地方揉揉胳膊肘捶捶腿就聽到幻欠揍的聲音。
「你剛來的時候躲在翠子後面一眼都不肯看周圍怎麼可能有你熟悉的房子？這麼屁大點地你都能迷路。」
「你一直跟著我見我找不著路看我笑話是吧，不是你說讓我偷孩子送翠子那去嗎，你怎麼不負點責啊你。」
「誒我就願看你倒霉的樣子怎麼著吧。」
還真是故意的，我蹭得火氣壓不住了，到處看聲音從哪兒傳過來的，「你給我出來！每次一遇到危險你都跑得最快，只會事後說風涼話。」
「我起碼能自己保護自己，不像你遇到屁大點事就跟翠子哭天喊地，只要有危險只知道躲在別人後面，還每次都要別人來救你。」
「我，我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誰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變成高手，等我練好了我就不需要人來保護我救我啦！」
「你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就不能是保存實力了？再說你以為那些村民怎麼會這麼巧就趕在你要被殺掉的時候來？還有那個老太婆也是我引導去救你的，你不謝我反倒說我壞話，你有沒有良心？」
「那，那……」可惡被說得無法反駁了，不行我要找到切入口，想這些年我跟各種學生家長辯論還沒有輸過！「就算村民是你找來的，但是富春奶奶根本就不認識你，她放我是想讓我求翠子救這個孩子。」
「你智商太低我不跟你說了，省得我也變蠢了」。幻雖然沒有臉但是從它的語氣裡聽到了嫌棄。
我還不想聽你說呢，跟吃了火藥似的。
「走吧我給你帶路。」
我心裡有氣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得趕緊到翠子那裡去。我舒了舒筋骨把孩子抱起來按照幻指的路走。
沒過幾分鐘我的手臂就酸痛快無力了，不停地用膝蓋頂一頂把孩子湊上去。
「喂，你抱不動了？」
「……」
「抱不動就老實說逞什麼能。」幻從天而降突然變大。「坐我背上我背著你走。」
呃……我我我還是有點怕，這麼大的蜘蛛就在我面前，它它的屁股好大啊啊啊。
「你磨嘰什麼我身上干淨得很每天都洗澡。」
「我沒嫌你髒……」
「那就別廢話。」
一條蛛絲黏住我的後背把我提到它身上，我縮起手腳不敢動彈。有生之年沒想到我居然會坐在我最討厭的蜘蛛上面，果然下限是用來刷的人類的接受能力是無限大的。
幻帶著我幾起幾落，我把頭低下閉眼不去想我在哪我屁股下面是什麼東西。
「到了。」
？這就到了？我看一眼房子果然是。所以我迷路的時候到底走了多少冤枉路？
「行了准備下來吧。」
它話是這麼說但還沒等我准備好就噗得變小了，我直接掉下來屁股蹲摔了個結實，一脫手孩子都到地上去了。
「啊嘶！我的尾椎骨啊，你干嘛突然變小不跟我說一聲啊？！」我摸了下骨頭不會歪了吧，要是歪了我以後還怎麼坐啊。
「我明明跟你說准備下來，是你自己反應慢身手差掉下來都不知道要站腳的。」
「我哪知道你的意思我以為你要我溜下來，骨頭都要給摔移位了。」
「移位就移位了，再給正過來不就行了，你不是只要不流血就不會死嗎，這點傷都忍不了。」
你他麼說得輕松正過來就好，你曉得怎麼正嗎！我想到以前一個同事也是這種情況，結果醫生說要買手套抹上藥油從屁……不是，是菊花裡邊找到偏移的位置每天按摩，直到把它揉回去才能停，我當時那個震驚，我同事那個絕望都不想治了自生自滅去。後來每次談起這個事我同事都羞憤欲死，說居然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捅了菊花還每天被捅。我當時還勸他醫生這種事見多了我們人體對他來說跟那些動物沒什麼區別，再說都是男的怕什麼，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了，因為醫生給他弄的時候他沒忍住喊了出來……
（捂臉）這種事情我絕對不要經歷！
「從裡面就聽見你們吵架的聲音了。」翠子開門走出來。
「啊啊啊啊啊翠子我的屁股摔壞了都是它干的！」我兩眼含淚地指控幻。
「你別動我看看。」翠子摸了摸我的骨頭，問我疼不疼。
「這裡不疼是右邊一點的位置。」
「這裡？」
「對，啊……疼，就是這裡。」原來真的會情不自禁叫出來。
「沒事，可能會有淤青，過幾天就會好。」翠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對了，雲母怎麼樣了，我剛想問，小雲母就從門裡竄出來撲到我懷裡來。
「雲母雲母你沒事就好了。」我開心地蹭蹭它的皮毛。
翠子笑了笑然後對幻說，「是你救了雨吧？」
臭蜘蛛傲嬌地把臉一撇，不理人。也不知道它昨晚去哪裡經歷了什麼，脾氣乖張得很。翠子沒有在意把我拽過來讓我真心誠意地道謝。
「為什麼？！」我才不要跟它說這三個字。
「是我太縱容你才讓你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應該救你所以毫無感恩之心嗎？」
「……不是。」翠子好凶啊。
「那，做你該做的。」
「……」我咬著嘴唇說，「謝謝你。」
聽到我示弱幻才滿意地把頭扭過來，我馬上走開埋著頭擼貓。
翠子把孩子抱起來說：「這是阿吉的孩子吧？」
「對，你把她救活吧再去找那個瘋女人。」幻這家伙終於肯說話了。
翠子嘆了口氣，「這也就是在幻境裡才能做到的事。」
？幻境？什麼意思啊，翠子在嘀咕什麼呢。
「幻，這是你計劃內的吧？」翠子沒有動手反而對幻說莫名其妙的話。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村民突然變成人類的時候只是猜測，到沼澤地裡發現我居然能救他們的時候就確定了。」
「總算有個聰明人在。」
他們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我們現在不是應該討論怎麼救孩子的事嗎？
「你都猜到了就趕緊隨便動個手吧。」幻爬到翠子身邊說。「把她弄醒再還給那個瘋女人這件事就算有個完美的結局了。」
「你搞了這麼多，又是淨化這裡的黑氣又救了整個村子的人們，還引導人們以為都是我做的，就是為了讓她們相信我能救活這個孩子。」
我聽這話的意思翠子還不承認是她做的，而是幻做的？？這怎麼可能，它連水妖都打不過。
「不這麼做那個老太婆怎麼會主動把孩子送出來。」
「那為什麼你一開始使用幻術的時候不改變這些事實，這樣就不用還把我們也拖進幻境了。」
幻境？翠子剛剛說這裡是幻境？！
「沒辦法瘋女人她還是挺有本事的，從她在白靈山一接近我們我就悄悄纏了蛛絲在她身上，但是一瞬間被她發現給斬斷了，也是這個原因讓她對我以及我的能力產生了防備。我只能小心行事盡量讓現實和幻境貼合，加上她對一些事執念太深導致我沒有辦法篡改，如果強行抹掉只要她稍微記起一點這個幻境就會崩塌。」
那時候發生了這件事嗎？難道幻在阿吉試探我的時候就保護了我？
「但是你把我的能力塑造得太過了，這種事情阿吉真的會信嗎？」
「這裡面也有賭的成分，現在就看她願不願意信吧。」
我總算聽明白了，打從早上起來不，或許現在還是晚上我們都在睡覺，我們都陷入了幻編織的夢境中，所以在這裡所有麻煩的事都很順利地解決了，翠子也厲害到不尋常，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實際上這個村子完全沒有被拯救，所有人還在痛苦之中。
我看了看周圍陽光燦爛，照在身上的感覺那麼真實，樹梢上鳥兒的鳴叫那麼清脆，遠處的景色那麼清晰，就連山上高出一頭的樹木我都看得見。這就是幻術嗎？大到人小到螞蟻都刻畫得這麼仔細，怪不得會被困在幻境裡，這裡跟現實也沒什麼區別。
「幻術......」
不對啊，翠子說過幻術對我根本沒用，而且在白靈山也試過了，我怎麼可能會進來？
「翠子，幻術不是對我沒用嗎？那我怎麼會也到這裡來了？」
「對我們是幻術，對你應該是催眠吧。」翠子向幻求證。
「說到這個我就不甘心！」幻指著我，「我都知道她的底細了，她現在的身體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幻術對她才沒用，反而是最簡單的催眠有效，你就是看准我想不到這一點把我給騙到手的！」
沒想到這麼快它就知道了，不是它怎麼知道的啊？就一天而已。怪不得今天遇到幻開始它就莫名針對我，還動不動就罵我。
「什麼騙不騙的，誰讓你說有人能破了你的幻術你就跟誰的？」
「你那是破了嗎？你要走進去出得來才叫破了我的幻術，你現在連自己被催眠了都不知道還好意思以為自己真有多厲害。」
最後一句話戳到了我的心窩，剛開始我以為自己有一個長處的時候真的很高興，有點小飄對幻也不是很友好。但是這麼被赤裸裸地說出來我還是臉皮薄紅了眼。
翠子一看勢頭不對轉移了幻的注意力。「你對雨催眠的時候還問了她話？」
「我當然要弄清楚你們瞞了我什麼，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說的話？什麼她死了我也活不了都是假的！你的那個咒語對她的身體根本沒有用！」
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被套話了，現在我才不得不承認幻還是有實力的，天衣無縫地銜接了真實和幻境，還把催眠和幻術糅合在了一起，「翠子，它說的咒語的事是真的嗎？」
「這個......」翠子點了點頭，「一開始我也忘了等到後面我才想起來，但是當時我已經放出去話了就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哼！」幻一扭頭表示自己很生氣。
場面一度沉默。
我看看幻又看看翠子，這些個重磅消息已經讓我腦袋停止了運轉，本來我還想投訴幻故意送人頭讓我被綁架肯定是為了報復我，但是我們倆的命不是連在一塊了，它隨時可以ko我，我承認它是大佬，我還是當小透明吧，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費腦子。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們？」
「誰幫你們了？我是一個做事有頭有尾的人，瘋女人雖然看似及時斬斷了我的蛛絲但還是小看我了，我在那一瞬間看到她發生的事。因為是同類才決定救她的。」還挺講情誼的，雖然同族也沒見它說認識。
「你打算讓她一直呆在這裡？」
「不然呢？我又不可能真的把那些人類救活，也沒辦法給這孩子續命，呆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這裡是挺好的，比現實好多了。
「我明白了。」翠子按照之前救村民的方法把靈力輸入到孩子身體裡，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好奇地看這個世界。
跟普通小孩一樣了，如果這是真的該多好，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阿吉也會放過村民放過自己。
「接下來只要把孩子給她就可以了。」
「翠子大人！」是富春奶奶的聲音，她在一個轉角出來滿身血跡，「求求你們快去救救大家。」
「發生了什麼事？！你受傷了？」我們趕緊檢查她哪裡有傷口，但是被她擋開。
「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血啊。」富春奶奶有點語無倫次說著說著流下淚來，「是村民的，都是他們的，我攔不住她啊我又攔不住啊。」
「你先鎮定下來，我們先進去再慢慢說。」
「不，不行。」富春奶奶不讓我們扶她走，「不行啊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大家都要被殺了，又要被殺了啊。」
「被誰殺？」
「……」富春奶奶雙唇抖動了幾下只流淚流得更凶，不肯說出那個名字。
「是......阿吉干的？」除了她沒人有這個能力也沒人會這麼做。
富春奶奶揪著衣領哭得抬不起頭，「大人......」
我們都面露難色，這下事情又要回到原點了。
第28章 最差的結果（三）
「我們趕緊去阻止她，說不定還能挽回一些。」雖然翠子這麼說，但是連我都能想到這是不可能的，一旦阿吉開始殺人，那殺一個和殺了全部的人都沒有區別。「這個孩子也一起帶去希望能讓她清醒一點。」
「這是大人的孩子？她，她活過來了？」富春奶奶欣喜地想抱她。
翠子沒放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就到這裡休息吧，我們去解決。」這樣也好還是不要讓她看見接下來發生的事，阿吉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不休息我也要去，你把孩子給我吧我去說服大人。」富春奶奶拉著翠子的手不放堅持要一起去。
「老太婆，你去了也沒用只會給我們添亂，趕緊放開別擋我們辦事。」幻的態度很惡劣，但是富春奶奶沒有被嚇到反而很驚奇地看著它。
「紅色的蜘蛛，還會說話？」
這種顏色是挺少見的……呸呸呸，現在這麼緊急的情況還討論什麼蜘蛛的顏色！
「這樣也行，我帶著孩子戰鬥不方便，我和幻先去制止她，雲母帶著富春奶奶過來。」翠子當機立斷馬上分配好任務就把孩子給富春奶奶朝阿吉那邊趕過去。
誒怎麼沒有我？「那我呢？！」
「......」我喊的時候翠子已經跑遠了，就算我屁股沒摔傷也追不上，不知道她聽到沒有。
「那個，你要上來嗎？」我一回頭富春奶奶已經坐到雲母身上去了，都不用我扶的。
「我這就上來。」這麼重要的場景我怎麼能錯過，我抬起腳准備跨上去，還沒離地十釐米我就感到一陣鈍痛。「雲母你能不能再趴低一點？」
此時雲母已經肚皮貼地了，它搖搖頭表示不能。我又換了幾次姿勢都不好上去，富春奶奶已經急得用眼神責備我。他喵的我也不想啊。
「雲母，要不你把我叼過去吧。」我自暴自棄地開了一個玩笑，雲母就真的一口咬住了我的後領飛上天。
「哇啊啊啊......」雙腳懸地真的很沒有安全感，我跟一個木偶一樣掛在雲母嘴上隨風飄蕩。太高了太高了我要轉移下注意力。
「富春奶奶，我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阿吉綁架我的時候雖然暴躁但是沒有要殺他們的舉動，到底是什麼事惹怒了她。
「我回去的時候大人沒什麼異常，知道我瞞著她做了這些事也不生氣，我以為她想通了。直到聽見大家的慘叫聲我才明白大人一直都沒想開啊。」
這個話題轉得不太好，我又把她惹哭了，女人都是水做的，不管多老都是。
「不要傷害沈吉大人！」
富春奶奶激動地大喊，我朝下面一看翠子好像已經跟阿吉打了一架，兩人正在對峙，只不過阿吉滿身血污讓人覺得她被打得很慘。雲母一下去富春奶奶就迫不及待地跪求翠子，「求求你不要殺她。」
「富春你讓開她殺不了我。」阿吉說得猖狂，「在這個世界誰也殺不了我。」
「直到如今大人您就別說了，我求求您別再折磨自己了，啊？」富春奶奶爬到阿吉腳下，「您看這是誰，這是您的孩子啊她活過來了。」
「孩子......」提到孩子阿吉的表情漸漸緩和了，目光集中在了富春奶奶的手上。
趁這個空當我悄悄問翠子，「你們是不是成功了？這裡好像沒有村民被殺的跡像。」
「沒成功，我們趕來的時候村民被她殺得差不多了。」
「但是這裡沒有屍體啊。」
「都在裡面。」翠子指著我被關的那個房間。那麼大點地方怎麼放的下這麼多人，不會都是塞進去的吧，惡……
「那幻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
「就看這一下了，如果她接受了這個孩子就成功了。」
「那是她的女兒她怎麼會不接受？」
「她會現在對村民動手說明她已經知道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了，所以她知道無論如何她死不了，因為幻不會讓她死也不能。」
「那她也知道那個孩子也是假的了？」
「是的。」
那邊阿吉伸手過去想把她抱過來，卻又在最後一瞬停住了。我們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這個世界是為了救贖她而創造的，但是最終選擇權還是在她。
「黃粱一夢，終究是假。」
阿吉抓過孩子看都不看摔在了地上，富春奶奶尖叫著暈過去了。就在孩子落地的一瞬間大地開始震動，房屋坍塌高山崩裂。
「哈哈哈哈你們失算了，失算了！！」阿吉在地動山搖間如失心瘋般，「把破解之法放在孩子上面，就算我識破了幻術也一定舍不得傷害她，這樣我無論如何也會落入你們的圈套永遠被困在這，你們是這麼想的吧哈哈，可惜啊你們不知道我的孩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吸了那麼多和尚巫女的力量都救不了哈哈哈哈......」
伴隨著阿吉絕望的嘶吼地表陷裂我們掉進了無邊的黑暗。
在黑暗裡我聽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自己的情緒，我仿佛在游蕩。
我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看見有光我就過去，有光線從白色的縫隙裡射出來，我往裡面看想看清是什麼但是裡面白團團的亮光太刺眼，我什麼也沒看到。
「咚咚。」
縫隙跳動了一下，許多光跑出來照亮了周圍，它們附在密密麻麻的條狀物上然後那些物體就像活了一樣動起來，還有一些奇怪的器官狀的物體吊在上面……
一旦上面的白光消失，縫隙又會跳動出來新的白光繼續催動。我看著這一系列反反復復的動作，閃過一個念頭，這裡是我身體裡面？
我仔細看每一處，真的就是大腸小腸還有胃什麼的，原來我身體裡真的有東西，是它支撐著我存活下來。
不是靈魂也不是任何一種力量，阿吉和翠子都說過這句話。那我從現代帶過來的到底是什麼？我想扒開那個縫隙去到裡面找尋答案，被一個聲音拖走。
「醒來。」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看清那個力量。
「醒來。」
每重復一遍拖我的力就越大，終於我離縫隙越來越遠，能夠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風聲、走路聲、窸窣聲......周圍嘈雜起來。
第29章 我們能做的事
「雨怎麼還沒醒？」是翠子的聲音。
我想告訴她別擔心我醒來了，但是意識好像浮在了空中，我感覺自己睜開了眼睛又好像沒有。
「按理來說應該醒了，可能睡著了吧。」臭蜘蛛你才睡著了，沒看我打算睜眼呢？
有人輕柔地檢查我的身體，聽我的心跳。
「她的身體早就沒有心跳了，你聽有什麼用？放心了沒准她睡一會就自己醒了。」臭蜘蛛說話真討厭。
「那討論下阿吉的事吧，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她把孩子早就死掉的事埋藏的這麼深，恐怕連老太婆也不知道。既然她選擇待在現實你就去結果了她吧。」
「這樣好嗎？你來的初衷不是要幫她嗎？」翠子的聲音，她已經醒過來了嗎？
「她一心作死我有什麼辦法走吧。」
要走了？不行我得趕緊起來。我努力睜眼但是最多就睜開了一條縫。
「我把雲母留在這裡看著雨。」
「把它留下你行動速度就慢了到時候可別拖我後腿。」
「不會的你放心吧。」
「誰擔心了……」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我越著急越起不來。
用力，再用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胸口有什麼冒出來了一點，然後能看清楚了不過範圍只有直視部分，其它還是灰暗的，想要觀察四周只能不斷移動。
我試著去更遠的地方，發現自己好像不是用走而是用飄的，我想看看身下卻怎麼也看不到。
我的身體呢？
找了一會我又忘了自己在找什麼了，我現在的腦袋迷糊著，只有要去翠子那裡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算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我飄到空中去所有景色倒退很快，我找到了他們。阿吉已經徹底舍棄人類的身份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翠子正在和她搏鬥，為什麼不用淨化的力量呢？只要抽出她的靈魂就能殺掉她了。
「翠子你的法術對我沒用哈哈哈哈我的靈魂早就被惡魔給吃了！沒有了！！」
沒有靈魂怎麼可能還會活著呢？
「我的仇恨我的仇恨！」阿吉瘋狂地毀壞旁邊的房屋，斷裂的木樁變成武器撞向翠子，沒有雲母的幫助翠子躲得很辛苦，在一次落地的時候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向她，而翠子來不及躲開......
不，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石頭就從中間裂開了正好掉落在翠子兩旁，翠子正持劍准備抵擋沒想到石頭會自己裂開，她朝我這裡看了一眼。
「翠子，坐我身上來！」幻已經變大充當雲母的作用。「她已經把自己給賣了不管我們怎麼做她都會被拉下地獄，你不用猶豫直接攻擊的它的弱點。」
在幻的幫助下翠子接近阿吉跳起來把劍插進她的頭部，阿吉痛得亂撞最後趴在地上呻吟。
「就差一點......挖出了那個小孩的力量，我就可以救活我的孩子了......」
小孩？說的是我嗎？我還以為她是想保住青春才覬覦我體內的東西，原來是因為母愛。不對，那也不能犧牲別人啊。
「雨身體裡的力量不是你能夠得到的，即使得到了除了她也沒有任何人能駕馭。」翠子做最後的勸解，「放下吧。」
即使不甘心阿吉還是瞪著眼睛死了，富春奶奶從別處趕來抱著蜘蛛的腦袋哭。
「她的身體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幻在討論我的事。
「目前我只知道它能讓雨現在的身體不腐不爛，還能像人類一樣正常生活，並且完全免疫法術，所以阿吉才會想得到它。」
「那你說的只有她能駕馭是什麼意思？」
「雨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力量也是她從她的時代帶過來的。我曾經試著去觸碰它但是被拒絕了。」
？？？翠子什麼時候對我做過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是我睡覺的時候？
「我對她催眠的時候也發生了很奇怪的事，她的身上冒出過一個光點，等我想仔細探究的時候卻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力量。」
我的身體還會冒光？
「畢竟是人類的身體，不管哪種力量都會承受不住，你以後不能再對雨催眠了否則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這件事以後我們就再也不見了。」幻打算走。
「你現在不能走，要等雨完全醒了才行。」
「我都說了她就是睡著了。」
「不行。」
翠子抽出還有血跡的劍讓幻跟她走，幻在嘴巴裡嘀咕，「等我妖力恢復了要你好看。」
他們走了我浮在空中，阿吉的身體漸漸化成灰消散了富春奶奶還不肯走，我看見有一些白光從灰裡面浮出來，然後整個村子、沼澤地裡陸陸續續有白光升上來，它們繞著富春奶奶轉圈但是她完全看不見。繞完富春奶奶後它們直接朝我飄過來把我包圍。
它們能看見我？
我在白光中看見往日蜘蛛村的模樣，跟幻境裡的很像，還有看著村民勞作的阿吉笑得很溫柔。幻說過它編造的世界都是人內心最想得到的，也許在阿吉的心中她希望一切能回到從前。
「你終於醒了！」一睜眼就看到紅色的蜘蛛在蹦跶。
？這是在哪？不是在富春奶奶家嗎，怎麼又到一個棚子裡來了？難道這又是幻境還是說這才是現實？？啊好亂好亂。
「誒翠子她醒了我可以走了吧？」
翠子走過來問，「好點了嗎？」
我腦袋裡轉過了很多事，一時間愣住了竟然沒法回答她的話。
「喂你傻了？！趕緊說自己沒事我好跑路。」
我瞅瞅它瞅瞅翠子慢吞吞才開口，「我沒事。」
「真的？」
「嗯。」就是好多事連不上都是亂的，腦袋裡一團漿糊無法思考。
「吶她都說了沒事那我走了！」
「等一下。」翠子往袖子裡掏東西。
「你干嘛！又想坑我？」幻做出防備的姿勢，實話說一只蜘蛛做出這種要打太極的架勢真的很搞笑。
「這次多虧了你，所以為了表示感謝送一個禮物。」翠子把什麼握在了手裡，趁幻不備扔向了它，一串光點圍成圈套在了幻的脖子上。
「這什麼這是？！」幻怎麼扯也扯不斷，它一下變大一下變小，那串東西也跟著變大變小。「你到底給我戴了什麼？！」幻氣得八只腳都跳起來了。
「雨，你過來。」
「？」
「這是言靈念珠，以後你就好好跟幻相處吧。」
言靈念珠？就是犬夜叉戴的那串？
「喂喂喂你沒聽到我說要走了嗎？！我還沒答應你不要自作主張！」
「你現在說一句咒語吧。」翠子直接無視幻的抗議。
咒語嗎，戈薇說的是坐下我說什麼好呢？臭蜘蛛？
「再不決定幻就要逃走了。」
幻聽到翠子的話早就拔腿跑出去了，我一心急脫口而出：「站住！」
「嘭！」它被釘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小坑不動彈了。
我拿棍子戳它，「死了沒？」
幻舉起一只腳踹我，「你奏凱。」聽著還有一口氣。
「你們都是白眼狼。」
「……」
「翠子，它好像真的不開心了。」說話都沒生氣了。
「它其實很想跟我們成為伙伴，只是嘴上不松口。」
「我哪裡有了！」幻叉著腰怒指翠子胡說八道，「本大爺這麼厲害不需要伙伴！」
「可是雨需要你。再說這次我們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翠子撈起幻把它放在雲母身上。「還是那句話，不會讓你陪雨太久，她很快就能獨當一面。」
「到那時候老和尚都嗝屁了我找誰算賬去？」幻還惦記著找白心上人。
「十年。」翠子給出了一個具體的日期，「不出十年你就自由了可以去找白心上人。」
其實我不太懂幻在執著什麼，它又打不過白心上人就算去找他又能怎樣。
「我最後信你一次，如果你再食言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
就這樣我們的隊伍才算真正組成了。出了蜘蛛村再回看那裡基本上已經是廢墟了，翠子說這裡被阿吉搗毀，還好雲母及時帶我轉移不然早就被砸死了。翠子還特地問我昏睡的過程中有沒有別的特別的事發生，但是我到幻境坍塌那塊以後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直到離開，我對於這次的事還有好多疑問，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去哪了，富春奶奶還待在蜘蛛村嗎，沼澤地裡的「人」有沒有解脫……
但是我們沒有人再願意去追究這些事了。我才發現真正親身經歷的時候最後並不能了解所有事情，往往身在其中的人才最混亂，我們能做的事只是繼續往前走。
第30章 刀刀齋
蜘蛛村事件過了以後我們繼續趕路，坐在雲母身上很舒服，大腿內側不會被擦傷。還好在幻境裡屁股的傷沒有帶到現實生活中來，不然我又要被叼著走。
躺在翠子懷裡我閉著眼享受陽光帶來的暖意，大概是有雲的原因，我感到眼前一陣亮一陣暗，這喚起了我腦海裡的一些記憶片段，在哪裡我曾見過類似這種的場景。
我睜開眼正好雲散開了，我被陽光刺了個正著，下意識用手擋了一下。
「雨，你怎麼了？」翠子以為我睡著做噩夢了。
「沒事，就是亮到眼睛了。」這一下剛有點眉目的感覺又沒了，我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你從蜘蛛村出來以後就出奇的安靜，也不跟幻鬥嘴了，有時候發呆叫你你都聽不見似的。」翠子的語氣很是擔心我。
「你放心啦，我不是很多事記不起來嗎，有時候會突然有點畫面我想去弄清楚所以才會發呆的，真的一點事都沒有。」我做一個大力士的樣子讓她安心。
「那你有想起什麼嗎？」
「沒有，每次我都抓住了什麼但是總會被溜走的感覺。」就像睡覺做了一個夢，第二天醒來你明知道自己夢到了什麼但是卻無法全部想起來，這種撓心的感覺太難受了。
「神神叨叨的，都過去了還想它干什麼。」幻趴在我的手背上的時候，我正在跟記憶做鬥爭沒其它心思，看到了也只是覺得這個紅紅的東西在我手上襯得我皮膚沒那麼黃了。
「你居然不怕我了？！」幻很驚奇地點了下腳。
「？」輕觸的感覺傳來我才清晰地認識到現狀，當即瘋狂甩手，「啊啊啊啊啊你他麼爬我身上來干嘛？！」
幻猝不及防被我甩飛了，「你發什麼神經啊……」
我受不了地搓著手背，又想罵它發現它不知道飛哪去了。
「誒它到哪兒去了？」
「剛剛被你扔下去了。」翠子從我身上挑起一根蛛絲，「不過它吊著蛛絲馬上就會回來。」
惡……居然射蛛絲在我身上，我要踩扁它！
「這是好現像你對它沒那麼抗拒了，以後試著多觸碰它。」
翠子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啊，「我剛剛是想事情沒注意，回過神來還是會怕啊。」
「你剛剛的感覺也沒那麼壞吧，幻再怎麼樣也比沼澤地裡的蜘蛛強，你再這麼嫌棄它，它又要鬧情緒說走了。」
感覺是比之前好些了，那是因為在蜘蛛村被更醜的蜘蛛包圍過，所以現在看幻的樣子都覺得眉！請！目！秀！
「晚了！」幻吸著蛛絲爬上來，剛站定准備作妖我就先下手為強勇敢地去碰一下它。
「你干嘛？！」幻很靈活地跳開躲避了我的手。
「跟你道歉啊。」
「道歉你用說的動什麼手？」
「你不是覺得我嫌棄你不碰你這點傷了你的心嗎，所以我來碰你了。」
「呸你以為你是我誰就這能傷，誒等會……你剛說要摸我？」
「對。」
「確定不是彈我？」
幻默了一秒才指著我說，「她瘋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翠子笑著說。
「……」
幻兩眼我們都瘋了的眼神離我們遠遠地趴著。我跟翠子相視一眼哈哈大笑。其實有伙伴的日子就是這樣恣意暢快，想笑就笑想哭也不必忍著。
過了一片森林之後植被就變得稀少，越往後走都是焦黑的土地，那中間有一個土著的類似洞口形狀的，額勉強算房子吧。
「就是那裡了我們准備下去。」
這裡的土地是溫熱的，越往裡面走溫度越高，怪不得植物生存不了。
「請問有人嗎？」
我們站在門口詢問，翠子說刀刀齋性情古怪不輕易替人鍛造武器，第一次還是禮貌點給他好印像。我覺得吧這不見得有用，他可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只為自己看上的人做事，所以後來每次都被殺生丸揍。
「有人在嗎？」
連著問了好幾句都沒人應，看來是真的不在家了。
「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吧。」
翠子他們就真的坐在門口等了。我按捺不住想知道天生牙在不在，時不時往裡面看或走幾步，雖然我盡量表現得自然但還是被幻發現貓膩了。
「你老往裡邊看什麼呢？」
「我，就是好奇裡邊有什麼，沒見過。」這個理由合理。
「不就是燒火打鐵的這都沒見過那你還真是沒見過世面。」
……繞口令嗎？信不信我來一個黑化肥會揮發嚇死你。
「是……我見識少（假笑）。」不像你千年老妖見識多。
幻見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瞬間失去跟我說話的興趣，「嘁，沒意思。」
「(≖_≖)」我懷疑它是不是在白靈山憋瘋了就是想找人說話所以才老是來惹我。
「轟隆！」
打雷了？天氣這麼好打晴天雷？？天上閃過一道雷然後一老頭一牛出現了。之前看動漫的時候只是覺得刀刀齋的眼睛跟兩大白乒乓球似的，看多了也覺得還好，現在這麼近距離觀察我一眼就想到了奧特曼！都沒有眼珠！還都是白的！還都是瓜子臉！！
「你們是誰？」刀刀齋掄著大錘問我們。這個錘我是見過的，一錘下去能把一部分土地變成火海，不容小覷。
「我們是來請您幫忙鑄造武器的。」
「噢原來不是尋仇的。」刀刀齋收起大錘跳起來背了一個袋子大搖大擺進了家裡面。「我最近沒空你們走吧。」
「我們可以等您有空。」
「我就是一個燒火打鐵的等我干什麼。」刀刀齋撓了撓光滑的頭頂。
我發誓他絕對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而且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刀刀齋除了膽小愛裝傻還有記仇這毛病嗎？不過我看得很爽。
「老頭你……」
「它剛從山裡出來見識少您別介意。」爽歸爽但還是不能讓它把這事攪黃了的。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損它一回還不會被翠子懲罰，瞧它那小臉氣得都沒蜘蛛樣了。
「那就怪不得了，進來吧。」
這小老頭也不算記仇，就是調皮了點。
第31章 好事多磨
刀刀齋的房子裡面很簡陋，幾個石墩上面有些刀鞘刀柄斷劍什麼的，沒有一般刀匠必備的風箱火具。不過一想到他能吐火錘子又能砸出火海來，那些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你想讓我做出什麼樣的武器來？」
「這是妖怪的殘骸。」翠子把包裹打開，「我想用它造出一件人類也可以用的武器。」
刀刀齋蹲下拿起幾件看了看，「淨化得很干淨嘛，哪裡來的？」
「從白靈山拿來的。」
刀刀齋又撓了撓頭，把東西扔回去，「都這種程度了你隨便找個刀匠就行，即便是人類也能做。」
「既然做出來是要用來對付妖怪，沒有比您更厲害的行家了。」
「這倒是。」老頭一點不謙虛，「不過我建造武器用的從來都是大妖怪的身體部分，具備強大的妖力，做出來的武器自然也非同一般，而你帶來的……」
刀刀齋敲敲已經沒有光澤的骨頭，「沒有妖力也快化土了吧。」
還好吧，我看著都挺硬的離化土還能挺幾百年呢。
「你需要什麼材料我去弄來。」
「你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鍛造的武器只有妖怪能用，即使我做出來了，人類也會被它驅使喪失自我。」刀刀齋隨便拿了一把扔給翠子，「就比如這把，你要是能使得動我就答應你。」
我一看這不是鐵碎牙嗎？！雖然人類可以用但是沒辦法讓它發揮威力啊。翠子揮舞了幾下果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只好還給了刀刀齋。
「武器是認主人的，你沒得到認可就算拿著它也只是一根廢鐵。「
談判進入了死胡同，刀刀齋視我們如無物地做他自己的事，我們就靜靜地看他拿出各種奇怪的骨頭，然後從嘴裡吐火再用大錘子敲敲打打。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其貌不揚的鐵碎牙，既然這把做出來了那天生牙也一定在或者即將出世，現在我一定不能走。
「師父，我回來了。」外面來了一個有兩撇小胡子、腦袋大半禿頂的尖腮矮小男人，這就是灰刃坊。
「你不待在這裡又跑出去做什麼？」聽刀刀齋的語氣灰刃坊已經出去過很多次了。
「你的仇家三天兩頭來吵得我沒法工作，還有的說要殺了我我能不跑嗎？」說完又看向我們，「這些也是找你算賬的？那正好你也在趕緊解決了。」
「他們不是，是剛來的。還有我哪有什麼仇家，都是逼我幫他們鑄造武器的，天天追著我跑。」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幫他們弄完就得了，省得天天被人惦記。」
「嗯……」刀刀齋又撓撓頭，「隨便做是打造不出好兵器的。」
灰刃坊對這個言論不屑一顧往地上一做，看見翠子帶來的妖怪殘骸眼睛發光。
「喲這塊骨頭好啊。」說不夠還上手摸。「看樣子生前是個大妖怪。」
「大妖怪也沒有用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灰刃坊又端詳了半天才說，「那也不見得，只要用點手段說不定能找回它原來的……」
「叮叮叮！」刀刀齋用打鐵聲打斷了灰刃坊的話，轉頭開始趕我們走，「這裡幫不了你們了，帶著這塊沒用的骨頭走吧，最好把它扔回白靈山去。」
剛剛還無所謂的態度，現在怎麼就急著讓我們走了？
「我們還會再帶來你滿意的材料。」
今天是不適合再說下去了，翠子收起妖怪的骨頭走出去，我看見灰刃坊一直盯著翠子身上的包裹不放。
「幫我拿個鉗子。」刀刀齋一錘子拍在了灰刃坊的腦袋上，我都能看到他的腦袋被燙得冒煙，原來他是這麼禿頭的。
灰刃坊被燙得眼冒熱淚，胡子眉毛炸起來，「鉗子不在你腳下嗎！！」
「我腳下哪裡有銼刀？」刀刀齋睜著兩個大燈泡縮起腳到處找。
「你剛剛說的是鉗子！！」
「是嗎？」刀刀齋睜著眼裝傻，「有這回事嗎？」
「當然有了你這個糊塗老頭！！」
師徒兩人乒鈴乓啷扔起東西來，刀刀齋躲得輕松我們就遭殃了，各種刀劍插過來。雲母帶著我們趕緊溜走，再晚一點我們絕對變成刺蝟。
「我們就這麼回去嗎？」我還沒見到天生牙呢，要是翠子真的要走，我一定得想辦法留住她。
「求人辦事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我們再磨一磨吧。」
俗話說好事多磨啊。
我剛松一口氣就聽翠子說，「雨，你先和雲母還有幻回村子裡去。」
「啊？」
「這件事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我們不能都把時間耗在這裡。」
「這，這也不算浪費時間，可以當做修行啊是不是？」我極力找出可以讓翠子點頭的理由，把自己說得特別想實戰訓練。
翠子有點吃驚，「我以為你受了上次事件的影響一直萎靡不振，沒想到現在又這麼積極了。」
萎靡不振？？我什麼時候萎靡了，我那是像思想者一樣對人生的思考，體現了穿越青年對於現狀及未來的痛苦領悟和深刻……編不下去了，反正我覺得那是我穿越人生的一道坎，我看到了我一直極力逃避和想掩飾的事實，我膽小、過度依賴、不夠冷靜。不是我變沉默了而是急切變得強大的心情讓我顧不上說話。
「那件事啊……」其實我都不怎麼記得清細節了，只有那種面對困境的無力感一直刻在心裡。「我就是想通了。」
「還不算孬。」幻閑閑地點評了一句。
你不說話沒人會以為你不在，真是的。
「好吧，如果你想回去了就讓雲母帶你走。」
才不會呢，我一定要等天生牙出現！
因為周圍沒有村莊，所以晚上我們只好找了一個大樹下露宿。說起來我還沒有在野外過過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夜，在村子的時候聽外面各種奇怪的聲音就夠嚇人的了，現在簡直就是被這些聲音3D式環繞播放，稍微有點睡意都會被驚醒。
「放心吧，有我守夜。」翠子坐在篝火邊安撫我。
「你不用休息嗎？」
「我打坐也一樣。」
就服這種沒睡跟睡了一樣的，身體還倍兒棒。吃了定心丸困意襲來我很快就睡著了。
第32章 灰刃坊的邀請
「窸窣窸窣……」
？什麼聲音？
我睜開困頓的眼皮揉揉眼睛，翠子和雲母都醒了，連幻都警惕地看著同一個方向，我噔地清醒了趴裹著我的小被單看是什麼東西要出來。
「你們還挺能干的嘛。」黑暗裡出來一個禿了三分之二頭的人。
「你是刀刀齋的徒弟？」翠子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好想告訴她不要理他他是壞人。
「沒錯，我叫灰刃坊。」
「這麼晚了你特意來找我們有什麼事？」說實話灰刃坊長得就有壞人的氣質，這不翠子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放下防備，一只手仍然搭在劍柄上。要是換個人就不一樣了，我殺殿高貴冷艷又溫油∼還是低音炮╭(╯ε╰)╮
「別緊張。」
「→_→」我想一次我殺殿容易麼，這個粗啞的老男人聲音一出來分分鐘破我粉紅泡泡。
「我只是來問問你是不是想用你包裹裡的骨頭鑄造武器。」原來他追出來還是為了這塊材料，明明刀刀齋說沒用了啊，為什麼他還這麼執著難道這塊骨頭另有玄機？
「沒錯。」
「你們不用再去求我師父了，他是不會答應你的。」
「不試怎麼知道。」
「他這個人做事有一套狗屁原則，你用這種死了幾十年幾乎沒有妖力的骨頭讓他為你鑄造武器，裡面你就占了兩條。」
「怎麼說？」
「第一，他不做普通的兵器，至於第二嘛，你也看見了我師父仇家多，經常要出去躲避追殺，所以像你這種不能短期做好的他也不接。」
「鑄造武器本來就不是短期能做好的，你這個謊言說得也太低級了。」就是就是，翠子你不能相信他。
「那是你們人類又要起火又要澆鑄所以才慢，像你手上這種劍我一天隨隨便便就能做出幾十件來。」
這家伙比幻還能吹，怎麼不說上百件呢。翠子的佩劍沒有特別名貴，她是通過把靈力注入到其中來大大提高它的威力，與刀刀齋那裡的妖刀不同，翠子是擁有選擇權的那一方。
「你把那件骨頭交給我，我幫你打造出一把全世界最厲害的武器，怎麼樣？」
「它已經沒有妖力了，你打算怎麼做？」誒？翠子這是考慮要答應了？
「沒有可以重新聚集起來嘛，它們沒有消失只是散到各個角落裡去了。」
「用什麼方法？」
「這個是我們刀匠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我信你的邪，肯定不是什麼好辦法，動漫裡這個妖怪只出場一次就嗝屁了，我只知道他很邪惡，具體做了什麼事我不記得了，因為不厲害又醜得沒特色。
「我們不要你幫忙你走吧。」我搶先拒絕了他省得翠子被他說服。
灰刃坊眼珠一下瞥，用帶點警告意思的語氣說：「小孩子乖乖睡覺，大人說話你不要插嘴。」
乖你mom，要不是你深夜擾民我能醒？要是放現代我告你私闖民宅加騷擾加詐騙。
「多謝你的好意，請回吧。」耶，翠子發話了。
「別急著回我，我等你們改變主意。」
灰刃坊走了，我們坐在一起討論這件事。
「明天我們再去趟刀刀齋那裡。」翠子先說了下明天的行程。
「如果他還是不答應呢？總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追著他跑吧。」這個小老頭看似沒什麼本領又膽小，偷溜起來厲害得很。
「強行逼迫肯定是行不通的，明天視情況而定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刀刀齋好像沒有什麼愛好，我唯一比較印像深的是他一口把一整只野味給吞了，這算不算熱愛美食，要不天天給他做菜誘惑他？我看了看我們一行人，額好像沒有比較會做飯的。要是我穿在三百年後就好了，說不定我能從那口井穿到現代去，雖然是動漫世界裡的現代，但好歹能去找點泡面壽司什麼的。
對了！那口井！要是我去穿的話會不會可以直接回家去？！我仿佛看到一絲希望。
「真麻煩。」幻在樹上結了一張網躺在上面，「我繼續睡覺了。」
「你等一下睡，剛才你有沒有用蛛絲探一探他？」我想找個方式告訴翠子灰刃坊不能用，即使刀刀齋最後不答應也不能找他。
「沒有。」
「為什麼？！上次阿吉靠近的時候你都探了。」你怎麼做事老是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上次是因為她不懷好意翠子又不在，這次我又沒發現他想對我們怎麼樣，干嘛要探。」
「不是，他半夜到我們睡的地方來你不應該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嗎？」
「我的蛛絲又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沒必要用當然就不用了。」
「……」我這個小女孩要被它氣死了。
「你好像對他很有意見。」翠子用肯定的語氣問我。
「他，額他看起來很壞啊，老盯著你帶來的妖怪骨頭。」
「你有什麼就說吧還要瞞著我嗎？」我拙劣的演技啊(´-﹏-`；)
「我不是說過我知道三百年後的劇情麼，據我了解他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所以不想你跟他扯上關系。」
「那你直接說就好了，為什麼要拐彎抹角呢？」
「……我怕你不信。」他目前沒有表現得很壞，我空口無憑就說他太壞了你不要跟他合作啊之類的真的很蒼白啊。
「不是說過了嗎。」翠子很無奈地敲打我的頭，「伙伴之間要相互信任，即使你說得很離譜，我也會考慮的。」
翠子你就是時不時這樣溫柔地對我我才恃寵而驕的啊。
「你了解到他是做了什麼壞事嗎？」
額，這下真的問到我了，我就看了動漫版的犬夜叉，裡面灰刃坊就是幫殺生丸打造出了鬥鬼神，其它的……
「好、好像沒做什麼壞事……」說到後面我自動消音了。
翠子點點頭，「看來之前你的疑慮是對了。」
哇啊啊啊(「▔□▔)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又不像殺生丸大人那樣帥得人神共憤，我怎麼可能會去深入了解啊我口味哪有那麼重啊啊。
「好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睡覺吧。」
嗚嗚嗚，說好的互相信任呢，裹著我的小被單默默感傷。
第33章 進擊的殺生丸大人
「你行不行啊，抓條魚都抓不到。」
一大早我就為了大家的早餐忙裡忙外，幻這個家伙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不是也要吃嗎，倒是幫幫我啊。」這魚太滑了，比村裡魚還聰明，我有一點動靜它們就竄開了，果然野生的就是比圈養的生存能力強。
」是你自己討來的活你自己干。「本來翠子說她來抓魚我去撿柴，但是我想表現好點就主動請纓，以前我跟阿宿學了幾手沒想到在這裡完全不管用。
「你幫下我不是能更快吃到早飯嗎？」
「一頓不吃我又餓不死。」
「……」這種情況應該可以用那個吧。「站住。」
「啊！」幻直接掉到水裡撲騰，「你說了不會亂用咒語的！」
「誰讓你不管我的，一點也不像伙伴應該做的事。」
「……」
怎麼沒聲音了？吖！它快沉下去了。
「喂喂喂，你趕緊游啊！」
「我……咕咚咕咚。」幻喝了幾口水徹底往水底落，中間還掙扎幾下。
它不會游泳？蜘蛛是旱鴨子？不是可以用腳趴在水面上嗎？！水的張力應該能托得起它啊。
怎麼辦它好像真的要掛了，要去撈它嗎？眼看它就要隨暗流漂走我一狠心用腰帶去包住它。
「喂你怎麼了？」一撈上來幻就一動不動，怎麼晃都沒反應。不會這就死了？我沒想到它居然不會水啊。
我用腰帶另一端推了一下它，沒反應。我再壯著膽子用手指快速彈了它一下，還是沒反應。我低下頭跟它平視……
「！」幻突然跳起來噴了我一臉蛛絲，加上我被嚇到直接仰躺掉進水裡，「你沒事啊？！」
「不過是水而已我怎麼會有事。」幻很神氣地四只腳點在水面，另外四只舉起來。
「那你噴我干嘛？！」神經啊。
「你害我掉水裡濕了一身，你也別想干著。」
……真是無語，借用戈薇吐槽犬夜叉的那句話「這小子比初中生還幼稚」。
「既然你想玩水。」我彎腰捧起一灘水往幻身上潑，「那我就奉陪到底！呀啊啊啊啊……」
「你潑不著我。」幻跳來跳去，「嘿嘿你就潑不著我。」
真的賤賤的讓人想捏爆它，看我的無敵風火輪！
我兩正打得火熱，翠子搬了柴過來，「你們什麼時候關系變這麼好了。」
才沒有這麼回事。我上岸把衣角擰干，身上濕乎乎的有點難受。
「過來把衣服烤干。」翠子生好火讓我做過去，「你捉的魚呢？」
「……」光顧著跟幻耍水了。
「啪！」幻用蛛絲把兩三條魚扔到火堆旁，「喏烤了吧。」
我驚奇地看著幻，它什麼時候抓到的？還有它怎麼又幫我了？
「看什麼看烤你的火去。」
做了好事還這麼凶，嘴硬的家伙。
以前我從來不會殺魚，連我媽清理的現場都不願意看，又是刮鱗又是掏內髒，不小心還會弄破膽，現在吧被逼得什麼都做，一會理完一條魚就拿棍子插起來。
「現在就等它們熟了。」這裡沒有什麼調料，我又不喜歡吃生魚片，只能找一些有味道的植物充當調味品，說實話味道不大好但是聊勝於無啊。
我們正在開吃好好的天空突然打雷，把我嚇一激靈差點讓魚刺卡了喉嚨。
「蹄噠蹄噠……」
刀刀齋？他騎著三眼牛正火速過來還帶了一陣灰塵。
「刀刀齋你……」本來想跟他打招呼但是他慌裡慌張就跑過去了，我正納悶呢天上飛來一個光團直追刀刀齋最後他被光團撞翻，一妖一牛倒栽在地上。這個姿勢這個場景隱隱透著一股滑稽和熟悉感。
「刀刀齋，你還想往哪裡跑。」光團慢慢消失，一個銀色長發的妖怪出現，是殺生丸！
呀啊啊啊~~沒想到居然這麼幸運能再見到殺生丸殿下，我還以為要等到我主動去找才可能遇到。
上次頭暈眼花的沒仔細看殺殿的模樣，這次我要看個夠本存夠好幾年的糧。
動漫裡的殺殿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一點也不女氣，化了眼影卻不顯妖媚，就算是撩頭發也不會讓人覺得他gay裡gay氣，從裡到外都散發出一種高貴的強者氣場，隨隨便便干點什麼說些什麼都荷爾蒙爆棚男子漢氣概十足。現在的他可能年紀小一點，臉龐比較稚嫩不那麼分明，身架好像也沒有那麼結實，帶有少年人的纖細感。盔甲和尾巴的樣子位置沒有變化，只是黃腰帶變成了藍色的，六角梅變成了櫻花圖案，這個顏色形狀給他增添了一絲柔和的氣質，沒有長開以後那麼冷冽。
總之，殺生丸大人好帥啊好帥啊啊啊~~
「這個妖怪，好像是第一次遇到你要殺你的那個。」翠子也認出來了，畢竟好看的人就是讓人過目不忘。
「嗯嗯，就是他。」我捧著臉陶醉。
「那你為什麼是這個表情？」翠子大概是覺得我對一個要殺自己的妖怪眼冒星星很匪夷所思。
「又犯花痴了唄。」本來我想圓一下就被幻一語道破真相，我顧不得跟它鬥嘴趕緊解釋。
「不是這樣的，是我一開始惹了他，本來他不會傷害人類的，雖然表面上他有冷酷又無情，但那只是表面，他其實是一個強大又內心溫柔的好妖怪！」
大概是我後面越講越大聲的緣故，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殺生丸大人。一時間......我不曉得用什麼合適的詞形容大家的表情，用表情符號的話應該是這樣吧。
幻：「╭∩╮（︶︿︶）╭∩╮鄙視你！」
翠子：「o(︶︿︶)o唉」
刀刀齋：「(☉o☉)」
三眼牛：「？」
我：「☉﹏☉b汗」
我僵硬地轉頭，殺生丸大人明顯聽到了我說的話，視線轉到我身上。雖然我很高興殺殿能注意到我，但是這樣斜睨著看我明顯在表達他的不爽啊。
「額……」說點什麼挽救一下吧，我咽了咽干澀的喉嚨，「你們繼續聊，不用管我，呵呵呵……」
我默默退到翠子身後，用行動表示你們就當我不存在，我再也不說話了。
第34章 暴走的殺生丸大人
「哼。」還好殺生丸大人只是不爽繼續回頭干他的正事，如果不是有刀刀齋吸引他的注意大概我又要經歷一次生死了。
「刀刀齋，我父親的刀你還是不肯給我？」
「呃這個我不是說過了嗎，我還沒完全做好。」刀刀齋一臉說真話的表情，但是以我看動漫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是撒謊，他就是不給殺生丸。
「那，你就死在我的毒爪下吧。」話音沒落殺生丸就伸著發綠的右手瞬移過去，這個招式我見過，是在犬大將墓地裡把骨頭都給溶化的毒液。
刀刀齋不愧是常年被追殺的，早就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殺意，比殺生丸還快地躲到翠子後面，還大聲嚷嚷：
「我現在有人保護不怕你了！想殺我你先打敗她。」
！這老頭干什麼呢！這是給我們找麻煩還是個大麻煩！
「喂喂喂，我們什麼時候說要保護你了？」
「不是昨天說好的嗎。」老頭一臉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的表情，我都要以為真的是我不記得了。
「昨天我們不就是想請你幫忙打造武器嗎，而且你還拒絕了。」
「你們沒走不就代表還想求我嗎，我要是死了你們到哪裡求我去，當然要保護我了。」
這神邏輯大爺你不去傳銷組織真是可惜了人才了。
「那你也不能把我們拖進來啊，殺生丸那麼厲害到時候我們團滅怎麼辦？」
「也是。」刀刀齋做了一個思考的表情，馬上拎起大錘准備站起來跑路，「那你們加把勁就多頂一會我先走了哈！」
這個老頭真是，真是太可惡了，我扯住他的錘子拼命敲他，「你怎麼好意思一個人逃跑啊？！你不許走！」
我這邊跟刀刀齋拉拉扯扯，那邊翠子和殺生丸已經面對面站著感覺快要打起來了。
「要人類保護？哼，刀刀齋，你也要跟我父親一樣和人類糾纏不清？」
誒難道犬大將已經跟十六夜認識相愛了？那犬夜叉快出生了耶。
「你聽到沒有？」我揪著他的衣領，「你要真是個妖怪就自己解決這件事，你又不是逃不了。」這老頭就愛扮豬吃老虎，明明實力不弱。
「這樣啊。」刀刀齋現出他的招牌動作撓腦袋，「其實我真實的身份是人類。」
我特麼信了你的邪你這個厚顏無恥沒有節操沒有底線的臭老頭！我敲死你！
「人類，讓開。」殺生丸的手指裡現出一條綠色的毒鞭。
啊啊啊啊啊啊殺殿生氣了要動真格的了翠子怎麼辦啊，要是他遇到鈴之後還好最多不理人走掉絕對不會傷害人類，但是現在他爸爸找了個人類卿卿我我丟下正牌老婆和兒子，他正處於對人類最厭惡的時期，難保不會對翠子下殺手啊！
「你快想想辦法他們要打起來了你這個可惡的臭老頭！」我揪著刀刀齋的領子使勁晃他。
「我有什麼辦法殺生丸他不會聽我的，你還是快放開我待會我就走不了了。」
臥槽這老頭太氣人了，「你想走沒門！要是翠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我眼角飆著淚花朝老頭吼。
「你想多了。」幻指著翠子那邊，「她比你想像得還要強大得多。」
殺生丸跟翠子早就打起來了，雖然殺殿的身法很快用肉眼看不清他的動作，每次鞭子好像都要打到翠子身上，但是翠子總是能在快要打到的一瞬間擋下，甚至可以找到殺殿的空隙迸發靈力反擊。
「好、好厲害。」不愧是憑一己之力就消滅陸地上所有大妖怪的強大巫女。動漫裡沒有具體描述翠子厲害到程度，而這幾年能跟翠子過上五招的妖怪都沒有，我從來沒看過她發揮出全部的力量。
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面我擔心他們的安危，另一方面我又特別好奇最強的人類和最強的妖怪到底誰更勝一籌。
「滋啦滋啦……」妖力和靈力碰撞出類似電流的聲音，雙方都在對方的力量下往後滑，同時放開後都向後退了幾步。
「人類。」殺生丸皺眉了把妖力放得更多，連我都感覺到這一下不好扛，我緊張地扣刀刀齋的衣服。
翠子也釋放出靈力保護自己，兩團相撞我被發出的光刺痛了眼睛，只看見兩個身影挨近。
「翠子！」我擔心地喊。雖然我很喜歡殺殿但是他受傷了可以自愈傷口，而翠子是人類相比妖怪來說身體太脆弱了。我衷心希望兩個都不要受任何傷害。
殺殿的鎧甲被擊碎了，翠子我暫時沒看到哪裡受傷，表情看起來也沒有不適，這是翠子小勝了？！
「我就知道這個人類小姑娘能搞得定。」刀刀齋在一旁煽風點火。
「那你剛剛還說要逃走！」
「有這麼回事嗎？」
又來了。雖然知道他是一個好妖怪，但是這沒個正經的樣子真招人恨。
「我殺生丸怎麼可能會兩次都栽在同一個人類上。」說完他白發浮動眼瞳豎起來變成綠色，眼仁也變成一片血紅。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生氣了，都要妖獸化了我們得趕緊逃，「幻，你有沒有辦法帶我們走？」
「……他妖力比我厲害，我的蛛絲伸不過去。」
難得幻肯承認這個事實，但是承認得也太不是時候了！我們怕是廢物一點忙也幫不上。
「雲母快帶他們到空中去！」
翠子焦急地朝我們這邊喊，原來殺殿已經變大，毒氣和毒液四溢，旁邊的土地樹木都受到侵蝕，一旦我們沾上絕對會死掉。
「那翠子你怎麼辦？」翠子還在地上。
「她有結界保護，我們趕緊走吧。」刀刀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騎著三眼牛上來了。
「你這個罪魁禍首你給我下去！」我朝他扔各種東西。
「喂你干嘛把我扔過來了！」幻在空中劃了一條紅色弧線落在刀刀齋肩上。
誒？我摸了蜘蛛了？我我我摸蜘蛛了？！我震驚在這個事實裡。
「老頭子，翠子的結界不可能撐太久，你有辦法把翠子救出來吧。」幻在和刀刀齋討論。
刀刀齋沒說有或沒有，下面毒氣已經濃得看不清翠子在哪，到底怎麼樣才能化解這次危機？！
第35章 犬口脫險
翠子眼睛有些淚光，「雨。」
「我很高興認識你，也很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謝謝你每次用單薄的肩膀安慰我，謝謝你把我當成最親的人，我會永遠記得你。
「……」
我等著我是不是要升天了，結果半天我都沒感覺到疼痛，什麼都沒有發生，白白煽情得想了這麼多。
「你沒事吧雨？」
我遲疑地查看自己真的沒事，對了，法力妖力什麼的對我沒用啊，怎麼每次遇到危險都把這茬給忘了。
「嗯一點事也沒有。」我高興地回答，突然後背一片涼意。
我回頭一看，殺殿正目光森森地望著我，仿佛在說「你怎麼可能沒事？！這簡直是我的奇恥大辱。」
糟了殺殿好歹也要面子的，我這樣的行為怕是又要被掐了，趕緊去諂媚幾句。
我突突地跑幾步跪下，「殺生丸大人你不要誤會，你剛才的招式其實超級厲害一般人根本擋不住，但是我這個人比較特殊那些妖力法力對我都是無效的，所以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氣，我特別崇拜和愛您真的，我是您的粉絲，在另一個世界也有一大堆把您放在心尖上當老公呃，當白馬王子的女青年，她們看到這一幕肯定也不希望您這麼殘忍殺害兩個縮弱小無辜的人類，只要您放過我們，我們保證再也不妨礙您辦事了，上面那個臭老頭您想怎麼揍就怎麼揍，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求您了！」我五體投地，這大概是我一口氣說日語說得最多最流利的一次，也管不了殺殿能不能聽懂。
說完四周都沒有了動靜，我偷偷往上瞟一眼，正好看到殺殿的表情，跟大結局篇戈薇喊他大哥時露出的神情一樣，既不爽又傲嬌，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愛了！
「滿身屍臭的瘋子。」說完這句話殺殿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這句話真的傷透了我的玻璃心，什麼滿身屍臭啊干嘛這麼說一個女孩子啊，我又不是僵屍。我對著殺殿的背影默默垂淚，即使你醬紫人家還是愛你(?_?)。
「你剛上這個身的時候還是新鮮的，所以他一開始以為你是人類。」翠子跟我解釋了一句，難道說我現在不新鮮了所以殺殿聞著我是臭的嗎？那我以後還怎麼接近他怎麼奪他的芳心啊！這比自帶狐臭還讓人難過。
「咳咳。」糟了翠子還傷著呢。
「你還能走嗎？我們趕緊離開這。」雖然殺生丸走了但是毒氣一時半會還散不了。
翠子走了幾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去拉她根本搬不動。
「翠子，翠子！你快醒醒，我們走出這裡就好了，你再堅持堅持！」
「……」她完全醒不過來了，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我著急地衝天上喊
「殺生丸已經走了，你們快想辦法下來救翠子！」
天空落下一片火海衝散了毒氣，雲母他們從開辟的道路上下來。
「誒這殺生丸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怎麼能這麼對女孩子。」
臭老頭你也半斤八兩，我懶得理他，「你們快看看翠子是怎麼了，我怎麼叫她都不醒。」
「先把她移到空氣好的地方去免得又吸進毒氣了。」幻變大了用蛛絲把翠子拉到雲母背上，「走。」
。
第3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遠離毒氣翠子的表情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沒有恢復血色。
「小姑娘挺厲害哈，一口氣把殺生丸給說走了，我下次也學學這招。」刀刀齋騎著三頭牛湊過來。
我一巴掌拍過去，「你明明有能力自保，干嘛非要拖累我們！你不想替我們煉武器我們又不會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至於借刀殺人嗎？！」
「你冷靜點，他要是真想這麼做就不會救你們了。」
幻跑到我手背上阻止我不讓我拽著刀刀齋，它以為我看見它就會嚇得放手但是我根本沒空去注意那些，只想把他也扔進毒氣裡去受同樣的苦。
「好了好了，你把她放我那去我有解這些毒氣的藥。」刀刀齋被我搖得快投降了。
「……雨。」我敏銳地聽見翠子微小的聲音。
我趕緊扔開刀刀齋，「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好了一點沒有？！」
翠子眼睛沒有睜得很開，似乎是被吵醒的。「好吵......」
「......」這是嫌棄我太聒噪嗎？我不自覺放小音量，「我們回家吧。」
翠子幅度微小地點頭繼續睡著了。
「回去你有辦法把她身體裡的毒素還沒清理干淨嗎？」幻提出了這個致命的問題，我一時沒想到好辦法。「還是先去老頭那吧。」
到了刀刀齋住的地方我們還沒喘口氣，外面就來了一伙人。
「灰刃坊！」
這個聲音？我偷偷往外面看，這不是凶骨那個醜八怪嗎？旁邊還有兩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戴了淺藍色的頭巾，臉上有兩道豎著的紫痕，腰間掛了一個葫蘆。另一個一頭紅色的中分，全身上下都是鐵掛滿了武器，我能看見的就有刀劍短矛鋼絲。七人隊裡面我印像比較深的就只有睡骨、蛇骨（這個人因為他是全局裡唯一一個耽美人士還跟犬夜叉表過白實在讓人難不記得）、蠻骨，其他人都奇形怪狀的又沒多少戲份我現在都不太記得了。但是這些人他們怎麼會來這？
「灰刃坊你趕緊出來。」
以凶骨為首的三人在洞口叫囂，我弄清了形勢沒多逗留往回走，上次他跟我們結下梁子要是被認出來絕對會找我們麻煩，現在翠子不省人事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我們在這。
「外面有三個人找你徒弟，你去把他們打發走吧。」
「他們找不到人自然就會走了。」刀刀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奇怪，我上次備著的藥到哪去了？」
「你先別找了，把他們打發走再說。」聽外面的動靜他們就要闖進來搜人了。
「你著急什麼，他們又不是找我。」
我沒辦法只好把之前跟他們的過節說了一遍，「如果他們發現我和翠子在這我們就死定了。」
「那沒辦法了。」刀刀齋拎著大錘子出去了。
看見他這麼爽快地答應我剛對他的印像好點了，沒想到他又馬上回來了。
「！」
剛想問他怎麼回來了，他要是反悔我還打算押著他把他踢出去。
「我剛想起來那些藥我放我徒弟那了，你去他那拿吧。」說完又風風火火走了。
我一肚子詞沒說出來全憋回去了，等他完全走出去才想起來，你還沒告訴我灰刃坊住哪我上哪裡找他去啊？但是我又不能喊出來暴露行蹤，算了等他回來再問吧。我心裡特別緊張，「希望他能把他們勸走。」
「就他那個德性我看懸，本來沒打架都會被他說得打起來了。」
聽了幻的話我覺得，十分在理。剛這麼想外面就轟隆轟隆的聲音，一股熱浪衝進來，我趕緊擋住翠子的臉。
「不會被你說中了真的打起來了？！」我跟幻對視一眼溜到外面偷看。
「老頭，你再不答應幫我們把老大的蠻龍修好我們就把這裡燒了！」煉骨晃著酒葫蘆獰笑。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來找灰刃坊的嗎？怎麼又看上刀刀齋了？！
「既然這是我徒弟打造的你們找他去。」刀刀齋一點也不在意這裡會不會被燒掉，本來他這裡就寸草不生。
凶骨一拳砸在地上裂出一條縫隙，「你少廢話讓你修你就修！」
煉骨攔住凶骨，「面前有更好的刀匠當然要選最好的。」他笑了一下繼續說，「之前找了你那麼多次你都躲著我們，還是你徒弟主動接下了這個活，這次你跑不掉了我要你把這把蠻龍改造得更厲害。」
動漫裡好像沒有這回事吧，刀刀齋有這麼跑火嗎？誰都找他煉武器。
刀刀齋沒有因為奉承的話放松牙口，來了句更狠的話，「這種武器不配讓我動手。」短短幾個字既損了東西又損了人，連自己徒弟都不放過是真狠。
「你找死！」凶骨脾氣暴躁直接掄著大拳頭攻擊，拳拳生風，砸到地上一拳一個坑。雖然看起來厲害但是他動作太笨拙了，刀刀齋每次都躲得很輕松，還能用錘子去戲弄他。
「笨死了笨死了捉不到我哈哈哈哈......」刀刀齋邊跑邊引他遠離我們。
凶骨頭腦簡單稍微一激就上當，果真就跟著走了。我看煉骨和銀骨也准備離開松了一口氣，誰想到煉骨突然回頭往我在的方向看過來，我當時就愣住了兩秒才趕緊縮回來貼在牆上。
我心髒怦怦跳小聲問幻，「他剛才不會看見我了吧？」
「你看見他了嗎？」
「看見了。」
「看得清楚嗎？」
「清楚。」
「那他也看你看得特別清楚。」
「......」這個意思是光路是可逆的嗎？「那怎麼辦啊？！」
「噠噠噠......」
有走路聲！我馬上捂住嘴巴縮起身子，雖然我特別想知道他是不是朝我來了，但是我也特別怕我一探出頭去就看到他的臉，然後來一句，該晚安了小寶貝。啊啊啊不行了越想越恐怖，再想下去就是恐怖片了。我只能扣著牆壁恨不得貼進去跟它融為一體。
「奇怪，剛才明明有一個小孩。」
這個聲音就在我前面我屏住呼吸死死盯住地上，我看見他的影子越來越近，我閉上眼睛把臉埋在牆裡，心裡祈禱，快走開快走開，妖魔鬼怪快走開。
第37章 尋找灰刃坊
「睜開眼睛吧，人都走遠了。」
走了？我慢慢站起來四處查看，真的走了。
「他不是都發現我了嗎怎麼又放過我了？」他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難不成真是我給念走的？
「當然是我給你打的掩護。」
「？什麼意思？」
「這種野心大貪欲強的人類最容易被控制了，一根蛛絲搞定。」
幻在煉骨快要找到我的時候給他制造了幻境讓他看到的我不是我。
「謝謝你哈。」
其實它還是有點靠得住的嘛。要是幾天前我絕對不可能這麼自然地跟幻道謝，幻也不會這麼自然地接受，真是世事無常。
我們重新回到翠子身邊，本來睡得挺安穩的她突然額頭冒汗，身體輕微抽搐。
「她這是怎麼了？」我看見她的身上還閃著類似電流的綠光。
「應該是她在保護自己，不要再耽擱了我們趕緊給她解毒吧。」
「可是刀刀齋沒有告訴我們灰刃坊住哪裡。」
「放心吧，很快我們就能知道了。」幻胸有成竹。
「......」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幻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會想知道。」
如果幻的眼睛再大一點再透亮一點其實我可以大概知道它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此時它太小了眼睛更小，我根本看不清，所以我很無畏地說：
「我想知道啊。」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真的很糟糕，特別沒有安全感，而且這樣會讓我覺得離伙伴更遠。
「你別後悔。」幻不知道在洞口手舞足蹈地干了什麼，沒一會我就聽見密集的窸窣聲而且越來越近。
「這是什......」我剛想問這是什麼聲音就看到一大堆黑色的小蜘蛛爬進來，我當場密集恐懼症就犯了！「啊！！！！！」
說出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一下就跳到了牆上，跟蜘蛛俠似的黏在上面，恐懼使我掉不下來。
「你怎麼把它們弄進來了！」我貼著牆閉眼不願面對。
「沒有它們幫忙我們上哪去找灰刃坊。」幻爬到小蜘蛛堆裡吱吱吱的跟它們溝通。
「它們帶來了好消息你趕緊下來我們走。」
「你先讓它們退下去。」我還是不敢看下面。
「……」
？怎麼沒聲了？我遲疑地睜開眼，一只黑蜘蛛倒掛肚子朝著我的臉，我嚇得連聲都沒出直接掉下去，下面的蜘蛛迅速撤離，等我落地才圍過來。
我本來疼得齜牙咧嘴打算揉揉身體，就看到我被一群蜘蛛圍住了。
「幻，幻啊……」我的嘴唇都顫抖了。「你快叫它們離我遠一點。」
「它們沒有惡意，你怕什麼？」
「我我是天生怕沒辦法啊。」
「就是因為你這種態度它們才故意圍著你的。」
「故意？！」什麼仇什麼怨啊，它們干嘛這麼做，各自安好不行嗎！
「它們辛辛苦苦幫我們忙你還這樣對它們，它們當然不開心了。」
「☉﹏☉」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要考慮蜘蛛的情緒，我想肥家(>_<)
幻到我這邊又跟它們嘰裡呱啦說了什麼，它們才退走不見了。
「這樣行了吧。」
我坐起來從所未有地乖巧點頭，吸了下鼻子，「最近幾次都是你幫我，我……」
「千萬別說肉麻的話！」幻嚴肅地打斷了我，「你那套對付敵人吧，我只是不想拖延時間。」
什麼嘛，之前人家對殺殿說的都是真的不得了的心窩話，才不是誰都能聽的呢。
我把翠子扶到雲母背上，拿起她的佩劍我才發現劍身已經缺了好幾個口子，都卷起來了。
「那把劍已經廢了就別拿了扔了吧。」
我想了想還是帶上怎麼說也陪了翠子這麼久，說不定她對它還有感情會收起來。幻對我的行為表示不理解但是也沒多說。
幻給雲母指路，灰刃坊其實就住在不遠處村莊後面大山的一個湖旁邊。
「你確定是這嗎？」我看到這麼人類化的房子不太敢相信，我還以為是會在跟動漫裡他第一次出場的陰森恐怖的場景一樣。
「蜘蛛們說在這，進去瞧瞧吧。」幻首先爬過去了。
我看到它速度這麼快也快速跟上，這個房子靠著山體做的，我先扒在門上偷瞄了幾眼確定沒人在才進去。
「他好像不在。」我環視一周跟普通民居沒有太大分別，就多了許多打造武器要用的東西，不知道的真的會以為是人類刀匠。
「不管了我們先找找看有沒有。」我准備開始地毯式搜索。
「你都不知道藥什麼樣你找得到嗎？」
「那怎麼辦？不能干等吧，要是他幾天以後才回來翠子都涼了。」
「涼了？」
「額……就是掛了的意思。」
「掛了？」
「……」我是不是說的太現代了。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再扯就扯不清了。我開始翻各種櫃子，裡面瓶瓶罐罐倒是挺多但是都不太好聞，黑不拉幾的不知道裝了什麼。要不就是那些鐵器，一會就搜完了什麼也沒發現。
「好像沒有。」
「你會不會漏了什麼。」幻爬過來跟我一起想辦法。
「這裡就這麼大也沒什麼東西。」
「那會不會是因為你不認識所以錯過了。」
我想到那幾罐嗆鼻的東西又去翻了一遍。
「咳肯定不是，我好歹也跟著翠子學了幾年藥理，這裡面一點藥味都沒有。」
「那就怪了。」
我其實想說是不是你的小蜘蛛們找錯地方了，但是經過剛才被圍的事情我選擇沉默。
有些沮喪，我發泄似的用力地把自己摔在木板牆上，響起特別怪的「咚」的一聲。我疑惑地敲了一下牆體，發出的聲音很像裡面是空的，但是這個方向應該是靠著山體應該是實心的啊。
我一寸一寸地扒拉板縫，想找個大點的口子，結果越趴越下。
「你翹著個屁股干嘛呢？」幻大概是看我的姿勢實在別扭。
「這裡面好像空的。」
我找到一個不那麼密的板縫，閉著一只眼看。但是裡面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倒是有一點點風從裡面吹出來。
「裡面肯定是空的，有風！」
幻聽了爬過來也想仔細看看，後面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你們在干什麼？」
第38章 友好的灰刃坊
「你們在干什麼？」
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我們都嚇到了，尤其是我，正恨不得把眼睛塞到裡面看看到底有什麼，當時就被驚得彈開了。
灰刃坊走過來又問了一遍，「你們在我家干什麼？」
我立馬起來正兒八經的說，「刀刀齋讓我們來的。」
「讓你們來扒我家牆？」灰刃坊明顯不相信。
「他說你這有可以解殺生丸毒氣的解藥，讓我們過來拿的。翠子傷得很重你又不在所以我就先找了找。」我不自然地擺了一下手，看到打開的櫃子又補充說，「你看我都沒弄亂你家的東西，要不是著急我也不會亂闖進來。」
灰刃坊沒什麼表情就把該關的關好，對我們說，「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裡在外頭。」
找了半天原來不在這裡啊，我跟在他後面來到湖邊上。他伸手拿起邊上的一根棍子，不斷往上拉，我走過去才發現湖邊上有這麼多豎著的棍子，不會全都是藏藥的地方吧？
「為什麼要把藥放在水裡？」
「這種藥麻煩得很不放在涼的地方特別容易壞。」
還有這種說法？冷藏的意思嗎？
「這些全是？」
「嗯。」
我環視了一下湖邊一圈，乖乖，這也太多了。
「都是對付殺生丸的毒氣的沒有其它功能的嗎？」
「沒有，能讓我師父吃虧的也就是那個犬妖。自從鬥牙王讓他鑄刀他就被殺生丸纏上了，經常被追殺。」
額誒-_-||感覺刀刀齋也不容易啊，明明沒犯事卻跟一個罪犯一樣過著流浪的生活，還有殺殿對鐵碎牙也太執著了，往後推算他豈不是追了刀刀齋幾百年？
「這些藥能不能給我一些？」我現在也應該在殺殿的黑名單裡面了，我得學刀刀齋備好後路。
「這些都不夠他用，三天兩頭來要准備新的，你問問他舍不舍得給你吧。」
那還是算了，他那麼惜命又扣肯定不會給。
「那你知道這個怎麼做的嗎？」我不放棄地問，要不到可以自己制作啊。
「這是去藥毒老仙那求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做。」
藥毒老仙？好像是給珊瑚的飛來骨升級的那個吧，最近出場的都是動漫裡的小角色，很多我都想不起來。
「那藥毒老仙住哪？」
「要是你長得跟那邊的巫女一樣漂亮說不定他會給你。」
「〒_〒」我看了一眼中毒狀態的翠子，落魄也是美美的，這就是說我不好看的意思是吧。「刀刀齋也不好看啊，他都能要到。」我不服氣。
幻聽到我的話白了我一眼，而灰刃坊則是拒絕回答。我跟他們都有異次元溝，絕對有。
灰刃坊拉上一個小袋子，看起來是防水的。
「把這個給她服下去。」袋子裡面有一個巧克力豆大小的綠色藥丸，我嗅了嗅沒什麼特別的味道。
把翠子放在平地上，剛掰開她的嘴想喂給她吃，我突然想起灰刃坊以後會干的事就猶豫了，這麼相信他是不是太草率了，但是不相信他我又不能怎麼辦，糾結。
「你停下干嘛呢。」幻不滿地問。
看了眼還在湖邊待著的灰刃坊我小聲說，「他有沒有可能做什麼手腳。」
「他要是想對我們不利直接不給我們藥就行了，還多此一舉干嘛。」
「他可以在裡面放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以此來要挾我們啊，我告訴你他肯定在覬覦我們的材料。」我還記得他看我們帶來的骨頭的眼神。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用藥來威脅還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再說剛剛我們進去的時候你沒有把包袱帶進去吧，他直接拿就行了。」
幻的辯論把我ko得死死的，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主要是灰刃坊目前真的什麼事都沒做啊，現在人家還幫我們。
「行了你別疑神疑鬼了，我最擅長的就是窺視人心妖心，他就是沉迷鑄造武器在這塊有點偏執，別的沒什麼了。」
所以他現在不是壞人咯？那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那個樣子，總不能是突然變的吧。我在這個點裡過不去就是不能信他。
幻脾氣終於爆發了，「他要是居心叵測我早就探出來了，就像那個阿吉一樣，你能不能偶爾不看臉一回，上次的虧你還沒吃夠？！」
這個黑歷史真的過不去了，我不就看了一回嗎！再說我是知道以後劇情的，又不是瞎說。
這種狀況顯得我這個人好像就是膚淺，真是啞巴吃黃連。
「你不喂我來。」幻用蛛絲刺了下我的手，藥丸就順勢掉進翠子的嘴裡，我扣都來不及。
「沒了。」我掰大翠子的嘴發現一點藥的痕跡都沒有了，我驚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入口即化嗎？！
服了藥的翠子臉上的灰敗退下了許多，安穩地陷入睡眠。
「有作用。」這下啪啪打我的臉，好尷尬我想收回剛才話只在心裡想。
「既然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就走吧，自從跟你們在一塊我就沒睡過安穩覺。」
「……」你們妖怪明明不需要睡覺，別以為我不知道！
懶得揭穿它我跟灰刃坊說：「謝謝你，我們先離開了。」禮節還是要做到的。
「等一下。」
灰刃坊叫住了我我有點緊張「什，麼事？」
「這個藥一次完全清除不了，你們還是多待幾天吧。」
「你把要服的藥給我，我在路上喂她。」我才不想呆了。
「拿出來沒多久它就沒用了。」
是哦要冷藏來著，那只能留下了？我怎麼這麼不放心呢。
「這裡沒其它住的地方，你讓她睡我房子裡吧。」
這麼好心？顛覆我對他的印像，難道他跟睡骨一樣有兩個人格隨時切換？
「那你呢？」怎麼好意思不客氣一下就占人家房子的。
「我住哪兒都行。」說完就去收拾屋子了。
「我感覺他沒那麼醜了。」我對幻說，「也許現在他真的是好人。」也許是後來發生什麼變故讓他性格大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怎麼回事，剛剛我說他不好你嗆我，現在我改變態度了你還懟我，是不是過分了？」
「你就是傻。」
「……」要不是看你是蜘蛛我一掌捏死你。
第39章 與灰刃坊合作
「這裡沒有床，不過那邊樹林有廢棄的干草，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灰刃坊也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會去撿那些什麼干草就回屋不知道在搬什麼東西，這也不算獻殷勤吧。
「去不去？」幻爬到我肩膀上問我。
我淡定地說：「去，讓翠子睡他家的石板我不放心。」而且還濕漉漉的。
「你現在怎麼不怕我了？」幻對我的反應很出乎意料。
「看著看著好像就習慣了。」可能是之前受到了驚嚇，我居然會覺得紅色的蜘蛛比黑色的好看多了，幻它說得沒錯它真的是蜘蛛界的靚仔。
「真的？」幻試圖拿一只腳靠近我看我會不會抓狂。
「......」我沒反應，幻又伸過來一點，又一點，都快爬我臉上了，我依然淡定如初。
「好吧。」幻終於放棄了它無聊的試探。
我悄悄糊了一口氣，其實，曾經以為克服不了的心裡恐懼也不是真的那麼難以翻越。
「那我去弄草來鋪床，你照看下翠子。」
「還是我去吧，你那個小身板不知道要來回倒多少趟。」沒等我說話它就搶著去干活兒了。
怎麼越來越可靠了。我心裡這樣想，以前那麼討厭的人成為了我的伙伴？我覺得關系真的不可思議同時又覺得很開心，我在這裡的認識的人和妖越多，對於自己能不能好好生存下去的信心也越來越足。
「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我不自覺說出這句話。
「嗯。」
「？」不知道什麼時候翠子醒了，雖然面容還有些疲憊但是眼睛亮亮的。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我很驚喜，比空降一頓山珍海味還驚喜。
「在你和幻說活的時候。」翠子看起來挺高興。「它開始融入我們了。」
確實是，我明顯感覺到了。翠子用手肘撐起來想坐著我馬上去幫忙，雲母也變大方便她靠著。
翠子看了我一會突然說：「以後你會有一個很好的能長久陪著你的伙伴，不會孤單。」
我不喜歡聽這些話，它們總會讓我想起翠子的以後，提醒著我與我最親密的人將來的下場。我總是不願把動漫裡的那個翠子和在我面前跟我朝夕相處的人聯系到一塊，但是翠子總是說這樣的話，讓我覺得她已經知道了一切，現在所做的都是為以後打算。
我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默默地拔地上的草，一瞬間氣氛變得凝結。
「噢你醒了？」灰刃坊的出現打破了這個氛圍。
「灰刃坊？」翠子還不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對他的出現很是意外。
我甩掉剛才突如其來的情緒簡單解釋了一下，「你中了毒氣是他給的藥。」
翠子大概也覺得意外，眨了好幾下眼睛。
「那就多謝你了。」
「沒什麼。」灰刃坊往翠子的佩劍那看了一眼說，「你的劍這樣已經不能用了，我替你修一修吧。」
翠子把劍拿起來撫摸上面的痕跡，「這次它傷得是有點重。」
翠子的語氣像對待伙伴一樣，看來我留下它沒錯。
「這把劍我已經用了很久了，就讓它休息吧。」
呃，沒想到翠子的情懷還挺重。
「沒了武器你怎麼戰鬥？去弄把新的吧。」灰刃坊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果然接下來他就說，「我的技術不輸給我師父，一樣可以達到你的要求。」
灰刃坊很期待翠子能答應，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什麼一樣。
「……」翠子沉默了，看向我。然後灰刃坊也順著她的視線看我。
額，看我干嘛啊。翠子應該還是顧慮到我之前的話吧，但是我現在真的不能像一開始那樣篤定。
我很糾結，突然把這個決定交給我，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你拿一樣你的出來驗驗貨。」
結果憋了半天就冒出這麼一句話。灰刃坊二話不說往裡頭拿家伙去了。
待會他真拿出來我怎麼說啊。
「你還知道怎麼驗貨？」翠子打趣道。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的臉大概是苦瓜狀的，「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你不必事事都問我，我更想聽你的想法。」
我？回想穿越以來我都是靠已知劇情撐下來的，一些沒見過沒聽過的我從來沒有猜對過。現在，已知人物的形像跟現實衝突，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到來真的會影響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我實話實說。
「沒關系。」翠子像以前我遇到困難時一樣拍拍我的手。「以後看多了就會積累經驗了。」
「那以你的經驗你覺得灰刃坊可靠嗎？」
「就目前來看，他沒什麼邪惡的念頭，只是對人們都找刀刀齋而不找他鍛造武器這點心有不服。」
「那待會他出來我就可以答應他咯？」
「有時候比較小的問題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說不定它會變成執念引人入魔，不過現在刀刀齋是指望不上了，或許可以試試他。」
「嗯。」如果他能變好也不錯，總比後來被邪劍控制身首異處好。
這時灰刃坊拿著一把青色劍柄、銀色劍身的武器過來，「這把劍正好配你，如果你能駕馭得了它我就送你了。」
他拿劍的時候戴著奇怪的手套，像騎摩托的。我近看發現它還隱隱泛著流光，不像金屬的質感。
「這是？」
「這是天石所打造的，可遇不可求，世上僅有這一把。」
「什麼天石？」天上的石頭？
「它是從空中降落的，很難得才有這麼完整的一塊，我把它打磨出來一直沒有人能用。」那是隕石的意思？？不還是各種金屬嗎？
「殺生丸也不能？」他那麼厲害應該可以才對。
「……」灰刃坊突然沉默然後氣憤地說，「他只對他爸的牙感興趣。」
噗，這句話怎麼那麼奇怪。
翠子伸手想接過它卻好像被電了似的縮手。
「結界？」
「不算是結界，那是它本身就蘊含的巨大能量。」
怪不得他要戴手套了。翠子試圖再去握住它還是被隔住。
「看來我跟它是無緣了。」
「等你恢復了再試試吧。」灰刃坊收起來繼續問，「你們不是想用那塊骨頭打造一個人類可以使用的武器嗎，我有辦法幫你弄出來，你答不答應？」
「我需要的不僅人類能用，還要能切碎妖怪的身體。」
「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能辦到。」
灰刃坊一臉自信，最終翠子還是答應跟他合作。
第40章 作惡的七人隊
翠子答應以後灰刃坊不僅特別高興還干勁滿滿，當時就領著我們的包裹進屋了。
「幻它去了多久了？」
是哦，翠子不說我都忘了這回事。「好像有一會了。」
「時間有點太久了，我們去找找它。」
「你就別動了我跟雲母去。」我把准備起來的翠子摁下去。
「呵呵……」翠子突然笑起來。
「干嘛這樣笑？」
「我雖然不比妖怪的修復能力，但是也不會弱到只能躺著的地步。」
「一般人受傷了都要休息啊。」
「我又不是一般人。」
「……」你是三班人這樣行了吧。
「走吧。」翠子一點也不費力地站起來，很難想像她不久前還倒在地上走不了路。人類的強大不是人類自己能想像的。
「你要不要洗個臉？」她臉上還有擦痕和污漬。
「等找到幻再說吧。」
有顏任性。
我帶翠子去灰刃坊指的地方找，干草是有很多，但是沒有被搬動的跡像。
「它會不會逃跑了？」我忍不住往這方面想，最近它表現得太好了，不會是為了麻痹我們吧？
翠子也皺了眉頭，從袖子裡掏出幾張紙快速地折出幾只鶴，又拔了自己幾根頭發纏上去，出一口氣它們就飛走了。
「我們跟上。」
我被這一套動作吸引住了，又優雅有好看。
「這是什麼法術？」追蹤的過程我還心心念念。
「它們能跟念珠上的靈力想通，會帶我們找到幻。」
哇偶，相當於給幻帶了一個跟蹤器啊，這下它跑不了了。
紙鶴飛了很遠，翻過了灰刃坊所在的這座山來到之前路過的村子就停下了。
「它在這裡？」怎麼跑這來了？我還以為它會回白靈山。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紙鶴停在翠子手上。「我們下去找找看。」
剛想讓雲母飛下去下面就響起了炮轟聲。
「哈哈哈哈到處都轟炸起來吧！銀骨快放炸藥！」
瘋狂的叫聲在濃煙中響起，我聽著這刺耳又熟悉的音調腦仁突突地疼。幾個人露出面目，都是剛不久見過或之前見過的。
「你這麼高調把人都給嚇跑了。」蛇骨扛著刀調侃叫喊的凶骨。
「他剛才被刀刀齋給耍得團團轉，現在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煉骨有點嘲笑凶骨的意思。
不過凶骨的腦袋連裝飾品都不如，聽不懂別人說他，只是一個勁傻叫，我聽著越發頭疼。
「老大也太誇張了，不過是來搶塊石頭需要我們這麼多人來嗎？」
這個霧骨又矮又挫腦袋一堆疙瘩，還好他有自知之明蒙起臉來了，不然我真會從上往下傾吐而下。
「就是，我一個人就夠了！」凶骨又在不過腦子地喊。
「老大說了，最近很多人盯著我們，讓我們小心點不要單獨行動。」蛇骨對蠻骨不是一般的忠心，他的命令從來不違背。
「嘎嘎……」不會說話的銀骨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霧骨哈哈大笑，「銀骨你想說什麼？」
「他是想說老大這個決定根本沒必要。」煉骨這個時候就不服蠻骨啦？
「你要是有膽子就別只會說啊。」蛇骨反諷煉骨的行為。
「你！」煉骨呲起了牙。
這是怎麼回事？起內訌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就不應該呆一塊，回回吵趕緊干活吧。」霧骨從背後的籃子裡拿出瓶瓶罐罐制造毒氣。
「喂你也太小心了，直接抓個人過來問就好了。」蛇骨晃著他的刀蠢蠢欲動。
「嘿嘿小心駛得萬年船。」
紫色的毒氣蔓延到整個村子，本來藏著的人們都被逼了出來。
「這不就不用我們找他們主動過來了。」霧骨大概是心理變態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而蛇骨則是掏了掏耳朵對他的行為不感興趣。
「咳咳……」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跪坐在地上難受得流淚。
霧骨本來就是一個好色之徒，看見稚嫩的女孩子眯起了他的青蛙眼，顯得更猥瑣。
女孩子被迫被抬起了下巴，我發誓我真的快看見他的口水了！
「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再旁觀下去他就要辣手摧花了。
「他們人數有點多。」翠子要是沒受傷還好，現在才恢復一點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著急地看著下面的情況，可能是我們的視線太強烈了，蛇骨首先發現了高空中的我們，立馬就想甩刀刺過來。
「鐺……」
不知道哪裡飛來的箭正好對准蛇骨的腦門，他顧不上對付我們先擋下了這一擊。
一個戴著頭盔的蒙面武士站在房頂上，他腦門對著我們，我看不到他的樣子。
「喲，是東國殿下啊？」蛇骨突然興奮起來，「你居然追我追到這裡來了，我真的好感動。」
但是他的行為和表情嚴重不符，說到真的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把刀襲向來人。
武士看起來很鎮定已經習慣了的樣子，跟蛇骨打鬥起來。全程其他人只是看著沒有幫忙的意思。
「殿下，你的力太大了震得人家手都痛了。」蛇骨作委屈狀聲音還嗲嗲的，我聽了差點從雲母背上摔下去。
但是武士沒有半點不適甚至把蛇骨擊退了。
「幾日不見，你的身手還是這麼好啊。」蛇骨甩了甩麻掉的手。
「哈哈蛇骨你行不行還打不打了？」霧骨摟著女孩子看得我真想砍了那只手。
「打，當然打，不過……」蛇骨嬌嗔地哼了一聲，「我想跟他在床上打。」
臥槽，這還是不是古代了，這麼早就這麼開放了嗎？
「變態。」來自煉骨的吐槽。
蛇骨重新握好刀，「你怎麼不說話了，第一次跟人家遇見的時候還用那麼低沉的聲音讓人家高潮了呢。」
「哈哈蛇骨你個騷貨。」這樣的言語讓霧骨下流本性顯露無疑。
我在上面簡直坐不住分分鐘想走人，倒不是我自己有多白，這種話一個人聽還好，我後面還坐著翠子呢太他麼尷尬了，我還看不清她什麼表情。
以後出門還是得看黃道吉日，我這趟出來遇到的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啊，又是生咬又是gay，還是變態的gay。
第41章 東國武士
蛇骨毫無顧忌的話讓我惡寒得抖了一下，反觀被調戲的武士眼皮都沒跳一下，要麼是木頭要麼就是麻木了。
「今天怎麼就你自己來了？你的團隊呢？」蛇骨竟然不動手開啟了閑聊模式，不知道背地裡在打什麼主意。
武士不理他他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我了偷偷溜出來專門找我的是不是？」蛇骨故作天真地合起手掌，一副自己猜對了的樣子，「哼哼，還死不承認自己愛上我了。」
這種人放到現代去絕對是個妖孽，長得不錯又會勾引人，妥妥的絕世小受。
「哈哈哈你就知道倒貼人家根本不理你。」雖然霧骨說的很在理但是誰能幫我把他打上馬賽克和諧一下。
「一點也不可愛。」蛇骨看到武士還是毫無反應瞬間變臉，「干脆就把你綁起來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我看你出不出聲！」這個小受是個抖S惹不起惹不起。
兩人又重新纏打起來，霧骨在旁邊煽風點火，「你見他一次就說一次這話不膩嗎，你一個人是打不過他的，把他的面巾弄下來保證他馬上中毒不是你的對手。」
蛇骨火上頭了抽出一個空隙拿刀掃向他，「閉嘴癩蛤蟆！我調教男人的時候輪不到你來插嘴！」
煉骨不願參與這邊的破事，帶著銀骨去找蠻龍要的東西。他讓銀骨揪出幾個老人問石頭的下落。
「天石在哪？」
天石？那不是剛剛灰刃坊給我們看過的嗎？這裡也有？
「不、咳咳不知道。」老人都統一口徑。
「哼好啊老頭子，你們沒人肯說出來就看著所有的村民被折磨死吧。」煉骨十分惡毒地抓來一個孩子，獰笑著看老人又憤恨又絕望的表情，「就從他開始吧。」
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喊著爺爺爺爺。
「哦？我真是幸運一抓就抓到你的孫子了，這樣就更有意思了。」煉骨一用力絞緊孩子的胳膊，孩子都快痛得暈過去了。
「住手！我告訴你你快住手啊！」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衝出來倒在煉骨面前，「我告訴你天石在哪你快放開我的孫子！」
「你，你不許說！」老人企圖攔住老婦人，卻被她反手打掉。
「就是一塊天上掉下來的石頭，你還想把孫子的命賠進去嗎！」老婦人哽咽道。
「你怎麼能對天石不敬？！」老人厲聲指責。
「我沒有對它不敬我就想救我的孫子！」
「愚蠢！天石不能給別人我們村子需要它保護！」
「村子都要被毀了還談什麼保護！」老婦人看老伴如此無情對待自己的孫子終於爆發，「它就是一塊沒用的石頭!它早就沒用了什麼也保護不了你就給他們怎麼了？！」
「你住嘴你住嘴！」老人好像不願聽到這句話，「天石是無敵的是神聖的！任何人都不准侮辱它！！」
老人激動得要撕了她的嘴，馬上被煉骨踢開，「你知道天石在哪？」煉骨轉而問婦人。
老婦人剛才被嚇到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
「帶我們去。」煉骨扔下孩子，老婦人連忙抱住差點沒氣的孫子哭得淚如雨下還不敢出聲。
我受不了這種場景了恨不得像個英雄一樣解救他們，「翠子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把他們引走？」現在硬碰硬肯定不行。
「他們已經在去的路上了，我們只能在他們回來之前做好埋伏。」翠子果然經驗豐富，姜還是老的辣。
「那我們馬上動手吧。」我腦袋裡已經轉過了各種陷阱。
「等一下。」煉骨走了幾步又改變主意把孩子搶過來，「你去把天石拿過來。」這個人太狡猾了，老婦人不敢不從命。這下我跟翠子的計劃瞬間被打亂。
「喂喂喂你們別亂來。」幻突然出現在雲母的頭上。
「幻你到哪裡去了？！我還以為你回白......」說到這翠子不著痕跡地撞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秒懂馬上改口，「以為你會出什麼事。」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正好碰到那群惡人討論要洗劫村子，就跟過來看看了。」
「那你也要跟我們說一聲啊。」
「說了我怎麼跟蹤他們？」
「你不是有一群蜘蛛小弟嗎？」
「你聽得懂他們說話嗎？」
「......聽不懂。」
「那就是了，我做事都是有考慮的。」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臭屁。
「那你讓我們別亂來又是什麼意思？」我倒要聽聽它怎麼個有考慮法。
「這裡早就有很多武士布局了，你們不要插手看著就行。」
「是跟那個人一起的嗎？」我指了指還在牽制蛇骨的男人。
「對，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抓捕這些人的。」
那敢情好，早早把這些惡人解決掉天下太平。過了一會老婦人推著一輛板車過來，上面裝了一個木制大箱子。
「這就是天石，我已經交出來了你快把孩子還給我。」
煉骨臉上貪婪顯露馬上就去打開箱子，結果被裡面噴出來的白粉放倒。
「你，你......」他『你』了半天最後還是暈了。
銀骨發現煉骨遭暗算馬上端起槍炮，被一個同樣蒙面的武士從後面砍傷，一擊不足以將銀骨放倒，他馬上就要攻擊偷襲的人，但是武士速度快他身上全是武器十分笨重，他怎麼都找不到人。他「嘎嘎」地叫喚，憤怒地到處開炮，甚至炸到了自己的同伴，凶骨的手臂正好被轟掉了一塊肉，躺在地上嗷嗷叫。蛇骨那邊還不知所以。
「銀骨你干什麼！」霧骨想去制止，懷裡可憐的女孩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突變一刀刺在了他的胳膊上，力道之大完全把他釘翻在了地上。
「千萬別動哦，刀上面有你最喜歡的毒。」跟外形不符的是她御姐般的聲音和成熟的眼神。
所有的惡人倒了兩個傷了兩個，只剩下蛇骨還毫發無損。形勢完全扭轉了。
「原來在這等著我們呢。」蛇骨跳到了高處，「算你們狠。」說完他擺起看似要放大招的架勢虛晃一下竟然就這麼逃走了。
第42章 階下囚
「想走？」蛇骨逃走的方向正好是干倒霧骨的女孩的方向，她扯開腰帶露出一身勁裝，掏出一手的暗器帥帥地扔出去。
「鐺鐺鐺！」蛇骨的身體十分柔軟，在空中也能彎成不可思議的曲線，三個躲不開的都被他用刀擋住了。
「我不跟女人打下次少管閑事！」他把刀甩長直指她的雙膝，把女孩逼到了霧骨躺著的地方，她停下的一瞬間我看見霧骨伸手想對她做什麼。
「小心！」我脫口而出提醒她，她似乎也注意到了，但是因為剛落地身體沒辦法馬上作出反應，眼看霧骨就要得逞。
「啊！」跟蛇骨對戰的蒙面武士及時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我看著都疼。
霧骨的手松開跑出一只巨醜無比的大蟲子，女孩馬上跑開看到它額角都出汗了。
「你自己沒用就別怪我沒幫襯你了。」蛇骨趁他們呆住消失在樹林裡。
「蛇骨這個三八！」霧骨瞠著眼睛罵。
女孩這時反應過來了一腳踢在了他的傷口處。「敢陰老娘！」這張蘿莉臉說出這樣的話還挺別扭。
「呸！」霧骨本來想吐口水到她身上被她躲開，然後挨了一個橫踢，嘴還是不干淨。「你又是什麼好貨色不一樣偷襲暗算！」
女孩想繼續修理他被武士攔住，「東壹，夠了。」
「！」這聲音！這聲音！！絕對是聲控的福利能讓人耳朵懷孕啊啊啊啊啊，有磁性但是不厚重，裡面還摻了一些少年的干淨柔和，我突然能理解蛇骨說的話了怎麼回事？
「那蛇骨那邊？」
「不用了。」
「……殿下你不會被調戲多了真的對蛇骨有意思了吧？」
「你明知道他逃竄的方向有你男人埋伏，就這麼喜歡調侃我嗎？」
我在上面沒看見武士是什麼表情，只看見他腦袋轉了一下不知道給了她什麼樣的眼神，東壹就訕笑著不說話了。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可惜他們沒有繼續說下去，不然可能會發生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把他押回去。」
「這麼醜的東西還是交給老么吧。」東壹嫌棄得都不願多看一眼霧骨。「小肆你怎麼還沒解決？」
「快了快了。」東肆的聲音很稚嫩應該年紀不大，他用輕便小刀在銀骨旁邊上躥下跳最後把他的手筋腳筋都給割斷了。
「嘎嘎嘎……」看著像機器人到底還是人類，銀骨在地上蠕動起不來。
「你有空在這玩還不如早解決了他幫我把那個娘娘腔拿下。」
「殿下不是說了他交給三哥嗎？」東肆收了小刀，「壹姐你又跟三哥鬧矛盾了？」
東壹哼了一句不說話。
「東肆，放信號彈。」
「好嘞。」
一團亮光升上天空，蟄伏在不遠處的一隊士兵有序地跑過來。
「把他們押回去。」
「是，殿下。」
四個人被關到各自的牢籠，准備運走。
「好像完全解決了。」我們就在上面看了一場戲的感覺。
「我都說了不需要你們插手。」
「誒你是怎麼跟他們混到一起的？」才分開沒多久幻怎麼就跟他們合作愉快的感覺了？
「什麼混不混，我是聽說這裡有天石才過來的。」
「你也知道天石？」
「當然知道，有了它我的妖力就能很快恢復了。」
怪不得煉骨會中陷阱，聽起來天石很厲害的樣子，這麼多人和妖都眼饞。
「那你找到了沒有？」
「我早就看過了，這裡的天石是假的，供在村子裡的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這就很奇怪了，如果只是普通的石頭沒有一點作用，就算是人類也能分辨得出吧，剛剛那個老婦人說現在的天石是普通石頭，也就是說以前是有用的。難道是時間久了，它的力量慢慢消失了？還是說老婦人之前說的話都是騙他們上鉤的？
「把村民往沒有毒氣的地方帶，等這裡散了再回來。」東國的殿下指揮部下收拾殘局。
「殿下。」老婦人帶著孩子感激涕零地望著他，「謝謝您救了我們。」
「無需客氣。」
「我還有一個請求，請您一定要答應。」老婦人態度很堅定。
「您說。」
「您把天石帶走吧。」
「不行！」老人激動地打岔，「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事？！」
「天石已經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災難了，你還不醒悟嗎？難道要我們村子裡的人死絕了你才肯放手？！」老婦人剛得很直接讓人把真正的天石運過來。
「你敢？！」老人抖得像篩子。
「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是大家早就想做的事。」旁邊的村民都默默點頭。
「你，你們……」老人不敢相信。
「只有你一個人一直不願看清天石已經沒用的事實。」
老婦人最後的一句話擊垮了老人，他跌坐在地上無聲地流淚。
「這裡面裝的就是天石。」
村民搬來一個同樣的箱子等待人去打開。我好奇地伸長脖子。
「快看，他要打開了。」
「打開也沒用。」幻完全不感興趣，「假的。」
武士把手放在蓋子上停在了上面，突然往我們這邊看。這回我總算看清了他的眼睛，我以為他的眼神會很凌厲，領導人什麼的都會有那麼一種威嚴在，結果他的眼神出乎意料得平和溫柔（？），這跟一開始我對他的印像真的有一個反差萌。
「我們走吧。」翠子沉默了這麼久終於說話了。
「不看完再走嗎？」
「再待下去下面的人要以為我們是來跟他們搶天石的，走吧。」
還好吧，「我們是好人」這幾個大字就差寫臉上了，而且他的眼神沒有敵意只是多了幾分探究。不過翠子不想呆了那就走吧。
我往下面看了一眼，他正好要取下面巾，我忙拍翠子的肩膀。
「他要露出臉來了！」
「露就露唄你這麼興奮干嘛。」幻又把我想歪了。
「他蒙著臉我就是好奇他的樣子。」有前科的我怕他們又把我往那方面想，小心措辭真是憋屈。
雲母沒有停我只能遠遠看到一張白白的臉，最後變成一個點。
第43章 東國的邀請
「我都說了我只是好奇你聽懂了沒！」回來以後幻老是拿我想看那個武士長什麼樣這件事來惹我。
「哼你省省吧，我跟翠子都看見你眼睛快伸他臉上去了。」
翠子靠在樹下休息不發表意見。
「你看翠子都默認了。」
「默認你個大頭鬼啊！」我撲過去要捏扁它，它狡猾地跳到雲母身上，雲母的毛發被我弄得亂糟糟的。
這幾天我們三個都是這麼鬧騰著度過的，只要不真的出矛盾翠子都是安靜地看我們。
連續吃了五天的藥翠子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灰刃坊的武器一直沒有完成。之前我一直都好奇灰刃坊在什麼都沒有的屋子裡是怎麼工作的，後來偶然有一次我碰見他從靠著山體的牆裡走出來才知道那是一道機關牆，怪不得敲打的聲音不對，他看我直愣愣盯著裡面問我想不想進去看看，我忙擺手說不用，裡面黑漆漆的風還陰森森。
他打造出來的武器還是一把劍，通身都是灰白，感覺死氣沉沉的。他自己也不覺得不行改了又改。
「今天還不行嗎？」
灰刃坊拿著自己的作品十分不滿意，「一點妖力也沒有，我要想辦法重新找回它的力量。」
「那樣的話它不就是邪劍了？人類怎麼用？」如果跟鬥鬼神一樣人類就會變成它的傀儡。
「這個你們放心，等成功了我再把天石也加進去就能遏制住還能發揮雙重的威力。」
會這麼順利嗎？我總覺得不放心，當初殺生丸拿鬥鬼神的時候都是因為他有更強大的妖力，我們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駕馭它。
說到天石，我想到村子裡那個失去力量的天石，它們兩者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聯系。
「你們再等我幾天我一定想到辦法，我一定要超越刀刀齋的手藝。」他又准備去重造。
「其實你那把天石做的劍已經很厲害了，也不必他的差啊。」
「那是它本身就具有威力我只是改變了它的形狀，我一定要證明我灰刃坊才是世界第一刀匠。」
他連續強調他要超越刀刀齋，要成為第一，有這麼強的念頭真的沒關系嗎？
「現在的情況有點糟了。」翠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灰刃坊走遠。
「什麼糟了？」
「因為做不出完美得足以揚名天下的武器，他會做出不恰當的行為現在看來可能性很大。」
總不會不恰當到去殺人吧。
「我也感覺到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而且狂躁偏多，你們該考慮要不要中止和他的合作了。」幻和翠子的意見一致。
「那我們找個機會跟他說一下？」到時候他不一定會放手吧，這個措辭得好好想想了，實在不行只能硬搶，反正他戰鬥力不高。
沒等到這個機會就有使者來找我們了。
「幾位我們殿下有請。」
來人是東壹，她今天換了妝容，神奇的是頭發還變短了，看起來有點像動漫裡逆發結羅的感覺，妖艷性感穿的少。
旁邊沉默的肌肉大漢沒見過，不過看他衣服的材質風格跟她的很像，我猜應該是他們團裡的一個。
兩人後面就跟了一些士兵，一看就是小啰啰。
「我不認識你們。」翠子看起來不想去。
「前幾天我們還見過的，這位小朋友還提醒我要小心呢對吧。」
呵呵……你跟我眨什麼眼啊。
「聽說你是醫術很厲害的巫女，我們殿下想請你去給他看病，所以……」東壹一揮手，士兵就把我們包圍起來了。「你們必須去。」
到這裡以來還沒遇到對翠子這麼無禮的家伙，翠子嘆了口氣，「不得不趟這趟渾水了。」
「不想去我們就不去吧。」我看了看包圍我們的人，應該不會太難對付吧，就是東壹和那個大漢不好說。
「算了，跟他們走吧。」
東壹滿意地笑了，我看見她伸進衣服裡的手又放出來了。我們要是抵抗她就會馬上動手。
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我偷偷跟幻咬耳朵，「你說他們到底打什麼主意？」那天我看他們殿下生龍活虎的不可能這麼快就病了吧。
「誰知道，多半是為了天石的事吧。」
「？天石他們不是拿了嗎？」
「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左耳進右耳出是吧，都說了假的假的。」
「那跟我們又有什麼關系？我們又沒拿。」
「你們身上有天石的味道啊。」幻說得理所當然，「不找你們找誰？」
「！」我聞了聞自己沒有啊。
「你是不是傻，這種味道我們妖怪才聞得到。」
「那我們怎麼會有它的味道？」我們碰都沒碰過。
「灰刃坊不是給你們看過嗎，不過現在你們身上淡得快聞不到了。」
「噢……」不對啊，既然是妖怪才聞得到那個殿下又是怎麼知道的？我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
「所以他不是人啊。」
「……」這麼簡單的答案為什麼我沒想到。
「這種天石在我們妖怪界很搶手的，你們人類不懂。」
「那你怎麼不跟灰刃坊要？」
「他都把它改造成什麼鬼東西了，不知道加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不適合我用了。」
+_+聽不懂它說的意思，「不適合你用那他也應該不適合吧。」
「不知道，看他想干什麼了。」
好吧，一場把我說得稀裡糊塗的探討。
東國是一個很大的國度，光是城牆圍起來的面積我都望不到頭的感覺，他們先是跟上面的人打了招呼，才讓我們進去。
一進裡面是街道，人來人往的，大家見到東壹他們都叫大人，東壹天性開朗會跟他們扯幾句，而那個大漢比較沒有表情且寡言，只有在東壹閑聊多了幾句才會拉著她走。
每次東壹被打斷她都會狠狠剜他一眼，他不介意只是眼神寵溺地說別鬧。我在後面看得心裡一草一草的，沒想到到古代來了還被喂狗糧，談戀愛了不起啊，有男人了不起啊，總有一天我要追到我的男神邊浪跡天涯邊撒糧。（唔唔唔想想就激動(´▽｀).。ｏ♡）
我感覺走了很久才到達一個城堡，進去之前還被檢查了身體，跟過海關似的，再進去又走了幾條長廊幾個回廊幾個花園我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我已經繞得分不清方向，最後干脆放棄觀賞起庭院的花，嗯，開得姹紫嫣紅，好看。
第44章 人見西由
「殿下，他們來了。」
東壹把我們帶到一個房間，一進門就有半透明的簾子遮住了裡面的人影，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長頭發的人坐在正中間。
「你們先退下。」
「是。」
侍從卷完簾子就全出去了。我看到裡面慢慢露出來的臉震驚地喊出來：「奈落？！」
標志性海藻般的頭發，兩耳前有發梢垂在胸前，俊美又蒼白的臉龐，身穿白色的裡服稍顯孱弱地坐在榻榻米上。我怕是自己眼花又仔細看了好幾遍，沒有錯，這個樣貌是奈落剛出場的時候的，眼睛沒有變成紅色還是人類的感覺，上方也沒有眼影，是又把自己隱藏起來欺騙無知的人嗎？
不，不對，這個時候桔梗還沒有出生，劇情遠遠沒有發展起來才對。只是巧合長得像而已嗎？
「你叫我奈落？」男人在跟我說話，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一點也沒有奈落狡詐陰狠的影子，甚至稱得上溫和了。奈落用這張臉做過太多惡人的表情，突然換一個畫風，怎麼看都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enmmmm其實還挺好看的，比眼珠縮成一個點好看。
「呃。」我叫出來了嗎？「不......我認錯人了。」
「奈落，地獄，永遠的深淵。這不是一個好名字，而我的名字正好跟它的意思相反，我叫人見西由。」
人見......這不是奈落城少主的姓氏嗎？不管怎麼樣這裡都跟以後的半妖奈落有莫大的關系。
「叫我們來有什麼事？」翠子單刀直入表示對他叫什麼不感興趣，我第一次聽她這麼直白的語氣說話。
「天石。」人見西由也夠直接的，「我要你們藏起來的天石。」
「你找錯人了，擁有天石的不是我們。」
「你不用狡辯，我不會聞錯天石的味道。」這麼說他果然是妖怪了，但是現在也太孱弱了吧。
「我們是見過天石沒錯，但也只是見過，你想要我告訴你在哪就是了。」
「是在那個刀匠手裡吧。」誒？他知道了。「他用一塊沒用的石頭欺騙了村民偷走了真正的天石，村子失去了庇護，外面的妖怪又不斷地攻擊，他的行為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
啊灰刃坊的天石是偷來的，這家伙果然不是好人，要趕緊把他抓起來才行。
「他犯了罪你抓我們做什麼？」
「你們跟他有來往吧，勸他會更容易些，再有我的身子行動不便，還是得勞煩你們幫我送過來了。」
睜著眼說瞎話，就算他病了還有一幫那麼能干的手下，就是想不費一兵一卒達到目的吧，雖然不是奈落但是老謀深算這一點一模一樣。
天石早就被灰刃坊融合到新打造的劍裡去了，連渣子都沒有，我們去哪找一個給他。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該說出你真正的目的了吧。」幻不耐煩地對他說。
人見西由愣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天石什麼樣了我們兩個最清楚，一聞就知道，你這次是意在翠子不在天石。」
人見西由被拆穿了心思卻沒有顯得很尷尬，反而愉快地說：「我正愁著怎麼說這件事，你幫我了我的大忙了。」
......這人臉皮有點厚。
「巫女翠子我已經聽說你很久了，一直想見你一面，剛剛其實我很緊張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見諒。」
這個發展，怎麼感覺他的表情額有點迷弟的影子。
「其實這次我是想請你救我一命。」他扯開衣服，胸膛和側臂上布滿了青痕，「我小時候被妖怪襲擊，父親不忍我早早夭折，動用了禁術困了一只妖怪幫我續命，開始幾年我的確跟常人無異，但是後來我會經常控制不住自己傷害身邊的人，事後我也不記得。」
「父親請高僧為我看過，耗費了巨大的精力為我做成了一條佛珠壓制妖性。」我一看他的手腕上果然有一串深褐色的佛珠，「之後我沒再失常過。直到最近身體裡的妖怪好像又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是想要吞噬我。」
他身體上的青痕還適時地跳動了一下，又長長了一點。
「你是想要我把它除掉？」
「是。」
「那樣的話你也會沒命。」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你的生命已經跟它連在一起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別這麼快下結論，說不定就有辦法呢。」人見西由樂觀地笑了，「在想到辦法之前就請你們就留在這裡做客。」
「啊？那要是我們沒想到辦法就不能走了？」我們還要去跟灰刃坊攤牌呢。
「小妹妹，如果你想在這裡多留幾天我是很歡迎的。」
......別叫我小妹妹。
「來人，帶他們去客房。」
侍從進來請我們出去，翠子一開始沒動跟人見西由對視。
「你的身體從脖子以下已經完全死掉了，你不可能再變成人了。」
是這樣嗎？他的確有點蒼白，但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地步。
「沒關系，我只要還知道自己是誰，該做什麼就行了，不管是什麼身份，只要活著就行。」
他聽了翠子的話沒有任何波動，很平和地陳述了這句話。我聽了是感覺挺感動的，來的時候我就一直聽說他為了國家和人民做了許多事，包括把東國發展這麼大，追捕到處作惡的人。拖著這麼一個身體的確不容易。
翠子得到了答案不再多說就出來了。
「這樣不就是想一直困著我們嗎？他到底想打什麼主意？」他都知道他的要求沒人能達到，這不是坑我們呢嗎？
「要不幻你給他編個夢讓他在夢裡實現願望好了。」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知道啊他說了他不是想要天石。」幻搞什麼以為我是白痴嗎他都那麼明白地告訴我們了。
「我說的是他其實想留下翠子，不是我也不是你，懂嗎？」
「你是說他一開始就想對翠子不利？！那我們趕緊想辦法殺出去！」
「你真是沒眼力勁，沒發現他對翠子有意思嗎？」
「？」有意思？什麼意思啊？什麼有意思？
我突然有點不認識這幾個字了，整個人處於震驚後的懵逼狀態。
天吶，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第45章 化身紅娘的一天
「翠子大人，殿下在花園等您。」
又來了，自從把我們留在這裡，人見西由天天派人來請翠子去各種地方，不是游玩就是賞花。在我們旁觀者看來他就是在追翠子，但是翠子不開竅。
「不去。」
「可是……」
侍從一臉為難，現在讓翠子挪動的工作越來越難做了，一開始翠子以為人見西由會耍什麼花招才去的，結果每次都干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無聊事情，比如送花、送衣服、吟詩啥啥啥的，她不感興趣啊，次數多了以後翠子都不理他了。
「殿下說他會一直等您。」
噗，好老套的台詞，這個殿下是沒追過女孩子吧。
「那就讓他等。」翠子冷笑。
看吧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翠子根本還沒想到那個層面上去，他應該表明心意再來追人的，還有連翠子的喜好都沒打聽清楚就瞎送東送西，差評。
「幻，我們要不要提醒下翠子。」
「提醒她這件事就沒得看頭了，她肯定拒絕啊，現在這樣才有意思。」幻似乎興致不錯。
其實我也差不多心情，難得有一次翠子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不知道今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說不定兩個人結婚也是有可能的，男的俊美女的清麗，登對！
「這個男人不知道有什麼陰謀，雨，不要獨自出去了。」翠子滿臉的不放心。
額，適當還是要提點一下的，不然這樣下去也會沒看頭。
下午我找了個由頭帶著幻出去。
「喂，你打算干什麼？」
「去找人見。」我記得花園好像是往前面然後左拐來著。
「你是真想幫他得到翠子啊？」
「什麼得到不得到的，翠子又不是東西，愛情你懂不懂，在這個世界多可貴啊。」
「嘁。」
「等你找到喜歡的母蜘蛛就明白了。」想想居然有點搞笑。
「喂喂喂，你胡說什麼？！」
幻居然炸毛了，它這是不好意思？「哈哈，你臉紅了！」
「你白痴啊我哪有臉？！」
「哈哈哈哈……你有頭當然有臉了，我要去給你找一個女朋友。」
這次換成它要追著我打了，我倒退的過程中沒看見後面有人，直接撞上了。
「啊對不起。」我脫口而出先道歉，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長著一張老實人面孔的男人。
「沒關系，你沒事吧？」他蹲下來平視我。
「啊沒，沒事。」除了翠子，我第一次被人這麼柔聲柔氣地說話，好溫柔的眼睛。
「那就好，下次小心點。」他撫摸了下我的頭頂。
「……」當小孩子就這點不好，老是被人摸頭，要是一直長不大我肯定會禿頭。
「醫生！醫生你在哪裡？！」有人在高聲喊。
「我在這。」男人回了一句就起身去跟那個人會合，拐角的時候還對我笑了一下。
「感覺是個正直善良的人。」
「起碼比你善良多了。」幻又開始損我了。
「至於嗎，不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你也可以說我啊，比如……你可以說我跟殺生丸大人啥啥啥的。」想想就臉紅又開心。
「他都差點殺了你你還對他如痴如夢，他到底哪吸引你了？」
「你要是知道他以後做的事就會明白我了。」希望殺殿快點變成那樣。
「他以後的事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瞥了它一眼十分認真地說，「這個秘密我本來不想說的，今天你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
幻也十分認真地聽我說。
「其實，他是我三百年後的愛人……」
呀啊啊啊啊，我終於說出來了（放鞭炮打煙花）終於在口頭上實現一回願望了，啊啊啊啊∼
「痴女！白痴！弱智！」幻呆了一下破口大罵，「我腦袋被門夾了才會信你的話！」
不管不管（扭扭扭），戀愛至上。
「你們在吵什麼？」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出現了，我記得他好像叫東肆吧。
「我們在找你們殿下。」面不改色撒謊保持微笑。
東肆盯了我一會轉頭小聲嘟囔，「好醜。」
「……」死孩子你以為我聽不見嗎！
「哈哈哈哈哈哈……」幻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人類干得好！」
我怒視他們，你們才醜全家都醜！
「不要在城堡裡瞎逛，要是被抓起來可別怪我們待客不周。」
喲呵這個毛孩子還威脅我們，以為姑奶奶嚇大的嗎。
「你們殿下可沒禁我們足，你是想擅做主張嗎？」
提到人見西由東肆就更沒好臉，「我們殿下那麼好一個人，你們的那個翠子什麼態度！給花不要，衣服全扔，殿下吟詩給她聽她居然睡著了！」
噗哈哈，翠子這麼不解風情的嗎，想想也是，她從小打打殺殺的就是一個女漢子，哪裡聽得來那些文縐縐的東西，衣服就更別說了，又長又厚，她穿起來還怎麼戰鬥。
不行了，實在想像不出翠子打扮成花枝招展會什麼樣子。
東肆以為我笑他呢擼起袖子要找我干架，我忙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笑你，實在是你們殿下追人的方法有問題。」
「不可能有問題，我三哥就是這麼追到我壹姐的。」
「額。」就是那天秀恩愛的兩位嗎。「這些方法都是你三哥教的。」
「當然，一步都沒落。」
死孩子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都是錯的，所以啊擁有一個靠譜的智囊團是多麼重要的事。
「你壹姐是小女人又嗲又會撒嬌，這套當然對她有用，翠子是跟她完全相反的類型自然就行不通的。」這古人還是不夠智慧，因地制宜都不懂。想當年咱共產黨打天下能成功就是充分結合實際國情不聽蘇聯瞎指揮。
「那你說怎麼辦？殿下都在花園等半天了。」
還真一直等啊，衝這點我決定幫他了！
「要想贏得翠子的芳心得讓你們殿下先了解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再來個出其不意送到她面前。」
「為什麼要出其不意，直接給不就行了？」東肆不懂。
「……」才多大就情商這麼低，鋼鐵直男的好苗子。「我跟翠子呆這麼久了聽我的沒錯。」解釋了你也不懂。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疑心病還挺重，「誰幫你們了，我是幫我們家翠子搞定終生大事。」要是你們殿下不是優質男我還不幫呢（cos:你所謂的優質男就是長得好看吧）。
「我倒是覺得翠子知道了你這麼幫她，她肯定會好好『謝謝』你。」
我被幻說得背後一涼，應該是修理我吧，呵呵呵……（僵笑）
第46章 人見殿下的改造計劃
「現在我們把翠子帶去花園吧。」東肆拉著我走。
「誒等等先不能叫翠子。」
「怎麼你想後悔了？」
「你先聽我說。」我扯開他的手，「你們殿下追求了翠子這麼久都沒有任何進展肯定是方法有問題，就算把翠子叫出來還不是一樣會失敗。」
「你說吧，我們要怎麼做？」
「先去看看你們殿下，看看他准備了些什麼招數。」
「既然我們目的相同都是要把自家大人嫁出去，那我勉為其難就跟你合作吧。」
「......」死孩子有空多讀讀書詞不能亂用，你家殿下知道你要把他入贅給別人嗎？
東肆把我們帶到花園，一個穿紫色和服的男人站在花叢裡。
「殿下！」
「是小肆啊。」人見的表情明顯失望了下，還好這孩子神經大條沒發現。「翠子她還是不肯來嗎？」
「她沒來不過我帶了她身邊的人。」
「你好啊殿下。」我跟他揮揮手。
「你好，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是過來幫你的啊。」我笑眯眯，幻在一旁吐槽我表情猥瑣，我彈了下它的腦門，我這是和藹可親。
「你想怎麼幫我？」比起我說的人見好像對我會幫他這件事更感興趣。
「你不信我？」
人見笑了，「我當然信。」一般人做這個表情可能很招扁，但是他沒有表達輕視的意思，反而有一些包容感在裡面，給人一種被寵溺的感覺。
這詭異的鄰家帥氣哥哥既視感。
我鼓起臉，「￣へ￣」
「呵呵，你說說我該怎麼做？」
「首先！」我指著他的衣服，「把這套該死的紫色和服換掉。」我早就想這麼說了，這套衣服跟奈落去白靈山之前穿的一毛一樣。
人見不解地抬起袖子看看自己的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主要是我看不順，但是我不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形像是很重要的。」
「好，我要換什麼樣的？」人見很配合。
「嗯……」我端著手臂上下打量他，「你穿淺色系的衣服比較好看。」可以突顯得出他溫潤的氣質，特勾人。
「可是壹姐說殿下就穿這個最吸引人。」東肆不同意我的觀點。
「……」鋼鐵直男就不要說話了撒，看你壹姐自己的搭配就知道她品味不怎麼樣了，明明是個蘿莉還要裝成熟，跟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似的。
「我換好了。」人見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脫得只剩下簡單的白色和服了。
「你動作好快！」
「快點就能見到翠子了。」
什麼嘛，這亮光閃閃的笑容，我的鈦合眼都快瞎了。
「接下來，就是揚長避短的時候了，你把認為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現出來。」
「魅力？」人見想了一會靠近花叢站好，面無表情，然後轉過頭來問我，「如何？」
「(≖_≖)你什麼都沒做吧？」別告訴我你的魅力就是那麼站著然後一張死魚臉！
「東壹說我就這麼站著足夠讓女人尖叫了。」
誰給你的自信！
「嗯嗯，壹姐說殿下有這張臉就夠了。」
「……我開始好奇她到底教了你們什麼東西了。」這一大一小的審美觀被扭曲得夠慘。
「不過翠子不是一般的女人，跟我見過的都不一樣，所以我才總是受挫。」人見總算想了點對的事。
「你為什麼會喜歡翠子？」這個俗套而重要的問題還是要問一下的，從來沒見過總不能是一見鐘情吧，如果他這麼說那就不太靠譜了。
「這個……」人見微微低了些頭，說起記憶中的事，「大陸上厲害的修行者不多，女人就更少了。我少年時病重曾聽起過她，一直心有向往，後來城中妖怪作祟父親請她來除妖，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烏黑的直發，堅定的眼神，自信的步伐，還有作戰時優雅的身姿，只看了一眼我就愛上了她。」
原來翠子到過這裡，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不記得了。其實這個表白該給翠子聽一聽，我都心動了。
「你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
他咳了一聲刻意遮住微紅的臉轉過頭去，「再，再等等吧。」
媽耶，捕捉純情小哥哥一枚，翠子你賺到了我一定幫你拿下！
「再等翠子就走了。」
「她要走？」人見急了，「這裡住得不好嗎？」
「舒是舒服，但是不適合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生活的。」
「就是知道她太辛苦，所以想給她安定的生活，這樣不對嗎？」
額，好像是這個道理。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幻對人見說，「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就更要跟翠子說明，不然她老以為你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你怎麼也來幫忙了？」
「我是看不下去了，等你們討論出結果天都黑了。」
嘁，就你厲害。
人見惆悵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很介意我身體裡的妖怪，我看得出來。」
「這是沒辦法的吧，畢竟她是除妖的嘛，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不能變回人類了？」
「嗯。」
「那你現在算是妖怪還是，半妖？」
「半妖。」
「噢那沒事，只要你以後一直對翠子好就成。啊對了，那你是不是不會老啊？」
人見沒想到我一點也不怕他是妖，「如果我想我可以一直保持年輕的面容，但是我想跟翠子一起變老。」
有首歌唱的好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很好，你合格了，大膽地去跟翠子表白吧，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成功的。」鑽石王老五都搞不定那還有誰搞得定？
「嗯。」人見有點小甜蜜地點頭。
啊啊啊啊我最見不得這種小奶狗的樣子了，太特麼可愛萌了，要是我以後有機會見到奈落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他，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才是追求巫女的榜樣，你那個討人厭的損色兒讓你重生一百次也追不到人。
「殿下，有要事稟報。」
正討論下一步該怎麼做呢，士兵跑過來打岔。
「不是重要的事就晚點再來。」
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有關七人隊的事。」
啊哦，聽到這三個字就什麼心思也沒了，果然人見皺眉了，讓我們先回去。
看來又有什麼麻煩事了，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掛掉啊。
第47章 東國之亂
因為人見要處理七人隊的事，我們就提前回來了，一進院子門就看見翠子站在櫻花樹下陷入沉思。
現在正是落英繽紛的季節，花瓣洋洋灑灑掉下來停在她的頭發上、衣服上，溫柔的風一吹，它們就從上面滑下來。
「真美。」我心酸地摸摸自己，「我什麼時候也能在樹下一站就這麼好看啊？」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幻這個笨蛋。
「你們到哪裡去了？」翠子已經發現我們回來了。
如果我實話實說翠子一定以為我吃裡扒外，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我們就到處逛了逛，你還別說，城裡的風景真不錯，是吧幻？」
幻用小黑眼睛睨我，我居然看懂它的意思了，大概是說我不跟你扯這麼爛的謊。
隊友突然豬起來怎麼辦？只能靠自己了，轉移話題！
「你待在樹下干什麼？」
「看到這棵樹的時候腦袋裡閃過一些片段，覺得這裡有點熟悉。」
果然是來過啊，「你記起來了？」
「記起來？」翠子對我的用詞表示懷疑，糟糕，說漏嘴了。
「我的意思是你想了這麼久記起來了嗎？」
「沒有。」
真遺憾，如果記起來說不定會對人見有所改觀，對了，先問問她是怎麼看他的。
「翠子你覺得人見這個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
……這麼斬釘截鐵的嘛。
「可是他看起來人很好，又保護人們，懲善揚惡。」
「他是早該魂歸黃泉的人，卻硬要留在這個世界上，他不屬於這裡，不管他做了多少好事，終要塵歸塵，土歸土。」
這樣說太無情了吧，只要一心向善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系。
「你以後多看看就明白了，這樣的人是存在不久的。」
照這麼說我也是這種人啊，難道我也活不久嘛，不理解翠子為什麼思想突然這麼固執。
唉好吧，第一次當紅娘宣布失敗，我不能把一個短命鬼介紹給翠子。
周圍的風突然大起來，我抬頭看到遠處天空烏沉沉的，要下雨了嗎？
「風雨欲來。」翠子也同樣看見了，「我們馬上准備走了。」
「誒？這麼著急不先跟人見辭行嗎？」我就是隨便說說真的要走了？他過來知道人真的跑了小奶狗會不會變成大狼狗把我們叼回來？我為什麼總是在這種事上說得這麼准。
「他應該顧不上這邊。城外圍的結界變弱了，在暗處虎視眈眈的邪惡勢力馬上就會過來攻擊。」
「那我們不用幫忙嗎？」
「我沒有發現妖怪的跡像，應該是人類，按照這個國家的實力不一定對付不過來，靜觀其變吧。」
這是要打仗了嗎？如果是妖怪還好，翠子一個人就能殺掉一片，人類的話反而更難對付。
「轟！」這是炮彈的聲音！
「來了。」翠子讓雲母變大我們都坐上去，從上面能看見很多士兵把這裡給圍起來了，他們什麼時候出現的？這起碼有上萬人啊！
城外正門對著的地方有一批人專門用炮彈攻擊，被炸過的地方居然冒綠泡泡，還會蔓延。
「這是什麼啊？」太惡心了。
「沒有邪氣，應該是毒液之類的東西。」
人們都不知道綠色的是什麼，逃命的過程中踩上去連鞋子都化掉了，弄傷了腳。
「大家不要碰這些綠液繞著它走！」東壹和東三組織人們撤走。
「醫生醫生！」有人受傷了，之前見過的醫生在醫治。
不管外面怎麼進攻裡面在有序地組織下一點也不混亂，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他們就有機會反擊。
「你這是在干什麼呢睡骨？」一個扛著長矛額頭上有星形標志的少年出現。
醫生沒有理他繼續手上的工作。
「真是受不了，一不留神你就變回這種令人作嘔的老實模樣。」蠻骨揮起武器一下把睡骨正在救治的人殺死了。
血濺了睡骨一身，他拿著手術刀顫抖，「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蠻骨哼笑，「我不需要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我要的是嗜血如麻的睡骨！」蠻骨又要殺人企圖喚醒睡骨的另一個人格。
「爾等休要放肆。」東三擋在蠻骨前面。
「礙事。」蠻骨腕力驚人，赤手空拳竟能擊飛東三。「睡骨，剛剛那人因你而死你還有臉活在世上嗎？」蠻骨邊打邊用言語刺激睡骨。
「除了我們沒人願意接納你，你忘了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大屠殺，只有血才能讓你興奮！」
「不，不是。」睡骨痛苦地捂住腦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喜歡殺人，不……」
睡骨已經完全縮成一團，這邊東三不敵蠻骨傷痕累累。
「你們的殿下怎麼不出來？除了他誰也不能制止我。」
情勢不妙啊，看起來蠻骨要大開殺戒了，他真的好強。
「翠子你快看他要把那個男人打死了。」
「你和幻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這邊事情平息了再出來。」翠子說不想管還是見不得無辜的人受苦，跳下去隨便撿了一把劍攔下暴走的蠻龍。
「女人？」蠻龍對有人能接下他的蠻龍很是詫異，「人見西由是怎麼了，竟然派一個女人出來對戰，他是沒人可用了嗎？把你打殘了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那你就試試。」高手過招，招招……看不清。
「翠子的傷剛好沒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你還是管好自己別拖後腿就行。」
說的是，他們這群人手段卑鄙，要是我被抓到當成人質就更麻煩了。
「幻，你不是可以制造幻境嗎？你有沒有辦法讓這些敵人都撤走。」
「你以為是一兩個人嗎？這是幾萬人，我就算妖力耗盡也辦不到。」
好吧，是我又天真了。
「那我們往城堡裡走吧，去找找人見西由跑哪裡去了，這麼重要的關頭居然不見人影。」
城外的士兵依然不知疲倦地進攻，硝煙彌漫，我看見有不幸被炸傷的人們在地上哀嚎，有親人死去在屍首旁痛哭，這是實實在在的戰爭，不管哪一方贏了，這些人的性命都無法挽回。
天空依然艷陽高照，但是此時沒人能感受到它的溫暖，我要抓緊時間，讓這一切結束！
第48章 人見西由的危機
「好大的妖氣。」
我們正在四處尋找人見，走到某一處幻突然這麼說。
「是有妖怪嗎？」這邊人類已經夠亂了，它們再過來我們哪有其他人手對付。
「是人見西由身上的妖氣，簡直像是要傾泄出來一樣。」
他到底怎麼回事，就算一個勁地放妖氣敵人也不會撤退啊。
「你能不能找到他的位置？」
「就在前面的房子裡，那裡最濃。」
那是來時初見人見西由的地方，有一個人站在外面守著。
「什麼人？！」東肆對我們拔刀相向。
「是我。」我們降落在地面上，「你不去前面支援到這裡干什麼？」
「你才是，不好好躲起來瞎跑什麼。」
「我要找人見，讓他把結界恢復，不然城裡死傷會更多。」
「壹姐他們對付不來嗎？」
「他們打不過蠻骨，再說外面還有那麼多敵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們殿下跑哪兒去了？！」
這死孩子怎麼就是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搞得我一個外人在這干著急。
「這還不明顯？人見肯定就在裡面不然他也不會守在這裡了。」幻提醒我說。
對哦，「我們去裡面看看。」
「不行！」東肆不讓我們進，「現在殿下不能見任何人！」
人見出事了。
這是我聽到他說這話的第一反應。
「幻，能搞定他嗎？」
「小菜一碟。」
東肆被幻控制住我們輕而易舉就越過他。我發誓我從來沒有這麼奔跑過，繞著整個大房子快速地找了好幾圈。
「我，我不行了。」我栽在木質的地板上喘息。
「別這麼沒用，你不是想當英雄嗎，趕緊起來繼續找。」
就算你給我灌毒雞湯我也起不來了。
「都找過了他不在。」我有氣無力地擺手。
「你去地板下找找。」
「？」我趴著敲敲地板，他藏在下面了？「我怎麼下去？要把地板砸開嗎？」
「你往前看就有一個口子，把它拉開就能下去了，走不動就爬過去吧。」
這樣啊，有方向就好多了，但是……我極力冷靜地問：「你一直都知道他在下面？」
「路過剛剛那個小鬼的時候順便順到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熊熊怒火使我變身賽亞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看著我累死累活跑這麼久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魂淡！！！」
「你又沒問我，你問我我就說了。」幻雲淡風輕地一說，我的爪子已經准備好了。「你想好了哈，要不要浪費時間跟我鬧。」
可惡！真能抓住別人的心理，待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到幻說的地方拉開木板，只有一個人能通過的大小的方洞，下面黑漆漆的，還有一股異味撲面而來。
「嘔……」好難聞，比男生宿舍裡的味道還感人。（作者有話問：你去過男生宿舍？我：哪個老師沒去過男生宿舍？）
「你確定他會待在這麼臭的地方？」我捂著鼻子。
「據我所知他好像提前變成人類了，不找個隱蔽的地方會引起恐慌吧。」
「翠子不是說他不可能變成人類嗎？」
「也不能說是人類，他是半妖，特定的時間點會跟妖怪脫離開來，大概只有腦袋是他自己的樣子吧。」
那不是跟奈落變成亂七八糟的零件那次一樣，超級惡心的啊，我不想去了。
「你要是現在退縮也可以，帶著翠子走，反正城裡的人死光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明明想打消我的念頭每次都說反話。「你先下去幫我看看有多深。」
「婆婆媽媽的，你下去就完了，肯定不會讓你摔著。」
幻正好在我肩頭上，我雙手撐在洞上方，看上去我只要一抖它就會掉下去。
我心裡劃過一個壞點子，哼哼。「幻。」
「什麼？」
「站住。」
一道紫光在它的脖子上然後它就被扯下去了。
「！」幻沒來得及說什麼就沒影了。
我對著它下去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到房子裡找了個燈，然後抱著雲母跳下去了。本來以為會很高打算讓雲母載著我，結果馬上就落地了。
我舉著燈觀察這裡的環境，看到上面掛著很多一條一條的大水管一樣的東西。
「人見西由，你在嗎？！」
沒有回聲，那這個地方應該不大。
「是雨嗎？」
「！」嚇得我差點把燈扔出去了。「誰在那裡？」我問得有點虛。
「是我，人見。」
我舉著燈往聲音的方向走，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
「你……」他真的只剩下一個腦袋了，不知道脖子以下連著什麼，我想再舉燈看被他制止了。
「別過來了，會嚇到你。」
我想了想動漫裡看到的各種妖怪的身體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怎麼會來這裡？」
「外面已經打起來了，情況不太好，你現在能出去嗎？」
「我這個樣子不能讓人們看見，他們還撐得住嗎？」
「應該可以。」有翠子對付蠻骨，外面的敵人一時半會也進不來，但是一直被動挨打怎麼行。「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分解的時間我可以選擇，但是今天被人下了藥，被迫變成這種形態。」
「被人下藥？你是說身邊有內奸嗎？」
「對還是一個十分精通藥理的人。」
精通藥理又是七人隊的人，那，那不是睡骨嗎？！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也不確定你說的是不是他，他是城裡的醫生，有兩個人格，一個善良一個作惡多端毫無人性，我剛剛見他的時候他還是第一人格。」
「你確定他不是偽裝的嗎？」
這個……當時沒注意。
人見聽見我猶豫馬上下決斷，「你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讓他們有所防範。」
如果他真的是偽裝的，翠子還在那裡，她跳下去的時候我還沒跟她說這件事！我心裡想過一百種不好的結果，越想心越慌越涼。
我要馬上回去！
「雨！」人見叫住我，「讓東肆不用守著了，只要太陽下山我就能恢復妖力了。」
「我知道了，一定會拖到那個時候。」
我站在雲母背上跳到外面去，翠子，你千萬不能有事！
第49章 死前的平靜
「東肆，你們殿下說不用傻站在這裡了，去前線支援吧！」雲母飛過他的時候我朝他喊了一句。
「你怎麼會從裡面出來？！」這小子還以為阻止了我們。
「你忘了是你把我放進去的。」
聽了我的話他真的很認真地在原地回想是不是有這件事。
「人見怎麼會派他來保護的，這麼好糊弄。」不管他了找翠子要緊。
「你也就會欺負老實人。」幻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你什麼時候在我肩上的？！」最近它老是喜歡我左肩的位置，簡直把我這當老巢了。
「我一直在你肩上你忘了？」
「？」在房子裡的時候它不是掉洞裡去了麼？
「哈哈哈哈，你現在的表情跟那個小鬼一樣，還好意思說別人蠢自己更蠢。」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幻總是能在這種緊張的時候給我找樂子（添堵）。
我看了看太陽的位置，現在應該是下午四點多，這個季節要天黑起碼也要兩個小時，只要翠子那邊不落下勢，沒問題的。
「我聞到血的味道了。」
「你是蜘蛛又不是狗。」比起血明明是上方的煙味更重。
幻給了我一個愚蠢的人類的表情，「是翠子的血。」
我的心一緊，「她受傷了？！」
「我們馬上就能知道了。」
二對二
現在的局勢是蠻骨和睡骨對翠子和東三。睡骨完全是惡人的模樣了，臉上有綠色的斜狀條紋，手持鋒利的爪子，上面還有血跡。翠子的後肩上的血痕就是它抓出來的，還是來晚了。
我想下去看看她的傷勢被她發現眼一橫。
「她不讓我下去。」我現在特別擔心她的傷還有沒有流血，有沒有做處理。
「安心呆著別搗亂，她的傷口不深。」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著她身上血紅的顏色好不舒服。
「睡骨，沒傷到她的要害啊，怎麼？裝好人裝久了連眼神也變差了？」蠻骨不滿意翠子還能站起來。
「這個女人比想像中還要難對付。」睡骨拿起爪子舔舐，「巫女的血果然跟一般人不同。」
我操你個死變態！你還記不記得你是個吃五谷雜糧的人！你對得起你媽懷胎十月把你生出來嗎？！你學什麼不好學吸血鬼？！你媽呢，叫你媽來一趟，我要把你打成受精卵塞回你媽肚子裡重造！
我正亂七八糟地想，一只紙鶴飛到我面前，居然開口說話了！
「雨，去城外毀掉他們的炮彈武器。」
是翠子放來的。
紙鶴說完話就變成了普通的折紙落在我手上。
「這個我能行，隨便弄個幻術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幻想到了好主意躍躍欲試。
如果外面的威脅去除了，翠子他們就能集中精神對付這兩個人。
「雲母我們去炮兵那裡。」
在這個時代火器還算是比較稀有的東西，炮彈就更少了，所以這次的敵人只有一排的炮彈，有專門的人在旁邊填彈發射。
「他們在那裡。」
「好嘞，接下來就看我的了！」幻吐出蛛絲分別粘到他們身上去。
「成功了。」
「讓你們得逞可不行。」蛇骨揮著他的刀突然出現，斬斷了所有的蛛絲。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上次人見沒有抓到他？
「老大說的沒錯，果然有人會來偷襲炮兵。」蛇骨說完用極快的速度竄到空中都跟我一樣高了，「去死吧。」
他的刀直接衝向我的脖子要割下我的頭顱。
「笨蛋快趴下！」幻在我腦袋上跳了一下，直接把我壓趴，我才知道它的力氣可以這麼大。
「還沒完哦。」一擊不成刀刃馬上轉了個向直接往下直插我的背部。
這下躲不過了太快了！
「鐺！」幻變大用囓齒咬住刀刃然後把它用力甩出去，連帶蛇骨也被扔到了地上。
「喲大蜘蛛干的不錯嘛。」蛇骨叉著腰仿佛跟我們不是敵人似的談論。
「為什麼他能切斷你的蛛絲？」一般像翠子這樣有靈力的人才能弄斷它。
「他的刀是改造過的，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他怎麼能看見蛛絲，普通人類應該看不到。」
「是嗎？可是我一直能看到。」白白挺顯眼。
「你是個例外！」幻沒好氣地說。
好吧，它大概又想起不好的回憶了。我的身體特殊難道蛇骨也有某方面的天賦讓他看得到常人所看不到的嗎？
做個實驗就知道了。
「你再吐些蛛絲試試。」
「干嘛用？」
「就射到他臉上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看見。」
幻也覺得有道理，再次攻擊他，這次依然被他躲掉了，而且比蛛絲落下的時間提早了很多，這就讓他有時間反擊，好幾次結實地踢了它幾腳。幻跟他杠上了，毫無章法地到處吐蛛絲，差點把我跟雲母也纏上了。
幻太容易被激怒了。
我在他們的打鬥中看到了一絲端倪，每次蛇骨都是在幻做吐絲的動作的時候就開始找躲避的地方，好像知道它要開始攻擊似的。我特地留意幻的動作，發現它每次攻擊的時候都有一個相同的頭後仰的動作。
如果不是發現這一點他絕對不是幻的對手，我不得不嘆服蛇骨真的是一個觀察力超強的人。
「幻你快停下。」我到它身邊提醒它。「他不是能看到你的蛛絲而是看准了你吐絲的習慣。」
幻聽到我的話馬上冷靜下來，不過也是真生氣了。
「區區人類敢這麼戲弄我，我要你的命！」
幻突然開大，從地裡面竄出許多巨大的蛛絲把蛇骨圍起來越收越緊，我就聽到一聲短促的叫聲它們就鑽進了地裡面。
屍骨無存。
「幻……」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自戀又自大的幻嗎？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還好有這熟悉的語氣讓我稍微安心點。
「是啊，帥得不行。」
幻滿意地變小重新趴在我肩上。
「蛇骨他在土裡面嗎。」
「嗯，死透了放心吧。」
我有點恍惚，剛剛他還生龍活虎的跟我們為敵，突然就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抽什麼風居然會去好奇他死前什麼表情，都在想什麼，有沒有後悔或者遺憾的事。
「他死前有沒有什麼表情？」
「挺奇怪的。」幻回想了下，「一般人要麼瞪眼要麼面容扭曲，他倒是一臉平靜。」
我記得官方說他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所以才看淡生死嗎？還是說不論做好人還是壞人，就像他和翠子，都是走在布滿血腥的修羅場上，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第50章 七人隊之死
士兵們看見蛇骨的死法害怕得連滾帶爬地逃跑，幻抓住幾個讓他們繼續填彈轟炸。這回輪到他們自己人嘗嘗毒液的厲害。
我坐在高坡上看他們被炸得丟盔棄甲，碰到毒液的人跟碰到化骨水一樣只剩下一灘血水。所以說啊，干嘛要做出這種害人害己的東西來。
「我們要一直守在這裡嗎？」
「這裡沒完事我肯定走不開，你又想干什麼？」
干嘛要用「又」，我又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我想去翠子那看看她怎麼樣了。」那麼危險的狀況她肯定連簡單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
「去送人頭？」
「我就讓雲母載著我在天上看著，不會給她添麻煩！」幻還把我當成什麼用都沒有的累贅呢？「剛剛我還幫你了，我也是有用處的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幻讓我老實坐著，「我們各司其職把領到的任務完成就行，反正你看得出來的東西翠子肯定比你先發現。」
……還嫌我發現得晚？過分(◦`~´◦)
「你要實在無聊咱們就聊聊天。」
我狐疑地看著它，「是你覺得無聊了吧？」我心裡都著急死了哪裡會無聊。
「不聊天那就干坐著。」
「……還是聊天吧。」
在戰火紛飛的大地上，別處都進行著慘烈的鬥爭。我聊完了都不明白我們怎麼能在這種氛圍下跟喝下午茶一樣聊天。
「我吐絲前真的會有同樣的動作？」幻先開啟起了話題，我感覺它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一模一樣，身體小的時候不太能發現，變大以後就特別明顯。」
「那我以後得改改。」
「嗯，得克制一下。誒你最後那個大招挺厲害的，那是什麼招數？」
「我的蛛絲不止能制造幻境，它本身韌性就強再輔以妖力能當武器用。」
「哦∼」從地裡面鑽出來然後包圍敵人，挺酷的。
我聊一會看一會下面的戰況，他們自己人炸得差不多了，沒空繼續攻打城裡面的人，有聰明的發現這邊的貓膩想上來阻止，都被堅守在崗位的雲母搞下去了。
兵器的先進程度對戰爭的勝負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敵人的慘狀讓東國士兵士氣大增，主動打開城門進攻，兩隊人馬混在一起我們擔心會傷到自己人，停止了炮擊。
「現在可以走了。」幻主動提出來要帶我去翠子那邊。
「幻……」這一刻我被它感動到了。
「先說好，只能看不能下去。」
「嗯！」
「真是的，你是把翠子當媽了吧一刻都不能離開，我說認真的，這樣下去你遲早都要拖累她。」
我始終把翠子當親人，如果按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來算，她就是我的母親，姐姐。初來乍到所有活的生物都要殺我（殺生丸大人不算，那是我自找的），只有翠子把我撿回家保護我教我如何生活，慢慢地我發覺我只有看著她才有安全感。人總是這樣，待在舒適區誰願意出來？
由於外亂已經解決了，東壹和東肆都來對付蠻骨和睡骨。時間接近傍晚，如果順利不需要人見出手就能結束這場戰事。
「看來外面那群廢物沒有得手。」蠻骨從兩人的到來推斷出了戰況。「呃啊，今天真是諸事不順。」他不爽地扭動著脖子。
「蠻骨，你們今天逃不掉了！」東壹很霸氣地宣告了他們的命運。看起來也的確是這樣，他們只有兩個人，而我方有四個。
「逃？」睡骨笑得令人生厭，「誰要逃了？要逃的是你們！」
地面突然震動，幾個人影竄出來偷襲，其中一個人一股腦扔了一大堆各種顏色的氣體。
「嘗嘗我研制的新式毒藥哈哈哈哈……」
這是霧骨的聲音！
「你們怎麼從牢裡出來的？！」東壹不敢相信，東國的地牢我見過，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尤其是關押這幾個犯人的地方更是不可能發生越獄。我把目光轉向睡骨，利用第一人格忠厚老實的面孔偷偷幫了他們嗎？
毒氣越來越濃，東國的三人跟他們交手次數比較多，了解他的招式，隨身有准備毒氣罩，但是翠子沒有任何防御，只能施展小範圍結界防御。
這個毒氣非同一般，竟然能通過土地滲透，等翠子發現這個問題已經來不及了，它碰到她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痂的爪痕立馬裂開，結界也消失了。
「幻你快把她弄上來！」
「這還用你說！」幻首次跟我默契十足。
「雨……」翠子頭上的汗如雨下。
「你別說話，我幫你處理傷口。」
我撕開她周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檢查。
「你忍一忍。」爛掉的部分必須割掉不然會越來越嚴重，要是有蛆就好了能弄干淨點。
「我會麻痹她你放手做。」幻看我手抖得厲害。
「謝謝。」
我調整呼吸正要動手，雲母突然傾斜了一下，還好我抓住了翠子不然她就掉下去了。
「怎麼回事？」
「下面的醜八怪在襲擊我們。」
凶骨拿著石塊頻頻扔向我們，雲母躲來躲去我沒辦法下刀。「要趕快離開這裡，雲母我們快走。」
「你走不了了！」煉骨用繩子纏住雲母的腿企圖把我們往下拉。
可惡！怎麼都來捉我們？我一看那邊三人能牽制住四個人已經很優秀了，被打翻了立馬就站起來咬牙堅持。
「幻，你那個大招還能不能再用一次？」
「......我妖力只恢復了那麼多，剛剛全用完了。」
「那幻術呢？！」
「你當我是鐵打的？？剛才我迷惑那些炮兵那麼久你沒看見？？」
「你好歹機靈點留點底在生死攸關的時候用吧！！」現在山窮水盡怎麼辦啊？！抓狂。
「剛剛難道不危險不重要嗎？！」
「還有空吵架啊。」煉骨把雲母的四肢都綁住，分了兩根給凶骨，「凶骨，你可要給點勁。」
凶骨一身肌肉鼓起猛地使勁，我和翠子被拉翻下來，往下掉的過程我緊緊抱住翠子的頭部，完了這下我這具身體要摔廢了。太陽留下最後一道光就隱入地平線，大地陷入黑暗，周圍的氣息開始變化湧動，我以為我會狠狠落在地上，有什麼東西穩穩地接住了我們。「
「辛苦你了。」是人見西由！太好了得救了。「接下來就交給我。」
「終於肯露出真面目了？」蠻骨諷刺道，「你不是一直不願意讓你的城民知道你是一個妖怪嗎？你就不怕他們看見你這些醜陋的觸手而厭惡你？」
人見把我們放回雲母身上順便用觸手把煉骨和凶骨的心髒刺穿了，「不勞你費心，我布下了結界他們看不到。」他無情地抽回了觸手，兩人瞠著眼倒在了地上。
霧骨看到他們的死狀退縮了，躲在蠻骨後面，「他不像以前那樣畏手畏腳了。」
「哼，是因為女人？」蠻骨指著翠子，「沒有解藥她馬上就會死掉。」
霧骨像聽到了好消息跟著威脅，「就是！乖乖投降吧，不然那個女人死定了！」
全場沉默都在等待人見的回答，他那麼喜歡翠子，肯定會答應的吧。
「啊！」從地底竄出來的觸手刺穿了霧骨的身體。
「你以為我們跟你交過多少次手了？」人見不為所動，又繼續把戰鬥力低的銀骨扭斷了脖子。「你的毒，根本沒有解藥。」
這不是直接宣布翠子沒救了嗎？！
「我還以為你有多中意這個女人，看來也不過如此。」睡骨把爪子上的血甩干，「你之前的情意都是裝給我看的，為了誤導我。」
裝的？我揪緊衣服，是利用了我們嗎？人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之前身上溫柔的氣質蕩然無存，這一刻他真的像極了奈落。
「你太高看自己了。」人見否認了！我期待著他繼續說下去。「我愛慕翠子沒錯，但是不代表我會盲目地相信你們。」
說時遲那時快，人見瞬移到兩人面前把他們逼到一個區域，裡面有早就埋伏好的觸手。
「什......?」蠻骨砍斷圍過來的觸手，暫時逃脫。睡骨就沒那麼好運，被勒得死死的。
蠻骨想救他但是總被牽制在外面，她不甘心道：「這種規模的陷阱，你從出現開始就悄悄准備了吧。」
「對付你們我當然不能大意。」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就在這裡一決生死！」蠻骨提起蠻龍打算來個生死決鬥。
「你的蠻龍沒有修好吧？」人見一眼看出問題。
「哼，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蠻龍一躍而起劈向人見。觸手集聚過來擋住人見的本體。
「這些雜碎是擋不住我的！」然而在他劈開阻礙時人見不在裡面，出現在了他的後面。
「鐺！」
蠻骨不愧是七人隊的最強，馬上做出反應用蠻龍擋住了一擊。
「下一擊，我要折斷它。」人見不斷攻擊蠻龍，很快它的身體裂開口子，清脆的一聲它終於承受不了重擊變成兩塊。「沒了武器的你，板上魚肉。」
人見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干脆地結果了他，我別開頭沒看這血腥的場景，對於現在的我，看人被砍頭已經是極限了，五馬分屍流腸子什麼的我還不習慣。
七人隊終於領盒飯了，奇怪的是我沒有惡人得到懲罰的爽快感，我清楚自己不是情操高尚的人，在知道他們的存在開始就期盼他們死去，但是，看著遍地的屍體斷肢分不清哪個是誰的，到處烏煙瘴氣。我不禁問，我們，算是贏了嗎？
第51章 人見西由的小心思
「把他們的屍首埋掉，告訴大家惡人已經全部鏟除了。」
「是。」
剩下的事只有打掃戰場，大部分人沒有大傷，但是翠子她……
「人見，我需要最好的療傷藥，馬上！」
「我立馬叫人送過來。」人見的臉色比我還難看，路過霧骨屍體的時候足足盯著它足足有一分鐘，我明白他的心思，我也想把他復活然後再大卸八塊。
「不行，這些藥對翠子的傷口沒用。」
盡管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除腐肉但是有毒氣的滲入傷口還是會惡化，再不想辦法翠子就會全身潰爛而死了！
「有沒有更好的藥，可以止血化膿的藥？！」
「這已經是全部了。」
我揪著人見的衣領大聲質問，「什麼叫全部，你不是很愛翠子嗎？！為什麼，為什麼連一點好的止血藥都不肯給？！」
我的樣子一定像個瘋子，我看不見別人有同樣的擔憂，他們嘴裡說著關心的話卻不真的為翠子做點什麼，怎麼能這麼快就放棄？我不要，絕對不要！
「大膽你快放開殿下！」東肆把我拉開，然後整理被我扯皺的衣領。
「沒事。」人見讓他退下然後對我說，「你冷靜點，人類的藥無法醫好翠子，我們得去找另外一個人。」
我瞬間清醒了，「是誰？！」
「藥毒老仙。」
對啊我怎麼把他忘了，他一定能救翠子。
「我馬上就帶翠子去！」以雲母的速度在日本這麼小的地方無論多遠都能很快就到。
「我也去。」人見想抱起翠子被我擋住，從翠子受傷起他就沒表現出正常的焦急，對抗蠻骨的時候我能理解不能在敵人面前露出破綻，但是現在沒有外人了他仍然不鹹不淡，我不相信他真的喜歡翠子。
「你不讓我幫你你要怎麼把翠子抱走？」
以我小孩的身體當然不能搬動，我看向幻無聲地問它，它攤手表示無能無力自己還廢著，雲母很積極過來但是總不能讓它叼著翠子去。
沒個成年人還真的不好辦。
人見料到我會妥協所以才這般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的悠閑模樣，這個男人雖然不是奈落，但是揣摩人心的本事不比他差。
人見避開翠子的傷口輕柔地抱起她，眼神說不出的溫柔、心疼還有喜悅，這一瞬間他的眼睛裡閃過好幾種情緒，最終都化作如春風般的暖。
but！我不會再被他的表像騙了！他就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我死死盯住他的動作，他旁若無人地繼續散發愛意，我毫不懷疑他絕對想親下去。
「你再看她直接就掛了。」我馬上就後悔答應他一路照顧翠子。
「抱歉，我第一次這麼近看翠子，還能抱著她真的十分開心。」人見開心得像個吃到幾斤肉的胖子。
「……」有本事在翠子醒著的你敢這麼說。
人見把翠子帶到雲母身上自己也坐上去後擁著她，很貼心地給她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個架勢我看著他不想下來了。
「你弄完了就趕緊下來，我們還要趕路。」
「這裡位置還很寬，我們一起坐。」
「誰在要挨著你，你不是半妖麼自己飛過去！」他就是想占翠子便宜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不會飛。」
「你騎馬！」
「馬沒有雲母快，追不上你們。」
這廝簡直就是塊牛皮膏藥粘上就撕不下來了。我之前還擔心他臉皮太薄不好意思跟翠子表白心意，完全是我多想了。要不是因為翠子的狀況不好我絕不會任他胡搞。
「東壹，城裡大小事宜都交給你了，我們書信聯系。」
「是。」
路上安靜的氛圍讓我有空思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比如人見明明可以憑一己之力拿下七人隊，為什麼要一直拖著，等我們來了才做這件事。還有睡骨的事他完全不意外，假設他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出沒有跟任何人說，任其發展，最後像救世主一樣出現，莫非是為了讓世人崇拜他？
但是從城民的態度來看，他必要多此一舉，我想來想去還是想到了翠子身上，只是搞不清他是哪方面的目的。如果他針對翠子，他大可以不管我們，翠子自然會無藥而亡，如果他是真的想得到翠子，又怎麼會看著她身受重傷毫無波瀾。
不弄清這個問題，我心裡難安。
「人見。」既然想不通那就挑明了問，就算問不出來也能知道些蛛絲馬跡。「對翠子你到底在盤算什麼？」
「你嚴重了，我沒有盤算。」
「少騙人了！」還打算糊弄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別這麼激動我真的沒有盤算，只是……」人見替翠子撥開吹到臉上的頭發，「想過把她也變成半妖。」
「！」這個男人真敢說！這不叫盤算叫什麼？！「你敢這麼做翠子絕對不會原諒你！」
「所以我不會做的。」
我開始森森擔憂他萬一獸性大發怎麼辦？
「本來想如果她沒救了最好，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把妖怪封入她的體內，我已經不可能成為人類，要跟她白頭到老說什麼漂亮的話都不太可能，最好她跟我擁有一樣的身體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永遠。」
「但是，這樣肮髒的身體怎麼配得上她，僅僅是觸碰到她都是玷污。」
「你……不會是自卑吧？」我以為他之前不表白是性格使然，現在看來他是介意自己半妖的身份。
「自卑？也許吧。」人見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在否認自己是個半妖，從來不用它的力量，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還是人類，就是怕有一天我被它吞噬完全喪失自我。」
原來如此，所以才一直沒解決七人隊。
「那今天為什麼又接受了事實？」
「在地下的時候我感應到你們有危險，如果我還糾結身份的問題，到時候翠子死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人見停了幾秒鐘突然說起以前的事，「說起來，我當初決定成為半妖也是因為她。」
「？你不是因為被妖怪襲擊命懸一線嗎？」
「那是一開始的時候，後來我有一次機會可以變成人類，就是贈予我佛珠的高僧他能幫我把體內的妖怪除掉。」
「你為什麼沒答應？」如果答應了今天就不是這番境地。
「他說除了妖怪我的壽命情況好最多也就五年。」
「……」這的確難以抉擇。
「少年時期我心志不堅，常常被妖怪折磨得夜不能寐，那時不怕死只要能讓我安心睡一覺就心滿意足。就在我決定要變成人類的時候我遇到了翠子，她的出現讓我渴望生命的延長。」
所以他決定放棄成為人類，為了有朝一日能和翠子重逢。
「誰都會這麼做的吧，怎麼會甘心帶著遺憾死去。即使最後被妖怪吞噬了身心也絕不後悔。」
這愛情的酸臭味，我被熏得不能呼吸了。我也想要甜甜的戀愛。
「那你使用妖怪的力量會有什麼不妥嗎？」我要問清楚他的身體狀況，以後他肯定天天追著翠子跑，萬一哪天不對勁開始傷人，她得有防備才行。
「其實每一次變成人類的時候都是一道難關，稍微意志薄弱就會被吃掉。這次倒沒有什麼不適，可能因為我釋然的原因。」
那就是有風險的，這個姐夫，不對妹夫還得多考察考察。
「到了，就是這裡。」
眼前的環境跟記憶中沒什麼兩樣，一道瀑布，有很多大酒缸。如果沒記錯的話藥毒老仙應該會躺在哪一個缸裡面。
「我們要做好准備，他不一定會幫我們。」
「……」據我所知，他一定會救，這家伙跟彌勒一樣是個愛摸女孩子屁股的色鬼，待會他出現我要保護好翠子的臀部。
「前輩，你在嗎？」
光靠喊是沒用的，我讓雲母飛到天上去看他在哪個缸裡，然後把他拎出來。
「嗝，又有人來陪我喝酒了？」
額，長得是挺像個仙人，白衣服白胡子的，就是臉上兩坨紅暈壞了他的氣質。嘛，反正是個善良的仙人什麼樣子不重要。（某人的三觀開始正了）
「仙人你醒醒。」這醉眼迷離的能聽到我說話嗎。
藥毒老仙慢悠悠定睛瞧我，突然哇地一張口吐了一地還濺到了我身上。我呆滯了，雖然他吐出來的都是酒水但是！啊啊啊啊啊我爬進一個缸裡面泡干淨。
「老頭你要吐也不看著點人！」惡心死了。
「呔！哪裡來的僵屍！」
「……」老頭喝酒喝瘋了吧。
幻，人見：「噗……」
這一刻，我感覺我就是個笑話，天吶，回到一分鐘之前吧！！
第52章 藥毒老仙
「你們想笑就笑好了。」自暴自棄。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幻笑得最大聲，「讓你以貌取人現在遭報應了吧。」
我埋進酒裡面讓我一醉解千愁吧。
「前輩，請你救人一命。」這次換人見跟他溝通。
「嗯？」藥毒老仙湊近他眯眯眼，「你看起來很眼熟啊。」
人見笑而不語。
「？」我以為人見會接著說他們之前有過什麼樣的交情，好套近乎。
「啊我記起來了！」藥毒老仙跳開一步指著人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開始罵街了。「騙了我的藥你還敢來！」
他們有過節？！那他豈不是不會幫我們了？
「前輩莫不是喝多了認錯了人。」人見打死不承認。
老仙又湊過來仔細瞧確認後馬上回到原位，「沒錯就是你！別以為你現在長高了穿了別的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來了，過了一百年我也不會看錯！」
我很好奇人見到底怎麼騙他的，讓他這麼耿耿於懷。
「他怎麼騙你的？」我隱隱感覺這會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他……」
「咳。」人見打斷了老仙的話，態度悔恨且誠懇道，「我這幾年一直在反省當初不該做出這種事，這次來不僅是有求於你也是來道歉懺悔的，當年少不更事望您見諒。」這口才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是個心軟的都會原諒他，但是老仙不吃這一套。
「少不更事就能扮成美女來騙我了？！害得我現在看到漂亮女孩子都會懷疑是不是男人，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不會再上當了你們走。」老仙接著喝了一碗酒躺在草地上不理會我們。
扮、美、女？？？？我震驚地盯著著人見的臉，無法想像會是什麼樣子，他雖然長得俊美但也是那種很有男子氣概的臉型，化女妝不會好看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一個城主居然肯穿女裝真是出乎人意料，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除了能遇到同性戀還有女裝大佬。
糗事被揭出來人見生無可戀地捂住額頭，想盡辦法都沒擋住老仙的嘴。
「我們跟他沒有關系，是他死皮賴臉追過來的，所以求你就救救翠子吧。」我當機立斷跟他撇清關系，果然帶他來是個錯誤的選擇，他就是來搗亂不讓翠子治好，好達到他的目的。
「翠子？」老仙聽到她的名字明顯感興趣，「是那個天生擁有強大靈力的巫女？」
「對，您知道？」
老仙坐起來神態正經了些，「最近經常聽人和妖怪談起她。」
翠子這麼有名嗎？
「她受了什麼傷？」
「起先是被抓傷，後來被毒氣侵蝕一直潰爛痊愈不了。」
「是嗎，把她帶過來給我看看。」
「這麼說您是答應了？！」
「嗯。」
「太好了！」
我們把還在昏迷的翠子搬到地上，「您看，這就是她的傷。」盡管我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傷口還是惡化得很嚴重，都能看到骨頭。
老仙捋著胡子左看右看，發出感嘆，「果然啊……」說了三個字他又停住了。
他一停我感覺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果然什麼？」
「她果然是個美人。」
「……」這個色老頭。
「安心吧，這點小毒治好沒問題，但是你們送來得不夠及時，以後這個位置會留下隱疾。」
「那會影響她的日常生活嗎？」
「日常起居沒問題，要是打鬥就說不准了。」
這不就是說她不能動武了嗎，仇視她的妖怪那麼多，以後要怎麼生活。
「不用太擔心，養傷期間好好調理恢復原狀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古今中外的醫生都這樣說話。
藥毒老仙伸長兩只手拎起一個酒缸，把翠子扔裡邊。
「翠子！」人見擔心她滑下去會溺死想一起進去被我攔住。
「裡面不是水她不會有事。」
「小僵屍挺懂啊。」
「……我不是僵屍。」我以後一定多看看內在不會再看顏了，快把這個皮老頭帶走。
「你們就在這等吧。」老仙繼續躺著喝他的酒還把碗遞過來讓我們陪他喝。
「我還小不能喝酒。」當小孩這點好，很多事情不做也不會有人怪你，還可以撒嬌耍賴被人疼。
「有什麼不能喝的嗝。」老仙打了一個嗝突然莫名其妙用長到離譜的舌頭舔我一臉。
「色老頭你干嘛！」我一腳踩到他臉上完全沒發現自己暴露了內心os。
「唔，就是嘗嘗你身體的味道。」
「……」色老頭你不要說這麼瘆人的話。
「人類總喜歡找各種方法讓自己活得更久，不惜任何代價。」老仙把臉從我腳下挪開，「但是，違背自然規律的生存都不會長久，你們記著。」
這話不僅是對我說的還有人見，他以為我跟他一樣，但是我成為現在這樣不是自己能擇的，沒了解清楚就給我下定論，老頭過分了。
「前輩，我並不奢求永生，只求能陪愛的人過完一生。」
「你愛的人是翠子？」
「是。」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老頭在逗比和正經之間切換得太快，不過這句話說得好！
「咕咕咕……」一只鳥飛過來落在人見肩上。
「是鴿子啊我好久沒吃過烤乳鴿了。」老仙對著鴿子流口水，鴿子聽懂了似的驚得大叫。
「前輩開玩笑的。」人見安撫了鴿子的情緒（？）抽出它腿上的紙條，看完之後給了我，「這個消息你應該看看。」
我接過來一看，一個字也不認識都是日語啊魂淡。
「我不認識字。」我理直氣壯地還給他。
人見愣了，「翠子說你會寫字。」
我是會，但是我會寫中文會寫英語就是不會日文。
「上面到底說了什麼？」
「探子發現灰刃坊在綁架小孩。」
差點把他給忘了，這幾天沒看著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要綁小孩？」
「信裡沒說。」
不管他要做什麼，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綁架，得去阻止他才行。我剛走出沒幾步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馬上轉身問人見。
「你怎麼會有灰刃坊的行蹤？」
「當然是因為追查天石的下落。」
人見從容不迫地回答而且毫無破綻，但是我總覺得他是想支開我。
「你不會是想趁我們不在對翠子做什麼吧？」
「她的傷還沒好我能做什麼？你年紀輕輕的想太多了。」
從你嘴裡說的話我才不相信。「對啊我年紀小這麼危險的事還是你去做我照顧翠子。」完美。
「這件事東壹會去辦，但是辦成什麼樣我就無法知曉了。」
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可怕，明知道我很擔心灰刃坊會對孩子下手，故意說後面這句話讓我坐立不安，最終還是如他所願我一定忍不住會去看，畢竟是由我們引起的，我有預感跟鑄造的劍有關。這裡不留人肯定不行，留的話人見我不放心，只能從雲母和幻裡選，從這裡到灰刃坊那缺了雲母不行，加上幻暫時妖力消耗過多需要休養，那就讓幻在這裡。
「幻，你幫我看著翠子。」
「你要一個人去對付他？」
「不是一個人，還有雲母。反正灰刃坊也不怎麼厲害，我能應付得了。」
老仙靠在酒缸上拍拍肚皮，「小僵屍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這只癩蛤蟆吃到一口天鵝肉的。」
「……」你都快睡著了你知道嗎老頭。
我摸摸雲母，「又要辛苦你了。」雲母用腦袋回蹭我。
第53章 隱秘的山洞
到灰刃坊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裡面跟第一次見差不多，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他不在，那我要去哪裡找他？
「呲......」雲母突然發出警醒的聲音。
「怎麼了雲母？」
它始終盯著一個方向，我不明所以地看過去那是木板牆，除了顏色深點跟其它的木板沒什麼不一樣，但是一定有什麼讓雲母感受到了威脅。我挪到別的角落觀察它，它裡面沒有突然出現怪物也沒有出現什麼陷阱，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頭發輕微的浮動，有風？
「呲......」雲母又開始盯著那塊木板了。
為什麼房間裡會有風？而且，味道有點濕還有點鐵鏽味。我摸到木板旁邊慢慢試探著碰觸它會不會發生什麼。
沒有反應。
我大著膽子把它看了個遍，應該就是普通的木板......等等，下面有個洞，這不是我那次偷看裡面被灰刃坊當場發現的地方嗎？！他說過裡面是他鑄造武器的地方，說不定他就在裡面。
可是要怎麼進去呢，應該有什麼機關，我想到電視劇裡都是有個拿不起來的花瓶或者其它擺飾物品，一轉就開。我把屋裡所有東西都轉了個遍沒一點反應。
要不還是撞開吧反正是木板。
「嘭嘭嘭。」我拍了拍試試厚度，估摸著我這個小身板撞完會不會散架。
「還是找東西撞吧。」
「嘭！」我剛想去拿雲母就刷得衝過去把木板碎得七零八落。
「你腦袋疼不疼啊。」我心疼得拿掉它腦袋上的小木塊，「我是說拿東西撞開不是讓你撞。」
雲母甩甩頭掉出一片木屑，看起來沒任何事，果然妖怪的身體比較硬，但還是要注意。
「以後不許這樣做了。」
撞開的口子透了光線進來，但是照不到深處，加上天色近晚裡面更覺得陰森恐怖。
「好黑。」這怎麼走？要是有東西突然出現連它的樣子位置都無從知曉。
「噔！」雲母變大腳下的火焰瞬間把相當大的一個範圍照亮。
「這樣就不用擔心燈的問題了。」
洞裡
「滴答滴答……」
這是一個山洞，上方有水珠掉下來，它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雲母帶著我往前面走，道路變得越來越窄，頂上突出來的尖岩總是會磕到它。
「雲母先停下。」前面的路得讓雲母變小才行。
隨著光線的消失眼前一片黑暗，我呆在原地摸不著方向。
「雲母你在哪？」
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蹭到我腳邊，我嚇一跳後反應過來是雲母。我把它抱在懷裡有點安全感。待了一會眼睛適應了黑暗我才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空氣沒那麼濕潤也聽不到滴答聲，能看到昏黃的暖光越來越亮。
快要到了。
「？」一根特別細的線吹到了我臉上。我把它拿下來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
黑色的，一拉就斷，好像是……頭發。我跟拿到燙手山芋一樣把它扔掉，這裡怎麼會有頭發？難道是那些被綁來的孩子的？他們已經遇害了嗎？不不不，我拼命地甩頭企圖丟掉這些胡思亂想，也許這是灰刃坊的頭發……
啊我到底在扯什麼鬼淡，灰刃坊他是個半禿，怎麼可能有這麼長的頭發。
我重新打起精神，就算只剩下屍體我也要讓他們回家！
走到洞的盡頭視野開闊起來，整個空間一目了然是個大山洞，我的正面是一個出口，看天色應該完全黑了，不知道那頭外面是哪裡。我的右邊有一個嵌在牆壁裡的大火爐，裡面燒得正旺，我之前看到的暖光就是它發出來的，在它旁邊有一個暗紅色的長條舊桌和一個掛滿了各種工具的架子。在我的右邊是類似監牢裡的柵欄門，以我的角度看不到裡面有什麼。
除了那裡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他好像不在。」
確定沒人我跑到柵欄那邊，果不其然看到幾個眼神驚恐的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
太好了他們看起來沒事。
「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我壓低聲音說明來意。
孩子們呆滯著沒人說話，我納悶他們怎麼了，「我是來救你們的。」我重新更溫和地說了一遍。
其中一個孩子好像回過神來，哭著跑到我面前，「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其他人受到了感染也爭先恐後擁過來哭喊，「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本來安靜的山洞頓時鬼哭狼嚎，把我小心髒嚇得夠嗆。
「你們別喊了，別喊了。」我的聲音根本蓋不住他們，反而讓他們哭得更凶，這樣下去幾百米開外都能聽見了。
「都給我閉嘴！」我使出吃奶的勁大吼一聲。
哭聲戛然而止，我滿意地點頭，很好。
「想出去就要乖乖聽話，不然我就把你們扔在這裡明白了嗎？」
孩子們聽到要被丟下連忙捂住嘴點頭，還有的抽噎著打嗝。
我終於可以安靜地研究怎麼開這個鎖了，門上面有一個鎖鏈十分粗壯，我摸索了半天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雲母，這個你能咬斷嗎？」
雲母跳上去用牙齒磕了磕，搖頭表示不能。只不過是關押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至於用得著這麼誇張的裝備嗎？這是要電焊的節奏啊。
「呲……」雲母跳到洞口的方向一下就變大了。
有人來了！
「你們乖乖待著千萬別說漏嘴我來了。」我匆匆忙忙叮囑一句就跟雲母躲到來時的洞裡。
「嗚啊啊啊啊……」有小孩子的哭聲慢慢傳過來。
我探頭去看，灰刃坊拎著兩個孩子進來，一男一女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哭得最凶的是男孩，相比女孩只是雙手捂住臉不停地抖動。
「再哭我就把你吃了！」灰刃坊被吵得不耐煩。
他把兩個孩子扔東西一樣扔到地上，掏出懷裡的鑰匙打開門，然後把他們丟進去。其他孩子見灰刃坊進來了紛紛躲到角落裡有多遠跑多遠。
灰刃坊滿意地點了一下人數，喃喃自語，「這下我的劍威力就更大了。」
說完他把門關上去桌子那裡搗鼓。
我把事先准備好的刀子拿出來，為了能百分之百制服他我還特意在上面塗了藥，只要見血保管他馬上就倒。
這是絕佳的好機會，他依然背對著我，我輕手輕腳接近他，還剩三米，兩米，一米……
「救救我們！」
我靠……你們沒看見我正在救你們嗎？！我的刀還差這麼一丟丟距離就可以刺過去了！現在你們這麼一喊我怎麼辦？！
第54章 祭劍
這麼大的動靜是個半聾也聽得見，沒時間吐槽這群孩子的智商了，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我當機立斷把刀子擲出去，沒錯，就跟電視裡面扔飛刀一樣，能插進敵人胸膛的那種。
刀子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戳在他的腰上然後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敵人毫發無傷。
「……」這骨感的現實。
「是你啊。」灰刃坊把刀子踩在腳下，「怎麼？幾天不見你就要殺我？」
這麼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問嗎。「我沒想殺你，是你先作惡的，你把綁來的孩子放了。」正面剛就正面剛，雲母還能吃他的虧不成。
「放了他們？那我的劍就不能超越刀刀齋了！」沒說幾句灰刃坊突然就激動起來。
「你要跟刀刀齋比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這麼多年了我幫人做了那麼多武器可是，可是他們整天就知道找刀刀齋！我不服我要證明給全世界看我灰刃坊才是天下第一刀匠！」
「誰要聽你發牢騷，你還沒說他們跟劍有什麼關系。」我這才發現他的樣子有點不對勁，膚色發青、血絲遍布眼眶，跟一個要發病的人一樣。
「哈哈哈哈.....」說到這灰刃坊得意地笑起來，帶著之前見過的手套從火爐裡取出一把流動著紅光的劍。「還得感謝你們把這麼好的材料帶過來，雖然表面上已經看不到有任何妖氣了，但是這也掩蓋不了它曾經是一個強大的妖怪的事實。只要我能找到喚回它的妖氣的方法，這就是天下第一劍！」
這就是他鑄造的劍？我記得他給我們看的時候不是這個顏色。
「你也很詫異吧。」灰刃坊近乎痴迷地看著它，「你看看它現在的樣子多漂亮，它身上流動你以為只是顏色嗎，不，那是結合了妖力和天石的力量！用肉眼就能看到的力量！」
「......」這麼中二的台詞我真的不想聽。「這麼說你已經成功了？」
「當然，我聆聽了它的願望，它說只要喝夠了童男童女的血它就會如王者歸來！」像是為了應和他的話，劍身的紅色更加耀眼。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殺過人了？！」還是，來晚了嗎？
「現在到處都鬧飢荒，他們遲早都要死，還不如把血獻給我的劍死得有價值！」
有沒有價值不是你說了算的！他已經魔怔了，當初的執念讓他徹底瘋魔。難怪來的路上有鐵鏽味，那是血的味道，還有飄到我臉上的頭發也是被殺害的孩子的，一想到這我臉皮發麻。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殺了他！
「既然你已經成功了還關著他們做什麼？」現在不能衝動要把傷害最小化，等孩子們安全再將他繩之以法。
「這還用說？當然是要尋求更強大的力量。」
「這麼說你是不肯放了他們？」
「哼，都這麼久了翠子沒有出現她沒來是吧。」灰刃坊顯然也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不放他們就憑你能對我怎麼樣？」
還沒等我說話雲母嗷得一聲衝過去凶猛地要咬灰刃坊的脖子，它聽懂了他的話也很氣憤，我想在一開始的時候它就聞到了血的味道，所以才會盯著洞的方向。
灰刃坊不慌不忙抬起劍，「來得好，正好試試這把劍的威力。」
只見劍裡面跑出幾團紅色的雲狀物把雲母圍住，雲母試圖去攻擊它們但總是撲了空，而它們攻擊雲母時卻又像是實狀體。雲母見硬碰不行決定迂回跟它們繞圈圈，它們緊追不舍分散開來把雲母的路四處堵住。
「雲母！」怎麼會這樣，那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太好了成功了！你看到它的厲害了吧！」灰刃坊拿著劍顯然是勝利的姿勢。
雲母已經被逼到角落，它們擠在它的身上讓它難受得閉起了豎瞳。我陷入了慌亂的自責，要不是我這麼沒用，要不是我附在這樣的身體上面，雲母就不會跟著我在這裡遭罪。
「啊！」在擔心雲母的時候我被灰刃坊揪住頭發提起來，我條件反射去摳他的手，感覺頭皮要被扯下來了。
「正好我還差最後一個祭品就拿你補上吧。」他把我往桌角上一撞我就兩眼發黑失去了知覺。
我這是在哪裡？
等我有意識了發現自己昏昏沉沉地飄著，周圍很暗很暗，我不喜歡腳下落空的感覺想著我要下去，結果我就真的在地上了。
「救命，救救我。」
有孩子的哭泣聲傳到我耳朵，我四處找尋看到了在角落裡的幾個陌生的面孔。
「你們……」我想問他們是誰卻發現自己說不了話。
「哐啷。」有鎖鏈的聲音。
孩子們如同聽到了惡魔的聲音驚聲尖叫。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一只醜陋的手伸過來拉起一個孩子把他拖出去，我跟著跑出去希望能制止發生在我眼前的暴行。
我一跑畫面又變了，孩子被綁在桌子上封住嘴巴，脖子垂下露出喉嚨，一把鋒利的刀出現在上面，輕輕一劃。
我曾經看別人清理過活雞，先把它的翅膀和腳固定住再抓住它的頭把喉嚨伸出來，用刀用力在上面切出一道口子來。這一下不好弄，皮厚毛多，割一下根本放不出血，要跟扯鋸子一樣來回劃好多下才行。等放了沒半分鐘血雞就死透了，但是出來的血特別少，就是把雞脖子割斷了也出不來。
我看著暗紅色的血湧出來，全部流到一個管道裡，源源不斷的，像流不完似的，孩子的身體不斷地抽搐眼仁翻白。
這一幕過去太快，我連喊住手都來不及，所有話語都哽在喉嚨。
這是什麼？
畫面消失後我仍然無法控制住自己去回想它的每一個細節，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這是真的嗎，是誰這麼殘忍，我究竟在哪裡？
孩子、手、刀還有血都不見了，木桌靜靜的待在那裡，我走過去把手放在上面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血跡。
「救救我。」
又有聲音了，這次是個女孩。
跟復制一樣的場景，她被拖走，被綁起來，被殺害。我努力去改變她的命運，什麼方式都試過但都是無用功。一次又一次，不同的面孔在我面前死去。
一共十個孩子。
我跪倒在地上，手摳進泥土裡麻木地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他們，是被灰刃坊拿去祭劍的孩子。
第55章 十童
我靠在桌腳下把頭埋在膝蓋裡邊，聽到灰刃坊說他殺了人時有過憤怒、有過自責，但是沒有像現在這樣全身發抖、眼睛不自覺流淚。其實在有妖怪的世界類似的事件有很多，也有更殘酷的，我聽過從來沒見過，我見過屍體殘骸從來沒由始至終看下來過，我生活在被保護的幸福圈子裡，雖然身在異世但不曾真正進入。
本來昏暗的環境突然亮了起來，我淚眼朦朧地抬頭看，是攻擊雲母的雲狀物，只不過這會它們不是紅色而是淡藍。我警惕地望著它們，發現它們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它們圍著我轉了幾圈然後變成了被殺害的孩子們的樣子。
「你們......」原來它們是孩子們的靈魂。
「我們被劍困住了不能投胎。」一個孩子悲傷地說。
「它指使我們干壞事我們無法反抗。」另一個孩子似乎很痛苦。「我們想要自由。」
「你們想讓我幫你們？」
「是。」
「可是我連普通人都不如，我沒有力量。」
「你有的。」他們指著我的心髒說，「在這裡有被封印的光芒，比力量更加強大，它無所不能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比力量更強大？好像曾經有誰說過同樣的話，我腦袋裡閃過一張妖艷的臉龐，啊我記起來了是阿吉，她為了我胸膛裡的東西還把我綁架了。一次可能是偶然，那反復有人提到也許是真的？我捂著心髒卻沒有任何感受，我不由懷疑是不是他們都搞錯了，「如果我有這種力量現在就不會這麼狼狽，你們找錯了人。」
「不，正是因為你身體透出的一點力量我們才能暫時擺脫劍的控制，我們不會看錯的。」
孩子們用渴望的眼神望著我，把我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我不能應空頭承諾。「灰刃坊有劍在，我們打不過他。」
「他不敢多用，劍它的野心很大，用多了會被完全吞噬掉，所以他拿劍的手一直戴了手套。」
我嘆了一口氣，除了答應我又能說什麼。「我只能說我會拼盡全力去做，就算你們說得是真的我擁有那種力量，能不能發揮出來是很大的問題。」
「不會的你一定能行的。」
聽到我答應了它們就很高興，看著它們的笑臉我壓力突增，如果沒做成我怎麼對得起它們？
「你們現在既然不受劍的擺布，待會就不要攻擊雲母了。」少了劍的阻礙，灰刃坊應該不是很難對付。
「抱歉，我們是趁劍不注意才偷偷過來......啊！」孩子們突然發出刺耳的慘叫。
「你們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孩子們艱難地告訴我最後一件事，「劍......它沒有使用者就不能對你構成威脅，千萬不能讓灰刃坊再拿到它。」然後它們著消失了。
我立馬站起來大喊，「你們去哪？！」
沒有回應。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它們消失了。一定是出什麼事情才讓它們沒說完就被迫離開，是劍干的還是灰刃坊又想做什麼？猜不到答案我焦急地到處喊它們。
「吵死了！昏迷了也不安分。」灰刃坊煩躁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我難受地捂住耳朵，整個四周開始坍塌。
「還是封住你的嘴好了。」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看見灰刃坊正要拿一塊布堵我的嘴。「你要干什麼？！！」
「醒了？」
我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綁住了平放在桌子上，「你想干什麼？」我有不好的預感，這個姿勢不是跟剛剛那些孩子一樣嗎？
「劍說它想要你，馬上你就能和劍合二為一了。」
這是要放我的血？！我想到他們被割喉血流得到處臉上都是臉上絕望又驚恐的場景全身都在拒絕，我做夢也沒想到我也要經歷這種事情。
「不你......唔唔唔。」我沒說完他就堵住了我的嘴。
「你還是安靜點好。」我眼看著他從架子上拿了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放心，這不是給你用的。」灰刃坊顯然很享受我現在露出的表情，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重新帶好手套取出劍，放到我面前說，「記著你將要把自己獻給誰，它叫十童。」
灰刃坊把劍豎起來對准我心髒的位置。它刺下來我看著它身上的流光，能看見孩子們的靈魂被困在裡面痛苦煎熬。短短幾秒我不停地想讓身體裡的力量能突然迸發出來，但是沒有任何奇跡發生。我閉上眼睛，對不起，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噗呲！」聽到金屬刺進肉裡的聲音我心髒猛地縮了一下，誒？我睜開一只眼，怎麼不疼？
「叮！」灰刃坊的劍掉到了地上，他的手被一只暗器刺穿了。我往暗器來的方向看見一個小女孩，是灰刃坊今天剛抓來的。
「你是什麼人？！」
「哼，你不配知道。」小女孩高冷地回了一句然後繼續用暗器攻擊。
這個聲音我知道，是東壹，人見說會派人解決原來是真的。灰刃坊本身不會打鬥，之前能抓到我們完全是因為有劍在，他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想方設法要去拿它。東壹怎麼會如他意，一腳把他踢飛在牆上。灰刃坊倒在地上，高下立分。
「嗷。」雲母跑過來幫我松綁，我自由後馬上檢查它的身體，「你沒事吧？！」還好沒看見有外在的傷，不知道內傷有沒有，回去要好好檢查一下。
雲母舔我的臉我才發現自己又流眼淚了，我慌張地擦掉，真是的我怎麼這麼愛哭了。
灰刃坊被東壹揍了一頓綁起來扔在角落裡，牢裡的孩子也都被放出來了，一時間洞裡的氣氛好了很多。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要不是她我真的就命喪黃泉了。
「職責所在。」東壹性格豪爽，不過她還是陌生的樣貌，身高也比她自己矮了很多，難道她練了縮骨功嗎？「你幫我先組織孩子們在洞口等，我處理一下灰刃坊。」
「好。」
我平復了還比較激動迫切想回家的孩子的心情，對不聽話的我只好嚇他們把他們扔在這裡，吵吵鬧鬧的總算把他們有紀律地安置好了。
「這把劍你交給翠子吧，上面的邪氣太重了。」東壹用布拿著十童。
「嗯......」我記得孩子們說過這劍碰不得，但是她沒什麼不對，因為拿布隔了的原因嗎？我走過去想接過來卻看見有紅色的東西順著她的手流進了她的身體。
不好！
「快把劍扔掉！」
「什麼？」東壹沒聽懂我的話，這一滯的功夫她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表情貪婪而凶惡。
「終於......」她發出的不是東壹的聲音，而是粗糙沙啞的男音，「我終於有一個自由的身體了，哈哈哈哈......」
第56章 封劍
「哈哈哈哈，我終於自由了！」
「東壹......」不，現在支配她的身體的是劍。我默默地退到洞口外面，孩子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乖乖地站成一排等。
「雲母，你先把他們送回家去。」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這次我也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不能讓悲劇重演。
雲母蹭我的頭不走，我明白它是擔心我的安危想讓我跟著一起走，但是東壹剛才還救了我們，不能扔下她不管，否則不知道劍會利用她做什麼瘋狂的事，到時候就算她清醒了想起來對她也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我不會有事的，東壹她剛剛被附身我還可以喚醒她。」
雲母依然不肯走。我真的不會撒謊，這樣的理由連雲母都不信。
「這樣好了，你就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馬上回來接我，我就躲在那邊的灌木叢裡。」我的右手邊有一個比我高半個身子的灌木叢，我站著也能遮住我。「我保證我會照顧好自己。」
雲母還是蹭我，我以為它又不信打算再找說辭時它卻走開了，把孩子們背得背起來，叼得叼住，擠得滿滿的，這樣子就是我想一起走也坐不下啊。還好孩子們都不怕雲母，我摸摸它的額頭，對不起了雲母，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騙你。
「走吧。」
我目送雲母飛上了天空，而東壹也正好出來了，她滿身紅光嗜血地望著孩子們。
「東壹！」我大叫一聲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果然看過來了，紅色的眼仁清晰地倒映著我的樣子。我被她看得一怵，這像極了野獸覓食時的眼神。我所有的勇氣所有的想法都被看沒了。
「血......」
她向我走過來，完全把當成了食物。我的身體感受到了壓迫本能地後退，不行，我不能慌，絕對不能自亂陣腳，想想自己有什麼優勢可不可以利用，想想怎麼讓她脫手，只要她不拿劍就好辦了。我盯著劍身上的紅光，這是邪氣，還有上面一團團雲狀物，那是孩子們的靈魂，只要她不對我做物理攻擊我就不會有事。
有辦法了！
「等一下！」我衝她大喊一句，她大概也沒想到我居然不逃跑還能跟她說話，一時停住了腳步。「你現在是人類的身體，沒過多久它就會承受不了你的力量，到時候你又只能待在劍裡面了。」
「哼哼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她不以為然，「在這個身體壞掉之前我自然會想辦法找到另一個身體，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想想你要怎麼逃命吧。」
說完她又要過來我趕緊跑出誘餌，「你難道不想要一個永遠不死的身體嗎？！」
「什麼意思？」她感興趣了。
我指著自己，「我是不死之身。」
她不爽地看著我，「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天知道我是想她會對我的身體感興趣然後把劍給我，反正我是不可能被附身的，這樣我就可以救東壹，劍就拿去毀掉。我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但是這個妖怪的腦回路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就讓你變成短命鬼看你怎麼得意！」她用劍揮出一道紅刃向我襲來，我本能地護住腦袋。
「......」如我所料我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這怎麼可能？！」她不死心地又同時揮出數個刀刃。
這回我沒有閃躲正面對上，紅刃雖然打在我身上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你做了什麼？」她以為我用了什麼法術。
「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指了指身體，「這個身體很特殊，不管什麼法術或者妖力都對它無效。」
她半信半疑，我繼續忽悠，「你很需要這樣的身體吧，既可以永生又可以免疫一切力量，擁有了它世界上就沒有人和妖怪能與你匹敵。」
「你以為我傻嗎？如果真有這麼好你會舍得讓給我？」
「我得到這個身體的時候被巫女打傷失去了法力，這裡面的力量我也運用不了，所以我贏不了你，我只是想用這個身體跟你做個交易，放我一馬。」我盡量說得合情合理，也把自己說成一個貪生怕死的家伙。
「哼，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我只要殺了你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了。」
我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還好我准備了。「這個身體是不能受損傷的，不然它就會變成一具普通的屍體，你很想要這裡的力量吧。」我指著心髒，「這個身體死了力量也會隨之消失，你就什麼也得不到，而怎麼得到它只有我知道。」
她沒有說話上下打量我似乎在掂量我的話裡有幾分是真的。看她不著急的樣子我很想再說點話引她上鉤，但是說太多反而會暴露我的目的，說得太明顯她便不信了。
「依你的意思，我該怎麼做？」她雖然這麼說了但是給我的感覺她只是試探，我不能表現得太心急，這個時候我一定要穩住。
「你還沒答應不殺我。」
「你的血我本來就不感興趣，我要的是你心髒裡的東西，我答應你會放你走。」
我做出放松的樣子，「跟你附在這個女孩身上的方式一樣，把劍給我就可以了。」
「把劍給你？」她又遲疑了，「你想耍什麼花招？」
「我要是能耍花樣就不會受制於你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兩只手拿劍，以我的力氣就算想搶也搶不過你。」
她覺得有道理就把一部分劍柄空出來給我，我把手放上去，她看見我沒有什麼小動作就慢慢退出東壹的身體。我看見她身上的紅光漸漸流到劍上，還想爬到我身體裡去。再過一會她發現無法附我的身又會回去了，我得在那之前動手。
看紅光退得差不多了，就是現在！
「你！」她發現我用力立馬睜開眼睛，裡面不像剛才那樣紅了，我還能看到一絲清明，我對她大喊。
「東壹你快醒醒！」
她有一瞬間回到人類的感覺，但是一眨眼又妖化了。「我要殺了你！」
在她發作的同時上方出現了金光，幾個泛著神聖光輝的佛珠圍住了東壹把她困住，趁她一脫力我把劍搶過來了。東壹身上的紅光消失，在倒地的時候被一個大漢接住，是東三。
東壹變回了人類，降魔的佛珠也回到了主人的手裡，我回頭看見白心上人雙手合十走過來。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沒事吧？」
「沒有大礙，多謝白心上人。」
東三道過謝很著急地就抱著東壹回去了，看得出來他很在乎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失落，就像小時候下大雨，別人的家長都來送傘，而我卻沒有。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我嘲笑地想，你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呢？
「小施主，劍可否一觀？」
「看可以但是不能摸。」要再發生剛才的事我可沒本事再忽悠它一回。
「的確摸不得，為什麼你拿著它卻沒有事？」
額，我感覺到這個身體的事以後要解釋很多遍。「我比較特殊。」懶得詳說了，以後都這麼說吧。
白心上人很上道地沒有追問，而是說了另一件事。「上面有很多冤魂。」
對了，它們還在裡面出不來。「它們被劍困在裡面了。」
白心上人拿出剛才的佛珠，讓我把它纏在劍上面，我照做了。白心上人念著咒語，我能看見劍在和他的法力做鬥爭，它想綁住孩子們不讓他們走。
這個時間很長，我舉著劍都有點酸，魂魄才一個一個掙脫出來。它們化成孩子的模樣想靠近我又不敢，我馬上把劍扔得遠遠的，他們才圍著我。
「謝謝你。」
我使勁吸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都是東壹和白心上人的功勞，我什麼都沒為他們做，最沒用的就是我了。
「還有一件事我們要告訴你。」
「？」
「現在你的身體還不能使用這裡的力量。」他們又指著我的心髒。「記住，千萬不能用。」說完他們又跑到白心上人那邊道別去了。
我還在回味他們說的話，有力量卻不能用，等著它發霉嗎？、如果連自己都顧不了我要它有什麼用？還不如扔掉省得賊惦記。
「這劍需要帶回白靈山淨化。」
「嗯......」我一看白心上人不得了，都說了不能碰他怎麼還拿著它？！「你你你快放下！！」我心髒病都要嚇出來了，這是要無限循環的節奏嗎？！
「小施主放心，它暫時被我封印住了。」
他沒有冒紅光也沒有變得不正常，我拍拍胸脯還好還好。
「能毀掉它嗎？」我真擔心又不知情的人拿到然後又是一段腥風血雨。
「它吸了童男女的血又有天石的力量，一般的手段恐怕沒有辦法，只能慢慢淨化。」
想到看見的那個場景我又忍不住鼻子酸，如果早一點發現或者一直看著灰刃坊就好了，對了！灰刃坊！我跑到洞裡面去他已經不見了。
「可惡他逃走了！」
「阿彌陀佛，因果自有天意。」
沒錯，幾百年後他還是會死在鬥鬼神的手上，咎由自取。
第57章 成長的代價
山洞
白心上人站在火爐邊上，把袈裟脫下來平鋪在地上，去架子上拿了一個長條物件往火爐裡面扒拉什麼東西。
「白心上人，您在找什麼？」我好奇地過去問。
「這裡有孩子們的屍骨，我要把它們清理出來帶走。」
白心上人往火爐最邊上的一角指，我探過頭看見在不起眼的地方有許多小孩子的頭骨，雜亂地堆在一塊。
「他們......」我說了兩個字突然莫名再說不出其它，腦袋裡不知道想什麼才合適，默默跟白心上人一起整理。
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觸摸人骨，以前偶爾遠遠看見都是繞道走，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雙手捧著。我想到孩子們離開時解脫的表情摸了摸它的頭頂，不曉得這是他們其中的哪一個，它們長得都差不多大。我把它們整齊地放在袈裟上，正面對著仿佛我正在被他們注視，一個個黑漆漆的眼洞盯著我宛如要對我訴說什麼。
等我稍微回神我發現我被它們定住了似的挪不開眼睛，本來沒有表情的頭骨也開始生動起來，我看見它們嘴巴一開一合的但是就是聽不清，越聽不清我越集中注意力看它們，越不能自拔，我都不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我們？」
什麼？你們說什麼？我都要貼到它們上面了。
「......救我們？」
救你們？
我正在想這句話的意思它們一個個突然充滿憤怒和怨恨，大聲又清晰地質問：「為什麼不救我們？！」
我被它們的樣子嚇到了，在我眼裡它們快要衝過來撕咬了，「不，不是的！我想救你們我真的想救你們！」我同樣大聲解釋。
「你撒謊，都是你害了我們！你看見了吧，我們被活活割斷了喉骨，我們痛不欲生都是拜你所賜！」
「做這件事的是灰刃坊，跟我沒有關系跟我沒有關系啊！」我抖著手否認。
「還敢推脫責任！要不是你答應讓他鑄造武器會有今天的事嗎？！你明明知道他不是良善卻依然跟他合作，你就是罪魁禍首！」
它們義憤填膺地戳中我心裡一直想卻不敢承認的事實，我心裡不斷在進行鬥爭，有聲音說，「要是當初你態度堅定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這不關你的事，都是翠子急著想要武器，你都跟她說了不能答應。」
兩個聲音環繞在我耳朵四周揮之不去，再加上頭骨的咄咄逼人，把我心中的戾氣激出來，閉嘴！閉嘴！不管什麼方法我滿腦子就想讓他們統統消失。
「清明。」一絲涼意從我額頭中心擴散到全身，那些聲音如潮水退去，我漸漸平靜下來。
「我怎麼了？」恢復正常我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剛才我是被什麼控制了心神嗎？
「你被心魔所困。」白心上人收回放在我額頭上的手。
「心魔？」就是武俠還有玄幻經常演的那種走火入魔？我想起了在現代很火的古劍奇譚、誅仙等等。不過我為什麼會有心魔？
「你現在再看看這些頭骨，還會不會有反應？」
「沒有。」它們現在不會動了。
「那就好。」白心上人點點頭，把袈裟包起來背上。
我們走出山洞正好天亮了，清晨的陽光清爽不熾熱剛好能驅散一身的晦氣，雲母踏著清風而來唰得變小落在我懷裡。
「雲母。」我露出笑臉跟它嬉鬧。
白心上人一派慈祥地看著我們玩鬧然後對我說，「你心魔初成，日後要多加注意。」
我正高興了一點聽到他的話心裡咯噔一下，忐忑地問，「它對我以後會有什麼影響嗎？我要怎麼除掉它？」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潛在的邪念，只要一心向善它便無可趁之機。」
我覺得我挺善良啊，剛才怎麼會被左右心智的？
白心上人看懂了我的表情，解釋道，「方才你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給自己下了心理暗示。」
我大概懂他的意思了，這件事一發生其實我就開始在心裡亂想了，想得最多的就是沒有救到他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自己的想法坑。
「你現在的狀態就很好，今後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最後一句話，淚目。
白心上人跟我們分別，我想起他的結局忍不住多嘴一句，「白心上人！」
他回過頭說怎麼了？
「您也是，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不用背負天下做完美的人。」
聽到我說的話，白心上人怔忪了，這一個瞬間他沒有了世人給他加上的光環，我頭一次覺得他就是個普通的老人。
「多謝。」他晦澀一笑又馬上恢復聖人的模樣。
他的表情讓我看到了無奈也知道了他做不到，勸人容易勸自己卻難。我不禁想他會不會有一次想過做個普通人呢？
「我回來了。」一到藥毒老仙的地方我就迫不及待地下去，這一天感覺太漫長了。
「哦你回來了嗝~」藥毒老仙依然是我離開時的姿勢，我懷疑他是不是都沒酒醒過。
「翠子人呢？」
「還在缸裡泡著呢吧~」說完他又端起碗開喝。
我跑到每個缸裡看了一遍沒有啊，「這裡都沒有啊。」
「哦~那可能治好了走了。」
「......」好想揪著他的胡子扯一頓。
「雨。」就在我摩拳擦掌的時候翠子回來了，後面跟著一臉春風的人見西由（我：看見他就不開心）。
我開心地跑過去想跟以前一樣抱住她，跑到離她半米遠的時候我想起自己決定要獨立，就硬生生停住了，翠子也以為我會撲過去挺詫異的。
「喲，總算不粘人了。」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爬到我肩上了。
「翠子有傷我當然不能亂動。」我笑得很自然，我看得出來大家沒有太懷疑。「翠子你的傷怎麼樣了？」
「已經完全好了，多虧了藥毒老仙。」
藥毒老仙一聽翠子誇他立馬精神蹭過來，被人見西由一腳隔開，額，這個場景好眼熟啊。
「喂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幻突然悄咪咪地來一句。
「沒有啊。」它不會知道什麼了吧？
「人見把事情都告訴我們了。」
「他在這裡怎麼會知道？」
「他那只鴿子傳來的。」
這個雞賊的家伙，我怒視他，他正跟翠子說話，好、好像聊得挺好？？
「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變這麼好的？？」
「你不在的時候，這不是你希望的嗎？誒你別扯開話題，還沒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不是都說了嗎，我能有什麼瞞你們？」怎麼還抓著不放了。
「他肯定還漏了什麼，你回來的表情不對，別以為能逃過我的眼睛。」
「我哪裡不對了？」我不就是想默默奮發圖強嗎，難道要全世界都知道我要立flag嗎，你難道不知道它很容易倒嗎？？
「你回來以後臉變聰明了。」
「……」臉變聰明是什麼鬼形容，「我以前在你眼裡是長得有多蠢？」
「極致的那種。」
我拎起我的大刀，不要跑我砍死你！
生活又變得吵吵鬧鬧，跟以前的沒心沒肺不同，我明白以後我的人生軌道將要駛向另一個方向。
第58章 坦誠相待
「你夠了沒有？」
我無語地看著人見西由不舍得離開翠子的樣子，這家伙從藥毒老仙那跟著我們一直到村子口，直到有人來叫他回去他才肯走。
「唉∼實在是城裡事務繁多，必須要回去一趟。」人見一臉可惜加憂郁。
「既然你公務繁忙就趕緊走吧，別讓你的臣民等急了。」我皮笑肉不笑。
「雨說得有道理，我們已經安全到了村子殿下可以放心了。」翠子跟著勸他離開。
我聽了在心裡偷笑，當初人見跟過來的理由是翠子傷還沒好，怕我們一行人遇到危險才護送我們，現在我們到家了看他還有什麼借口。
「翠子你不用見外，叫我人見就行。」
「你是城主，說起來我們的村子也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怎麼能直呼殿下名諱。」
人見的腦回路也是奇怪，居然很高興地說：「我一定護你......們周全。」
最後磨磨蹭蹭的，他滿身甜蜜（？）地走了。我滿腦子問號，他是不是會錯翠子的意思了，她明顯是推脫的說辭，怎麼他能解讀成翠子主動讓他保護了？
「翠子你對他態度好像變了很多。」以前是警惕加懷疑，現在像朋友的關系。
「是麼？」翠子自己沒意識到似的。
「對啊，前幾天你還對他挺反感的。」
翠子想了一下，想明白了跟我解釋說，「第一次見他我就發現他身體的異常，但是不確定他的本來面目是什麼，對於這種人當然要多加小心。」
「那現在呢？」
「雖然是半妖的身體但是一直在做好事，所以接觸下沒關系，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
伙伴多起來是好事，但是他有不良目的啊。翠子看我欲言又止問我：「是不是他以後會做壞事？」
「啊？」
「跟灰刃坊一樣，你不是知道很多人將來的命運嗎？」
原來翠子以為我了解人見的未來才對他有顧慮，誒對了，我可以直接說他以後不是好人，那翠子就不會跟他來往了。我抬頭正想這麼說，看見翠子清澈完全信任的眼神我就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翠子看我半天不說話。
「沒......我不知道他。」撓牆，我對翠子撒不了謊，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你沒發現他對你特別殷勤嗎？」我希望翠子能明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發現了，他愛慕我。」
「誒你知道？！！」翠子的表情也太淡定了。
「這麼明顯的事你才發現嗎？」
「……」我噎住了，為什麼每次我跟別人談話都會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走。
「我們回家吧。」
翠子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抱著雲母進村了，這幾天她肩上的傷沒有完全好，所以卸掉了盔甲穿的衣服都是寬大輕便的，不得不說人見很貼心，為她准備的都是適合她的，這樣下去攻克翠子只是遲早的問題吧。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每次想點事情它都能感覺到。
「我也不清楚就是不安心。」一開始撮合他們沒有考慮太多，就像戀愛時一樣，覺得合適覺得有個人能陪著她就很好，但是現在我會去想他們的未來有多少可能。
翠子一回來阿宿他們就擁過來問東問西，他們很期待她會帶來什麼樣的武器。
「抱歉，這次鑄造武器不太順利。」
阿宿搖搖頭，「沒關系，翠子大人一路辛苦了，您先休息。」
他明明心裡超期待的，但是臉上一點也不表現出來，不給翠子負擔。
「阿宿是個可靠的孩子。」翠子第一次對他做出評價。「等他長大了會把隊伍帶得很好。」
別說長大了，就拿剛才的事說，他說別打擾翠子休息其他人就乖乖走了。
「雨……」翠子叫了我一聲卻只是無言地看著我，仿佛沒想好怎麼說最後只一句，「算了。」然後進屋了。
「？」她是想跟我說什麼？
因為一直記著這件事這一天我都想找機會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她太忙了，這幾天不在有些事堆在一起等她處理，不過還好都不需要動武。
夜幕降臨翠子才回來，我給她端了准備好的吃食。
「藥毒老仙不是囑咐了你要靜心修養不能勞累的嗎？有些事能明天做就明天做。」主要是每次我想開口都被打斷好不爽。
「都不是大事，放心吧。」
既然不是大事干嘛還樁樁件件都要你去啊？一群大人跟巨嬰一樣……我突然想到我自己也半斤八兩，瞬間自閉了。
「雨你變了好多。」
「？」我從自閉中抬起頭來，「有嗎？」
「從前你什麼事都會和我說，現在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裡。」
「……因為不是什麼大事。」不想麻煩你。
「我還以為是你有意跟我疏遠。」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我慌了一下沒想到會給她這樣的錯覺。
「其實我大概明白你改變的原因，這是遲早要發生的事。」翠子放下碗眼裡流露出哀傷的歉意，「本來這個改變可以更早，也對你在這裡的生活更有益處，是我的私心把它拖到現在。」
「這跟你沒關系……」
翠子搖搖頭打斷我，「你聽我說。」我努力憋住想反駁的話靜靜聽她講。
「建立除妖師的初衷是想讓大家都有能力自保，也減輕我的負擔，這個過程雖然長又艱難，但是現在已經初有成效，找到合適的武器他們很快就能出去實戰。」
「阿宿做得比我想像中還要好，不僅能管理，還能帶著孩子們處理村子的事，我除了對付妖怪好像漸漸閑下來了，村民也不太找我。本來這是正常的現像，但我習慣了之前的生活模式突然接受不了，像慢慢不被大家需要，我很恐懼。」
「每次我有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在我面前，你對我撒嬌對我笑全身心依賴著我，讓我感受到就算村子不再需要我你一定會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想讓你成長，我害怕有一天你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我呆了真的呆了，不應該是我自己不爭氣不努力嗎？
「對不起，你信任著我，我卻存著這樣肮髒的心思。」
翠子坦蕩蕩地看著我，我相信她是真的感到抱歉。我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最多就是哦原來是這樣啊。這種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左右的，主要還是看我，我要是上進她也攔不住我啊，所以沒什麼好生氣的。
「現、現在也不晚啊。」瓊瑤式我原諒你了我實在說不出來，我不自在地搔搔頭發，不知道翠子能聽懂不。
「雨，你還真是善良。」
看樣子她聽懂了，不過，這不是善良是人之常情吧，有信任在沒矛盾。
當晚我睡了一個好覺，此時的我還不懂為什麼只是這樣一個舉動就讓翠子感慨我品行善良，等到後面我擔上同樣重擔的時候才理解了，信任，對於爾虞我詐的世界來說有多難。
第59章 飛來骨
後山
「我不會迷路了吧。」
好不容易從阿宿嘴裡問出鐘乳洞的位置，結果一上山就迷失了方向。在現代還好，出門帶手機就算不認識路也能用百度地圖。
又靠直覺走了一會突然發現我剛剛是不是來過這？樹還有石頭都長一個樣。實在看不出這裡的樹有什麼不同，我撿了幾根樹枝擺出只有我認識的標志，這下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繞圈了。
我拍拍手繼續找，沿著山路上上下下。
「！」這，這是我擺的漢字！終於出現了嗎鬼打牆？！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定能想出對策。
「嘎嘎……」有類似烏鴉的鳥類從樹上飛出去，這個不吉利的叫聲把我心髒嚇得一緊。
來的時候應該帶上幻壯壯膽。
「嘭！」「嘭！」……
什麼？地震嗎？地上的石頭都跳起來了。
樹林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樹葉沙沙作響還有樹枝斷裂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大東西過來了。
「不會吧。」我心裡超緊張，不會這麼倒霉隨便出來就碰到妖怪吧？我趕緊躲起來觀察，希望這位只是路過。
好，好大。我只看到了一條長腿出現，緊接著另外一條，還有一條，再有一條……雖然不知道它的上身長什麼樣但是這些腿給我的感覺，e，是蜘蛛。
我真是跟這個種類結下了不解之緣了（捂臉）。
「食物，食物在哪？」
它在我上方停下了！難道真的來找我的？！我的肉不好吃啊大哥，都過期好幾年了，吃了會拉肚子的！如果能跟它溝通我很想告訴它這件事。
「咚！」
這個大家伙居然就這麼砸下來了！樹枝什麼的全掉在我身上，還有一整棵樹倒在我旁邊，再近一點我就會被砸成肉泥了。我心有余悸地拿過幾根大樹枝把自己埋起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妖魔鬼怪快走開。
「？」我正撅著身子有什麼在扯我的衣服，我一看是蛛絲！它找到我了！
它把我從葉堆裡拖出來，我的反應還算有長進，抽出懷裡的刀趁它沒把舉到高空前隔斷它。不是我吹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我利落地爬起來跑走。
外出見識一下還是能潛移默化地學到本事的，為自己點贊。
我跑到瀑布邊上就沒路了，巨型蜘蛛緊追不舍，看到我無路可走興奮地喊食物食物。
我就是跳下去也不會讓你吃掉！
看了下高度，反正下面是河流不一定會摔死，我游泳也不錯。上天保佑下面千萬不要有暗礁，祈禱完我一個縱身跳下去。
誒我怎麼停住了？
啊啊啊啊這陰魂不散的蛛絲怎麼又纏住我了，我拉開衣服再拿刀，但是我忘了現在我是倒立著，我剛扯開刀就掉下去了。
「刀！」
完蛋了，我感覺蛛絲還在不斷地往上走，拼命地掙脫。
「你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幻的聲音？我不會出現幻覺了吧？現在拉我的是幻？
「幻？」我不確定地叫它。
「有話上來再說。」
真的是它，我的心瞬間就穩了，滿滿的感激。
上去之後我看見幻站在黑蜘蛛的頭上，黑蜘蛛沒有任何動作，被馴服了似的。
「你現在長本事了還敢跳河了？」幻很生氣的樣子。
「？」我不明所以，「因為它要吃我啊不逃怎麼辦？」
「……也對，你沒有一點戰鬥力。」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干嘛還要說出來t_t。
「你已經控制住它了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確認一下。
「唔。」幻說得有點含糊馬上就命令黑蜘蛛走開。
「報酬，報酬。」黑蜘蛛不肯走。
「它說什麼報酬？」
「你聽錯了！」幻急於否認，看黑蜘蛛還想說，它一個前肢變大把小黑揍飛。
我驚呆了，「你還能這樣變？」
「當然。」接著幻義正嚴辭地指責我，「不打聲招呼就一個人跑出來你是來找死嗎？」
「額我就隨便走走。」
「別想騙我，我看刀刀齋來的那天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了。」
「……說得跟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小聲逼逼。
「我倒是不介意做你肚子裡的蜘蛛。」
「！」我用中文說得它怎麼接的上話，「你怎麼聽得懂我剛才的話？！」
幻也吃了一驚，「我蒙對了？！」
……aazg
「言歸正傳，你是不是找刀刀齋說的鐘乳洞？」
「嗯。」
「走吧我帶你去。」
「你怎麼知道在哪？」
「結界不是一感應就知道了麼，你一個普通人不懂。」
……
當時我要是知道黑蜘蛛是它找來嚇我的，我一定大罵它無聊、幼稚、魔鬼，就算是為了讓我知道一個人外出的危險也不用搞這麼大陣勢。
有了幻的幫助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洞。
「這不是……」這不是誕生出四魂之玉的洞嗎？！動漫裡它出現的集數不多但是因為它的特殊性我記得很清楚，現在我看到的外觀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不行，我不能去了，這裡也是翠子葬身的地方，我不能讓它跟翠子扯上關系。
「我回去了。」
「都到這了你又要回去？別告訴我你就是想看一眼它長什麼樣。」
「我的確是想讓刀刀齋鑄造一件武器來增強阿宿他們的戰鬥力，但是只有這裡不行。」
我猜我的表情是從所未有的凝重，幻竟然沒問什麼就答應了。
「你們也在這啊。」
「刀刀齋？」原來他還沒死心啊，為什麼對這個洞裡的屍骸這麼執著？「你就這麼想要用它們當材料嗎？」
「不是我想來的。」刀刀齋指指洞裡面，「是它們呼喚我來的。」
它們？我看向洞裡面，為什麼？它們為什麼會這樣做？
「但是除了翠子沒人能進去啊。」
「那個，你的意思是它們自願變成武器？」
「差不多。」
為了保護人類已經失去了，即使只剩下靈魂還是想繼續戰鬥嗎？我眼睛有點熱，這就是妖怪的感情。
「如果這是它們的願望我能做到。」
「你？」刀刀齋顯然不覺得毫無力量的我能進去。
「是。」
「那你就試試吧。」
對我來說任何結界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很輕易就進去了。刀刀齋才對我另眼相待。
「那個妖怪的屍骸都拿一部分就可以不用拿全部。」
我點點頭繼續往裡走了，這個洞不深，我沒走幾分鐘就看到了白色的骨骸。我蹲下撫摸它們。
「你們真的願意變成人類的武器嗎？一旦答應，你們將永世卷入無休止的戰鬥，直到被毀滅。」
聽到我的問話，所有的骨頭泛起了淡藍色的光，許多妖怪的靈魂跑出來。它們長得凶神惡煞但是從它們的眼裡我看得到對人類的和善。
「小姑娘，汝居然能破翠子的結界。」
「不是破，只是它對我沒用而已。」
妖怪們繞著我轉了一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汝非現世之人。」
「你們能看出來？那你們知道我怎樣才能回去嗎？！」
「不知。」
這樣啊，果然，在沒完成某個未知任務之前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但是我到底要做成什麼事情？
「汝到此地可是為我等心願而來？」
「是。」
「妖怪的世界沒有溫度，我等眷戀與人類在一起的時光，這句話汝帶於翠子。」
光芒消失洞裡重歸寧靜，不管是人是妖是魔都貪戀溫暖。
刀刀齋帶著我拿出來的屍骨走了，說很快就能打造好，到時候會送過來。沒有經過翠子同意擅自做了這件事我心裡還是虛的，怕她生氣。
「你用那些葉子擦擦再回去。」幻給我支了個招，擦完翠子應該就不知道我來過鐘乳洞了。
好在我們回去的時候翠子還沒回來，阿宿告訴我她受人之托出去除妖過幾天回來，我松了一口氣，白做這些事了。
刀刀齋比我想像得速度還要快，兩天不到就騎著三眼牛過來了。
「這是飛來骨。」他把大家伙往地上一放，下面就砸出了一個坑。「具體有什麼威力你用就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它的破壞力，等到珊瑚用的時候它還會升級。
「對了，我打造出來的武器都非同凡響，能根據使用者的能力而激發出不同的潛能，給它找個好的主人。」
說完他留下當時要送給翠子的劍就風風火火地走了。好了，最後一件事就是要想想怎麼跟翠子說了。
。
第60章 丟失的飛來骨
山坡
拿到飛來骨的幾天我天天蹲在這裡看翠子有沒有回來。
「你緊張什麼，翠子離回來還有好幾天。」幻讓我別伸長脖子看了。
「因為我還沒想好說辭啊。」
「想什麼說辭把洞裡妖怪帶的話說給她就行了。」
那是翠子發現飛來骨之後要說的，可是我該怎麼引入這個話題，怎麼把飛來骨給她呢？總不能我把它往她前面一放說，鐘乳洞裡妖怪的屍骸做的你看滿意不。
「雨！」阿宿滿頭是汗地跑過來，「終於找到你了。」
「什麼事這麼著急？」
「有幾個村民暈倒了，無論是掐人中還是灌湯藥都沒用。」
這種情況那可能是妖邪作祟，一般翠子不在都是我來做這些工作，跟著她幾年好歹學到了點皮毛，對付簡單的小妖怪還是沒問題。
「我去准備下東西。」
「不用了，他們出事的時候離翠子大人的家比較近，所以直接把他們抬在了那裡。」
這麼說他們是在結界外被襲擊的，到現在還不發作要麼是**氣的小妖怪，要麼是有目的有一定本事的妖怪。第二者的話我一定招架不來，得讓幻幫我看著點。
「幻，待會有什麼變故你幫我注意一下。」
「在翠子的結界裡還能有什麼事？」
「就怕他們不是在結界裡暈倒的，總之我們要有個防備。」
幻用另眼相待的眼神看我，「你果然變聰明了。」
「……再說我以前蠢我就叫你站住了啊。」
「嘭。」幻從我肩上摔在地上。
「額，我不是故意說站……」
「你打住！」幻聽到我又要脫口而出馬上跳起來阻止我繼續。
「好吧，我不是故意說那兩個字的。」
「我才不信。」
第一下真的是不注意，第二下才是故意嚇它的，從它帶上這串念珠起我都沒用過幾次，我們的關系就處得不錯了，有點可惜。
不醒人事的村民一共有三個，兩男一女，他們被放在地上面色灰黃。
「雨，你快看看他們怎麼了？」
我按以往的手法打算先觀察他們目前的狀況，結果剛蹲下他們就突然翻開眼皮露出野獸般的眼睛。
「危險！」我馬上反應過來讓其他人離開。
「呃！」由於我離他們最近被其中一個男人掐住了脖子。趴在我肩上的幻立即吐出蛛絲把他纏起來。
「咳咳咳……」得救了。
「雨快走！」阿宿拉著我想逃跑。
「就這幾個雜碎妖怪還用得著逃？」幻不屑地看著他們，吐出更多的蛛絲把三個人都牢牢捆住。
「好厲害。」阿宿看呆了，「你好厲害啊。」
幻驕傲地昂起頭如英雄般仰視天空。
「……」可真能糊弄小孩子。
「他們三個人怎麼辦，還能變回人類嗎？」有村民擔憂。
雖然制服了他們但是驅除妖怪不是幻擅長的。我試著用藥物灑在他們身上，他們只是表情難受不肯出來。
「要等翠子回來才行。」我知道驅除妖怪的術法可是我沒有靈力。
「哼哈哈哈。」女人聽到我的話笑了起來，「等她回來這幾個人都會死在我們手上，他們連一天都撐不過！」
這一下村民更著急了議論紛紛。
「這可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去把翠子大人找回來，總不能指望這幾個娃娃。」
「他們不是跟著翠子大人學了幾年嗎，怎麼這都解決不了，以前這種妖怪翠子大人隨便一指就消滅了。」
「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好了別說了娃娃看著呢，還是想想誰去找翠大人吧。」
說到誰去大家都不吱聲了，去就意味著走出結界面臨危險，尤其是出遠門。
阿宿一直沉默地聽他們議論，手攥得鐵緊，我拍拍他讓他放松硬是掰開他的手，都有痕跡了。
「大家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們。」村民樂得不用他們冒險，回去各干各的了。
「不用在意他們的話，等你們戰鬥起來他們就能了解你們學到了什麼。」
「嗯。」阿宿不再像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敏感，很快恢復狀態，「你想好怎麼處理他們了嗎？」
「我們之間能找到翠子的只有幻。」
「你想讓我跑腿？」幻不滿我的主意。
「可是這裡只有你的本事最大。」阿彌陀佛，罪過我不該撒謊。
「這倒是。」幻永遠不會否認誇它的話。
「那就拜托你早點帶回翠子。」
「包在我身上。」
幻走之前又吐了許多蛛絲防止他們掙脫，還叮囑我們無論如何不能給他們松開，我們一口答應了，我們又不是傻。從答應去到現在它把一切做得不能再完美了。我深深地感悟到，如果想讓一個人自願做某件事，那就使勁誇他吧。
當天阿宿一直陪著我等幻回來，我讓他進屋他一開始還別別扭扭不進，說翠子不在不能隨便進。
「那你在外邊等吧。」
在我扔下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叫住我說，既然你讓我進那我就進去坐坐。
「……」這扭捏的勁讓我想打他。
一進去他就眼尖地看見了飛來骨。
「那是什麼？」
「武器。」
「武器？」阿宿好奇地研究它，「我可以摸摸嗎？」
「嗯。」
得到允許後他興奮地擦了擦手從上至下仔細地撫摸它，反正我是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這麼喜歡嗎。
「它叫什麼名字？」
「飛來骨。」
「飛來骨，飛來骨……」阿宿不停地對著它念它的名字，那語氣嘖嘖嘖跟情人說話似的。「真好聽的名字。」
「我可以試試它嗎？」
你丫還上癮了，不過，「你要是抬得動你就用吧。」
我想的是他肯定抬不動，那玩意沉著呢，阿宿是長大了一點，但是到底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
「我抬起來了！」
「……」納尼？我一看他果然把它抱起來了而且沒有很吃力的表情。
「你怎麼抬起來的，不沉嗎？！」
「還好。」為了證明真的還好他還掂了掂。
這就顯得我很沒用耶。
「抬起來算什麼，你知道怎麼用嗎？」
「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特殊又漂亮的武器。」
哼，蠻力我才不稀罕。
「雨，你能教我嗎？」阿宿用渴望的眼神攻擊我。
「額，現在？」
「嗯嗯，反正都是等。」
我看了看被纏得像保齡球一樣的三個人，他們是逃不了的。
「先說好，飛來骨不是那麼好駕馭的，你一定要聽我指揮。」
「嗯。」
挽尊的時刻到了。
「看到上面的手帶沒有？」
「嗯。」
「你拿的時候反手握住它，如果要攻擊敵人就把它用力甩出去。」
「嗯嗯。」
「沒了。」
「就沒了？」阿宿很不理解。
「沒了。」珊瑚用的時候不就是甩來甩去麼，「飛來骨的破壞力很大，所以用的時候千萬不能傷到自己。」
「那我拿出去試一下。」阿宿迫不及待要出去。
「不行。」它的動靜非嚇到村民不可。
「可是我光聽你講根本不會用，我就試一下。」
我也沒說要給你用。不過，這群孩子裡沒有比阿宿力氣更大的了，早點讓他運用熟練到時候還能多一個說服翠子的借口。
「那到外面練一會，不能走太遠。」
「嗯！」
我站在門口看他把飛來骨扔來扔去，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子，反復這個動作還是會累，到後面根本丟不起來。
「雨。」阿宿大汗淋漓地問，「飛來骨是這麼用嗎？我扔出去以後還要跑過去撿。」
額，「是你扔得角度不對，你得有弧度地扔讓它會轉回來。」我在說什麼，我已經開啟了瞎說模式。
阿宿半信半疑地照我說的做，結果一個用力過度把旁邊的樹都給擊倒了，這次它回是回來了，但是是朝著我們的面上來的。
「你怎麼扔的！」我驚險地躲過去。
「我也不知道啊。」
飛來骨越過我們往天上飛去，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糟了啊，它要是不見了我不是白花心思了，怎麼對得起那些忠貞的妖怪們。
「笨蛋都怪你亂動還不去撿回來！」我跳起來打他的腦袋（不要問我為什麼是跳起來）。
「我知道了。」阿宿委屈地跑開了。
我等了一會坐不住也跟著去找，反正村民是不敢擅自進去，妖怪也進不來。
拜托飛來骨，你千萬要讓我們找到。
第61章 奇襲，眾多的妖怪
哪裡去了？我明明看阿宿往這邊跑了，現在有個分叉口我該走哪條？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這邊！
「阿宿！」我邊跑邊喊，一路沒人回應，不會走錯邊了吧？
「窸窣窸窣......」旁邊的樹林突然傳來異響。
「什麼人！」我拔出貼身的刀防衛。
從樹的後面出來一個老人，是我認識的阿宿婆婆。自從上次以後我再也沒有這樣正面見過她，突然對上我都不曉得說什麼好。她還是一副不討人喜的模樣，三角眼裡發出刺人的視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樹林密集的原因，她給我一種背後有黑影的感覺。
「阿宿婆婆，你怎麼會來這？」她痛恨翠子，按理來說絕不會到翠子住所附近，事有反常必出妖，現在我身邊沒有其他人還是警惕點好，所以我沒有收起刀子。
「......」她沒有回答光盯著我，嚇人。
「那，你有沒有看見阿宿？」呃啊我不想跟她說話，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跑路算了。
聽到阿宿的名字她終於有所動容，不過還是不說話轉身走向了樹林深處。
什麼啊，莫名其妙。不管她了找到飛來骨要緊。我沿著飛來骨掉落的方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這麼大一個東西應該很顯眼才對。我在原地想了半天想著是不是我找啊找偏離了路線，畢竟我真的路痴。
「轟！」一聲巨響把我驚著了，又發生什麼事了？
本來明亮的天空突然暗下來湧出一大群妖怪飛向村子，數量是我從未見過之多。
「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妖怪？！」翠子布的結界還在它們不可能進的來！
妖怪們肆意地毀壞房屋，村民毫無章法地逃跑，有的被斷裂的房梁壓住，有的被妖怪一口吃掉。可惡！我全力往村子裡跑，「大家！不要往空地上去找地方躲起來！」可惜有的人完全聽不進我的話，偏偏找沒有遮掩物的地方跑，免不了丟掉性命。
大概因為我的血肉不合妖怪們胃口，我在它們下面跑動它們對我毫無興趣，我暫時沒有危險。
「雨！」是小惠拿著一把長矛過來了，這幾年她也長了不少，「阿宿沒跟你在一起？」原來擔心她的暗戀對像。
「沒有。不過你放心他在的地方沒有妖怪應該沒事。」
「那就好，我......」沒說三句話就有妖怪盯上這邊，扭著龐大的身軀壓過來，小惠不愧是練過的女孩子立馬反應過來一把抱住我躲開了，我在她有力的肱二頭肌下感嘆，以前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可以扛起我了。但是孩子啊，你不過來我一個人挺安全的。
整個隊伍除了阿宿就小惠身手最好，她在帶著我的情況下還能在空中靈活地轉身，用手中的長矛刺向妖怪。如果對手是人類這一擊就可以擊倒敵人，但是妖怪的身軀太堅硬了，長矛刺不進去。
妖怪也知道這一點無所顧忌地衝向我們，雖然小惠能很好地避開但是次數多了體力不支，還是被掃到撞在地上。
「小惠！」我馬上查看她被撞到的部位，還好沒斷。
「快走！」她驚恐地看向上方想把我推開。
上面又有幾只妖怪衝下來，照這個趨勢它們勢必會把我倆撕碎。我想都沒想把小惠撲在身下。
「飛來骨！」
我埋著頭只聽見有好幾聲撞擊，然後上面啪啪啪地掉下什麼東西。我緩慢地抬起頭，妖怪都變成了肉碎片。
「你們沒事吧？！」阿宿背著飛來骨跑過來。
「你會用飛來骨了？」這學習能力也太強了。
「還不是很熟練。」
就在我們說話的空檔又有妖怪過來了，阿宿再次使用飛來骨，前頭的妖怪被打得腦袋都劈成了兩半，我正想鼓掌結果飛來骨沒有飛回來而是直直落在了幾百米遠的地上。
「……」原來他不是謙虛的話。
看到阿宿關鍵的武器不在手上妖怪們都堵過來。
「我去引開妖怪！」阿宿給我們制造逃走的機會，但是小惠不肯丟下他。
「你的背還有傷。」小姑娘咋這麼倔，待在這你又幫不上忙。
「只要沒斷我就能戰鬥。」她重新站起來去幫伙伴們。
我看著當初拜師的孩子們努力保護彼此的樣子，心情受到了感染，也想一起並肩作戰。但是理智告訴我，我要老實呆著想辦法。
他們的實力不弱個個身手矯健，但是武器拖累了他們，這樣下去被團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飛來骨！」
攻擊主要靠阿宿，我注意到有些掉落下來的妖怪部位十分鋒利，偶爾刮到其它妖怪的時候可以在它們堅硬的外殼上留下痕跡。
我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說不定用它們能進行有效地攻擊。
「大家！用地上妖怪的觸角攻擊它們的弱點，眼睛、柔軟的腹部都可以！」
我的話還不足以有威信，大家不明白我的用意沒有照我的意思做。阿宿率先打樣，撿起地上的碎片趁妖怪飛到地面跳到它頭上去，狠狠地往它眼睛裡戳。
妖怪慘叫一聲不停地抖動，四處亂撞最後摔在地上。大家一看這個辦法可行，紛紛效仿。
如此一來妖怪總算有所損耗，但是數量還是太多了，得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招。
「雨小心！」
什麼？我還沒弄清楚情況就被妖怪頂起來升上了天，誒？？為什麼我會被襲擊？它們不是對我不感興趣嗎？！它把我扔上高空之後也不吃我任由我掉下來。
我明白了，是我剛才出主意的聲太大了，它們要把我這個軍師先給解決掉，這是一群有腦子的妖怪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怕高也從來都不怕玩極限運動，因為我知道我是安全的。但是現在我知道我要摔成肉泥了喂！！我眼睛睜開一條縫看看誰能接住我，啊啊啊他們都被妖怪纏住了我完蛋了！
「唔！」好硬……有一根超硬的粗棍子橫在我的肚子上。
「沒事吧？」
「？」我是幻聽了嗎？這是人見西由的聲音。
他把我抱起來坐好，我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真實的場景。
「雲母？」此時我們正在雲母身上，「翠子回來了？」
「嗯，你在這裡呆著我去幫她。」
人見下去到翠子身邊，翠子使的是不慣用的左手，劍似乎也不合適，所以人見一直盡量攔下所有的妖怪減輕她的負擔。
「這是怎麼回事？」幻也回來了。
「我也不清楚，突然間就冒出大量的妖怪。」
「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好像是……」當時我擔心村子沒怎麼仔細看，現在回想下似乎是我們住的地方過來的！「難道是他們？！」
「誰？」
「就是被你捆起來的三個人，我記得妖怪就是從那邊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他們掙脫了我的蛛絲？」
可是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其它了，也許在他們身體裡的根本不止一兩個妖怪，它們就是想通過附身的方式進村。
「我們過去看看。」一看便知了。
第62章 第一個殺死的人
「不跟翠子說一聲？」幻希望我老實呆著等他們來處理整件事。
「有你和雲母在沒事。」等不及這邊結束了，我總覺得這些妖怪來得太蹊蹺，肯定不只是攻擊村莊這麼簡單，如果有陰謀我要盡早發現。
「那是誰？」在山坡上有一個穿鬥篷的人站在那一直觀望村子裡的情況。「太可疑了，我們過去看看。」
「等等！」幻似乎發現什麼重要的情況。
「怎麼了？」
「從那個人身上發出了很大的邪氣，你不要輕舉妄動。」
這麼說肯定是TA干的，特意選翠子不在的時候動手，那麼這個人是怎麼突破結界進來而毫無痕跡不被人發現的？我們繼續監視，TA一直沒有動作。
「翠子回來了，哼哈哈哈哈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這個聲音？
「她是阿宿婆婆！」
「誰？」幻不認識。
「就是阿宿的婆婆。」
「那個小孩？那她以前是人類？」
「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被妖怪附身還是自甘墮落？
她剛才的意思是她想對翠子做什麼，果然她對翠子的恨意從來沒有消失過。不管她有什麼陰謀只要現在把她拿下就能解決了。
「幻，剛剛你聽到她的話沒有，我們主動出擊吧打她個措手不及。」
「但是我現在摸不清她的實力，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搞定她。」
「那我們先去試試，打不過我們就跑怎麼樣？」無論如何都要打亂她的計劃。
「......」
看它不爽地表情我知道它一定是覺得逃跑什麼的太慫了，我應該換個方式說的。
「要不是白心壓制我的妖力我早就衝過去了。」幻嘀咕了一句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我好像聽見它說到白心上人了。
「沒什麼，我還是要勸你先去告訴翠子，反正她就在下面不遠。」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不想讓她看見阿宿婆婆，這無疑又會讓她想起往事，阿宿父母死在她手上這件事一直她心裡的疤痕。就算最後抓住了她翠子又要面臨同樣的選擇，增添新傷。
「啊！」什麼又濕又滑的東西扯住了我的腳。我往下看一只長得像蜥蜴的妖怪用伸長的舌頭卷住了我的腳脖子。「幻它纏住我了！」
幻跳下去變大用喙咬斷蜥蜴的舌頭，「雲母快帶雨走！」
「想跑？」阿宿婆婆也發現了我們，身後冒出許多妖怪把想飛走的雲母圍住，雲母被它們圍攻不得不退到地面上。
「這下我們走不了了。」幻也退到了我身上。
「是你。」阿宿婆婆露出正臉，我驚呼一聲，她的臉！之前明明是老人的樣子怎麼現在變成了年輕女子？！
「不用大驚小怪，只不過是因為妖怪的力量得到了青春而已。」
她的臉雖然變年輕了但是聲音還是蒼老的，看起來一股違和感。「就為了得到美貌所以把靈魂賣給了妖怪嗎？」
「當然不是，模樣不過是意外收獲。」阿宿婆婆摸了下臉明顯很滿意自己的變化，「我的目的是要殺死翠子！」
「你還在為阿宿父母的事怨恨她？都說了他們早就被妖怪吃掉了身體，你看見的不是人類！」
她根本不聽我講自顧自說，「你們都被她騙了，我要揭開她的真面目！」
「你想做什麼？！」真是固執怎麼說都說不通。
「我要把當初的場景重新展示一遍給大伙看，這樣大家就知道我是對的是對的！翠子她就是一個嗜血的黑巫女！」她一揮手被附身的三個人走出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等下面的妖怪殺完我就把他們放過去，讓翠子當著村民的面殺了他們哈哈哈哈。」
「你瘋了？這可都是你認識的人！」原來這件事也是她做的，她怎麼下得去手。
「只要能擊垮翠子他們的命算得了什麼。」
「你別做夢了翠子不會讓你得逞的，只要把他們身體裡的妖怪除掉他們就能變回人類。」
阿宿婆婆聽了我的話笑得更陰險了，「你以為我會給她留余地？」
什、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幻告訴我。
「可是你在的時候他們還有救。」
「這恐怕就是她的目的，為了不讓我發現應該是剛剛不久把他們殺了的。」
我握緊拳頭，「你知道你這麼做阿宿會有多恨你嗎？」如果連阿宿都喚不回她的良知那她真是沒救了。
「他不會知道的，因為......」她命令妖怪們攻擊我們，「你們就要死了！」
我們一直處於防備中並不意外，幻在我和雲母外圍阻止進攻的妖怪，偶爾有幾個突破防線的被雲母凶狠地咬死。阿宿婆婆看我們還能抵抗親自出馬偷偷潛進來把我抓住。
「住手，否則我殺了她！」
幻和雲母看我被挾持不得不停手，這一停頓它們挨了好幾下，最後被妖怪困住。
「幻！雲母！」我不停地掙扎想脫離她的掌控。
「你最好不要亂動。」她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我痛得感覺手快要斷了。「擁有妖怪的力量我才明白翠子為什麼要收留你，她應該也想得到這裡的東西吧？」她用手指戳住我的心髒，似乎要捅出一個洞來。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肮髒嗎！」怎麼出去一趟以後都想給我身上開個洞，不過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你知道又能怎麼樣你是拿不到它的！」
「那就你就看著吧。」她舉起手放在我身上，「我要把它抽出來。」
聽到她不是挖我的心我放心多了，不管她用什麼法術都對我沒用。
「呃！」怎麼回事？我感覺有什麼進到身體裡到處摸索。「你放了什麼在我身體裡？！」
「放心，不過是一些可愛的小玩意。」
我不由想到小說裡寫的蠱蟲，頭皮發麻想吐，我往她手上看真的有一動一動的東西連成綠色的發光的線，啊啊啊太惡心了我要逃走！
「馬上就找到了，得到它我就更有把握對付翠子了哈哈哈哈。」
這是什麼感覺，就像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生命線，一扯我就會斃命。
「我看到了。」她要把它取出來了！我突然痛苦起來，有一種生生被剝肉的痛楚。
「啊啊啊啊！」
從連接我身體的綠線冒出藍色的火焰，直接燒到了她，她發出粗啞的慘叫松開了我我掉落下來。
「雨！」幻一個翻身掙脫開鉗制把我接住，「你沒事吧？！」
我捂住心口喘氣，剛才她想觸碰力量的時候被它拒絕了。「沒事。」
「真的？你頭上好多汗。」
我一摸果然是，「真的沒事，阿宿婆婆呢？」
她被火焰燒得在地上翻滾，「啊啊啊！快把它滅掉快！我受不了快救我！」
幻攔住我，「不要管她。」
我們就等著火焰自己燒完，此時她已經全身燒焦，無力地趴著嘶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怎麼辦？」我沒處理過這種事情。
「這種人你現在不解決掉後患無窮。」幻說的意思是讓我殺掉她？可是......
「雨！你在哪裡？！」是阿宿在叫我！
阿宿婆婆哈哈大笑，「你敢當著阿宿的面殺我？」她狡猾地變成老人的樣子。
我，我不敢。
「你別被迷惑了，她又不是人。」幻一腳踩在她的嘴上，「她就是一堆妖怪的組成物。」
「雨！」
阿宿還在叫我，聲音越來越近，幻不斷勸我別心慈手軟，和阿宿婆婆猖獗的聲音混在一起讓我頭疼地捂住腦袋。我要怎麼做？我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我捂著頭說，「……放了她吧。」
「你說什麼？！」幻不可思議，「你要把這個殺人凶手放走？！」
我抬起頭，「我不能殺她。」如果我殺了她我以後怎麼面對阿宿？
幻氣呼呼地走開了，阿宿婆婆爬起來毫無悔意，「我會回來的，等我更強大我一定會取你們的命！」說完她往樹林裡走。
「你以後就後悔吧！」幻哇哇大叫。
我轉身看到村子裡的妖怪已經全部清理完了，翠子正在和人見說話很高興的樣子，這是我一直的一個願望，她能過上快樂沒有煩惱的生活。
然而這一切，很可能會被阿宿婆婆給毀了。
不行，絕對不行……
「幻。」
「干嘛？」幻還沒氣消。
「我後悔了。」
「？」
幻在等我繼續說，我剛想開口一陣大風吹過來吹散了我的頭發，我不由想這是不讓我做這個決定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幻在催我。
但是……我不許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即使背負罪孽：「你幫我去殺了她。」
不管放不放她都是錯誤的，那就選一個大家都能好過的選擇。
……
最後打掃村子的時候清點人數，有人說到阿宿婆婆沒找到，不需要我解釋就又有人說肯定被妖怪吃掉了，很多沒找到的人都是這樣。連阿宿也相信了這個說法，沒有人懷疑到我身上。這一瞬間我僵硬的後背松下來，以後，會越來越好。
第63章 無法避免的事
這是哪裡？山坡？下面是村莊，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村子裡嗎？
「啊啊啊！」
……阿宿婆婆的聲音，後面樹林傳來的。
「你跑不了了，受死吧！」是幻在攻擊她，蛛絲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身體，沒有血液，就這樣她化成了灰燼消散。
幻把她殺了……
「是你殺了我！」一只手突然掐住我的腳，我踉蹌地倒在地上，回頭看卻發現正是剛剛灰飛煙滅的阿宿婆婆。
「你，你不是死了嗎？！」剛才我明明看見她被殺了，難道這是她的靈魂？
「你憑什麼殺我！」她拽著我要吃了我的表情。
「幻！快救我！」
「……」沒人來，它不見了。
「你殺了我我要你償命！」
「不，你走開！」我用另一只腳踹她，她死死抓著我不放。我急了，「是幻殺的你！你要找找它！」
「你在說什麼呢。」幻突然又出現了，顯然聽到了我的話，我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她反正打不過你。」
「你可真是虛偽。」幻用冷漠的語氣嘲諷我，「最後不是你反悔了要我殺了她嗎？怎麼到頭來要我背鍋？」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現在的幻好陌生。
「就是你！阿宿不會原諒你的！」阿宿婆婆的臉從中間開始裂開，眼睛始終盯著我，嘴裡不斷吐出惡毒的話。「你的醜陋面目終有一天會露出來，到時候你一定會眾叛親離！」
不要再說了。
「你擁有的一切都會離你而去。」
你不要再說了！
「你終將孤獨地死去哈哈哈哈！」
「閉嘴！」在我怒吼的一瞬間她身上又燃起了藍色的火焰，直到她被燃燒殆盡。
「我殺人了……」我呆坐在地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該死。」幻在我旁邊不斷的說她害了那麼多人死了是罪有應得，這件事只有我們在場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只是消滅了邪惡……
「雨！」阿宿？「剛才好凄慘的叫聲你知道是誰的嗎？」
我愣在原地看著他說不出實話也撒不了謊。
「怎麼哭了？」阿宿幫我擦掉眼淚，「是不是被妖怪嚇到了？」
「……嗯。」
「那我們回家吧。」
「嗯。」
……
「怎麼哭了？」我睜開眼睛，翠子？
「是做了什麼悲傷的夢嗎？」
我摸了摸臉，真的有眼淚，剛才都是夢？我發現自己躺在家裡。
「這是真實世界嗎？」
翠子聽到我的嘀咕笑了，「怎麼做夢還做迷糊了？」
「我怎麼會躺在這裡？」現在是白天不是睡覺的時候。
「昨天你跟阿宿回來就不對勁，跟你說話半天不答，讓你休息你也不休息，後來突然就暈倒了，把我們嚇得夠嗆。」
昨天？這麼說我睡了一晚上，她說的事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還好你醒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找什麼大夫。」
翠子給了我一杯茶，我喝了是溫的。我捧著杯子回想每次我都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都一樣真實。
「我想出去曬曬太陽。」
「身體完全沒事了嗎？」
「嗯，我就在門口坐一會，不走遠。」
聽到我不走遠翠子放心地答應了。我出去坐在院子裡的樹墩上發呆，這個季節的陽光其實不適合多待，但是灼熱感讓我能清醒些。坐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有小鳥和蝴蝶在我頭上停留過。
「暈一次就傻了？」幻爬過來跟我聊天，我一轉頭蝴蝶還有小鳥都飛走了。
「飛走了……」我伸手想去抓。
「喂喂喂你還真傻了？」
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能真的像一個白痴。
「你才傻了。」
聽到我還會還嘴它放心多了，「你怎麼回事啊突然暈倒。」
「不知道。」從山坡那裡開始我就模糊的，「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我講不出來，你能自己看嗎？」我伸出手讓它弄。
「……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的幻術對你沒用。」
「哦……我忘了。」雖然只是夢但也是我心裡的掙扎，好想有個能訴說的對像，人也好妖也好。
「你是不是，因為阿宿婆婆的事變成這樣的？」
「大概是。」
「殺了個妖怪而已對你打擊就這麼大嗎？以後你怎麼跟著翠子除妖？」
「這不一樣。」她有一半是阿宿婆婆，我過不了這關。
「世界上這樣的例子多了去了，你要是每一個都這麼糾結我勸你還是不要走修行這條路。」
不走是不可能的，我從來這裡就被扔在了這條路上，沒有回頭路。
「給我一些時間。」幻沒有說話安靜地陪我曬太陽。
「好熱。」沒過五分鐘幻就不舒服了。
「那我們進去吧。」
翠子正好從屋裡出來，拿著飛來骨。看見它我就想起來我還沒告訴她飛來骨的來歷。
「額它，你……」
猝不及防，之前想好的詞我都說不出來了。
「瞧你那出息，她已經知道飛來骨是刀刀齋做的了。」
「她怎麼知道的？你告訴她的？」這件事除了我，刀刀齋只有幻知道，而刀刀齋不可能特意跑過來告訴她。
「翠子一眼就看出來它的材質了，你要我怎麼編故事？」
我偷偷觀察翠子的神情她好像不生氣。「你不怪我嗎？」
「一開始的確想過責備你。」
我有點慶幸我暈了這麼久。
「後來飛來骨告訴我它的真實想法和願望以後我也就釋然了。」翠子溫柔地撫摸飛來骨。
太好了。
「翠子！」人見背著一個超大的背囊跑過來，它不抖動我也是服氣。
「他怎麼又來了。」
「他以後會經常來。」幻躲在涼爽一點的地方，「翠子跟他結盟了。」
「結盟？」
「人見說要幫翠子弄對付妖怪的武器和裝備，還讓他的團隊教給孩子們戰鬥經驗。」
「這也太狡猾了，翠子肯定會上鉤啊。」
「你到底為什麼對他這麼大意見？」
我憋了半天說，「人妖殊途。」
「那之前你撮合他們一身的勁怎麼說？」
「那是我太天真現在我成長了。」
「……」
說悄悄話的功夫人見已經把各種東西拿出來了，真的是很多，服裝近戰遠戰的武器，還有腰帶？不知道干嘛用的。其實這麼多他可以讓他的屬下運過來，為什麼要辛苦地自己搬過來。
下一幕我就知道原因了。
「辛苦你了。」翠子遞給人見一條帕子擦汗。汗？他剛剛跑的時候都沒有汗！怎麼突然冒出來的？！
「孩子們見到這些一定很高興，去把他們叫過來吧。」
人見積極地攬活，「我去。」
「……」真是殷勤啊，翠子任由他圍著轉嗎？「翠子，不用跟他保持距離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他想……」這種感情的事要我直白說我還有點小害羞。
「就讓他做想做的吧，他沒有多少人類的日子了。」翠子看著人見的背影有悲憫，「其實我們挺像的。」
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幻，翠子說人見沒有多少日子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人見每次變回人類都有危險，只要意志稍微不堅定就會被妖怪吞噬。而且隨著他頻繁地使用妖力，這種可能性就越來越大。」
意思是人見很有可能會失去人類之心，翠子讓他留在身邊只是可憐他？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變成我們的敵人，那就太殘忍了。
我朝著天空嘆息，這世界對我越來越不友好了。
第64章 八卦啊八卦
「這是你的，這個是你的……」人見給大伙發放物品，很快就俘獲了眾人的心。
「謝謝人見哥哥。」
「不客氣^_^」人見跟孩子笑完轉頭看見我，「你怎麼這個表情？」
「……我只是被你惡寒到了。」
「是嗎。」人見停了一下繼續對我發射閃閃發光的笑容。「這樣？」
「……」
「其他小朋友都很喜歡我為什麼就你不接受我的好意？」
「別說你看不出來我不是小孩子。」扮豬吃老虎的混蛋。
「我也很招村裡女性的歡迎。」
「有本事你去招惹她們啊。」
「那還是算了，我有翠子了。」
「什麼？！」這家伙越來越能顛倒是非了，「翠子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不久前。」
「……是你擅自決定的吧。」我很肯定他就是單相思。「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體，如果你真的喜歡翠子就離她遠一點。」別到時候傷她更深。
「不會的，我相信我的愛意能支撐我作為人類活下去。」人見明明說了這句話卻又矛盾地接了一句，「就算變成妖怪我也會在傷害人類之前跟它同歸於盡，或者能死在翠子手上更好。」
什麼嘛！他真的太自私了，那翠子怎麼辦！
「呵，我開玩笑的。」人見看我氣得不輕笑著解釋就離開了。
「他到底哪一句說的是真話？」我問幻。
「都是真話。」
「這怎麼可能，不是相互矛盾嗎？」
「人類的感情本來就復雜矛盾，想要擁有卻又諸多顧慮。」幻瞥了我一眼，「你也一樣，不像我們妖怪真實。」
這，倒是。
分派完東西大家都躍躍欲試。
「翠子大人，我們可以出去試煉了吧？」
「不行，還是要先適應這些新物品。」翠子不放心他們的安全。
聽到這句話孩子們眼睛裡的亮光都沒了。
「沒關系。」人見出來打圓場，「我會讓東壹他們看著，鍛煉當然要實戰才能快速地學到本領，是吧？」
「是！」大家高興地大聲應和。
「真拿你們沒辦法。」翠子妥協了。
「耶！太好咯！」孩子們撒歡地往外跑。
「到村口集合！」
「是。」
翠子裝備好配劍也跟著過去，沒叫人見。
「翠子你去干什麼？」
「他們第一次出去我要在旁邊。」
「我已經派人過去你放心吧。」
「萬一不小心惹到強大的妖怪普通人類根本沒法抗衡，何況他們這麼多人一起去。」
「可是你身上有傷。」翠子仍然堅持，人見拗不過她最後說，「還是我去你待在這裡。」
幻在我肩上哼笑，「看見沒，陷入愛情的人就是這麼愚蠢。」
我覺得他蠢點好，翠子好拿捏他。人見把他們支走肯定是想跟翠子過二人世界，好在被翠子給破了。
「好了，我們有空干點正事了。」翠子對我說。
結果人見被翠子支開了哈哈優秀。
「我們要去做什麼？」
翠子拔出劍直指我的鼻尖，納納納尼？！
「翠子你這是干什麼？」我往左劍往左，我往右劍也往右。
「是時候讓幻正式成為你的利器了。」
利器就利器，咱們放下劍好好說。雖然翠子左手拿劍但我還是怕她走火。
「什麼利器，你就是想讓我保護她。」幻不滿翠子又想套路它。
「你不是一直在保護我嗎？怎麼又傲嬌了？」
「我就是不爽有人說出來怎樣！」
……你隨意。
「雨在某個時候也能保護你，就像這樣！」翠子運起靈力劍氣猛地劈過來。
「啊。」我純屬是被翠子的氣勢嚇到了。劍氣砍到我身上一點傷害也沒有。
「遇到比自己強大力量的時候你可以……」
可以什麼？把我當盾牌嗎？？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感應不到她在想什麼，沒辦法完全發揮我的作用。」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培養默契。」
「額打斷一下。」我是不是有什麼事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翠子耐心跟我解釋，「幻是一種主要輔助戰鬥的妖怪，擅長幻術，通過蛛絲能偷窺對方的心理，快速找到破綻結束戰鬥。當然如果遇到力量更大的這招就效果甚微。」
「所以應該不適合我吧？」就算我知道怎麼擊敗對方無法行動又有什麼用？
「不用擔心，幻還可以進行物理攻擊，只要配合好一樣能對付妖怪。」
物理攻擊？就像殺死蛇骨那次？
「你別想著我能隨隨便便就放大招。」幻有時候看我的想法看得很准，「很耗妖力。」
「……我沒那麼想。」我就不承認我想了。
「……」幻大概沒想到我會耍無賴。哼一聲鼻孔朝天，「我也不想了解你。」
「其實你們已經挺默契的了。」翠子看我們的互動覺得沒問題。「現在就開始練吧。」
「啊？怎麼開始啊？」
翠子答也不答就開打，幻馬上變大把我拎開，「你是死的啊不知道躲。」
「我怎麼知道她真的刺過來！」
「接下來要小心了哦，我要認真了。」翠子速度變快，幻把我甩來甩去我根本看不清東西了。
「嘭。」幻被踢到樹上，我也跌在地面。
「好暈……」感覺轉了一百圈好想吐。
「不行不行，帶著她我連一成的力都使不出來。」幻不干了。弱小無助的我不敢出聲，在武力上我總是沒理的。
「你需要和雨合作而不是單方面保護她。」
「但是她傻了吧唧地站著怎麼合作？」
這話就過分了，「對手是翠子我才沒反應過來的，等我適應了我肯定能做好！」
「等你適應？那得等多久？」
「現在！」少看不起人了。
我把自己放松下來努力分析剛才的試煉，翠子沒有用靈力，她知道我的王牌是什麼所以接下來也不會用。如果是單純的搏鬥翠子其實更容易對付。
「幻，變小爬到我手上來。」
「做什麼？」
「當然是打贏翠子。」
翠子聽到我的話饒有興致地眯起了眼睛，仿佛在說敢說這句話膽子不小啊。
幻也贊同我的想法，聽話地趴在我的手腕。
「不管我做什麼動作你都不會掉下來吧？」
「當然。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反應不快所以你用蛛絲控制我的行動，我的整個身體都由你支配。」
「等下，你這叫什麼辦法，還不如我自己來。」
「有我在翠子就不會用靈力，你能做到嗎？」
「……但是這樣也只能躲避不能有效攻擊。」
我打了一個響指，「所以還有另一套方案。」
我輕聲跟它說了我的計劃。
「翠子不是一般的敏銳，她肯定會發現的。」幻擔憂道。
「那也總要試一試，我們慢點就是了。」
幻想了想說，好吧。
「商量好了？」翠子氣定神閑，我頭一次覺得她好氣人，用不慣用的左手還能把我們打飛。
「沒有，我們還在討論。」
幻捅我，「你搞什麼？我們不是說完了嗎？」
「騙她的，你現在就開始布置。」
幻懵了一瞬，「還能這樣？」
「兵不厭詐。」
我裝作還在跟幻說話，其實已經叫幻將沒有妖力的蛛絲慢慢滲透到土裡。我不敢太拖延時間引起翠子懷疑，差不多了就開始。
我像個木偶一樣被幻提來提去，它扯得我關節要斷了似的，想辦法的時候沒想到這個問題。中途我實在忍不住了跟它提意見。
「你輕點我身體沒那麼軟。」又是下腰又是劈叉，我的筋好痛。
「我能一心兩用還能保住你已經很厲害了。」
我無話可說，誰讓它干得多呢？
在被翠子的劍拍打了第N下後我脾氣都上來了，會痛的啊。
「如果是實戰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翠子打算收劍到此為止。
「你打到我的地方都不是致命傷不是嗎。」馬上就能達到我的目的了，「只要還能戰鬥我就不會死！」
翠子沒想到我會說這麼熱血的話，開口想說幾句贊揚我。我趁她松懈的一瞬間對幻說，「就是現在！」
從地下竄出許多蛛絲把翠子從上到下纏得死緊，劍被扔得遠遠的，她不能移動分毫。不枉費我挨了這麼多打。
「成功了！」我歡心雀躍。
「你是耍陰招了。」幻這麼說但是它也挺高興能拿下翠子。
「不管什麼方法反正我做到了。」
翠子笑了，「這次你的確做得不錯，不過……」她運起手勢身上泛光。
「不好！她要用靈力了！」幻讓我趕緊阻止。
但是晚了，蛛絲在她的靈力面前都失去了妖力。
「記住，不要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即使你認為你已經贏了。」
我喪氣地點頭。
「不要灰心。」翠子安慰我，「你才剛學已經做得很好了。」
「就是。」幻附和，「要是翠子這麼容易被你打敗那才奇怪。」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氣，還是自己太弱了。
最後翠子讓我們自己練習，我有點心不在焉。
「你還練不練了，別浪費我時間。」幻衝我發火。
「幻。」我特別正經地盯它。
「干嘛？」幻本來還生氣呢被突然靠近的臉嚇到了。
「怎麼樣才能讓你恢復所有力量？」
「你問這干嘛？」
「你不是說恢復了你就會特別厲害嗎？」關鍵是能彌補我的不足。
「也，也不是說會特別厲害。」
「反正比現在厲害唄。」
「嗯……」
「那你快告訴我怎麼幫你。」
「不用了。」
「誒，為什麼？你不想更強大嗎？」
「……」幻虎著臉明顯不想說，我聞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快說說嘛。」
「不就是白心那老和尚給我封了嗎。」
「可是我們給你解封了啊。」
「你們解的只是困住我的，還有另外一個封印封住了我的妖力。」
「那我們去求他解開不就完了。」
「別想了他不會答應的。」幻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
「那裡有我用幻術發現他的弱點，也可以說是污點，他那種自詡聖人的和尚怎麼可能會讓別人知道。」
這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可你現在不還是知道？」
「我知道有這件事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原來如此，我來猜猜看，難道這個時候白心上人已經懼怕死亡了？動漫裡說的是他快死了才發現的啊，不明白。
「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有啊，等他死了。」
「……」
這真是個好辦法。
第65章 愛情的使者（一）
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
我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也就不覺得，不過翠子最近臉上的神采讓我忍不住頓足。
「翠子……」
「什麼？」她蹲下問我有什麼事。
我想問問她是不是跟人見在一起了，他們兩個人誰都沒直接說出來，不過任誰也能看出來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沒事。」人人皆知的事情多問一遍有什麼意思呢？如果戳破這一層紙就板上釘釘了。
「是嗎？」翠子遲疑了一下起身又蹲下拿出一串淡黃色的珠子，「這是我向白心上人求的東西，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濃，各方人士都會垂涎，帶上它能遮掉大部分。」
翠子替我帶上，我舉起來透過陽光看，晶瑩剔透的會變成暖暖的橘色。白心上人真多寶貝，現在人見戴的遏制妖怪的珠子也是他做的。
「不用擔心。」翠子拍拍我就走了。
擔心？翠子以為我在擔心自己？
我要怎麼跟她說，他們兩個人的現狀太像桔梗和犬夜叉了，尤其是她穿著紅白的服飾站在櫻花樹下，讓我不能控制地想到阿樁的詛咒。
半妖和巫女，能有好的結局嗎？
「命中！」
「啊！」我被打中額頭四腳朝天，「你干嘛？！」我一巴掌拍過去。
幻敏捷地躲開，「你說干嘛，訓練呢你老是走神。」
我揉揉敲疼的地方，不會有紅痕了吧？我可不想再添新痕了。剛來的一年這些痕跡還能消掉，現在（捂臉）擦藥油按摩都不管用，我脖子這一圈掐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天天被虐待，害得我大熱天也要圍個圍巾遮。
「我不就想個事情下這麼凶干嘛。」比翠子粗魯太多。
「誰讓你躲不開，你要是機警點不就沒事了。」
「......」打人還有理了，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翠子可是下命令了今天一定要完成她布置的任務，你別拖我後腿。」
「她說要我能在空中行動自如，這怎麼可能？」讓幻帶我它肯定又是把我甩來甩去。
「反正你要想辦法。」
辦法又不是天上的雨，想下就下。
我盤坐在地上托腮動腦筋，幻是妖怪把我帶起來沒有問題，現在的關鍵是我怎麼樣才能適應，或者說我能主導方向。
「蜘蛛，蜘蛛......」我皺緊眉頭剛剛好像有一點想法了，蜘蛛.....俠？
「我想到了！」我可以模仿蜘蛛俠啊。「幻，你還是趴在我手腕上。」
「然後呢？」
「然後我做一個手勢你就呲出蛛絲黏在樹啊牆上把我拉過去。」
「......」幻不做聲了。
「怎麼樣？」
「我怎麼覺得特別傻。」
「哪裡傻了，我們趕緊來試試。」我站起來告訴它，「我一做這個手勢，方向往哪邊你就往哪邊吐絲。」我做出蜘蛛俠的標志手勢。
「只有這個手勢是要飛出去是吧？」
「嗯嗯。來吧我准備好了。」太激動了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做一回蜘蛛俠，說出去誰信啊。
幻爬到我手腕上還繞了幾圈蛛絲給我固定，看起來像戴了一根手鏈。
「你還挺細心的嘛。」我都沒想到這個問題，不然到時候我非得掉下來不可。
「我不細心你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翠子說的對幻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伙伴，很好。
「Let』s go！」我朝著對面的樹帥氣地出手勢。
「你在說什麼鬼話！」幻雖說聽不懂但看懂了，還是吐出一根長絲把我帶過去。
「哈哈抱歉我太高興了。」
就像蕩秋千一樣，幻帶著我在樹林穿梭，每次快要撞上樹枝或樹葉幻都會調整好方向，我漸漸放松享受起在空中的感覺。
「哦吼！太爽了！」興奮地飆出母語。
「你又說什麼鬼話。」
「才不是鬼話是我家鄉的語言。」
「你准備好我要把你放下來了。」幻受不了我嘰嘰哇哇。
「就完了？」我還沒玩夠。
「你還想吊多久？」
「好吧，我要停那棵樹上去。」前面有一棵特別高的樹，站在上面能俯瞰全景。
「麻煩。」幻把我拉上去像坐電梯一樣上升。
經過一根樹枝的時候看見一個人正爬上來，他也看到了我，驚訝地看著我飛上去。
「妖怪！」他後知後覺地大叫一個腳滑掉下去。「啊啊啊！」
「他掉下去了！」這個高度他會摔死的。「幻，快放我下去！」
我衝下去用蛛絲纏住他的手腕然後兩人分別掛在下面樹枝的兩側，不過我忘了我現在是個小孩子沒幾斤，直接被他扯上去撞在樹枝上翻了一個個頭還是往下掉。
「啊啊啊！」空中遍布我們的尖叫聲。
「你真能給我找事。」最後還是幻變大把我們接住救了我們一命。
「好險。」我爬起來拍拍胸口，「幸好有你在，mua~」
「你在我背上做了什麼？！」幻左晃右晃都要把我搖下去了。
「誒誒你別動啊，我要摔下去了。」不就是親了一口至於這麼大反應？
「你是不是親、親......」我看不見幻的表情但是它的語氣已經說明一切，我本來覺得沒什麼，就是親一下啊，現在它居然不好意思了，搞得我也有點臉紅，趕緊否認。
「沒有，你感覺錯了。」
「哦......」
我發誓我只是像親我家貓貓一樣想表達感情而已，怎麼氣氛就尷尬了呢？難道以前沒人這麼對它？我腦補了一下它跟白心上人的時候......額，白心上人當然不可能做這種事。
「你沒事吧？」轉移下注意力，我去關心掉下來的人，喲呵是個秀氣的小少年。
「妖、妖，蜘蛛......」這孩子嘴巴都嚇成波浪形了。
「沒事，它是人類的伙伴，就是它救了我們。」我扶他坐起來，「你怎麼會在樹上？」
少年呆坐了一會等確定幻的確不會傷害他才開口，「我迷路了想找一個高的地方看看哪裡有村莊。」
「這樣啊。」
「你知道巫女翠子住在哪裡嗎？」
我立馬警惕，「你找她做什麼？」
「我的哥哥前段時間突然性情大變，行為也變得很奇怪，我懷疑是有妖怪控制了他，所以想找一個最厲害的人救他。」
「你怎麼確定是妖怪，說不定只是你哥哥經歷了什麼事情。」
「我看到了。」少年的表情變得很凝重，「有一天晚上我想去找哥哥談談看見他一個人跑出去，我一時好奇就跟上，卻發現他，他在吃......」
少年說不下去跑到邊上吐了起來。
「喂喂喂你別吐我身上！」
幻把他給扔下去了。少年倒栽在地上我看著都疼。
「你說他哥哥到底在吃什麼啊？」我問幻，它應該比較了解妖怪的習性。
「你說呢妖怪還能吃什麼？」
反正不可能吃五谷雜糧。
「你想知道？」
「不不不，我不想。」
「嘶。」少年捂著頭，我扔給他一條帕子擦嘴，膽汁都吐滿臉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翠子。」
「你知道她在哪？！」少年眼睛都亮了。
「嗯。」
我帶著他回到村子。
「翠子！」
翠子半晌才從屋裡走出來，「你們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睛，「翠子你你你......你化妝了？！」
以前翠子素面朝天，現在化了淡藍色的眼影，還塗了口紅。
「嗯......不好看？」翠子有點忐忑。
「沒有，特別好看！」真的好美，不過，「你什麼時候買的胭脂水粉？」這麼幾年我都沒見過她有這個意向。
「是人見帶來的。」
我就知道，翠子怎麼可能去買這些女孩子用的東西，人見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位是？」翠子注意到了我帶回來的人。
「哦他啊，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打算讓他自己跟翠子說，一回頭卻看見他看翠子看呆了。
「......」
少年人真的經不住誘惑。
「喂回神了！」
「啊。」少年反應過來臉唰得紅了，低下頭不敢再看。
嘖嘖嘖，這是什麼神展開，翠子又要招桃花了。
屋裡
「我叫浦生。」
少年瞟了一眼翠子，看見她端來茶遞給他話都說不利索了。
「謝、謝謝。」
「你來找我所謂何事？」翠子也給了我一杯茶。
「我哥哥被妖怪纏住了希望翠子姑娘你能救救他。」
「翠子姑娘？」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一般人都叫她翠子大人。
浦生端端正正坐著微微垂頭耳根通紅。
翠子沒有在意別人怎麼叫她，「是很厲害的妖怪？」
「我沒見過，不過我請了很多法師和尚，但是他們都說沒有妖怪，所以我想找一個最厲害的人。來了以後沒想到……」
他沒說完後面的話，我猜他肯定想說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巫女之類誇翠子漂亮的話。
啊啊啊好羨慕啊。
「再想你也變不成美女死心吧。」幻在旁邊涼涼地打擊我。
「為什麼每次我一想這種事情你都能看出來？」要是把這觀察力放到訓練裡去該多好。
「當然是因為你每次想得都很膚淺。」
我想變漂亮還能怎麼深奧？
「既然其他修行者這麼說你又沒有見過，那可能真的沒事。」
「一定有妖怪！」浦生情緒激動地居然衝翠子喊了，不過翠子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巋然不動，倒是他意識到自己失態馬上坐好。「對不起。」
「無妨，你繼續說。」
「你相信我？」他不確定地問翠子。
「有沒有妖怪我還不能確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說謊。」
……這句話簡直是是少男殺手，翠子你在撩人你知道不。我一看浦生果然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翠子。
一定是人見把她帶跑偏了，哼哼，這下他自食其果有情敵了。
第66章 愛情的使者（二）
「雨，你也一起去。」翠子收拾東西的時候對我說。
「可是我跟幻的訓練還沒有完成。」我把刀刀齋送來的劍給翠子不打算去。
「訓練回來再說，這次的妖怪說不定比較奇特，去漲漲見識。」
「那把阿宿也帶上吧。」畢竟他是隊伍的老大。
「好，讓雲母去叫。」
等他來我要好好跟他說是我幫他爭取到的機會，乘機跟他談談條件。阿宿這家伙有了飛來骨之後天天抱著它，說好的要教我的曲子都忘記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就在我們打算出發的時候人見回來了。
「有個事件要去了解。」
「有什麼我吩咐人去做，你就別奔波了。」
「沒事，正好我想出去走走了。」
翠子的要求人見從不拒絕，即使他覺得不合適。於是這趟就變成了五人行。
「他是翠子姑娘的什麼人？」路上的時候浦生單獨問我。
「他跟你一樣。」
「一樣？他也是來求辦事的？」
「不是，我是說他跟你一樣都喜歡翠子。」
「！」浦生一頭撞在了樹干上，捂著額頭蹲在地上。
「真服了你走路都不看前面嗎？」
「我我我沒有喜歡翠子姑娘。」浦生答非所問地來了一句，臉上明顯是被我的話嚇到了的表情。
「是嗎？」可是你的眼神在說這個秘密怎麼被人知道了啊少年。「那人見就放心了，沒人跟他爭。」
我故意說這句話，用余光看見他果然著急了，路上一直盯著人見，每次人見想跟翠子在一塊或者說話都會被他想方設法打斷隔開。
人見一開始真以為他有各種事，後來多了就開始懷疑他的用意。我一看人見不動聲色地眯眼觀察浦生，就知道事情不好他察覺到浦生對翠子有意思。
本來以為浦生這顆嫩草肯定鬥不過人見這棵千年老妖，沒想到他還挺能抗，就算被打擊也硬要湊到翠子邊上去，弄得人見都沒招了，佩服佩服。
他們鬥著鬥著我就上位了，吼吼，開森。
「這，是你家？？」看浦生的穿著和談吐我倒是知道他家境不錯，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強，這是一座府邸吧？
「嗯，我帶你們進去。」
浦生帶我們到了一個偏僻的牆落，轉角有一個木制的門，門中間掛著兩個圓環狀的鐵扣，他輕輕扣響就有人開了一條縫，看見是他才完全打開。
「生少爺你總算回來了。」開門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我哥有沒有發現我出來了？」
「沒有，江少爺沒來過。」
浦生既慶幸又失落，「要是以前我出來這麼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偷溜出來的？」
「嗯，我哥哥不喜歡我找修行者，待會你們跟著我走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了。」
我很想說浦生你現在的姿勢神情跟進門小偷似的，我們真不想跟在你後面，怕被人當成團伙。
「你去給我們打探前面的情況，有人就都趕走。」浦生扯著門童，「去啊。」
門童很不情願地去了。我們在後面一臉黑線，這家伙以為自己是特工啊，搞這麼復雜。
「前面可以走嗎？」浦生自以為隱蔽地跟百米開外的門童打手勢。
「可以，這邊一個人也沒有。」門童顯然也對他家少爺很無奈，但是仍然照他的意思，應該是習慣了。
「我說，不用人偵查也看得到這附近沒人，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直接走過去讓門童帶路。其他人也同意我的說法都不等他磨磨唧唧。
「誒誒誒你們別去快回來！」浦生拼命地擺手，見我們不聽又衝門童壓著嗓子喊，「你別帶他們去！」
門童裝做作沒看到頭也不回地大步走。
「這裡是生少爺的庭院，各位稍事休息他應該很快就來了。」
門童又給我們上了茶才走。我們閑著無聊四處看了看環境。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看這地板看這屏風，牆上還有各種畫，桌上點的是熏香吧，一進來就聞見了。
人見的城堡都沒這麼多講究。
「比你的東國還要富有的樣子。」翠子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你要是喜歡我把我住的地方也弄成這樣。」
喂喂喂不要屠狗啊，這裡可有四只。（阿宿：我不是我有小惠了。幻：只要我想我現在就可以找一個後宮的母蜘蛛。雲母：喵喵？我是貓不是狗。）
「不用，都看不懂。」翠子是不會喜歡這種文鄒鄒的風格的。
「翠子大人，這裡會有妖怪嗎？」阿宿頭一次到這種地方比較緊張，我們聊著天他都不忘妖怪的事，也可以說是很負責了。
「這裡的氣息很干淨。」
「一點邪氣也沒有嗎？」阿宿很想再試試飛來骨。
「有倒是有。」
「真的？！」
翠子看向人見，人見很配合地舉雙手投降。
我是在看什麼蘇劇嗎這麼甜。
「？」不明真相的阿宿不明白為什麼翠子要看向人見，除了我們幾個，大伙都不知道他是半妖。
誒這麼看覺得阿宿坐在他們旁邊好多余啊。我把他的墊子挪過來遠離高甜區。
「雨你干嘛？」
我在救你啊傻子，「你就不要在那當……」額，電燈泡用日語怎麼說來著，emmm不管了直接說母語，反正他聽不懂。「當電燈泡。」
「？？？？」
喝茶喝茶喝茶。
等扮特工的浦生回來我們該喝的喝完了，該看的也看完了。
「我們該告辭了。」
「誒？」浦生還沒坐下我們就站起來打算走人了。「可是你們還沒抓到妖怪。」
「這裡根本沒有妖怪的氣息。」
「不可能！翠子姑娘你再等等好不好，等我把我哥找來你再下定論。」
這哀求的語氣就差跪下了，我們幾個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用眼神交流：「還有留下來的必要嗎？」
「那就再看看吧，讓他死心。」
「是啊，他也是為了親人模樣挺可憐的。」
經過小組討論，我們繼續坐下喝第二杯茶。
「生少爺，江少爺讓你到大花園去。」門童來傳話。
「去花園？我還想讓哥哥到這裡來。」浦生陷入這個難題中。
「到哪裡都一樣，只要讓我們看看你哥哥身上有沒有異樣就行。」
「可是花園藏不了你們這麼多人。」
「為什麼我們要藏起來？」
「我不是說了嗎？我哥哥不喜歡我懷疑他。」
「……」我們再次眼交，剛才應該走人的，這孩子太神神叨叨。
「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我們的身份，就當我們是你的客人。」我給他出主意。
「可是翠子姑娘的衣服……」
說的是啊，翠子的衣服太明顯了，一看就是巫女。
「這個好辦，你去拿幾套女式和服來。」人見想讓翠子換衣服。
我從他上升一毫米的嘴角看出了他的陰謀，「你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吧？」
「難道你不想看看？」
「……」想（‾﹃‾）
下人端上一套上面水紅色下面漸變成淡粉的貴族服飾，上面繡著盛開的淡色大花朵，再裡一層是明亮的黃色和純潔的白色，真是看一眼就讓人心動的搭配。
「這個，我能穿嗎？」翠子也有不擅長的事啊。
「可以可以的。」我們四個人一致點頭。
「男人先出去！」我把他們推走幫翠子換。
巾幗卸盔甲，淨手著紅裝。
「這是，我？」連翠子自己也不敢相信。
鏡子裡的她不輸給任何一個公主。
「換好了嗎？」門外的男士都已經等不及了。
果然男人都是看臉的動物。真是不想給他們見到翠子的機會。
「哇……」
一開門他們就情不自禁發出贊嘆。
「喂喂喂收起你們的口水，都流到地上了。」他們沒空搭理我紛紛放出彩虹屁。
阿宿（崇拜式）：「翠子大人果然什麼都厲害。」
浦生（痴漢式）：「翠子姑娘真是太美了。」我猜他還想說好想娶回家。
人見（老謀深算式）：「很適合你翠子，不過……」
他看著翠子一皺眉成功引起了她的關注。
「不過什麼？」翠子四處看自己哪裡沒裝扮好。
「眼影的顏色跟衣服不太搭。」
我一看她還是淡藍色的眼影，跟紅黃配是不協調。但是阿宿和浦生總說挺好的，阿宿就算了，浦生他一點審美也沒有，怎麼鬥得贏人見？
「我幫你重新化。」人見掏出一個盒子。
「……」從哪裡拿來的啊。
對鏡貼鈿花，俯首弄雲裳。
化好之後人見勾著翠子的臉看了一會，覺得少了些東西，用胭脂在她額上點了花鈿。
「好了。」
真的，不一樣了。為什麼一個男人這麼會化女妝？？？
「走吧，公主大人。」人見微微彎腰伸出手掌，翠子有點羞赧地把手放上去，兩人一起出去了。
浦生慢了不是一兩步，現在只能干瞪眼。我拍拍他搖搖頭，你段數太低了。
我們一起走去花園，我發現裡面的花都開得正盛，沒有一朵是花骨朵。
「這就是百花齊放吧。」我聞著花香感嘆。
我特地去看各處的枝葉，沒有修剪過的痕跡，奇怪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哥！」
一個穿華服的男人站在花海裡，從背影看他盤起了所有頭發，藏在一個扁平的帽子裡。聽到浦生的聲音他轉過頭來。
「噗。」怎麼是個半禿的武士頭。
「你來了……這些人是？」
「他們是從東國來的客人。」浦生想介紹我們卻被人見搶了白。
「鄙人人見西由，東國城主。」
「！！！」你丫什麼時候換的衣服？！剛才還穿得那麼普通！
人見身著白色的貴族服飾，海藻般長發用一根潔白的發帶綁住，站在盛裝的翠子旁邊特登對。
「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人見這麼介紹翠子。
炸了炸了，浦生嗔目欲裂又不敢揭穿，我在一旁拍手叫絕，人精這是人精。
「真是令人羨慕。」浦生哥哥雖然眼裡閃過驚艷但是並沒有猥瑣的意思，看來是個正人君子。「不過我也快了。」
「你哥挺正常啊。」面色紅潤又健康。
「我走之前他不是這樣的。」浦生也覺得奇怪。
「正好今天是我求婚的日子。」浦生哥哥拿出一個美麗的花環，「請各位替我做個見證。」
「哥你要跟誰求婚？我怎麼不知道？？」
「最近才決定的，一直偷偷在布置沒跟你說。」
額……所以浦生覺得他哥不對勁完全是錯覺？好大的烏龍。
「難道真的是我搞錯了？沒可能的，我那天晚上明明看見哥哥出去吃了什麼一嘴的血。」
「生少爺那是烏蘭子。」門童解釋。
「烏蘭子？哥哥為什麼要吃它？」
「可以說嗎？」門童詢問浦生哥哥。
「其實也沒什麼，我前段時間頭發掉得厲害，就差人找了烏蘭子來。」
「那為什麼要偷偷吃？」浦生不理解。
「這個……烏蘭子吃完以後它的顏色不容易退，我這麼年輕就掉頭發這件事不想讓她知道，所以瞞著大家。」
……真相大白了。
後來浦生哥哥口中的那個她也來了花園，是個溫婉的女孩子，我坐在前排觀眾席看了一場古代的求婚現場。
花環帶上女孩頭頂的那一刻，一陣風吹過，花瓣齊飛，比我見過的任何婚禮都要浪漫。
「你哥有老婆你不開心？」一臉強顏歡笑。
「不是，這裡真的沒有妖怪嗎？」
「沒有妖怪是好事，就不會有人受傷了。」
「嗯。」
嘛，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腦補一大堆發現現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是挺讓人喪氣的，好比我臆想殺殿，不但從來沒實現過反而還惹他嫌棄了。
「翠子姑娘你就要走嗎？」完事之後翠子換回衣服打算回去了。
「……」還真是當我們不存在呢。
「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浦生憋了半天都找不到理由把她留下來，我看得直嘆氣，還是太嫩太嫩。
「真好，不是妖怪作祟。」在路上的時候我發表了下今天的感想。
「其實有妖怪。」
「！誒？！」我和阿宿都大吃一驚。
「我也是在花園發現的，那些花就是它們的傑作。」翠子解釋道。
「它們？是花妖？」
「不是，是撮合姻緣的愛情使者，最喜歡跟人類相處的妖怪。我想浦生說他哥哥性情大變有可能是它們的原因。」
居然還有這種妖怪。
「原來如此，如果浦生知道他肯定很開心。」雖然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但是好歹也是個妖怪。
「這件事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額也是，他還是腳踏實地生活吧，hhhhhh。
第67章 幸福地被綁架了
湖邊
「好累啊。」
從上次的事件以後我一直跟幻在磨合，在空中飛來飛去是挺爽但是爽到後面就不是很爽了。
「你還喊累，累的明明是我。」
「是是是，您請休息。」
於是我們兩個躺在草地上吹風。
「幻，你還打算去找白心上人嗎？」我覺得我在挨打的邊緣來回試探。
「當然。」
「噢……」有點小失落。
「我現在還打不過他，喂，你以後要是強大了要幫我把所有妖力找回來。」
「你找他就是為了拿回妖力？」不是不願意留下來嗎？
「不然你以為？」
嗦嘎，那就好，突然不累了心情還有點小愉快。我掏出新淘來的笛子。
「我發現你吹笛子比訓練還勤快。」
「勞逸結合嘛。」我換了幾個姿勢都覺得不舒服，戳戳幻，「你變大一點讓我靠靠。」
「你丫還得寸進尺了。」
「我不是怕吹得不好聽折磨你的耳朵嘛。」
「借口。」刀子嘴豆腐心的幻還是給我找了個舒服的地方。
簡單悠揚的笛聲在林間飄蕩，不是我自戀，其實我吹得挺好的，笛聲，流水聲，風聲，鳥叫聲融合在一起，讓心自然地寧靜下來。幻也蜷起身體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這個氣氛賊拉適合睡覺。
「？」
幻突然動了，我放下笛子問：「怎麼了？」
「有妖氣。」幻抬頭往空中感應，「接近了！」
幻站起來防備，嚴肅的模樣讓我也趕緊起來跟它背對觀察四周。沒過一會連我也感覺到風吹得不太正常，樹上的葉子紛紛被迫脫離樹梢卷走。
「能闖進結界裡的妖怪肯定不一般。」這下有麻煩了，難道來者比翠子還厲害嗎，如果真是這樣希望對方只是路過不是來找麻煩的。
「豈止是不一般，還跟我們交過手。」
「？」我往幻指的方向看，「殺，殺殿？！」
hhh，殺殿還是一如既往地俊美，但是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我嘴巴自動消音不敢皮。
「有何貴干？」幻好霸氣啊。
殺殿沒有看幻而是把目光轉向我，「把她交出來。」
噢找我的。
「！」我猛地抬起頭，誒？！！我沒聽錯吧！殺殿怎麼會點名要我？？他大老遠特地跑來找我的！不不不不會是對對對我有有有什麼……啊啊啊啊啊我不敢想。
（扶牆）我有點暈急需藿香正氣水，「殺殺生丸大人找我？」
「喂！」幻把我攔住，「你走過去干嘛，萬一他有什麼歹意。」
「安心吧不會的，殺生丸磊落得很。」這點我可以以人格擔保。
「殺生丸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前兩次給殺殿的印像太差了，事不過三這次我要好好表現才行。
啊，這樣平和地說話還是第一次，雖然仰頭好累但是能光明正大看殺殿的顏我真的真的開心死了٩(˃̶͈̀௰˂̶͈́)و。
「切死了活該！」幻扭頭走開。
殺殿這個時期情緒還是比較外放，看著我的臉皺眉，額哇嘎達，可能上次我的話給他留下了陰影，現在他一看我作出痴迷狀的表情就有黑臉的趨勢，我趕緊恢復正常。
殺殿這才好些了，雖然不想跟我說話但還是要說，「鐵碎牙在哪？」
「鐵碎牙？」額為什麼問我，不應該在犬大將或刀刀齋那嗎，「我不知道。」
「再不說出來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殺殿抬起他的毒爪，我看見綠光瑟瑟發抖。
「您別動粗啊。」什麼鬼敬語都說出來了，我真的是緊張了，別跟上次一樣把整個山給毀了。「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給我個提示？」
我問得小心且真誠，殺殿暫時放下武器說出他來到這裡的原因，「我追尋鐵碎牙的氣息到此。」
又是氣息，一群大佬動不動就跟我說氣息，我作為普通人使出吃奶的勁也聞不出來，我現在真的特別好奇是不是在他們的世界裡不同的東西都有不同的味道。
「但是我真的沒見過。」鐵碎牙是被人偷了？沒可能啊，不管刀是在刀刀齋那還是在犬大將那，都不會輕易被弄丟。
「哼，刀刀齋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這麼替他遮掩。」殺殿用手一撩頭發突然嘴角上揚。
啊啊啊啊真的吼吼看！今天我的心髒真的承受太多暴擊了。不過我的理智依然在，邪見說過殺殿笑了就代表他是真動氣了。美色不可辜負但也要保命才行。
「我沒有替他遮掩，不信你可以搜這裡絕對沒有。」
「可是他來找過你們吧，帶著我父親的遺產鐵碎牙。」
遺遺產？？犬大將死了？太突然了吧，我還沒有見過他長什麼樣子啊，要知道動漫裡只有他的背影，都沒有一個正臉。這麼一位能通冥界震懾妖界的大妖怪死了真是可惜。
等等回到正題，犬大將死了也就是說犬夜叉出生了，鐵碎牙和天生牙分別讓犬夜叉和殺生丸繼承。按理來說現在鐵碎牙應該在犬大將的墓裡，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殺殿一定是搞錯了。
「他是來過，不過他是來幫我們鑄造武器的，用的材料取自鐘乳洞的妖怪骨骸。」我回憶整個過程從來沒見他拿過鐵碎牙。
「事到如今狡辯已無用。」殺殿活動活動爪子對著我一抓。
我以為他是要殺我條件反射抱住了腦袋，結果聽到後面有樹倒的聲音。
「？」我往後看，原來不是要殺我。兩個黑影從天而降，是人見和翠子。
人見放下抱著的翠子，對著我一吸把我放到他們身後。
「鐵碎牙。」殺殿盯著翠子手上的劍說。
這是鐵碎牙？這明明是一把普通的劍啊，等下，這是刀刀齋送來的，說是專門給翠子……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他把鐵碎牙重新做成了一把劍？！
「翠子你快把手上的劍給他。」不管怎麼回事保證我們的安全最重要，殺殿想要什麼給他就是了，多大點事。
「？」翠子沒弄清楚狀況。
「反正是刀刀齋又坑我們呢，這本來就是他父親的武器，你還給他好消災。」
翠子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是她也不想生事端，反正武器什麼的她不在意，就把劍給扔過去了。
殺殿都伸手要去拿了，半路一聲響雷刀刀齋出現把它給截胡了。
「誒呀我把它偽裝得這麼好還是被你給找到了。」刀刀齋苦惱地抱怨，用錘子一捶劍它就露出了本來面目。
這個臭老頭還真把我們當擋箭牌了靠。
「還給我。」殺殿快要沒有耐心了。
「你父親說過這個不是留給你的，所以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刀刀齋似乎也對天天被殺殿追這件事煩了。
「不給我這個長子卻要留給他和人類女人生下來的那個半妖？哼，荒唐。」
殺殿對鐵碎牙的執念啊，讓我深深地羨慕嫉妒。誒不對，這話大部分的意思是殺殿覺得他老爹偏心，好東西給小兒子不給他，em，所以殺殿是吃犬夜叉的醋嘛，好可愛(￣▽￣)
「因為殺生丸你是完完全全的妖怪，天生就具備完美的妖力，而他不同，他就是個半吊子所以才需要一把強大的武器傍身啊。」
就是就是，殺殿你有自己的刀，可厲害了呢。
「父親不僅為了這個私生子喪命還為他的將來考慮了這麼多，真是個好父親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好父親這三個字他念得特別重。
「別動氣啊。」刀刀齋慫慫地縮起脖子，「老爺也給你留了刀——天生牙，其威力不小於鐵碎牙。」
「那刀呢？」
「額，天生牙給冥加保管了，它應該馬上就會給你。」
如果這話殺殿會信，我就是傻子。
刀刀齋也意識到了馬上躲到翠子後面，「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的！」
鐵碎牙就在眼前，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去要那沒影的天生牙。
當殺殿把目光集中在他手上的刀時，他又馬上喊，「你想要刀先打倒他們。」
「喂喂喂我們可沒說要幫你。」混賬老頭又想故技重施，我怎麼會讓他如意。「你的事跟我們沒關系。」
我把他揪出來獨自面對殺殿。
「不用做這麼絕吧，你們要是不跟我一邊我會被他殺掉的。」
「你當初借送劍的名義把刀藏在這裡的時候怎麼不考慮考慮我們的安全。」真虧了他能想出來這主意。
「我也是被追得沒辦法，到哪都躲不掉。本來以為遮掉鐵碎牙的樣貌，又有巫女的結界保護他應該找不到才對。」
但是殺殿就是能找得來，不愧是犬族鼻子靈得一批。
「你就把刀給他怎麼了，反正他也用不了。」說到最後一句我壓低了聲音。「刀不是有結界嗎。」
「你怎麼知道？」刀刀齋詫異了。
「……」說漏嘴了，「我就是知道，總之你趕緊解決這個狀況，要麼給他要麼帶著它跑路。」
「稍等一下，我跟這個小姑娘有話要談。」刀刀齋夾著我把我帶到殺殿視線範圍內的角落裡。「你對鐵碎牙知道多少？」
路都不跑了跟我打聽這個？「你問這個干嘛？」警惕警惕。
「你為什麼知道鐵碎牙會拒絕殺生丸？」
「我……」想什麼理由好糊弄過去呢，有了，「你們剛才不是說這是犬大將留給犬夜叉的嗎，既然只給他用那當然有結界了。」
「你怎麼知道老爺的兒子叫犬夜叉？」刀刀齋抓住了我的尾巴。
絕殺。
好吧，瞞不住了。「我看得到未來。」
「原來如此。」
這就完了？一點都不驚訝？？
空氣突然安靜。
「你想到辦法沒有。」
「想到了。」
「什麼？」
「讓翠子保護我。」
「嘭！」我搬起石頭往他頭上砸，「翠子她身體還沒好透你別想打她主意。」
「她受傷了啊。」刀刀齋摸摸頭上的包，「那就讓旁邊那個小伙子來也可以。」
「他也不行。」要是人見出事翠子怎麼辦。
「那你來。」
「我連你都打不過。」
刀刀齋馬上指著腦袋上的紅包，我無語了，「你是要我誇你不跟我一般計較嗎。」
「那倒不用，你要是過意不去就找個人保護我。」
「我沒有過意不去。」我馬上回答他。
「你應該過意不去。」
「絕對沒有！」說來說去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我不管我要賴著你們。」
耍無賴？我氣笑了，這麼大年紀的妖怪居然來這一招。
「那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殺生丸，包括鐵碎牙以後的招數，風之傷、爆流破、金剛槍破、冥道……唔唔唔。」
刀刀齋捂住我的嘴巴，「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
奏效了……
「真是的，要是讓你都說了老爺的苦心就都白費了。」刀刀齋邊嘀咕邊想溜走。
「刀刀齋。」殺殿的語氣好冰冷。「你當我是死的嗎。」
我默默離他遠遠的。
「呵呵呵呵，我當然不敢。」
「我看我還是直接殺了你比較快。」殺殿瞬移過來要動手了！
刀刀齋反應也快，掄起錘子像打高爾夫一樣把鐵碎牙打向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驚呆了，殺殿最快反應過來，怒視刀刀齋一瞬間眼睛都紅了，啊啊啊啊啊這是獸化的前奏啊。
刀刀齋馬上對他說，「殺生丸你不管鐵碎牙了？！」
殺殿聽到這句話停了下來，刀刀齋瞅准這個機會騎上三眼牛往反方向跑。
「……」不可思議，他真的把鐵碎牙扔了？
刀刀齋走了留下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鐵碎牙不在殺殿就沒有留的必要了，他一個輕躍飛到半空中。我正傷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他突然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把我擄走。
「！！！」我根本沒看清殺殿是怎麼下來的，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他的尾巴卷住往天上飛。
這是什麼情況啊？？？
「雨！！！」下面傳來翠子急切嘶啞地呼喊。
我聽著都替她的聲帶擔憂，「你們放心我沒事去去就回！」
我喊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看不清地面了，不知道他們聽到沒有。
殺殿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知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但是我一點也不害怕，這樣的綁架可以多來幾次。
第68章 跟隨殺生丸的一天
殺殿已經飛了好久了。
我從來沒被吊過這麼久腰好酸，我挪了挪位置想讓自己舒服一點卻換來殺殿的警告，他收縮得更緊了，好疼∼
「我不是想逃跑，你勒得我太緊喘不過氣了。」
殺殿什麼都沒說但還是給我松了些。大概半分鐘以後殺殿總算落地，尾巴從我腰上收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麻了，還好草地軟。
落地以後殺殿就坐在大石頭上望著天空沉默。
「這是什麼意思？」我習慣性往肩上看，幻不在。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我居然會有點想它了。
殺殿一直坐著我想問又不敢直接問，我們還沒熟到能和平對話的程度，他不對我動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所以我只好在心裡瞎琢磨。
我現在能確定的只有殺殿不是想殺我也不是想用我來威脅任何人，那我到底是來干嘛的？總不可能是殺殿想跟我紅塵做伴浪跡天涯吧，呵呵，這比讓他殺了我的可能性還小。
男神的心思真難猜，不猜了。既然殺殿沒有要走的意思，我放心地搗鼓我僵硬的身體。因為我低著頭所以沒看見殺殿瞥過眼看我的動作，不然我一定當場炸成煙花。
我站起來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上跳跳，跳啊跳發現我明明停下來了卻還能躥起來。
地震了？
「殺生丸，今天我就要取你的狗命！」一只人身牛面的巨型妖怪從樹林深處跑出來。
噗，為什麼好想笑，殺殿的確是一只狗狗。
「啪啪啪。」殺殿位置都沒動一下伸手現出毒鞭往妖怪身上揮舞，它就變成了碎片唰唰唰地往下掉。
我躲我躲我躲，天上掉肉塊啊啊。
「走了。」殺殿起身趕路，我老老實實照他的吩咐跟上，跟了一路也沒去想逃跑的事，心裡還美滋滋，殺殿讓我跟隨他了耶，我是不是攻倒男神有望了哦謔謔謔謔謔。
「啊。」又摔倒了，我抬頭看前面殺殿轉彎沒了身影，顧不得疼痛爬起來跑過去。
「呵哈呵哈……」好累，殺殿他腿長我腿短，一步抵得了我三四步，我要跑著才能勉強跟上。
「殺，呵哈。」連說一個字都累，我停下來雙手撐腿，咽了咽喉嚨，「殺生丸大人慢點我跟不上了。」
殺殿回頭，他大概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我這麼不能走的生物存在，按普通時間算我的確沒有多久，但是從相對論上來說，我真的感覺我走了一天。
我忐忑地等待殺殿的回話，說不定他會嫌我動作慢就把我扔下了。
「別動。」
？讓我別動？是要用尾巴卷著我飛？其實他不說這句話我也不會動，他一說我反而突然覺得渾身癢癢。
「啾啾。」什麼在咯吱我的腳脖子，好想低頭看。
「別動！」殺殿再次嚴厲警告，我立馬打消念頭。等我抬起眼珠殺殿已經到我面前了，他的身法我從來都看不清，只感覺他在我後面撕碎了什麼，許多黑綠色的足（有點像蜈蚣蜘蛛的腿）掉在了我的視線範圍內。
殺殿沒有停頓地拉我跳出去，與此同時一根像蛇身一樣冰冷的東西纏住了我的腿，我下意識往下看。
這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啊！女人的上半身還沒穿衣服，下半身跟蜈蚣一樣。她用伸長的舌頭逮住我不放，怪不得濕乎乎的，從她張開的嘴我還看見了兩排鯊魚一樣鋒利的牙齒。
「殺生丸大人！」救命啊。
殺殿注意到妖怪還沒死透，反手對著她的臉一鞭子。妖怪的臉四分五裂，倒在地上不動了。
脫離束縛後我馬上就被放下來了，快到我以為我是自己飛過來的，加上剛剛被那女妖惡心到了，根本沒反應過來我跟殺殿居然這麼近距離接觸了。
好面熟的妖怪。
黑發，眼間有圓形的麻呂眉，頭下面的手是人類的模樣，好幾對，再下面就是墨綠的身子，內側的肚皮是醬紫色。
閉眼的時候她那張臉還挺好看，是人類貴族的模樣，一睜眼一撩牙就凶相畢露，嗯，就像現在難看得很……等等等會她怎麼還沒死啊！
我馬上躲到殺殿後面，殺殿你快看啊女妖又活過來了。
「力量，我要力量……」女妖凶狠地朝我撲過來。
這次殺殿下了狠手，把她拆得稀巴爛，這次總死透了吧。我松了一口氣同時想起她是誰了，百足妖婦，一個能依靠四魂之玉氣息復活的妖怪，雖然有這個本領但是本身出乎意料地弱，她怎麼會在這的。
「你……」殺殿看著我心髒的位置。
「？」我看看自己，靠靠靠我發光了？？
從我心髒發出藍色的光，跟當初燃燒阿宿婆婆一樣的顏色，不同的是它現在不具有攻擊性。
「力量，力量……」百足妖婦只剩一張嘴巴也依然不死心。
接下來的事讓我畢生難忘，地上的妖怪碎片開始整合，她的上半身瞬間恢復原樣，朝我急切地撲過來。她越靠近我好像變得越強大，速度也越快，連殺殿都沒想到她會突然加速躲過他的攻擊。
「啊！」我被她撲倒抓住，她用銳利的牙齒想啃食我。「滾開！」我用手別開她的腦袋，心髒處的光芒意識到我受到危險，將她衝開，百足妖婦冒著煙變成了一堆白骨。
我驚魂未定，剛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都殺不死的，這裡又沒有四魂之玉，還有我身上的光到底是什麼，見到它的妖怪為什麼都想得到。
「走了。」殺殿的聲音讓我清醒些了，他好像不怎麼奇怪我的狀態，對它也不感興趣。不過能想到為什麼，他對自己的妖力有足夠的自信，不需要其它搶奪其它力量。
「殺生丸大人等等我。」一個走神殺殿已經走了，我一個人呆在白骨皚皚的地方，總覺得它又會突然動起來。溜了溜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殺殿這次速度慢了很多，我們的距離總不會相差太遠。
現在我能很確定他在找鐵碎牙，可能在天上氣息弱所以才到地上找。殺殿走走停停我感覺我們好像在一片區域打轉，說明鐵碎牙就在附近快要被找到了。
如果鐵碎牙被殺殿拿到會怎樣呢，應該沒可能的吧，會被它拒絕。真是這樣的話殺殿肯定很傷心，這就等於被自己老爹拒絕啊。
到傍晚殺殿站在高處觀望遠方，我在下面腦袋裡突然想到了一首很美的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我殺殿美如畫是風景沒錯了。
微風挑起了他的白發，余暉映進了他金色的瞳孔燦燦發光，臉龐上的妖紋印上溫暖的顏色。
我捂住眼睛低下頭，不能再看了，再看我要起邪念了。嗚嗚嗚這麼完美的男銀誰不想要啊。
心裡這樣想的但還是忍不住叉開手指偷看，正好碰上殺殿也轉頭看我，都怪這陽光的顏色太暖，我竟然以為殺殿在溫柔地注視我……我擦擦擦擦擦擦擦擦怎麼可能啊啊！陳囡你在幻想什麼鬼東西啊啊！殺殿憑什麼要溫柔地看你！美貌？一身豆干的身材和膚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非洲過來的難民，你沒有！實力？你更沒有！安靜地呆著吧！！
ok，鎮定結束，心率恢復，天下太平。
我抱著腦袋等了一會，天都黑了，殺殿不會還在上面吧。我想看又怕挪不開眼，不過光線這麼暗，快速瞅一眼他在不在應該沒事。
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又加速了。我慢慢轉頭發現殺殿早就下來，躺在一棵樹下休息。
睡著了嗎？閉著眼應該是吧。我放下心來也想找棵樹坐下，額要離殺殿多遠呢，我當然是想越近越好，最好是咳咳咳淡定淡定不可動俗念。
最終我比較慫地選了一個離他三棵樹的距離。
「咕咕……」
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了，剛剛走過來有一條小河不知道有沒有魚，我看了看殺殿，算了，待會他又不見了我上哪找去。
睡一會就不餓了，明天再找吃的。弱小無助的我抱著肚子自我催眠昏昏欲睡。
好香……好像是蘿蔔燉排骨湯的味道，我閉著眼找這股香甜，連自己越走越遠了都不知道。
過來，過來，熱乎乎的美食在等著你。
太好了，沒想到居然能吃到熱食。
「熱食？」我一下清醒了，荒郊野外怎麼可能有熱食！
「哈哈上鉤了。」一只壁虎一樣的妖怪從草叢裡跳出來，緊接著一堆奇形怪狀的都把我圍住。
「這就是殺生丸身邊的人類？」一只大眼妖怪說。
「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你們確定能威脅他嗎？」
什麼？他們打算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殺生丸大人？
「不會錯，有妖親眼看見殺生丸對她無微不至。」
原來妖怪之間也會傳謠言，不過，棒棒噠（‾﹃‾）。
「那我們就抓了她讓他下跪認錯！把我們的領土還回來！」
氣憤，它們居然想讓殺生丸大人跪下，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我是被他綁架來的。」我作出害怕的樣子，「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你們看我的衣服都破了，連鞋子都沒有。」
之前百足妖婦把我的衣服刮破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妖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麼一看還真是，如果殺生丸真的在乎她怎麼會連件衣服都不給她。」
「……」扎心了，我突然也想到這一點，我穿著破爛的衣服都走了這麼久了，殺殿沒有要幫我換一身的意思ಠ_ಠ。不過也想得到，我們又不熟。
「既然沒用那就把她吃了。」
！！把我自己給坑了，這下怎麼脫身？！
「就這樣的你們看得上？」
對對對我這樣的不值得一吃。
「我覺得可以。」一只癩蛤蟆一樣的妖怪舔了舔嘴。
老兄你特麼飢不擇食啊。
「那給你吧，我們走了。」
癩蛤蟆流著口水向我接近，在它眼裡我可能是只天鵝。我不斷後退同時觀察其它妖怪有沒有走掉。
如果只剩一個妖怪我可以搏一搏。我悄悄摸上背後的匕首，等待最佳的時機。
「真沒用還沒吃到她。」都走那麼遠了，一只多嘴的妖怪回頭插一句。
「不用你管我馬上就抓到她了！」癩蛤蟆朝它怒吼。
可惡，這下惹得其它妖怪也注意到這邊來湊熱鬧了，要是它們過來就糟了，不管了，現在就動手！
「呀！」我把匕首猛地插進癩蛤蟆的背部，它呱呱地亂叫打滾，我做完這件事看都沒看它們直接掉頭跑，上面塗了藥它肯定沒力氣追我。
我拼命往殺生丸大人在的地方跑，如果能在妖怪們追到我之前找到他我就得救了。
「啊。」可惡，被樹根絆倒了，還好這裡的土地比較軟，要是出現個傷口我同樣完蛋。
「在哪裡？那個可惡的人類女孩。」樹林裡回蕩它們的聲音，它們要找來了。
可是我找不到殺生丸大人的位置，天太黑了。我找個草叢堆縮起來希望它們發現不了我。
「你找到她了嗎？」一個妖怪好像就在我腦袋頂上說話。
我心髒砰砰跳，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手心緊張地冒汗。
「沒有，去那邊看看。」
好像走了。我又等了一會才敢出來。嚇死我了，還以為肯定會被抓到大卸八塊。現在我該怎麼辦，去找殺殿嗎？我又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沒有他的位置，如果再遇到它們肯定沒這次的運氣了。
先找個安全的洞到白天再說吧。
「呀—呀—」頭頂突然有鳥飛走，煽動翅膀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裡尤為突兀，等它完全沒音我才繼續走。我沒有注意有一棵樹上茂密的枝葉間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它往我的反方向掠走。要是我知道殺殿從一開始就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還把我糊弄妖怪的話全聽去了，打死我都不會說。
我還是不夠聰明，早該想到我一有動靜殺殿肯定馬上發現，哪裡還需要我滿世界去找他？這導致後來的誤會可大了去了。
第69章 萌萌的犬夜叉
「咚∼」我瞅准魚的位置迅猛一抓，得，又沒抓著。
艱難地熬到天亮後我餓得已經頭暈眼花了，看到河裡的魚恨不得直接開吃。然而，半個小時後我連魚鱗都沒摸到。
為什麼每次出外我都抓不到啊。
「不行了我得躺會。」頭好暈。
我剛邁開一步空中就飛來一個球，正好砸到我的頭，把本來快站不住的我砸進了水裡。
「咳咳唔。」水流進鼻腔的不舒適感讓我清醒了許多，我浮到水面看到岸邊站了一個紅衣白發腦袋兩邊兩只耳朵的小孩，好、好可愛。
「你……」我本來想問問他是誰，結果小孩看我想過來有點害怕地往後跑。
「……」我有這麼嚇人嗎。
小孩跑了幾步又停下，盯著我emmm，准確說應該是我手裡的球。
原來是拿回他的球啊。
我打算逗逗他，拿著球左晃右晃，他的腦袋也跟著搖擺，我作勢往遠處一扔，他就往我扔的方向跑，發現根本沒有球後怒視我。
這是誰家的小孩啊可愛爆了。
「你的球砸到我了，還害得我嗆水。」再跟他玩玩。
「……」小孩聽到我的話有一瞬間愧疚但是馬上又做出凶萌凶萌的樣子。
「所以我要把這個球扔掉。」我舉起手作出要扔掉的姿勢。
「不要扔。」哇哦哇哦聲音也好可愛，奶奶的。
「好啊，除非球的主人跟我道歉。」
小孩為難地皺起小臉，「我道歉可以嗎？」
「這個球不是你的？？」
「不是。」
小孩都快哭了的表情，我的錯我的錯，我趕緊上去把球還給他。
「我逗你玩的，喏，球給你。」
「嗯。」小孩抱著球軟軟地說，「謝謝你。」
昂……小孩單純得讓我都有羞愧感了。
「犬夜叉，你怎麼還沒把球拿回來！」
一個穿貴族服飾的男孩子從樹林裡走出來。
犬夜叉？這個小孩是犬夜叉？！我仔細看他的模樣，比我還要矮小，一張圓乎乎肉嘟嘟的臉，除了發色和金色的眼眸，真的沒法跟長大後的犬夜叉聯系起來。原來犬夜叉小時候這麼萌的。
聽到貴族男孩的呵斥，犬夜叉低下頭耳朵都拉聳下來了。
「半妖就是半妖，干什麼都不行。」
這也太過分了，犬夜叉居然都不反抗，他的暴脾氣哪去了。
「你不配跟我們玩。」男孩把球搶過去打算走。
「站住！」我叉腰對著男孩喊，怎麼能這麼欺負小朋友，我要替他收拾這個臭屁孩。
男孩上下打量我，「你是哪裡來的賤民敢這樣和我說話。」
賤民？？嘿，今天不把他打得跟那個球一樣圓潤我就不姓陳！
我走過去先是給了他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這個表情我確定我做得出來，畢竟我的臉這幾年出落得越發處處嚇人。然後趁他被嚇到我一腳踢向他的膝蓋。
本來吧我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沒想到這個臭屁孩被嚇到以後直接給了我一拳，要不是我及時後退我的肩膀肯定要脫臼了。
「嘶。」這死孩子力氣真大，從他的姿勢力道我現在能確定他是練過的。本以為是青銅沒想到是個王者，踢到鐵板了。
「大膽賤民竟敢謀害我！」你奶奶的語文誰教你瞎用誇張手法寫作文的。
「我現在要裁決你。」男孩的樣子真的是要殺我。
有沒有搞錯，沒死在妖怪手上現在要被一個人類孩子弄死？不該掉以輕心的，一開始就應該給他下藥。
「你不許傷害她！」犬夜叉護在我前頭。
「犬夜叉……」剛剛都不敢說話現在為了我卻勇敢地站出來。
「你這個半妖想做什麼？」男孩明顯對他不屑一顧。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犬夜叉語氣很堅定。
嗚嗚嗚我剛才還逗他，他卻以德報怨，這是多好的性格啊，為什麼長大以後會變成二哈一樣的狗子呢。
「你想保護她？」
「嗯！」
「哈哈哈哈，那你就試試，如果你能打贏我我就放過她。」
男孩剛說完就衝犬夜叉打過來，都不等他准備好，卑鄙。犬夜叉有妖怪的血統，移動速度和反應能力都比人類強，所以這一下不至於讓他受傷。
男孩本來志在必得，看到犬夜叉毫無損傷下手更加狠毒，但一一被他躲開。男孩也發現了這一點出言嘲笑。
「怎麼了半妖，你只會逃跑嗎，這樣可贏不了我。」
「我母親說過不能傷害人類。」小夜夜還是個聽媽媽話的boy。
「你母親是我們一族的恥辱！」說到十六夜男孩突然氣憤起來，「她背叛了剎那猛丸將軍轉身和妖怪生下了你這個半妖，還害得剎那猛丸將軍葬身火海。你們都該死！」
不好，他對犬夜叉起殺心了。
我撿起石頭朝他扔過去，「大人跟誰談戀愛關你什麼事，你不懂愛情就別瞎逼逼。」
「誰說我不懂了？剎那猛丸將軍對十六夜就是愛情！可是，十六夜辜負了將軍的愛，還生下這個雜種！她就是個賤人！」
「我不許你罵我母親！」犬夜叉一生氣獠牙和尖爪都露出來了。
照這個劇情發展，男孩應該會繼續挑釁罵十六夜激怒犬夜叉，然後犬夜叉妖性大發秒殺他，最後他嚇得屁股尿流爬走。
但是……我想像的劇情沒有發生，男孩一看犬夜叉的凶相直接慫了跑走。
「……」假老虎啊。
犬夜叉仍然一副凶相，我輕言輕語地對他說：「他已經走了沒事了哦，小夜夜。」
「小夜夜？」犬夜叉迷茫地眨巴眼睛。
不小心說出來了，「額如果你不喜歡我換一個稱呼。」
「沒有，我很喜歡。」犬夜叉變回那個小奶萌，「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我，我母親也沒有，我很喜歡。」
他連說了兩次喜歡，是真的很高興。
「剛剛他要欺負我的時候為什麼你要幫我？」我實在好奇。
「不是你先幫我的嗎？」
「？」
「你叫住他的時候不是要幫我嗎？」
「你看出來了啊。」我明明什麼都沒說。
「嗯！母親說了願意替我說話的都是好人，所以我要保護你。」最後還對我笑了。
啊啊啊啊啊這是哪個天使下凡啊，真的是天使來的吧。
「我……」我本來想謙虛下，犬夜叉又補了一句。
「加上你實力很弱我更要保護你了。」
「……」天使變惡魔。
「你跟我回家吧，姐姐。」惡魔又變天使。
我的心啊上蹦下跳，這聲姐姐把我脾氣都叫沒了。
犬夜叉在等我回復，我心動了，可以見到十六夜公主誒，動漫裡她超好看的。
「好不好嘛，姐姐。」
這波攻勢我接不住了，「好、好吧。」
「太好了！」犬夜叉拉著我往他家走，「以後我就有姐姐了。」他高興得連耳朵都豎起來了，一聳一聳的。
我沒忍住上手去摸，哇偶又溫又軟。
「姐姐你干什麼？」
「昂沒什麼就是看你可愛。」
「我可愛嗎？」犬夜叉睜著大眼睛問。
「當然了，犬夜叉最可愛了。」
「既然我這麼可愛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
「……」因為你是半妖，大家都怕你。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因為，他們沒你可愛所以才嫉妒你啊。」瞎編個理由糊弄過去。
「可是他們說我是半妖，半妖是什麼？」
「半妖啊……」我該怎麼解釋。
「是因為我的頭發顏色還有耳朵所以才這麼叫我嗎？」
不是，是因為你爸爸是妖怪。
「每次我問母親她都會抱著我流眼淚。」
（嘆氣）是個女人都會哭。
「要是我有父親就好了，可以把欺負我們的人打跑。」
「你也可以把他們打跑啊。」
「母親不讓。」
「為什麼？」
「怕我傷害他們。」
看剛才的情形也許是他還太小，一動手會控制不住妖性所以十六夜才這麼吩咐他，不然他們沒法繼續在人類中生活。
「果然還是有父親最好了。」犬夜叉低落地垂下了腦袋。「我的父親從來都沒有保護過我們。」
「錯了哦。」我捧起他的小臉認真道，「你的父親很愛你和十六夜，他為了你們甚至犧牲了性命，他是最好的父親。」
在這一點上犬大將真的是一個有擔當的妖怪。
「真的嗎？」犬夜叉眼睛亮了起來，「母親從來不告訴我父親的事。」
「當然是真的。」
「那父親他是什麼樣的人？」
額……他不是人，「這個我不太清楚……」
「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吧，比剎那猛丸還厲害，要不然母親我不會愛上他。」
那是肯定的，你老爸統領著一個國度呢。
「太好了，以後有人說我父親不好我就可以反駁了。」
「誒誒這個不行。」你要是還嘴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為什麼？父親不是比剎那猛丸厲害嗎？」
「因為他們不會信啊，說了也沒用，小夜夜，你記著啊，對這種人你不用浪費口水。」
「……哦。」犬夜叉半懂不懂地點頭。「那我可以揍他們嗎？」
「額沒其他人的時候可以，你不能讓別人騎你頭上對不對？」
「對！」犬夜叉用力點頭，看來他這個想法憋了挺久。
「姐姐……」
「嗯？」
「如果我想殺他們，可以嗎？」
「！」我是不是聽錯什麼了，小夜夜說他要殺人？！我握著他的小手突然緊張。
「有時候他們真的很過分，害得母親總是傷心。」
「……那也不至於要殺人吧。」
「是他們有人想殺我的。」
「你確定？！」
「嗯，有時候還有妖怪也想吃我，人和妖怪都討厭我。」
我以前以為十六夜好歹是個公主，即使跟妖怪結合生下孩子身份還是擺在那，受受冷落嘲諷，性命應該不會受到威脅，沒想到他從小就這麼艱難地生存。
如果我跟十六夜一樣告訴他不要殺人，他因此受傷怎麼辦，為了生存就要忍受這些苦難嗎？
「小夜夜，你聽我說，人類遠離你，是因為他們恐懼你，你殺了他們只會讓他們對你又恐懼又憎恨，他們很弱小不值得你去奪走他們的性命。如果有人侮辱你，你只需像剛剛對待那個男孩一樣，擴大他們的恐懼嚇跑他們，他們就不敢再欺負你了。你要證明你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我並沒有把他看成是長大以後的犬夜叉，現在他只是個受盡冷眼委屈的孩子，他要明白忍讓是要有底線的。
「可是我不想他們害怕我，我想有朋友，我想有人喜歡我。姐姐，你說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嗎？」
「會的，一定會。」以後你會有特別愛你的女人，也會有一群可以交付生命的朋友，小時候欠你的，在你長大以後老天都會還給你。
第70章 被擄走的真相
我僵坐在房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十六夜公主比我想像得還要漂亮十分。我知道看官們肯定都十分好奇她的樣子，下面我就來具體描述一下。
她身穿淺藍色的裡衣，白色的衣領，腰間有一條大紅色腰帶打成的蝴蝶結，最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外袍，沒有復雜的花樣只有同色的花瓣點綴，不仔細看也許都看不出來。這一身還蠻普通的。
比較出彩的是她的容貌，烏黑濃密的直發直接披在背後，應該沒有特地打理是天生柔順，正面有兩縷短發垂在胸前，遮擋了一些臉龐，顯得臉只有巴掌大。好像大部分美人的眼睛都特別大特別明亮，和這樣的眸子對視會有看見熠熠生輝的星星的錯覺，十六夜也不例外，不過她眼裡發出的光很柔和，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
總的概括，楚楚動人。
「還要茶嗎？」她坐在我對面提著茶壺問我。
「不用了，謝謝。」
「犬夜叉受你照顧了。」十六夜朝我施了個禮，雖然只是微微彎腰低頭但是我也感覺受不起。
「沒有的事，反而是他護著我。」
「你是唯一一個不介意他身份的人類，他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說到這裡十六夜既欣慰又憂傷，我趕緊誇誇他讓她開心開心。
「犬夜叉又可愛又懂事，認識他我也很高興。」
「是嗎。」十六夜果然展顏，「人們對於他短短幾天就能長成現在的模樣心生懼意，而忽視了他純真的秉性，你能這麼看他真的萬分感謝。」
她這麼一說我也想到了，如果按人類成長速度，犬夜叉應該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畢竟前一段時間犬大將還活著。怪不得人們會排擠他們了。
「姐姐，我給你拿衣服來了！」犬夜叉抱著一身橘色的和服跑過來。
「謝謝你。」我摸摸他的頭。
「你可以去隔壁房間換上。」十六夜打算起身帶我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
「姐姐你快點換好我們去玩球。」犬夜叉迫不及待地抱著球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
「好了，別催姐姐，你先安靜下來。」十六夜把犬夜叉拉過去給他擦臉上的汗。
我抱著衣服突然感覺他們好像把我當成了一家人似的，媽媽，姐姐和弟弟。
等我換完出來犬夜叉一個人在小花園拍球，十六夜不見了。
「小夜夜，你母親呢？」
「她身體不太舒服到裡面去休息了。」
這樣啊，體弱多病還要撫養小孩真是太不容易了。
「姐姐你怎麼不洗臉？」犬夜叉天真無邪的一句話猶如八把匕首插進我的身體，我是天生黑不像你們白得發光。
「不管了我們來玩球吧。」犬夜叉把球遞給我。
我抱住球默默在心裡垂淚，死孩子等你長大以後我再揍你。
「你想怎麼玩？」
「你扔給我然後我再扔給你。」
「這樣？」我輕輕扔到他手裡，他馬上又扔給我，我再扔給他，他又扔給我……我已經二十幾年不玩這種智障游戲了。但是犬夜叉越來越興奮。
「我們加大點難度怎麼樣？」玩了十幾個來回我就忍不了了。
「怎麼玩？」
「我們邊接邊後退，誰要是接不住誰就輸了。」
「嗯嗯，然後呢？」
「然後就一個小時不能碰球。」
「好，我要加油我一定會贏的！」犬夜叉認真得小尖牙都露出來了，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哼太天真了，不管誰輸誰贏，我休息定了！
「注意了，我要來了哦。」我故意扔得比較高。
「嘿。」犬夜叉手腳並用居然能跳起來接住，我怎麼忘了他是妖呢。「太好了我接住了，姐姐這好好玩。」
「呵呵呵呵……」你開心就好。
「這次輪到我了。」犬夜叉學我也往高處扔，結果飛到牆外面去了。
「……」我望牆興嘆，不想運動只想躺著。
「到外面去了。」犬夜叉跑過來小眉毛都皺成波浪了。「我去撿回來。」
犬夜叉退後幾步像小狗狗一樣跳上去扒住牆然後蹬腳翻過去。到牆頂扒拉腳的那下也太可愛了，不過明明有門為什麼要翻牆呢。
我坐下等他回來，看看天看看雲，看看花，看看草，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嘰嘰喳喳……」
好吵，我睜開眼睛身上的小鳥撲哧撲哧地飛走，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小夜夜？」
還沒回來嗎？太陽都當空照了，因為我知道自己挺能睡的所以他出去肯定很久了。按他對球的狂熱程度應該很快就回來。這裡是城內他被妖怪絆住的可能性不大，那一定是有人為難。我跑到外面去找他，進來的時候我是從後門進的，大概是犬夜叉不想碰見一些人，而球飛去的方向正是人們經常路過的地方，我後悔極了，之前應該我去撿的。
「到哪去了？」我走了快一裡也沒找著，球怎麼飛都不可能掉這麼遠來，偶爾有人路過我倒是想問，但是就算他們知道也不會告訴我的吧。再走我就不認識回去的路了，於是我返回說不定犬夜叉已經回去了。
「少爺你不要衝動！」有人來了，我往聲源處瞧，那不是早上碰見的貴族男孩嗎？真是冤家路窄！我找了個花叢堆趴著。
「你不要攔著我！我要去殺了犬夜叉。」
「城主都說了不能傷害他們，除非他們跟妖怪勾結。」
「城主真是糊塗，犬夜叉就是妖，一直收留他們總有一天會出事。」
犬夜叉還是個孩子能干什麼，再說有十六夜把他教的很好，比現在瞎逼逼的人強多了。
「少爺不用著急，只要他們那有其它妖怪的痕跡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要是一直沒有本少爺難道要一直等著？！」
「沒有我們可以制造啊，我們幾個下人會想辦法幫少爺搞定。」
「哈哈哈，好，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我才出來，這幾個人好歹毒，我得馬上提醒犬夜叉他們。
「小夜夜？」我回到住處才看見犬夜叉坐在門口拐角的地方，他不會一直在這我出去的時候沒看見吧。
「你的臉怎麼了？」我注意到他額角有擦傷，「誰打你了？！」果然還是跟人起衝突了。
「沒事姐姐，他們比我更慘，我回擊了。」犬夜叉掄起拳頭，我看見他的手也破了。「不過球被他們扎破了。」
他們？也就是說他被群毆了，這群王八羔子！我拉過他的手輕柔吹氣，「疼不疼？」
犬夜叉搖頭，我摸摸他的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且不說十六夜還在他就這樣被欺負，要是她去世了他就連容身之所都沒有了。
「小夜夜，你跟姐姐走好不好？」
「走？」
「嗯，姐姐帶你去一個沒有人會欺負你的地方，還有很多人願意和你做朋友。」翠子和阿宿他們一定會歡迎他的。
「真的有這樣的地方？」犬夜叉從記事起就看慣了人們同樣的嘴臉，不太敢相信會有這麼好的地方。
「當然了，我就是從那裡來的，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姐姐也不是人類，但是大家都對我很好。」
「我要去！」犬夜叉的眼睛裡亮起了光，「母親也可以去嗎？」
「是呢。」
犬夜叉很快就答應了，我還擔心他不相信我，現在只要說服十六夜，我想為了犬夜叉的幸福她一定會答應。我們手拉手進院子，卻發現了意外來客。
「刀刀齋？」每次他出現都沒好事，「你走。」
「茶我還沒喝到，我不走。」刀刀齋老神自在地坐著，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我還想說些什麼十六夜就端著茶水過來。「你們回來了。」她給刀刀齋一杯茶，「玩得開心嗎？」
「嗯！很開心！」犬夜叉笑眼彎彎，傷處被他藏起來了，一點也看不出他之前跟人打過架。
「既然犬夜叉回來了那我們馬上開始吧。」刀刀齋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十六夜公主請你先回避。」
十六夜起身出去，犬夜叉也想跟著走，被刀刀齋不知道做了什麼弄暈了。
「你干什麼！」我接住他，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不想惹上麻煩的話你最好什麼都別問，現在就出去。」
什麼嘛，以前還不總是他給我們找麻煩，「不管你要對犬夜叉做什麼我都不會不管，十六夜也不會答應。」我可不想現在就看見犬夜叉和殺生丸大人碰面的場景。
「你這小姑娘，這麼防備我做什麼，我怎麼會害犬老爺的孩子。」
你是不會害他，可不代表你不會坑他，以前你都做了些什麼自個心裡沒點逼數嗎？
「對了，聽說殺生丸身邊跟了一個邋裡邋遢的人類女孩，是你吧。」
邋裡邋遢……「你都這麼肯定了還問我做什麼。」
「沒，只是想和本尊確認一下。」刀刀齋捋一捋胡子，「誒呀真是天上下刀子了，殺生丸居然會跟人類在一起。」
「你是怎麼知道的。」
「殺生丸的一舉一動妖界都十分關注，畢竟他是很多妖怪想要打敗的對像，嘛，也是很多女妖怪擇偶的最佳妖選。」
也就是說殺生丸大人是這個世界的明星加鑽石王老五。呀∼好酷。
「既然你是跟著他的，就拜托你把這把刀給他吧。」
刀刀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天生牙放到桌子上。
「天生牙？」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刀就在我面前了，不過，「你不是說它在冥加那裡嗎？」我被擄走之前他跟殺生丸大人說的，這老頭該不會又是騙人的吧。
「這是冥加拜托我的，他一直都想不到一個能順利交給殺生丸又不會被殺的方法。」
「你不是也怕殺生丸大人怕得要死，你會答應？」絕對有條件的。
「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再說了他也幫我把鐵碎牙藏到一個殺生丸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犬大將的墓地？」
「對啊……！！！你怎麼會知道！」刀刀齋終於露出一個我意料之中的表情，不過他馬上就想明白了，「對了，你之前說過你知道未來的事，那就沒辦法了，殺生丸不會放過你直到他找到鐵碎牙。」
「你少嚇我，他又不知道我這件事。」
「我知道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綁你？」
我以為他看上我什麼了，等會！「他怎麼知道的？！你告訴他了！」當時我就告訴了刀刀齋，難道他為了逃避殺殿的追殺把我給供出去了？！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可別賴我。」刀刀齋掏掏耳朵。
「你胡扯！我又不是不想活了怎麼可能自掘墳墓。」
「殺生丸他是犬妖，你再小的聲音說話他都能聽見，所以你告訴我也相當於告訴他，明白了吧？」
懵……逼……持續懵逼……好一會我才理清思路。
「我說……」有些事我要死得明明白白。「你早發現了這個問題對吧。」
「也不算早，等我意識到你已經說完了。」意思是說都說完了再阻止也沒用，就干脆讓我說下去，反正不關他的事唄。
我深呼吸，忍。
「你是故意不告訴我這樣就可以分散殺生丸的注意力你好過幾天清閑日子是吧。」相比刀刀齋當然是我比較容易抓到，刀刀齋啊刀刀齋，我真真真真是小看了他！
「……」刀刀齋喝了一口茶，「你怎麼變聰明了？」
「聰明你大爺啊！」我抄起茶壺往他腦袋上砸。「我要把鐵碎牙在哪怎麼用有哪些功能統統都告訴殺生丸！」
刀刀齋這次沒有任我砸接住茶壺把它放下，「要是十六夜聽到這裡的動靜一定會擔心的，還有……」他很嚴肅地對我說，「我沒有大爺。」
……誰在乎你有沒有大爺，我罵的是你。
「你告訴殺生丸也沒有關系。」刀刀齋拿出一顆黑珍珠放在犬夜叉右眼上方，一松手它就直接掉進他的身體去了。「如果他知道進入墓地的方法就是這顆黑珍珠，他勢必要找犬夜叉，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這老頭威脅我呢，「哼，說的好像你不在乎犬夜叉的生死一樣。」
「強者生存，他沒辦法撐下來誰也幫不了他，老爺是這麼吩咐的。」
不就是想讓我保守這個秘密嗎，居然給我下這麼多套，活得越久的生物果然越可怕。
第71章 初見即是分別（一）
「我會保守這個秘密。」犬夜叉更需要鐵碎牙，「不過這個，」我把天生牙移過去，「你自己送給殺生丸大人。」
「這麼小氣干什麼，雖然我間接導致你被殺生丸擄走，但是這不也正合你心意嗎。」
「你又在鬼扯什麼。」
「別裝了，我知道你跟外面那些妖精一樣愛慕殺生丸，從你對他的稱呼就看得出來。」
「你錯了！」我義正嚴辭地糾正他，「殺生丸大人是我們殺粉的白月光心頭痣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如天神一般俊美的人物。」
「……」刀刀齋一臉你說了些什麼的表情，「不管怎樣，你就說能待在他身邊你不高興？」
我想都沒想，「當然高興，但是一碼歸一碼這不能成為你算計我的理由。」
刀刀齋無話可說撓撓頭，「你越來越難搞了。」
我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菜鳥了。
刀刀齋兩個大燈泡似的眼睛盯著我，「你什麼時候變聰明了。」
我面無表情地回他，「你想打架嗎臭老頭。」到底還想詆毀我多少遍。
「你打不贏我。」
看把你能的這嘚瑟的小語氣，能打贏我又不是什麼稀罕事，這世界隨便找個什麼東西都比我強（咦？我好像陷入了自黑的怪圈）。
「我想幫你也幫不了，你看見了，殺生丸大人跟我不在一塊，我們走散了。」氣死你氣死你就不如你意。
「很快你就會見到他了。」
刀刀齋自顧自言地小聲說了句話我沒聽清，我問他他只說沒說什麼，我邊順小夜夜的頭發邊觀察他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沒聽到他說的話但是心裡就是發毛。
想啊想手不小心碰到了犬夜叉的耳朵，溫溫軟軟的還會動，這感覺跟擼貓挺像的。擼啊擼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完全把剛才想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姐姐？」犬夜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啊，你醒了？」我收回擼犬的手，不會是被我擼醒的吧。
「我怎麼了？」
「沒事，你就太累睡了一覺。」其實你的右眼被滴進一顆黑珍珠，這顆黑珍珠是進入你父親墓地的鑰匙，等你長大你哥哥會跟你搶奪它，然後在墓地裡發現鐵碎牙，你會用這把鐵碎牙砍掉你哥哥的一只手臂，不過沒關系後期還會長出來，而你靠著鐵碎牙戰鬥值蹭蹭蹭往上漲躋身強者之列。
好想一股腦全說出來！這種想劇透又不能透的心情太惱人了，有個人能商量著也好，果然先知不是哪個人都能當的。
刀刀齋聽到我的回答滿意地點頭，我隨即送了他一個白眼。
「你怎麼還不走？」事都說完了他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在等我的牛。」
對了從一開始三眼牛就不在。「它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它被冥加帶走了」
「為什麼？」
「有事要辦。」
「什麼事？」
「昂……這是個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我只想說我以後絕對不跟刀刀齋這個老妖怪有半點關系。
「轟隆。」熟悉的晴天雷。
「他們回來了！」刀刀齋急匆匆地拎起錘子就往外跑。
「喂！你把天生牙也帶走！」我抱起天生牙也跟著出去，犬夜叉緊隨其後。
「哦呀~這不是犬夜叉少爺嗎？」現在的情形看起來是牛在說話。
犬夜叉聽到有人在叫他好奇地睜大眼睛。一只跳蚤在三眼牛頭上蹦跶。
「我在這我在這。」他努力地讓我們看見他。
「你是誰？」犬夜叉比我眼力好率先看到了。
「在下冥加，是你父親的家臣。」
犬夜叉立馬眼睛亮起來了，我懂他的意思，他肯定想的是：「原來我父親還有手下太厲害了。」
「冥加我們該走了。」刀刀齋騎在三眼牛上面催促，好像晚一點就走不了似的。
「等等，你把天生牙拿走。」我舉起來遞給他。
「我不拿。」刀刀齋縮起來就是不接。
「你把它隨便放在一個殺生丸大人會經過的地方，然後寫明是給他的不就行了。」反正我不踩這個雷，要是殺生丸大人發現天生牙不能殺戮還不得撕了我。
「放你這裡就是這個意思，你說一聲就行了。」說完他們就跑路了，我抓都抓不住。
放我這裡就是這個意思？？哪個意思啊？我想了想我說的那句話，放在殺生丸大人會經過的地方……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說殺生丸大人馬上就會經過這裡嗎？！所以他才著急著要走，他把三眼牛給冥加就是為了讓他們牽制住殺生丸大人拖延時間，好把天生牙和鐵碎牙安置妥當。等差不多了再把殺生丸大人引到這裡來，他看到天生牙在我這再加上知道我掌握未來的能力，肯定會找上我的！啊啊啊啊啊我現在就要把天生牙扔掉！丟掉！
「姐姐你干什麼？」犬夜叉看著我東跑西跑甚至想掘地三尺。
「我要把這個藏起來，不對，把它丟得越遠越好。」以殺生丸大人的敏銳程度就算藏起來他也能發現，但是現在我去扔還來得及嗎，不會跑到半路上就被揍得兩腳朝天吧，要是雲母在就好了，隨便扔一個地方跑路。
我一時想不到好主意急得在小院裡打轉，殺生丸大人什麼時候會來啊，我有種領導人要來視察但是我什麼都沒准備的慌亂。
要不把它放到酸菜缸裡去？
我腦袋裡閃過這個念頭，細細思量還覺得很有道理，我開始要不要再放點大蒜、醋和辣椒提味，呸說錯了，是遮味。
「嘭！」門被什麼人給踢開了，我瞳孔震裂地看向聲源，納納納納尼，就來了嗎？！
「妖怪們束手就擒……吧。」又是跟犬夜叉過不去的的那個男孩，他本來裝腔作勢地想大喊一聲，可能是看我表情太過驚悚喊到後面突然消音。「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我松了一口氣，「是你啊。」
「什麼叫做『是你啊』？！」他突然莫名其妙生氣了，「你是小瞧我嗎居然一臉來人沒有威脅我安全了的模樣！」
「額……」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此時對於他的到來我是很歡迎，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盡管我們間的鴻溝猶如非洲大裂谷那麼長那麼深。「我……」
「你不用解釋了！」男孩一揮手，「今天我就把你們連窩端了。」
好險……差點就進入了瓊瑤式「你聽我解釋」「不聽」「你真的聽我解釋」「不聽不聽我不聽你走」鬼畜。
「我們犯了什麼罪。」十六夜聽到動靜出來很冷靜地質問他。
「你們勾結妖怪還有臉問犯了什麼罪？」
來了，之前在外面聽到的陰謀。
「你一直排擠我和犬夜叉是公認的事，現在還要平白地誣陷我們嗎？！」十六夜一改溫柔的形像厲聲呵斥，這是一個保護自己孩子的姿態。
「你心裡清楚想讓你們滾的可不只是我。」這明目張膽的樣子就像是說我就誣陷你怎麼了。「等我找到你窩藏的妖怪，就把你們就地正法！」
從門外湧入很多武士跑到房子裡面翻箱倒櫃，犬夜叉抄起爪子想反抗被十六夜抱住。
「讓他們找吧，他們什麼也找不到。」
男孩一開始還自信滿滿，隨著時間的流逝，武士們除了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就沒別的「建樹」了。他的臉色開始不好，大聲吩咐手下再搜一遍。
小小年紀學誰不好學咆哮帝，腦子還蠢，要真有妖怪它隨便使個妖術讓他們看不見也是有可能的，這孩子肯定沒見識過真正的妖怪。我們就靜靜地看他出醜，社會教人成長啊。
「如何？」十六夜看差不多了出言打破尷尬的局面，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男孩氣得臉通紅，拿手下撒氣，「你不是說你看見有好幾個妖怪在這嗎？！」
「我，我真的看見了，誒喲少爺別踢我一定是他們使了妖術！」
我們攤攤手表示隨你們怎麼說，有本事你們找出來拿出證據再說話，不在怕的。
「這件事如果城主知道了你應該知道後果吧。」十六夜小小地威脅了下他。
「少爺，城主知道了一定會處置我們的。」一個手下可憐兮兮的。
男孩打了一下他沒用的手下，對著我們惡狠狠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們的貓膩的！」
說完帶著他們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等下！」我叫住他。
「你想干嘛？！」男孩倔強地梗起脖子。
「別緊張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你把我們的家弄成這樣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男孩憋了半天才松口，「所有的損失我賠。」
假老虎就是假老虎，一戳就破。
「這個城主人還挺好的。」願意維護十六夜母子。
十六夜僵了一下不願多說。我難得有眼力勁兒地沒有再說下去，打哈哈地說了些別的話。
單身母親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恐怕會遭到男人的覬覦女人的唾棄吧。不能等了，現在就跟十六夜說換一個地方生活。
「你們跟我走吧。」
「什麼？」十六夜愣了一下。
「額，雖然有點唐突，但是我覺得犬夜叉一直在這裡生活不會開心的，我不能保證生活條件能跟現在比，但是他不會受到人類的歧視和排擠。」
十六夜聽到後面一句明顯心動了，我再加把勁。
「而且剛剛那個人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躲過去了下次不知道他還會打什麼壞主意。」
「我也明白，但是……」十六夜看向犬夜叉，她萬事以他為主。
我朝犬夜叉使個眼色，他馬上抱住十六夜，「媽媽，我想交朋友，也想大家不討厭我。」
這可憐的小模樣誰看了都會不忍心拒絕。
「犬夜叉想去的話媽媽也去。」十六夜慈愛地撫摸犬夜叉的頭。
「太好了，姐姐你聽到沒有，我以後就能有很多很多小朋友了。」
是啊是啊，不止有小朋友還有大朋友呢。
我坐在院子裡等他們收拾好東西，其實也沒什麼收拾的，不過十六夜好歹也是個公主，有一些高雅的愛好和玩意要打包。我看他們忙忙碌碌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天色怎麼暗了？我看遠處有一大團黑色的烏雲飄過來，要下雨了嗎？
我仔細看雲上面，有什麼在動，時不時還冒出犄角，這是……什麼下雨啊！！是妖怪！怎麼會有這麼多數量，而、而且好像不是衝這座城來的，沒有一個妖怪下來。我躲到屋檐下偷看狀況。
有一個白色的光很快速地斬殺妖怪，天上就開始下妖怪的屍體，頓時城裡亂作一團，我跟犬夜叉他們暫時躲避在屋子裡免得受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上面是有妖怪在打架嗎？
第72章 初見即是分別（二）
我們躲在屋子裡想等這場災難過去，但是越往後天上掉下來的屍塊越密集，把房梁壓塌，逼得我們不得不跑出去。
「姐姐小心！」一只巨大的紅色蜈蚣精向我壓來，這個距離我肯定躲閃不及了，犬夜叉護我心切，本能地亮出爪子撕向蜈蚣精，隨即它被撕成碎塊。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差點就被壓成肉泥了，這招看起來很熟悉啊，我盯著小夜夜沾滿鮮血的手回想。
直到我把他看得藏起了手才想起來，「你現在就能使出散魂鐵爪了嗎？」動漫裡他每次用這招都會喊出那四個字來。
「散魂鐵爪？」犬夜叉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那是什麼？」
「你的技能啊。」我模仿剛才他的姿勢，「以前沒用過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就使出來。」
那可能是危險情況下激發了潛能，果然是大妖怪的血統，雖然只有一半但也比一般的狗子強。
「那我以後就把這招叫做散魂鐵爪了。」這孩子高興什麼個勁，真的容易滿足啊。所以為什麼後期會長成那樣別扭幼稚的性格，要是跟我回了村，我一定好好養成他。
「犬夜叉你的指甲怎麼了？」還是十六夜細心，很快發現了他幾根手指的指甲斷裂了，說不定上面的血就有他的。
「沒事，會長出來。」犬夜叉把手藏起來不給我們看。
「那你得答應我們，在你完全長大之前不可以用散魂鐵爪。」他太小了，指甲還很稚嫩不足以摧毀堅硬的東西。
犬夜叉聽話地點頭。
「嘭！」又有妖怪接二連三地下來，他們打架還越打越下了，正下方正好是我們的位置。
「我們趕緊離開這裡。」現在到處情形混亂，溜走也沒人會發現。
「殺生丸，今日我等要報昔日奪領土之仇恨！」
妖怪的話傳到地面上，我聽到殺生丸大人的名字不由停下抬頭去找他在哪裡。
「我父親在世時你們不敢造次，卻在他過世之後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哼，看來我是被小瞧了。」
啊找到了，殺生丸大人懸浮在空中，以一人之姿對抗一大群妖怪。現在他看起來不太高興，可能是因為剛才妖怪說的話。
「我等現在就送你去和你父親作伴！」
妖怪單拎出來肯定不是殺生丸大人的對手，但是一個一個連續攻擊，殺生丸大人又沒有兵器，雖不至於被傷到，還是被它們逼到地上來。我緊張地看他躲避攻擊，好幾次都喊出聲音來。
「姐姐，你怎麼不走了？」我一轉頭看見他們在等我。
「額我有點事，你們先走。」雖然殺生丸大人實力超群，但是親眼看這麼一場打鬥還是會擔心他的安危。
「你是擔心那個白色衣服的妖怪嗎？」
「額。」那是你哥啊小夜夜，不過你們現在不能見面。「嗯。」
「他過來了。」
「嗯……嗯？！！」我回頭就看見殺生丸大人站在我面前，剛剛不是還在那麼老遠的地方嗎！為什麼下一秒就瞬移了！他是怎麼發現我的又為什麼要過來他後面還有一群妖怪沒解決完呢！媽媽咪呀在殺生丸大人的注視下我好緊張。
「本來就是破衣服。」
「？」喵喵喵？殺殿是在評價我的衣服？？我看了看自己，剛才逃跑的過程裡新衣服變得又髒又破，這兩天我的風格就是乞丐裝。
這句話要是別人說還好，但是從殺生丸大人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不可能的好不好，他是那種我要追尋力量打敗我父親的武痴，怎麼會對衣服感興趣，而且還是我的，莫名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
殺殿說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才開始說他的目的，「天生牙。」
僵硬，我終於想起來我忘了什麼事情了，被那個男孩一打岔我都不記得我要把背上的天生牙給扔掉，而且還背了這麼久沒發覺。
「原來它叫天生牙啊。」我假笑著把它取下來，「您要是喜歡就送給您了。」
殺生丸大人接過刀一瞟我，我就交代了，「這是我跟您走散之後在路邊撿到的，我看它長得好看特別符合您的氣質就把它留下了想著將來有一天送給您……」說到後面我都不敢直視殺殿的臉，快速地轉移話題，「說到昨天走散的事情還真是驚險，我差點被一群妖怪給吃了，還好沒事但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
「姐姐。」犬夜叉打斷我，「他根本沒有在聽誒。」
我一看果然殺殿拔出了天生牙在研究，看樣子已經有段時間了，嗚嗚嗚嗚我是一個人跟自己嘮了半天嗎？殺殿都不聽我胡扯。
「這就是父親留給我的刀嗎。」殺殿揮了幾下試試手感，揮到正對我的位置的時候我突然心中閃過一陣恐懼，不由得捂著胸口後退，為什麼我會懼怕天生牙？
接下來聽到殺殿說的話我就更心梗了。
「那就讓我來試試它有什麼威力。」說完他就迫不及待拿著天生牙去砍聚過來的妖怪，我拉都來不及。
接下來的畫面我捂著眼睛不敢看了，還用看嗎，天生牙只能救人不能殺戮。
「哈哈哈哈，殺生丸你拿著把什麼破刀，對我們根本沒有傷害。」
妖怪們發出嘲笑的聲音，完了完了殺殿肯定要生氣，千萬別遷怒我這個中間人啊。
「為什麼？」殺殿在質問天生牙，但是它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又轉過頭用眼神問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殺殿的眼神要吃人了啊喂，「殺殿小心！」一個妖怪要偷襲了！
殺殿全部心思在對天生牙的疑問上，讓妖怪鑽了空被刺穿了肩膀，血都染紅了衣裳。殺殿本來想用天生牙砍斷妖怪的身體，但是（捂臉）天生牙再一次讓他失望了，就這樣殺殿被釘在空中。
「犬大將的兒子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臭妖怪之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怎麼不說，啊啊啊啊殺殿怎麼沒動靜啊，他低著頭頭發遮住了臉不知道怎麼樣了。
「真可惜他死了，否則他真應該看看他的兒子是多沒用，任我們打殺哈哈哈哈……」
他要是沒死還輪得到你們在這裡猖狂！可惡啊我能做什麼啊？
「不許你侮辱他。」十六夜站出來很剛，但是小姐姐你想過後果沒有說完以後我們跑不了了啊。「他身上流的是高貴的犬族血液，絕不會就這樣屈服！」
誒？十六夜認識殺殿？難道犬大將會跟她說這個？
「活膩了嗎人類？！」妖怪向十六夜攻擊，我就知道會這樣！
「十六夜快逃！」我跟犬夜叉距離她太遠都來不及救她。
眼看妖怪就要得手了，一條綠色的長鞭子及時消滅了它們。這是殺殿的招數！
「用不著你提醒我，人類。」即使被鉗制住也不妨礙殺殿散發王霸之氣，他扔掉天生牙用毒爪擺脫桎梏，再變化成巨犬的模樣一口一個妖怪，我只想說這種招數殺殿還是少用的好，不然得刷多少次牙。
獸化的殺殿完全開大，妖氣估計得彌漫到百裡之外了吧。太好了這下我們安全了，有殺殿在安全感杠杠的。
不過真意外，殺殿居然會救人類，是因為她的一番話嗎，還是說其實殺殿內心深處本來就有一顆仁愛……額用仁愛形容好像過了。
「我們會回來的！」妖怪看打不贏就跑了，殺殿沒有追的意思，恢復人形落在天生牙旁邊。
好狼狽啊……殺殿身上都是血污，衣服也破了，跟我有得一拼，誒？這是不是說我們穿情侶裝了？
「這就是父親給我的刀，一把毫無用處的刀。」
額，殺殿身邊的氣壓好低。他看向十六夜和犬夜叉，「他就是我的弟弟？」說到弟弟兩個字他的語氣尤其恐怖且瘆人。
今天劇情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啊喂，作者你良心不會痛嗎？！（作者表示不會且很爽）
「父親把鐵碎牙留給了他是嗎。」
「沒沒沒有啊殺殿你看他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打打殺殺的武器他不會要的是不是啊十六夜。」我朝十六夜使眼色。
「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健康成長。」十六夜抱著犬夜叉生怕殺殿對他不利。
「就是啊就是啊，他們沒要鐵碎牙的心思，再說鐵碎牙也不在這，不信你聞。」
殺殿哼一聲，「鐵碎牙的氣息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消失了。」
這倒是，它到另一個世界裡去了。
「只要殺了他，不管父親的打算是什麼，鐵碎牙都歸我了。」殺殿活動活動爪子。
這是神馬情況！要是殺殿變成我們的敵人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啊！
「您您冷靜……」我極力拖延時間想辦法，「天生牙不像您想得那麼沒用，它可厲害只不過您還沒發現它的正確用法，等您知道了我保證您絕對會喜歡的。」能死而復生誒，能殺冥主誒，能……額還能干嘛來著我緊張地都忘詞了，反正它這些功能不牛逼嗎！
「意思是你知道怎麼用？」殺殿你閱讀能力真棒，一下就抓到了重點。
「額知道一點。」
「那你說該怎麼用？」殺殿重新拿起天生牙等我在線教他。
「……」我能說嗎，直接說殺殿你只要發發慈悲就可以救成千上萬的生命了。我會被打的吧。啊啊啊啊啊啊快掉下一顆隕石來打斷這個局面吧！
「你還說你沒勾結妖怪？！」太好了隕石來了，男孩拿著劍渾身也是髒兮兮地來討伐，「這群妖怪還有他！」男孩指著殺殿，「都是你惹來要毀了這座城的吧！我現在就殺了他向城主邀功！」
這怕是個傻子，他提著劍衝過來要砍殺殿，殺殿最不喜歡的就是和人類打交道，一直躲著他的攻擊，我趁這個功夫跟犬夜叉說：「你們快走！」
「那你呢？」
「我馬上就來。」
「可是他好凶，你留在這會被殺的。」
「額，沒事他就是表面凶，不會傷害我。」我連哄帶騙，「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這裡有很厲害的東西哦。」我指著心髒，「有它在我不會死，但是你們在這的話我沒有多余的力量保護你們。」面不改色地撒謊。
「真的？」
「真的，騙你是小狗。」其實狗狗挺可愛的。
「那姐姐你一定要來。」
「好。」
十六夜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帶著他跑開了。
「我可不是表面凶而已。」殺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我的話他又聽了多少，為什麼每次我胡扯都會被他知道！
男孩被殺殿用鞭子扔出去了，應該不會再救場了。
「我的意思是殺殿你人很耐撕。」
殺殿皺眉。
「就是很好的意思。」
殺殿冷笑，我被驚得連連後退，犬夜叉他們還沒跑幾步呢，這是要被抓的節奏啊。殺殿看向犬夜叉沒有絲毫猶豫一爪子殺過去。
「小夜夜！」按照我平時的速度其實我應該跑不過去的，今天突然就超常發揮擋在了犬夜叉前面，替他受了這一擊。倒下的時候我看見犬夜叉驚恐的眼神和殺殿……嗯？為什麼殺殿很意外的樣子，一貫面癱的臉上都有了表情，我可以理解為他本來不想殺我的嗎。（吐槽：本來就跟你無關，是你自己湊上去送人頭的。）
「咳！」好疼，我想動一下都感覺骨頭在抗議，殺殿這一下把我的骨頭都給斷了。我躺在地上血液流失得好快，都看不清東西了。小心了這麼多年該來的還是來了。
「姐姐，姐姐……」犬夜叉的哭聲讓我意識回了些。
「對不起，不能……帶你去了。」
「你騙人嗚嗚嗚嗚你說過你不會死的。」
「對不起……」我費力地望向殺殿，「你放過他吧，他咳他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你將來，將來會有更好的唔……」我感覺身體裡的血流空了，越來越冷，讓我無法說下去。
我體會到電視劇裡面每次被害者臨死前為什麼總是說不完了，真的是說不完。
我眼前一片黑暗，耳邊犬夜叉的哭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嗎？
第73章 我的新生
我想身體裡的血應該流盡了，所以我眼前才會模糊不清直至黑暗，我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我以為我要就此陷入沉睡或者上天堂下地獄再好點也許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但是哪一種情況都沒有發生，當我的身體閉上眼的一瞬間真正的我在一片漆黑中醒來。沒錯，我確定我是睜開眼睛了，而且很清醒，我不知道我在哪但是這種感覺就和在蜘蛛村、灰刃坊那兩次的經歷一樣。
首先我讓自己鎮定下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情況我可以解決。然後我試著弄清現在我是什麼狀態，我想伸手伸腳但是我發現伸不出來，也無法說話，我似乎沒有身體，ok意料之中，那我到底是什麼呢？
這次我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就從初來乍到想起吧。先排除掉身穿的可能，就算變小了我也不是這個樣子。魂穿？翠子還有很多妖怪都說過我沒有靈魂，pass。除了這兩種可能我想不到其它，小說裡都這麼寫的，對了還有做夢的可能，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我工作一天以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做的一場長長長還遠遠沒有結束的夢，長到我都不記得我曾經的生活。
噢這聽起來更扯淡。
沒有靠譜的理由，也許要等到結束我才能知道真相。照目前的線索來看，我可能就是心髒裡的那團東西，正是我附到這個死去的女孩身體身上，讓身體能為我所用，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的力量發揮不出來，就像被封印住了。而且它不是無所不懼，它害怕天生牙，大概是因為天生牙是彼世之刀。我想像它應該是藍色的，因為它曾經燃起。既然有我的所有記憶那它是從我現實世界的身體裡出來的嗎？能代表真正的我嗎？
越想我越心驚（雖然我沒有心），我不會只是一個擁有記憶的、的贗品吧？不不不，我很確定我是人類，我有家有爸媽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我要停止危險的想法，我一定是幻想太過了。
「你可以把身體還給我嗎？」一個稚嫩的童音突然在寂靜的周圍響起。
「誰？」我驚奇了，這裡還有別人，難道是跟我有一樣遭遇的人？
「我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
「這個身體？什麼意思哪個身體？」
「就是你一直占用的身體。」
「你、你是！」怪不得她說要還她身體，居然在這個時候見到了本尊，「我們現在是在身體裡面？」
「是的。」
血槽都空了我怎麼還待著，不會變成木乃伊了吧。
「以前你怎麼沒出現？」連翠子都沒搜到。
「什麼以前，我是剛不久才醒的。」
嗯？？怎麼回事，她才醒？「你知道你怎麼醒的嗎？」
「不知道，一醒來我就看見一個拿刀的白發男人。」
「是不是臉上有妖紋眼睛是金色長得特別俊美？！」
「是……」女孩似乎被我激動的語氣嚇到了。
那是殺生丸大人沒跑了，她說他當時拿著刀，那肯定是天生牙，也就是說殺生丸大人用天生牙救了我，只不過出乎意外地把這個身體的本尊給救了。
不過殺生丸大人會救我真的好開心，好想采訪下他的內心。
「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救我？」天生牙要使用者有慈悲之心才能用的吧，總不能是它要救我然後借殺殿的手吧，那就太掃興了。
「不知道，我一睜眼就看見他了。」
不管不管就當是殺殿主動救我(￣▽￣)。
「那個……現在可以把身體還我了嗎？」
我收了收口水，「你不是說你睜眼了嗎？」
「我說的是靈魂，我每次想上去都能感覺到有什麼在壓著我不讓我支配我的身體，順著找就看到你了。」
「額，我什麼也沒做啊，你會不會找錯了？」
「我能找到的只有你。」
「那我去試試……那啥你說的上去是去哪？」
「就像游泳一樣，心裡想著要浮出水面就可以了。」
「好，我去了。」浮了一會我對著空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鈴。」
這個名字，為什麼讓我莫名地起了危機感。我邊上浮邊這樣覺得。
「醒了就別裝死了。」誒，我聽到殺殿的聲音了，我越加努力地往上湊，看見頂上有一團亮光，越來越刺眼，等我完全睜不開眼睛我聞到了花香聽到了鳥叫。
「啊。」我想睜眼看看殺生丸大人陽光射的我眼淚都流下來了。
禍不單行，這一出聲我還被嗆到了。「咳咳咳咳……」
「沒事了。」殺殿應該是溫柔的吧，我咳得太大聲沒有聽見，連有人笨拙地拍了我的背也不知道。
我躬起身體側身鼻尖碰到了柔軟的物體，聞著清新的味道我好受多了。
「殺生丸大人？」我總算能好好看看周圍了，我在一個遍地都是白色小花朵的中央，天很藍雲很白，殺生丸大人單膝跪在我身邊。
「起來吧。」
「噢。」我撐住手臂起來，手一麻又摔在了花堆裡。我都不敢抬眼看殺殿，故作淡定堅強地自己爬起來，就這樣我錯過了殺殿都伸出半空的手，我真的真的真的是個傻子，要是有回放我會後悔地想從富士山上跳下去。
「去把臉洗干淨。」
我摸了摸臉，好髒。
「你的衣服。」殺殿給了我一套紫色的和服，好家伙這也太好看了，我蹭了蹭手上的污跡才敢接。
「那我去那邊換上了。」征得殺殿的同意我才跑到最近的湖邊。放好新衣服我才反應過來殺殿跟我說了好多話，而且還給我准備了新衣服。
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難道是之前誤傷我對我的愧疚？那我得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我把破破爛爛的衣服脫掉，碰到翠子給我的手珠時頓了一下，還是戴著吧，我可不想洗著澡還要被妖怪追殺，不穿衣服就逃到殺殿那去我丟不起這人。我跳到湖裡，剛才醒來我就想把自己全身洗一遍，頭發都打結了，身上一搓還能搓出泥來，怎麼感覺好幾天沒洗澡了。
躺在水上面邊游邊想我昏迷期間發生的事，小夜夜一定很傷心吧，哭得那麼大聲。之後是殺殿把我帶出來的嗎，小夜夜有沒有事？想知道的話只能問殺殿，但是我不敢問，要是氣到他再殺一次我怎麼辦，天生牙只能救一次人。（插一句：後來我才知道殺殿其實不是想殺犬夜叉，那一擊於我是致命，但是於妖只是掉掉血，按照殺殿的想法，他小時候被凌月仙姬也就是殺殿母親揍，比這狠得多，所以我是白送人頭。）
對了，在我醒來後鈴就一直沒動靜了。
「鈴？」
沒反應。我閉上眼嘗試到更深處找她，奇怪，找不到了。
「不會是我的幻覺吧……」
算了等她出來再找她，反正我沒什麼重要的事。
我爬到岸上，糟了沒有擦干的毛巾，等風干？那殺殿不耐煩又把我扔下咋整。我把爛衣服撕下一角打算洗洗來用，剛蹲在湖邊看見倒影就驚呆了。
「這是誰啊？！」
清澈的湖水中映出一個小女孩的模樣，正黑的頭發因為濕漉打起了卷，大大的杏眼鑲在稚氣的鵝蛋臉上，皮膚不算特別白，但是正常。對於我之前的樣貌來說這就是天仙。
我眨眨眼睛，掐掐臉，裡面的人也跟我做同樣的動作。真的是我！因為天生牙的緣故所以讓我的身體也重生了嗎？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終於不再是醜萌醜萌了！
我太高興了，隨便把衣服一套就去找殺殿。
「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我感覺我奔跑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我變回人類了，你看我身上不會有屍臭味了吧？」我這件事我可是記了很久的。
殺殿看我衣衫不整的樣子皺眉，「穿好衣服。」
「是。」我以前的衣服都是寄一根腰帶就完事，但是殺殿給的這套太復雜我不會穿。我感覺到殺殿的視線轉過來，更慌亂了，就好比平時吃慣了家常菜突然被帶到西餐廳，而你不會使餐具。隨便打了個結我就當作穿好了。
殺殿看完眉頭皺得更緊了，嫌棄我把好好的衣服帶子卷成麻花。接下來殺殿做的事夠我吹一輩子哦不可以吹幾輩子，誰能想到他他他居然蹲下來幫我把衣服重新穿好，我當時因為太過震驚大腦不能思考，完全沒有好好享受這個過程。
「殺殺殺……」完了我話都說不利索了。
「好了。」殺殿站起來，吹一聲口哨，一只擁有兩個頭的騎獸從天上飛下來。
「阿哞？」這不是跟著殺殿的妖怪嗎。
「以後你就騎著它，名字隨你取。」
震驚，三連震驚，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都以為這是要求婚的節奏。
這不是真的吧，這怎麼可能啊，殺殿怎麼會對我這麼好嘞？就算是愧疚這補償也太太太讓人受不了了。
「殺殺生丸大人啊，為什麼送我這些啊。」雖然我想沉浸在這個夢裡但是我怕我當真，哭唧唧，還是讓真相拍醒我吧。
「我沒有虐待人類小孩的嗜好。」殺殿沒多說就走了，很快的那種。
誰也沒說過你虐待我啊，什麼意思嘛，眼看殺殿走遠了我先跟阿哞打了個招呼。
「阿哞你好，以後我就受你照顧了。」
「哞∼」它很有靈性地蹲下讓我坐上去。
真乖。「追上殺生丸大人。」
我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跟著殺殿走，心裡一直在想殺殿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有誰說過他對我不好嗎？還特地給我新衣服，也不用我走路……我突然想起那天殺殿說的那句「本來就是破衣服」，再結合今天殺殿的行為，不會吧，殺殿這麼高冷的仔怎麼會為了那件小事較真？難道我走丟那天說的話都被殺殿聽去了？！
「殺生丸大人，額那天就是我們分開那晚我跟妖怪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殺殿沒有回答但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背影，啊啊啊我就知道，殺殿警覺性這麼強我走開他怎麼會不知道，不行我一定要解釋清楚。
「我跟它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只是糊弄它們的。在我心裡殺生丸大人是一個完美的妖怪，我發誓，不管殺生丸大人做什麼我都……」
「閉嘴。」
我的彩虹屁沒吹完就被堵住了，好吧我閉嘴。場面一度壓抑，殺殿是不可能主動開口的，我掏出笛子還好這寶貝在。
「殺生丸大人介意我吹笛子嗎？」
殺殿看了一眼我的笛子沒有反對我就當他不介意。我邊吹邊觀察他的情緒，沒有皺眉我才放開手腳。
如果不是夢境，這大概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第74章 天生牙的決定
自從那天殺殿跟我說了許多話之後就再也沒開過口。他一直在尋找什麼，我問他他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這跟一開始的落差忒大。我只好盲猜。
「殺生丸大人，你是在找刀刀齋嗎？」
「……」
不理？是被我猜中了吧。
「其實你找他沒用。」看著殺殿滿世界找連一點娛樂生活都沒有而且也感覺不到他快樂，我希望能幫助他發現生活中其它美好的事。「他那沒有你要的東西。」
殺殿終於感興趣了，「那麼你呢？」不過我好像引火上身了。
「呵呵呵呵……我也沒有啊。」
殺殿沒有戳穿我的謊言繼續向天空觀望。這下我老實了，浪費時間就浪費時間吧，反正妖怪的壽命那麼長。我趴在阿哞身上無聊到跟它說話。
「阿哞，你說殺殿到底在想什麼呢？」
「哞∼」
「其實干嘛非要鐵碎牙呢，他又不需要靠武器證明自己。」
「哞∼」
「你也覺得是吧？」
「哞∼」
「那你去跟殺生丸大人建議建議。」
「……」
說到這個連阿哞都沉默了。唉∼好閑啊，我拿著笛子在手裡晃蕩，天天吹笛子我嘴巴都禿嚕皮了。邪見什麼時候會出現啊，有個說話的伴也好啊。
（打哈欠）有點困了。
「呼∼」一陣風差點把我吹翻，我馬上抱住阿哞的脖子。
「發生什麼事了？」
天空的雲動起來，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在上面，好像是什麼妖怪。殺殿飛上去也變成跟它一樣大，跟它糾纏在一起，把它逼下來。我看見了它也是一只犬妖。
他們落在地上撞擊出大片灰塵，待灰塵散開他們都變回了人形。
「凌月仙姬？」這不是殺殿的母親嗎？果然子隨母相，要不是發型服飾還有身架不同我真以為他們是一個人。犬大將真是好福氣啊，身邊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女人。
「殺生丸，汝意欲何為？」
好御姐的聲音，就像女王一樣，站在殺殿旁邊完全的大姐範。殺殿把手放在天生牙上還沒開口凌月仙姬就知道了。
「現在為時過早，跪安吧。」
「並非為了天生牙。」殺殿擋在母親的前面。
「莫非是為了安慰痛失丈夫的母親？」凌月仙姬好皮啊。
「說這句話之前至少你要作出悲痛的樣子。」殺殿也不遜色，關鍵是這兩人都是面無表情地毒舌。
凌月仙姬瞥過臉，「真是不可愛。」
這一對的相處模式原來百年前就是這樣啊。
「有話跟我回去再說。」凌月仙姬先走一步，殺殿緊隨其後，我也趕緊讓阿哞跟上。
穿過雲層，我們來到西國的城堡，凌月仙姬慵懶地坐在階梯之上的寶座上。
「殺生丸，你果真不打算回來幫助母親治理西國嗎？」
「不打算。」
「自從你父親過世之後，不斷有妖怪攻打西國，你母親乃一介女流，怎能對付得了虎視眈眈的敵人。」
額，她裝得挺像那麼回事的，至少表情到位。
「是麼。」殺殿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倒是想問問最近我的麻煩變多難道不是您的功勞麼，我的好母親。」
那些妖怪見打不下西國都把目標轉向獨自一人的殺殿，我沒跟他多長時間，但是襲擊暗殺什麼的比我過去幾年加起來都要多。
凌月仙姬單手捂臉開演無眼淚式哭泣，「我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竟如此不貼心，我，我……」
殺殿，我，阿哞：「……」
這個戲精。
「父親的墓在哪裡？」殺殿直接開問。
「不知道。」她一秒變回優雅的貴婦。
「是不知道還是父親吩咐不讓你告訴我。」
「後者。」凌月仙姬沒有任何猶豫就實話實說，果然有實力任性，要是我得慫得找一大堆理由。
得到了答案殺殿眼神變得犀利，不過凌月仙姬沒有收到絲毫影響，還一臉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能怎樣的表情。
「哼，我總有一天會找到。」
凌月仙姬一伸手表示你去吧。殺殿現在就開始找墓了嗎？那他知道了鐵碎牙就在那裡？他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一件事。」殺生丸取下天生牙，「這把刀是怎麼回事？」
「哦？你還沒發現嗎？」
「一把不能殺敵的刀父親為何要留給我。」
「誰知道，你父親的想法我一向不能理解，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
「父親不可能鑄無用之刃，它到底有何玄妙？」
「這個啊。」凌月仙姬換個坐姿，「我不告訴你。」
「……」殺殿的臉要黑了好嗎，母親大人皮過頭了。
「殺生丸大人別著急，好事多磨嘛。」我還能說什麼只能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我一開口凌月仙姬才注意到我，「人類？殺生丸你不是最討厭人類麼，為何要帶著她？當作口糧？」
額……女王大人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慌，為什麼你不說童養媳呢〈湊不要臉嘿嘿嘿〉。
「有用處。」
嚶嚶嚶，怎麼聽起來我在殺殿心裡像個工具？
「哼？」凌月仙姬仔細瞧我似乎想知道我有什麼用處，我站得筆直筆直地不敢動，我的用處大概就是能幫殺殿找鐵碎牙吧。
「你……」凌月仙姬本來漫不經心的，看到我的某一處突然嚴肅又正經起來，所有人都沒意料到她會發難瞬移把我拽到上面去，連殺殿都沒來得及阻止，細恐及思母親大人說不定實力比殺殿還強。
「母親！」殺殿有點不開森了，應該是沒搶到人的原因，對於別人弱這件事殺殿是最在意的，即使這個人是母親。
「別緊張，我只是想近距離看看。」
突然被拎到上面我完全不知所措，她對我什麼感興趣？
「殺生丸，你是不是對她用了天生牙？」
不愧是母親大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緊張地聽殺殿的回答，雖然不會有其它可能，但是我還是好想聽殺殿親口說。
「是。」
耶耶耶！真的是殺殿！！我這幾天都不敢問生怕有什麼意外答案。不要羨慕我就是人生贏家哈哈哈哈。
「你救了她？」
「不是。」
？？？為什麼？殺殿否定了，怎麼會，除了他誰還能使用天生牙。
「准確說是天生牙讓我這麼做的。」
哈？？？是天生牙要救我？？為什麼，我看到它出鞘都怕得慌，難道它喜歡我？？
「也就是說你不在意這個人類小女孩吧。」
咚咚咚∼我的心跳得飛快，殺殿會怎麼回答，剛才已經讓我夠失落的了，不會再給我一次打擊吧。
過了許久殺殿都沒有回答，我背對著看不見他的表情，通過凌月仙姬上揚的嘴角我知道了答案，期待的心越來越涼，果然，殺殿怎麼會莫名其妙就在乎我呢？但是那些溫柔的舉動又是為什麼，還是說是我想多了，殺殿是貴族出來的，那些只是教養而已。
「既然如此，那母親就動手了。」凌月仙姬掐住我的脖子收緊，硬特麼把我從失落的情緒裡拽出來了，我扯著她的手掙扎，為什麼她要殺我？！事態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殺生丸大……」到後面我都喊不出來了，我做什麼了要殺我。
「啪！」一條綠色的鞭子擊碎了寶座上的扶手，隨即纏上凌月仙姬的手腕。
「放開她。」
凌月仙姬看一眼威脅她手腕的鞭子，「怎麼，你打算廢了母親的手臂嗎，為了這個小女孩？」
「放開她。」殺殿重申一次。
「如果我說不呢。」凌月仙姬一掐我感覺我的脖子離斷不遠了，只要她再使0.01N的力我都會死翹翹。
與此同時殺生丸也在收力，都陷進她的皮膚了。她周身散發出紅色的妖力把殺殿的鞭子溶掉，殺殿似乎知道這一點瞬間變成犬凶猛的撲過來。凌月仙姬松開手把我扔在地上也變成犬跟他打鬥，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干架。
但是我沒有觀賞的條件，我被掐得腦袋發蒙，眼淚鼻涕橫流，阿哞湊過來關心我用頭碰我的肩膀，我搞不清是它還以為又要來殺我，連滾帶爬地挪開。
「哞∼」
是阿哞，我還是看不太清只能用手試探，確定以後抱著它找安全感。感嘆我真是命運多舛。
「殺生丸，你可知天生牙不是要救她？」
他們兩只不知道什麼時候不打了，就保持犬型對話。
「什麼意思？」
「天生牙真正的目的是殺了她。」
這句話我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我本來就說不出，但是她說的太扯了。天生牙是治愈之刀，它明明將鈴的靈魂帶回來了。而且它怎麼可能主動要求殺人？它殺不了啊，它只能殺……等等，它能殺彼世之人，所以它一開始是想殺我，救了人是意外？
什麼愁什麼怨？我沒招過天生牙啊，我這麼善良，現在還這麼可愛。
「為什麼？」殺殿問得好，我也想問。
「看起來天生牙已經認你為主人了，自然會為你的安全著想，所有不利於你的人或事它都會做出決斷。」
are you kidding me？我會對殺殿有什麼危害？他一根手指都可以把我捏死的好嘛。
殺殿用眼神表達媽媽你是不是傻她能對我做什麼，反正跟我想的差不多。
「未來的事誰都不能下結論，我不信你沒有察覺她身體的異樣。殺生丸，你不能把她帶在身邊。」
「無需你管。」
凌月仙姬不再勸說兩人都變回人，她回到寶座上，我離她遠遠的呆在殺殿後面最安全。
殺殿沒有打聲招呼就走，這母子的相處模式讓看的人不懂他們到底關系好不好。雖然凌月仙姬對我不太友好但是她也是為了殺殿好，看在殺殿的份上我微微一鞠躬也跟著走。
「人類。」凌月仙姬叫住我，「汝……」
「我永遠不會傷害殺生丸大人。」我明白她想說什麼，再怎麼樣她也是一個母親，表面再不關心，如果有意料之外的情況也會露出馬腳。「永遠。」
離開西國殺殿仍不放棄找尋墓地，我一直心不在焉想著天生牙的事，這會不會是一個訊號，關於未來的訊號。我是不是會做什麼過分的事，還是針對殺殿的。
「不必擔憂。」
「誒？」我抬頭殺殿終於跟我說話了耶，而且是關心人的話，我現在懷疑殺殿是不是對小孩子都這麼溫柔啊，那我長不大正好可以享受這份溫柔了。
路過一片草地的時候有幾朵好看的小花，我跳下去想摘一朵，看見了埋在裡面特別小的墓碑，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黑色的磚塊，我頓時就不想摘了。
「你的名字？」
「誒？我嗎？」我才記起來殺殿還不知道我叫什麼。「我叫……」
我的心裡突然現出一股渴望，看動漫的時候有多少人羨慕鈴，多想成為她，所以我猶豫了，我想成為這個幸運的女孩，即使換一個名字。
「我叫鈴。」
蹲在墓碑前我不敢抬頭，說完的一剎那我沒有感到高興反而心上壓著一塊石頭，我為什麼要這麼虛偽，為什麼要說謊，我急切地想證明我剛剛做的決定是錯的，然後再改正，所以我模仿了鈴的一個問題。
「殺生丸大人。」我仍然背對著他。
「什麼事？」
「如果我死了殺生丸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
「說什麼傻話。」
一模一樣的回答，我既高興又痛苦，既想得到鈴的待遇又不想殺殿叫的不是我的名字。我回頭看他，他的眼神……不一樣，回答是一樣但是眼神不一樣，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單純地表達我的問題很傻，而不是因為不會有這一天。
同樣的話卻是不同的結果。果然，不行嗎？我握緊拳頭又松開，還是說實話吧做自己。
「鈴，走了。」
因為殺殿的這句話我又退縮了，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不行，我抵抗不了這種誘惑，我沒辦法說出事實。
最終我還是沒說出來，越拖到後面越找不到機會坦白，這件事就這樣擱淺了。
第75章 搶奪天生牙的狐族少年
夜晚
殺殿又坐在石頭上研究天生牙，自從見過凌月仙姬後我就特別注意和天生牙保持距離，尤其是現在出鞘的時刻。殺殿似乎對天生牙可以治愈人不感興趣，而是對它主動殺我好奇，為此他找了很多妖怪實驗，結果當然是殺不了他們。很多次殺殿試驗回來都會若有所思地看我，這時候我都會後背發涼，老老實實呆著不說話。
大概殺殿是在想要不要拿我做一次實驗吧hhhh。
我做了一個夢，我看見一個少女滿身是血地躺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中，她望著我的方向張口對我說些什麼，我聽不清想靠近她。
「鈴！」殺殿趕來抱著她急切地喊她。
鈴？殺殿是叫誰？是那個小女孩長大的樣子？從她的面容上我分辨不出來。
少女咳血越來越嚴重，她的胸口有很大的一個傷口。
「你竟敢！」殺殿怒吼的方向朝我？我被他的表情嚇到了。
「不是我做的！」
不容我解釋殺殿鋒利的爪子直襲過來，這一幕夢境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我滿頭大汗地醒來，茫然地環顧四周。
「哞∼」阿哞蹭蹭我的臉，無聲地關心我。
做夢了嗎，現在已經深夜了。我擦掉腦門上的汗，想到最後一幕不由得看向殺殿，他也被我的動靜弄醒了，見我只是做惡夢繼續閉目養神。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我摸摸阿哞的毛發，這動作我可不敢對殺殿做。
重新躺下來一閉上眼我就想起殺殿對我怒目相視的樣子，這還怎麼睡啊。我坐起來扯扯身上的衣服，裡面都汗濕了，粘在皮膚上不舒服。
「殺生丸少爺。」
殺殿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在夜裡會發光。我放下心來，這才是現實。
「我身上髒了我去水邊洗洗。」
殺殿重新閉眼，「嗯。」
我拿上換洗的衣服和毛巾，跑到湖邊。現在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在晚上自己出來，不過晚上比白天危險，我只打算擦干淨就完事。
正好月亮從雲裡出來，照得水面就像一個鏡子一樣，倒映出我的模樣。當小醜女當久了，沒有照鏡子的習慣，從醒來以後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現在的樣貌。
「有點像……」像夢裡少女的臉，眼睛和臉部輪廓都非常相似，如果再長開說不定就和她一樣了。莫非，躺著的那個是我？殺殿叫的也是我？那傷我的人又是誰？
我陷入沉思，現在我的狀態就像是沉迷自己的樣貌無法自拔，在旁人看來我大概是特別自戀。
「你看夠了沒有？」水裡的我突然說話了，把我嚇得往後仰坐在地上。
「什麼情況這是？！」我先是後退再小心翼翼地扒過去，肯定有什麼妖怪在裝神弄鬼。
等我再去看，裡面沒什麼異樣。我收拾好衣服，還是趕緊回殺殿那邊去，要是被抓了又會給他添麻煩。
「這麼著急走干嘛？」一個小孩從天而降，她一抬頭我就操了。
「你怎麼跟我長得一樣？！」
「這有什麼奇怪的。」
連聲音都一樣，不對，肯定是她變成了我的樣子。
「你有什麼陰謀？」我做好防備姿態。
「別說那麼難聽，我只是想借天生牙用一用。」
「你借天生牙做什麼？」殺殿才拿天生牙沒多少天就有妖怪找上門了？
「我父親重傷未愈，聽說天生牙不管多重的傷都能治好，所以特地來借刀。」
「……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天生牙沒有這個功能。」
「你不用騙我，你不就是殺生丸用天生牙救回來的嗎？聽說你血都流盡了身上的口子從肩膀開到腿，只用天生牙砍一刀你的傷就都好了。」
「……」哪有那麼誇張，再說了，（郁悶）天生牙根本不是救我是要殺我來的，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傳成她口中的模樣的。
「我真的沒有騙你，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怎麼勸他才行，「你父親要是死了說不定可以。」天生牙只能救死人啊。
「你什麼意思！是詛咒我父親嗎？！」她要撲上來咬我了，我趕緊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天生牙只能救死人！」
「這樣？所以你當時是死了？」
「ennnn，差不多。」我應該是一直不算真正活著吧，心酸。
「那我也要試一試，我不能看著父親就這樣死去。人類，你會借給我的吧。」
「天生牙是殺生丸大人的，你得向他要。」
「他那個妖根本不聽別人講，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怎麼會借給我？」
「那你跟我說干嘛？我又沒辦法改變他的性格。」再說殺殿不冷只是慢熱。
「你不是他身邊的紅人嗎，如果你去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這句話深得我心，不過還是不行，「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為什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殺生丸大人不會理你也不會理我，他不是會管這種事的人哦不是妖。」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拜托你啊。」
「變成我的樣子拜托我？」
「不要在意我的皮囊，要是他不答應你就把天生牙拿來給我用一下，再趁他發現之前還回去不就行了。」
姐妹你真是個天真girl，「殺殿從來不取下刀我怎麼拿？」
「你可以趁他洗澡的時候拿啊。」
「額……」發現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我好像沒見過殺殿洗澡誒。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會想說他沒洗過澡這種爛理由吧。」
我點頭，「我真的沒看過他洗澡，至少從我跟他開始沒有過。」
她也驚了，「不會臭嗎？」
「……」我哪知道我又沒機會聞，「可能可以用妖力自動清潔吧。」我極力維護我殺殿的形像。「誒你不也是妖怪嗎，你應該知道有這種妖法吧。」
「我們才不會這麼邋遢，我們狐族每天都要用花瓣洗澡的。」她很驕傲地挺起胸膛，還是用我的臉，真別扭。
「原來你是狐妖。」
她僵住了沒想到會說漏嘴，我都能看見她身上的灰色，看來這是個小傻妖。
「我就是狐妖怎麼了！今天你不答應我我就把你綁走，到時候殺生丸自然就會幫我了。」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去。」我略過她直接走。
「你答應了？」她大概沒想到我這麼爽快。
「對啊，你沒看到我正在回去幫你拿天生牙嗎？」
「那你快回來，我在這裡等你。」
「好∼」對不起了小妖怪，我怕她反應過來我可能會騙她，用盡畢生之力衝刺。
。
第76章 成為人質
「你們待在這裡。」
清晨的時候殺殿留下這句話就外出了，一般情況下到傍晚之前就會回來。我扯一根狗尾巴草逗阿哞玩，這是我為數不多的解悶方式之一。之前玩膩了我就會叼著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雲慢慢飄走，這很容易犯困，一睡就是半天然後晚上睡不著早上起不來，所以我現在白天再無聊都不會睡覺。
「阿哞，你說殺生丸大人什麼時候會cue我啊？」我一直想著殺殿帶著我是為了找鐵碎牙，前幾天還特別緊張要是殺殿問起我來我要怎麼回答，如果被看穿了我又要怎麼解釋。但是殺殿只是帶著我到處跑沒有要問我鐵碎牙下落的意思，反而更讓我感到忐忑，最怕他突然想起來。
「殺生丸大人已經知道了鐵碎牙在犬大將的墓地裡，為什麼不進一步問我怎麼找到它呢？」
「他不問當然是最好的，如果能知道為什麼讓我心裡有數就更好了。」
「你說如果我現在就告訴殺生丸大人天生牙是用來救人的他會不會特別生氣？」
好糾結啊，知道太多反而沒辦法作抉擇了。
「吱吱吱。」就在我腦殼疼的時候我聽到了動物的叫聲，這聲音不會是老鼠吧？我一扭頭就看見了一頭雪白的額，這是什麼物種，有點像狼但是看起來沒那麼凶悍，好像像小狗多一點，又萌又可愛，這葡萄眼大的，我靠近它它一點都不害怕，任由我把它抱在懷裡。
「你從哪裡來的啊小可愛？」我撫摸它的下巴跟它說話，「你的毛發真柔順，干淨得一點雜質都沒有，是不是有人天天幫你洗呢？」一點野性都沒有可能是家養的吧。
「你的主人住在哪裡，我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小家伙聽了我的話嗷嗷嗷地叫起來，「怎麼了，聽到要回家這麼興奮？」我放下它讓它帶路，但是它在原地不動，還硬撲到我身上來。
「誒喲，你這麼喜歡粘著我啊。」太可愛了，我都舍不得放它走，「那等你想回去的時候再走吧。」
於是我有了新的伙伴，一只粘人的小呃還是給它取個名字吧。
「你這麼白我以後叫你小白怎麼樣？」
小白又對著我嗷嗷嗷叫，「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高興，以後你就叫小白了，我叫enmmm，雨，你旁邊的是阿哞。」
介紹完之後小白依然活蹦亂跳不停地叫，有這麼高興嗎。
「殺生丸大人還要好久才會回來，要不我趁這個時間去找趟翠子吧。」被綁走的時候喊了一句不要擔心但是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而且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讓他們看看我的變化，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對了，我好像還可以使出很厲害的力量。
我站起來試著回想那天晚上灼傷狐妖時候的感覺，從我手裡冒出藍色的光。我睜開一只眼看有沒有成功，什麼都沒出現。誒？怎麼不靈了，是我不會使嗎，是不是有什麼訣竅？我用各種姿勢都試了一遍，毫無反應。
「難道要遇到危險的情況力量才會出來嗎？」危險的情況就代表心跳要加速或者情緒緊張高度集中，到底是哪一種呢？嗯......這種事情還是翠子比較懂，真得回去一趟了。
「你說你的力量不能使用自如是嗎？」
「是啊......」？？？？剛才是誰在說話，我站起來背靠在阿哞身上，是一個男孩的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我想起來了，喂！小狐妖是你吧！」
「什麼小，小爺大著呢！」恍恍惚惚，我覺得他是在開車。
「你又來做什麼，不怕殺生丸少爺殺了你嗎？！」
「少糊弄人，他早就出去了。」
「那你就是想再嘗嘗被燒的滋味了！」
「哈哈哈哈，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只要不讓你覺得危險就行了，所以我決定......」一陣風吹來等我睜眼我就被抱起來飛到天上去了，小狐妖的臉就在我的上方，「邀請你去我家做客。」
「我不去！」
「不去不行。」
「什麼嘛，這分明就是綁架！」
「放心，我本來就沒打算傷害你，要不是......」他突然在空中轉了個向，「好險，差點被打中了。」
後面阿哞追上來想救我，「阿哞！」
「看來得甩掉這個大家伙了。」狐妖一手抱住我一手扔出幾個丸子，它們在空中炸出煙霧拖住了阿哞，狐妖趁機跑走。
「你放開我，阿哞，阿哞！」我在他身上亂動，他好幾次都抓不住了衝我發火。
「別動了！」我看見他眼睛都綠了，被嚇得打嗝。
「嗝，嗝......」
「我又沒把它怎麼樣只是普通的煙而已，你至於叫得跟我殺了它似的嗎？」
「那嗝，也不行，嗝你放我下來。」
「你確定？」他作勢要松手，下面可能都快有幾百米高，摔下去骨頭都會碎了。
我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是叫你現在放！」
「等到了地方自然就會放你下來，你現在就老實點。」
老老實實我就被你抓到老巢了。我悄悄凝神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拜托拜托千萬要顯靈。
「別白費力氣了。」他一只手摁住我的腦袋，「我說過我不會對你的生命有威脅。」
我還沒有跟異性這麼近距離過，雖然身體是小孩但是我的心是個貨真價實的成年人啊。少年的胸膛還比較單薄，我耳朵貼在上面我聽見他的心跳聲，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這下我相信他每天都會洗澡了。
「喂，你身上擦了什麼東西？」
「沒有。」
不科學，就算是個半大的孩子那也是男人，怎麼會有香味。
「你是不是聞到什麼了？」
「沒有！」
「我們狐族天生就這樣，不過你不要太沉迷其中，傷身體。」
老臉一紅，他絕對是在開車。阿西吧真氣人，我用力推開他，他沒想到正聊著天呢我會來這麼一下，一不注意我就從高空掉落下去了。驟然豎直下降失重讓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的手臂有點發麻。狐妖反應了一秒，馬上下來救我。就在他拉住我的手的一剎那，我握緊他的手藍色的光蔓延到他全身，我的眼睛被風吹得睜不開，只聽見他發出一聲獸類的嘶鳴，然後他放開了我。
完蛋了。我應該在離地面最近的時候再襲擊他的，現在我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定會摔成肉泥的。我要是死在這，就全劇終了喂！我睜開一條縫，看見狐妖變成了原形藍光纏得他很痛苦，盡管如此，他看見我有危險還是衝下來把我駝住，我坐在他身上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在空中顛簸幾下後直直地摔下去了，自由落體。
「啊啊啊啊......」我們掉下來刮了一路的樹枝和樹葉，我比較幸運衣服勾在了樹上，剛松口氣想看看狐妖的狀況，就聽見樹枝斷裂的聲音。我連頭都沒動一下又掉下來了，還好中間有一個緩衝作用，我被摔得腦袋發暈，跌跌撞撞還是倒下，迷離之際看見一團白色的東西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第77章 變身獸醫
「吱吱吱......」有個溫溫軟軟的東西在舔我的臉，我困難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天空還是旋轉的，有點想吐。我重新閉上眼睛等不適感過去才慢慢坐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我的記憶停留在殺殿走的那會。
「吱吱吱。」旁邊的小白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了它幾分鐘才想起後來發生的事。
「你怎麼在這？」我把它抱起來，「是追著我的味道來的嗎？」果然它是小狗的吧。
近距離我才發現它的嘴角有血跡，「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我把它翻來覆去檢查沒看到傷口。這樣好像讓它不舒服，它蹬著腿從我手上離開了。
能蹦能跳那就是沒事了，可能是染上其它動物的血。反觀我才是傷痕累累，臉上手上腿上都是刮傷。一開始看到這些我還習慣性地緊張了，看到它們結痂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是人類了，不用再擔心這種傷口。
「不知道小狐妖怎麼樣了。」他是跟我一起掉下來的，按理來說我們應該掉在一塊，沒道理我都醒來了他還沒醒，但是也不可能他醒了把我扔在這裡不管，至少會報復我傷了他吧。
看天色我應該沒昏迷多久，咦？我看見有一塊區域的樹被折損了很大的面積，不用比都知道這肯定不是我掉下來弄的。我記得小狐妖最後變成了獸形，一定是他壓的。我跑到它的正下方找線索，摸到一灘血跡。
「他吐血了還是受傷了？！」我那一下給他傷害這麼大嗎，這血量好多。
「小狐妖，小狐妖你在哪？」我的喊聲驚起了樹上休憩的麻雀，「你出來，你出來我就幫你借天生牙！」
「吱吱吱。」小白前腿抬起來扒拉我。
「小白你別搗亂。」我把它弄下去繼續喊，他還是沒有出來，怎麼辦他一定是傷得很重才沒聽見我說的話，不然就算爬他也會爬過來的。
我現在後悔地揪頭發，小狐妖不壞，在我打傷他以後還救了我。不行，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屍體。
「小白，你能不能用你的鼻子幫我找到他，之前他抱過我我身上有他的味道。」小白能找到我也一定能找到他。
小白坐在地上看著我好像在思考，然後跑到血跡那塊停下來，跺跺腿。
「這是什麼意思？」就在這裡？但是沒有他的影子啊。難道說！他已經死了？！我腦海裡補出他摔下來不斷吐血怎麼止都止不住，最終帶著怨恨我的眼神煙消雲散的畫面。這樣一想就能解釋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小白為什麼說他就在這裡了。卡其瑪！！！我把他殺了？！
「小狐妖……」我脫力地坐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你擊退根本沒想殺你。
老天很應景地飄來烏雲，下起了細雨，我的眼眶跟著空氣朦朧起來。這下我心態逐漸崩塌，又委屈又惆悵。
「我，又殺人了。」有了這個認知我沒忍住鼻子發酸，尤其他是一個無辜的妖怪。
「吱吱吱。」小白不明白我為什麼揚起了頭，扒著我的衣服想跳上來。被它一打岔我只好吸鼻子用力把眼淚逼回去。
「好了，我的衣服本來就破，你再扯就成破布條了。」
我的聲音帶了鼻音，小白是個聰明的家伙，觀察了我一下倒退幾步一個猛躍跳到我身上來，舔舐我的眼角。
「……謝謝。」
連小白都騙不過我真是沒用。
地上的血跡在雨水的浸染下變成深色看不太出來。我想補償小狐妖卻無從下手，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住哪裡更別提替他完成心願。
「吱！」小白從我手上跳下在一個距離處回頭望我。
「怎麼了？」我跑過去它也開始跑，一旦我停下它也停下，「你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嗎？」
小白點頭，它聽懂我說的話了！不會是要帶我去找小狐妖吧，我加速跟上。它在一個洞口停下。
「小白，你帶我來這裡干什麼？」
「吱吱。」小白讓我進去。
裡面也太黑了，我在門口就不進去了。「我到這裡就行，小白，你不會是帶我來躲雨的吧？」
「吱吱。」
好吧是我想多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小白。」
過了一會天沒那麼陰，山洞裡面稍微亮堂些。小白跑進去在一個角落坐下。我看到那邊有一個竹席墊還有衣服。
「小白？」我摸著牆壁慢慢過去，「你在看什麼？」這裡怎麼會有人住，我隨手撿起一塊石頭防身。
小白轉過頭露出裡面的真容。
「這個是……狐狸？」一只橘棕色的動物趴在上面，年紀應該挺大了。它的臉上有白色的須，腿上也有白色的斑，爪子有幾根斷了，看起來很可憐。
「它受傷了。」我走過去看它的傷勢，它身上有很深的爪痕，我比了比長短和寬細。
比我的三個手指頭還粗？不像是狼或狗傷的，會是什麼動物呢？
「吱吱。」小白用哀求的眼光看我。
「你想說什麼？」
小白指了指老狐狸。
「你希望我救它？」
「吱吱。」
我再看了看它的狀況，傷口已經化膿了，周邊發紫，身上特別燙。它發燒了，可能是感染導致的，我摸了摸它的各個部位有點腫脹，蔓延到器官了。情況有點糟，這裡似乎有人照顧它，旁邊有些沒用完的草藥，只有鎮痛消炎的作用。
「這些變異的部分要剔除掉，不然會越來越嚴重。」沒有刀也沒有消毒的東西，我找了一塊鋒利的薄石塊，接著一個水坑洗干淨。
「小白，找找看這裡有沒有生火的東西。」如果不好好消毒，還是會感染。
「如果有酒就更好了。」雖然不太可能。
我沒抱太大希望專心把石塊洗得更干淨磨光，轉身就看見小白備齊了東西，一個燃燒的油燈和一個酒葫蘆。
「你從哪找到的啊？」我驚喜地摸它的頭。
太好了，這下有保障了。我用酒把石塊淋透放在火上烤。以前我沒治過這麼嚴重的傷，也沒治過動物，所以不太有把握。我先撫摸它的脊背讓它放松。
「不要怕我現在就幫你治傷。」
沒有時間找麻藥了，我先把傷口周邊的毛發剃掉，定了定神才開始去除變色的肉。
「吱！！！」狐狸因為疼痛本能地開始掙扎。
「你別亂動。」我沒法繼續了。小白過來幫忙用爪子幫我摁住它。
沒想到小家伙力氣挺大，我總算可以繼續我的工作了。有了助手我的進程加快了許多，我時不時擦掉腦門上的汗，怕它滴刀傷口上。
等五個爪子都清理完我已經累到癱在地上了，但是我不敢歇用現有的草藥敷在上面。
「這裡還缺點草藥，我要出去采點。」
外面雨停得差不多了，小白想跟我出去，我讓它留下。
「你在這裡照顧它，它要是口渴你就給它喂點水，傷口不要弄髒。」
好累，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還做了這麼高強度的事，希望努力沒白費。
邊找草藥我邊想殺殿什麼時候會發現我被抓走了，現在我人生地不熟的，還是等殺殿來找我比較妥當。
「如果殺生丸大人不來找呢？」腦袋裡突然閃過這個可能，我停下來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面。
殺殿：「人呢？」
阿哞：「哞∼」被綁架了。
殺殿：「走了正好清淨，我們走。」
……
「不會的不會的。」我甩頭一心一意找草藥。
「這是什麼？」一個樹樁上放著一個蜂巢，還有蜂蜜流下來。這是個好東西啊，野蜂蜜。
我到處看了看沒人，也是，荒郊野外怎麼會有人，是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我沾了一點嘗嘗，好好吃甜而不膩。啊，吃點甜的感覺渾身都充滿了能量。我再挖來吃把剩下的打包帶回去給它們。
「你敢搶我的食物！」一個粗礪的男聲從後面傳來。
我回頭看一個五大三粗的妖怪瞪著眼睛，它的個頭有一層樓那麼高，長著熊的臉和手腳。
「我，我就是幫你打包好……」我把蜂巢放下給它，默默後退。
「你動了我的蜂蜜我要吃了你！」
熊妖朝我撲過來，我轉頭就跑。我擦這麼小氣也是醉了。
「嘭，嘭，嘭……」一路上的樹被熊妖輕易掰倒，我根本跑不贏，摔倒在地上。熊妖朝我步步緊逼，我腦袋裡轉過各種方法，這麼大一坨我要怎麼對付它，用樹枝插？用石頭打？它的皮那麼硬肯定沒用。
「變成肉泥吧！」熊妖搬起樹木朝我砸來。
我爬起來沒跑幾步又被絆倒，眼看樹木要砸下來。一個黑影掠過把我抱起來躲開。
「小狐妖？」
他看起來好像沒事。「你……」
「先別說話。」他很急切地帶我逃跑，熊妖笨重很快我們就甩掉它了。
他把我帶到洞口才把我放下，我馬上把他轉來轉去看，「你沒事？」
他抱著手臂，「你希望小爺有事？」
「當然不是！」
「哦？」
我好像回答太快了，「反、反正你沒事就好。對了，你怎麼會來救我的？」
「我聽到那邊的動靜過去的。」
「噢。」有一大堆疑問但是現在救老狐狸要緊。
我把草藥洗干淨搗碎換下之前敷的，這個效果更好。
「這樣它就能痊愈了嗎？」小狐妖很關心的樣子。
「你認識它？」
「它是我父親。」
「哈？？？」我看了看他們兩個，沒有一點共同特征確定是父子。
「我是父親撿來的。」
「噢……」怪不得。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他父親。
「等父親好轉了我就送你回去。」
「嗯？這麼好？」
「既然不需要天生牙，我也不想招惹麻煩。」
這個麻煩應該是說殺殿吧。但是，我不能保證它一定會痊愈，傷拖得太久了，我再摸了摸它的全身，還是沒有好轉。如果它能恢復意識靠意志撐下去那還好，不然……
這件事還是不要跟他說了。我坐在洞門口無言，好像少了什麼，小白！
「小白？！」從剛才起就沒見到它。洞裡沒有，我想出去找被小狐妖拉住。
「你別亂跑，外面那只熊妖還沒走。」
「小白不見了我要去找它。」
「你找它干什麼？」小狐妖的表情有點怪。
「當然是擔心它。你有沒有見過它？」
「……嗯。」
見沒見過還要猶豫？「那它去哪了？你不會把它趕走了吧？！它可是也算救了你父親的。」
「沒有，它自己回家了。」
「真的？」不太可信的感覺。
「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哪知道你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於是我坐在洞口無聊地想小白的家在哪，現在是不是一家團聚。
第78章 與熊妖的戰鬥
「誒，你叫什麼名字？」
小狐妖睨了我一眼。
「我就是圖個方便，總不能總叫你小狐妖吧。」
「白狐。」
「？因為你是白色的狐狸？」
「……嗯。」
好隨意的名字。關於名字白狐沒有說實話，他被父親撿到的時候他還很小，全身雪白，所以一開始他叫白雪。他漸漸大了覺得白雪聽起來是女孩子的名字，不肯用它，才有了現在的名字。
白狐時不時去看老狐狸，查看它的傷口有沒有好轉。
「你別動它了，不可能這麼快好。」真怕他又把細菌帶進傷口了。這時候賊想念抗生素，給它一打再住個院就會好了，不用擔心病情反復。
「如果天生牙在是不是一下就好了。」白狐用手比劃了一下。
「……不是，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刀。」
白狐的眼神：你再編，看我的頭發絲會信嗎？
「我是說真的，對於你來說或許它連普通的刀都不如。」
「你又想說不是天生牙救的你？那你解釋下你是怎麼復活的。」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如果凌月仙姬說的對，天生牙是奔著殺我的目的落刀的，怎麼可能中途又復活我呢？是紕漏嗎？這聽起來不太合理。那如果她說錯了，天生牙其實是救我，我又為什麼懼怕天生牙？
「沒話說了吧？」
「不是沒話說，是不知道怎麼說。」把這件事告訴他會不會暴露自己的弱點啊。我看一眼他，還是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是什麼就說什麼，我現在又用不著它，不會套你的話。」
呵呵，這可沒准。
「咚，咚，咚……」外面傳來巨大的聲音，就像是有巨木敲打地面。
我站起來想出去看看。白狐拉著我的手把我拽回來。
「別去，是那個熊妖！」
「你都沒看怎麼知唔唔唔。」
白狐捂著我的嘴把我拖到裡面去，「噓，安靜。」
一雙大腳掌出現在洞口，我們屏息期望它快走開。
「蜂蜜，蜂蜜……」我感覺它要蹲下來掏這個洞了。
為什麼會追到這裡來找蜂蜜？我四處看洞裡，糟了，我把蜂巢也帶回來了！我拍拍白狐的手示意他放開。
「你要干什麼？」他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指了指蜂巢做了一個扔出去的動作，好在他懂了不然不知道要被捂多久。
他松開我後自告奮勇，「我去你待著。」
「呼。」終於自由了，我也沒多大聲說話，至於用這麼大力還不撒手嗎。
白狐拿起蜂巢往熊妖邊上一丟，它馬上就聞見味把蜂巢撿起來轉身。
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不過顯得我們很弱啊，區區一只熊妖把我們緊張成這樣。
「白狐，你打得過它嗎？」
「打得過。」
「騙人，那你剛才不出去把它解決掉？」
「我……是怕驚著父親不利於它養傷。」
真的是這樣？可是他捂我的手都出汗了，分明是說謊。但是他的實力怎麼會下降呢，呃不會是我給傷的吧。
「你給我看看你身上。」我要眼見為實。
「干嘛？」白狐瞪大眼睛捂緊衣領。
靠搞得我跟調戲良家少年郎似的。「又沒讓你全脫，你捂那麼緊干嘛。」
「誰讓你不說清楚的。」白狐耳朵紅了。「那也不給你看。」
這麼倔？我擼起袖子撲倒他騎在他身上扒衣服。
「不想被我脫光就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受傷了！」
「砰！」
什麼情況？我抬頭看上面掉下石塊來了，然後越掉越多。
「父親！」白狐掀開我替老狐狸揮開落石。
要塌了嗎？怎麼會發生得這麼突然。老狐狸的傷不適合大幅動移動，得去搞明白怎麼回事。
「我去外面看看。」一定有人搗鬼。
我躲避著石塊被砸了好幾下，到外面發現剛才的熊妖在毀壞山洞。再讓它動作他們遲早得被活埋了。
我撿起一根樹枝折斷弄鋒利，現在只能盡量拖時間希望我的力量能發揮出來，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危險時刻。
「喂，大笨熊！」我跑到熊妖後面衝著它大喊吸引它的注意。
它回頭了，我邊後退邊激它，「你在那傻站著干什麼呢，我在這，你太蠢了根本抓不到我！」
熊妖果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馬上跑過來追我。我側身往樹林裡跑，只要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就能擺脫它了。
樹林枝葉繁茂，不利於熊妖行走，為我爭取了時間。我在樹林裡鑽來鑽去，它抓不到我，漸漸我就不害怕了。熊妖失去了耐心對著我的方向一聲大吼，我感覺後面襲來一陣狂風把我吹飛。
我抓住樹枝慢慢把自己拉下來，要是吹到空中去不被它發現也會被摔死。
「哢嚓。」
樹枝，斷了。「啊！！」這比我蹦極還要刺激，我心髒受不了了。
「抓住你了。」
熊妖得逞了，這比摔成肉泥還要糟糕。它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了我，我緊急叫停。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它合上嘴，「你想說什麼？」
能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刻停住說明它不是很想吃我。
「被吃掉之前我有一個請求。」
「你想干什麼？」
「吃我的時候你能不能抹上蜂蜜？」
聽到蜂蜜它舔了舔嘴，「你是不是想耍什麼花招。」
「我都被你抓住了，你只要輕輕一捏我有招也沒法使。」
熊妖很輕易被我說動，折回去拿蜂蜜。我的心狂跳，次奧次奧次奧下一步我該怎麼做才能逃脫它的熊掌？！我看了看它的皮目測啃不動。之前折的樹枝也在逃跑過程中遺失了，關鍵是我現在手出不來啊！
「嗯？」熊妖感覺到我在動立馬停下瞪我。
「呵呵呵呵……我臉上癢，想撓一下。」
「狐火！」一簇綠色的火焰攻向熊妖抓我的手臂，它被燒到後放開了我。白狐適時地跳出來接住了我。
「臭狐狸！」熊妖一個巨型鐵砂掌拍向他，他立馬就噴血滾到了地上。
「你怎麼樣了？！」我倒是沒受什麼傷。
「我咳……」
「你別說話了。」我摸著他的背給他舒緩。他現在站起來都困難了。
「哈哈哈哈，白狐你總算落到我手上了。」
這只熊妖跟白狐認識？
「我要把你的皮扒下來做圍巾，你的肉就丟給野狗吃哈哈哈。」
它四處看了看了，「你那半條命的父親呢？不會是死了吧？」
白狐怒視它氣得都要站起來了。
「你別動氣！」
「我知道了，肯定被我爸爸一掌打死了，它在哪兒我要用它的皮做腳套天天踩在腳下。」
「我殺了你！」白狐不知道哪裡出來的力氣拎著拳頭就要揍他。
這孩子被氣昏了頭了，他那拳頭比我大不了多少，怎麼打得贏。
「砰！」完了完了，白狐被打到得撞樹上然後溜下來了。
「你別上它的當，我們趕快跑！你起來啊！」我可抱不動你啊大兄弟。
「我，走不動了。」
「那怎麼辦啊，我們不能等死吧？！」我還沒當夠人呢，不想英年早逝啊！
「用你的力量……」
對哦，關鍵時刻怎麼忘了。我把白狐護在身後，熊妖步步緊逼，我緊張地咽口水，這麼大的妖怪我能行嗎？
「你可是讓我差點變不回人形，沒問題的去吧。」
話是這麼說我要怎麼去啊，赤手空拳的。我是衝過去給它一掌還是先跟它周旋？這又不是拍電視劇，主角一下子變得超厲害，他們的動作都有專業人士設計的好不好，我有什麼，我就有一個非專業連業余都算不上還要去百度的唔唔唔（此處被非專業作家封口）。
「你想跟我鬥鬥？」熊妖明顯是在鄙視我。
「沒錯！」士可殺不可辱，尤其是在這種求饒和逃跑都沒有用的情況。鬥志燃起來了有木有，氣勢漲起來了有木有。
「好啊，我來看看你這個沒用的人類能做什麼。」
熊妖一頭撞過來，我往旁邊跑。矮有矮的好處，它抓我就得彎腰，只要我堅持跑不被它抓住，它彎個千把次腰，它就會腰間盤突出，那樣我們就不戰而屈人之兵了……開玩笑的，其實我邊躲邊在想怎麼使出我的力量。
之前幾次都是要接觸力量才會出來，所以我要想辦法靠近它。熊妖難得聰明了一回，用力一跺地，地面裂開一個口子往我這邊延伸，我連滾帶爬地躲開，故意放慢速度讓它抓到我。
「放開我放開我。」順便把戲演得更逼真，雖然以它的智商可能不需要。
這下夠緊張了吧，我把手放在它爪子上，帶著把它變成紅燒熊掌的強烈願望，燒了它，燒了它！
「啊！！！」
成功了？我睜開眼，此時藍色的火焰在我眼中如此美麗，它們覆蓋了熊妖的手臂。下一刻我就笑不出來，它拼命地甩動手想撲滅，我被上下晃得膽汁都要吐出來。這孫子被燒了還不放開我。
「我殺了你！」熊妖見滅不了火想捏死我拉我一起死。我聽懂它的意思後掙扎著要出來。草了，它的手臂神經難道還沒燒死嗎怎麼還是這麼緊？！
「快逃開！」白狐焦急地朝我喊，熊妖伸著它醜陋的腦袋要撕碎我。
「啊！」我本能地伸出抵住它，一道更強的藍光從我手心裡散發出來，居然擋住了它的蠻力。
「好厲害……」我誇的是這光。
熊妖半個身子都被包裹住了，我努努力繼續放出更多的力量，把它完全掩蓋。
「呀啊！」額結果好像放多了直接把它燒成了灰。藍光把我緩緩放下安全著陸。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以後我再也不用怕被妖怪追殺了。」我興奮地在原地手舞足蹈。
白狐也放松下來，靠在樹上。他想跟我說什麼，突然驚訝地望著我，「你的身體？」
「我身體怎麼了？」我看看自己，誒？？！剛才光芒還下去了怎麼又起來了，好像還更亮。
「你沒事吧！」
「沒事啊。」剛說完我就難受了，血管和皮膚發脹得難受，有東西要爭先恐後地出來一樣。我倒在地上抱住自己想把它們摁回去。
白狐想過來查看我的情況被我喝止，「你別過來！」
這次出來的光一碰到綠草就把它們枯萎了，我擔心光會六親不認把白狐也殺了。
「你待著別動，我休息下就好了。」最後一個字我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你的眼睛都泛藍光了！」
「臥槽你別說了！」我現在都快忍不住了他還跟我實時播報，不知道我現在忍得想殺人嗎？！還眼冒藍光，我變超級賽亞人你信不信！不行我要離他遠點。
有了強光加持，我一動就一溜煙沒了，跳到湖裡懸浮在湖中間。
舒服多了。
湖面波濤湧動而我卻不受任何影響，手上的珠子發出紫色的光，慢慢我身上的異樣有所收斂。
這一刻我的意識模糊，任由自己沉入湖底。
第79章 我親愛的伙伴
我在水底看見太陽的倒影隨著水面晃動，一晃一晃的，越來越模糊，像極了、像極了......我記不起來在哪裡看過相似的場景，我只記得當時有人在我耳邊說些什麼，把我帶入到某個夢境，是誰呢。
「嘩！」有人跳進水裡向我游來，白色的發絲在水中飄蕩，他伸出手臂穿過發絲要我拉住他。我抬起手看到手珠紫光漸隱，身體恢復正常，我放心把手交給他。他握緊我用力把我拉上去抱住浮上去。
「雨。」我被人搖醒，耳朵裡的水流出來我聽到的不再只是咕咚的水聲。
「咳咳咳......」鼻腔裡的水進到氣管讓我嗆得難受，咳完我才覺得好冷，寒氣沿著骨頭直達心髒的感覺。
「喝點熱湯吧。」我被扶起上身，溫熱的碗口抵在唇邊，溫度剛好。我喝了一口下肚熱量驅散了寒冷，我的身體舒暢了許多。第一口只感受到了暖意沒覺出味來，等到喝第二口才發現味道好熟悉。我抬眼看救我的人，驚喜喊道：「翠子！」
「嗯，好多了吧。」
「還行，就是身體有點僵。」
「待會再烤烤火就會好了，先把剩下的湯喝掉。」我還想問被翠子用碗堵住了嘴。
我安靜地把湯喝完邊正大光明地看她，她好像有點瘦了，眼神比以前更沉著，好像什麼都不能動搖她。
「把碗給我。」
「噢。」換了以前翠子肯定會問我怎麼盯著她，但是現在......」你有點變了。「
「是嗎。」應了一句翠子把我抱到火堆旁邊，都不好奇我說的是哪方面嗎？不過問了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也可能是我們分開太久的緣故。
「翠子你又救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樣。」我試圖通過回憶回到以前的相處模式。
「我......」
「是我救的你你要搞清楚！」白狐突然出現還帶了一絲怒氣。
「額。」我回想了下拉我的人頭發是白的，唉，我還以為是殺殿呢。
「你失望的表情什麼意思？！」
「我哪有這種表情......」我摸摸臉。
「你的頭下垂了眼皮半眯張嘴嘆了一口氣還說沒有！」兄弟你是微表情管理專家嗎。
「飛來骨！」是阿宿的聲音。
白狐躲避飛來骨的襲擊還用妖力讓它轉了向朝我飛來要是被它撞到我還不變成兩半？翠子出面拔劍揮開了飛來骨。
我拍拍胸脯，「白狐，你生我氣也不用這麼整我吧。」
「我為了救你花了不少力氣，你不領情我當然生氣。不過剛才是不小心的。」
emmm，是我不好。「你們怎麼會打起來的？」
「我剛救起你沒多久，他們就出現了，而且是他們先動的手。」
「那是因為我們看見你在吸雨身上的精氣。」阿宿過來解釋。
「不是精氣，是雨的力量。」翠子糾正阿宿的說法。
我看向白狐，我其實相信他是有原因的。
「救了你之後你一直沒醒，本來想找個地方安置你，但是之前我受了很重的傷，維持不了人形所以才借了你的力量。」
真相大白了，「那你現在沒事吧？」
「沒大事，就是沒完全恢復。」
「雨。」翠子觀察到我跟白狐很熟稔的樣子。「你們認識？」
「嗯。」
「原來如此。」
我把白狐拉到一起我們四個人圍著火堆聊天。
「翠子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
「各個地方都受熊妖侵襲，我們來找它們的老巢。」
「是不是長得特別高，爪子特別鋒利？」
「對，你知道？」
「白天的時候我們跟它打鬥過。」
「贏了？」
「嗯嗯，我打贏的。」我滿眼期待地看著翠子，快誇我快誇我。
「所以力量是在那個時候控制不住溢出來的嗎？」
「嗯……你怎麼知道？！」
「翠子大人在附近的時候就說感應到了帶我來的。」阿宿在旁邊補充。
「這怎麼感應到的？」難道會像儀器發現超聲波那樣？
「我給你的手鏈除了有遮擋氣息的作用，還可以壓制住你的力量。」
所以在湖裡的時候手鏈發出了光。
「為什麼要壓制她的力量，別人求都求不來。」白狐說出了我的疑問。
「力量要出來的時候你什麼感覺？」翠子問我。
「感覺血管要爆裂，皮膚好像要撕開。」我回想了下那時的痛，「特別難受。」
「你現在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如果讓它們傾瀉而出，你會變得千瘡百孔。」
「那我又廢了？」這跟之前沒兩樣啊。
「適當可以，但是不要過度，次數多了就算是有這條手鏈也壓不住。」
失落，惆悵，郁悶，自閉。還以為變成真正的人類之後會有所改觀。
「以後你就跟著我學習怎麼控制力量的使用。」
「噢。」這還好一點，起碼能嘿吼哈謔了。
這期間阿宿基本沉默，眼睛一直在看我的臉。
「阿宿，你老看我干嘛？」雖然知道他對我沒意思，但是這樣一直被盯著我也會不好意思。
「啊。」阿宿摸摸後腦勺，「就是覺得你現在變得真好看。」
對了！我現在樣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他們怎麼確定我的身份？？
「你們怎麼認出我的？」
「手鏈。」
「也有可能是我把手鏈弄丟了別人撿到的。」
「別人會有你這種情況嗎？」
「不會……」也是哈。
翠子接著又補了一句，「出於道義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就是說不管是不是我他們一定會插手，等到我清醒就能確定了。
「你們不驚訝嗎？」
翠子：「這是遲早的事。」
阿宿：「我驚訝完了。」
好吧，跟我想像中完全兩樣，我只能去村裡找希望了。
「你剛才說你要去找熊妖的老巢？」白狐問翠子。
「怎麼？」
「我知道它在哪。」
「聽說這伙熊妖占了狐族的領地，還把它們趕盡殺絕，說的是你們吧？」
白狐神色沉重地點頭，「今年春末它們突然出現，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就對我們大肆砍殺，我們敵不過四處逃竄，我父親被它們抓傷險些喪命，我使盡渾身解數才帶他逃出來。」
「你父親呢？」從一開始就沒看見，不知道傷口好點沒有。
「托付給我的伙伴了。」
「還有其它狐妖也逃出來了嗎？」
「嗯，我們組織過很多次暗殺，都沒能為死去的親人報仇，反而數量日漸減少。」白狐握緊拳頭，「要是我們之間有個強者就不至於這麼狼狽了。」
「強者不就是你嗎。」翠子很冷靜地指出來。
「你不需要安慰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噗，翠子還是這麼耿直。「雖然不清楚你具體是狐族哪個種族的，但是你身體流淌的血液注定你不凡。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你們族群裡最厲害的吧。」
「是……」
「那你怎麼打不贏那只熊妖啊？」剛問完我就想起來，是我的鍋呵呵呵呵呵，我企圖用傻笑混過去。白狐給了我一個善解人意的白眼。
「你對熊妖了解多少？」翠子開始打探敵情了。
「普通的妖怪沒有多大能耐，身型大，力氣大，這種的都好對付。還有一部分是爪子帶毒的，身法更靈巧。最後一種是比人類個頭大不了多少的，但卻是最難應付的，它們有妖力，有各種技能，我見過一個速度很快的和一個能噴火的。」
「它們有首領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過。」
翠子沉思了一下，「這麼大一個群體不可能沒有領頭的，看來我們還要了解更多才行。今晚我們先休息，明天再說。」
阿宿拿出東西鋪好休息的地方，白狐隨便找了一個樹根靠著。
「雨，跟我來。」翠子把我叫到遠一點的地方。
「有什麼事嗎？」好像要單獨跟我說。
「我想具體問問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翠子終於對我的事感興趣了嗎，我迫不及待地想全部告訴她。
「等一下。」翠子看向我後面的一棵樹上，盯了一會之後才讓我繼續。
「是有東西過來了？」
「不是。」
肯定有什麼，好想知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
「嗯。」
「那你自己去看吧。」
「啊？是要我追上去嗎？」
「把你的力量放到空中去。」翠子把手指放在我太陽穴上，有什麼順著她的手指出來了，我緊張地想移開。
「沒事，不會抽太多。你放松，跟著我去看看來人的廬山真面目。」
翠子帶著我的一絲意識穿過草叢，穿過樹林，很神奇的是雖然世界在我眼中是一團模糊的影子，我看不清它們的模樣但是依然知道它們是什麼。
「告訴我你看到的是誰？」
「那是……白狐？」翠子收回手指我立馬回到了原地。「他為什麼要偷聽？」
「可能以為我隱瞞了有關熊妖的事吧。」翠子不在意的樣子，說明白狐沒什麼問題，「我們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
啊，剛才的法術好想學，就不教了嗎。沒辦法，咱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反正以後肯定會學。
我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她，她對於天生牙要殺我十分不解，其實我也是，都解不開好久了。
「你把手給我，閉上眼睛。」
她握著我的手我明顯感覺到她在查看我的各個地方。到了心髒的時候她逗留了很久。
「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驚了，我們可以思想交流了嗎？
「你心髒不太一樣，有一個刀痕。」
刀痕？難道是天生牙劃的？
「應該沒錯，按照你的說法以前力量是在心髒裡的，就像被封印住，天生牙把它劃開，力量就流了出來走向身體各處。說不定不是天生牙救了你。」
所以是我自己救了自己？
翠子把手指放開，「你自己覺得呢？」
「呃，我覺得你說的概率大。」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件好事，走吧。」
是啊，不用再一味依靠別人，甚至可以保護我親愛的人們。
第80章 熊大熊二
第二天
「你們待在這裡，我去打探點事情。」翠子打算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要是被圍攻再厲害以人類的身軀也頂不住啊。
「沒事，我不會正面和它們對上。」翠子毅然決然地走了，剩下我們不知道該干什麼。
「阿宿，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總覺得翠子不太對。
「是有一件。」
「......我還以為要我逼問你你才會說出來。」我的詞都想好了。
「翠子大人說了你肯定會問，讓我不用隱瞞。」
「……」她怎麼知道我不會問她的？「那你說吧。」
「你被劫走以後，翠子大人到處打聽你的消息，每次追過去你都已經走了。後來有人說你被殺了，翠子大人不信，說如果你死了手鏈會告訴她，再後來就是遇見你了。」
「你說的哪有大事？」
「你被劫走了還不算大事？」
「……」我竟無法反駁，「我讓你說關於翠子的事。」
「我說的就是啊。」
「我不是要聽這些想得到的事。」我手腳並用地描述了下在翠子身上感受到的異樣。
「有嗎？在我心裡翠子大人一直都是沉著冷靜的，沒有變化。」
我問錯人了，還是去問幻吧，「幻怎麼沒跟來？」
「它守著村子。」
「不是有人見西由在嗎？」
「前段時間他好像有點不舒服回城裡了。」
我抓到了重點，如果是普通的不舒服他怎麼會輕易離開翠子，而且還讓翠子出來除妖，以前他都是全部攔下扔給東壹他們做，為此東壹沒有少抱怨。
「他有沒有說哪方面？」
「只說是陳年舊疾。不過我偷聽到他和翠子大人的對話感覺挺嚴重的。」
「你現在敢偷聽了？」
「不、不是。」阿宿連忙擺手，「我是恰好蹲在那，他們沒發現我。」
「那你偷聽到什麼了？」
「沒聽清。」
得，白瞎了。不過翠子的些微轉變可能跟這件事有關。當初在藥毒老仙那他就說過人見支撐不了多久，他體內的妖怪隨時可能不受控制。是不是替翠子擋多了妖怪，用妖怪的力量太頻繁。我不由想到自己，我又會是什麼下場。
不，不會的，我跟他不一樣，我體內不是什麼邪惡的力量，也不需要依靠它來維持生命。讓它為我所用也好，把它引出去也好，總會找到辦法的。
「他不見了！」阿宿的驚呼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你說誰？」
「就是那只狐狸精。」
......這話聽起來畫風不對，「是狐妖。」
「是狐狸精，他身上有味道。」
「那有什麼關系？」又不是狐臭挺好聞的。
「有香味的狐妖會勾引男子然後吃掉，所以是狐狸精。」
這孩子是不是在女人堆裡扎多了，都聽到了些什麼。
「他不會跟著翠子大人去了吧？」
我想的是他著急為家族報仇，而阿宿想的是他會對翠子不利。
「我們也去看看吧。」阿宿背起飛來骨就想走。
「等下，先別輕舉妄動免得給翠子添麻煩，她不是說很快就會回來嗎？」
「我們就到外面看看情況，我怕會出現什麼變故。」
「怎麼說？」
「翠子大人跟我說過她懷疑這件事跟黑巫女有關，我怕她們兩遇上翠子大人吃虧。」
「什麼黑巫女？」怎麼又跑出一個黑巫女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以前跟翠子大人認識的，後來她變壞了就沒有再出現過。」
「她比翠子厲害？」
「這個不知道。」
那這小孩著急什麼呢，不懂。我拿起一根樹枝去掉旁支插在地上。「這樣，等影子照到這。」我畫了一個點，「翠子還沒回來我們就去找她。」
阿宿明顯不樂意，我繼續講道理，「這個時間翠子還沒回來就說明她被絆住了，我們可以行動。但要是我們現在就走掉，她回來沒看見我們豈不是會著急，那更壞事。」他想說話被我打斷，「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
要是這麼說他還倔得跟牛一樣我就跟他干架。我們互瞪了一會，還好他先妥協了，不然我想像不到我們兩扭打在一起會是什麼畫面。
阿宿坐在樹枝旁邊死盯它的影子什麼時候移到我畫的點上，而我在回想昨晚翠子怎麼帶我的。我找了一棵樹把手貼在上面，想像它是妖怪，就想成那個熊妖凶神惡煞要吃我的樣子。
我的心跳快了一點。沒錯保持住，就是要這種緊張感。再想想它把我抓在手裡要就著蜂蜜吞我的畫面，沒問題腎上腺素起來了，來了來了，我出！
「嘭！」「誒喲！」
耶我成功了！樹干被我打出了一個洞！通過這個洞我看見了一只……熊（？）倒在地上，又是熊妖！
「阿宿有敵人！」
阿宿馬上抬起飛來骨防備。
「有沒有帶我可以用的武器？」
阿宿塞給我一把匕首。
「哈哈，熊大你不是說你的速度天下第一嗎，怎麼連小姑娘一掌都躲不過。」又一只熊妖，它從旁邊的樹後出來，惡，這個走姿怎麼說呢，扭扭捏捏娘娘腔。
「啰嗦，她是碰巧的！」我都沒看清它動作，下一秒它就站起來了。我握緊匕首，這兩只妖恐怕不好對付。
它們走到一起面向我們，在我眼裡它們長得沒什麼區別，跟昨天的熊妖差不多，就是個頭正常，只比成年男子高一個頭。
「我就說直接出來就行，你偏要觀察個什麼勁。」說完它還捏了個蘭花指。
「熊二閉上你的嘴！」
……其實它們區別還是挺大的，至少這個熊大夠爺們。誒誒誒誒，等一下，它們的名字是啥？！熊大熊二？？？
「你們叫熊大熊二？」
「嗯哼，如此威風凜凜的名字正是我二人的。」熊二擺了個pose，熊大一臉木然。
「那你們認識光頭強嗎？」我實在忍不住問，好確定是不是還會有熊出沒的劇情。
「光頭強是誰？」
看來這只是巧合，「他是一個伐木工。」
「我們這麼高級的妖怪，區區工人哪有資格讓我們認識。」熊二撩了下不存在的頭發。
「……呵呵呵，那打擾了，再見。」我拉著阿宿要走，熊大一下竄到我們前面堵路。
我的職業假笑差點垮掉，「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誰允許你們走了？你們得跟我們走一趟。」
這話只有警察弟弟才有資格說，你們沒有！
「我們還有事，改天吧。」
「那我們只好綁你們去了。」熊二扔出一條繩子給熊大接著，熊大速度極快地跑著我們跑圈。這可是真「綁」架。
阿宿的反應也不是蓋的，在它開始跑的時候就動作，不過畢竟是人類的身體沒它快，飛來骨被它用繩子纏了好幾圈。阿宿只好先脫身拉著飛來骨用蠻力跟它們對扯。飛來骨硬當然沒事，我不行啊我血肉之軀怎麼經得住，他們再用力我就要被腰斬了。
「停停停，你們快住手我要死了！！！」
這一喊他們終於正視我的安全問題，不過仍然沒有松開。
「人類，不想看她受苦你就乖乖投降。」這話是對阿宿說的，我一聽骨氣突然冒出來了，拖人後腿這種事我做夠了。
「喂，好歹你們也是有著威風凜凜名字的妖怪，要干架就真實點，別耍卑鄙手段。」
邊分散他們注意力拖延時間，我邊活動背在身後的手，把匕首豎起來割繩。熊大有所動搖，但是熊二沒半點反應。
我添油加醋，「熊大你是個漢子。」順便暗示熊二。
「哼，用點手段怎麼了，能早完成任務就行。再說人家是妹子有權利耍賴。」說完還跺了兩腳。
我吐了靠，兄弟你先把臉上的一圈胡子和手腿上的粗毛弄掉再來談你是妹子的事。這樣一對比蛇骨不知道好看多少。
「我們無冤無仇的你們為什麼要來抓我們？」
「我哪知道，主人說的。」
「你的主人是誰，我們認識？」
「跟你沒關系。」
「……」再看它這一系列騷操作我真的得洗眼睛了。我用力掙開斷了的繩子順便把綁在飛來骨上的繩也割開。還好匕首夠鋒利，為我們爭取了時間。
「你以為正大光明結果就會有什麼不同嗎。」熊二倒吸一口氣從鼓起的嘴巴裡吐出一長串火焰。
阿宿用飛來骨擋住攻擊，此時熊大神不知鬼不覺來到我們身後，給了我們一人一個手刀。
被打暈之前我憤慨地想，弱者的生活就是天天被綁架，總有一天我要綁架別人！
第81章 黑巫女，薔
身上好酸痛。我想舒展身體卻發現被禁錮住了。怎麼回事，我緩緩睜開眼睛視野逐漸清晰。
「阿宿？！」
對面阿宿被綠色的藤條綁在柱子上，人事不省。藤條只捆住了上半身手臂還可以活動，我把手腕彎起來去扯藤條。
「滋滋……」
啊好痛！藤條上的光些什麼玩意，跟被電擊了一樣。我只要不動它就不會出現，這好像是某種術法。怪不得把我們綁得這麼簡單。
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只有十平米的空間，四面都是牆，只有一扇窗戶，除了我們身後的柱子什麼家具都沒有。密室嗎？
「吱——」這是開門的聲音！但是我沒看到門。
「把人交出來。」是翠子！
「翠子我在這！我在這！」我一連喊了好幾句。
「你不用裝無辜，我知道是你做的。」
翠子沒聽見似的繼續和某人說話。接著有人不急不慢地笑了，聽她的聲音我感覺是一個十分優雅的女人。
「明人不做暗事，我說過你要是敢插手我的大業，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你把他們怎麼了？！」
「沒怎麼，只不過綁起來，毫發無傷。」傷這個字她故意拖得很久。「不過，以後我就不能保證了，要看你的表現。」
「薔，你做的事有違天道，再繼續的話你會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哈，怎麼？鬥不過我開始耍游說這一套了？」叫薔的女人根本不在乎，「你以為我是那些聽你糊弄的愚蠢村民嗎？」
「我們同為巫女，你知道下場。我只不過不想真的有那一天。」
「既然你這麼好心，就不要阻止我永生不死。」
「你在痴心妄想，即使你通過殘害生靈達到了目的，也會被天公毀滅。」
「不過是些小妖怪，你手上沾的血可不比我少。難道你也要被天公毀滅？」
這簡直就是狡辯。翠子是殺侵犯人類的妖怪，而這個薔不僅殺害無辜還引起妖怪的鬥爭。
「露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是要殺了我嗎？」我覺得她就差說一句人家好怕怕哦。
「你最好在我殺你之前把他們放出來。」我聽見劍出鞘的聲音了。
「虛張聲勢。」薔哼了一聲，一個響指我對面的阿宿就不見了。
「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我還你一個人，如果你緊咬我不放，那你就永遠都見不到另一個人了。」
這樣一來翠子不就什麼都不能對她做了嗎？她可以為所欲為，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深吸一口氣，准備全力衝刺。結果可想而知，我華麗地被電暈了。
我是被疼醒的，像有人在用鋼絲球搓我全身。
「這個人類真髒，都換了一桶水還沒洗干淨。」
「趕緊搓吧，主人還要見她呢。」
再不醒來我皮都要削掉一層了，「停停停，住手！」閉著眼的時候我就開始嚷嚷。
接下來想說的話被眼前的兩位給嚇回去了。
「熊大熊二？！」臥槽讓兩公的給我洗澡？誰他麼這麼損？
「討厭，人家是大花二花，才不是那兩個臭公熊。」
呵呵呵呵，現在的熊都長一個樣還都這麼說話嗎，我有點受不了。
「醒了就自己出來吧。」大花拿著一條類似浴巾的白布等我。
怎麼有種要侍寢的錯覺，總之拖延時間先搞清楚狀況。「我還想再洗會。」我退得遠遠的，這池子夠大。
二花二話不說用力一拍水，水就像活了一樣把我推到她邊上去了。她扛起我就往大花那扔。
我被翻來覆去倒騰，一會擦頭發，一會給我塗口紅，還要搞發型。
「喂，你們要干什麼？」對一個人質這麼好我有點慌。
「行了，進去吧。」她們把我推到旁邊的一個房間裡就關上了門。
一個黑色和服的女人坐在小桌旁，她長著一張下巴稍尖的鵝蛋臉，細眉紅唇，雙眼下垂看不清她的神色。頭發用一根櫻花簪束住，余下很柔順地貼合在背部。真的是很有古典氣息的一個美女。可惜是個反派。
她抱著一只白色的……誒這不是小白嗎？！小白看到我來了抬起身子，被女人一手壓下去，小白嗚一聲不敢動了。
這是虐待動物啊。原來小白以前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太不溫柔了。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了。」
她的語速讓人聽起來很舒服，但是華麗的外表是遮不住她醜陋的心的。我要梗死她。
「我不認識你，你誰啊，抓我干嘛？」她肯定知道我在密室裡醒來的事了，我偏要裝傻。
薔滯了一下，伸手彈出一片花瓣打在了我的膝蓋上，我咚地一聲跪下了，操，這是個狠人。
「小孩子說謊是要受懲罰的。」
我馬上站起來回懟，「你殺人難道不用？」來呀老巫婆，就你這樣子還敢教育別人。
「妖我是殺了不少，人我還沒殺過。」她看向我，我馬上乖巧一點，就一點。
「聽說翠子很看重你。」
「……你都說是聽說了，還能有幾分真。」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跟她打太極拳。
「不錯，我看她就沒多在乎你，帶著那個男孩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是這樣的嗎？都沒談判一下？不行不行，我不能相信她說的話。她是在離間我們。
「翠子就是這樣無情的人，現在是，以前更是。」
這兩人是以前就認識？
「小姑娘，沒人跟你說過她以前的事吧？」
「不就是那點事嗎。」我要堅持住不能被她洗腦了。
「那她有告訴過你我是她的師傅嗎？」
「當然……」沒有。哈？？！我要吃鯨了，翠子有師傅？
也是哈，沒有師傅怎麼學法術，這又不能天生。
「翠子從小就天賦異稟，在她只有五歲的時候就少有人能勝過她。」嘖嘖嘖，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優秀的孩子，我們五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
「她具備了一個頂級巫女的所有條件，強大，冷靜，睿智，無情。」翠子哪裡無情了，我看她好得很。
「她不止殺妖還殺人。」
「你胡說！」這我忍不了了，還帶污蔑的。
「不信你自己看看。」她把兩瓣花貼上我的眼睛，我的眼前就呈現了一幅畫面。
少年時期的翠子一劍殺死一個男人，後面有一個女人想偷襲也被她反手刺死，血濺在她臉上，更襯托得她殘忍。
我摘下花瓣摔在地上，「你少拿這種不存在的事糊弄我。」
「這兩個人是那個男孩的父母，當時我也在場，親眼看到她殺了他們，哦對了，還有一個老人家，我記得她哭得可慘了。」
她連阿宿婆婆的事都知道？！我突然有點心虛。「翠子說了他們是被妖怪吃了，已經不是人類。」
「這個借口好幾年前她就對我說過，其實那時他們有希望被救，但是翠子她一意孤行，闖下大禍。」
這人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嫉妒翠子？」
她正沉浸在胡編亂造裡，沒想到我會這麼問，皺眉：「我為什麼要嫉妒她？」
「如果不是，身為她的師傅你應該處處維護她才是。再說我跟翠子的時間不短，她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就算以前她做錯過，但是我認識的她用生命在保護人類。退一萬步說，我為什麼聽信你一個外人的話。」
薔被我一系列頭頭是道的話震住了。
「翠子的命真好。」她表面上沒有波瀾，手卻把小花瓶捏碎了，闊怕。「從小所有人就都信任她愛護她，連我都沒有她受歡迎。」
還說不是嫉妒，露餡了吧。
「也罷，我這就送你歸西。」
什什麼？！剛才不是聊的好好的怎麼要動起手來了，我應該假裝附和她才對，保住命再說。我這張嘴啊，說那麼快干嘛，讓人家沒面子人家能放過你嗎？！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是答應過翠子不會傷害我嗎？！」大姐你要記著我是牽制翠子的重要人質，可以打可以罵就是不能殺。
「翠子也答應不會阻礙我，現在還不是反悔了？」
「那是之前現在有我在你手上她不會再跟你對著干了！」
「哦？你不是說她不看重你嗎？」
「雖然她不看重我但是她那麼善良不會不管我的安危！」想套路我沒門！我慫也要慫得有智慧。
「有道理。」
她敲敲桌子，它就延伸變成了一個大桌子，中間打開了一道小門，升上來一個箱子。薔打開它在裡面搜刮了半天才拿出一把超薄的小刀。有道理還拿出刀來，口是心非的女人！我想逃跑剛邁開一條腿，另一條腿在原地動彈不得。是被花瓣打到的腿，這女人早就打算殺我還跟我扯了一大堆皮。
「這把好，輕便鋒利，最適合你這種皮嫩的孩子。」
我越想逃越走不開，怎麼辦我要怎麼自救？！
第82章 小白，白狐？
「哈哈哈哈瞧你嚇得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薔在空中用手指一抹，我頭上的汗就被她擦掉了。我感覺跟死神擦肩而過。
「你這是，不打算殺我？」嚇我玩呢？
「是不是感激涕零？」
「我感你老祖。」送她一句國罵。
「啪！」隔著這麼長距離呢她反手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我臉上，力道之大我都眼冒金星，直到摔倒在地上我都沒反應過來。都說打人不打臉，我哪裡受過這種侮辱，對她露出從未有過的嗜血表情。
「你以為你說中原話我就聽不懂了嗎？」
「！！」她居然能聽懂？！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是中原人？」嘶，我的嘴角好疼，這個三八把我打出血了。
「當然不是，精通而已。倒是你，你是從中土來的？」
「也不是，精通而已。」我都被你扇巴掌了還怕你作甚。
「哼，可惜我沒准備好祭台，不然我現在就把你這張嘴割下來。」她把小白放下來說，「白狐，把她帶到山洞去。」
白狐？她管小家伙叫白狐？
「怎麼？不敢現人形？」薔一彈指小白原地變成了少年的身形。「跟你的朋友打個招呼吧。」她笑得不懷好意。
「白狐，真的是你？！」我指著他們兩人，「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跟她在一塊，你知不知道她是殺害你族人的幕後黑手？！」
聽薔的語氣似乎白狐聽命與她，但是白狐身負血海深仇，怎麼可能與她為伍。除非他告訴我的都是假的。
「你是不是騙了我？」
白狐低著頭沒有說話，我上前抓著他的肩膀逼問，「你說！」
「......」白狐面無表情，我以為他至少眼神會給我一些他是被迫的信息，但是他漠然地看著我，沒有感情。
白狐這是怎麼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可什麼都沒做，狐狸是最狡猾的動物，它們擅長偽裝讓自己看起來無辜之極。」薔抽出花枝裡面的繩子圈在我的脖子上。
「你干什麼？！」給我戴狗項鏈？！
薔不回答我的話，勒令白狐把我帶走。
「對了。」臨了薔還在我心上插一根刺，「我能抓到你還是白狐的主意。」
我對她假笑，「你看起來確實不太聰明。」薔瞬間黑臉。哼，真當我是五歲小兒任你搓扁？
白狐眼珠一動不動聲色地把我推離房間。出了整個大房子外面種了一大片紅色的薔薇花，跟在房間裡花瓶裡的花一樣。本來它們應該生長在明亮燦爛的陽光下，但是周圍好像被隔絕開，所有的陽光都進不來。我走在花海裡越靠近它們越覺得陰冷，看它們更像是從黑暗裡生長出來的花朵。果然是黑巫女，盡是些旁門左道。
「不要離它們太近。」白狐把我拽回中間。
雖然知道他一定有苦衷但是仍然心有憤慨，「你不是叛變了嗎，干嘛還關心我？」
白狐聽了我的話默默離我遠了一點。還跟我賭氣說明他沒被控制，對我又不像假意，到底是什麼原因？
「進去吧。」白狐把我帶到一個地下洞穴，裡面還有一個潭水不知深淺。
「這麼深我怎麼進去？還有我要一直呆在這裡多久？這怎麼睡啊！！！」白狐猝不及防地把我推下去。
「你大爺的要摔死我啊啊啊......」在快要掉到水裡的時候一團綠色的氣把我托住移到旁邊的岸上。
「她給你戴的東西能隱匿你的氣息，讓翠子找不到你。」白狐居高臨下地對我說。
我扯了扯脖子上的東西，打不開。
「你越用力它就越緊，不要白費力氣了老實待著等人來救你吧。」
這是什麼意思，又說翠子找不到我，又讓我等人來救，等誰？我還不如自救。白狐已經走了，日漸西垂，地穴裡伸手不見五指，我仰頭看上空的亮光，它是我出去的動力。我扒在濕漉漉的石壁上，試圖爬上去。它們上面有很多苔蘚，我每次爬到一定高度都會掉下來。我煩躁得抓起一把石塊扔向石壁。
天越來越黑了，現在只能看見一小塊星空，周圍都是滴滴咚咚的水聲。我找一塊角落縮著想辦法，要是能生火或是用法術照亮就好了。還好洞裡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現在至少還安全。
我看著星空莫名看見了殺殿的臉，我已經失蹤兩天一夜了，殺殿還沒有出現，是他沒回來還是、他不打算找我。不行不行，我不能總是依賴殺殿，不能總要等著別人來救。我重新站起來找好攀爬的地方，只要我還有一絲力氣都要離開這裡。
N次之後
「啊！」在哪裡爬起來就在哪裡跌倒，然後......順勢躺下。不行了我沒力氣了，要不就這麼睡一晚吧，挪都挪不動了一身傷痛。在我眼皮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有一個光一閃而過。
「什麼東西？」我被驚醒了。剛剛是有光吧，我重新審視周圍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是我多慮了嗎？我慢慢閉上眼睛。
「嗡。」
我又被驚醒了，這次我敢肯定有什麼。我不禁貼緊石壁瞪大眼睛。潭水慢慢亮堂起來，從裡面冒出許多光芒往上升，到了洞口卻都出不去落下來變成了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妖怪。
我捂緊嘴巴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次奧，那個妖婆准備了這麼多妖怪折磨我。妖怪們在洞穴裡亂撞嘶吼，我捂住耳朵恨不得擠到石縫裡去。
「安靜。」上方有人一開口就制止了它們的躁動。薔站在洞口對妖怪們說，「你們能殺了那個人類女孩，就能出來。」
「！！！！」
這下妖怪們都看向了我，蜂擁而上。我被妖怪牽制住手腳，其它妖怪試圖捅穿我的身體。
「不要！！」妖怪們發出死前的哀嚎消失殆盡，我得到了自由。
「我果然沒看錯，你想要活命就盡管使出你的力量，我這裡有足夠的妖怪夠你殺，直到你竭盡而死。」她一抬手，潭水裡又冒出大批妖怪，我沒有松懈的機會，又從身體釋放出大量的力量。看見妖怪差不多沒了，我馬上收住。這一收回我感覺心口被撞擊了一下，痛得我站不住。
我擔憂地摸上手腕上的手鏈，還好沒斷。
「哦？是這條手鏈讓你的力量不能完全施展出來？」從薔的袖子裡伸出一根藤條，想接近我的手鏈，我一揮手擋住它。藤條還沒接觸到我就燒起來了，薔當機立斷舍棄了它。
「看來要等你精疲力盡了。」
我想說我現在已經累了，控制體內的力量對我來說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是我不能在她面前露怯。
「你不要後悔，我要是控制不住它連你也活不了。」
「這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布好了陣法，你盡管使出來。」
她話音剛落，潭水裡又出來一批又一批的妖怪，我只能不斷殺戮，同時我也不斷受到力量的反噬。我，還能堅持多久？
第83章 四魂
是夜
「你還沒死？」薔看我還堅持得住。
我殺完第二十批妖怪後本來雙腿發軟，聽見她的話憑借著毅力往後靠在石壁上，出口嘲諷，「我會比你活得還要久，老巫婆。」
「哼，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活不過下一刻。」
潭水裡又要出來妖怪了，可惡，這裡面到底還有多少。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意外了。
「你怎麼在這？」白狐也來到了穴口。
「翠子和白心上人打進來了。」
「讓四大護法先頂著，不能壞了我的大事。」
「四大護法已經被降伏了，剩下只有一些普通的妖怪，很快他們就能找到這來。」
「不能讓他們找到這裡，你變成我的樣子去把他們引開。」
「我的幻術他們一眼就能看破。」
「沒用的廢物！」薔一手把他打翻，這個老巫婆怎麼這麼喜歡打人。
白狐被打倒在地上之後重新起來單膝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薔在洞口徘徊了幾圈最終決定自己去拖著他們。她捏住白狐的臉對著他的眼睛施咒。
「看著她別讓她逃了。」
「是。」
看到白狐被控制住她放心地走了。
「白狐，白狐？」這是絕佳的機會，喚醒他就能救我出去了。同時新出來的妖怪獠牙已經對著我了，我在使用力量的過程中聽見手鏈清晰的裂開聲，我心一緊馬上收住，迎面一只妖怪衝向我。
「啊！」妖怪穿過我的身體打了個轉。
「？」我沒事？我摸上被撞的地方，沒有傷口。這是怎麼回事？它們怎麼傷不了我？我看向在空中盤旋的妖怪，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費這麼大力氣跟它們鬥了。我又試了一下讓它們攻擊我，果然還是沒事。
「雨！」白狐好像恢復了神志。
「你這麼快就好了？」我說話的時候又有妖怪穿過我，我沒在意站著原地讓它來。
「我是騙她的。先不說這個了，你快躲開妖怪的攻擊！」
「沒事，它們傷不著我，你看。」我向他展示這個奇怪的現像。
「薔的目的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靈魂！從潭水裡出來的都是她利用熊族殺死的妖怪的靈魂，她想讓你們融合在一起。」
哈？這些是靈魂？怪不得一開始是一團光。
「她說的大業就是這個？」
「是。」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據我所知，她想利用荒魂，幸魂，和魂，奇魂合成什麼東西，這個東西能讓增加她的力量還能賦予她我永遠的美貌。」
這不是四魂之玉裡的四魂嗎？！她想創造四魂之玉！
「是不是四魂之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控制熊妖殺了很多妖怪然後把它們都扔在了深潭裡。」
一定是四魂之玉沒錯，為什麼她懂得創造四魂之玉的方法？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有這些妖怪就行了，還把我弄進來干什麼。
「之前她一直沒成功，說還缺一個最強大的力量。本來她打算把翠子關進來，看見你後她就改變主意了。」
因為我比較好對付吧……「這還不是怪你，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一開始接近我就居心不良？」
「不是的！她抓了我的父親還有伙伴，我不得不聽命於她。」
「什麼時候抓的？」
「我跟翠子他們打鬥之後，我本來想把父親安頓完再去找你，沒想到就遇到了她的四大護法。」
「就是熊大熊二和大花二花？」
「對，我當時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所以就被她抓了，還被她威脅抓到你們，不然就把父親他們殺掉。」
「那你現在不怕了？」
「現在她被翠子和白心上人牽制，沒空管我。所以你千萬別讓它們碰到你，否則你的靈魂會被撞出。」
「沒事別擔心，她的如意算盤打不動的。」因為我沒有靈魂。「你還是想想怎麼把我救出去吧。」
「她在穴口設了結界，我進不來你出不去啊。」
結界？突然好想念之前的技能，現在身體變成人類什麼小法術都躲不了。
「那怎麼辦？」
「我試試能不能撞開。」白狐使出他所有的妖術往結界上撞，全部被化解掉了。「我力量不夠。」
「你讓開我來。」既然都說我身體裡的力量強大，這個小結界總不在話下吧。
「那你悠著點。」白狐退開讓我發揮。
我看了看手鏈，應該還能撐上一陣子。只要能出去我就不用擔心爆體了。洞裡的妖怪還在我周圍轉來轉去，擋住了穴口的方向。
「你們再怎麼穿過我也沒有用，別擋著我干正事，我要是打開了結界你們不是也能出去嗎？」
它們還算聰明給我讓開了路。我伸出手想像發射衝擊波那樣遠程發射，但是力量在我手上出不去，現實依然這麼骨感。之前好像都是接觸妖怪才會發揮作用。
「你怎麼還沒開始？」白狐又探過頭來。
「太遠了，我發不過去。」
「你等著我給找個武器。」白狐不知道從哪找到了弓箭。「你接著。」
「能扔進來嗎？」
「試試就知道了。」
「biu。」弓箭被彈飛了。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小姑娘。」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時，從潭水裡出來一只狐妖。
「族長！」白狐認得它，眼眶都紅了。
「您是？」
「我是狐族的長老，被黑巫女所殺囚於此地。」
「我一定會救你們出去的！」這個薔真是作孽啊。
「我願意化作武器助你打開結界。」
「不要啊族長，她的力量附在你身上你會魂飛魄散的！」
啊？代價這麼大的嗎？「我們再想想其它辦法吧。」
「再拖下去等黑巫女回來我們都跑不了。」族長變成一把弓和箭移到我面前，我哪敢接。
「也不一定非要這麼做，你們可以把我托到上面去，這樣我就能打開結界了。」
「我們是靈魂，一碰到你就會穿過去，不要再猶豫了，快動手吧。」
這種事……我看向白狐，他已經吧啦吧啦掉眼淚了，「不行不行，白狐他會傷心死的。」
「我已經死了，白狐，當初是我沒保護好族人，就讓我為他們做最後一件事吧。」
與此同時，潭水裡又冒出很多狐妖，大概都是被殺害的。它們在為族長送別。
「謝謝你。」我拉開弓，咳，有點費力，這弓比我人還高，我拉得不夠開，箭可能飛不遠。
「那個，等下我蓄一下力。」眾妖比我還緊張。我松松身體試了試弓，心虛啊，我從來沒射過箭，我練的是短匕首。很多人第一次射箭都射不出去，我怕等薔來了我都沒成功。「好了。」該來還是會來，拼力一射！
出去了！箭飛到一半越來越慢然後直接掉下來。
「……」好、尷、尬！「今天我沒吃飯沒力氣呵呵呵呵……」本來在場的氣氛都很莊重，大家都准備好了族長要獻身，結果我根本射不上去。
族長嘆了一口氣，「小姑娘……」
「誒……」我弱弱地應了。
「不用在意，我們會幫你。」
我重新拉開弓，對准穴口。這次跟上一次情況差不多，但是有妖怪們簇擁著箭幫它上去，碰到結界的時候兩種力量產生對抗，最終我勝利了。看到可以自由妖怪爭先恐後地飛出去，潭水裡的妖怪也都跑出來了。我被它們擠得沒地待。薔到底在這裡埋了多少妖怪。
真是，著什麼急啊。即使我盡量躲著它們，還是免不了被成千上萬的妖怪穿體而過。一開始我還沒什麼感覺，越到後面我的心口越疼，像要把我的一部分撕下來。
「救我！」是很久沒出現過的玲的聲音！
「你怎麼了？！」
「我要被它們撞出去了！」
糟了，我把這茬給忘了。我退到角落，在小範圍用力量撐起一個結界。此時我要感謝翠子讓我背的那些法術，雖然當時用不著，但是現在都用上了。
等洞穴空了白狐才跳下來，「你沒事吧？」
「沒……」頭有點暈，白狐把我扶住。
「我先帶你出去。」
一放松下來我整個人都感覺是飄的。白狐把我放到地上靠在大石頭上。
「妖怪們呢？」
「投胎去了吧。」白狐看向天空，我才注意到光芒都升上去了。
「玲，你想不想投胎？」我在心裡問她。
「……」
又不見了。
「還撐得住嗎？我帶你離開。」白狐打算背我走。
「嗯，你帶我去找翠子。」她們的戰鬥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現在已經牽扯到了四魂之玉，不知道薔還有沒有什麼詭計。
第84章 永不凋零的紅薔薇
「你帶我來這裡干什麼？」白狐沒有帶我找翠子而是來到了薔的住處。
「跟著黑巫女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房間除了她沒人能進去，連她身邊的四大護法都不能。我想裡面一定有重要的東西。」
「我們冒然去不好吧，還是先去和翠子會合打倒黑巫女再說。」我剛脫離險境不想再以身試險。
「翠子和白心上人是當今最厲害的兩個人，不需要我們幫忙。如果你害怕就在這裡等我。」白狐想把我放下，我扒著他不下去。
「別把我扔這。」這一片的薔薇太嚇人了，風吹得它們沙沙的碰撞聲像竊竊私語一樣，我總覺得它們是活的，一個人待著會被吃掉。
「那你跟我進去？」
「嗯。要是沒有發現我們就趕緊出來。」
「好。」
趴在白狐背上我感到頭冷，我已經預感到只要進去一定會發生事情，劇情怎麼可能會放過我。
「就是這個房間。」我們停在房前，白狐也不敢隨意進去。
「有結界。」我看到門上有很明顯的光屏。
白狐試著推了一下沒成功，寄希望在我身上，「你還能像剛才那樣打開它嗎？」
「應該能吧。」我把手放在上面，一用力它就裂成了碎片。白狐對我刮目相看。
「沒想到你厲害到這個程度。」
「嘿嘿，一般一般了。」別說你，我也沒想到。薔把我扔到洞穴裡反而讓我成長了，這成長有點快像開掛。與此同時，正在跟翠子他們纏鬥的薔感應到結界被人破壞，分了一瞬間的神，被白心上人一掌打到了肩膀。
「阿彌陀佛，回頭是岸。」白心上人雙手合十。
「咳！」薔無心再鬥下去，從身體裡召出大量的妖怪阻止他們，而自己往我們這邊趕來。
白狐慢慢打開門，從背後突然刮起一陣風把院子裡的花瓣都吹進來了，我們被吹得一激靈，猛地往後看。
「只、只是風吧？」沒有奇怪的東西跑出來。
「嗯、嗯。」白狐也太不確定。
「這裡太詭異了，我們走吧或者你先把我送到翠子那裡去也行。」
「喂，你想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太沒義氣了吧。」
「是你非要進來的，你明明也害怕了干嘛不跟我一塊走？」
「我要找陰......」說到一半白狐戛然而止。
「陰什麼？」
「沒什麼。」白狐想糊弄過去，被我一把勒住脖子，「你、你干什麼快放手！」白狐托著我的雙手放下來扯我的胳膊，沒他背著我，我整個人的重量都掛在他身上，把他脖子都勒紅了。他說不出話來，我看他情況不好趕緊跳下來。
「嘔咳咳咳咳......」白狐趴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喘氣。
「你還好吧？」
白狐順口氣，「差點就被你搞死了。」
「還不是你自己突然放開我。」我踹一腳他，「誒別岔開話題，你千方百計地進來到底要找什麼？」
白狐垂眼沒說話，突然抬頭雙眼奪人心魄我被他的眼神看怔了。
「你什麼都沒聽見。」
我什麼都沒聽見......
「忘掉它。」
忘......嗯？我倏地清醒了，一拳頭砸向白狐，「好哇！你居然對我使妖術！你果然是居心叵測！」
「啊！」白狐捂著眼睛，「你怎麼下手這麼狠？誒你還來？！」白狐躲過了我的第二拳。
「你都攻擊我了我不還手是傻子！看拳！」
白狐抓住我的雙手不讓我動，「你別吵吵了，待會引來敵人。」
我立馬噤聲環顧四周，不過手上仍然在用力。這只公狐狸的嘴信不得。
「我知道我剛才做的不對，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別告訴別人，尤其是翠子。」
我想了想，不能告訴翠子？肯定是個見不得光的東西，先騙他說出來。
「那我先放開你，你別打我。」
我點點頭。白狐松開我又看我沒動粗才說，「我們邊進去邊說......」
原來白狐想要找的是一本書，裡面記載了很多古老的術法，包括讓普通的熊妖變異、以人類之軀飼養妖怪的方法等等。我聽著都是些不干不淨的操作。
「這是邪術你不能學！」
「放心，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適合我的，不會鬼迷心竅。」
「那為什麼你不讓我告訴翠子？」
「額，我要是找到了她一定會直接燒掉。」
為什麼要遲疑，我死盯他的表情。
「你別光看我了快幫我找找。」
他逃開我的視線跑到另一個書架上去找。我一定要比他先找到才行，他說不定會起歪心思。
這些架子上都是些畫啊什麼的，連個影都看不到。「白狐，那本書叫什麼名字啊？」
「不清楚，我只知道它是安倍家族流傳下來的，本來是正統的法術，被薔改成了旁門左道。」
安倍……我怎麼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這裡是某位日本首相）的名字，滑稽。
那這個薔還算挺有本事的，不愧是當過翠子師傅的女人。
「你總得給我個線索吧，這麼找什麼時候才找得到？」
「反正是講陰陽道的，可能是黑皮封面。」
日文我也看不懂，我怎麼知道它講什麼，又不是插畫。上面一排的書太高了我拿不到，我看了看周圍，屏風後面有一個茶桌，旁邊有凳子，我繞到後面打算去搬過來。一過屏風眼前的景像就變了，變成一個臥室，白練飄飄怪嚇人的，我立馬退回來，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
「白狐你快過來我發現新地方了！」
「什麼新地方？」白狐來到我身邊。
「你看。」我把他推過屏風去。
「這是？」
「陰森森的，裡面還有個床呢。」
在半透明的白簾後面似乎有個人躺在那。我抓著白狐的手臂慢慢蹭過去。
「喂喂喂，你想看別拉我啊。」
「你不想？說不定她把書藏裡面了呢？」
「誰會把書藏人身上？」
「那她設計一個這麼隱秘的地方干嘛？」
「藏人的吧。」
「會把人藏起來說明黑巫女特別重視，到時候拿來威脅她書不就到手了嗎？」
「可是……」
「走走走，去看看是什麼人。」不會是相好吧，需要藏起來肯定特好看。
我們扒開簾子，裡面躺了一個整張臉被裹著的人，只露出一只眼睛，還是閉著的，連男女都分不清。
「睡著了？」
「不太對勁，這個人的生命特征好弱。」
「生病了？」
「可能是。」
我掀開被子想替Ta看看，後面憑空出現一根藤條繞住我的手，把我甩向空中。
「雨！」白狐用狐火燒斷藤條把我接住。
一個人影快速掠過我們去到床邊，把掀開的被子蓋好。
「你們在找死。」薔轉過頭目露凶光，這是要殺人的前奏。
「快走！」白狐抱著我想逃走，被薔用藤條團團圍住，把我們捆得結結實實。
「你們要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她的手不斷縮緊，藤條裡的空間越來越少，她想勒死我們。
「薔……」這時躺著的人醒了，我看不清但是能聽到微弱的聲音，是個男的且年紀不大，有少年的感覺。不會是兒子或弟弟吧。
「沒事。」薔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我們稍微能喘口氣。
「花……」
本來薔打算收拾我們，男人一說話又打斷她了。
「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看。」
「花……」
男人的執著讓她沒空管我們。
趁這個機會！藤條連著她的身體，我把火焰使出來一燒她肯定完蛋。我眉毛都在用力地催促力量趕快來救急。
「嘣。」我靠我聽見裂開的聲音了，慌得我沒敢動彈，這是警告我不能再動了吧。
「你怎麼了？」我倆綁在一起正好咬耳朵。
「我不能再用力量了。」
「什麼？！那怎麼辦？」
「……」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我在賣力，這家伙一點用處都沒有。翠子還說他有什麼純正的血統，沒個歹用。
「這就是你殺戮的原因嗎？」這個時候救星來了。
「翠子，白心上人！」他們簡直像天神降臨。
翠子一劍砍斷我們的束縛，在薔想殺我們的時候擋住她的攻擊，還把劍抵在了男人的身上。
「你想干什麼？！」薔不顧形像地怒吼。
「只是想求證而已。」翠子用劍掀開被子，男人的身體上的東西顯露無疑。
滿身的紫色光圈。
「四魂之玉……」不，這不是真正的玉，它們只有短暫的力量，遠遠沒有四魂之玉強大。
「這麼多的數量也救不了他，薔，你認命吧。」
「誰說我要救他？」她還在嘴硬不承認，「我是為了保住我的青春和美貌！」
「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他去該呆的地方，你沒有意見吧。」
薔藏不住她憤怒中的焦急卻還要掙扎，「他不過是個沒用的廢人，你別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了，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我、我……」她開始瘋言瘋語，眼睛看到我時突然暴走，「都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逃出來我就大功告成了！」
她披頭散發地舉著長指甲的爪子衝我抓過來，應了人在旁邊站，鍋從天上來。
「不得再造殺孽。」白心上人很及時地擋在我面前，取下手腕上的佛珠雙手伸進去，一道純金色的光照到了薔的臉上。
「啊啊啊啊。」她痛苦地大叫，雪白的臉龐開始干枯，頭發變得灰白。
「她怎麼了？！」她的樣子好嚇人。
「與妖怪為伍的代價。」翠子眼中有不忍和悲憫，到底師徒一場啊。「她養了太多的妖怪，早就被掏空了身體，現在原形畢露罷了。」
我偏過頭不敢再看，太醜了。這一轉頭我發現男人身上的假四魂之玉好像在動。我揉揉眼睛再看，真的在動！它們全都聚集在一起光芒越來越盛，院子裡的薔薇像活了一樣扭動身軀穿過土壤爬到房子裡來。
它們簇擁著男人讓他站起來，這個過程很快我看得目瞪口呆，張著嘴拽翠子的衣服。男人利用薔薇擋住白心上人的聖光，將薔包裹著保護起來，捅破屋頂送離這裡。
「臥枝！！！」薔嘶啞蒼老的喊聲帶了淚意，不好聽卻真實。叫臥枝的男人做完這一切假四魂之玉的力量也消失了，薔薇失去力量全都枯萎不復艷麗，他重新躺落在地，看薔飛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安全。
「阿彌陀佛。」白心上人坐下誦經為此處所有枉死的靈魂超度。
臥枝也有靈魂，純白無暇的，它不像其它靈魂一樣飛至天空往生，而是停留在一個木檀盒子上。我打開它，裡面放著一朵紅薔薇。當我碰上它的時候，腦袋裡就浮現了一幅幅畫面。
花匠少年偷偷愛慕著花簇裡美麗的巫女。
「你相貌平平，眼睛倒是好看。」巫女隨意的一句話，少年再也沒有露過臉。
「這裡的花比別處開得都要好，是你照看的？」因巫女的一次誇獎，少年對花更加用心照料。
「花開花謝，美麗終會凋零。」巫女在花叢裡哀傷地撫摸自己的眼角。少年為搏她一笑日夜不停地雕刻出一支薔薇，用最鮮艷的顏色為它妝點，這樣它就不會凋謝了。
巫女變成了黑巫女，被同門追殺，少年替她擋了一箭，射瞎了一只眼。巫女終於眼裡有他了，抱著他問他的名字。
「臥枝……」
懷裡的紅薔薇終是沒送出去。
「這是你的心願？」我看明白了，他不肯投胎是想把這朵花送給薔，之前說花也是想讓她拿，可惜她一直沒明白。「但是我們有過節，花送到我也死了。」
這個人倔得很我不答應他不肯走，真是夠了，剛才扔她的時候你不把花一起扔過去？什麼？你還要幫你解釋下這朵花的意思？！你是真不怕我們打起把你女朋友打廢啊。
我傷腦筋地一手拍在盒子上，發現下面有晃動的聲音，我把盒子拿起來搖一搖裡面果然還有東西。我把底層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我知道怎麼說服他了。
「臥枝是吧，我覺得薔她早就明白你的心意了，所以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跟花放在一起。」我把裡面的黑皮書露出來給他看，當然是背著白狐。「她也喜歡你。」
好像說通了一點，有用繼續，「你去投胎吧，她應該會活很久，說不定你們又能遇到了。」
這句話是絕殺，終於把他哄走了。我揣著盒子在猶豫怎麼處理。
「你看什麼呢？」白狐過來了，我把底座合上，把薔薇拿出來。
「花啊。」
「你還有心思玩這個，書你找到沒有？」
「……沒有，薔拿走了吧，這麼厲害的書她肯定隨身帶著。」
「不可能啊，我看見她放在這個房間裡了的……」白狐又到別處去找。
我仰頭吐一口氣，謊話說得越來越溜了。
「我們可以走了。」那邊翠子幫白心上人超度完了。「你拿著什麼？」
「哦一個盒子，要扔掉嗎？」
「你喜歡就拿著。」
走之前我把花放在臥枝身上，薔喜不喜歡他我不知道，但是在她心中他一定占了很大一個位置。
第85章 艱難的抉擇，是去是留？
「醒了？」
「嗯……」還沒回到村子我就趴在翠子身上睡著了。我坐起來伸個懶腰，嘶，渾身酸痛。
「手鏈你繼續戴著。」翠子把修復好的手鏈放在我手上。「以後不能再毫無節制地用力量了。」
「這麼快就修好了？」翠子發現我的手鏈裂開，立馬拜托白心上人修好它。我仔細看之前裂痕的位置，一點都沒有了。白心上人辦事效率真高。
「三天也不算快。」
「？不是昨天拿去修的嗎？」我記得是昨天吧？
「你以為你睡了多少天？」好久不見的幻爬到我肩膀上。「整整三天，豬都沒你能睡。」
「幻！」我用指腹懟了懟它的腦袋。「我好想你。」
「哼，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在說謊。」
「才沒有，分開的第一天我就在想你了。每次我想跟你說話卻發現你不在肩膀上。」這是真的。
幻勉為其難地相信了，在我看來它其實也很高興，只是嘴上不說。
「你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先把粥吃了再聊吧。」翠子端給我一碗白稠稠的粥。
「好香，這是哪裡來的粥？」肯定不是村子裡的，我們平民百姓哪裡吃的起白米？
「吃完了再問。」等我吃完翠子拿著碗出去了根本不給我問的機會，我只好求助幻。
「翠子問人見要的，你現在是人類的身體之前又損耗過度，要吃點好的補一下。」這是第一次翠子主動要他的東西，還是為了我，好感動。
「我不在的時候人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說起他我想到了翠子的小異樣。
「他在翠子面前太逞強了，有一次戰鬥差點被妖怪支配。」
果然如此，翠子察覺到人見不能再隨意使用不屬於他的力量，所以她逼迫自己變得更加冷靜沉著強大。
「我是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幻指的是人見和翠子。
大概因為未來的路一個人走太孤獨了吧。啊……好傷感的話題。
「對了！」我擼起袖子露出白花花的手臂，「你看你看，我變成人類了！」
「翠子背你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你當時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
「不是。」否決得好快。
「……為什麼啊？」這麼絕情的嘛。
「你那是什麼表情。」幻受不了我委屈巴巴，「我干嘛非得又驚喜又意外？你是不是還想讓我放鞭炮？」
「你想也可以啊。」
「……」
真開心，可以跟伙伴日常鬥鬥嘴，打打鬧。跟著殺殿的時候只能跟阿哞說話，可惜它回不了我，殺殿就更不用說了，他負責英俊帥氣沉默寡言。我不是話嘮（嗯？確定不是？）但是天天悶著我也挺難受的。
我摸了摸身上，「誒我的笛子呢？」是不是翠子幫我放起來了？
「你回來的時候身上就沒有。」
那可能是掉了，這幾天又是飛來飛去又是摔來摔去的。舍不得，那是我第一支笛子。有機會讓阿宿幫我再做一個。
「雨，你在家嗎？」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在，你等一下！」我隨便披上一件外衣就出去。
「你身體好些了吧？」
「嗯，你呢，黑巫女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阿宿頓了一下，「聽翠子大人說你帶了個戰利品回來？」
「哈？我哪有什麼戰利品？」
「就是那個木盒子。」
「哦……那個啊。」我不願意多提，「你怎麼對它感興趣了？」
「也不是感興趣，就是羨慕你在戰鬥中帶東西回來。」
「昂……」這個羨慕是不是有點奇怪。
「你沒事就好了，我走了。」
「誒等一下，你幫我再做一個笛子吧，你送我的那個掉了。」
「好。」阿宿跑了幾步回頭跟我揮手，我也跟他揮手。他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他後脖子下面有紅色的東西，再仔細看又不見了。
那是什麼？
「你發呆看什麼呢？」
「我剛才看見他脖子後面有紅色，幻，你注意到沒有？」
「沒有，你是睡太久眼花了吧。」
我摸摸額頭，是嗎？放下手的時候碰到脖子，想起上面薔給我戴過東西。
「我脖子上的藤條呢？」
「今天早上翠子給你摘了，你怎麼對脖子這麼感興趣？」
「也不是……」就是想殺殿怎麼還不來找我，沒錯，我還惦記著這件事呢。沒辦法啊，必須在意。但是如果他來了，我會更頭痛吧，現在的局勢已經比較明了，四魂之玉的制作方法初次現世，說明總有一天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發過誓要幫助翠子渡過這一劫不離不棄，現在我又擁有無上的力量，說不定可以逆天改命。
這麼一想，殺殿還是不要來。
我回到屋子裡一時無聊，想把木盒裡的書拿過來翻看。幻還在旁邊，我要是看它一定會問這是什麼，我是告訴它還是瞞它？還是等一個人的時候再看吧。
我找了個借口抱著木盒跑到林子那邊去，確定四下無人才打開它。這是一本我看不懂的書，雖然我不會日文但是我看過，上面寫的一點也不像。
「這是什麼字？」要是看不懂那我拿著也沒用。本來想看看裡面記載的有關制作四魂之玉的方法，好找出破解之法，最好讓它不要再出現。現在可怎麼辦，讓誰幫忙看比較好呢？
「這是巫女專用的文字。」
「原來如此……（嚇）你怎麼會在這？！」幻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它看到多少了？！
「特地過來看你偷偷摸摸干什麼，誒，你拿著什麼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你背著我們看？」
「……」瞞不過了，要是話說嗎？
「當然要實話說，你以為現在你還能逃過我的幻術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反應過來我現在是人類了，這意味著我不再對法術免疫了。「你在我身上下了蛛絲？」
我跳起來抹身上，想把蛛絲扯掉。
「要是這麼簡單就被你找到我把我的臉往地上踩。」
「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
「你要找有關四魂之玉……什麼是四魂之玉？」
什麼都不想也沒用嗎？我無比想念之前那個廢柴身體。
「好了好了你別偷看了，我告訴你就是了。」翠子的事我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嗯那你說吧。」
我把書給它看，「這是從黑巫女薔那裡搞來的，聽說是安倍家族的書，裡面記載了很多厲害的法術，所以我想看看。」
「就這些？」
「就這些。」
「那你躲著大家干嘛？」
「這是黑巫女的書旁門左道，翠子知道了肯定要燒掉的。」
「你扯吧，安倍晴明的書怎麼旁門左道了？」
「安倍晴明？那個陰陽師？！」
「你干嘛這麼詫異？」幻覺得我早就知道，裝作不知道。
「我沒想到是他。」
「說得好像你認識似的。」
我倒是知道有一款游戲叫陰陽師。
「黑巫女把他的書改了，熊妖的動亂就是她用這裡面的東西搞出來的。」
「那她算個人才。」
「……」我也這麼感嘆過。
林子裡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頭發糊了我滿臉。「起風了？」
「有妖氣！」幻讓我做好防範。
我摸摸身上沒帶任何武器，慌得一批，怎麼又有妖怪來了，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養幾天傷嗎？！
風越來越大，我扒開遮住眼睛的頭發，看見殺殿騎著阿哞過來。
「殺生丸大人！」我又驚又喜又糾結。
殺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他走。跟了殺殿一段時間，他的意思我還是懂的。
「那個……殺生丸大人。」啊啊啊啊啊啊我完全沒想好怎麼辦啊，我現在六神無主，就希望時間趕緊停下來讓好好思考思考！
「你不想走？」殺殿看穿了我的猶豫還很簡單粗暴地說出來。
我心裡的小人流出眼淚，「我想啊想啊特別想啊……」但是表面上只能說：「我在這裡還有事情沒辦。」
殺殿一聽都皺眉了，皺眉了誒，他不高興了，「隨你。」我從他轉身飛起的衣角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不悅。
我張口想叫住他但是又沒有能說的，只好作罷看他走遠。
嗚嗚嗚嗚嗚，殺殿不會回頭了，翠子啊我為你犧牲了終身幸福（？）你一定不能死跟命運抗爭到底。
殺殿走了一會停住轉身，我眼帶希望地看著他，是、是要挽留我嗎（有這個想法的一瞬間我都覺得自己臉皮夠厚）？
他從懷裡掏出一支笛子扔給我，我接住。這是我遺失的笛子，殺殿他曾經找過我。有了這個認知我欣喜地望向殺殿，他卻已經走了。
「殺生丸大人……」
「哞∼」阿哞蹭噌我的臉安慰我也走了。
都走了……
「喂，你哭什麼？」
「嗚哇哇哇哇哇，他再也不會見我了。」我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嚎啕大哭。
「喂喂喂，不就是個妖怪嗎？」
「誒你怎麼哭得更大聲了？」
「你要是想看他我變成他的樣子天天讓你看行吧？」
「不要？那，他不見你你去見他就是了，別哭了太吵了。」
……
我知道我可以去找他，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殺殿走了，我沒想到心會這麼疼，擁有過就不甘失去。
再見之時，物是人非，他如空中明月，而我，是泥中之花猶自狼狽。
第86章 一身兩人
「你說你，為了個妖怪至於嗎？」
我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還被綁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幻，我怎麼被綁住了？」
「不綁住你你又要偷溜走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蠕動著身體，「什麼偷溜？」
「你還想用裝傻來蒙混過關？反正你老實呆著等你想通了才能給你松綁。」
哈？？？我怎麼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先。」
「你不記得了？」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回來以後我不就在床上休息了嗎？」
「對，後面呢？」
「沒有了啊，醒來就被你綁著了。」
「你倒是把中間關鍵部分全跳過去了。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想耍什麼花樣。」我老老實實任它看我的想法。它看了半天奇怪道：「你沒撒謊啊？」
「當然沒有。」
「那你是真不記得了？」
「是是是，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吧！」怎麼好好的突然記憶空白了我很焦慮啊，不會這個新生的身體
「難道綁她回來的那一下摔傻了？」幻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呢？」
「沒什麼，你後腦勺疼不疼？」
我想伸手摸摸後腦勺發現自己還被五花大綁著呢，「你給我松開我才能確定啊。」
「摸不了你就蹭蹭枕頭。」它死活都不肯給我解開。我也是老實聽它的話真的蹭了一下。
「嘶，疼。」不小心太大力噌實了。「我腦袋怎麼了？」
「摔的。」
半點印像都沒有，我什麼時候摔跤了？
「那天你回來以後魂不守舍的，為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妖怪真是蠢爆了。」
「誒你該說說，別人身攻擊。」我夢想破滅還不讓感傷一下了？
幻白了我一眼繼續說，「翠子說讓你一個人靜一靜就會好了。我們出去一段時間以後再回來發現你不見了，四處找才在林子裡找到想離開的你。」
「我要離開？？」
「對啊，跟你說話你也不理，拉你回去你還甩我們。」
聽起來跟別人的故事似的，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不會是我夢游了吧……」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你當我沒見過夢游吶，睜著眼見著我們我們還能跑？」
「……」那絕對不是我。「後來呢？」
「我們以為你只是一時想不開，翠子又勸了你幾句，你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她就讓我看著你了。」
「你確定我不是夢游？」我還想掙扎一波，我怎麼可能不理人？
「確定且肯定。你還知道要支開我一個人逃跑，這不是清醒得很是什麼？」
「我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我想坐起來但是被綁得太嚴實了。「你先松開我，我都坐不起來了。」
「你躺著就行，還耍不了花樣。」
這家伙還懷疑我是裝的，「我要是有異動你再綁我就是了，反正我打不過你。」
「你現在有力量了，聽說還不弱，我才不自找麻煩。」
「喂……我怎麼會攻擊你？」
「那說不定，看你昨天要去找那妖怪的那股勁，你想殺了我們的眼神都有。」
昨天？意思是我被綁了一天一夜？我有這麼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都不存在嗎？
「我……昨天攻擊你們了？」我有點怕它回答是，如果我有這樣的症狀那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另一個人。
「嗯。」我的心頓時涼了，幻又接著說，「不過就是捶了翠子幾下馬上就被制服住了，沒想到你還會跟她撒潑呢，看她的眼神跟完全不認識似的。」
我我我還捶了翠子？？！「你不是在跟我編故事呢吧！」我這麼講道理又文明的人能動嘴就不會動手腳好的吧。
「不信等她來了你問她。」
我腦殼疼，「翠子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她給你看了看身體之後就出去了，應該是找解決的辦法吧。」
「她知道我怎麼了嗎？」
「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要是她知道的話就不會一籌莫展了。」
「……」繞口令嗎，信不信我來一個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讓你感受一下漢字的魅力。
我躺著再仔細回想還是一片空白，會不會是我被什麼東西上了身，它操控了我的身體做了這些事。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它能瞞過幻，連翠子也發現不了嗎？
「雨醒了嗎？」翠子掀開門簾進來。
「翠子。」我除了叫她的名字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不是我捶的她還是為我不記得的事情道歉？
「嗯。」翠子盯著我看確定我就是我之後立馬給我松開了。
「待會她又發瘋我可不管了。」幻把我說得也太誇張了，我又不是神經病……等會，我不會是因為殺殿的事打擊太大分裂出另一個人格了吧，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是我的身體我卻不記得了！（作者表示該主角腦洞太大拉不住）
「現在是真正的雨，那個靈魂應該暫時不會出來了。」
「靈魂？」我跟幻同時疑問。
「沒錯，見到重生之後的雨我就發現她除了身體有變化，好像還多了什麼東西，之前我一直摸不清那到底是什麼，從黑巫女那回來以後我才看清那是人類的靈魂，似乎和雨長得一樣。」
額，當然一樣，這是她，也就是玲的身體，本來就是我占了她的位置。可能是在洞穴裡被妖怪的靈魂撞擊了的原因，所以她可以出來了。為什麼她不跟我說一聲呢？
我正思考這個問題一抬頭發現翠子和幻都在看著我，「干、干嘛？」他們的眼神跟要審我似的。
「你知道她是誰吧。」
「額……知道一點。」我要是說了他們會不會不認我了，莫名有點擔心。
「哦∼她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你復活之後她就突然出現了還想讓你還身體。」幻居然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
「喂你又偷看我的想法！」我晃著雙手讓它不要再說了。
「等你說出來蜘蛛網都可以結一屋子了。」幻跳開到翠子的身上，「我們認識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外表，你在瞎想些什麼。」
連這個也偷看到了，我難得不好意思，「話別說太早，要是我換了一個身體，也許是個男人是個老人，你也能認得我嗎？」
「當然，只要回憶在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認得出來。」翠子認同默默點頭。
好、好感動，「幻，你變大來。」
「干嘛？」
「你先變大。」
它一變大我馬上衝過去抱住它的頭，「嗚嗚嗚，我好開心啊有你們這群伙伴真好！」
「喂喂喂，你太用力了我腦袋要抽筋了！」
幻不堪我的熱情噗地縮小跑開了。
「這件事還是要解決一下。」翠子對我的身體表示擔憂，要是玲占著我的身體亂跑很可能會出事。
「要不我跟她談談吧。」
「你現在能跟她溝通嗎？」
我試了試，不能。「我就跟她見過一次，後來每次我想找她都找不著。」洞穴裡那次還她被迫差點出體。
「也許是她不想讓你找到。我已經了解過她的意思了，她想你離開，很堅決。」
「……昂，其實也能理解啦，本來就是她的身體，我也想早點出去。」
「但是現在我依然看不到你的靈魂，也不知道怎麼幫你擁有自己的身體。」
是啊，來到這個世界的到底是什麼我還不清楚，怎麼讓自己出去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
「所以你暫時要壓制她出來，等我們找到方法再放她。」
這對一個小孩來說有點過了，「我再跟她說說吧，要是她能理解我就不用壓制她了。」
「但凡有和平的方法我不會說這句話，她不想留在這裡也不想跟你共用一個身體。」翠子想到之前玲的抵抗皺起了眉頭。
我有點好奇玲做了什麼讓翠子不悅的事情。
「那我該怎麼做？」這次她出來一點預兆都沒有，我也沒有任何感覺。
「這方面我不是很擅長，所以我去找了同門幫忙，以後你就去那裡學習法術。」
「啊？」
於是，來到異世的第四個年頭，我開始了每天上學的日程，還有考試，還有不及格要挨打……
第87章 上呀上學堂
教我法術的人是一個，額怎麼說呢，就是那種穿得特別好衣冠楚楚，看起來特正義、聖潔但是跟白心上人的和藹慈祥還不一樣，他是全身散發著不要隨便靠近我的氣場，故意的那種。我一看到他那張嚴肅的大叔臉和高到離譜的圓柱帽，我就覺得他應該被擺在廟裡不動。
「紫騰大人是很有威望的修行者，平時是不太平易近人，但是個可靠的長者，你好好跟著他學習法術。」翠子走之前這麼吩咐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當我跟他面對面跪坐的時候我感覺來自上方的壓力好大。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也很威嚴，我一聽馬上坐得筆直筆直恭恭敬敬回答。
「雨。」
「好名字。」誇我了誒，「以後你跟著我要遵循三點。」
啊？還要立規矩？？
「第一，這裡除了訓練和休息的地方你哪裡都不能去。」
「是……」我瞟了瞟四周，那些閣樓院子為什麼我不能去，是藏了什麼秘密嗎？
「第二，每天你要日出而來。」
那也太早了吧，我得困成什麼樣。「這個，從家裡到這來也要時間，要不我住這？」
「不行。」
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我可以順勢跟他討價還價。「我……」
「第三。」他無視我還張著的嘴直接略過，「我只教你三年。」
「昂……」還有年限的？是不是繼續學要續費？話說我忘了問翠子怎麼讓他同意教我這件事的，這個人應該不是自願的。
「練過武器嗎？」
「呃算拿過短匕。」我把隨身帶的匕首給他看了一下，耍得肯定比我剛來的時候強。
「戰鬥過嗎？」
「嗯，好幾次了。」每次都在生死線上徘徊。
「殺過妖怪嗎？」
「嗯。」
「殺過人嗎？」
「嗯……嗯？」我下意識回答反應過來之後瞳孔震裂，用拉長的疑音掩飾慌張。
他眼睛尖得很，一眯眼就發現了我的漏洞。「殺過人？」他又問了一遍，我覺得他抓到了我的小辮子問句也被我聽成了肯定句。
「沒有。」我不承認她是人類，她早就不是人了，我殺的是妖。
他重新掃視了我一遍，「看來那段經歷不太愉快。」說完就沒再繼續了。
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人套出來了，我緊張地握拳，忐忑地看他。
「你過來。」
「干、干什麼？」不會要制裁我吧！
「聽翠子說你身體裡有另一個靈魂，我看看能不能把它抽出來。」
上一個話題就這麼跳過了？他都不在意的嗎？
「怎麼？」他不滿我一動不動，我馬上趴過去。「閉眼。」
跟以前翠子給我弄的差不多，只是兩個人的靈力不同，我的感覺也不同。他的速度很快我的意識跟不上，這就讓我很混沌了。
「睜眼吧。」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他就出來了。
「怎麼樣？」我比較好奇他能不能幫我解決這個大麻煩。
他睨了我一眼往後坐了一點，我當時就明白了他是嫌我離他太近了。明明剛才是他讓我靠過來的。我不走開他不說，我只好退爬回去。他才肯開口，「搞不定。」
「什麼？」
「你身體裡的力量保護著你，不讓任何法術生效，同時也庇佑了那個靈魂。還是要靠你自己了。」
剛知道玲的存在的時候我沒覺著這是個大事，現在聽他們講一通我有點不安心了，這會不會是個隱患？
「從今天起我教你怎麼歸納吐息。」
歸納......我職業病又要犯了，強行聽成歸納總結。等實際操作的時候我挺納悶的，這不就是打坐嗎？在大自然的擁抱下一動不動，拋開一切雜念，感受風啊，陽光啊什麼的。他還在我旁邊念一堆我聽不懂的東西，沒過多久我居然就坐著睡著了！按理來說他應該叫醒我或者打醒我把我痛批一頓，但是他什麼都沒做任由我睡下去，等我醒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劃水教學嗎？連學生睡著了都不管。我想找找他但一想到他不許我亂動我就歇著了，還是等他出現吧，要是闖了什麼禁地惹怒了他就不好玩了。
來的時候翠子不讓幻和雲母跟我一起，說紫騰不喜歡妖怪，只讓它們送我來去。搞得真跟上學似的。我坐著無聊開始圍著院子打轉。雖然他說不許我走動但是沒說我不能爬到圍牆上看，我找一棵牆邊上的樹攀著它的枝丫往上走。
隔壁的院子跟我待的地方差不多，裝修風格老派嚴謹，了無生趣。正在我無聊的時候，我聞到空氣中飄過一陣熟悉的香味，當我要去細聞的時候它的味道又淡了，讓我的心跟被剛出生的貓爪撓了一樣。
「到底是在哪裡聞過？」
我正抓著腦袋裡的那根筋苦思冥想，瞄到有一個白影掠過地面跑到前面第三個院子裡去了。我揉了揉眼睛，什麼東西。
它速度很快地跑過去了落在圍牆裡面，為了看到它我爬到更高的地方，快接近樹頂才看到全景。其實除了我這個院子的地方都布景挺好的，雖然遠我還是看到了中部的一小片花海，有小石橋，小溪還有閣樓，這才有點生活氣息的樣子。
「大叔其實品味不錯啊。」搞得蠻溫馨的，不知道是給誰住的。
花叢裡飛舞著蝴蝶，一只彩色的斑蝶飛上石橋，一個小小的粉色人影出現在我的視野，她一蹦一跳地去捉它。
這裡怎麼會有小孩的？還有剛才竄過去的東西是什麼，會不會傷害到她？心系女孩的安全，我顧不得紫騰的規定爬到牆頭跳下去，還好不是特別高。越過一個院子我用同樣的方法爬到最近的牆頭，看見了正在玩耍的女孩。
近看她真的好可愛，粉嫩嫩的，頭上扎個蝴蝶結，齊劉海大眼睛，整個就是一洋娃娃。
「小蝶？」紫騰站在石橋下，臉上不敢相信。
小蝶抓蝴蝶的手停下看向他的方向，一下子展開笑顏伸出雙手往他跑過去，下台階的時候她踉蹌一下摔下去，紫騰緊張地抱住她。
「父親。」小蝶從他的懷裡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
紫騰愣住了，那張麻木的臉上居然有了柔情的味道。大叔有女兒啊，真可愛，長大了不要跟她父親一樣才好。這本來是一副天倫之樂的場景，看到小蝶撫在他肩下的手上冒出長指甲的時候，我馬上反應過來她是假的。正想要提醒他我又看見他抱住小蝶的手移到了她後脖，看樣子是要控住她的後路不讓她逃走，這是要把她困住的意思啊。
這兩個，誰也不用提醒。
就在小蝶動手的那一刻，他扣住她的脖子把她用力一拎，她發出一句動物的嗚鳴，現出了原形。
這不是小白嗎？！不對，應該叫他白狐。怪不得剛才聞到的味道那麼熟悉。
「原來是白狐族的小東西。」白狐不滿他叫他小東西，揮著爪子要撓他，被他用力一捏就沒了張牙舞爪的氣勢。
「難得能在本土見到像你這麼稀有的妖怪，擅長變化之術，不過似乎你沒有得到很好的教養，本事完全沒有發揮出來。」他收緊手指，「我不殺未成年的妖怪，但是你觸到了我的底線，敢扮成她就要做好被我殺死的准備。」
糟了白狐要被殺掉了，我情急之下大喊：「住手！」想也沒想就掏出懷裡的匕首用力扔了過去。
雖然我們離得不遠，但是按照我以前的實力這把匕首沒多大殺傷力，說不定還落不到他身上，我只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好讓白狐逃走。我想到了一半結局匕首會掉到地上，紫騰也沒在意這個毫無殺傷力的攻擊，動都沒動一下，卻萬萬沒想到它插在地上之後周圍的土地開始下陷。趁紫騰詫異之際白狐咬了他的手把他當作跳板逃離了危險區朝我跑來。
「你快走！」紫騰的實力還不知道，耽擱一秒鐘都可能被抓。
「你呢？」白狐邊跑邊問我。
我想回答他已經逃沒影了。「……」這顯得他對我的關心就很敷衍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你跟他認識？」
我後背一陣涼意不敢轉頭。「他以前救過我。」這樣說的話我剛才的行為就很合理了吧。
「翠子送你來之前應該跟你講過我最痛恨的事情吧。」
額，講過，他最討厭人和妖怪勾結，所以不喜歡妖怪也不喜歡跟人相處，是個怪人。
「嗯……」
「很好。」
後背的涼意更甚了，怎麼辦，第一天就把他得罪了，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第88章 紫騰的傷心事
日落之前雲母把我接回了家。
「雨，你回來……你身上怎麼這麼髒？」我一回來翠子就看見我一身的土。
「額訓練成這樣子的。」
「這樣嗎？」翠子有點意外，「紫騰大人性格冷淡，能對你如此上心實在意外，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多學東西。」
呵呵呵呵，他是讓我填了一個下午的坑。先是給我一輛推車然後讓我去外面挖土，一趟一趟地運。那麼大的坑我估摸著要好幾天才能弄完，這就意味著我要一直干體力活。大叔好歹也是有女兒的男人，居然忍心看我馬不停蹄地干那些糙活，不僅汗流了一身，手上還起了一掌心的水泡。
「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和幻有事要出去會晚點回來，晚飯不用等我。」
「嗯。」
跟翠子拜拜後，我打開抽屜打算拿件干淨的衣服。摸到一件紫色和服的時候頓住了，這是殺殿送給我的，被屢次綁架之後它已經破損不堪了，我舍不得丟，把它細致地洗干淨放了起來。這是唯一一件可以讓我懷念那段時光的東西了。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殺生丸大人。」
我拿了另一件深色的和服出門，反正明天也是髒活累活，這件衣服髒了也看不太出來，省得我搓。
「雲母，拜托你幫我守著了。」
雲母坐在岸上嗷一聲答應了。這個時間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不過也要提防有妖怪偷襲。我脫了髒衣服跳進水裡，想搓搓身上的泥，結果一碰到水泡就疼。
「要是有搓澡的就好了。」
「我幫你啊。」白狐拿著一條毛巾突然出現在我身邊。
「哇啊啊啊！」我尖叫著退到岸邊上，「你怎麼會在這！」
雲母聽到我的叫聲馬上對著白狐呲牙咧嘴飛過來對著他的腦袋撕咬，白狐躲到水裡從另一頭冒出來。
「是我啊白狐，讓它別咬我了。」
「咬的就是你！」我想上岸穿衣服但是他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不好意思起來，那不走光了嗎！我氣急敗壞地罵他，「偷看人洗澡你要不要臉！」
「我哪有偷看？」白狐一臉懵，明明是好意幫我搓背怎麼罵起他來了，「你不是手不方便嗎我幫你啊。」
「……」是，你是光明正大看，厚顏無恥地驚到我了，「雖然你是妖怪，但你也是公的也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現在的身體是個孩子，但我的意識是大人啊怎麼老是碰到這麼羞恥的破事！
「你還糾結這種事啊，那我變成女的行了吧？」白狐一撩頭發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女孩子。
「不行不行，我已經知道你是男的了你再變也沒有用了！」
「誰告訴你我是男的？」
「？你不是公狐狸嗎？」
「現在還不確定。」
「哈？？？你自己什麼性別都不知道？！」這是聽起來怎麼這麼扯呢。
「我們要成年之後才能決定性別，在此之前可男可女，你要是不喜歡我之前的樣子，我就一直保持女孩子的容貌。」
（捂臉）還可以這樣的嗎？可男可女厲害了。
「我已經先入為主了，你就是個男的，你快出去！」
白狐不解我為什麼臉要紅，「那你怎麼搓背？」
「我不搓了！」
「可是你身上有泥不難受嗎？」
「……」白狐你怎麼了，什麼時候變成一個鋼鐵直男了？「雲母，快把他弄走。」
雲母得了我的令又開始追著白狐咬，「誒我自己走還不行嗎，你快讓它停下來……」
趁他們你追我趕，我顧不得擦身上的水把衣服穿上。頭發濕了披在背上浸得後背一片都粘的。那邊他們已經轉移到岸上打了，白狐一直在躲，看我穿好了才說，「現在可以停了吧！」
「雲母過來。」雲母回到我身邊，「今天你丟下我一個人逃走還好意思出現在我面前？」
「我跟你說話的時候紫騰已經出來了，停一下都會被他抓到。」
「所以你就不講義氣了？」
「我知道他不會傷害你才敢這麼做的，不然拼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說得倒是挺讓人感動，「命是在，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等填完坑不知道還會讓我做什麼。
「這個你拿著。」白狐丟給我一個白瓷瓶，「擦手上會舒服很多。」
我還以為可以馬上就好，還有什麼嫩膚的功效。
「你追我到這裡不會就只是給我送一瓶藥吧？」
「的確有件事想請你幫……」
「我拒絕。」拿上我的髒衣服我就走路。
「你聽我說完！」白狐攔住我想靠近我被雲母制止了。
「在求學的這段時間我想過得太平一點，所以你別白費力氣了。」
「我又不是讓你做什麼壞事。」
「反正你就想打紫騰的主意，我不會幫你的。」
我頭也不回地回到家點上燈，用干毛巾擦頭發。過了一會有人敲門。
「雨，在家嗎？」是阿宿。
「在。你進來吧。」
阿宿端了一個食盒進來，「我看房子裡有光就猜你回來了。」
「這是給我的？」
「嗯，翠子大人說你學了一天回來肯定很累，所以讓人准備了晚飯。」
我捧著碗埋頭吃，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意識到自己哭了我把頭埋得更低。
「是不是我送晚了？」阿宿以為我餓急了。
「不是。」我悶悶地說，「是太好吃了。」一天沒吃飯回來覺得家裡的飯真的好香。
「那我每天給你做。」
「你做的？」我因為驚訝抬起了頭，被他看見了臉上沒干的眼淚。
「你……」
我反應過來馬上擦掉它，「因為太好吃了。」
「哦……」阿宿愣愣地附和我。
接下來他安靜地等我吃完收拾盒子，臨走的時候說，「有什麼難過的事就跟我或者小惠他們說，我們是親人。」
我眼眶一熱，跑過去抱住他。我才發現幾年前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了許多，我只抱到了他的腰，手感測他一身的肌肉，不知道他有幾塊腹肌……一感動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阿宿拍拍我的後腦勺安慰我。唉，現在這孩子都能拍我後腦勺了。
其實我沒什麼難過的，就是在外面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回到家以後感受溫暖的氛圍，眼淚自然就出來了，是感動。我鋪好被子雲母躺在我腦袋邊上，我親了一口它的腦袋。
「晚安。」
睡了不曉得多久我感覺渾身又酸又痛，閉著眼都感覺自己被綁住了。不會吧，我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我又被綁架了？？我不想醒了。
「你說她這是怎麼了？」這是白狐的聲音？
我噌地睜開眼睛果然是他，還把我綁在一棵不知道在哪裡的樹上。
「白狐你越來越過分了，我不答應你你居然綁我？」
「你認得我了！」白狐根本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很驚喜的樣子？「這下你不會看見我就跑了吧？」
「你在說什麼呢，快放開我。」我掙了掙綁得真緊，以後我一定要學習個能解繩的絕技。
「你不記得了？」白狐邊給我松綁邊解釋，「昨天半夜的時候你突然跑出來，叫你你也不應，雲母攔你你還掙扎怎麼說都不聽就是要走，我還以為你被東西上身了。」雲母在一旁點頭。
既然雲母都點頭了那就是真的了。難道是玲又出來了？怎麼沒個征兆的。跟她溝通她也不出來，想問她為什麼也沒辦法。我要趕緊從紫騰大叔那學到相關的法術，遏制她的行為。
我看了看天空，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雲母，帶我去紫騰那裡。」
「現在就走？我也去。」白狐坐到我後面。
「你去干什麼，不怕紫騰收拾你？」
「我不進去就是了。我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紫騰的事情。」
我捂住耳朵，不聽不聽肯定想給我下套。
「你捂上沒用，我要給你講他女兒的事，你不想聽？」
就是那個小蝶？「她的事有什麼好聽的。」小孩子嘛。
「她已經去世了你知道嗎？」
「！怎麼會！」那麼可愛的孩子，而且紫騰那麼有本事怎麼會早夭？
「還不是薔害的，她為了得到安倍家的陰陽術接近紫騰，從大人那得不到手就從小孩下手了。」
這麼喪心病狂的嗎，本來她和臥枝的故事讓我挺感慨和同情她的，現在我只想把她送地獄去。怪不得紫騰雖然會正常說話但是冷冰冰的。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明知道這是他的傷心事還扮成小蝶的樣子揭他的傷疤。」
「他不是想他女兒嗎，我也算是圓了他的心願。」
「那他還得感謝你咯？感謝到他要殺了你？」
「……」白狐沒話說了。
一路無言。
「那是什麼？」在快要到紫騰的地方的時候看見一大團東西圍著房子。
「應該是妖怪吧，他年輕時候招了挺多恨的。」我看了他一眼，他不是說自己沒成年麼，怎麼會知道紫騰年輕時候的事。
「我們妖怪壽命比較長。」
「哦。」我看了一下妖怪的數量，「要不要去幫忙？」
「就這點妖怪還不夠他熱身的，你看著吧。」
白狐剛說完，地面上就顯出一個星陣，光芒大盛，把所有的妖怪都消滅了。
「這，這是什麼法術？」
「這就是安倍晴明的陰陽道，聽說是根據中土五行之術演變來的。無數的人和妖都想得到它。」
「妖也能練？」
「對，不過很多已經遺失了，連紫騰也沒有。」
如果能得到全部的那不就可以稱霸三屆了？這的確很誘人。
天空恢復原狀，紫騰在地上涼涼地瞥了我一眼，我汗毛一豎，叫白狐趕緊離開。一回頭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我總是這麼天真。
「繼續把坑填完。」紫騰扔下這麼一句就走了。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認命地推著車去挖土，人生艱難啊，什麼時候紫騰才能對我友好一點。
第89章 山頂上的紫荊花
「啪啪啪。」我把最後一懷土壓實順帶踩了兩腳，埋頭苦干三天終於把這個坑填完了。我扛著鏟子給紫騰看。
「全部填完了，現在可以教我法術了吧？」
紫騰看了一眼新土再看了一眼旁邊的花指道，「我這裡原先是有紫荊花的，現在光禿禿一片大煞風景。」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幫你把花種上？我去哪給你找這麼多紫荊花？」
「這是你的事，記住，我要這裡跟以前一模一樣。」紫騰不管我又走了。
找土容易，花我怎麼找？雖然明白他是存心刁難我但是我能反抗甩手不干嗎？不能。我瞅著旁邊開得正盛的紫荊花發愁，我不懂花草不過這些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品種，與其找花我寧願再填幾個坑，好歹有個盼頭。
「這些花種得還挺密的。」我突發奇想，要是我把它們重新排布，種得松一點說不定可以混過去。
好辦法，我捧著一朵花想把它挖出來，摸著它嫩嫩的又不忍下手了。「這麼隨便挖會不會把它弄死了？」花藝什麼的我也不懂，要是把這些弄蔫了反而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還是先去外面找找有沒有，實在找不到再用這個辦法。背上筐我走到林子裡去，希望能運氣爆棚不要讓我走太多路。
「雨，你怎麼出來了？」白狐坐在樹上悠閑地晃動雙腳。
我看著他光潔的白腳丫心煩，「你給我變回原來的樣子再跟我說話！」自從前幾天洗澡事件之後他就一直女裝的模樣，只要我出來就纏著我說話，話裡話外打聽陰陽道的事，就算他表面跟我交好的樣子我也不會再拿他當朋友了。
「我還沒說什麼怎麼就生氣了？你的脾氣越來越怪了。」
「受不了那你就別跟著我。」
「還行，你們人類本來就挺怪的，我順著你的意思就是了。」他一揮手又變成了我熟悉的模樣。
「我說你累不累。」我不想跟他玩虛與委蛇這套直截了當地戳穿他，「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各種虛情假意對我，無論是熊妖、黑巫女還是這次的事，實際上你就是想利用我達成你的目的，我已經完全看穿你了，你少在我面前裝做和我熟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對你虛情假意了？」白狐從樹上跳到我面前，「你救了我父親又幫我報了仇，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利用你？你是我唯一的人類朋友，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家伙不會覺得虧心嗎？「你如果真拿我當朋友就不會一個勁問我紫騰的陰陽術了，更不會讓我去偷竊。」
「你把他教給你的東西再告訴我怎麼叫偷竊了，就是因為把你當朋友我才明面上問你要的，不然我就直接對你下手了。」
這是什麼邏輯，我還得感謝他沒傷害我？照他的說法朋友就是拿來利用的？物種間的代溝太大。「我懶得跟你說反正你死心吧，別耽誤我找花。」我繞開他往前走。
「紫荊花是吧，我知道哪裡有。」
我狐疑地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紫荊花？」
「紫騰家就這一種花不是它還能是什麼？」
我心裡掙扎了好久到底要不要領他的情，不領是可以顯得我很有骨氣但是這項任務我可能就完不成了，後面會變得很麻煩我沒法跟紫騰交代，學不到東西我更不知道怎麼和翠子說，要是玲再莫名其妙地出來闖了什麼禍我後悔都來不及……綜上所述我還是領了比較好，該我利用他一回了。
「花在哪裡？」傲嬌臉，氣勢不能輸。
「在那邊的山頂我帶你去。」說完他彎腰想抱我被我躲開。
「你干嘛？！」這家伙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了，平時學別的那麼快怎麼這句話就記不住。
「路很遠，我抱你會快一點。」我百分之百肯定白狐沒別的想法，就是他說的意思。不過我不能習慣這種方式，要保持正當距離。
「我自己會走。」
「你確定？」
「當然，我又不是殘廢不就是爬個山嗎。」我現在吃了早飯又有肌肉，渾身都是力量。
「那行吧，走不動了我再抱你。」
要命，白狐不是那種故意撩人的妖怪，思維也挺直，但是說起話做起事來能把人臊死。果然是狐狸。
「你說的，是這座山？」
「嗯。」
偶買噶……好高。
「我說了抱你去會更快，怎麼樣，要不要改變主意？」
「不用。」打臉不能太快，等我爬到一半再打就不會太痛。「走吧。」
爬了20米的時候，我還挺輕松，這幾天做苦力強化了點身體。再20米，我看看風景轉移注意力，嗯，挺美的我不累。再20米我喘了，雙腿有點軟。
「你呼吸亂了。」還有一只狐狸在我旁邊提醒我。
「我還能走。」說好要自己走一半的。「花是在上面對吧？」假裝跟他聊天趁機休息一會。
「嗯，有很多。」白狐配合我坐下來。
「是有人種的還是野生的？」
「紫騰種的。」
「哈？他干嘛把花種那麼高？」吃飽了撐的嗎。
「高嗎？還好吧，那邊還有更高的山。」
我往前一看的確是，但是哪有人無緣無故會跑到山上種花的？「他為什麼挑這座山？而且還種在山頂？」
「小蝶生前最喜歡在這裡看日出，所以死後紫騰就把她葬在那了，還種了她最喜歡的花。」
原來是這樣，「那我去挖那裡的花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都是給她的，種哪裡都一樣。」
「昂……不對啊，你怎麼對她的事這麼清楚？」
「我來這裡找東西當然要打聽到位了。不過小蝶的墓地還是從薔那裡知道的。」
「薔告訴你的？」
「怎麼可能？那次她逃走以後我就一直在追蹤她，追到這裡的時候她停了蠻久，說了一些話，我就知道了。」
「你偷聽沒被發現？」白狐的武力值應該不如薔才對。
「她不是受傷了嗎，加上她姘頭死了沒空注意我。」
姘頭不是這麼用的吧……「那你不趁機報仇？」
「我也受傷了，打不過她。」
「哦，那她說了什麼話？」我挺好奇她怎麼會來這裡，不是害了人家的性命嗎？
「一些懺悔的話，她才是虛情假意。沒什麼好聽的，來吧，我抱你上去。」
他既然這麼熱心，我就不推辭了。不用走路就是爽啊，我有點羨慕妖怪的體質了，怎麼蹦噠都不會累的樣子，沒一會就到了山頂。
「好漂亮。」這麼大一片花海呢，要種多久。我四處看了看沒見到小蝶的墓。「她葬在哪裡？」
「應該在中間吧。」
「紫騰為什麼不給她立一座碑？」
「不清楚，你快挖你的吧，拿邊上的就行。」
「……」說得跟他家似的。
我把簍子拿下來，用鏟子准備開挖。
「小蝶小朋友，借你的花一用，莫怪莫怪。」先雙手合十告知一聲，禮多鬼也不怪。
我握住一支花的莖，眼前的畫面刷地變了。天氣變得陰測測的，讓花都失去了光澤，一個小女孩慌張地跑動，後面是吃人的妖怪，小女孩一個摔跤給了妖怪機會，它一口就將她吞入腹中。
「小蝶！」與此同時伴隨的是女人痛苦的吶喊。
畫面再轉，一個全身被黑布包裹的人站在中間，雨水順著頭頂流下來到她的眼角，像極了淚水。
「所有我愛的人都離我而去了，他是，你也是……」
好悲傷的感覺，她是誰？
「你沒事吧？」白狐一抓我的手我就回到了現實，他雙眼擔憂地看著我，「剛才你像沒有了魂一樣。」
我本來就沒有魂……「沒事，剛才發了個呆。」
再一次握住花就沒有了畫面，我邊鏟邊想那是誰，不知不覺鏟到裡邊去了，還是白狐提醒我。
「再挖你就背不下了。」
嚇，我怎麼挖了這麼多了？趕緊把它們裝好運下去。
「你干嘛？」白狐蹲在我前面。
「背你啊。」
不抱了？我掂掂後背的重量，抱的確不太合適。我趴在他背上友情提示，「待會土可能會灑你身上。」
「沒事。」
就體貼這點我覺得白狐非常可以，完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剛不久還說已經看穿他了，現在卻覺得他真好。女人，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容易被動搖？
要不跟他說句謝謝？我正視他的眼睛卻看到了前面的異樣。
「那是什麼？！」從烏泱泱的雲團裡冒出許多妖怪。
「是不是來攻擊紫騰的？」就像之前那次一樣。
「好像不是，它們去的方向是……」我們仔細觀察它們的動向，朝我們來了！
「它們到這裡來干什麼？又沒有寶貝。」只有花和逝者而已。
「你一說讓我想起來這幾天有傳言，紫騰把秘術放在了他女兒那裡，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奔著這個目的。」
「那它們豈不是會把這裡毀了？」
「這是肯定的。」
「不行，我們一定要阻止它們。」要是連這片花海都沒了，做父親的該多傷心。
「我們人單力薄先藏起來再說，說不定它們只是路過。」白狐把我背到旁邊樹上藏起來。
妖怪們蜂擁而至在花上盤旋，真的是在找東西。
「它們開始踩花了。」本來立挺挺的花朵都折到泥裡去了。
「花沒了還能長，它們找不到自然就會走了，忍忍吧。」
「它們開始掘土了！」山頂上塵土飛楊，這是要挖地三尺啊。「要是小蝶的屍骨被挖出來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
我推了一把白狐，「你變成紫騰的樣子去把它們引走。」
「那我的安全怎麼辦？」
「你不是最會逃跑麼，快去啊。」
「你可真無情。」白狐皺了皺鼻子我當作沒看見，我可不信他脫不了身。
「那我去了。」
「嗯……嚇，你變得真像。」一回頭就看見大叔的撲克臉。這白狐嘴上說不想動作倒是快。
「你們要的東西在這裡。」白狐從背後用葉子變幻出一本書，舉給妖怪們看。然後嗖嗖嗖地開跑，中間還對我眨了下眼。靠我眼睛都要瞎掉了。
妖怪們都去追假紫騰去了，確定它們都走了之後我出來收拾這一片狼藉。才多久的功夫啊就變成了這樣，不知道小蝶有沒有被驚擾。話說紫騰為什麼不在周圍設個結界什麼的保護她呢？
紫荊花扶了又倒，沒辦法變成原樣了。「怎麼辦啊？」我蹲在地上苦惱，一雙鞋出現在我眼前，我往上看，紫騰？不對應該是白狐。
我站起來拍他，「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妖怪都被引走了？」我往後看沒有妖怪跟來，「你應該走遠一點，待會它們沒看到你又回來糟蹋這裡怎麼辦？」
「算了既然你回來了幫我想想怎麼解決，是不是把小蝶的墓地挪到其它地方比較好？但是這件事要經過紫騰的同意，怎麼跟他說好呢？」
我一個人絮絮叨叨沒注意到旁邊人散發出殺人的氣場。這時天空又黑下來了，又有一大波妖怪降臨。
「怎麼又有妖怪來了？！」我抓住他的衣服，「你快用同樣的方法把它們引開不然這座山都要被它們移平了。」
來不及了，它們看見我了。我掏出懷裡的匕首，好久沒戰鬥了，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式神，白虎。」一只身上有紫色紋路的白虎從我身後飛過，一聲巨吼狂風大作把想下來的妖怪四分五裂，連身體碎片都沒掉下來。
我回頭看後面的人，他一定不是白狐，他他他是真的紫騰！
「式神，勾陣！」紫騰手指間的紙人往空中一扔，一個披肩黑紫色發的瘦高女人拿著筆架叉在天上東砍西劃。白虎在下面配合，只要有碎塊掉下來就用風卷走，全程沒有一塊落在花上面。
「你……我，它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默默鼓掌厲害厲害。
紫騰撫上凋落的花朵，「式神，六合。」瞬間它們都長起來恢復生機勃勃的樣子。
我呆呆地看完這一系列操作，心裡更加堅定了我要留下來，怎麼也要留下來！
第90章 善惡的定義
「雨，我把它們支走了！」
糟，白狐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了！此時他們兩人都發現了對方，白狐的反應依然很快轉身拔腿就跑，不過紫騰動作也快，點一下地面口念，「言靈，縛。」
白狐雙腳站在地面上動彈不得。紫騰隨手扯過一枝花，它的莖不斷延伸繞過白狐的脖子、腰、腿，把他綁到紫騰的面前。這個技能好啊都不用走路原地就能殺敵了，呸呸呸現在哪裡是想這個的時候，白狐的小命都不保了！
「是你把小蝶的所在地散播出去的？」他把白狐勒得很緊，白狐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大叔擺明了想殺了他。
「不是他！」我替白狐澄清，紫騰當然不會信我，我拉過花莖想幫他幫他放松點，不小心把他勒得更緊了，完了完了白狐要翻白眼了。「剛剛是他幫忙把妖怪引走，是他保護了小蝶你不能恩將仇報，不能殺他！」
紫騰沒有再出手喲西再接再厲，「你要是當著小蝶的面把恩人……」不對應該是恩妖吧，「把恩妖殺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你，你做夢她都會埋怨你！」他看起來挺在意女兒，這招應該有效。
紫騰神色慟了一瞬，果然放開了白狐，我沒注意到自己剛才揭到了他的傷痛，扶住快撅過去的白狐，掐他的人中。
危險，晚一秒就救不回來的感覺。
「這件事，咳咳一定是薔做的。」白狐剛恢復點意識就開始造作，我在旁邊狂用眼神暗示他。
喂喂喂，你干嘛又招惹他？再來一次我真不知道怎麼救你只能每年給你燒紙錢了。
我就是說實話。
紫騰那麼討厭妖怪就算你說實話又有什麼用，你給我老實呆著。
「轟！」還沒等紫騰說話，山下傳來噪聲，從山底傳到山頂聲音還這麼清晰，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紫騰趕到懸崖邊上一看，「調虎離山。」便匆匆忙忙下去消失了。
「他跳下去了！」我趴在上面看下邊都覺得暈眩。
「肯定用了什麼法術別擔心。」
「我沒有擔心。」最多驚訝裡邊加了點好奇。「我們也去看看吧。」
「你不知道熱鬧不要隨便湊嗎？」
「這不是熱鬧，說不定下面是衝著書來的，萬一紫騰寡不敵眾讓它被搶走了你就更拿不到了。」
「有道理，你跳上來我們下去。」白狐馬上蹲下要背我。
「等會我拿上背簍。」挖了半天可不能白干。
「快點快點。」白狐催促我，剛才還不急呢。
「！！！」白狐一背上我就直接躍下去，我的心都要飄到嗓子眼了。他落到一棵樹的樹頂，踩著樹葉前進。
「那是誰？」遠遠我就看見在房頂上站著一個全身圍繞著黑氣的人。
「那是薔。」白狐一下就認出了她。
「她都裹成這樣了，你怎麼知道是她？」
「之前見到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想不認得都難。」
難道上次她被毀容之後一直沒有恢復原貌嗎？像她這麼愛美的女人應該先想辦法搞形像再來搞事情吧。
「式神，白虎！」紫騰從一堆殘垣斷壁裡衝出來，看來剛剛他是差點被埋了。
「你的身法不如從前了，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嗎？」啊，她的聲音也沒恢復，這破鑼嗓讓她本來不討喜的話更加討厭了。
「今天讓你有去無回！」見到害死女兒的元凶紫騰當然不會有所保留，啟動了周圍的法陣，跟之前消滅妖怪的星陣一模一樣。薔主動到這裡挑釁不是上策，她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還是說她留有一手？
「是嗎？」她掏出一個大木盒，足足有半人高。「如果你敢動手我就把它毀了。」
「你這個妖人竟敢挖小蝶的墓！」紫騰臉色超級難看，「你要是還有點良知就不要再把她牽扯進來了！」
「良知？哈哈哈哈哈。」她好像聽到多好笑的事情，「我要是有良知就不會做這些事了，你不是都知道嗎。還是說，你們這些看似高尚的人都喜歡玩這種勸人向善的把戲？」
「不找你尋仇是看在小蝶的份上，今日若是你敢傷它分毫，即便天涯海角我也要誅殺你！」
「因我而死之後小蝶還替我求情了嗎，真是個善良的孩子……」薔喃喃自語眼神有所動容，不過也只是一瞬，她要做的事已經沒人可以勸她了，「它是不是毫發無傷取決於你，快把書交出來。」
白狐聽到他想要的東西要被威脅走了著急，「你不能把書給這個心術不正的巫婆！」
薔凶狠地往這邊一瞪，「有你什麼事！」不知道她施了什麼咒術白狐就倒下了，雙眼無神。
紫騰一彈指又給他解了，「在我面前殺生當我是死的嗎。」
「只是個畜牲而已，你不是最討厭妖怪嗎，怎麼救起它來了？」
「畜牲也比你強，我討厭妖怪還不是拜你所賜。」親生女兒被妖怪殺死的確會性情不變。
「沒錯。」薔坦誠地承認了，「言歸正傳，書到底在哪？！」
「演了一出調虎離山，結果卻什麼都沒翻到最後還是要靠不入流的手段，不管過多久你都將會是這麼失敗。」
「這算是，詛咒嗎？」薔一點也不害怕，「我沒記錯的話，你會折壽的吧，為了打敗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我深感榮幸。」
「只是預言而已，你應該知道陰陽家最厲害的不是戰鬥而是占蔔。」
我看不清黑布下薔的表情，不過她應該是不高興了。「是不是失敗要日後才能見分曉，至少現在，我贏了。」她把盒子懸空威脅，「交出書來，我沒有耐心再跟你閑聊了！」
「你別放手！」紫騰緊張地都伸出雙手去接了，「我給你。」他走到紫荊花叢中間，抹開土露出一塊石板，打開它把裡面的白皮書拿出來。
「把它藏在這裡，怪不得我把房子拆了也找不到。」薔拿著白皮書笑，不是得意也不是炫耀，「你把它放在我親手栽種的花下面，是在賭我對小蝶的情誼嗎？不怕我連她的最愛也都毀了嗎！」
紫騰沒說話只是伸手要盒子。
「你又比我好多少，連親生女兒都利用。」薔輕蔑地對他說。
「隨你想什麼，把它給我。」
薔把書收起來，「自然會給你，不過……」她一用力把盒子扔給了她的妖怪手下，它們帶著它向西飛奔。「現在就給你我可是處境危險了，所以，請你們多跑幾步吧。」說完她就往反方向走了。
紫騰沒有猶豫去追小蝶的盒子，而白狐則是追薔，我兩邊看覺得白狐比較需要支援就往他那追了，經過訓練場的時候看見牆上的弓順手取下了，待會很可能會用上。
一分鐘的功夫他們就不見人影，我在樹林裡迷茫到底要往哪走。
「跟丟了咋整？」光靠兩條腿我怎麼跑得過他們，早應該攔住白狐的。他也真是，明知道實力不如薔還追上去，吃虧沒吃夠是吧。
「不知道能不能行，要不試試翠子教過的追蹤法？」上次在洞穴裡第一次施結界成功了，這次一定也可以。好久沒用過力量了，我松了松身體，默想它的步驟。
在不大的範圍，可以放出靈力探知周圍的情況，它比人去跑要高效率得多。我努力讓自己把好關，不要下一子放太多。
「……」怎麼沒動靜？我閉上眼再來，怎麼這會回力量出不來了？同時手鏈發出紫色的光芒，這是什麼？？我是被限制了嗎？我想把它取下試試，但是想到翠子的囑咐說千萬不能摘下就放棄了，現在我身邊沒個人橫死樹林都沒人知道更沒人收屍。
六神無主，沒有辦法。偏偏這時候還下起了雨，一開始是小雨我沒在意繼續往前走，後來越下越大把我往前方趕似的，我腳一滑從一個草坡滾下去了，可能滾了十幾圈才停。我暈暈乎乎扶著腦袋坐起來，正前方是一個灌木叢，透過它正好看到了站著的薔和倒下的白狐，他被打回原形了，小小的一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馬上低下頭透過縫隙觀察情形，他們都被雨水打濕了，我看著薔這一身打扮和她頭上滑落的雨水覺得好眼熟，這不是在山頂上我看到的畫面嗎？她是薔？但是不是她害死了小蝶嗎？為什麼還會為小蝶感到悲傷？
「即使我變成如今的樣子，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薔揪住白狐的皮毛把他拎起來，看著都疼，但是他仍然沒有醒，「為了報仇很累吧，與其終日痛苦地活著不如現在就解脫了。」她居然有臉說這些話，還不是她造成的，竟然給自己殺妖找了這麼一個借口。
下一刻她把魔爪伸向白狐的頭頂，我藏不住了抄起背上的弓連瞄准都來不及真的完全靠感覺全力射了一箭過去，沒想到准頭尤其得好，薔也發現了它但是沒躲，她打算伸手夾住。我暗叫不好，力量使不出來那這一箭一點威力也沒有，不是送給她夾嗎？還暴露了自己。
我正想著怎麼逃跑，那箭給了我驚喜，直接穿過薔的手指釘在了她的肩上，她被箭的力道衝到了樹上。
「哇，這麼大力的嗎？」上次我射出的箭還軟綿綿的，這次如有神助啊，嗯，苦力沒白干。不過剛才薔怎麼會失手呢？
受傷的薔想把箭拔下來，被上面閃過的光波彈開。
「翠子的靈力？」薔指著我，「你怎麼會有她的靈力？！」
什麼？我還以為力量又出來了，不是我的嗎？我摸上發光的手鏈，難道是它幫了我？但是翠子的靈力怎麼會在這裡面？
「你……」薔想攻擊我可惜她現在被箭控制得動彈不得。這是個解決她的好時機啊，還能拿回白皮書，到時候紫騰一定會對我有所改觀。
「就憑你想殺了我嗎？！」薔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從而推測出我的想法。
「我怎麼殺不了你？別忘了你是被射傷的。」
「不過是借了別人的靈力，你以為還會有第二次嗎。」我看向手鏈它果然不發光了，「只要你敢靠近我，我就把你掐死！」她不像是虛張聲勢的威脅，全身黑氣都要濃地滴出來了。
這是一場心理戰，她在賭我敢不敢過去。
「怎麼，還沒想好嗎？要是等我把我這支箭化掉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她這句話的隱含意思是希望我帶著白狐走，也說明她現在狀況不好，我可以去殺了她。但這只是推測，即使它有很大的真實率它依然具有風險，我不得不去考慮如果猜測錯誤的後果。這不是游戲，我不能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去冒險，沒有重來，只能明哲保身。
我抱上白狐，臨走時問她，「為什麼你每年都要去看小蝶？」
薔怔了一下才回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想耍什麼花樣？」
「所有的院子都一塌糊塗只有小蝶的地方完好無損，盒子是你挖出來的卻沒有一點髒跡，還有小蝶死的時候大喊的人是你吧。」
「你，你……」她大概不曉得我為什麼會知道小蝶死時候的事，從她的表情我已經得到了答案，那是她。也許她沒想過要殺小蝶，但是她召來的妖怪卻做了這件事。她是悔恨的，尤其是在臥枝也離開了她以後。
了解了她這麼多以後，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評價她了，善有小善，惡是大惡，也正是如此，才讓她那點小善顯得格外動人。她的惡也是由善轉變過來的，一開始是正義的巫女，因為貪圖永恆的美貌失去了愛她的男人，又因為這個失去了愛她的孩子，最終在錯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為什麼不回頭？」放下真的那麼難嗎？
她聽懂了我的話，靠在樹上眼裡一片灰暗，「一生所愛，回頭太難。」
我抱了白狐離開，不知所雲，無法理解。等我回去紫騰已經回來了，坐在小蝶的院子裡撫著她的盒子沉默。
「大叔，你身上都濕了進屋換換衣服吧。」既然碰到了還是說點什麼好，敏感話題肯定不能碰的。
「小蝶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光。」
「啊……嗯。」這是跟我聊天嗎？
「我樹敵太多，總是不允許她出門，家裡都是結界，她很不喜歡，慢慢再也不笑了。唯一能讓她開心點的就是紫荊花和山頂，她說那裡能看到最美的日出和日落。」
「嗯……」原來這就是他不設結界的原因，他現在是為把小蝶放哪而發愁嗎？「我覺得小蝶肯定是想跟你在一塊的。」
「為什麼？」大叔的眼神突然炙熱是怎麼回事。
「額，再美的風景沒人陪著看也很寂寞啊。」
大叔恍然大悟一般抱著盒子，「我居然讓你一個人這麼多年……」
臥槽，我轉過頭，男人流淚的畫面不能看。「我去洗把臉。」我找了個借口走開，坐在隔壁院子等他處理好。摸著白狐的毛皮望著天空發呆，突然好想翠子好想幻好想阿宿。
好想，回家。
第91章 小蝶的祝福
「起來。」
我把頭轉了個邊睡，別吵我。
「快點起來。」
誒西，怎麼還對我動手動腳，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有睡一會的時間嗎？從早上到現在我又是爬山又是滾來滾去沒一下消停，哪家孩子過這麼慘的，全世界只有我一個吧。
「比你悲慘的人多的是，有空發牢騷就把衣服換了。」
啊，我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等下，什麼換衣服，為什麼有男人的聲音？是大叔？我總算清醒了。
「你，你怎麼在這？」他竟然主動找我說話太不可思議了，不是討厭我嗎？
「拿著。」紫騰沒有解釋，把一套純白色的衣服給我。
「額……」我看了看自己是挺髒的，但是之前填坑的時候也差不多，怎麼不見他給我干淨的衣服，突然對我好我有點驚悚。「我回家換就行了。」
「濕了，容易生病。」這大概是他的極限了，把衣服扔給我就走了。真的是對我好啊，我還以為他是來收拾白狐的。白狐還沒有醒我先把它放一邊，這衣服太白了我都覺得不適合我這種要干活的孩紙。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什麼門派為什麼都喜歡穿白色呢，一點都不耐髒。
「現在身上粘糊糊的不洗澡就穿嗎？」我轉了轉沒找到可以洗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被薔給毀了。要是問紫騰……enmmm，現在還沒確定他是不是對我轉變態度，還是不要讓他覺得我得寸進尺，就這麼穿吧。
穿好以後
「那個大叔......」我本來想好好謝謝他送我衣服，紫騰一聽我對他的稱呼稍微皺了下眉，我馬上改口，「紫騰大人！」
他聽我正兒八經喊他更不高興的樣子，糾正我的稱呼，「叫大叔也沒關系。」
「哦，哦......」現在氛圍有點微妙讓我忍不住邊哦邊點頭。
「找我有什麼事？」他坐到唯一干淨的屋檐下，這樣我跟他說話就不用仰180度的頭了。
「啊？」我想了一下才記起來，「哦，我是想謝謝紫......大叔送的衣服，我......」
「喜歡嗎？」紫騰突然打斷我，問了我這個奇怪的問題。
「......」從現實來說我當然不喜歡，這種衣服只適合在干淨到可以打滾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過那種高貴又裝逼的生活，不適合我這種天天要干苦力的孩紙，再次強調。「當然，喜歡。」呵呵呵呵，不喜歡我還能挑是咋地，有就不錯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多問一句，「隔壁那些被妖怪破壞的房子要修嗎？」讓我穿白色的衣服千萬又別讓我做這種活，然後又讓我把衣服洗干淨，這比讓我填十個坑還難受，沒錯，我是個洗衣服的黑洞。
「嗯，明天再說吧。」
哢，我石化了，真的要修哭唧唧。
「你怎麼了？」紫騰發現我的僵硬，還用手指戳了戳我。
「......沒事，我就是累了。」放過孩子吧，我會填坑但是我不會修修房子啊。
「那今天就到這，你回去休息吧。」
「我真的很累了......」嗯？我聽到了什麼？他放我回家了？我還想據理力爭呢。我看向他真誠的眼睛，來真的？「那大叔我回家了？」
「嗯。」他進屋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托腮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做了什麼讓他稱心的事嗎？啊！是不是因為我幫了小蝶所以他開始對我改觀了呢。這麼一推論特別有道理耶我以後可以稍微翻身把歌唱了！哈哈果然忍耐是有回報的以後的生活不會太難過了，回家咯！
因為提前回所以我要自己走回去，出了門的時候從後邊冒出一連串的花瓣圍著我轉圈圈。要是它們是蝴蝶我還會有心思過一把當香妃的癮，並且美滋滋地跳支舞，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明顯詭異得很，居然有東西敢跑進來作怪，我剛想大聲喊大叔過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就冒出來了。
「謝謝你。」
額，「你是在謝我？」
「謝謝你讓我回到父親身邊，從今以後就拜托你陪伴他了。」
「啊，你是小蝶。」之前胡說一通歪打正著了，「但是我只待三......誒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她就飛到花叢那邊去，現出了原本的女孩模樣。
「以花童子的名義祝福你，即使身在黑暗，最終都會迎來光明。」
我感覺額頭一陣清涼，小蝶對我燦爛一笑便化作了虛無。這是祝福我還是咒我啊，什麼身在黑暗我現在不曉得多開心。要托孤就托孤別這麼嚇人啊，現在的小妹妹都這麼霸道的嗎盡欺負我們這些善良的老實人，你笑一笑我還能不答應嗎。我心疼地抱住自己，不管怎麼說應該是受到祝福了吧，回家，回家。
到家後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幻坐在門口的秋千上悠閑地蕩啊蕩。
「大叔允許了的，快，幻讓我抱抱。」我走過去要把它捧在手心。
「神經病啊你想干嘛？！」幻跳到上面去對我退避三舍。
「都認識這麼久了你還害什麼羞，幾天沒見只不過想增加下感情而已。」最近翠子和幻都不在家不知道忙什麼呢。
「你少發神經，發神經也別拉上我。」
和幻鬥鬥嘴才有家的感覺啊，舒服。我坐在秋千上觀賞日落的景色，忙裡有閑格外爽，好久沒玩過秋千了，還是小時候去公園的時候有機會坐一坐，那時候的夢想就是能在房前有一個自己親手做的秋千......對了，哪裡來的秋千？昨天都沒有啊。
「幻，這秋千哪來的？」看樣子還挺新的。
「人見西由做的。」
「他？之前不是說他回去了嗎？」聽阿宿說是因為身體狀況不佳。
「嗯，現在好多了。」
「你和翠子前幾天是不是在忙他的事？」能讓翠子這麼上心應該就是人見的事吧。
「你想知道？」幻用眼睛睨我。
「嗯嗯。」
「我不告訴你。」
「......」幼稚。
太陽正落下的時候，翠子和人見肩並肩回來了，余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不管他們怎麼靠近對方，影子之間卻總是有那麼一條空隙，無法挨到一起。我腦袋裡回想起犬夜叉決定變回人類的前一天，他和桔梗也是這樣走在一起，翌日卻陰陽兩隔。我揮去頭腦中多余的畫面，不要總是把翠子和人見代入到他們身上去，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壞的也會靈驗。我跳起來迎接他們，看了看人見笑著說，「你看起來不錯。」才怪，唇色蒼白眸光沉暗身材消瘦，話說他都不是人了為什麼還能瘦身？
「你也是。」人見回以我同樣的笑容，側身對翠子說，「我先回去了，跟阿宿說謝謝他的食物，我一定會好好品嘗。」他拎了拎手中的食盒走了。
「阿宿給他做飯了？」我問趴在我肩上的幻。
「昂，說是他臉色不好給他補補。」
阿宿還不知道人見的事情，他的身體可不是靠吃就能好轉的，唯一的辦法大概只有去投胎吧。
「雨，你這身衣服是哪裡來的？」翠子指著我的衣服問。
「哦，這是大叔額就是紫騰大人給的。」
「是嗎？」翠子一開始詫異隨後放心地笑了，「看來紫騰大人已經完全接受你了，從明天開始他就會教你有用的東西了。」
「啊？翠子你早就知道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在大叔那只干了苦力半點有用的都沒學到。
「嗯，不過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接納你了。」
快嗎？我覺得快被他搞死了是真的。
「走吧，我給你做晚飯。」翠子拎著籃子進屋。
「額。」又是那個什麼什麼湯？我趕緊也跑到屋裡去占領廚具，「翠子還是我來做吧！」拿起刀我就切切切不給她搶的機會。
第二天
「糟了糟了要遲到了！」我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幻！幻！你帶我去大叔那裡吧！」
「哈~「幻打了個哈欠，」我沒睡醒你找雲母去。」
「我找了，它不在可能跟翠子出去了，你快起來。」我騷擾它。
幻爬到橫梁繼續睡，「我累，不去。」
「你就送我去一下以後再睡好不好。」
「......」
不理我？我看了看四周有什麼能把它弄下來。啊有了！我怎麼把那個絕招忘了。
「咳咳。」我清了清喉嚨大聲而響亮地連續輸出，「站住站住站住站住......」
「停停停！！！」幻從某個坑裡爬出來，「你這是報復！」
「嗯哼，你走不走？」言靈這招我得好好記著才行。
一分鐘後，迫於我的淫威我們啟程了，幻一聲不吭。
「別生氣嘛，我以後不用了嗯？」
「哼。」
會出氣說明有的聊，「啊呀我不能遲到的，不然好不容易從大叔那才刷到的好感全沒了。今天算我對不起你，以後我都聽你的。」
「說的比唱得好聽。」幻加快速度我差點顛下去，嘛，讓它出口氣。
到了以後幻不跟我打聲招呼就不見了，我閉上張開的嘴，看來要好好想想怎麼哄它才行。唉，這比填一個坑還難。我進了正門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我沒走錯吧？？這怎麼全修好了？誰干的？大叔？不可能吧，這麼多一夜就完成了？
「你來了？」紫騰大叔坐在訓練的院子裡等我。
「嗯......這裡是怎麼弄好的？」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請了些你的朋友們幫忙。」
「我的朋友們？」我腦袋裡轉過了翠子、幻、阿宿他們、人見，他們不可能的吧？
大叔使下眼神我看到了在角落裡四腳平攤的白狐，動物形態還能看出這麼重的黑眼圈他到底受了什麼非妖的折磨。
「啊！」我捂住嘴巴，我我我昨天把白狐給忘了！！「白白狐你沒事吧？」我都不敢靠近他了，黑氣太重了。
白狐抬起一只前腿顫顫巍巍地指著我想說什麼，目測是想大罵我一頓，但是下一秒倒下了。偶買噶我馬上跑過去抱著他，白狐，白狐你怎麼了？他這個熬夜過度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忍不住沒良心地想笑。
「送它出去吧。」大叔發話了我抄起白狐就往外邊跑。
「那個，白狐......」我把他放在地上跪在他面前，雙手合十，「呵呵呵呵，你說你怎麼被大叔給抓到了呢？別擔心你現在安全了你可以走了。」就這麼迷迷糊糊地走吧，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問你家就在前方。
「因為你......」白狐睜開一條縫，「我把我的族人都得罪了，他居然讓我把族人騙來幫他修房子！」從那麼一條縫裡我都看到了他眼裡的火苗。
「呵呵呵呵，你誓死不從就行了啊。」
「他真的會殺了我真的會殺了我你知道嗎！」白狐對著我狠狠捶了下地。
我馬上恭恭敬敬地跪拜，「對不起！」
「算了，我從此要浪跡天涯了。」白狐心灰意冷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
「應該，沒事吧？」能把一個妖怪折磨崩潰了，大叔，闊怕。
第92章 想要屬於自己的身體
「狐狸都送走了還不進來？」
躊躇在門口的我虎軀一震，嗯？？大叔還會隔空傳音？我不敢懈怠乖乖跑回去，乖巧地站在他面前。
「你……」大叔看我衣服的時候停住了，伸手過來，我被嚇了一跳馬上躲開。大叔看我反應這麼大愣住了。
「額……」我試圖解釋，「我以為一只大蟲子過來了，呵呵呵呵。」最近經常在尬笑我好辛苦。
「衣服沒穿好。」大叔說明了下靠近我的原因。
「噢。」我把帶子拆下來重新整理好。「好啦。」我拍拍衣擺。
大叔搖搖頭重新幫我打理，我瞠著眼睛看他在衣服上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上一個這麼幫我系衣服的還是殺殿，我每次穿不好他都看不過眼跟有強迫症一樣重新給我系，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他專注的神色。大概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溫柔吧，就算他只是專注於衣服而已。
「大叔，沒想到你手這麼巧。」兩個男人活得這麼精細顯得我這個女女活得太糙了。
「你也坐下吧。」大叔讓我坐到他對面，自己端著茶喝了一口。經過一系列的事情我現在相信他真的挺縱容我了，所以我沒有心理負擔地坐下聽他說。
「你想學什麼武器？」
「武器？不是要教我法術嗎？」
「以人類的身軀沒有利器的依托靈力是無法與邪魅抗衡的。」
「可是大叔你也沒有啊。」我看他都是優雅地站在原地就嘩嘩嘩地把妖怪殺了。
「你想學陰陽術？」大叔停下擺弄茶具看向我。
「額，有什麼不妥嗎？」為什麼這種眼神看我？
「沒有，陰陽術雖然厲害但是這些年也在走下坡路了，所以不推薦你學。」
「這樣嗎？看著不像。」大叔是不是誆我呢。
「我先給你普及陰陽術的知識你再決定要不要學吧。」
「好。」我端端正正地坐著聽。
「陰陽術起源於中土，由安倍晴明傳到日本並且發揚光大，一開始陰陽術是用來祈福除靈定祥瑞的，尤其是威震一時的十二式神，把陰陽術推到了頂峰。」
「十二式神？是那天大叔召喚出來的幫手嗎？」我就是心水他們才想學陰陽術的。
「對，我召喚出來的是其中的三個，勾陣是排名第二的土將僅次於紅蓮，白虎是風將，六合是木將。」
哦∼金木水火土啊，果然是我大中華的五行術。「他們的形態是不是都不一樣，有人形有動物還有植物？」
「不是的，最傳統的式神來自天界，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安倍晴明可以請到神的力量，那是最純正的法術，他們也都是人形。後來道術衰敗，鮮少人能再通神力，許多式神連人形都維持不了，最後消失。」
「那六合豈不是……」
「嗯，也許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為什麼啊？你不是擁有安倍晴明的書嗎？只要潛心學習一定能再讓他們回來的！」
「沒用了。」紫騰搖頭，「這個世界的神在逐個消失，到現在估計都快沒了。陰陽術注定要湮滅，兵器的時代將要到來，這是我蔔卦的結果，所以我也要准備從新開始學了。」
連大叔都要轉職了，原來我只能抓住盛世的尾巴根，太可惜了啊啊啊。
「既然情況是這樣，那妖怪們為什麼還想從你這裡搶書？」
「陰陽術有許多分派，陣法、咒術等等都是，有人見式神一脈衰落開始走上邪道，研究如何犧牲他人來強化自己，黑巫女就是其中的代表。她盜走了陰陽術的半本書，現在又把剩下的那本拿走了，不過那本她是學不會的。」
我偷偷觀察大叔的神色，好像心裡已經放下了。「我被她抓的時候她正利用妖怪的靈魂在制造四魂之玉，如果成功她就天下無敵了。」
「四魂之玉？那是什麼？」大叔不知道這個？薔不是在書裡看到的方法嗎？
「就是能強化力量的東西……」我把它的功效具體給大叔說了一遍，說完我才覺得四魂之玉好像無所不能啊。
「不可能。」大叔不相信會有這種東西存在，「說實現願望都是假的，就算她成功造出它，它本身存在著各種欲望，與其說幫別人不如說它是利用他們的心理達到自己的目的。邪祟之玉，最好讓它消失……你張著嘴巴干什麼？」
我驚訝啊崇拜啊嘆服啊，四魂之玉還沒出世呢，我就是稍微給他描述了下他就能看透它的本質，還把解決辦法說出來了，那可是主角經歷了一百多集才找出的答案，就這麼輕飄飄地被說出來了！神人。
我收了下巴，「就是覺得大叔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現在你還想學陰陽術嗎？」
「想是想，不過只能放棄了。」
「嗯，所以你想好學什麼了？」
我想了想所有的武器，匕首是我最習慣的，弓箭我就用過兩次感覺也不錯，刀啊劍啊還沒試過，要不先拿一拿試試再決定？嗯……等下，大叔說他也要重新開始，那我選了他能教我嗎？我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大叔，我選短刀。」
「哦。」大叔繼續喝茶。
「額，然後我該做什麼？」
大叔靜止了三秒，「以前翠子怎麼教你的你就怎麼練。」
「……」那我還不如回去練為什麼要跑大老遠來這裡，「大叔，其實你也不知道怎麼教我吧。」
「……嗯。」
我默默垮下肩膀，用不著待三年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你身體裡的靈魂出來過幾次？」
大叔這個問題讓我精神一振，「你看出來了？」
「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能再讓她出來一次也許能找到辦法。」
「我也不知道怎麼找到她，第一次我還能跟她說話，後來就再也沒有聊過。」之前翠子說她是故意躲著我的，不知道這個小孩怎麼想的。
「對她你知道多少，她有沒有透露過什麼信息？」
「她說她叫玲，額其實這個身體是她的……」每次說到這個我都覺得理虧，「然後我本來想找過一個身體但是不知道怎麼出來，她也不願意跟我共用，每次占了身體就會逃走。」
「知道她出來的契機是什麼嗎？一般有強烈的欲望才會把你擠下去。」
「她就出來兩次，毫無征兆我也沒有感覺。」
「你再想想這兩次有什麼共同點，出現了什麼人或者你想了什麼？」
第一次我記得是殺殿來找我，我當時哭得很厲害之後她就出來了，第二次是白狐來的那晚，還跟我扯了一堆皮想讓我幫他做事。沒什麼聯系啊。
我搖頭，「毫無頭緒。」
「看來只能等下次了，我先教你怎麼運用身體裡的力量，你學會了說不定就能自己找到她了。」
「嗯。對了，我想起玲說過她有一段時間出不來是因為我的力量壓著她。」
「什麼時候說的？」
「剛復活的時候。」
大叔想了一會說：「看來這股力量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總之先學會用它吧。」
接下來大叔給我講了一大堆道理，類似於什麼道法自然，對我來說無異於念經，因為根本不能體會那種意境，我能體會到學生上課無神的原因了。
「啊！」大叔用戒尺打了我的腦袋一下。
「我讓你神歸內裡，不是讓你神游太虛。」
我摸著腦袋無言，用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看著他。
「行了，你先好好理會我的意思再學習吧，這裡面有我剛才講的東西你拿去看。」
我接過翻了翻書，眨著眼對大叔說，「我不認識字……」
大叔：「……」
然後我開始了漫長的認字之路，為此大叔還給我專門准備了一張桌子供我學習，還有一堆紙墨筆硯。今天就從最簡單的詞開始，然後讓我一遍一遍地重復。我感覺我回到了小學一年級的時光。
陽光真好啊，空氣也好，我卻只能坐在這裡寫寫畫畫，唉。我撐著手臂在紙上劃拉不小心劃過了頭差點碰到潔白的衣服上，我蹭地跳開，好險好險，我翻看衣服還好沒沾上。太危險了，以後寫字我要圍個兜。
把衣服捋平的時候我又想到了殺殿，本來我以為時間久了想念就會慢慢淡化，傷心也會不見，卻沒想到它們都藏到了熟悉的事物上，眼光所及都是回憶。
殺殿。
「嘶，脖子好痛。」我擰著脖子醒來，誒？我怎麼又睡著了？我看看周圍，誒？？我怎麼在床上？
「雨？」大叔出現試探性地叫我。
「嗯……我怎麼會睡在這裡，大叔你、抱我來的？」我要是寫字都能睡著他應該打我才對怎麼會好脾氣地把我挪床上。
「一點也不記得了？」
「？」不會是！「是不是玲出來了？！」
「嗯。」
「那她有沒有做什麼說什麼？你有沒有跟她溝通或者勸她？」
「嗯，談了一下。」
「那怎麼樣，順利嗎？她有沒有情緒很激動？」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每次她出來我都沒意識呢，不知道我占身體的時候她有沒有意識。
「一開始挺防備的，也能理解，畢竟是小孩。她答應我如果出來不會亂走動了，你要盡快駕馭你的力量想辦法出這個身體。」
「昂，意思是她還會時不時出來？」
「你要是不放心就盡快找到刺激她出來的緣由，避開它就好了。」
說得容易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這次我就是想了想殺殿，跟上兩次嗯……誒好像有點關聯哈，殺殿兩次出鏡了，難道只要我一想他玲就會出來？可是殺殿怎麼會刺激她呢。他們兩個又不認識也沒有關系。嘖也不算沒關系，殺殿救了她來著。所以是因為殺殿救了她所以她就惦記上他了，就像雛鳥認母那樣？？
實驗是檢驗假設的唯一途徑，回到家以後我准備抱著殺殿送我的衣服睡，嘿嘿這種實驗可以多來幾次我不嫌多。經過村子裡的橋時我看見阿宿拎著個食盒跑，我以為他是要送給我的正想打招呼呢就聽見他喊：
「人見大哥！」
我臉上的笑容隨風消散，他們兩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我的地位岌岌可危。回到家翠子沒回來，我把從薔那裡帶回來的木盒拿出來，翻開黑皮書又看了一遍還是不懂。大叔說這裡面是邪門歪道我要不要毀掉它呢，可是裡面的內容我想知道有沒有更多關於四魂之玉的。我把書翻來翻去做不了決定，看著看著上面的字就印在腦子裡了，雖然還是我不懂意思。
「我什麼時候記憶裡這麼好了？」我一頁一頁翻上面的一筆一畫跟我記的毫無出路。為什麼寫日文的時候我沒這個記憶裡。
「既然我記得了那就燒了吧，萬一被人知道我藏著它麻煩肯定不止一堆。」說不定還會被妖怪惦記。
說干就干，我把它扔進火堆裡看著它最後變成灰燼。
第二天
「翠子，昨天我有沒有什麼異常？」一起床我就問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說明我的猜想是假的，我的男神不可以有人惦記，就算有也不能讓我知道。我收拾床鋪發現殺殿送我的衣服不見了，我不是抱著睡的嗎？四處找我發現它被疊得好好的，而是明顯不是我和翠子的手筆。那這是誰整理的，用不可能有田螺姑娘吧，而且只疊它不收拾別的！
「我昨天睡著以後翠子你沒出去吧？」我得確認一下。
「中途出去了一趟，怎麼了？」
「沒，沒……」不信我不信。
接下來我又試了好幾次，特意讓翠子留心，最終的結果讓我失望了，真的跟殺殿有關，那我就不能想殺殿了嗎？哦不，這太殘忍了！我要出去我要擁有自己的身體！
第93章 肉身菩薩
「沙沙沙。」樹林裡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左手別著匕首微躬身體辨別聲音的源頭。她雖然身體沒有移動但是一雙眼珠卻左右轉動，最後停在了右下角的位置。她悄悄把匕首換一只手，在一只妖怪跳出來想襲擊她的後背時口中默念了什麼，猛地把匕首往後面扔過去，正中妖怪腦門，一陣藍光閃現妖怪消失，留下一張白紙條落下。一只大手接住它。
「太好了又成功了！」沒錯，這個女孩正是我。在紫騰大叔這待了兩年多，盡學寫字和古日文，簡直要了命了，按我原本的年紀我的記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我忘了這回事，還覺得自己好歹思想是個大人也教了好幾年的書，學習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反正啊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學渣，快三年才初步學會控制體內的力量。
「大叔，我表現怎麼樣？」我等待著被表揚。
「不錯，但是……」大叔看向釘在樹上的匕首，「如果此時有第二個妖怪攻擊你，你沒有武器要怎麼辦？」
「啊這個好辦！」我掏出一套匕首，「你看，我准備了這麼多，可以當近身武器又可以當暗器，完美！」
「嗯，如果有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有一群呢？」
「那，只能跑吧。」打不過就跑，三十六計。
「你可以想個辦法讓它出去以後能回到你的手中。」
像飛來骨那樣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練成的，一開始教他的都是我瞎說的，師傅還沒領進門他就學會了。我去問問他訣竅然後用到我的匕首上？額……很容易自傷的吧。或者往匕首上綁一個繩子繩索什麼的，這得找人訂做吧，最好的刀匠是刀刀齋，可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被坑怕了。
要是它能認主自己回來就好了，像電視裡那樣用手對著它一握它就能飛過來。
「你在干什麼？」大叔問。
「……」想著想著就把腦袋裡的動作做出來了，以前我會找個理由糊弄過去，現在大叔都已經差不多習慣我時不時中二，所以我就直接說出來了。「我試試能不能用意念把它召回來。」
「它是個死物怎麼會回應你。」
我默默收回手，試一下又不要錢。
「不如你收個式神吧。」大叔突然給我建議。「戰鬥的時候它可以輔助你。」
「啊？可是我不會這種法術。」
「我教你，這個不難。」
「噢，但是你不是說式神在慢慢消失嗎？」說起這個，好像六合已經不見了。
「跟妖怪結締契約也可以，要不要我幫你選一個妖怪？」
「不用，我已經有妖選了。」幻正好合適當我的戰鬥伙伴，我現在能理解翠子為什麼說幻能成為我的武器了，現在正是時候。
「嗯，你在我這有兩年多了吧？」大叔突然跟我掰扯時間我有點慌。
「大叔你是，嫌我待久了？」我是不是表現太蠢讓大叔煩了？
「不，只是感慨時光飛逝，你都長大了。」
這老父親般的語氣，可能又想到了小蝶吧。兩年裡唯一能安慰我的是我終於長高了，以前只能到大叔的膝蓋那裡，現在都快到他的腰部了。
「既然你有選擇了明天開始就讓它一起跟你訓練吧。」
「嗯！」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把這個事情告訴幻。
「我拒絕。」
「誒為什麼？我們拍檔很合適啊。」
「我才不當式神被你使喚。」
「那不當也成，我們之前不是本來就在練著嗎，還記得這個手勢嗎？」我擺出蜘蛛俠的經典姿勢，順帶對幻聳了聳眉毛。幻一看到我的手勢更加不同意了，傻不傻。
看來得出絕招了，我念出言靈的第一個字看它的反應，「站……」
「你住嘴！」幻果然趴不住了，「你又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我是吧，告訴你蜘蛛急了也會咬人，大不了跟你魚死網破！」
「你別這麼激動嘛，我當然不會逼你做不喜歡的事，只是……」一二三皺起眉頭眼神憂郁准備好演戲，「我還缺一個很重要的伙伴，大叔說要給我隨便找一個妖怪，我當時就拒絕了，因為在我心裡你是沒有妖怪可以替代的。」吸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繼續說，「我以為你也是這麼想的，卻沒想到你還是那我當外人，罷了，是我自作多情……」這麼聲情並茂就不信它不動搖。
「你這話說的就沒良心了，以前你弱雞的時候還不是我天天保護你，外人我能費這麼多心思？」
「意思是你答應了？！」不等它否定我就趕緊提前慶祝，「太好了！這下我們能並肩作戰了，我現在有了力量不會跟以前一樣扯你後腿，我們的組合一定能所向披靡！」我伸出一巴掌等著它和我擊掌，這個give me five還是我教它的。
幻遲遲地把前腿跟我碰了一下，「沒嫌棄你。」
噢耶，這招絕招之後才能出現的終極絕招使用成功。
「我回來了。」翠子挑了簾進來。
「今天好早。」往常都是我快睡了才回來，這兩年因為飢荒和戰爭滋生了許多妖怪，到處作亂，害得我們都沒有時間相處。
「嗯。」翠子把劍放下，坐在火堆前撥弄，好像心情不太好，「雨，明天你跟我去一趟白靈山。」
「去那做什麼？」
「白心上人病倒了我們去看看。」翠子說到白心上人的時候幻把頭抬了起來。
上回見他他精神比我還好，怎麼突然就病倒了。「他病得重不重？」
「聽人說是在看望病者的時候暈倒的，具體情況還要等明天去看。」
「那要先去大叔那裡說一聲嗎？」
「不用，我已經說過了。」
第二天動身的時候我問幻去不去，它低了下頭突然罵我，「你是不是傻我怎麼進的去？」
「明明在意得很還想轉移話題，你就說你去不去。」
「不去。」
好吧，就我、翠子和雲母去了。白靈山沒什麼變化，不同的是裡面的人面黃肌瘦散發著一股頹氣，他們圍跪在廟宇外面祈禱。
「白心上人真的德高望重，這麼多人為他祈福。」我比了下人海不由得感嘆。
「那是自然，他一生行善無數，不知道有多少信徒。我們進去吧。」
進了白心上人的屋子裡面也圍了一圈人，他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眼睛想睜開卻只能睜開一條縫的樣子，這情況不太好啊。
「這可怎麼辦啊，白心上人都躺了好幾天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在我前面跟別人說。
「是啊，要是大人起不來誰來保護我們？」
「最近村裡又餓死好幾個人了，大人要趕快好起來啊。」
「是啊是啊……」
一人說話帶動一片，慢慢越來越大聲，白心上人都看過來了。
「你們不用擔心。」他的聲音緩慢沙啞又疲憊，「我決定成為肉身菩薩，一直保佑守護著這片大地和你們。」
眾人聽了全都高興地跪拜，感激涕零。
「什麼是肉身菩薩？」我好奇地問翠子。
「指修行者圓寂以後屍身不腐。」
圓寂！可是他還沒死啊。我記得正是因為他在最後關頭後悔了所以靈魂得不到救贖，才讓奈落有了可乘之機。不行，我要讓他改變決定。
「你不能成為肉身菩薩！」我大聲地喊出來，引得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撥開人群來到白心上人的床前握著他的手。
「哪裡來的野丫頭在這裡胡說！」一個看起來挺有威望的老人呵斥我，我不理會他繼續對白心上人說。
「你不是說過，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嗎？現在你既然想繼續好好活著就努力戰勝病魔，重新再活個幾十年，比變成一個干屍只能待在一個地方強多了。」他是那麼善良的人不應該受苦，還是幾百年，這太不公平了。「世界總會變好的，你不用一個人扛著，真的。」
白心上人的眼睛稍微睜大了點，裡面閃著光。「我……」
「胡說八道！」剛剛的老人把我拉開，指著我的鼻子罵，「大人的決定是為了天下蒼生，豈是你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能說三道四的！」
我揮開他的手，「什麼天下蒼生！他死了天上就會掉糧食嗎？戰爭就會停止嗎？你們不能這麼自私用道德綁架他！」
「你，你……」大概沒人對他這麼無禮過，或者說中了他的心思？
「別吵了。」白心上人稍微抬了下手，「我本來就沒多少時間，就按我說的做吧。」說完他閉上了眼睛，任我怎麼說都不應。
我急得跳腳，還沒試過怎麼就放棄自己了，按現在的情況走下去他成不了佛的。
「你不要放棄，世界之大總有辦法救你的，誒你們干什麼？！」我被人拖著走了。
「把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扔出去！」
「唰！」翠子拔劍指著他們，「放開她。」
「你想干什麼？！」老人有點慌了。
「她自己會走，放開她。」
他們沒動作但鉗制松了，我左搖右晃掙脫開他們，回到翠子身邊。
「我們走。」翠子收回劍。
「啊？可是我還沒說服白心上人，他真的不能死。」翠子怎麼不跟我統一戰線呢。
「沒有誰是不能死的，命運如此大限將至，誰也躲不過，走吧。」
我被她拉著出去，最後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白心上人，他也扭過來看我。從他的眼神裡我看不到釋然也看不到平靜超脫，我能百分之百確定他不想死，但是我也說服不了他。他在懸崖邊上掙扎，現實卻要把他推下去。
村民的動作很快，挖了坑，把白心上人放在木桶裡，給他掛了鈴鐺，又連了一根跟外界接觸的管子以供他呼吸。所有人都在等鈴聲停下來，似乎只要它停下來他們就能得到救贖。
我離他們遠遠的站在樹旁看，「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
「你在為他抱不平嗎？」翠子也跟著一起站著。
「我只是為他感到難過，不惜性命也要保護的人們卻在盼著他死，還覺得理所當然，他們太自私冷漠了，不值得被救。」
「因為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是活下去，所有其它的事包括他人的性命都不如自己活下去來的重要。」
「這不就是自私嗎？為了自己不顧白心上人的感受，他也是人他也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
「選擇活下去是每個人的權利沒錯，但是不包括我們，我們生來就是確保他們能活下去，這是義務。能這樣圓寂算是好結局了。」
哈！？這是歪理吧這是歪理沒錯的吧？！他們有手有腳就不能跟阿宿他們一樣通過鍛煉強化自己保護自己嗎？非得犧牲自己來救？
「好了。」翠子拍拍我的肩膀，「不是所有人心中都有天下和大義，他們需要學習。」
「我以後也要這麼大無私嗎？我感覺我做不到。」保護這麼一群白眼狼還不如去喝喝茶來得心情好。
「沒有這種規定，開心便好。」還好翠子沒有試圖對我洗腦。
說話間，鈴聲停止了，眾人開始拿鏟子挖。我不願再看走開。
「你去哪裡？」翠子要留下送白心上人最後一程。
「我到外面等你。」這種糟心的場景看了我怕我會想打人，我只能安慰自己還好他最後能順利得到救贖。
「不要走遠了。」
我應了往旁邊去，仰頭躺在大石頭上看天，腦中剛剛發生的事情揮之不去，越想越心中越氣憤，真是好人無好報。
「那就殺了他們啊。」在耳邊響起一個厚重的男聲。
我蹭地跳起來掏出我的匕首四處查看，「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人類自私又愚蠢，看看他們做的好事，如果讓他們繼續活著只會拖累更多的修行者，你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這家伙當我傻瓜呢，游說的意圖這麼明顯真當我聽不出來？我當做上鉤了繼續跟不明來者胡扯，另一邊往聲源處靠近。
「他們這麼多人我怎麼殺得了？」聲音好像從石頭裡傳來的
「只要你把我放出來我就能幫你實現。」
「哦∼」我看到石頭縫裡有一個多邊形的東西，再仔細看有點像劍柄。「我好像在哪看過你。」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把我拔出來就想干什麼干什麼了！」
這麼著急暴露得太明顯了，不過真的好熟悉。我彎腰全方面觀察它，這把劍，這把劍怎麼那麼像灰刃坊鑄造的那把？
「你是十童？」
「……」它不說話了，在我看來就是默認。
「你是十童對不對！」我馬上遠離它，「你怎麼還在還沒消失！？」
「哼，老和尚是淨化不了我的，我總有一天會出去把關我的人都殺光！」
「呵呵，那你慢慢等吧。」反正近兩百年你是沒可能了。
從廟宇為中心一圈純淨的光暈開，籠罩了整座白靈山。我感到了周圍氣息的變化，真的毫無雜質，連十童都被壓制住不再出聲。以白心上人的犧牲為代價，這裡將得到上百年的安寧。
第94章 聖者的隕落(一)
「鈴鈴。」耳邊響起鈴鐺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啊又是幻聽，從白靈山回來以後就經常聽到，我重新躺回床上胡思亂想那些我想不通的東西。白心上人的精神可以說是公僕精神的吧，為人民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上天為什麼要在他死時設一道難坎呢，讓他的靈魂幾百年都得不到安息。這難道是傳說中成佛之前的劫難嗎？
「都兩天了，你打算躺到什麼時候？」幻對於我的消極怠工十分不滿。
「你不會懂我的感受的。」壓抑、迷茫、空虛，讓我干什麼都提不起勁。「你好像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剛知道的時候明明還挺在意，我都看過它用蒼涼又憤怒的聲音仰天長嘯：為什麼會這樣！還消失了一天，現在為什麼毫無波瀾？
「不過是死了一個人類而已，遲早的事。」
說得跟真的似的。我湊到它頭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方位掃描，「你真的一點也不難受嗎？」
「當然，整天無精打采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說的是，翠子也只在白靈山的時候表現出一點情緒，回來以後馬上就調整過來了。啊對了，幻說過只要白心上人離世它被封印的妖力就會回來，所以它肯定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你現在如願以償了吧？」
「什麼如願以償？」幻還裝作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白心上人走了，你的妖力不就回來了？」真是，硬要我說的這麼明了。
「……」幻的表情瞬間不爽，「說到這個我就想闖進白靈山把那臭老頭扁一頓，我的妖力根本就沒有回來！」
「誒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倒想去問問老頭又給我使了什麼絆子，但是在白靈山轉悠了一天都進不去！」
原來這才是它消失一天的原因，那情緒激動也是因為妖力沒有恢復。
「淡定淡定，可能是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死吧。」我試圖安撫它。
「沒完全死是什麼意思？」
「額，他身體死了但是靈魂還在白靈山。」
「為什麼，人死了不應該投胎嗎？」
「額……」這個我要怎麼給它解釋呢，能全部說嗎？
「喂你發什麼呆？」
「不是發呆我在組織語言。」
「不用你說了，我直接看吧。」
「什麼……」沒等我同意它就擅自偷窺我的想法，現在我沒有屏蔽幻術的能力也不知道怎麼避免，很容易就被它得逞。
「你別想些沒用的，把老頭的事說清楚。」
「我只要不想那方面的事你就看不到了嗎？」好像找到破它的方法了。
「看不到我也有辦法，只不過費點時間。我現在是和顏悅色地跟你說，你要是想試試，我不介意你醒來變成一個白痴。」
「……」我介意。從心地讓它了解了白心上人的事後，它給我提出了合作方案。
「既然他因為迷茫而升不了天，你就去開導下他不就完了，反正你最擅長的就是東拉西扯。等他升天我就順勢拿回我的妖力兩全其美。」
什麼東拉西扯，我明明是善解人意好伐。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如果能早一天解脫他，以後的劇情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奈落沒了安全的蔽身之所，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進化，說不定他提前會被殺掉。新劇情誕生的話又會有不一樣的事件，不過這都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做與不做都遵從本心吧。
達成協議的我們趕往去白靈山的路上。
「我突然想起來翠子又兩天沒回家了，幻，你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嗎？」
「人見西由那又出問題了吧，她去看他了。」
「又？他經常出事嗎？」天天早出晚歸的我竟然對這件事一點也不知曉。
「你沒發現他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嗎？順帶說一句，他帶來的糧食也快沒了。」
「什麼糧食？」
「你吃的那些唄還能是什麼，滿世界鬧飢荒你以為為什麼就這個村子豐衣足食，全都靠他救濟。」
原來他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我得好好關心他以表我的謝意。「他的問題大不大？」
「挺嚴重的，本來以為能多撐幾年，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還傷了人。」
「怎麼會這樣，有沒有找到惡化的原因？」為了翠子也希望他能多活幾年。
「近幾年翠子都沒讓他動用妖力，他日子也過得挺舒坦，道理來說應該會有所好轉才是，這次翠子去就是查原因的。」
好頭大，為什麼每次要麼沒有事要麼事情都堆在一起呢，我去白靈山都沒有心情了。
「我要降下去了你抓緊！」幻突然急速下降讓我差點翻下去了。
「你干什麼呢！」好好的加什麼速。
「你看前面。」幻把我們藏在樹裡面，上面一大群妖怪結伴飛過，我看到其中有很多超大型的，還有結合體，這個妖怪群跟我之前遇到過的都不一樣，就像一只強化了的軍隊。
「它們這是去哪裡？」如果是去尋仇的那那個人就倒霉了。
「肯定不是干好事，我們還是避避風頭等它們過去。」
烏泱泱一群把太陽都給遮了，我在等的過程中看它們前進的方向，因為它們的路線很明顯，我突然想到那個方向好像是去大叔家。
「幻，那裡是不是大叔的方向？」
幻看了看說，「是，但不一定去那，也許是路過。」
只是路過嗎？什麼樣的事情或人值得它們蜂擁而去，我心裡擔心，兩天都沒去大叔那裡，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要真有事，大叔一個人沒有朋友，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主動說出來，被這麼強大的妖怪襲擊就糟了。
「我們跟過去看看吧。」實在是不放心，要親眼看過才能繼續白靈山的事。
「好奇心害死貓，你老實點。」
「我保證不插手它們的事，只是去看看大叔有沒有事，只要他好我就走怎麼樣？」我舉起手指發誓。
幻沉吟了一下，「你懷疑它們是衝他去的？」
「這個方向實在是令人擔憂，大叔對我如親女兒一樣，我不想他有事。」
「嗯去吧。」
誒？這麼好說話？「你怎麼不反對我了？」
「反對你還不是一大堆理由會說服我，再不行你還會威脅我，我不跟你浪費時間。」
「才不會嘞，你想多了啦。」就兩次讓它終生都要拿出來說了。
希望我想的事情不會發生，大叔一如既往地在院子裡喝茶，等我把事情辦完他會繼續教我識字寫字，一定。
第95章 聖者的隕落(二)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的直覺開始這麼准，等我們到達紫騰大叔的房屋時妖怪們停在了上空。
「真的是找大叔的。」我這烏鴉嘴我這烏鴉嘴！妖怪們盤旋在上方不敢衝進去，不知道在忌憚什麼。「幻，你有沒有辦法溜進去？」既然妖怪們盤旋在這裡不走，那裡面一定有人，不知道大叔現在什麼狀況。
「你想干什麼？你不會是想去救他吧？！」
「不救難道當作沒看見？他是大叔誒。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拜托你看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是救人還是送命？」
？為什麼突然對我人身攻擊。「我就算只有一兩也不會坐視不管，何況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舉起自己的肱二頭肌。
「你那三腳貓功夫我還不知道？稍微大點的妖怪都能嚇得你尿褲子，最後還不是我給你擦屁股。」
越說越離譜了，「那我可真謝謝你了，這次還真不用你幫忙我自己就能搞定！」
「是嗎？我怎麼就不信呢，你露兩手來看看，看看你是怎麼打自己臉的！」
「沒錯我是要打臉，打你的臉！」說著說著我倆情緒都有些上頭了，就差指著對方鼻子。
「好啊來啊！」幻用前腿拍自己的臉，這畫面太逗我差點繃不住，積起來的怒氣瞬間散了。不行我要嚴肅起來。
「來就來。」我摸出身上的匕首。
「哼。」幻不屑地翻個白眼，「你是要用它給妖怪剔牙嗎？」
我回了它一個白眼，「記住你現在的行為，你會為你的無知而感到羞愧。」
「等了半天我可只看見某人動了嘴巴。」
這句諷刺讓我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我告訴你你別激我！」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
「來啊！」
mmp，還激我是吧，我擼起袖子，「你今天就准備臉腫得你媽都認不出你！」
「來啊！」
我靠我忍不了它了，用盡力氣把匕首往最近的妖怪一扔。本來我只想消滅最外圍的妖怪，既不會驚動妖怪們又能給自己爭口氣。沒想到憤怒使我神勇無敵，匕首直接穿過好幾只妖怪的身體開出一條小道來。專屬我的藍色光芒在天空炸開，我都看呆了，我，我這麼厲害的嗎？
「快趴下！」幻把我拉到隱蔽的草叢，「你干的好事！等會妖怪該找我們麻煩了。」
我沒話說，誰想到我會突然爆發，還不是時候，我高興都不能表現出來。我慢慢起身想看看它們過來沒有，被幻摁住了。「還想找死是吧。」
「我就看看我們有沒有被發現，安不安全。」
「目前還沒有，先躲一會等它們散了。」
「哦。」
我們倆安靜地呆了一會，幻沒說可以走我不敢有動作。再沉默了一會我先開口，「你剛才火氣干嘛那麼大？」
幻掃了我一眼：「妖生不順不行？」
……行。還在為妖力的事慪氣呢。
「你又干嘛這麼衝動不動腦子？」
「我是擔心大叔，再說了我明明想了辦法，溜進去啊。」我用兩根手指做了人走路的動作。
「你當它們瞎啊讓你溜來溜去？」
我們兩大眼瞪小眼（我大眼它小眼）了幾秒後，然後同時撤掉眼神，世界已經如此糟不能再吵架了。
「放心吧，妖怪進不去說明他有自保的方法，我們先去搬救兵。」幻打算撤退。
「你去叫人，我在這裡守著。」
「不行，你想背著我逞能是吧？」
「我又不傻，我就留下觀察不會送人頭。」
幻嘆氣，「你還不如三年前，慫點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
我倒覺得我現在挺好的，遇事不慌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比總是依靠別人才能活下去強得多。
「等下你別動！」幻突然語氣嚴肅地看我背後。
「怎、怎麼了？」我有點害怕，後面有什麼啊？我忍不住用手去摸，碰到一坨濕熱黏糊糊的東西。「啊啊啊！」我剛碰它，就有一股力把我往後上方拖拽。
「雨！」幻想用蛛絲拉住我，被擁過來的妖怪擋住，很快我就看不到它了，被扯到了妖怪中心。
史上最糟的情況！
我被倒吊在空中，下面正好是大叔的房子。這時我才看清纏住我的是一個有著鯰魚頭卻長了蜥蜴身子、大鳥翅膀的妖怪。我背上是它的舌頭，此情此景讓我想起《西游降魔篇》裡的那條大魚，但我這只什麼鬼啊！變異品種嗎？！
它把我舉起來，旁邊的妖怪們一個個在磨牙，我有種它們已經系好餐布准備好刀叉要開動的恐怖感。我腦門直冒汗地摸上腰上的匕首，猶豫了一瞬，我要是現在就切開這條舌頭會掉下去的吧。看了一眼下面，這個高度我會摔吐血的。誒西不管了，總比成為它們的盤中餐要好，切了它！
「啊∼」不出所料，我果然做自由落體運動了。有的妖怪看我掉下去也跟過來。我又不是什麼美食怎麼還緊追不舍了？我十指夾了八根暗器一齊扔出去，消滅想靠近咬我的妖怪。這是我第一次用這麼多暗器，有幾支沒分配好力量打在妖怪身上不痛不癢。
等掉到離房子還有大概五米的時候，我看到有一道黃色的結界，跟過來的妖怪一碰上就有符文出來把它們纏繞住絞碎。這是什麼符文？我好像有印像。
「啊！」我掉到網子裡了。摸摸身上，沒吐血也沒斷骨頭。
「還不下來？」大叔站在院子口，看起來沒什麼事。
「大叔！」我翻身下來跑到他身邊。「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行了別亂動，我沒事。」大叔拂開我上下其手的手。「進來吧。」
大叔的院子只有小蝶這裡完好無損，我一進門被嚇到了，這牆上、柱子上畫滿了符文。
「大叔啊，你畫的是什麼？」怪眼熟的。
「不要廢話，進來。」
大叔領我到屋子裡坐下，還給我准備了一杯茶。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喝茶，我想我真的才白擔心了，我這個段位看到這種情況應該保住自己就可以了。
「喝完了嗎？」我剛放下茶杯大叔就這麼問我。
我看了還沒喝干淨的茶杯，說：「還有一點。」
「那繼續喝。」
「……哦。」我捧著茶杯覺得大叔有點怪，不過他肯定不會害我就是了。「喝完了。」
「嗯，把手伸過來。」
大叔取出一支毛筆和一盒紅色的液體，有點像朱砂。他在我手背上寫了一個……字？應該是字吧，也可能是某種符文。
「大叔，為什麼給我畫這個？」
大叔放下筆，「不要弄花它，有它在妖怪就不會找你了。」
哦挺好的。「大叔你給自己畫一個。」這樣就能一起跑出去了。
大叔搖頭，我剛想問為什麼頭就暈暈的一頭栽下。
「等你醒來你就安全了。」意識模糊不清，我似乎聽清大叔說了這話，他把我抱到塌上，還摸了我的頭，從他輕柔的動作上我能感受到那種眷戀不舍。
為什麼要把我弄暈？為什麼不一起逃出去？聽他話的意思是不想離開？怎麼可能，就算是真的他也沒必要對我這樣。他一定是要做什麼讓他脫不開身的事！我努力讓自己不要睡下去，保持清醒。從睜開的眼縫裡我看到大叔用筆在牆上給原有的符文添筆。
等他添完，整個結界都變成了紅色，我恍然明白這些符文是什麼了，我在薔那本書裡看過！不過有點不同，現在的少點筆畫。
「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添完大叔看著它們自嘲。
這應該是某種陣法，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著急地想張開嘴讓大叔停下，卻什麼聲音也出不來大叔繼續在地上畫出一個陣中心，坐在上面念著什麼。隨著他的的默念有光從他身上出去流向符文，它們如同活了一般飛上天纏住周邊的妖怪。一時間天空充滿了妖怪的嘶吼。
「大……」半天我才吐出一個字，我看向他希望他能注意到我。
「咳。」大叔吐出一口血，光芒弱了一點，符文戰鬥力也下降了。他發現後強忍心口痛楚繼續堅持。
事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這是同歸於盡的法子。我咬牙用力想起來，剛剛大叔給我畫的根本不是什麼躲避妖怪用的，而是為了定住我。
不夠，力量還不夠。我顧不了翠子的囑咐大量地用力量清除手背上的符文。這一段時間簡直太漫長了，眼看大叔連毛孔都滲出血來，我心急如焚。快點動，快點動啊！
我一握拳頭，「呃啊！」符文消失了。同時大叔也撐不住了噴出一大口血，外面的符文慢慢失去攻擊力。
「大叔！」我扶住倒下的他，用袖子擦掉他臉上的血。大叔你別死啊，我唰地眼淚就出來了。
「你怎麼……」大叔抓住我的手，邊說話邊吐血。
「你別說話別說話嗚嗚嗚……」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哭出聲來，咬住下唇嗚咽。
大叔伸出手抹我臉龐上的眼淚，我用手臂一擦努力讓上氣不接下氣的自己鎮定下來。「我會救你的，你先休息。」我把大叔輕輕放下，坐在他的位置上。
「你，要干什麼……」大叔扯住我的衣服。
「我們要一起逃出去。」我掰開大叔緊攥我的手。
「不，不……」
大叔的眼眶通紅，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妖怪們沒了符文的束縛，烏泱泱攻下來，我取下手鏈放在旁邊，成敗在此一舉。
我閉上眼睛回想黑皮書裡的內容，找到有這個陣法的一頁，薔用黑色的筆把它改了，如果把黑色部分去掉……腦海中顯現現在的陣法，上面用古文寫了如何操作。幸好我學了日文不然死定了。
我將我的力量繼續輸給符文，它們變成了藍色。慢慢我感覺輸出量越來越大，讓我心口越來越疼，要喘不過氣來，喉嚨也被堵住的感覺。
「你快停下。」
玲？「你……」我剛出聲一股腥甜竄到我的口中，我意識到那是什麼，馬上閉口。
「再下去身體會被你毀掉的，你快停下！」
停下？我除了頭都動不了了，而且，我抬眼看天空，它們還沒完全消滅，我怎麼能收手。
「？」誰抓著我的手？我轉頭看見大叔把手鏈拾起來。「大叔你的額頭？！」他的頭上用血畫了符，這個我認得有強行吊起修行者所有力量的功用，但是後果不堪設想，大叔曾跟我說過即使身死也不能用它，他這是不給自己後路。
大叔抬起我的手幫我戴上，「大叔沒用還要你來保護我。」
我拼命搖頭，「你別做傻事。」
「辛苦了。」大叔蒙上我的眼睛，慢慢我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這次，無論我怎麼掙扎也醒不來了。
第96章 聖者的墳墓
「大叔！」我從夢裡驚醒，眼睛還不適應周圍的光線一片模糊，腦袋裡的畫面卻異常清晰，大叔全身流血化為灰燼的樣子讓我呼吸聲越來越粗重，心髒如同被人撕裂一般。我蜷縮起來試圖緩解疼痛，汗珠從額頭滑到眼瞼，浸進了我的眼睛裡，火辣辣地疼。
「雨！」翠子拎了盒子從外面進來，看見我不適的樣子忙攬著我問我哪裡疼。
「心……髒。」唔，我要喘不過氣了。
「好你別動馬上就不疼了。」翠子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不斷給我送靈力，我漸漸感到疼痛在退散，全身放松下來。
翠子見我安靜下來把我放下，替我擦去汗水。我腦中有一段時間的空白眼神渙散，盯著房頂看了很久才明白我這是回到了家中。
我抓住翠子的手問：「大叔呢？他怎麼樣了？！」
翠子避而不答：「你的心髒受了很嚴重的傷，你現在很虛弱需要休息，乖，先躺下。」
「你先告訴我大叔在哪裡，他是不是，是不是……」其實我心裡要有了答案，但一想到它是真的，我覺得全身又開始痛，一個字也不能說出來。我急需翠子告訴我大叔也被救下來了，他就在某處療傷。
「看你嘴唇又泛白了，你別用力別激動。」翠子摁住我想讓我躺好。
「你別扯其它的！」我揮開她扶著我的手，翠子被我打愣住了。我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惡劣想道歉她就起身了。我懊悔地伸手去拉住她，但是手臂一動就扯動了心口，我只能看她走到櫃子那邊去。
她找出一套帶血的衣服給我，「我們只在現場找到這個。」
我認得它這是大叔最後穿的衣服，連屍身都沒留下嗎？那我剛才的夢是真的，大叔真的死了，已經死了……我抱著衣服啞聲哭泣，像有人掐住了喉嚨，所有的悲傷無助都在堵在裡面最後爆發，只剩下了聲嘶力竭。
再次醒來是黑夜，我也許暈了很久但眼皮依然很沉，我轉過頭透過昏黃的燈光看見桌子上有一個食盒，應該是阿宿來看過我了，這個家伙，說好的每天給我做好吃的結果半路全給了人見西由，現在才想起我。再旁邊是翠子拿著針線在幫我縫補衣服，我想起自己說過的混賬話，對她說：
「抱歉……」
翠子聽到我的聲音放下手中的活，秒懂我的意思，「我都明白。」也許她曾經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她懂我的感受並且包容我的壞脾氣、寬容我。聽到她的回答我安心地睡下去。
「嘰嘰喳喳……」
窗外小鳥歡快的叫聲把我喚醒，我先是轉動幾下眼珠才睜開眼睛，眼角和眼睫毛上粘了已經硬化的眼屎，我把它們清理干淨才起身。
「翠子？」我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看來是出去了。大叔的衣服重新被疊好放在了櫃子上，只是望著它我都覺得窒息。我攥緊衣服決定去大叔家看看。
「你醒了？」幻從窗戶框上爬進來跳到我身上，「好點沒有？」
「嗯，你們去哪兒了？」
「處理妖怪危害村莊的事。最近妖怪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出來作妖，我們都忙不過來了。」
「全都去了？」
「還有幾個留下來保護村子，以防妖怪偷襲。」
「那你怎麼回來了？」
「翠子說你差不多該醒了讓我回來照顧你。」幻看到我懷裡的衣服，別扭了一下接著說，「你別太難過，人總是要死的，反正他比你大那麼多，肯定比你先死，現在死說不定還好一些。」
emmmm......我知道它是想安慰我，但措辭有點驚人。聽完我還消化了一下，它以為我還沉浸在悲傷當中，又想開口說什麼被我攔住了。
「我沒事你不用再說了。」我怕它說多了以為是來找茬的。
「真的？」幻顯然不信。
「真的。」我坦然地讓它觀察。到現在了我還能怎麼樣，只有往前走變得更加強大，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那你先收拾收拾自己，臉白得跟鬼一樣嚇人。」
我摸摸臉，什麼樣子都無所謂了。「我出去一趟。」
幻聽到我說的話警戒起來，「你去哪裡？」
「我去大叔家看看。」
「不行！」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
「為什麼？」
「你有這種想法就說明你還沒想開，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做傻事。」
「我只是想把這個跟他女兒小蝶埋在一起而已。」我示意手中的衣服。
「就這樣？」幻半信半疑。
「我像是要尋死覓活嗎？」看幻還不信我展開雙臂，「你大可以試探我，但是那裡我一定要去。」
幻最終妥協了，「我跟你一起去。」我沒有意見，它還能載我一程。
「翠子特別叮囑說你醒來一定要先吃東西。」幻指了指火堆上溫著的鍋，我照做把它們都吃完了。說實話我的身體確實很餓，但是我卻沒有任何想吃的欲望。
「等翠子回來看到你不見了她一定會著急的她又不識字沒法給她留信，要不，我們還是等到她回來再一起去？」幻什麼時候說話學會繞彎子了？
「這個好辦。」我拿出一張白紙，用剪刀剪出一個小人，把它往地上一扔，它就變成了一個小女孩。我對她說：「你在這裡等翠子回來，告訴她我去大叔家不日就會回來，讓她別擔心。」
小女孩面無表情地點頭，安安靜靜地退到角落裡。幻目瞪口呆地指著她，「她，她......」
「哦，她是式神。」
「我知道她是式神！我是說你怎麼會這種巫術？」
「......」我緊了緊手指，「大叔教的。」說完我率先出了門，幻也不再多問。當初大叔給我講陰陽術的時候，是我纏著他讓他教我，我羨慕他有式神們陪著也想擁有一個，只不過他不許我動用力量，我一直都偷偷地練，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到大叔家的時候我在門口站了許久才進去，裡面跟我想像得一樣破敗，天下過雨，整個周圍濕漉漉的，斷裂的木頭裡都長起了苔蘚。我穿過殘垣斷壁來到小蝶的院子。它也沒能幸免，橋斷了，亭子塌了，紫荊花被碾進泥裡失去芳澤，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我蹲下來扶起一朵，可惜我不能召喚六合，不然一定讓它們恢復生機。把大叔的衣服放在旁邊，我涉水往房子那邊走在門前停下，這裡是我最後見到大叔的地方。
我推門想進去，剛接觸到門大叔與妖怪同歸於盡的場景就竄入腦中，直擊心髒。我如觸電般後退開捂住失控的臉，討厭，來之前已經說服自己不能掉眼淚，真是太沒用了。
一只發光的白色蝴蝶停在我的手臂上，我抬起眼它就飛走了，我像被吸引一樣跟著它。蝴蝶飛到大叔的衣服上，揮動幾下翅膀現出大叔的樣子來，他第一次把和藹表露在臉上。
「你瘦了。」
「大......叔？」我呆呆愣愣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一直在等你來，我知道你會來。」
大叔眼裡的心疼讓我止不住眼淚，「要是我再爭氣點大叔就不會死了。」我邊抹眼淚邊哽咽。
「不關你的事，早很多年我就知道我有這一劫，所以你不必自責。相反，你是我意料之外的陽光，給我灰暗的人生帶來一絲光明。」我知道大叔說的是小蝶的事。「所以我不後悔也沒有遺憾，只希望你健康長大快樂地生活。」
我抽噎著點頭，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有兩件事你一定要記住，第一，盡早擺脫體內的力量。」大叔沒有說他初次見我就給我蔔過卦，顯示的是我將成為未來毀天滅地的存在，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身體裡的力量，它會帶我走向歧途。我雖不明白為什麼但依然答應了。「第二，永遠不要取下手鏈，裡面有和尚、巫女和我的靈力，它能在關鍵時刻幫助你，並且我已經讓你體內的靈魂沉睡了，只要你不離開她不會醒來。」
在我不知的情況下他們為我做了這麼多，連大叔這種阿正不阿的人都破例偏袒我，我鄭重地答應。大叔笑了慢慢消失，最後為了讓我不要再難過還說了一句，「我去見小蝶了，你要為我高興。」我也笑著跟他再見，等只有我一個人了才撤下嘴角，騙子，最後一個陣法的代價，是永遠消失啊。
我挖出一個坑把衣服放進去，再拿一塊木頭想做墓碑，還是算了，大叔仇敵那麼多，寫了還告訴別人到哪掘他的墳，只要我知道就行。填好後幻從外面進來還帶了一筐紫荊花。
「你去山頂了？」剛才它不在嗎我居然沒注意。
「嗯，給他種上吧。」
最後的最後我磕了頭才離開，望著越來越小的房子我輕聲說，「大叔，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
我不知道一個黑色的魅影在我走後拿著一支薔薇出現了，她把花放在埋葬大叔衣服的地方。「你走了所謂的正途卻孑然一身不能得償所願，而我，你眼裡的邪魔馬上就要完成我的大業。這三年的籌劃和隱忍終於要迎來結果，好的結果。」
講了一會周遭無人回應，她也覺得沒意思，轉身走了。
可惜，你看不到。
第97章 妖怪的圍攻
「窸窸窣窣。」我站在樹林裡的一小塊空地等待獵物出現，動靜從草叢移動到了樹葉之間。我右手握匕首左手持短劍，確定妖怪的方位後將匕首往那用力一擲，咚的一聲它插在什麼上面，樹葉唰唰唰地往下掉。我聽著像是打在了樹上的聲音，沒中嗎？
「這個妖怪移動的速度很快，你要小心。」幻在旁邊提醒我。
我重新摸出一把匕首，剛才我沒弄錯它的位置只是武器飛行的速度太慢了，讓它給逃了。
「呲……」妖怪發出尖銳的鳴叫，我感覺周圍都是它的聲音，根本判斷不出它在哪裡，我只好不斷轉動面朝不同的方向。
「後面，小心！」
我沒有猶豫地用短劍往後一劈，妖怪被劈成兩半然後消散了。
「不錯嘛，一劍干淨利落。」幻誇我進步的快。
我走到樹下抬頭看之前插在樹干上的匕首，如果不是幻及時提醒我說不定我會死在這裡，我的精神力還需要更加集中，反應要更靈敏，手部力量要更強。心裡總結完後我為自己重新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明天開始實施。
「給你。」幻取下匕首遞給我，「你是不是又要給自己加大訓練強度了？」
「只是適當而已。」
「別以為你現在可以受傷就拿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了。」幻不贊成我的方法，「人類的身體想要強化得慢慢來。」
我看看身上的劃痕和淤青，「都是小傷我有分寸。」
「還有你上次的傷沒好全吧。」幻指著我的心髒。「別以為你能瞞過我。」
自從大叔的事件之後，我的心髒時不時會隱隱作痛，尤其是想那些事的時候，我感覺它在我心裡留了一道傷，只要碰觸就會流血。「連翠子都沒有發現你怎麼會知道？」
「你以為現在天天跟你相處的是誰？」
原來如此，我戲做的再好也不能時時刻刻不露一絲痕跡，「你沒有告訴翠子吧？」
「沒有，但是你要是再對自己這麼狠我就揭穿你，到時候你只能天天躺在家裡。」幼稚的威脅。
「我心口疼是因為神傷，跟訓練沒有關系，要是真那麼嚴重以你對我的了解我怎麼可能忍得住，我身上的傷只是表面看起來嚇人，慢慢就會消掉。」
幻見拿翠子出來都勸不了我又開始嘮叨，「真是越活越讓人操心。」
我看著它媽媽桑般的模樣沒有反駁，有人關心的時間要好好珍惜。回到村子的途中四周異常的安靜，連鳥叫都沒有，這太反常了，我不由得停下來。
「這裡是不是太安靜了？」我問幻。
「嗯，有妖怪盯上我們了。」
我准備好劍和匕首，「既然來了就別藏頭藏尾！」我話音剛落黑暗中現出了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
相當大的數量，我應該被妖怪給包圍了。怎麼會有這麼多，我往後撤了一步，這種情形我得抓住空隙就逃跑。一只長蟲率先攻過來，其余緊隨其後，我甩出匕首先把它消滅，幻隨即用蛛絲纏住它給我送回來，我再用短劍割斷繞到後面想刺穿我胸膛的觸手。
「我要把暗器全扔出去了！」我示意幻接住它們，通過蛛絲把力量傳到暗器上，再讓幻控制蛛絲大範圍地殺死附近的妖怪，「哪個方向的妖怪數量最少？」
幻環視一圈，「西邊。」
呦西，「幻，還記得第一次你帶我穿越樹林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
「用那個方法帶我衝出去！」
幻跳到我的左手上，趁剛才的攻擊妖怪還沒回神我讓它把我吊起來飛到樹上面，用劍殺死礙事的妖怪再用同樣的方法蕩到另一棵樹上去逃走。我沒有看後面妖怪是否追上來，全力向前，等到幻說可以停下我才靠在樹杈上回頭看。
「好像甩掉了。」好久沒被這麼追過，心跳得飛快有點不適，我調整呼吸平靜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你最近的樣子還以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還是緊張的吧。」幻調侃我。
「是啊。」我也自嘲自己還是惜命。
「不用沮喪，等你實戰經驗夠了這些都不在話下。」幻拍拍我肩膀，「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吧。」
拽著蛛絲我蕩在半空中的時候它突然斷了，偏偏我正好蕩到了最低點，這是速度最快的時刻，我跟幻都猝不及防，我直接摔到地上還打了好多個滾才撞到樹上停下。
「你沒事吧？！」幻擔心地問我的情況。
我捂住擦傷的右手肘搖頭，「沒有大礙。」摔下來的時候我用手臂護住了腦袋，還好以前學了幾招，目前只有第一下落地的右手嚴重些。
「流血了。」幻用蛛絲一圈圈纏住我的手臂和腿部，跟紗布一樣。
「你的蛛絲還有這個用處？」大開眼界。
「暫時止血，回去你還得擦藥。剛才不知道什麼人切斷了我的蛛絲，我們可能還要有一番苦戰，能站起來嗎？」
「沒問題。」我扶著樹干起來准備好短劍。
「三年不見，你變得挺能干嘛。」薔被妖怪簇擁著從天而降，她已經恢復了容貌身披黑色的紗衣。
「你的臉......」雖然美麗但是沒有一點瑕疵反而覺得假。
薔撫住臉龐，「對妖怪來說重鑄容顏不是什麼難事還能更加完美。」
「是嗎，那恭喜你了。」心愛的人不在，美麗給誰看呢？
薔對這種想法似乎很敏感，我沒有說出來她都能感覺到，或者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會認為我在諷刺她，所以她生氣了，不斷命令妖怪向我攻擊。我右手使不上大勁全靠左手支撐，但是我平時左手練的不多好幾次准頭不夠，好在有幻輔助我，總算沒打空過。
「呃！」我用盡全力把劍刺進圍著我的最後一只大妖怪的頭，綠色的液體濺了我一身，我精疲力盡地靠在樹上喘氣，她這是要耗死我嗎？
「紫騰把你教得不錯。」薔悠閑地坐在妖怪身上，「夠我觀賞一陣了。」她一揮手又從背後跑出許多妖怪。
「雨，撐不了就布個結界暫時休整一下。」幻看我傷口都滲出血來了。
我把劍往地上一插布了一個自我保護的小結界，這是我用手鏈裡的靈力布的，妖怪前僕後繼地往上面死撞，還好夠結實。我抬眼看薔，她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像在看一場好戲，真讓人火大。
「我再幫你處理下傷口。」幻重新給我包扎，「再裂開我就沒法幫你了，等下你先走我幫你拖著它們。」
「不行！」我想都沒想就拒絕，「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不見得打不過她。」
「你都成什麼樣了？你不在我就沒有顧忌可以使出全力了。」幻是想勸我，我理解成它說我拖後腿。
這感覺就像受到了侮辱，但是我不怪幻，這是事實，強者就不會被人當猴子一樣耍，不會這麼狼狽。
「主角跑了那可不行。」薔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從袖子裡抽出一支薔薇，從口中吐出紅色的氣體到上面，花飛到結界上空自動凋落，花瓣落在結界上把它全給溶解掉了。
「休息時間結束，現在，游戲繼續。」
第98章 薔不明的意圖
日漸西垂，等黑夜完全籠罩世界邪惡的力量會更加強盛，我想故技重施開溜被薔發現，「同樣的伎倆用第二次就不好使了。」她在我動手之前就用藤條攻擊我。
「啊！」我被藤條鋒利的倒刺傷了手背，短劍掉落在地。我想撿起來繼續戰鬥一只妖怪用龐大的身軀把我撞開，幻及時變大扶住我。
「咳咳咳。」我靠在幻身上咳嗽，心裡明白再這樣下去我是鬥不過她的，我的力量足夠但是身體素質跟不上，現在受傷的地方都開始發軟。我摸向手腕上的手鏈，不行，我答應過大叔永遠不會摘下它，一定一定會有逃脫的辦法的。
「怎麼不摘了？」薔看到我把手從手鏈上移開，用語言誘導我。「把力量釋放出來說不定你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了。」
「不好意思，你越想讓做什麼我越不會去做。」同時我在心裡猜測她有什麼意圖，如果要殺我她大可以速戰速決，為什麼要一直拖著，純屬好玩？她可不像有這種閑時間的人，她是不是在等什麼？？結合剛才的對話她好像希望我能摘掉手鏈，難道她還在覬覦我身體裡的力量，想用它合成四魂之玉嗎？！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
「你別妄想我會成為你的試驗品，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得到四魂之玉！」我說的義正言辭，絲毫沒發覺自己說漏嘴了。
薔眯起眼質問：「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它，你是怎麼知道它叫四魂之玉？」
「我......」快想一個合適的理由，「大叔告訴我的！」我自己也沒想到脫口而出這個借口，回過神來覺得沒毛病挺有可信度。
「再滿嘴胡言亂語我拔了你的牙。」話雖這麼說但她的樣子不像不信，難道是在嚇唬我？
「哼，你的法子都是從大叔那裡偷去的，憑什麼說我胡說八道，明明亂搞的是你！」氣勢不能輸，隨便給她安一個罪名把話題給轉移，「最近妖怪動亂是不是也是干的好事？！」
「沒錯。」薔供認不諱。
嗯？？？我瞎說的怎麼還撞上了，「你扇動它們襲擊各地的村莊也是想煉成四魂之玉？」
「你不是什麼都猜得到嗎，還問我做什麼？」薔懶懶地坐著不再透露任何信息。
周圍的妖怪也不攻擊我們了，只是不讓我們走。我問幻它也想不到薔在搞什麼鬼。
「能探到她在想什麼嗎？」我想讓幻對她使用妖術。
「她對我早有防範，周圍布了禁制我的蛛絲一碰到就沒用了。」幻在我想到之前已經試過。
既然她暫時沒打算殺我，那就跟她談談吧，拖延點時間我也好恢復元氣。我同樣舒服地坐下跟她正對面，她看到我放松的姿態抬了一下眉毛，「你的小腦袋裡又在想什麼壞招？」
「不想什麼，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我給幻一個手勢，讓它開始把蛛絲埋到地下去。雖然不能直接攻擊薔，但是可以連同妖怪把她包起來，殺不死她我也可以脫身。
「哈哈哈哈！」薔聽了我的話愉悅地大笑，「你這是在向我示弱想討好我嗎？」
「隨你怎麼理解。」你想出花來都行。
「好哇，你說說看想聊些什麼……」一只飛蟲突然飛到了薔的耳邊對她說了什麼，「我知道了。」她揮開飛蟲對我說，「真遺憾你已經沒時間了。」
我站起來防備，什麼意思？薔收了所有的妖怪，看起來要走。不是要結果了我嗎？我直覺一定要留住她衝她大喊：「你不能走！」
薔側身，「你的話都留給待會要出現的人吧。」說完她陰險一笑。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我將面臨什麼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就算她快要得逞了我也不能讓她舒坦著離開不然怎麼對得起我這一身的傷！
「你這個妖人！」手腳上打不贏她我還能往她心裡扔手榴彈！「心腸歹毒怨不得老天懲罰你讓你沒了老公眾叛親離就是你作的！我告訴你那個叫臥枝的男人知道你為非作歹下輩子絕對會避著你走，你就沒！人！要！」
薔眼皮顫抖嘴角抽動，我毫不懷疑她會馬上把我抽筋扒皮。
「混賬家伙！」她都抬起手了又突然感應到後面有人在靠得越來越近只好作罷。「遲早有一天我要你為今天的出言不遜付出代價！」說完她消失在夜幕中。
「誒？！」我這麼罵她她都不留下來？
周圍安靜下來，漸漸出現蛙蟲的鳴叫，說明妖怪們真的走了。
「我的蛛絲都白布置了，浪費精力。」幻跟我抱怨，「她是不是有病？」
「不是有病，她是神經質。」一般神經的人又聰明又瘋狂這話沒錯，輕易不要惹，惹上了要麼更聰明要麼就小心點了。「她剛才說會有人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再干一輪我會猝死在這。」
「等我把蛛絲收回來吧就一會，再說你不是想方設法找妖怪當陪練嗎，這正合你意。」
「我是鍛煉自己不是找死。」要是每次都開這麼多口子我血都不夠流的。
「你明白就好，你這次的傷夠躺好幾天了，安心待在家裡吧。」
幻邊說邊往回抽蛛絲，正好月亮出來了照得這一片特亮堂。我看見從地裡出來的蛛絲都黑了順進幻的嘴巴裡實在看不下去。
「這麼髒就別要了。」
「都說了我現在本來就妖力有限，吐出這麼多我肚子裡早就沒了，不收回來點我怎麼帶你回去？」
額啊，我扶住額頭沒眼看，干嘛要讓我知道這件事，讓我怎麼克服心理障礙去摸它。我焦急地用腳點地，想快點走。
「噔！」一根錫杖敲擊地面出現在我面前，我抬頭看見一個帶著帽笠的老法師，後面跟了兩個虎頭虎腦的小法師。
這就是薔說的人？她特意把我拖住就為了等他？
「師父，妖怪！」左邊的小法師指著幻說。
老法師二話不說問也不問手指夾著三四張降魔符扔向幻，「受死吧妖怪！」
幻吐出剛才吸溜的蛛絲擋住，結果全一接觸到它們馬上就有類似電流的光順著蛛絲襲向幻，幻沒料到這一點被擊了個正著，滋啦啦的聲音跟油炸似的，幻都被烤焦了直冒煙。
「幻你沒事……啊！」我一碰到它也被電到了，真的是電到了的感覺！這不是降魔符是雷符吧？
「老不死的！」幻對這類不分青紅皂白攻擊的修行者最反感，所以它呲起平常不露出來的獠牙，大戰一觸即發。
第99章 極端的法師
「額......」我該先勸說哪邊好呢？慢慢移動到幻前面，面對老法師，當然是要跟統一戰線，不過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思想工作不好做啊。
「法師大人。」先恭恭敬敬態度要好，「幻雖然是妖怪但是從來沒有傷過人，不僅如此它還樂於救人，是人類的好伙伴，剛才有一群妖怪想殺我，是它不顧自身安危讓我虎口脫險的。」
「喂......」幻在我後面被我的話惡寒到了，「你別再說了我怕我口吐白沫。」
我退到它身邊，「你別拆我台，我感覺這老法師挺厲害的，以咱現在老弱病殘的狀況還是別硬碰硬。」
「誰是老弱病殘？」幻不開心我用這個詞。
「我就是打個比方，好好好，我是弱病殘。」
幻瞪我，我轉頭繼續對老法師說，「您看，它對我一點攻擊性都沒有，既溫順又可愛，您就放我們走吧。」我的後背被幻盯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仍然堅持把話說完。
「妖就是妖，現在它展現出來的只是為了迷惑你，等你放松警惕了，它就會本性暴露殺人於無息。」老法師絲毫不動容，還把事態說得這麼嚴重。
「那個，我們已經相處三年多了，每次遇到危險都是它救我的。」
「妖怪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它們最有耐心布下陷阱，你已經被它迷了心竅，還不快快醒悟！」老法師用錫杖一敲地把我嚇一激靈。本來他戴著帽笠我就只能看到他緊繃的下巴，總覺得他身上戾氣特重。
不得不承認老法師洗腦的功力比我強，從語氣、神態和動作上已經戰勝了我。不行！我要拿出自信來（握拳）。「此言差矣！」我對著他豎起食指搖了搖，「萬物有靈，品行不一，法師怎能一概而論？正所謂人有好人，也有壞人，妖亦如是。」
眾人：「......」
幻：「你搞什麼鬼，說的什麼玩意？」
「這是古文你聽不懂。」我側頭輕聲說。
「你話說出來是要給人聽的，都聽不懂你還勸個什麼勁。」
「所以你聽不懂啊。」妖不懂嘛。我這是把逼格提高，壓弱對方的氣勢從而為接下來的辯論......等下，現在的狀況好像不是辯論賽，而且辯論這種東西就算贏了對方也不一定會服氣，不服氣的結果還是要打架。
幻反應過來我話裡的意思，作勢要弄我我忙跟它說小心飛來橫紙！老法師根本不聽我的話，掏出降魔符就唰唰唰扔過來，「一派胡言！待我降服這妖怪教你及時回頭！」
幻避開它們單腿把我拎開，「我早就想揍你了，臭和尚！」
「他是法師。」我提醒幻，不過他們對視得很忘我，沒人理會。
幻先是用同樣的方法付吐出一團蛛絲，在老法師甩出降魔符的時候及時斷開，蛛絲球就閃著電光掉落。接下來幻不死心地吐出好幾團，一個個都失敗落在老法師周圍。
「愚蠢的妖怪，不管你試多少次都不可能敵得過我的降魔符！」
我看老法師還沒使出全力，而幻已經浪費了這麼多的蛛絲，勝負要見分曉了嗎？要是幻都打不過我這個傷殘人士就更沒辦法了。我是不是該想想怎麼讓它脫險？
「幻！」我偷偷叫它，「你尋個機會逃走吧，反正我是人類他是不會傷害我的。」
「少瞧不起妖了！」幻既是對我說更是對老法師說的，「你們以為我之前只是單純地攻擊嗎？我要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出來吧！」
隨著幻的命令，從老法師四周地裡射出許多蛛絲，因為距離太近包裹得速度又快，他被團團包住沒頂。
「師父！」兩個小法師跑過去想扯開蛛絲救老法師。
「哼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幻叉腰，嘚瑟的。
我配合地鼓掌，「高手高手，你什麼時候把蛛絲埋進去的，還是之前沒收完的？」
「是那些烤焦的蛛絲團裡面的，」幻不爽道：「我天才想的辦法你們是猜不到的。」
「是是是，所以需要你解釋啊天才。」
「哼，他的降魔符是對付有妖法的東西的，我開始吐的一部分蛛絲裡有泥土，裹住了我的蛛絲，當然就沒用了。然後趁他不注意從地上那幾團裡順到土裡慢慢靠近他。不過說到底是這個老頭輕敵活該。」
噢......好復雜的過程，幻還是有兩手的嘛，「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當然是殺了他不然留著以後找我們麻煩？」
兩個小法師聽了急忙護住他們的師父，幻摸了摸下巴，「要不然把他們也殺了省得他們說出去。」他們一聽頭搖得更撥浪鼓似的。
呵呵...「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幻認真道。
我（瞠目結舌）；「你不要一直跟我開玩笑！」
「不然你有辦法一勞永逸？」
「你讓他們忘記這段記憶不就行了？」這種事不能開頭，開了頭也不能繼續。
「要是再遇到還不是要殺我？」
「哪有這麼巧的事？」又不是命中注定。
「我......」
幻還想跟我說被法師那邊的動靜打斷了，只見從蛛絲團裡射出一道道金光把蛛絲劈裂，老法師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此時他的帽笠不見了露出本人的樣貌。
「怎麼長了一副惡人的樣貌？」我在心裡嘀咕。他的眉毛粗長入鬢，周邊雜毛叢生，眼尾皮肉耷拉目光凶狠，眼睛裡血絲遍布，跟白心上人對比這人差太遠了。
「降魔杖！」他把錫杖插進土裡，以它為中心一圈圈金黃色的光波散開，所到之處樹葉砂礫飛起，聚在幻的周圍層層把它封住，最後幻變成一顆石球只露出腦袋。
這是什麼招數？以眼還眼以球還球嗎？「幻！你快變小試試！」
它照我說的做蹬了好幾下腿都沒做到，「不行，我變不了了！」
這下它真的任人宰割了。老法師一步步靠近幻，我在他到之前先擋在它前面，還沒等我說話他就先說了。
「給你選擇的機會，讓開還是一起死？」
我愣住了，被他的話語震住肚子裡一大堆話說不出來。這句話不容許我說多余的東西，我不相信一個修行者會對人類下手，這是違反道義的，但是他的樣子又不像是說假話，所以我頭搖得很慢，不是因為保護幻的決心動搖了而是在思考他是否真的會為了除妖去殺害人類。
「冥頑不靈者，皆是邪魔！」他一錫杖朝我揮過來，幻在我身後大喊我的名字，我的雙手本能地掏出匕首擋了一下，即使如此我還是被打飛出去，腦袋撞到了地上，等我跪爬著想起來時我感覺世界在旋轉模糊不清，還有點想吐。mmp把我打腦震蕩了。
「雨！雨！」
幻的呼喊聲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我往它那看好像有好多個老法師朝它走過去，我使勁地眯了下眼睛，看見他豎起錫杖對准了幻的腦袋要打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和速度，只覺得下一秒我就抱住了幻的腦袋把它護在懷裡，法師的錫杖即將落在我的後腦勺。
第100章 護短的殺生丸大人
腦袋嗡嗡嗡的暈，我聽見錫杖鈴硠和呼嘯而來的聲音，環抱幻的手不自覺收緊。料想的疼痛沒有到來，我遲疑地睜開眼睛往後看，一條綠色的光鞭牽制住了老法師的杖柄，我心頭一震隨即隱隱作痛，不會吧，這條光鞭我太熟悉了，熟悉到我不敢相信。
我順著光鞭看向它的主人，他白皙的手上有兩道紅色的妖紋，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臂，肩膀上有毛茸茸的尾巴和鎧甲，還有幾縷白色的長發，再往上看……
「殺生丸大……人？」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嗎？！不會是腦震蕩出現的後遺症吧？！
老法師瞠目呲牙地在用力，而殺殿無心戀戰就收了光鞭往我這邊走，法師沒想到殺殿會松開，反力讓他步步後退癱坐在地上，兩個小法師跑著去扶他。
果然在殺殿面前看似是強者其實是渣渣。
殺殿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全身都在緊張，為什麼從前到現在每次見面我都這麼狼狽。
「我看起來還好吧？」我輕聲問幻。
「你看起來像剛從戰壕裡爬出來的戰鬼。」
不得不說這個形容太貼切了，我現在全身髒兮兮的，混著血和土，難為殺殿還認得我。
「你受傷了。」時隔三年，殺殿還是這麼言簡意賅。
「嗯……沒什麼，那個殺生丸大人怎麼會在這？」不想讓殺殿覺得我是一個容易受傷的人，我急忙轉移話題，嗯……雖然可能晚了但是掙扎掙扎還能上岸。
「你不高興？」殺殿偏了點頭問。
「額？不不不沒有，就是好奇。」時隔三年我怎麼還是這麼慫（捂臉）。話說這三年間殺殿從來沒有來找過我，怎麼今天就突然出現了呢？我猜路過的概率更大一點吧。
「聞到血的味道過來的。」
果然是這樣啊，「那，謝謝殺生丸大人……」我摸著腦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不能說為了感謝你救了我的命去我家坐坐喝喝茶之類的吧。殺殿還在看著我，仿佛在等我繼續說，額，他想讓我說什麼呢？太久沒相處看不出來了。
「妖怪！」老法師重新振作又掏出他的降魔符，「受死！」
殺殿頭也不動用手指夾住了他飛過來的符紙，電光滋啦啦一會就屈服於殺殿的妖氣下化成了灰。老法師的額角重新冒汗，「你……」他握緊錫杖如臨大敵。
我實在看不過眼了，殺殿根本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他還覺得全天下的妖怪都要殺他不成，被害妄想症晚期太可怕。雖然他對我極其不友善，但是我還是好心提醒他不要作死。
「殺生丸大人沒有興趣跟你打鬥，你還是快走別自找沒趣！」
「是他傷的你？」殺殿終於面對法師正視他了，但是這也意味著他要倒霉了。
「是也不是……」沒好好說清楚的話今天就會變成法師的忌日吧，誒？我這麼認為殺殿會幫我出氣是不是太不要臉了？「身上這些是之前的妖怪傷的，腦袋那塊才是法師弄的，呃，我覺得他應該是不小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鬥我補充了一句，雖然我自己都不信。
「無可救藥無可救藥！」可惜有人把好心當成驢肝肺，法師衝我大聲指責，「身為人類卻終日與妖怪為伍，不思進取敗壞社會秩序！」
？？？這跟不思進取有什麼關系？我還自甘墮落呢。
「今日，我便將你們送入地府，布陣！」
兩個小法師得令，拿出包袱裡的一沓符紙，拉開的時候不會斷。他們左右圍著我們快速地用那些紙不知道在擺什麼，每隔一小段都用一個黑紅色的釘子固定，歪歪扭扭的到了我們後面他們碰頭才停下。
「師父，布置好了！」
老法師用錫杖底部摁在符紙上插進土裡，上面的小環隨著他口裡的咒語越轉越快，同時從符紙的上面出現一個巨大的光膜籠罩了我們。
「這是什麼？！」我從膜上面看到了隱隱的雷電。
「過來。」殺殿讓我待在他身邊，我當然沒有一絲猶豫地跑過去了。
「喂你就這麼拋下我了？！」幻想移動用頭點來點去還是在原地，「你快先幫我把我放出來。」
「我沒空把你挖出來，還是等現在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讓殺殿抽一鞭子可能比我的方法更快。
「重色輕友！」
我無語了，「你不會用詞就別說話。」淨在危急關頭說些有的沒的，讓殺殿怎麼想。我偷偷看一眼殺殿，他應該聽到了但是依舊淡定如他，不過話說回來，也沒什麼好不淡定的。
光膜完全把我們籠罩，從頂上劈下了一道雷直指殺殿。殺殿帶著我快速地移動，雷電愣是打不著。法師看了很生氣，小環轉得更快，雷電下來的更多，但是並不影響殺殿行動，殺殿還抽空從他右手的手心裡浮出一團妖力往光膜上打，令人吃驚的是殺殿的妖力團碰到光膜後就不見了，也沒有出去，像被吃了一樣。
「哼哈哈哈哈。」老法師得意地笑了，「你破不了我的陣法永遠都逃不出來！」
殺殿不信又扔了許多妖力出去，也都不見了。我注意到每次妖力消失光膜都會閃一次，雷電的攻擊似乎就會更強，從地上的坑就看得出來。
「殺生丸大人，它會吸收妖力！」
殺殿聽了我的話就沒再攻擊，老法師沒想到我能這麼快就看出端倪，「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不攻擊你們就只能耗死在裡面！」
他說的沒錯，殺殿再快也不能一直被動挨打。這個膜能吸收妖力肯定跟那些奇怪的釘子有關，要是能想辦法拔掉就好了。
「啊！」一道雷砸到了包住幻的石球上面，球成了兩半。
「幻！」它是不是也成兩半了？！我松開殺殿跑過去想看它，另一道雷逮著機會就衝我來。殺殿單手把我撈住逃過一劫。
「別亂跑。」殺殿不高興了。
「抱歉……」
殺殿轉頭面對法師，我看見他的發尾有一部分焦卷了，是剛才救我的時候被雷劈到的嗎？自責。
殺殿伸出爪子它越來越鋒利，綠色純正的妖力包圍在它上面，同時殺殿的眼睛牙齒也開始變化。我以為他會獸化，結果他只是釋放出足夠打破光膜的妖力就收回了。
地上的釘子符紙全都壞了，老法師的錫杖被打飛到沒影，人也癱跪在地上。看他的樣子估計還沒搞清殺殿是怎麼破陣的。
「你，你為什麼能放出妖力？！」
殺殿沒有回答他，也是不屑回答吧，不過我知道殺殿的想法，大概就是我殺生丸的妖力豈是爾等可消受的。想當年他對著奈落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
我跑到石球那找幻，只看見裡面紅色的外殼，連腦袋都不見了。
「幻……」不會的，我不相信！沒有血沒有肉也許它有什麼辦法逃走了。我往裡面扒拉，紅色的殼一塊一塊往地上掉，找不到它的影子，「怎麼會這樣？幻不可能就死在這裡，不可能的！」
我跑到法師面前揪住他的衣領，「你把它怎麼了？它到哪裡去了？！」小法師想來拉我，被我凶狠的眼神震懾住不敢動，都不用殺殿幫我。
「死有余辜的妖怪死的好！」
他還不知悔改，怎麼會有這種修行者存在，既然他已經不仁我還講什麼道義！掄起我不如沙包大的的拳頭專挑他臉上揍，讓你不分青紅皂白殺妖！讓你把我摔出腦震蕩！讓你燒殺殿的頭發！！我要把他揍成豬頭，再來殺豬！誰也不能阻止我！
第101章 再一次的約定
「你打夠了就歇歇吧。」
我正打得兩耳不聞周邊聲，只聽見有人嘰裡呱啦說了什麼，反正不可能是殺殿說的，我繼續打。
「喂你還來勁了？」這次的聲音好像在耳邊，還想拉我不成。
「你少管閑事！」不管是誰勸我都不會停手，除非幻活過來。
「你現在對我的態度越來越過分了啊，先是不顧我的死活現在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就這麼對待我，咱兩算是友盡了，我要跟你絕交！」
？？？哪來的傻子說了一堆胡話，我的腦袋總算騰出一點空間去思考。但是這個聲音怎麼這麼像幻的，是我打昏了頭出現了幻覺嗎？我停下手四處看在哪兒呢？
「這裡。」幻的聲音帶著失望，」連我平常待慣的位置都不記得。」
我驚喜地往肩上看，老天開眼真的讓幻活過來了！「額.......」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你是哪位？」在我肩上的根本不是幻，而是一個長嘴巴兩邊長著白色胡子、外殼有點皺巴的蜘蛛，雖然都是紅色但是跟幻比起來差遠了。
「！」紅蜘蛛似乎氣到了，胡子哆嗦得都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樣子變了的時候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現在我只不過多了胡子你就不認我！你你你......」它氣得用八只腳捶我。
看它得樣子不像作假，再說騙我有什麼好處呢。我把它抓起來上下左右翻看，「你真的是幻？」
「不是！你認錯蛛了快放開我！」它在我在手上掙扎。
這個感覺是幻沒錯了，我鼻涕眼淚不用醞釀馬上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我揪著它的兩條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注意到它被我扯得腿都要拉長了。
「我沒死我沒死，你快先憋拉我的腿了！」
我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悲喜交加中，又哭又笑又哭，循環往復。幻受不了大吼一聲，「放開我！」
「嗝。」我被吼靜止了外帶一個哭嗝。
幻抽抽腿逃離我，離我一米遠，「你冷靜點再跟我說話。」
我點點頭張開雙臂，幻疑惑地問，「你想干嘛？」
「快變大給我抱一下好讓我有點現實感。」
「我抽你一巴掌也能給你現實感你要不？」幻摩拳擦掌。
「那算了，我已經感受到了。」我收回手問，「你是怎麼逃出去的？我看到石球裡面明明有你的外殼。」
「雷下來的時候我舍棄了巨大的外型，強行脫離躲在了一個角落才沒有被打到。」
「你還會金蟬脫殼？」沒想到蜘蛛也有這招，「那之前為什麼不用？」
「這是保命用的，我這輩子也就只能用這一次。」
「那你為什麼樣子都變了？是副作用嗎？」要說新生應該會越變越嫩，怎麼還變老了呢。
幻沒有說，跑到我肩上才附耳告訴我，「這個法子很費生命力，我以後都沒有辦法變回原狀也沒法變大了。」
這麼嚴重嗎，都怪我沒有及時救它，否則幻不會損失這麼多。我對待戰鬥還是太兒戲了，總抱有僥幸心理，尤其是看到有人保護就更加放松自己，這種錯誤，不能再犯了。
「你別想得多瘆人，我除了外形其它的方面都沒有影響。」幻一看我握拳就知道我在想什麼，」每個人或妖應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紫騰也好白心上人也好，你沒必要把原因都歸結到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你不適合深沉，不要因為一些命中注定的事喪失了自己的性格，那等於失去了最美好的東西。「
原來幻一直都知道，知道我的自責、知道我的悲傷、知道我的逞強和刻意的改變。為什麼突然要說這些話，真是，不是又要催我的眼淚嗎？」這是迄今為止你說的最有水准的安慰話了。「我裝作不經意轉頭擦掉眼角的淚。
」是從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類嘴裡說出來的，我只是覺得適合你。」
我被逗笑了，「你倒是誠實。」我整理好心情才說，「我保護你難道還不好嗎？」
「你就算了吧。」幻似乎不對我抱有希望了，「你只要別一見到某妖坑我就行。」它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殺殿。
我尷尬地看一眼獨自站在風中被我們忽略了一小會的殺殿，「殺殿那麼強不用我保護。「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對著幻，沒注意到殺殿瞬間不爽的表情。
」你以後別把我往那方面說，我只是單純地崇拜殺生丸大人，就像對翠子一樣。「老是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都快給我下心理暗示了，我可不想真當真。
」不說，想行嗎？「
我愣了，幻的腦回路越來越奇怪了。不過不說出來就行，」嗯可以。「往殺殿那裡走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殺殿氣場不對，生生把我的腳停住了。
「怎、怎麼了？」殺殿看我的眼神為什麼這麼不爽？難道剛才我們的對話都被聽進去了？我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麼觸到殺殿的話好圓回來。
不等我想好殺殿就轉身走了，我忙跟上。想到法師他們我又回來看了他們一眼，趁我們談話的機會，兩個小法師把他們的師父拖到樹下面正在替他擦臉療傷，而老法師不省人事。
真的被我揍成豬頭了不忍直視，我問幻，「你還要找他算賬麼？」
「沒興趣了，浪費時間。」
既然幻都這麼說了，我更加沒有興趣，往殺殿走的方向追。此時的夜已經很深了，我靠著月光才能跟緊殺殿。
「你不回村子了？」幻看我一直跟在殺殿後面。
「也不是......」就是覺得殺殿不太高興而我又不知道為什麼，不放心回去。這種感覺跟幻說了它也不能理解。
「不管你想干什麼至少把血止了，再跟下去你小命都要沒了。」
嘎？我這才注意到之前的傷口都裂開了，還有手也打腫蹭破了皮。「什麼時候的事？」
「你的心真夠大的自己沒感覺？就是你全身用力打那個老頭的時候，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叫你停下來，可憐他不成？」
被它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全身都疼了起來。
「到了。」
我正齜牙咧嘴邊看傷口邊走的時候，殺殿停下了，面前是一個天然的溫泉，還冒出熱氣，旁邊插了一個不大的燈籠，阿哞走過來想舔我的臉。
「我臉上太髒了。」我推開它，手在它頭上揉了一會以示親昵。
阿哞的背上有一套衣服，好像還是之前穿過的，殺殿一直留著了嗎？啊啊啊好幸福，我轉頭想說謝謝殺殿已經不見了，啊~好暖又紳士。走到溫泉邊，我脫下沾了血和泥的衣服，撕下一小塊布浸水絞干了慢慢擦拭。要是換了平時直接跳下去泡肯定舒爽無比，現在我還真不敢。
身上的瘀傷和擦傷倒不太要緊，主要是右手被割傷和裂開的地方不縫合纏繃帶的話就麻煩了，繃帶我可以用裡面的衣服暫時抵一陣，但是針線我該上哪兒找去呢？此時幻躺在水上舒適地從我面前劃過，我截住它，「幻，你還能吐出蛛絲嗎？」
「能啊，怎麼？」
「幫我傷口縫一下吧。」
「好啊。」幻很快就答應了，我十分懷疑。
「你是不是想趁機報復？」
「沒有，我是這種妖嗎？！」馬上它就露出馬腳說，「不打麻藥的啊。」
「......」
一會後，幻頭上頂著一個包給我縫，還吐槽，「性格太差了。」
「你之前還不是說這是最美好的東西麼。」
「......我收回。」
縫好後我結結實實給它綁好，又把身上擦干淨才穿上殺殿帶來的衣服。我突然好奇殺殿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這些分明是提前就准備好的。是想利用我嗎？不是，他不屑做這種事。是喜歡我嗎？也不是，他的眼裡沒有那種感情，我看得出來，所以我才一直對自己的定位也十分清晰。正是因為哪個都不是才猜不透。
正好殺殿也回來了，他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我，一如往常的表情和眼神，不會讓任何一個理智者有想法。要不要問問呢？腦袋裡剛劃過這個念頭我就否決了，什麼時候我想要的變多了？一開始不是覺得只是能待在他身邊就已經很滿足了麼，干嘛要去追問也許殺殿自己也不清楚的答案，保持現狀就好。
「走了。」熟悉的話，我明白了殺殿讓我跟他走，但是......殺殿看我不動，問：「事情沒辦完？」
「嗯。」我的話他還記著。
殺殿一點頭表示了解，自己准備走了。他轉身的時候我看見發尾的焦卷還在，心裡像小貓在撓一樣，最終叫住了殺殿。
「何事？」
「我幫您把發尾那一段掐掉吧。」
殺殿沒有意見，用手把頭發撩到前面。我抬手的時候都抖了一下，啊啊啊啊少女心老夫的少女心啊要跳出來了，怎麼會有這種好事降臨在我頭上，什麼想法都不重要了好嗎！出於小小的私心，我掐的時候往上湊了湊迅速掐斷藏到身後，殺殿不樂意也沒辦法了嘿嘿。
「你坐阿哞回去。」吩咐完殺殿就走了。
這次他的轉身沒有讓我感到難過，因為我莫名清楚我們還會再相遇，他還會問我事情辦完沒有。
「這下爽了吧？」幻替我說出來。
「嘿嘿，爽了。」
「爽了就走吧。」
有阿哞在我們省了許多時間，很快就把我們送到村子結界外。「謝謝你阿哞。」我在它的幾個頭上都親了一口，跟它揮手再見。正好太陽也出來了，照在身上讓人覺得幸福。啊，生活終於美好了。我伸了下腰，瞥見肩上的幻愣住了，之前因為天色暗沒特別注意，現在有光一照我怎麼覺得特別像煽動妖怪們襲擊桔梗，又和妖怪一起吃了鬼蜘蛛靈魂合體成為奈落的那只？
「你看著我干嘛？」
「沒......」不可能的吧，幻這麼好而那只邪惡又陰險，不可能是同一只。我晃晃腦袋，肯定是一夜沒睡胡思亂想了，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回去睡覺霉運走開！
第102章 又進鐘乳洞
「武器我給你收起來，近日不許再用。」
回到家翠子雖然沒有在明面上發我的火，但是行動上已經開始了，還把我裹成一個白粽子。
「那要是有危險怎麼辦？還是留下吧，我保證乖乖養傷。」我舉起沒受傷的左手發誓。
「在村子裡沒有危險。」翠子拎著我所有的武器出去了。
我的匕首，我的短劍……
堅持了這麼多年鍛煉，突然閑下來真不適應，我在家裡轉了一圈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無聊得發慌。
「幻，我們玩點小游戲吧？」
「什麼游戲？」
我隨手撿起一根柴火在手裡掂了掂，「我扔出去看你能不能在落地前接住。」
「你以為我是狗啊？」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你想玩找你男神去。」
開什麼國際玩笑給我十條命我也不敢，雖然這麼說但是腦海裡仍然腦補了一幅殺殿咳咳咳那啥的畫面，咦咦咦~~~我抖了抖肩膀，非現實勿瞎浮想聯翩。
「我就是想測測你現在的反應怎麼樣，這不反正無聊嗎？」
「我看你是想玩我吧，我反應好得很不勞你費心。」幻說什麼也不肯答應我。
我只好一個人單手背了一個小椅子坐到院子裡看地上地螞蟻走來走去，幻恨鐵不成鋼，「你在這裡裝弱智還不如去流血流汗！」它大概是覺得上次的話說壞了，我把保持原有得性格這一點貫徹得太徹底。
「我發個呆而已。」誒，誰能來拯救下我讓我有點事情做。
「雨。」阿宿提著一個小籃子過來了。
「嗯？你怎麼來了？」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點他應該跟著翠子到處除妖，怎麼會有閑空來看我。
「你上次不是說想吃我做的東西麼，我給你帶了。」阿宿打開籃子，裡面除了幾樣我要的還有幾個空碟子。
「這些是怎麼回事？被誰偷吃了？」我指著它們問。
「我剛從東國回來，給人見哥哥帶了食物，他也很喜歡我做的東西。」說到這阿宿顯得很高興。
嘖嘖嘖，人見這收買人心的活做得太絕了，不只是阿宿連翠子都上套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好久沒問他的情況了。
「不太好，現在他都不能來村子裡了。」阿宿憂愁地把眉頭皺成小山。
「他怎麼了？」不會要英年早逝了吧！
「前段時間有很大一群數量的妖怪圍攻東國，雖然翠子大人及時去了，但是人見哥哥好像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去的時候他都沒見我，只是讓我把東西留下。」
「為什麼突然會有妖怪襲擊？」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大規模的事，都是國家之間爭奪土地才會有。
「不知道，東國也沒有招惹妖怪。聽人說它們是一群很奇怪的妖怪。」
「怎麼個奇怪法？」我被提起了好奇心。
「大多妖怪都是有自己的樣貌，或魚或鳥或狼，但是那天襲擊的卻是一個身體上有多種形態，就像是融合在一起的十分可怖。」
聽他的描述特別像襲擊大叔的那群妖怪，這是巧合嗎？還是有誰計劃什麼推動事件的發展？我突然想到薔，直覺告訴我這一切跟她有關。
「你跟著翠子有沒有見過一個穿黑衣服長得很優雅的黑巫女，她身邊經常跟著一群妖怪。」
阿宿想了一會，「沒有。」
「你再想想，就是綁架了我們的那個女人，翠子的師傅。」
「哦∼她啊。」阿宿記起我說的人，「我從那次以後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沒有嗎，我不覺得她會放過翠子，畢竟她男人的死跟翠子有直接關系，難道她在謀劃更可怕的事情嗎？我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到，能肯定的只有一點，她一定會想辦法合成四魂之玉，我只要讓翠子遠離那個鐘乳洞就行了。
阿宿收拾好准備離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今天你跟翠子在一塊的時候要多注意她，別忘了她後肩的傷別讓她太勞累。」雖然目前為止沒有出現問題，但是藥毒老仙的話我一直記著，這個隱疾沒弄好也許會成為將來致命的一擊。
「今天不用出去，翠子大人要和各位大人會面。」
「什麼會面？」翠子從頭到尾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我還以為她是去藏我的武器去了。
「最近妖怪出來擾亂村莊的事件太多了，人手不夠，所以大人們決定聚在一起商討除妖方案。」
「他們去哪裡商討？」
「就在我們村莊後面的鐘乳洞。」
什麼？！「是不是之前放了妖怪殘骸的地方？！」
「額……是。」阿宿被我的反應嚇到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要趕過去讓她別去。我跳下椅子就要出去，被阿宿拉住。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翠子你放開我。」一只手我還不好掙脫，阿宿這傻小子果然力氣大。
「不行，你現在受傷哪裡都不能去。」
「我是上半身受傷，腿又沒問題怎麼不能走了？」
「翠子大人吩咐過大家只要看見你出了這個院子就要看住你。」
「？大家？翠子還跟誰說了？」我懵了，翠子都吩咐了些啥。
「所有人。」阿宿比劃了一下村莊。
太誇張了吧，我想扶住額頭表示頭大，但是唯一完好的手被他拽著我只好用額頭抵住自己的肩膀。
過了三秒我才抬頭，「你放開我。」
「不行，放開你就跑了。」
「翠子是說我出了院子才要看住我，你看我現在不是在院子裡呢嗎？沒邁出一步。」
阿宿看了看說，「是喔。」
趁他沒反應過來我馬上說，「你扯痛我了。」
他一聽隨即就放開了我，我規規矩矩地走進屋，卡著門縫偷看他。他呆了一下就離開了，我等他走了才出來。
「誒你想干嘛？」幻也來制止我，「大家都是為你好你別整么蛾子。」
「我沒整，我必須去攔住翠子，她這一輩子都不能靠近那個地方。」我邊說邊拆多余的繃帶，輕裝上陣，「不然我的努力全白費了。」
「這麼嚴重？」幻見我的神色是從所未有的嚴肅。
「嗯。」
幻沒有再多說讓我出門了。我往後山走去，中間還遠遠看見了幾個認識的村民，嚇得我趕緊躲起來。
「要是雲母在我就能飛過去了。」不怕碰到熟人。
我蹲在草叢裡邊等認識的人走過邊感嘆。
「誒你怎麼在這？」我聽到一個村民說話背後的汗都要出來了，仔細聽才知道不是對我說的。
「我上山。」是阿宿。
「好，山上妖怪多你去完趕緊回來。」
「嗯謝謝叔，我背著飛來骨不會有事。」
他們分開了我才探出腦袋，阿宿已經走了有一百米左右。他也去鐘乳洞嗎？我貓著身子邊跟邊停。阿宿現在跟以前不同了，這小子可機敏了，我都不敢跟太近，要是他把飛來骨扔過來我還真吃不住。
亦步亦趨跟著他進鐘乳洞，一進去我就聽到了許多人說話的聲音，大多是男人。我想應該是阿宿口裡說的那些大人，心裡稍微放心下來，有這麼多人在一塊翠子應該是安全的。
「現在的妖怪橫行，我們要團結一致才行，分路有序地消滅妖怪。」我蹲在進口的一塊石頭後聽他們說話。
「團結是一方面，我們要先選出一個領導團隊的人才行。」
「按說有這種資格的首選白心上人或者紫騰大人，但是他們都相繼去世，還有誰能擔當呢？」
「就是啊，還有誰能跟他們相提並論？」
我聽一堆大老爺們在說說說，沒有聽見翠子的聲音。
「我可以！」一個我聽著很耳熟的聲音冒出來了，我小心翼翼趴出頭看見一個用帽子嚴嚴實實遮住臉的人站出來，「按資歷和實力，我都可以勝任。」
「空海法師是不是太過自信了。」有人並不同意他的自薦。
「就是，你的做事風格恐怕沒人能服你。」又有人出來反駁了，看來這個人不太受人歡迎。
也不關我的事，我的任務是找到翠子。我左看右看了好久才在一個角落裡看到安靜站著的翠子，我欣喜地朝她揮手，拼命想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反而被那個戴帽子的法師給發現了。
「什麼人？！」因為被人駁了面子，他把怒火都遷移到了這邊，不管躲在石頭後面的是什麼人就用錫杖攻過來。
第103章 令人窒息的再遇
「轟！」我抱著頭躲回石頭後面，不知道他打到了哪裡，只聽見石子咯咯咯掉到地上的聲音，還弄起了一陣灰塵。我抬頭看到他的錫杖插在上方沒了快有三分之一，好家伙真有勁，要是真打在我前面的石塊上說不定能把它擊穿。什麼仇什麼怨，這個法師也太過分了。
「你是什麼人敢阻攔本法師？！」空海對著誰大喊大叫呢。
我一點一點露出眼睛，看見一個寬厚的背部，阿宿擋在我前面用飛來骨阻止了法師。印像裡總還以為他是那個任我搓圓的小屁孩，現在他已經長成可以依靠給人帶來安全感的男子漢了。
「鐘乳洞是村子的聖地，看見有人肆意毀壞忍不住就出手了，抱歉。」阿宿把錫杖拔下來扔回給他。
空海接過錫杖，從遮住他臉的帽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多不爽，但是他也無法反駁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地盤。他上下掃視了阿宿一圈尋找茬點，看到飛來骨的時候又開始發出令人不愉快的聲音。
「你手裡拿的什麼？」
「飛來骨，正如法師的武器一樣。」阿宿好樣的，懟他。
「胡說！本法師的錫杖聖潔無比，你那污穢的妖骨怎能與我相比？！」
昂……為什麼這個法師這麼容易激動，看其他人的樣子好像也不怎麼待見他，不應該邀請他的，這下局面挺僵的了。
「空海法師，他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要揪著不放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出來解圍，這才是修行者或者長者應該有的樣子嘛，看著多親切。
「正是因為他小才要及時糾正錯誤，不然將來長大成了禍害！」
和尚搖搖頭，頑固不化。
「把妖骨交出來本法師要火化了它！」空海逼著阿宿獻出飛來骨。
當初飛來骨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煉成的，因為這個翠子還中了毒，還跟殺殿打了一架。它可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武器，這個法師真不識貨。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法師跟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特別像？不管是語氣還是外形。」幻觀察了空海許久。
「你別嚇我。」雖然日本很小，但是不可能就這麼巧又遇到了吧。等下，阿宿之前說裡面的都是日本有一定名望的修行者，那個偏執的老法師也是，說不定他也是來參加這次會議的，而且我把他的臉打得那麼慘，這個空海正好用帽子遮住了整張臉……一切都很吻合。「我們要不要避一避？」要是被他認出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怕什麼？我們又不理虧，說也說得清。」幻剛剛的。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現在惹麻煩。」再說翠子知道我又偷跑出來我在她那的信譽就都沒了。
「那你想什麼時候？」幻果然比較了解我，我暗戳戳地跟它擠眼，等我傷好了。不會搞事的巫女不是好老師。
「咚！」空海敲著他的錫杖想采取暴力措施，不過阿宿的手腳功夫也不是蓋的，他一糟老頭子怎麼拼得過年輕力壯的小伙。
「飛來骨是翠子大人贈予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毀掉它！」阿宿舉起飛來骨用力往空海頭上橫著的錫杖一砸，空海腳下的地都陷下去了，帽子被打掉，露出他的鼻青臉腫。
「這，空海法師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是啊，我們從未見過有妖怪專打人臉的，這更像是被人打了吧？」
其他修行者議論紛紛，空海干脆不撿帽子了，「這是被一個跟妖怪勾結在一起的女孩子打的。」他指著自己的臉義憤填膺，「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為什麼不能縱容人類跟妖怪廝混的原因，他們會被妖怪蠱惑幫助它們攻擊自己人！」他又指向阿宿，「這種人就應該除之而後快！」
明明是他先動手的我們根本沒有要惹他的意思，呀的好氣！翠子從角落裡走出來，護在阿宿前面。
「法師嚴重了，飛來骨不過是一個死物，掀不起多大風浪。」
空海更不待見翠子，「豢養妖怪就是從你開始的，放眼世界有哪個正經巫女會跟妖怪為伍，你自己走歪路就算了還搞出什麼除妖師，拉上無知的村民，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不是已經被妖怪迷失了心智！」
說完他還想拉動其他人反翠子，不過都沒什麼人理他。這老頭以為自己是審判者還是法官呢，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我人在這裡，是不是被迷惑大家都看得見，不勞法師費心。」
翠子無所畏懼，旁邊人一看都會站她這邊，偏偏空海一人逼逼個沒完，好好的討論除妖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吐槽大會。說還不夠，他還拉翠子動上手了嘿，這我忍不了了，擼起左手的袖子站起來踩在石塊上一個飛身往他臉上揍。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揍他揍順手的原因，我一拳就到位了。
「啊你！」空海捂著青紫的臉看見我激動地都結巴了。
「你什麼你，打的就是你！」顫抖吧法師，我要讓你想起那天被我的拳頭支配的恐懼。「別以為憑你一張嘴就能顛倒黑白，那天晚上是你不分好壞就要殺我們，把我們逼上絕路！」我扯出能看的傷痕給大伙，「各位大人你們看，這都是他打出來的。」
在場大多年紀偏大，看我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女孩子遍體鱗傷可憐的緊，再加上我精湛的演技楚楚可憐的表情，已經動搖了他們的心。
「空海法師，這是真的嗎？」有人開始問了。
空海馬上否認，「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傷成這樣了。」
「只是皮外傷！」我截斷他的話，「那時我剛和妖怪戰鬥完還沒歇口氣，你就出現用錫杖打了我好幾下。」
我委屈求同情，大家看空海的眼神開始異樣，翠子也不再是息事寧人的態度，看著空海用氣場迫他做一個交代。
「你胡說！我明明只打了你一下！」
空海急著狡辯一不注意把真話說出來了，誰會在乎他打了我幾下呢，只要他對我動手那麼罪名就坐實了。我故意說錯次數就是怕說一次他不認，人在受注視和指責的情況下容易說實話，所以才設了個小圈套。我真的好壞喲呵呵呵。
我偷偷在心裡笑，這回看你怎麼狡辯。
第104章 憐憫的訣竅
「空海法師，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這還算是和善的指責。
「就是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唉。」誒？欲言又止肯定有隱情，是不是空海發生過什麼事？
「干嘛不說下去，這事在場的還有誰不知道？有必要支支吾吾的嗎。」一位五大三粗的大哥沒有給空海留面子直接說出來，山洞的牆壁提供了很好的擴音效果，估計外面都聽的清清楚楚。「不就是死了老婆孩子，我還沒了老爸呢，我怨誰恨誰變態了麼，這種事咱們入門之前早就有過心理准備，要是心靈脆弱就別干了回家種地！」
誒喲我的天吶，說得太犀利太有水准了，不只是我所有人都嘆為觀止，要不是場合特殊我真想給他鼓掌，這大哥年紀額我看看他的胡子他的肱二頭肌……看不太出來但是決不會太大，怎麼就活得這麼透亮呢！
「既然你我都有同樣的經歷，就更應該同仇敵愾！」空海試圖把這位大哥拉入他的陣營，「她們跟妖怪生活在一起遲早會害了我們。」
「我跟你在一塊才是害人。」大哥很理智。
空海似乎習慣了這種對峙的場面反倒冷靜下來了，「難道我的例子還不足以讓你們警醒嗎？我的孩子因為一時心軟收留了一個被妖怪附身的人，卻招來了殺生之禍。」
怪不得他這麼痛恨人類和妖怪在一起，又是一個被生活迫害的，應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句話。
「阿彌陀佛，這件事過去許久，你也該放下了。」
「是啊，這次我們是來討論怎麼平息妖怪暴亂的事情，你就不要帶跑話題了。」
我點頭贊同，人類與妖怪應該如何相處這種事是沒有辦法商討出結果的。
空海卻不肯罷休，「妖怪暴亂是黑巫女一手策劃，我追尋她一路，她卻在這個村莊附近突然消失，然後遇見了這個女孩。」他指著我，「這絕不是偶然，據我所知那個黑巫女和翠子是師徒關系，你們說她們兩個怎麼會不可疑。」
空海果然是薔引來的，但是他到底有什麼意圖，想利用他殺我們是不太可能的，倒像是給我們添堵。
「從她成為黑巫女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關系了。」翠子出聲澄清。
「是嗎，我可聽說你放過她好幾次。」空海咬定這一點不放。
「起初念在師徒情分想勸她回歸正途才手下留情，現在不會，情分早已用完了。」翠子答得也沒有漏洞。
「哼，誰知道你有沒有倒戈。在修行者中屬巫女最容易被青春美貌誘惑，保不齊她給你許諾了什麼讓你為她做事！」
這就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問題了，他一句話打死了一棒子的人，再說翠子正值妙齡巔峰怎麼可能誘惑得了她。
「我的事你不要牽扯到其他人頭上。」翠子連敬語都不說了，「只要是人都有弱點和固執點，你又何必只會指責別人。」
翠子又說空海殺不了所有的妖怪，不如化敵為友和平相處。空海反駁道妖性本惡，應當斬草除根。兩人你來我往完全屏蔽了周邊人，想插都插不進去，其他修行者干脆討論他們的，完全就不管了，反正口舌之爭，打起來也不怕，拉架就是了。
「空海法師，你說服不了我，我也無法改變你的觀點，我們就不要做無用功散了吧。」翠子沒有要跟他爭論出結果的意思。
「如果你執意豢養妖物那就是與我為敵，再見之時我不會放過你。」空海的話說得很明了了。
翠子沒有再說無用話帶著我們走了，空海站在原地一直用那種你會後悔的遲早我會證明給你看的眼神目視我們離開。
「翠子，你跟他說那麼多干嘛，他反正老頑固一個。」
「他以前是一個善良不亞於白心上人的法師，所以還是希望他能回到原來的狀態。」翠子的語氣中不乏惋惜。
要不是他的妻兒被害死說不定他也會成一代法師。但是也不對啊，這件事他過不去說明他心性不夠堅定，人生還長著呢還會有其它事情讓他走上歧途。
「翠子，他這樣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如果真遇上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因為他的遭遇同情他，會被殺掉的。
翠子反過來問我：「你認為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想了想，該以什麼為評判標准呢？「如果按照最簡單的思路，一直做壞事的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壞人。」其實教小朋友的時候好壞是很分明的，不用想太多。
「嗯，你跟我來。」
阿宿看翠子要和我單獨說話就先走了，她把我帶到可以俯瞰村莊的地方。「你看著村民耕種的情形是什麼感覺？」
正值播種的季節，大家都忙忙碌碌在地裡干活，時不時跟隔壁的伙計聊上幾句，期待它們茁壯生長有個好收成。而還幫不上忙的孩童圍著房屋你追我趕，歡聲笑語。
「祥和，溫馨。」
翠子拉我坐下，「每次看到這幅景像，不論經歷了什麼心裡都會平靜下來。」
我看她的面部果然是一派平靜，「如果是村民傷害了你呢。」我一直不能明白為什麼她和白心上人能那麼包容，要是是懂得感恩的還好，遇上白眼狼或者壞事做盡的，怎麼還能一視同仁。
「那我會感到欣慰。」
「哈？？」我更理解不了了，這不是聖母心嗎？
「人都會受環境影響，惡會變善，善會變惡，不管他們曾經或者現在走了什麼彎路，如果他們最終能夠迷途知返安居樂業，我受過的傷害都會讓我和他們更加親近，更加信任。這不是令人欣慰的事嗎？」
「額……」我頭有點暈，理解不來。「我不太懂。」
「就像你說的用最簡單的方式，現在他們的狀態是你認可的，那麼如果某一天他們偏離了這個狀態，你只需要糾正就好。」
ennnn……「我有個問題。人性本質是好還是壞？」
「你要相信美好就是事物的本質，不要因為一點瑕疵就否定全部。」
相信嗎？就是說是好是壞其實由自己決定，心裡的構圖決定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沒想到這也有訣竅。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這樣一想再去看空海這個人，都覺得他挺可憐了。呃——我不會開始有什麼憐憫之心了吧。
「明白了我們來算算你偷溜出來的帳吧。」
誒？？咱們不是在探討善惡的哲學問題嗎，我還以為我能混過去……
第105章 傷痕累累的東壹
「讓一讓，讓一讓！」我撥開人群擠進去看到腰部有一個大口子躺在地上呻吟的東壹。她看見我馬上瞪大眼睛伸手想抓住我，我握住她的手讓她別說話。
「你流了好多血，別用力我馬上給你醫治。」
我想給她看傷被她扯住，她緊緊抓住我，「去……救殿……」她的力氣幾乎都耗在揪我上了，吐出的字沒幾個清晰的。
「你說什麼？」我貼在她嘴巴上面聽。
「殿……下。」說完她就暈過去了。
「東壹，東壹！」我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摸上她的脖頸……還好，還有跳動。
「大叔，幫我把她抬起來。」我讓幾個村民把東壹抬到最近的房子裡，又讓人去把翠子找來。
准備好東西我拆開右手的繃帶，活動活動手。
「你的手還沒好就拆？」幻看我手背上的口子還沒結疤。
「我一只手弄不來。」
我剪開她的衣服，傷口是一個圓柱的形狀，像是被什麼捅穿了，還好傷口不大。我先擦去周邊的污跡，摸到一個堅硬的凸起，我用剪刀把它夾出來，是一根刺，擦干淨後是綠色的。
「植物？」怎麼會有植物的刺？
我把它放在一邊，開始清理傷口裡面的雜質，有些碎片嵌進肉裡去了，我一條一條抽出來才給她上藥包扎。
「她怎麼樣了？」翠子進來詢問。
我邊處理邊回答，「血止住了，今天別發熱就沒問題。」
翠子查看她的傷，臉上身上還有破損不過都不致命，「她怎麼會受傷的？」
「不清楚，我是被人告知她全身是血地躺在村口的地上。」
「她有沒有說什麼？」
「嗯……好像人見那出事了。」我瞥見翠子的臉色凝重起來。
「你留下來照顧她。」翠子想馬上就去東國。
我拉住她，「你別一個人去，我從她傷口處發現了植物的刺，很有可能是薔搞的鬼。」她說不定不只一個人。
「嗯我帶阿宿去。」
「再帶幾個吧，這裡有我和幻守著。」
翠子應了，出去的時候還說：「你真的成熟了。」
幻附和，「嗯不錯。」
我突然間自信心膨脹中帶點小羞澀，催她快走。等她走了我又問幻，「你真的覺得我成熟了？」如果幻是說真的那就是真的了。
「嗯，不過正在這個過程中，十分還有一分沒熟透。」
「......」又不是煎牛排還搞什麼幾分熟，不過心裡還是開心的。「哪分沒熟？」
「不知道照顧自己。」幻指了指我手上裂開一點的傷口。
不提醒我還不覺得疼，我吹了幾口涼氣重新給自己綁上，只是翻開了點肉沒有出血。不過幻這幾句話說得可以當土味情話去撩妹或撩漢了。
我摸了摸東壹的額頭，還沒有發熱。我拜托一個嬸嬸幫我照顧她然後我去找了一下小惠。她正在地裡幫忙干活，今天本來輪到她休息。
「小惠你來一下！」我站在田埂上叫她。
她聽到後抬起頭看見我就放下了手中的活，「找我有什麼事嗎？」
「翠子帶阿宿他們出去了，現在巡視的位置有幾個空缺，得辛苦你去安排一下了。」雖然我跟在翠子身邊但是這種領導人得活還是她來比較方便，最近幾年我跟他們處得比較少。
「好。」小惠二話不說就去了。
我跟幻感嘆，「阿宿找到了個好女朋友。」
「是不錯，你可以向她學習。」
這是真的，這群一起長大的孩子都既穩重又不失善良，不會想太多東西認定了就不會動搖。反觀我直到現在才稍微向他們看齊了，感覺在現代活了二十幾年都不如在這裡五六年活得明白。果然人還是要在苦難中才能成長得比較快。我看著忙碌得人們，發現我已經完全融入到這裡了，以前我還會抱怨沒有浴室、菜裡沒有肉、夏天沒有空調，現在都不會再提起了。
「回神了。」幻拿腿晃蕩我。「站在路中間擋道。」
一個推著單輪車的大爺正要過來，我忙往邊上靠。還是回去看看東壹吧，要是她醒了就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我掀開簾子，發現東壹已經起來了拿著刀。
「你怎麼起來了？」我走進她用左手握住她拿刀的手想取走它，卻發現她握得鐵緊，「翠子已經去救人見了你不用擔心，快放下武器。」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後面接的一句，立即投降......這種時候我還能東想西想也是服了自己。
東壹不說話，腦袋機械地轉過來看向我，我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片灰暗，像一個盲人的眼睛，不對啊，我救她的時候她的眼睛還是好的。我被她無神的眼睛看得背後發毛，不由得想遠離她。我握著她的手剛松開就被她另一只手拉住了，我訕笑著掙扎，」東壹，你抓我的手干嘛啊。「
幻：」她有點不對勁啊。「
我當然知道，哪個正常人會抓著別人的手不放。我現在右手又使不上勁，拽得我都想上嘴咬了。就在這時東壹提起刀，刀刃對著我的腦袋。
「東壹，你要干什麼？！」我手上掙脫得更厲害了。
幻在我肩上急得跳腳，「這還不明顯她要殺你啊傻子還不快逃？！」
「我！」她攥著我掙不開！
東壹沒有猶豫揮刀而下，我只好放棄手側身往左躲開，她隨即就砍過來我又彎腰躲過。用頭用力頂了一下她的肚子，她往後栽倒也不松開我，我撲倒在她身上馬上用左手關節抵住她拿刀的手腕，再施力想迫她放下刀，但是摁了半天她都沒有松開的跡像。
「怎麼會這樣？「堵住這個位置的血管不一會整個手就會麻痹，使不上力氣，她怎麼還能握住？除非不是人類才沒有反應啊。
她趁我思考的空擋把我掙開，我仰倒在地上馬上連滾帶爬地往外跑。這個時候顧不上形像了保命重要。
」快低下頭！「幻大聲提醒我。
我抱住頭蹲下，前面的牆壁被她劃開了一道口子轟隆倒下。我回頭她又開始揮刀了。
」怎麼辦我沒帶武器啊。「
幻：」還愣著干什麼趕緊跑啊！」
第106章 被控制的東壹
「快跑快跑！」我逃出房子之後讓村子裡的人們也趕緊避開危險地帶，但是後來我發現東壹她只追著我。又喜又悲。
人們也發現了這點，專門往我的反方向跑。為了防止房屋被她破壞我把她引到空地上，靠著幻給我的指令我才躲開她的攻擊。
「左！」「跳！」「加速！」……我感覺我是超級瑪麗。
這樣下去我會筋疲力盡被她逮住，看見地上有一根粗棍子我彎腰把它撿起來就著下蹲的姿勢掃她的下盤。
「？」我抬頭看她，她沒有動靜，我的攻擊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她舉著刀仍然砍了過來。我側身用棍子敲擊她的虎口，她只是晃動一下並沒有放開。
我後翻滾出來遠離她，「敲哪裡都沒有用，看來只能綁了。幻，你可以嗎？」
「一個人的量沒問題。」
幻的蛛絲比普通的繩子還要結實，就算她現在力氣大，一時半會應該也掙脫不了。幻用蛛絲捆住了她的上半身，尤其是拿刀的手那裡勒地我看見肉都陷下去了。
「你給她松點，我看她皮都要破了。」
幻指著她說，「不是我弄得緊，是她自己用力的。」
東壹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一直把手往外擠，慢慢都滲出血來了。
「東壹快停下！」我拍拍她的臉想叫醒她。
「你打臉上癮了？這對她沒用。」幻跳到她身上爬了一圈，「她被控制了，你要找到原因才行。」
「控制人的方法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一種啊。」我七上八下地摸她的身體，哪裡才是關鍵。
地方沒找到反而沾了一手的血，我不敢再碰，「幻快給她松開！」
「你瘋了？松了她會感謝你？！」
「她身上本來有傷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血盡而亡了。」
幻不松口，「你把她打暈不就行了。」
是哦，我再次抄起棍子，對准她的脖頸用力打下去。不暈？我再打，還不暈？
「她好像沒有神經。」怎麼打都沒用。
幻：「被控制只是感覺不到痛不是沒有，你再用大一點力試試。」
也有可能，我是用左手打的。我把右手覆在左手上借點力，使勁往她脖子上打。
「哢嚓。」
「(☉o☉)。」棍子斷了。
東壹頓了一下跳著轉過來朝我蹦。「她過來了！」
幻：「你怕個鬼啊，她還綁著。」
「我不是怕，我是抓狂，棍子都斷了也拿她沒辦法。」
東壹一蹦一蹦的，速度非常慢。我看她的樣子漸漸放松下來，只要她不掙扎就行隨她跳到什麼時候。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傷，腰部的口子肯定裂開來了，紗布都被染紅了。
我踢彎她的膝蓋把她撂倒，還好她有膝跳反應。我抽出她手上的刀把它踢開，用雙腳卡住她的肩膀，把一些藥粉灑在她身上，雖然沒有大用處但是總比一直流血好。東壹還在抽動，我有種綁了一個僵屍的感覺。
我翻開她的眼皮，撬開她的嘴都沒有發展異常，在翻轉她的頭的時候看見她後脖的衣服裡透出一點紅色的斑塊，我扒開來看是一朵紅色的薔薇。
「這應該是薔種下的沒錯了。」找到了地方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摸上它東壹的反應就很劇烈，擦也擦不掉。
「幻，你比我見識廣，你知道怎麼去掉它嗎？」
幻跳到上面摩擦了幾下，「不像畫上去的，跟長在肉裡似的，也許是有東西在她肚子裡，這只是一個標志。」
薔的招數是藤蔓和薔薇，難道是放了種子在裡面？這要我怎麼辦，破開她的肚子？那她肯定活不了了。或者打她的肚子能吐出來嗎？
幻：「植物怕高溫，要不你把她放熱水裡試試。」
「她這一身的傷，放熱水裡血流的更快了。還是試下干蒸吧。」
幻：「有那麼大的蒸籠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繼續做好朋友。
「雨！」小惠背著雙矛跑過來。
當初選武器的時候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就看中了它們，那個時候矛都比她要長，每次耍都會磕到地上，現在她長大了一對矛耍得賊溜，厲害起來阿宿都要吃虧。
我正准備問她有沒有大灶台想試試計劃，她看著我的後面突然驚恐起來，我最怕這種情形了，自己看不見全靠看別人的表情瞎猜，越看不見心裡越害怕，這比親眼看到還嚇人。
從東壹腰部的傷口伸出一條藤蔓，它像蛇一樣悄無聲息地從後背伸到我腦後想圈住我的脖子。幻本來在東壹背上，感到不對也發現了藤蔓，這時候再提醒我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它只是臉色凝重沒有打草驚蛇。
好了，就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還不敢隨便動彈。只能看見小惠抓住她的長矛慢慢抽出來，從她的神情動作我知道我可能馬上就要面臨危險，而她也准備開戰。就在我感覺後頸發涼的時候小惠有動作了，其實我都沒看見她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右手上的矛就從我脖子旁邊飛過，挨到矛頭上面紅纓的時候我還抖了一下，不過我沒動，這種時候我只要稍微不信任她可能會傷到自己。
「跑！」幻看准逃跑的時機就對我發號施令。
我抻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腳麻了，不過我也不敢耽擱一瘸一拐也要趕緊跑，為了防止後面有什麼攻擊我我走的還是曲線。跑到小惠旁邊我才回過頭來，東壹傷口裡的藤蔓被小惠的矛定在了地上，這一下還挺有力的，它蠕動半天沒拔出來。
「雨，東壹姐姐她怎麼了？」趁這個空檔小惠問我。
「她被控制了，需要馬上把她放到高溫環境裡去。」
「可是那根藤蔓怎麼辦，不知道切斷了還會不會再長。」小惠問得有道理，一般妖怪的再生能力都特別強，現在怎麼搬動她成了一個問題。
小惠：「要不我把柴火還有鍋拿過來，燒熱了水直接淋在她身上怎麼樣？」
「嗯好。」這樣就省得想其它辦法挪動她了。
商量好小惠就轉身去叫人來幫忙，我看她走了打算看住東壹，幻突然大叫讓我趴下，我沒有去思考就照做了，默契和信任救了我一命，從那根藤蔓衍生出來的旁支瞄准了我心髒的位置。
但是小惠就遭殃了，她被刺到了背部倒在地上。
第107章 薔的威脅
「小惠！」我扯住藤條想把它扯離小惠的身體，但是我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扯不過來。我當機立斷換個方法把它掰斷，顧不了右手的傷我雙手攥住用了往兩邊和上下扯。但是它太硬了一點效果都沒有，反倒我的手開始見紅。
我求助幻，「幻，你能不能把它咬斷？」
幻：「我現在的小嘴無能為力只能啃啃它的葉子了。」它跳到藤蔓上比劃了一下看著我的嘴巴說，「你咬都比我效果好。」
「我？」我看著在蠕動的藤條下不去嘴啊，又不是鮮嫩多汁的蔬果。「這有點惡心。」它到底是個妖怪要是吃進去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譬如說植物的種子，然後在我肚子裡生根發芽最後也變成薔操縱的傀儡怎麼辦？我不就變成植物人了嗎？不行絕對不行，我開始找地上有沒有什麼尖銳的石塊把它砸斷。
這時幻看到小惠的情形忙拍我，「誒它開始纏住她了你再不動嘴她就死了。」
我轉頭看小惠被藤條勒住快窒息了，我狠了狠心把它一口咬住，綠色的汁液流出來漫進了我的嘴裡，滴在我的舌頭上，苦澀怪異的味道充滿口腔，我忍了幾秒終於受不了爆發。
「我受不了了！」從我手心裡迸發出藍色的力量一直順著藤條燃燒，這速度其實夠快了，但是不怕敵人實力強就怕敵人有智商，它還知道在燒到本體之前先斷開，所以主藤蔓沒有事。
要是有武器就好了，沒有附屬物力量根本打不遠，只能碰觸的時候威力大，而且隔一段時間才能用一次。
幻：「你有這招怎麼不早點用？」
我邊解釋邊呸呸呸吐口水，「它，呸，也不是我想出來就出來的。」手鏈限制了它，而且我心裡也有顧及，上次撕裂得我的胸膛太痛了。
我吐出嘴裡的怪味後跑到小惠旁邊查看她的背部，摁住她流血的傷口。她接連被刺傷又被勒住，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呼吸特別大口導致血液流動很快，我不停地安撫她。
「沒事小惠你別緊張，你不會有事的。」
小惠的情緒慢慢好轉呼吸也慢慢平穩下來，血流得沒那麼多了但是還是要處理。我撕下她的衣服十分簡單地給她包了一下，時間和地點都不允許我仔細給她看。這下麻煩了，三個傷號還有一個沒搞定的。
「幻，照看小惠一下。」
我拿起她的矛准備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把主藤蔓殺死應該就能救東壹了，她現在躺著比較好對付。藤蔓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又分出許多旁支把主藤蔓圍得死死的。不過它分出再多旁支也敵不過我的力量，我靜下心來讓力量從身體裡流動到武器上，矛發出藍色的光芒。
就在我要動手的時候，東壹突然坐起來然後垂頭飄站在空中，從她嘴裡吐出淡紅色的氣體，藤條全都圍繞在她身邊。
她緩緩抬起頭眼睛裡不再是無神，對我一笑，「好久不見了。」
「你……」這不可能是東壹，「是薔。」
「翠子的結界還是一如既往地難打開，費了我好一番功夫。」她轉了轉頭，發現身體被綁著就召來藤條長出鋒利的刺如同刀一樣，把蛛絲割斷。「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嗎？」
「少廢話，快從她的身體裡出來！」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腦袋裡轉過了好幾個念頭，從四魂之玉到妖怪爆亂再到她把空海引來，現在又利用東壹進到村子裡，而且是趁翠子不在……等下，如果東壹早就被她控制，那人見出事的消息也是她希望傳達給我們的，翠子肯定會趕過去。她正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是為了把翠子引開？既然翠子不是她的目標，那麼，只有我了。
「薔，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
薔：「沒錯。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我想弄清楚薔卻不告訴我，她說，「你去了就知道。」我還想力爭她馬上堵住我，「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提條件。」
薔用藤條的刺對准東壹的心髒，「你再多說一句廢話，她馬上就會斃命。」
於是我馬上閉嘴，只是干瞪著眼睛。
薔：「怎麼樣，走吧。」
她見我不說話皺眉，「你怎麼還不答應？」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嗎？」
「我是讓你別說廢話！」
從東壹起伏的胸膛我看得出來她好氣。
我提醒她：「你別大喘氣東壹的傷口又流血了。」
「哼你以為還能像以前一樣有人來救你？」薔降下來站在地上，「不用費盡心思拖延時間了沒有人會來，扔掉武器過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放松心情，好幾次不是從她手裡逃出來了麼，這次也會一樣，邪惡戰勝不了正義。我給自己勇氣，扔掉手中的矛向她走過去。幻悄悄爬到我身上藏在我頭發下面。
「不用擔心，我跟你一起去。」幻的話給了我更多的信心。
我一走近薔就從東壹身體裡退出來了，藤條從她身體裡抽出在地上擰成一個人形化作薔的模樣，但是不太自然。
「她是傀儡。」幻悄聲告訴我，然後我們在心裡交流。
我：「那我不是可以趁機干掉它反正它不在東壹的身體裡了。」
幻：「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管怎麼樣試一下總比任她拿捏得好啊。」
幻：「你想的到的她肯定也想的到，一定有後手。你等它走出村子再說。」
我：「可是她們倆的狀況我比較擔心，想盡早送去治療。」
幻：「enmmm......那你要怎麼干掉它？你又沒有武器。」
我：「我可以用手刀，傀儡術只要打掉它的腦袋就行了。」就像動漫裡桔梗劃拉奈落的傀儡的時候一樣。
幻：「......」
我：「你怎麼不說話了我好捉急。」
幻：「......你有想法就試吧。」
這會不會太隨便了，我磨蹭著小碎步跟它走不一會我們的距離就拉開了。它不滿地轉過頭，「你想耍花樣？」
「沒有。」我連忙否認，「腿受傷了走不快。」我故意拐的幅度大一點讓它相信，傀儡應該不會太聰明吧。
事實證明我低估了它的智商，它聽完我的話隨即說，「那我幫你一程。」從它腳下的土裡一條藤蔓伸過來爬上我的脖子，它的刺一扎我就跟打了重度迷藥似的倒下了。萬萬沒想到，我的計劃剛出生就夭折了，不知道我又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
第108章 鐘乳洞裡的陣法
「滴。」「滴。」......
水滴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睛，觀察四周發現自己在鐘乳洞裡面，為什麼把我綁來這裡？
「啊。」有個水滴滴到我的脖子裡了。我想伸手去擦才意識到自己被捆住了，又是藤蔓。這回我沒有心理負擔，反正都咬過了不差這一次。
我正磨牙謔謔准備開咬薔的聲音傳過來，「你咬斷一根我還有上百根上千根，想試試嗎？」我眼睛四處找在另一邊的牆上找到了正拿著毛筆的薔。
還是省省吧，我牙口沒那麼好。收回牙齒我主動找她聊天，套取信息從嘮嗑開始。
「你在畫什麼？」從我這個角度我只能看見她手裡拿著個罐子，時不時用毛筆沾一沾然後往牆上畫。
「......」她不理我，我猜可能是吃多了跟我聊天的虧。
「藤蔓都松了你要不要過來重新綁一下？「
「......」還是不理，這都無動於衷說明她真的鐵了心不跟我搭話。
要不然找個能引起她興趣的話題？這我倒是有想法，每次一提到那個男人她鐵定有情緒，但是hhh上次她就憋著氣沒打成我，要是我主動提起那樁事我還不廢了？反復思量我還是老實一點尋找別的出路。從我醒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幻，也沒聽到它的聲音，我暈倒的時候它應該藏在我的頭發裡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幻你在嗎？」我偏一點頭眼珠移到左上方小聲問。
「......」沒有回應，難道它跑走了？不會的，它不會丟下我。或者它被薔發現囚禁起來了，也關在這裡。我到處看有沒有它的蹤影，它這麼小用籠子裝應該裝不住，怎麼爬都能出來，很有可能它被綁了？但是找了幾圈都沒有發現，如果它真的沒被抓也好，那我就只考慮自己怎麼逃跑的問題了。
目前薔還在離我較遠的地方塗塗畫畫，只要我動靜小點能蹭到洞口那邊去就跑。我邊看她邊把手移到前面來，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手上的傷被處理過了。昂？她為什麼好心幫我包扎？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我沒有精力去想她有什麼妖，當務之急是把藤蔓毀掉。我閉上眼讓力量在藤蔓上游走一圈它們就化為灰燼。
太好了，我躡手躡腳提腳出來一抬頭薔就站在我面前，目光森然地問我去哪兒。我當場腿就不利索了跌坐在地上，頑強地露出一個笑容，「我去上廁所。」
薔哼笑一聲，「拉身上就行了。」說完把我提起來想拖走，我怎麼會如她所願，抓住她的手紫色的靈力遍布她全身，她放開我任靈力在她身上肆虐。見她沒有躲開的時候我還在慶幸但是看到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有點慌了。
「你怎麼會沒事？！」
「三年前我被白心上人重傷才會連你都打不過，你還真以為就這點靈力能奈我何？」薔用她的妖力吞噬了我釋放出去的靈力，「這是翠子的靈力，怎麼不用自己的力量，剛才這一下說不定你就能殺死我了。」
我鎮定下來，「用不著。」
我話還沒說完她馬上就質疑我，「是用不著還是不敢？」我被她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場堵住了喉嚨，說不出謊言來。
薔滿意了，「翠子縱然給你渡了靈力你卻不能發揮它的最大力量，還有紫騰和白心上人的也是。」
屁話，每個人修行的方式不同，我又不是萬能受體怎麼可能都運用得當，再說他們的靈力是給我壓制力量用的。薔把我扔到鐘乳洞的正中間說，「看來我得幫你一把。」聽到這句話我特別不好，她的傀儡說同樣類型話的時候我就被扎了。
之前我待的地方太亮這邊又太暗沒看清薔畫的是什麼東西，現在我看的一清二楚，這是一個陣法，我在她的黑皮書裡看過。
「你布聚魂陣干什麼？」難道她又要搞在地下洞的那一套？讓成千上百的妖怪魂魄攻擊我？
「既然你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陣法說明黑皮書裡的內容你都看過了。」薔毫不詫異的表情讓我很在意，就像已經知道了一樣，但是我拿書的事情我只告訴過幻，難道......
「你是故意把書留下的？」故意給我看？這也不太合理，對她沒有好處，而且至今那本書沒有對我們又什麼影響。
「當然不是。」薔拿出懷裡的一支薔薇撫摸了一下插在發髻上，紅花黑發。「只是找東西的時候發現盒子不見了。」
那支薔薇是臥枝雕刻的，她又回去過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她為什麼不著急找，裡面是她的心血她就不怕別人也學去了嗎？
「你應該很好奇我為什麼不滿世界找它吧？」薔拿出一盒口紅仔細塗抹，「那本書已經成精了，只有它想或不想沒人能逼它。」
雖然我很想問問她干嘛開始化妝太詭異了，但是書的事更重要。「你的意思是說它也變成妖怪了？」明明一燒就燒掉了。
薔抿了下嘴塗勻口紅，「不完全是，關鍵在字不在書。」
字？我想起我燒掉書的時候裡面的東西我突然就全部能記住了，原來不是我記性好而是它跑到我腦袋裡去了。想到一大堆字現在就在我腦子裡游來游去寄生我就頭皮發麻，「既然是你的你快把它們取走！」
「為什麼？這可是旁人巴不得想得到的東西。如果你學會了，就能跟我一樣隨心所欲地控制妖怪和人類。」
想誘惑我？我才不上當！「你別想拉我下水！我永遠不會變成你這樣不人不妖的怪物！」
「哈哈哈哈。」薔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都多少年了你居然還以為自己是人類？」
我聽懵了，我怎麼不是人類我當然是人類了，活了二十幾年吃的是五谷雜糧喝的是...是自來水，難道還會變異不成？只不過來到這裡的方式未知，現在也沒有自己的身體，她肯定只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下這樣的結論。哼，無知的人妖。
「我就算不是也比你強，把你的邪術都收回去。」
「沒有必要。」薔掏出小鏡子查看塗抹的情況，「等你死了它就會自己出來了。」化完她對我一笑，說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儀式她得盛裝打扮。她看起來挺高興，她高興我就要遭殃了。
「你要干什麼？」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嗎？
「給你找一群伙伴，進來吧。」從洞外面傳來妖怪的騷動聲，洞內突然有風流動，我感受到了強大而混雜的妖氣。
我捂著沒好透的傷，又要面臨一場惡戰嗎？
第109章 誕生四魂之玉的，是我？
隨著妖怪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眾多合體的妖怪出現，外面應該還有很多沒進來的。我被它們的樣子驚到後退，它們無一不是拼接的樣式，各異的身體上有各異的頭，有的嘎嘎嘎地笑，有的瞪大著牛眼還有的居然在睡覺？？
「你把我們召集來就是為了這麼一個小玩意？」一個全身長著眼睛但是卻是羊頭蛇身的妖怪瞟了一眼我對薔說。
其它能進來看到我的妖怪也附和，「現在最厲害的人類不是翠子嗎，你不把引來卻換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屁孩，是不是糊弄我們的。」
對有些上百年的壽命來說我們的確算小屁孩，但是這麼當面被說很不爽，不過不會蠢到去反駁它們，而且收起渾身的刺，努力扮演一個無害的角色。他們起了分歧我當然樂得見其。
「你們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了。」薔有自己的說法不怕我動小心思，「要是等她成長起來將會比翠子還要厲害，到時候再想殺她難如登天。」
沒想到得到的第一個高度贊揚是來自敵人的，還是在這種糟糕的場合。妖怪們聽了薔的話很懷疑，又仔細研究我哪裡有潛力了。其中還有一個妖怪拿舌頭舔了我一下，我呆呆傻傻地擰著衣角全當被狗舔了，絕對不能讓它們看出一點痕跡。
「就她這幅傻樣，連躲都不知道躲哪裡有強者的模樣？」
薔：「能騙過你們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還相當能忍。」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多優點，她為了說服它們殺我可真能瞎說。但是她想殺我為什麼還要借妖怪的手？在帶我來的時候一刀就完事了，為什麼搞得這麼復雜還幫我把受的傷都處理好。就在我正思考這個關鍵的問題薔快速地扔過什麼東西，我想都沒想後翻了一個跟頭躲開。
糟了......
薔對妖怪說：「我說的沒有錯吧。」
雖然腦子在身體有動作的時候想到不能動，但是平日的訓練已經刻入骨髓，來不及制止自己了。我看向插在地上的短劍，這是我的武器？她把我的武器帶過來了，就是想我跟它們有一場戰鬥，卻不親自動手，跟在地下洞穴一樣，難道她打算現在就煉成四魂之玉？
「薔，我連你都打不過，更何況它們，你要殺我就直接來別想著法折磨我！」我這是自暴自棄了？當然不是，我在等她的回答，驗證我猜想。
「你不是打不過我，是翠子他們束縛了你的能力，你不該妄自菲薄，從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非同凡響。」嘁，我本來想套點話結果她跟我打太極，還想騙我取下手鏈。
妖怪等得不耐煩了淨聽我們說話，「她到底有什麼能力，當初協議的時候你可沒跟我們說，不會讓我們來送死的吧？！」
薔：「她使不出所有的力量，你們的任務就是讓它出來。」
「那不是幫她嗎？原來你是要我們當她的陪練？！」妖怪不干了，質問薔。
「放心，如果她身體裡的力量出來了我會馬上把它收起來，你們知不知道它有什麼樣的能力？能增強妖力能重塑身體甚至能起死回生。」薔說到後面越來越激動，那股狂熱勁連我都要相信她說的了。
妖怪不相信有這麼厲害的力量存在，「我等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聽說過，如果真有，她為什麼還會被你抓來。」
「我也是遇見她才知道的，看見她手上的手鏈沒？那就是翠子等人給她的限制，只要把它扯斷你們就能聞到力量的芬芳了。」薔又在蠱惑它們，不能讓她一個人瞎說，我也得行動起來，反正現在妖怪看起來不是那麼相信她。
「你們別聽她說的，我根本沒什麼力量，就像你們說的如果有，我怎麼會不加以利用稱霸世界。」
妖怪看向薔，「你怎麼說？」它們讓薔給出一個讓它們信服的說法。
薔對著我說，「讓她取下手鏈你們就會相信了。」
妖怪又看向我，「你敢不敢取下手鏈？」
我當然不敢，但是仍然面不改色地對它們說，「我差點死過一次，是翠子、白心上人還有紫騰給了我續命的靈力，摘掉我就死了。」這個理由半真半假編起來也不費勁，「薔知道這點所以故意抓住不放。」
薔本來篤定我會沒辦法乖乖就範按照她的設想走，但是沒想到我居然圓回來了，這下妖怪又開始看向她了。
薔對我冷笑，「你是想跟我耗著嗎？」
我回懟，「你要是不想跟我耗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現在妖怪中立，她會親自動手的概率不大，還指望我達成她的目的呢，不過她的願望又要落空了，我沒有靈魂，更不懂怎麼抽取妖怪的靈魂，這件事的關鍵是翠子，不過我不會告訴她。「我知道你想煉成四魂之玉，但是你找錯人了，你注定失敗。」
薔終於控制不住脾氣，從她身上伸出數十根藤蔓如利劍刺過來，我早有准備拔出地上的短劍將面前的威脅先消除，有幾條想從後面偷襲，我左手結印小範圍清除掉活躍的藤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實力外露，妖怪對我興趣不大，只要在保命的基礎上不讓它們覺得我對它們有威脅就行。這就是低調的好處。
薔對我的實力表示吃驚，「你一直在藏拙？！」
「什麼藏拙。」我嘲諷她，「你不是說第一次見我就發現我非同凡響麼，這樣就讓你吃驚了？」剛剛是用大叔的靈力布式，他臨終前傾其所有給了我，我一直沒有展露給任何人，他說過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用。四魂之玉是我一直知道的她的一個計劃，煽動妖怪也有了解釋，只有一點，那天晚上為什麼要把空海引到我面前來，真的只是膈應我們這麼簡單？她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嗎。我想不通但是只要她死了不管她有什麼打算都能解決，是時候跟她做個了結了，這個鐘乳洞也要炸掉以絕後患。
我對妖怪說，「薔讓你們來是想利用你們跟我戰鬥，被我消滅的妖怪靈魂會一直被困在她布的聚魂陣裡，直到融合。不想死在這裡就趕緊走！」
妖怪們騷動起來，「薔，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一直在利用我們！」
「你們選擇相信她？」薔對我咬牙切齒，被我說中了還要安撫妖怪的情緒，「她這麼說是想減少威脅好逃走。」
我繼續擾亂妖怪的思維，「這是我和薔的私人恩怨，可別被人當成傻子出頭。」只要這些妖怪離開，我就跟薔決一死戰，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定死在這裡！
第110章 東國的圈套
妖怪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考慮我的話。它們大部分應該是跟翠子有過節，我猜薔跟它們聯盟的時候應該說的是要圍殺翠子，還好遇上的是我，要是翠子她就直接拔劍了，哪裡會跟我一樣耍嘴皮子。可能是因為環境使然，翠子在這方面挺耿直的，話少拼實力。
薔看到妖怪們逐漸動搖，更加對我橫眉怒眼，「我倒是真小瞧了你這張嘴！」
「你現在後悔沒早收拾我也沒用了。」我難得剛一回得過了這個癮，最好能讓她氣到忘了她的計劃跟我打一架。
我也小瞧了薔的執著，她大概也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的，所以始終記得自己要做的事，不會被我帶跑偏。她一步一步接近我，我以為她要打我，提著劍防備她。她走到離我半米遠的時候停下了，沒有要動怒或者動手的意思。
她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說，「讓妖怪們走好嗎，它們一定會去找翠子，你覺得她一個人能對付得了這麼多？」
哼，當我傻子？用這麼明顯的話想讓我把妖怪留下。「誰說她是一個人？」在這幾年的時間裡我們可不只是為了自己生存而已，我們建立了團隊，阿宿他們已經成長為可靠的伙伴，翠子早就不是一個人戰鬥。這些話我沒有說只是自己在心裡想，因為薔她不會懂的。
「你指的是那個叫阿宿的孩子嗎？」薔眼裡閃過的光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一般她這種神態都是有什麼詭計。
「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麼？」千萬不要是這種糟糕的情況，翠子還有伙伴們都在他身邊，如果他想有什麼動作他們一定會吃虧。
「沒錯，有了他的幫忙我就可以讓空海跟她反目成仇。」薔馬上給了我答案，她似乎很想見我緊張又強自鎮定的樣子，這樣就能讓她壓過我一次。
「空海？你把他也引過去了？！」所以她讓我遇到空海，讓翠子和他的矛盾升級，就是為了今天。薔要是故意讓他看到阿宿被控制的樣子那他們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兩敗俱傷薔就坐收漁翁之利了。
「你好像很著急。」薔開始毫不遮掩她的目的跟我談條件。「只要你主動跟這些妖怪動手我就告訴你。」
難道我答應了她他們就能毫發無傷脫險不成，別開玩笑了。我要是著急就中了她的下懷，不管她說什麼我都不能相信，我只信翠子他們能渡過這一關，信任是我能給他們最大的支持。
我無動於衷，薔也不急，「看來得讓你看點好東西。」對我說完她又對身後在觀察形勢的妖怪說：「我這就給你們告訴你們翠子的下落。」
一只飛蟲從洞的上方飛下來對著薔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陣，薔聽後更開心了，「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哈哈這次我看她怎麼辦。」她抓住飛蟲塞進一根藤蔓中，然後它在爬到牆壁上圍成一個圈，蟲子在裡面轉動，薔用手在圈裡面一抹翠子他們就浮現出來。畫面正好對著翠子，她看起來沒受傷只是身上和臉上有點髒。但是她的神色不像游刃有余的樣子。
「翠子你還不束手就擒！」空海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畫面放小呈現了整個局面。此時翠子抱著不知死活的阿宿，伙伴們圍在翠子前面保護她。而對面不止空海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修行者。
「阿宿只是被控制了，他不是妖怪！」說完翠子用靈力在他的後脖一吸，一個紅色的符文就浮現在他的皮膚上，她再把手掌往上移符文被剝離開。「這就是證據。」她把符文展示給他們看。
空海不會放過這個打擊翠子的機會，指著地上沒了氣息的兩人態度強硬：「不管他是不是被控制，他殺死一農大師和明覺都是大家親眼看見的，你必須把他交出來！」地上的兩個修行者肢體被截斷，是飛來骨的傑作。這比讓阿宿偷襲自己人還要糟糕，這下空海怎麼會罷休，以後他有了污蔑翠子的借口，一輩子都有的說。
翠子把符文握碎，「我沒有要否認的意思，阿宿做錯了事接受懲罰我沒有意見，但是你們也看見了他也是受害者，等他醒來想起一切對他來說何嘗不是折磨。就讓他一輩子替兩位死者守靈吧。」雖然苦了阿宿但這是保全他性命的唯一辦法。
薔看到她的控制被破了可惜道：「為了瞞過翠子我可是讓它潛伏了三年。」不過她的語氣一點也沒有惋惜的感覺，因為她的目的達到了。我沒空跟她杠繼續關注。
修行者們聽後大多遲疑了，殺了阿宿也不能改變什麼，不如給他一個機會。但是空海不答應，「這種意志不堅定的禍害就不該留下！我早就說過對付妖怪要斬草除根，難保將來他又會被控制。」
翠子馬上反駁，「這世上被妖怪附過體的人類不計其數，難道你要全部殺掉？這就是你的道義？！」
修行者們顯然不想再聽兩人爭辯來爭辯去紛紛說，「就按翠子說的給這孩子一個機會吧，他也夠苦的了。」
看到這我松了口氣，只要原諒阿宿的人數占多數那就沒事，空海一個人說了不算。
空海氣得胡子不停地抖動，「好，好，不追究他的事情。裡面那個你們總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吧，妖氣都漫到千裡開外了！」
這點修行者們同意，「翠子，身後房子裡的半妖你不能再包庇了。」
那是人見的住處，他沒有出來，翠子看了一眼斟酌著說，「他不是有意泄露妖氣，他一直很努力地壓制它.....」
「翠子。」他們不讓她繼續說，「他已經再無變回人類的可能，甚至會失去人類之心。你看整座城的百姓被妖氣毒害幾乎全部喪命，你還能再替他說話嗎？」
街道、屋檐下、牆角邊都是只剩下骷髏的屍體，翠子眼眸哀痛地閉上了眼再睜開似乎已有了決斷，她把阿宿放下跪在地上向逝者磕頭。空海看著她的行為冷嘲熱諷，「你以為磕幾個頭就能抵消他犯下的罪孽了嗎？」
翠子堅持磕完沒有理會他的話，她說，「這件事的責任在我，我早知道他的狀況卻沒有下定決心，之後又沒有看好他，是我的過錯。」
修行者們震驚了，「你，你想替他死？！」
空海：「你這招沒用，不管你做什麼他都要死在我們手上！」
翠子搖頭，「既然我負全責那麼他的死也由我說了算。」她站起來手持寶劍後轉面對房子，「他該死在我手上，只有我，才有資格殺他。」
第111章 山窮水盡
翠子的決定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薔先反應過來哈哈大笑，「翠子啊翠子你可真是鐵石心腸竟然要殺掉愛自己的人。」
旁邊的妖怪也跟著大笑，但是薔笑著笑著就落寞了，看著翠子的側臉呢喃，「如果是我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她，她會殺掉所有妨礙她的人，然後把他藏起來想盡世間所有的方法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這就是她們的不同，一個愛的無私一個愛得自私。
我看著翠子提劍前行每一步猶如走在荊棘之上，但是為什麼，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一生善良寬容，卻和薔有著相似的結局。上天真的毫無公平可言。
「她一定是想搞什麼鬼！」薔突然發起瘋來，竟然想用攻擊虛擬的影像，我跳過去阻止她，要是被她毀了我看什麼。
「你想發泄盡管換個對像我奉陪到底。」
薔聽不見我的挑釁似的看著翠子，「她怎麼可能真的會動手，我籌劃了這麼多年，我要的是她為了人見把那些修行者都殺了讓她最終跟我一樣什麼都得不到！」
她情緒激動地對我說，「憑什麼她一副舍我為人的嘴臉你們要上趕著推崇？！她一個連自己的欲望都不敢說出來的人連自己的愛人都能殺的人，她難道不虛偽為了自己的名聲不自私嗎？！」
原來壞人都是這麼看待翠子的，既痛恨又嫉妒，所以她設計讓人見遇難逼翠子做抉擇......等下，我心裡閃過一個疑問，人見身上的妖氣是怎麼彌漫的，一般只有變回人類那天才會這樣，他說過他可以自由選擇，而且都會提前做好准備，幾年來都安全度過，偏偏這次讓人發現，這不可能是巧合。如果這是薔計劃內的，她是怎麼達到目的的？我想起阿宿從她那被救回來以後就經常去人見那給他送吃的，後來我時不時聽到說人見身體不好，再後來他都不來村子了。
我問薔：「你是不是三年前就控制了阿宿，讓他接近人見？」
薔咯咯咯地從喉嚨裡發出怪笑，「你知道了？沒錯啊，就是我做的，每天送的膳食裡加那麼一點點一點點東西，多一毫都怕被發現。」
薔神經兮兮地用手指比劃然後得意地說，「終於，三年了他的身體越來越扛不住，直到控制不住體內的妖怪爆發哈哈哈。」
我握緊手中的劍，千防萬防沒想到她這麼給我們擺一道。
薔舉起雙手，「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除了......」她指向已經走到房前的翠子。「她。」
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或幸災樂禍，或眼裡含淚。
薔看著她抬起的劍嘴角上揚，輕聲說，「不會讓你如願的。」
突然那邊的地面開始劇烈抖動，在修行者的腳下出現數十條觸手襲擊他們，他們的注意力被翠子吸引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實力強的躲開了而實力較弱的當場死亡。翠子看到狀況慘烈飛快地跑過去幫忙。
空海見翠子過來開始集中攻擊她，「我就知道你們要耍花樣這次我必要誅殺你們！」其他修行者沒說話也同意了。
這個情形要不是我了解翠子我也會懷疑她。這些觸手是人見身上的，他為什麼開始攻擊人，他難道不知道這讓翠子更加難做了嗎？
翠子無話可說，此時說什麼都無用了，她退到阿宿旁邊召集伙伴們，「你們帶著阿宿先走不要回來。」
「不行，我們要留下來幫翠子大人。」伙伴們都沒有退縮的。
「接下來的事你們幫不上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
「可是......」
「快走！」伙伴們看到翠子要生氣了，相互看幾眼無言地背上阿宿離開。翠子等他們的背影消失才重新面對這些場面。
她對著觸手說，「人見，夠了。」
觸手果然很聽翠子的話紛紛停下來隱進了地裡面。修行者們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其他人停下休息只有空海依然情緒高漲地大罵：「妖女妖女啊，你還想狡辯嗎？！」
翠子剛想說話後面有一個人影快速地接近，她馬上警覺地轉身，還沒揮劍就被人抱住，他說，「是我。」人見抱住翠子撫上她的頭發，「剩下的事交給我。」
我從影像裡看見他大致外形沒有變但是他的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色，不知道是不是顏色的原因，我從裡面看不到以前他對翠子的眷戀。
翠子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人見沒有放開她眾人就這樣看著兩人個個憤慨。人見重新召喚出觸手制住他們，這次的觸手不簡單，不止能不停地生長被切碎的肉塊還能放出瘴氣，不少人中了招倒下被觸手包起來。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驚動了翠子，她想轉頭看被人見固定住，人見安撫她，「放心，只是綁住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
看到這我放心了，翠子沒受大傷，阿宿被安全地送回來了，現在又有人見保護應該不會有事。我看向薔，從人見出現開始她就沒有再說過話了，如果局勢真的是我想的這樣她不會這麼安靜，反而眼神裡在期待什麼。
不用看影像我盯著她的表情，她越來越興奮等到了極點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同時裡面傳來刺破肉體的聲音，我驀地看向翠子，她被人見用觸手刺到了心髒上方的位置。翠子瞳孔放大不敢相信抬頭看著人見。
人見皺眉完全是我們陌生的模樣，說著冷漠的話，「本來是衝著心髒去的，人類的感情還真是麻煩。」
「翠子！」我在另一邊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薔終於笑出聲來，「墜入愛河的巫女哈哈哈哈連最基本的防備都丟失了，居然任由他人環抱！」
沒想到薔連人見都控制了，被背叛的翠子還怎麼辦？翠子聽了人見的話傷心的表情出現在臉上然後手起劍落割斷觸手，她一下脫力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把還在傷口上准備蠕動的觸手拔出來碾碎。從她身上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她捂著傷口喘息臉色看起來特別不好。
薔看翠子狼狽的樣子更加興奮，「她中了瘴毒了。」
我擔心地看著她的傷口，那塊是她舊傷的地方。影像裡的翠子好像知道了她被監視，看向我們這邊用劍一揮，藤蔓裡的蟲子爆開畫面也消失不見，我最後看到的就是她憤怒的臉。
「被發現了。」薔不以為意，對蠢蠢欲動的妖怪說，「她已經受了傷，現在是殺她的絕佳機會。」
「薔！」我大叫她的名字表達我的怒意。
薔回過頭，「怎麼？你回心轉意了？」
除了拔劍我還有什麼出路？腦袋裡一團麻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你可要抓緊時間下決定。」薔在一邊看熱鬧。「它們就要走了。」
已經山窮水盡，我提起劍。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第112章 終章四魂之玉，誕生
看見翠子受了重傷的妖怪處於躁動狀態，它們激動得到處游走叫囂著要去把她撕碎，我周圍都是它們一個一個自顧自說大話的聲音。
煩躁。
聽著它們越說越來勁我腦袋裡全都是翠子最後出現的畫面，自己不可控制的嗜血，我感覺力量順著全身流動，直衝腦袋。
「轟！」從我身體的力量溢出來，藍色的光芒一碰到妖怪，它們的軀體就會被絞碎，肉塊掉在地上抽動然後消失。
「你！」妖怪們猝不及防，我爆發出來的力量讓它們一時間驚到了。
薔也愣住了看著我的力量展現出來的效果，她雙眼放光，「這才是我想要看見的，把更多的力量都釋放出來吧！」
薔的聲音讓我稍微理智了些，我後知後覺地捂住心髒的位置，剛才上頭不覺得現在回過神來真tm疼啊。妖怪看我狀態不好見縫插針地攻擊我。
「小丫頭，今天就拿你當開胃菜要你的命！」
一只牛頭蛙面的妖怪伸長腦袋想一口吃了我，我躲開然後抓住它的牛角的同時一劍砍斷它的脖子。我沒有用力量所以它的血濺了我一身。
妖怪再一次怔住了，倒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我一手短劍一手牛頭看起來比較有對比差，之前還是慫慫的。
薔看到這種情況故意刺激妖怪，「沒想到你們連她都打不過，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去找翠子了省得葬送性命。」
要不是顧及著不能讓它們去找翠子，就她說的這句話我有的是辦法策反妖怪……等等，我現在也可以拉她下水啊，還讓她在旁邊看熱鬧？
我對妖怪說，「你們還真是孬種，她說什麼你們就怎麼做。」
妖怪：「你說什麼？！」它們一下子看我一下子看薔，在判斷咬了誰好。最後它們采用最粗糙的方法決定同時攻擊我們。
我邊砍邊抽空看薔那邊的狀況，她也被圍攻了，我心裡的郁悶頓時散了許多，她不是想煉四魂之玉嗎，這下好了把自己賠進來，再在玉裡待它個三百年悶死她後悔死她。
本來我設想的是她跟我一起除妖，在自己性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她應該就暫時放下四魂之玉的事，沒想到她做好了逃跑的准備，用藤蔓圍住自己再散開之時人已經消失不見隨著藤蔓溜走了。
「！」我眼睜睜看著她脫離險境就我一個人孤軍奮戰，還無可奈何。誰讓我不會這種類似瞬移的法術，會分身術也好啊。不行我得想辦法右手都開始哆嗦了。
「各位大哥我投降。」我把劍插在地上舉起雙手，「你們不是要去找翠子嗎？再不去說不定她逃跑了以後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
此處不是我貪生怕死背叛翠子，主要是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到我的極限，它們把我殺了之後還是會去找翠子，我死磕用命換來的結果就是拖延了點時間而已，沒有有效價值。
還不如服個軟萬一僥幸能逃脫跑去叫救兵，到時候就算一起死也比現在死掉沒有遺憾。再有萬一不成功，我又給翠子爭取了幾分鐘，兩邊都劃算，值得。
妖怪們停在了我面前，大概它們從來沒見過打到半路會投降的……嗯，在它們眼中我應該算是巫女吧。
我等待著它們的答案，同時默默用腳抵著地上的劍，要是它們發難我好有准備。
妖怪群裡突然出來一個聲音，「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騙了，放走她她肯定會去叫人！」
可惡，哪個混蛋識破了我的心思，我想追尋聲音看看是什麼樣的妖怪，其它妖怪烏央央擠過來我根本找不到。
「撕拉。」一個妖怪從我身後飄過還好我及時挺腰不然破的就不只是衣服了。就在這時一個尾巴打在我肩上，我被打趴下臉磕在尖銳的石塊上劃破了皮。
我摸了一把臉，敢毀我容我要讓它灰飛煙滅！我爬起來一抬頭看見隱在角落裡的薔，她對著陣法念咒，地面開始輕微晃動，之前她畫的符文閃起紅光，越閃越刺眼，從裡面冒出許多綠色透明的妖怪，等它們的身體全部出來又恢復原狀。
我定眼一看那不是不久前我才殺死的妖怪嗎？它朝我凶猛地撲過來，我豎起劍格擋，它被裂成兩半從兩邊飛出去化成綠點飄在空中，慢慢又合在一起完好無損地恢復了。
一定是薔剛才搞的鬼，她把聚魂陣激活了。我往她那邊看她已經不見了，不過我敢肯定她一定還留在洞裡的某個地方看，不拿到四魂之玉她不會罷休。
其它妖怪見我殺死的妖怪還能復活且殺不死，更加瘋狂地撲過來。
我被攻擊得連連後退，踩在一個罐子上沒站穩又撲倒在地。我往腳下一看是薔用來畫符文的朱砂罐。妖怪們集中起來血盆大口齊刷刷張向我，我動用手鏈裡的靈力附在劍上將它打橫舉起來撐出一個結界。
從符文裡出來的妖怪是靈魂，我的劍砍不死，但是翠子的靈力有淨化的作用，所以我一部分的妖怪消失了連陣法也留不住。
不過很快手鏈裡的靈力即將耗盡，妖怪的數量太多了，結界越來越弱，被妖怪一掌拍裂，我被震得貼在地上往後滑，手想摸住什麼停下來卻伸進了罐子裡，沾了一手的紅色撞在牆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倒在地上，我撐住地面想起來後背一陣劇痛，一動骨頭就被移位了一樣。我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也猶如掉進了窟窿。
從地裡傳來薔的聲音，「再不動用你的力量就死在這裡吧，我會把你的一根手指扔給翠子讓她來這裡救你，到時候我一樣能如願。」
說得好像我用了就不用死似的，呵，忽悠誰呢？我艱難地翻過身從下往上清楚地看見了牆上閃動的符文。
這是……
「呃！」我被一只妖怪卷起來扔到天上它們想將我四分五裂，我用劍插在妖怪的身體上在它們之間跳躍，跑到畫有符文的牆上仔細查看。
沒錯，跟大叔臨終前用過的陣法很相似，只要再添幾筆就能變成黑皮書上的那個能吞噬妖力為自己所用的陣法，但是這也同樣需要布陣者具有巨大的力量去控制和收納妖力，越到後面越費力。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按照記憶裡的樣子給它改造，還好妖怪身體巨大，我在它們之間靈活地躲避，它們一時抓不到我。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我忍著骨頭摩擦的劇痛不停地跳動用沾了朱砂的手給符文添筆。
妖怪們怒了用龐大的身軀撞擊山洞，我被碎石擊落在地。擦掉嘴角的血，我擺好盤坐的姿勢取下手鏈放在旁邊。
這是愛我的人們留給我的東西，不能再讓它受損了。
翠子，阿宿，雲母，大叔……對了，還有殺殿，我眼前浮現出最後一次他說會來接我的情形。能得到青睞已經很幸運了。
「嗡嗡嗡……」被我改過的符文變了顏色，和從我體內出去的顏色一樣，它們替我把所有的妖怪卷進來撕碎，又把它們的靈魂吞噬，藍色和綠色交織在一起變成了短暫的紫色。
這是四魂之玉的顏色，難道薔真的能成功嗎？
「咳！」熟悉的感覺，這次怎麼這麼快開始就要吐血了？是因為收容了妖力的原因嗎？不行，我要在暴斃之前找到薔殺了她！
我利用一小段符文卷住一個妖怪的靈魂，制造出四魂之玉的假像引她出來。果然她一見到玉主動踏進了我的陣法範圍，我用埋伏好的符文卷住她的手腳拉她進來。
「什麼？！」薔反應過來想要逃走拼命地用藤蔓攻擊我，但反而被我的陣法吞沒，我把她整個纏住直到她被絞碎。
「噗！！咳咳咳！」這個薔到底養了多少妖怪在身體裡，把我喉嚨裡好不容易壓住的血給激了出來。
力量還在不斷地往外輸，不用我主動陣法自然會吸收，我脫力地垂坐在地上，身上的毛孔裡滲出血來，從頭上也有血滴下來然後越來越多。
原來到快死的時候反而沒那麼痛了，早知道這樣我還擔驚受怕什麼。
頭上紫色的光越來越多，是要成了麼？沒想到最後生成四魂之玉的居然是我，我沒有靈魂，那自然也不會再存在這個世上了吧。我想抬頭看一眼它但是沒有力氣只好作罷，好歹是我創造出來的連它的樣子我都見不到一面嗎？這跟難產有什麼區別……快死了都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的異世之旅就這樣結束了嗎？
「雨！」
誰？一句大喊讓我從混沌中清醒，剛才是有人叫我嗎？
「雨！」翠子出現在我面前，她很狼狽很糟糕，手還捂著不斷流血的肩膀。這下我們成血人姐妹花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這麼問她但是我已經說不出話了。翠子不顧自己的傷輕輕地抱住我，語氣些微哽咽，「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才讓你受傷。」
我想拍拍她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最後還是只能用頭部蹭了蹭她的脖子。
陣法因為中斷失去了效力，妖怪們虎視眈眈。不過有翠子在我不怕。
「要好好活下去。」翠子突然說這句話然後她用紫色的靈力包圍我，把我送出陣外，我飛在空中看著翠子離我越來越遠，她代替了我的位置站在妖怪的中間。我想制止她不要，不要，卻卡在喉嚨無力地看著她被吞噬。
洞內紫光乍現，四魂之玉，出世。
番外篇
第113章 番外篇 翠子的獨白之初遇薔
從出生起我就被一個修行者抱走送到山裡，從會走路開始就有人教我法術，那個人是我第一個師父。
快四歲的時候，他說我已經學會他全部的本領，他沒什麼好教給我了。所以我被送走有了第二個師父。
過了三個月，我的第二個師父說了和第一個師父同樣的話，把我送到了另一個地方。這樣走來走去，在快五歲的時候我遇見了我的第五個師父，王玉子，一個吊兒郎當的中年男子。
聽別人說他也是一個出生就帶了天賦的人，修為不一般。但是相處之後才發現他跟傳說中不太一樣，不，應該說完全不一樣。
懶散。
「翠子啊，別那麼拼命快來歇會。」
「翠子啊，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去郊游吧。」
「翠子啊……」
挑剔。
「這個菜太淡了。」
「這個怎麼沒有肉。」
「這個不好看。」
不思進取。
「這個法術，額太難了。」
「這個不好用。」
「算了，去睡會。」
……
之類種種，結果可想而知我在他那裡什麼都沒學到，在修行考核的時候長老問我怎麼進步不大，我看著暗地裡對我拼命使眼色的王玉子，說：「弟子愚鈍。」
長老不相信，單獨叫了王玉子問話，我在外面等。出來的時候王玉子垂頭喪氣，蹲下來唉聲嘆氣半天才說：「我送你去見一個人。」
那年我正好五歲。
送我的途中經過村子路邊，傳來同齡人的歌聲。
「青色的月光，獨自做著夢。
誰也不知道的，那小小的願望。
明天就這樣說，對那人這樣說吧。
仰望空中的星星，大大的眼睛禽滿淚水。
寵鳥耽耽，寵鳥耽耽。」
……
一群女孩子圍成一個圈不知道在玩什麼游戲。
我被歌聲吸引，駐足停下來看她們。
「哦∼這是最近孩子們經常玩的籠中鳥。」王玉子看我沒跟上過來搭話。「她們很可愛對不對？」
「師父整天待在山裡怎麼知道這個游戲？」
「呃……」他捋著胡子說不出來理由。
「正是因為經常偷偷往山下跑修行憊懶所以才會丟了徒弟。」我看夠了繼續走。
王玉子在後面碎碎念，「什麼丟啊丟，我這是為你的前途著想，換個師父你能學到更多。」
「留不住我就別找其它借口。」
「這沒辦法，你天賦本來比我高還勤奮，我想教也教不了你了。」
「所以我才讓你別不務正業。」
「呃……嗯。」
迄今為止，王玉子是我與相處最短的一個師父。這次要拜訪的是一個巫女，人們都說我將來的能力會跟她不相上下。我很好奇她是什麼樣子。
「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師父，薔。」
我看著坐在小桌子旁擺弄花瓶的女人，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她穿著絳紅色有細紋的華麗和服，膚色雪白，一點紅唇，細眉明眸，眼尾處勾勒一筆。她十指修長環著小花瓶的頸口，指甲上塗了蔻丹，不像是修行的道人，倒像是貴族深院的小姐。
她朝我看了一眼，彎著嘴角，「你就是他們口中的天才？」
我行禮，「薔姑娘。」
「你該叫我師父。」薔把一支紅色的花插在花瓶裡，放在桌子的中間。
「是，師父。」
「嗯，下去吧。」薔有些憊懶地揮手。
我跟師父哦不現在應該是上一任師父，他蹲下在門前叮囑我。
「你在這裡要好好待著跟薔學法術，不要偷懶，以你的天姿將來必成大器……」
我聽著他的教誨點頭，末了他又隱晦地說，「你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太聽話也不好，薔說的話有些你覺得不對就自己拿主意。」
我點頭，他看了嘆氣，「你都沒什麼跟我說的嗎？不舍啊什麼的。我可是真心想讓你一直當我徒弟。」
他看起來好像是真的舍不得我，以前的師父從來不會這樣。我的心突然有點熱，剛想說話，就聽見他繼續說。
「不用我看著，不用我教導，還能替我下山打遮掩，真是難得一遇的徒弟。」他摸著下巴又加了一句，「就是做飯難吃了點。」
「……」我拍上他的肩膀，「走吧。」
其實，在哪裡修煉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同，反正很快就會再離開。
從第一次見到薔我就再沒遇到過她，我住在一個小院子裡每天重復練習學過的東西。偶爾有人來我問薔在哪裡，他們都說在房間裡，可是我去找她都不在。
這樣下去我說不定又什麼都學不到，浪費時間。
一天，我又去薔的院子，左右我沒事每天都跑到這裡來蹲點。不知情的人以為我每天都來請安，我們關系甚好。
今天天氣不錯但是我的運氣仍然不好，她又不在。我不明白人人都說她在這裡可為什麼我總是找不到她，難道跟上一任師父一樣總喜歡偷溜嗎？我在院子裡坐了一會，門外來了一個男孩，他搬了兩筐紅花進來，就在院子裡新翻的地裡種上。
我看過的花不少，但是長得這麼好看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我走過去問他：「這是什麼花？」
他正蹲著專心做事被我嚇了一跳，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受到驚嚇似的馬上低頭。
「是，是薔薇。」
我訝異住了，被他一閃而過的眼睛。一個人大抵是什麼樣的從眼睛裡透出的光就能知道，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因為生活困苦所以眼裡沒什麼光彩，但是這個人卻擁有一雙純粹柔亮的雙眼。
「我叫翠子，你叫什麼？」
大概是鮮少有人會問他的名字，他不太習慣很害羞，「我叫臥枝……」
真好聽的名字。
為了緩解他的緊張我把話題轉移到花上面，「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嗯。」說到花他果然放松多了。
「你很厲害，能把花種得這麼好。」
聽到有人表揚，他更害羞了，「沒，沒什麼，這很簡單的。」
我搖頭，「如果真這麼簡單，那世間的花都這般絢麗了。」
臥枝不善言辭，在筐裡挑了一支開得最艷的花給我。
「送給我？」
「嗯。」
我接過花朵，「謝謝。」
我拿著花坐回原來的位置，他不習慣有人在他旁邊。等到他把花都種完，我終於等到了薔，她最先看到臥枝對他種的花不滿意。
「怎麼是薔薇？」
「你不是最喜歡薔薇嗎所以……」臥枝小心翼翼中帶點對薔跟他說話的喜悅。
「說過多少次了我要的是紫荊花！」薔打斷他說的話，看到他瑟縮的眼睛之後又緩和了，「以後來的客人很重要，不要再把花種弄錯了。」
「是。」臥枝蹲下又把剛種好的薔薇拔出來。
薔看到我問，「你來干什麼？」
看見她的神態我本來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沒有要教我的意思。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她又記起來似的說：「哦，我前幾天收了你做徒弟。」她走到房間扔了一本書給我：「你就照著它練吧。」
她沒再和我說一句話關了門，我拿著手裡的書第一次犯愁，我還不識字要怎麼看？
第114章 番外篇 翠子的獨白之王玉子
拿到書的第二天，我還在看第一頁。面對一個個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字我如臨大敵，久久翻不了篇。
不行，我必須找一個能認字的人，王玉子。
「叩叩。」我來到他院子門前敲門，敲了五次，沒人開。
我退幾步看看日頭，這個時間還沒起還是又出去了？我繞著圍牆走一圈在一堆草叢前停下把它們扒開，露出了一個狗洞。
我看著它猶豫了很久，鑽還是不鑽是個問題。山裡的院子基本都有禁制，牆又高，就是為了防止有些修行者偷溜下山，所以用法術進去可能會觸發警報，引起騷動。
ennnnn……
我在狗洞前做了許久思想工作，不過是個鑽個洞而已，能學到書裡的法術才是最重要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多來幾遍就習慣了。
躬下身子我爬進去，這個洞跟我是差不多大我鑽進去沒問題，但是王玉子是怎麼辦到的，縮骨功嗎？從這點上看他騙了我，至少這個絕技他沒有教我。
我拍掉身上的草熟門熟路地來到他的房前，先敲門沒反應我才推開直奔他的床前。
果然還沒起床，王玉子四肢大開地仰躺在床上，嘴巴和鼻子一前一後發出聲音。一個大活人闖進他的房間都沒有發覺，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喪失了嗎？
我在房間裡找到一張紙，把它撕成紙屑，單手做法：「去，撓醒他。」
紙屑飛到他的身上鑽進他的衣服裡跑上又跑下，他一開始只是用手抓幾下，後來動靜太大他徹底被癢醒了，在床上滾來滾去。
「哈哈哈好癢好癢啊什麼東西啊哈哈哈哈……」
「快停下哈哈哈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
我收回紙屑問他，「為什麼不用法術制止它們？」
他脫力地癱在床上，「……我忘了。」
滿口胡言，即使忘了身體也會記得，這是修行者的多年修煉具備的素質。「要是來的不是我而是敵人，你連我什麼時候到了都不知道怎麼保命？」
「外面的禁制是長老下的，要是能闖過它那一定是比我厲害的高手，反正打不過知道了有什麼用。」
「狡辯，你具備別人得不到的資質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反而任它荒廢。」
王玉子聽到我的話騰地坐起來，「你才四歲說話干嘛跟那些古董似的老氣橫秋，怪嚇人的。」說完還想敲我的頭。
我躲開他的手，「要是長老在他該說你自甘墮落。」
提到長老他又頹了躺回去，「那為師得謝謝徒兒給足了我面子啊。」
我愣了一下，他也回過神來鯉魚打挺蹲在床上手上上下下指著我，「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走了嗎？！」
h……說了這麼久才發現是我，睡得夠懵。「終於醒了嗎。」
「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都把你送走了你還千裡迢迢來叫我起床？！」
「……我沒那麼閑。」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想法。
「哦。」他放松下來，「那你來干什麼？」
我把書給他，「我不識字。」
他接過去，「你要開始學認字了？」
「不是，問現在的師父要的。」
「這是薔給你的？」
「嗯。」
他翻看了幾頁，「沒想到她比我還敷衍。」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昂……嘖。」他抓了抓大腿才說，「這個不太適合你。」說完把書給撕了。
「誒！你干什麼？！」我第一次做出不合禮儀的事情，踩在他身上搶他手上的書。
他一只手就把我掀下去，單腳壓住我繼續禍害我拿來的書。我急得口不擇言，「你快住手臭老頭！」
「哈哈這才像小孩子的樣子。」聽到有人罵他還挺高興，「不過老頭就過分了，我正值壯年連白頭發都沒有哪裡老了。」他邊說著已經把書撕得稀巴爛，我從來沒見他做哪件事這麼快過。
我爬起來氣得胸口發悶，不說話光瞪著他。
「誒你生氣了？」他像看什麼稀奇事，還湊到我面前，「誒你真的生氣了？」
我抓了一把碎紙片扔他臉上轉身就走，他在後面一聲一聲地叫我。我不擅用言語發泄情緒只把地踩得噔噔噔響，走到房門口正想出去，門突然自己關上打不開。我回頭怒視搞鬼的王玉子。
「消消氣消消氣，就是一本書你跟我著什麼急啊？快過來別生氣了。」
要是薔還會給我第二本我當然用不著生氣，但是我以後連找不找得到她都說不定。
我黑著臉說，「把門打開。」
王玉子苦惱，「原來不容易生氣的人也不容易消氣，早知道就換個方法了。」
其實薔給我的只是一本雜記，王玉子怕我失落也擔心因為這件事我跟薔鬧不開心，所以不告訴我。但是他沒想到我反應這麼大一時不知道怎麼收場。
「呃。」他想了半天才翻身從櫃子裡拿出一本書，「我賠給你總行了吧。」
我瞄了一眼，「休想隨便拿一本糊弄我。」
「這可是孤本。」他指著上面的字但是我又不認得，「當年長老就給了我一個人讓我練，就連薔也沒有。」
「你也好意思說，辜負了長老的栽培。」
他把書扔到我手上，「所以他把你抱回來了啊，還想把你變得跟他一樣。」
「長老心懷天下救苦救難，有什麼不好？」
「不好。」他看向地上說：「苦難就像灰塵，不管你怎麼掃它們每天都會落下來，掃不淨除不盡。」
他不說我還沒注意到，才多久地上怎麼就這麼多灰了？
「所以這是你不打掃的理由了？」我正色道，「你不能因為妖怪數量多就放棄人們。」
「不是因為這個……算了，跟你說也沒用，你還沒有下山經歷過人情世故不會懂。」
在我的認知裡，有人受難就去解救，有人迷茫就去指引，長老把他經歷過的事情和領悟出的道理都傳授給我了，為什麼我還要再去經歷一遍。
總之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都是在逃避現實，「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但是在我看來你只是在光想不做。」
他愣住了思考了一會，「你對別人都是恭恭敬敬為什麼偏偏對我一大堆道理，我是師父誒。」
「曾經的師父。」我糾正他，「長老跟我說過如果我覺得你不對那就真是你不對，讓我別聽你的自己拿主意，就跟你送我離開囑咐我的一樣。還讓我把你帶上正途。」
王玉子揪著胡子抱怨，「當初長老讓我帶你我就知道是來監督我的。」他打開房門讓我回去，「你練我給你的書就行了，比薔的強了百倍。」
「既然有這麼好的書為什麼當初不給我？」
「額，這個大概是……」他說不出所以然來。
大概是懶吧，我翻了幾頁扔回給他，「不認識字。」
「……昂，那怎麼辦？」
「你教我，我只要知道內容就行。。」
王玉子不太情願，「你老留在這不合適。」
「沒關系她不管我。」我走出去，「我就住以前的房間了。」
其實在這麼多地方我最喜歡的是這裡，雖然王玉子又懶又吵又邋遢但是跟他相處是最放松的。
第115章 番外篇 翠子的獨白之考核大會
轉眼就要到考核大會。它是專門為修行者設立的，每半年一大辦，這是每個人都要參加，三個月一小辦，只有天賦好的人才能參加，因為他們學習速度快，長老要隨時檢查他們的學習情況，防止有人懈怠。
不過考核內容不同，根據能力差異有各自的項目，像我這種年紀尚輕不能過度強化身體的只能考察靈力和法術。這不僅是考察徒弟也是考察師父，徒兒不過關師父也要受罰。
許多人抱怨長老制定的種種規矩太過嚴苛，我覺得不然，人易生惰性時時刻刻提醒再好不過，譬如王玉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今天就練到這裡吧我太累了。」王玉子癱坐在樹下。
日頭還有段時間才西垂，我把書給他，「你盡快把書裡的內容告知我我就不煩你了。」
「唉，我去找個人教你識字以後你有需要就再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我拒絕：「不行，太慢了。」
「以你全能的特質肯定會快的。」王玉子說完看我依然斬釘截鐵的態度問，「讀書認字不會是你的弱點吧。」
我抿嘴默認。
「哈哈哈這還真是沒想到……」
「笑夠了你就趕緊念字。」
他挪開我的手，「日子還長著，修行要慢慢來。」
「如果明天是最後一天日子就不算長了。」
「我說你啊，老是想這些不吉利的事，連對自己活多久都這麼悲觀的態度，你真要聽我句話享受人生。」
「？」他是不是對我的話有什麼誤解，「我說的是你。」
王玉子（懵）：「……哈？」
「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強大，而你在退步，按理來說，你比我沒有明天的可能性更大。」
「……你是在咒我早死嗎？」
「不，我只是在提醒你。」
「啊……你果然是長老派來折磨我的。」
王玉子不願再教我也沒有辦法，雖然表面上他都依著我其實只是他不同我計較罷了。我拿著書坐在屋檐下翻看，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拖拉，只學了十頁，連一半都沒到。我數了一下後面的頁數覺得要全部學完大概得到明年了。
王玉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我，「你沒這麼誇張吧，讓你休息你還不開心？要是因為考核大會的事就放心吧這幾頁夠你交差了。」
我關上書，「我沒有不開心也沒有擔心會不過關。」
「你呢要學會讓生活豐富起來，不要一天到晚這個法術那個法術，像那天那群玩游戲的小女孩那樣就好，該玩還是要玩的嘛。」
「因為有我們的努力她們才能安心玩耍，所以才更要維持下去。」
王玉子聽不得這個，手指摁著眉心，「又來了又來了，每次我勸你有點小孩樣你就開始念經。」
「我想過了，如果讓人們都有自保能力那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包括你的。」我覺得我的想法很可行。
「比我還天方夜譚，普通人怎麼鬥得過妖怪，人類的武器還沒有它們的身體硬。」
「找能擊破它們的材料不就行了。」
「行行行咱們還是看書別異想天開了。」
王玉子不能理解我的思維，我覺得他停在了去往正確的道路上，而我一直向前，有一天會遇到跟我志同道合的人。
這次的考核是小考，所以人不太多。王玉子死都不肯來，說長老好不容易放棄他了，不能燃起他的希望。看這情形我有種王玉子很快就會被趕下山的預感，我得抓緊時間讓他把書給我念完。
往常的考核內容都差不多，沒什麼新意。我們互相觀看心裡對彼此的實力有所了解。有時候會有新人來，身帶不同的能力，這是最能引起我們興趣的事，當然，也會有舊人走，但是我們誰都不說不問。
但是這次有件很讓人詫異的事情，我看見薔站在被考核的隊伍中。這是怎麼回事，她的位置早就不需要經歷這個了。顯然其他人也有疑惑，雖然不表現得很明顯，但是每個人瞥一眼足以讓薔發覺，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翠子。」長老叫我。
我走到他身邊，他問我：「薔這個師父怎麼樣？」
我想了想，「挺好的。」
「嗯，她有沒有好好教你？」
我要是說她什麼都沒教都是王玉子在教我，長老肯定會讓王玉子繼續當我的師父，到時候王玉子不見得有現在這般配合我。但是我不能對長老撒謊所以閉口不答。
長老似乎料得到薔的作為，「最近薔不太安分，我再替你尋過個師父吧。」
「不用。」換一個我就去不了王玉子那裡了，「我可以解決長老不必擔心。」
長老向來信任我，在這個問題上沒多做糾纏。薔在接受考核的時候許多人都去看了，她拿著把大刀面對封妖塔。
封妖塔，顧名思義是困住妖怪的建築。有些窮凶極惡的妖怪比較難纏或者殺不了就會被封印到這裡，從塔的建立之初到現在有近百年的歷史，裡面的妖怪也不計其數。
長老把消滅它們也列入考核之一，一方面可以減少妖怪數量節省空間，另一方面也可以鍛煉我們。
今天薔穿的衣服依然很優雅但是跟她的武器不配也不適合這個場合。縱使她的能力很強，貼身的衣服卻讓她無法發揮出實力而且對她體力的消耗特別大。隨著妖怪數量的增多她開始力不從心。
「啊。」她被自己的鞋絆倒了，長老及時關閉封妖塔走到她面前。
「薔，你不該這身衣著來參加考核。」
薔對結果沒有驚訝和不滿，她站起來提腿踢踢腳尖，「如果長老不逼著我用這把刀我一定能給您滿意的答復。」
「此刀跟隨你多年你怎麼能舍棄它？」
「我已經找到更適合我的方法到時長老再下結論吧。」她把刀丟下就走了。
我看那把刀傷痕累累明顯沒有好好保養，看來薔是真心不要它了。
之後沒別的什麼事，考核結束我准備打道回府，在路上被一個人捂嘴拉進灌木叢。
「噓！」他示意我安靜別叫。
我點頭。他遲疑地問，「你怎麼這麼聽話？」我眨眨眼讓他放開我。
自由之後我看著他的裝扮問：「王玉子，你不是不來嗎？」
「我變成這樣你都能認得出？！」
哪樣了？不就是換了個花裡胡哨的衣服戴了個假發麼，「考核結束你來晚了。」
「我不是來看它的。」
「那你來干嘛的？」
「我在山下的時候看見一團妖氣飛往山裡，一路追尋卻在這裡不見了。」王玉子說得很正經但是不可信。
「這不可能，山外有結界它們怎麼能進得來？」
「就是說啊，我就是覺得奇怪，一定有人把它們放進來。」他神神秘秘地對我說，「你猜我在妖氣消失的地方看見了誰？」
「薔嗎？」
王玉子（驚）：「……你怎麼知道？！」
「大概，直覺。」
「我現在理解老頭把你當寶貝的原因了。言歸正傳，你最近就待在她那多觀察觀察。」
「好。」
「！？為什麼答應得這麼干脆？」
「這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嗎？」
「呃，的確。」
就這樣，我又回到了薔的院子。
第116章 番外篇 翠子的獨白之黑皮書
「翠子，薔大人叫你過去一趟。」
一大早就有人來傳話，這是我第一次被薔傳喚，不知道是什麼提醒了她還有我這個人。
我到的時候她坐在花園的亭子裡擺弄薔薇，一看色澤和外形就是臥枝送來的。她把所有的花枝都修剪成一樣的長短，插進瓷白的花瓶裡。
我看著她跟花瓶一樣白的手，再瞄了一眼自己的，忍不住把指尖的污跡給擦掉。我站了有一會她還沒有跟我說話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這種情況在山裡也是有的，可能是為了鍛煉修行者的耐性，也可能是犯錯受罰。不知道她是哪一種。
等她把所有的花插好才開始說：「聽說你在考核大會上表現優異，就連我也被長老表揚將你帶得好。」
她的語氣平常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心裡都清楚她沒有帶我。但是我仍然順著說下去：「恭喜師父。」
「別，這件事可沒我的份，你恭喜自己就行了。」
即使她沒有表現出情緒但這些字眼足夠證明她的不悅了。「徒弟自然需要師父教導才能精進。」
「這麼說是有其他人教導你了？」
我反問：「師父的意思是你沒有教導我嗎？」
薔拿花的手頓住了，轉頭與我眼神對峙，她在試探我我也在試探她，直到一只小鳥嘰嘰喳喳落在桌子上她才繼續說，「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風頭過勁。」
小鳥聽到人的動靜馬上飛走，薔從廢棄的枝條裡抽出一根射向它的翅膀。我摘下身上的一個物件替它擋了，小鳥被打到翅膀跌落了一段距離，驚恐地飛遠。
「看來你這個徒弟不聽師父的話。」
我朝她行了個禮，「師父要是打斷了它的翅膀，它就活不了了。」
「不給它個教訓它就不知道有些地方不能亂闖。」
薔拿起一支薔薇把花莖扯長，用手把它繞成一個圈然後抬眼看我。
「薔阿姨！」有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穿著粉嫩的小女孩跑過來，撲在薔懷裡。
薔放下花枝抱著小女孩，「小蝶你怎麼會來？」
「父親老是怕我出事不讓我出門，所以我趁他不在偷偷跑出來的。而且馬上我們就要搬走，我舍不得薔阿姨。」她趴在薔的脖裡，看見我在一邊，問：「那邊的人是誰？你今天有事嗎？」
薔溫柔地笑著，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有笑容。「她馬上就會走了，今天沒有事情哦，又可以陪小蝶玩一天了。」說完她就牽著小蝶走了。
這還真是稀奇事。不過剛才她是想對我動手嗎？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臥枝，他戴了一張紅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要不是這雙眼睛我還真認不出來。「臥枝？」
他正侍弄花草聽到我的聲音站起來眼睛彎了一下，「翠子。」
「你的臉怎麼了為什麼要戴面具？」
「這個。」他摸上面具，「薔說我的眼睛好看臉卻十分平凡。」
「所以你才把臉遮上嗎？」
「嗯。」
戴了面具以後的確先看到他的眼睛，讓人有一探底下真容的好奇心。
「你這樣不對。」我嚴肅地告訴他，「要是有別的人說你眼睛不好看你也遮起來嗎？」
「額，不是……」
「我就覺得你的臉挺好，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
「……嗯。」臥枝躲閃的眼神不像是想通了。
自卑不是兩言三語能治好的，所以我向他打聽小蝶的事。
「你知道小蝶是誰嗎？」
「她是紫騰大人的女兒。」
紫騰這個人我聽過，是唯一一個不被山裡規律束縛的男人，大家說他很愛自己的女兒，為了能給她一個安全的環境，他馬上就會退隱，不管世間的事情了。他還特意在別的地方做了一座宅子，布下了堅固的結界。大概就這幾天，他們就會搬走。
不過他很神秘我從來沒見過他，見過他的人都說他長得不好相處。既然不好相處，為什麼唯獨對薔不一樣呢？
「這個送給你。」臥枝給我一朵藍紫色的花。
「好漂亮，這是什麼花？」
「這是桔梗花。」
桔梗？我握著它轉動花莖，從上方看它就像一個五芒星一樣。在王玉子給我的書後面有一個圖紋跟它長得很像，是用來對付妖怪的，所以我對它很有好感。
「謝謝你，我很喜歡。」
「太好了。」臥枝聽到我說喜歡很開心，「因為看見它覺得跟你的靈力顏色很合適，所以擅自做了決定。你也喜歡真是太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靈力是這個顏色？」
「考核大會的時候我去搬花，所以有幸看見了。」
連他都知道，怪不得薔會找我了。王玉子說讓我不要學太多，是為了防止出現現在的情形麼。
但是，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長老和以前的師父都教導我要勤奮，不能因為天分好而懈怠。為什麼現在還要故意偷懶呢。
不需要訓練的日子很閑，我經常爬到樹上看薔和小蝶玩，在院子裡抓蝴蝶，在園子裡摘花，在樹下蕩秋千。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有一天我正要爬樹上，牆邊的草叢堆裡窸窸窣窣冒出一個小孩，是小蝶。她看見我抬腿上樹的姿勢也嚇了一跳。
我馬上站好問她，「你來找薔？」
「……嗯。」
「她剛才出去了你可能得等一會。」
「這樣啊，那我就等她回來。」說完她抱著一個用藍布包起來的東西坐在草地上，看起來像本書的樣子。
「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去她院子裡等吧。」
「嗯……我沒從這裡走過，不認得路了。」
原來是迷路了，「我帶你去吧。」
「好，謝謝你啦！」說完朝我一笑。
我同樣也想跟她笑得一樣燦爛，然後說不客氣，但是我自己也感覺到了嘴角扯不上去。我突然找到王玉子老是說我沒有孩子樣的原因了。我用雙手把嘴角往上提，是這樣笑嗎？
「那個……你的嘴巴怎麼了？」小蝶被我的動作驚到了。
我放下手，「沒事，臉僵活動活動。」
「哦……」
一路無言，我把她帶到她熟悉的地方，她馬上就跑到院子裡去。我停在外面沒進去。
「你怎麼不進來。」
「我還有事。」
「哦，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你說。」
「我有一個驚喜要送給薔阿姨，你先別告訴她我要藏起來。」
「好。」
……
驚喜嗎？我坐在樹上看薔回來以後，小蝶突然跳出來嚇她，薔佯裝被嚇到，把她舉起來轉圈。然後小蝶拿出藍布包裹的東西送給薔。
薔打開以後看起來很激動，捧著小蝶的臉蛋親。我只能大概看到是一本黑色的書，她馬上就把書包起來，讓小蝶一個人先呆著然後進屋子了。
什麼書讓她這麼激動？
第117章 番外篇 翠子的獨白之小蝶之死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薔還沒有出來，小蝶一個人待在院子裡玩，一會兒追蝴蝶，一會兒不知道在地上畫了什麼蹦蹦跳跳，一點也沒被悶著。
再過了一會牆外有急促的腳步聲，我看見有幾個人行色匆匆地往主院那邊趕，我以為是主院那邊有人傳喚就沒在意。漸漸那邊起了騷動，連我這都聽得見聲音。
「咚嚓！」
巨大的斷裂聲傳來，然後妖氣彌漫。我站在高處一眼就看見封妖塔那邊起了濃煙，所有人都往那裡聚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封妖塔出事了，得去幫忙。
下面小蝶也被嚇到了，她呆在原地沒動。
「小蝶！」我朝她喊，「你待在這裡千萬別出去！」
她愣愣地點頭，我想有薔在她不會有事，所以我跟其他人紛紛趕到去往封妖塔，才知道封妖塔被毀了，逃出來的妖怪正在肆意殺戮破壞。
「妖怪數量眾多大家小心，千萬別落單！」
有人在有序地組織應對突發狀況，命令大家背靠背地鏟除妖怪。因為我身高不夠，很多武器對我來說都太大，所以長老只讓人教我法術，等我再長大些才讓我挑選武器。
倒是在王玉子那學了點劍法，他每次不願教我書裡的內容，都會在我面前耍劍，然後說讓我照著學。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
場面很混亂，到處都是火光，大概是我太小所以沒怎麼被妖怪注意到。我打算跑去拿一把劍，結果發現很多妖怪開始又往封妖塔聚集，我在下面看見一只妖怪的頭上站了一個人。
難道是有人蓄意破壞封妖塔，那又回來做什麼？有什麼陰謀？
我順著它們的方向跑，想去查明它們的目的。到達塔邊的時候，我發現長老還有幾位長者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長老！」我撲在他旁邊摸他的氣息，還好，只是昏厥了。再去摸其他人，也是沒有性命危險。
到底是什麼樣厲害的人，竟然能把長老他們都打傷，而且看情形他們是同時受傷的。
「哈哈哈哈，所有的妖怪都到我身體裡來吧！」
這是，薔的聲音？
我抬頭看，薔站在破了洞的塔頂施法，不管是塔內還是塔外的妖怪都被吸引湧入她的身體，發出刺眼的光芒。我遮住眼睛聽見妖怪們的吟嘯，響徹雲霄。
薔怎麼會在這？這一切是她做的嗎？我明明看見她進了屋，然後就沒有出來過。
「翠子……」
「王玉子？」我拿開手到處找他，他捂著胸口坐在塔底，「你怎麼了？」
「封妖塔異動，長老他們合力封塔被薔暗算，群妖攛動破塔而出，我一人不敵被重傷。」他咳了一下繼續說，「還真被你說中了，許久不練習，到了關鍵時刻幫不上忙。」
我檢查他的狀況，他的雙腳無力像是受了重創。
「我去叫人給你們療傷。」
「不！」他抓住我的手，「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薔消滅掉，如果讓她出去一定會禍亂世間的。」
此時薔已經完成了吸收妖怪，往其它方向去了。
王玉子把他的劍給我：「去阻止她。」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我沒事你快去！」
我拉過幾個人照顧他們然後追著薔的方向去。我以為她會下山，她卻在自己的院子停下，被薔薇擁簇在花海中間。
所有的花枝都往她身上聚集，花莖變成了藤蔓，花朵的花瓣一片一片脫落，落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膚色更加滑嫩雪白，她眼角的細紋消失不見，雙眸更加漆黑，整個人年輕了許多。
「成功了哈哈哈成功了！我將永葆青春！」
我躲在牆角捂住口鼻，好重的妖氣，她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
「什麼人？！」
我的氣息被她發現，她用藤蔓朝我攻擊。藤蔓刺穿了牆壁，我砍斷它們打算撤走，她現在的力量明顯比之前強太多了。
「想走？」
她在整個院子都布滿了藤蔓，我無處可去，與她面對面。
「是你，哼，我還想著去找你，沒想到你倒送上門了。」薔取下一支薔薇對著我，「都說你是天才，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她正准備出什麼招，就聽見外面傳來女孩的呼救聲：「救命，薔阿姨救我！」
「小蝶？」薔聽出她的聲音，不再與我糾纏，飛快地朝聲音的源頭去。
我也跟著跑去，正好看見一只妖怪抓住小蝶想吃了她，薔在遠處用藤蔓把妖怪殺死，小蝶掙脫開往薔那裡跑。
本以為她安全了，薔也張開了雙臂想抱她，卻沒想到突然從樹林裡冒出許多妖怪，一口把小蝶吞進了腹中，逃走。
「小蝶！！！」薔的聲音尖銳恐慌。
妖怪正巧往我這邊跑，跟我面對面撞上，我看准那個吃了小蝶的妖怪，把它的頭砍斷，它的身體就化成了沙，小蝶的身體掉了下來。
沒等我去接她，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出現把她抱住。
「小蝶？」他的聲音遲疑、還有點害怕。
「小蝶？」第二聲恐慌、不敢相信。
死了，嗎？他低著頭全身都在悲傷和憤怒。我自動退離他，他身上的戾氣太重了。剩余的妖怪不知死活，要攻擊他，還沒挨到他的衣角，就被他一下釋放出的力量消滅。
旁邊的樹都倒了，我還好反應夠快，馬上設了結界保護自己。
「紫騰……」薔也趕來了，「小蝶她怎麼了？」
紫騰撫摸小蝶的臉龐，他的聲音凜冽微抖，「為了那本書你害死了我的女兒。」
「不我沒有！小蝶我是真心……」
薔想狡辯，但是紫騰不想聽直接開戰，「式神勾陣！」
一個黑紫色頭發的女人出現，紫騰下命令：「殺了她！」
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之一？長老說過陰陽術早就失傳，沒想到還能有懂它的人存在。
薔的實力也不一般，跟勾陣對戰沒有落下乘，她心系小蝶的狀況，不留神被勾陣用筆架叉刺到了肩膀。
她退靠在樹上，對紫騰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想要害小蝶！」
「我不給你書你就把主意打到小蝶身上，你該死！」
紫騰一抬頭，眼裡發出金光。與此同時勾陣的身體也被金光包圍，薔的藤蔓一挨到它就化成了灰。她用肢體去跟勾陣對打，皮膚馬上被灼傷老化。
「啊！」薔握著手放出身體裡的妖怪，伺機逃走。紫騰腳一點地，出現一個五芒星，所有妖怪有去無回。他一手抱著小蝶，移形到薔面前掐住她的脖子。
我聽到她的骨頭咯咯作響，下一秒她就要死了。
這時小蝶的身體發出柔和的光芒，她的靈魂出來了：「父親。」
紫騰詫異松開了薔，她趁這個機會馬上逃走。我想去追，從我後面躥出許多同門跟在她後面。有他們去我就沒動了。
「小蝶……」
「對不起父親，女兒不聽話。」
「不，是父親沒保護好你，我……」
我聽見他的聲音有點啞。
「不關父親的事，也不關薔阿姨的事，能做父親的孩子我很開心。」她看向我，「還有，謝謝你。」
小蝶走了，紫騰抱著她也走了，臨走前說，「我欠你一個人情，許你一件事，終生有效。」
……
這次的事件，人員死傷慘重，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修整過來。王玉子的雙腿都斷了，只能坐輪椅。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沒有消極依然嘻嘻哈哈。
「這把劍送給你吧，我反正也用不了了。」他把劍遞給我。
「謝謝。」
「你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下山。」聽同門說薔沒死，被一個少年救了。我想去找她。
「長老不會答應的吧，現在山裡這個樣子。」
「我知道，等過一陣我再去提。」我不由自主看向他的腿，「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嗯。你不用替我難過，你知道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看得開。」
但是他的眼睛是紅腫的。
走的時候他一直朝我笑容滿面地揮手，我知道了他在強顏歡笑，卻沒有辦法揭穿他。
十歲那年，長老終於肯放我下山。我聽到有一群女孩子在唱：
「紅色花朵你的，白色的花朵我的。
少女的戀慕之心，
如今往昔沒有止盡
紅色花朵你的，白色的花朵我的。
寵鳥耽耽寵鳥耽耽寵鳥耽耽。」
我腳步不停地走過，籠中鳥、麼？
番外完。
流浪篇
第1章 與翠子的談話
「要好好活下去。」翠子站在綠色的山坡上對我溫柔地笑著。
「翠子！」我衝過去抱住她，「你沒事太好了。」
她也抱住我，「從三年前開始你就沒這麼抱過我了。」
「對不起……」因為想要自己成長起來，所以忽略了身邊的人。我現在明白了，成長不一定要疏遠別人，就算膩著又怎麼樣。「以後我天天給你擁抱，早上一個，中午一個，晚上一個。」
翠子笑了，「那我可吃不消。」
我緊緊抱著她不想問不想走，仿佛松開這一切就會變成幻影。
翠子把手放在我的後背上，問：「怎麼不說話了？」
我搖頭，不，什麼都沒有，只是在鐘乳洞裡的感受太過真實，我不願去探究翠子她的傷到哪裡去了，也不願去分析為什麼我跟她會出現在這裡。就這樣就好。
「先松開我好嗎？」
不，不，不。
「那我們先坐下，好久沒有這樣安靜聊過天了。」
翠子拉我坐下，她看下面的風景，我看她。
「為什麼這麼盯著我？」
「沒什麼……」我轉回頭，盯了一下腳邊的草才說實話，「我怕你消失。」
「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騙人，我把頭埋在膝蓋上，是騙人的。
翠子一下一下撫摸我的後脊，我實在忍不住了說，「我不是雲母。」
「我看你每次回家都這麼摸雲母，以為你喜歡這樣。」
我喜歡擼貓但是不喜歡被擼。
翠子放開她的手，我倆沉默了一會她才說，「你既然心裡清楚就不要逃避了，這個結局我能接受。」
聽到她的話，我感覺心髒驟然停了兩秒，然後加速跳動，撞得我胸口疼。
「什麼逃避，什麼結局，你在胡說什麼。」我握住她的手說，「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聊點別的吧。」
我的焦躁傳給了她，不想讓她再說下去了。
翠子沒有跟著我敷衍過去，直接說，「死在鐘乳洞的結局。」
我聽到死這個字，就已經甩開她的手站起來，不想聽了。
「雨，真的，我能接受。」
「你能我不能！」我對著她怒吼，「為什麼你要這麼平靜？！為什麼你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為了救我嗎？」
我指著自己，「我哪裡需要你救了？我不要你救！就算沒有這個身體我一樣能活！」
「雨……」
翠子想拉我的手，我挪開轉過身背對她，用手擦掉比眼淚先出來的鼻涕，哽著喉嚨說：「你沒跟我們商量就自己做決定，還把我拉到這個假的世界裡來干什麼？」
她沒有強迫我坐下而是繼續說：
「我的結局早已注定，但你不是，你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沒有被命運束縛的存在，你一定要有一個好的未來。」
聽完她的話我放下在臉上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知道自己會有這個結局。」
翠子反問：「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我知道這件事嗎？」
……沒錯，我知道。沒辦法不知道的吧，翠子表現得那麼明顯怎麼可能不察覺。我們都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以為活得蠢一些就能幸運地逃過一些東西，但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她說我不被命運束縛，可我不還是在這個圈裡嗎？
我沮喪地坐下，「知道有什麼用，什麼也改變不了，還不如不知道。」
我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經歷生死離別嗎？為了讓我看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於非命？我做了什麼要對我這樣殘忍？
「是有用的。」
翠子握住我的手，我看了一眼說，「我剛剛擦了鼻子，上面還有鼻涕。」
翠子噎了一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又不嫌棄你。」
「不是嫌棄的問題，不衛生。」我把手抽出來在衣服上擦干淨，再塞回她的手上。「你繼續說。」
「……嗯。」翠子回想了一下才重新組織語言，「縱使我的結局沒有改變，卻是我自己選擇的，這點就是很大的不同了。」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最後她把我推出來，自己跟妖怪們同歸於盡。明明兩個人一起的話說不定會有不同的結果。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一直很努力想要改變我的命運，但是……」翠子把手放在右肩上，「當時我受了重傷又中了瘴毒，以人類之軀已經活不了了。」
我心裡一慟，那是人見傷她的。他們兩人既然鬥起來那必然只有一方能活下來。
「人見他也，死了嗎？」
翠子微微垂眼，點頭。
「不必為我們感到難過，從我們決定在一起開始，我們就做好了會有這麼一天的准備。約定好了，如果他徹徹底底變成妖怪，那麼只有我能結束他的生命。」
因為早就知道了結局，為那一天做好了所有的准備，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候，反而沒覺得傷心難過麼。可是我呢，我做的又算什麼，命運在耍我嗎？躲在某個地方笑我白費力氣麼？
「翠子。」
「嗯？」
我單手蒙住酸澀的眼睛，問她：「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推開我嗎？」
「會。」翠子回答得毫不猶豫，「雖然仍然有遺憾，但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用手擋住眼睛，偏過一點頭對她說，「我以為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救你！結果做了那麼多卻一點用都沒有！」
不顧眼淚和鼻涕水流得滿臉，我繼續發泄：「沒有你以後村子怎麼辦，我怎麼辦？！你只知道發你的善心，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我們也希望……」
越說越難受，mmp，說不下去了。
翠子幾度想安慰我，手都抬起來又放下去了。反正是安慰不好了。
「保護你不是因為善心而是私心。」翠子突然這麼說，我沒懂她的意思。
「什麼意思？」
「如果沒有你的到來，我也許只擁有一個名字，一個寥寥幾筆的故事。如果你不是降臨在這個時代，而是在犬夜叉那個時代，我的人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豐富。所以說，保護你就像證明自己有過這樣一段快樂的時光。」
她說的對，在犬夜叉的故事裡，她的描述不多，不像幾個主人公一樣性格分明，有血有肉。
但是，「你這樣就滿足了嗎？不管是什麼故事，視角不同，主要內容就會集中在不同人物身上，不是說簡單的人物就沒有，只是沒有被寫出來而已。」
翠子笑了，「所以，你不是在書寫我的內容嗎？我希望你能繼續寫下去。」
我又不是神，劇情的走向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是一支被操控的筆，指哪寫哪。
「翠子，你都死了，我還怎麼寫？」生命結束，故事也就結束了。你是故事的主角，沒有你，還怎麼繼續？
「我不是說了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又來了，「你怎麼在我身邊？靈魂跟著我嗎？別再哄騙我了。」連她的靈魂都困在了四魂之玉裡面。
「要是你這麼容易哄騙，我就不用費功夫了。」
「好吧，你在這裡跟我說了半天，就是為接下來要告訴我的事情鋪墊嗎？」
翠子詫異地眨眼，「……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在跟我東拉西扯，把我弄得心裡毫無波瀾，談話總有一個目的吧。」
「沒想到真正的你這麼聰明。」
不是聰明，是職業病。
流浪篇
第2章 又是身體的那些糟心事
我以為翠子是想先安撫我的情緒，等我接受之後再交代以後的事情。
「你是想讓我接替你的位置，守護村子嗎？」
說實話，如果她真的是這麼打算的，我得拒絕了。不是我怕擔責任，我心裡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可以做一個很好的幕後者，但是絕不能暴露在明面上。
「不是，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翠子搖頭，「這個問題待會再說，先說關於你身體的事情。」
身體？我最後的記憶是我使用了黑皮書裡的陣法，身體很脹，裡面像被灌滿了液體，不斷往外膨脹，全身都滲出了血，具體到底傷成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
「我的身體損傷很嚴重嗎？」
如果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整個人的皮膚都會松松垮垮掉，我已經能想像那個畫面。
「不能說嚴重。」
沒事就好。那還挺幸運的，我剛這麼想就聽翠子繼續說，「應該說幾乎完全廢掉了。」
「怎麼會？！」
翠子不是打斷了我的陣法嗎？而且應該只是流了很多血，加上被薔和妖怪打出來的傷，最多在床上躺個幾個月，怎麼直接給我弄廢了？
「薔創造出來的東西，本來就對自身傷害極大。我送你出去的時候，已經發現你全身器官都出現了異常，雖然及時給你渡了靈力，想保住你的身體，但是沒有見效。」
「意思是我現在的身體又死掉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身體已經被天生牙救過一次，那就真的沒有辦法再復活了。
「還沒有，我的靈魂和妖怪的靈魂融合在一起後，生出了一個寶玉。它的力量很大，即使你的身體各處壞死，只要有它在身上，依然能行動自如。」
是啊，別說我這具還剩一口氣的身體了，連只剩骨頭四魂之玉都能讓它動起來。
但是我壓力有點大，「這也就意味著我以後不能讓四魂之玉被搶走吧？」
「對。不知道以後你的傷能不能慢慢愈合，如果能是最好，就不需要它了。」
「那照你看，如果四魂之玉被拿走，我是不是會立馬死掉。」
翠子也不知道，只能做推測，「按理來說，是這樣。」
我仔細想了一下，如果四魂之玉附在了本來就死掉的人身上，拿掉它當然會變回屍體。但是活著的就不一樣了，像珊瑚她受重傷時，也用過四魂之玉碎片，取掉之後她一樣活下來了，當然也有她身體素質人類最強的原因。
我比她嚴重，應該和她弟弟琥珀差不多情況，都是剩一口氣依靠四魂之玉。那我也需要在玉離開我的同時，有一股力量救活我。
我看向翠子，桔梗的力量能救活琥珀，那她的也一定可以。現在我身體裡有她的靈力，隨時可以試一試。
「我的傷有特別難好的嗎？」
「表面上的傷比較容易痊愈，裡面就不清楚了。」
了解了，看來我還不能馬上取下玉，得過一陣子等到身體好轉。
時隔三年，我又被打回原形，不，情形還更壞。到時候世界上的人妖鬼都會來找我要四魂之玉，拖著這身體我能活多久？
（嘆氣）我扶住額頭問：「有沒有好消息？」
「有。」
「是什麼？」
「你身體裡的力量大部分都出來了，你不用再整天戴手鏈。」
？出來了？「什麼時候？它去哪了？」
「你忘了你自己畫的陣法了？它把你的力量幾乎都要吸出來了，跟著我們的靈魂全部進到了四魂之玉裡面。」
它到玉裡面去了？那是不是能知道我在這個世界是什麼形態了？
「你說過在這個身體裡，除了小玲就只有那個未知的力量，我以前一直以為是，我真正的形態被它隱藏住了，那現在呢？能不能知道我到底是什麼？」
「這個……」翠子愣住了，好像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我忘記了。」
「額，這種事怎麼會忘了？」我以為她忘了我是什麼。
「當時我一心救你，想著只要你能平安就心滿意足了，沒去往你說的那方面想，所以我也不知道。」
原來我會錯意了，也是，在那麼危險的時刻，哪裡能一心多用。
「那現在你可以看嗎？」我站到她面前打開手臂，轉一圈。「能不能得到一點線索？」
「不……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了。」
「什麼叫，現在沒有？」
「我的靈力已經全部給你了，現在我只是一個靈魂。」
我放下手，正視她：「你說謊，你說你沒有靈力，那你是怎麼造出這個幻境，怎麼把我拉進來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或許這個事實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所以她才瞞著我。
翠子的回答得很快：「正是因為你身上有我的靈力，我才能跟你說話。但是，也就這一次了，玉裡妖怪的靈魂不會再輕易放開我，下一次出來，就是玉消失的時刻。」
那個時刻，翠子要等三百年。
「這就是你說要一直陪著我的方式？」被她安撫下的情緒又開始湧上來，「隔著玉，我進不去你出不來。你知道你要裡面待多少年嗎？！」
「我知道，三百年。」
差點忘記了，她早就知道一切。我轉過身深呼吸，我要靜靜，心情跟過山車似的，雖然我挺喜歡過山車。
算了算了，珍惜這次一起聊天的機會，我要保持良好的心態，就算現在再氣也不能發出來。翠子都已經這樣了，再怎麼互相爭吵也沒用，等我醒過來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還是說點有用的。
「那我現在的身體用你的靈力沒問題嗎？」
「你記著不要讓四魂之玉離開你，那樣的話應該沒問題。」
說來說去，我以後都要靠四魂之玉維持生命了。這跟一開始也差不多，我怎麼也逃不開那個神秘力量的掌控，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其實就是它的一部分。
「還有一點。」翠子補充說，「不要依賴四魂之玉的力量，這也是我把所有靈力給你的原因。」
「我明白。」知道它裡面還有什麼我更不會隨便使用它了。
「關於你的身體我只能告訴你這些了。你想要知道更多，得去自己找線索。」
「嗯。」我重新挨到她身旁，「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翠子看我心平氣和地坐過去，問：「不生我氣了嗎？」
「如果能讓你活過來，我可以天天生你的氣。」
雖然翠子真的活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不管什麼方法我總要試一下。我給你自己洗腦，不要被命運這個詞打敗，不要向它屈服，沒能改變翠子的結局，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不夠多。
這樣，我才有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我催她快點說，「不是時間有限嗎？把要交代的事都說完吧。」
我還想多跟她安靜地待一會，不聊那些負擔，不考慮那些爛攤子，就單純享受靜謐的時光。
第3章 再見了，翠子（求收藏求評論）
醒來面對現實，要做的事情很多，清點人數、安撫受傷的人、挖墳墓還要鼓勵他們重振旗鼓，以前都是翠子帶領人張羅這些事，現在她交給我，我要好好記下來，再轉述給別人。
「首先是阿宿，他早就被薔控制的事，你已經都知道了吧？」
「嗯，其實我曾經看到過他後面的印記，但是當時我以為是眼花，沒有細究。」
如果我多留一個心眼，去調查一下是什麼，那薔的詭計就不會有機會得逞了。
翠子拍拍我，「就算沒有阿宿，她也會找其它辦法，她在暗我們在明，我們防是防不過來的。」
防不來又抓不到她，所以空海那句斬草除根的話有點道理。
我問翠子：「阿宿他現在怎麼樣了。」
阿宿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他如果記起自己被控制時做的事，我無法想像他會受到怎樣的心理折磨。
「咒術對他的身體損耗很大，他暫時不會醒來，趁這個機會，你讓幻把他被薔控制的那段記憶改掉。」
「是怕他承受不了嗎？」
「這個不是主要的原因，我相信他就算知道了，終有一天也能挺過去。但是村子狀況這麼糟，他又是隊伍的主心骨，沒有時間給他緩解，他必須帶領大家重新振作起來。」
我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也知道謊言說不完，怎麼堵得了悠悠眾口。
「不止阿宿，其他在場的人也看見了，就算不說，他們心裡這個疙瘩會永遠在，總有一天會露餡。」
「我們自己人不會亂說，我早就交代過他們了。」
「那空海他們呢？」
他們可會抓住這個把柄不放，尤其是空海，一定會來找麻煩。到時候公堂對簿式質問，怎麼瞞得住阿宿。
翠子語氣有點沉重，「他們都死了。」
死了？我想起來他們好像是被人見困在巨大的觸手裡面，然後翠子就被人見偷襲了。他們的結果我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敢問。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說了我的建議：「小葉他們幾個的記憶也改了吧，那這件事就只有我知道，我永遠不會告訴他。」
「你拿主意就行。」
翠子一副讓我放手干的表情，我問她：「還說不是要我接替你的位置？都讓我自己拿主意了。」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永遠不要成為第二個翠子。」
我不明白，轉頭說，「是讓我離開村子嗎？」
「不，只是讓你不要做我這樣的人。你不適合做我的工作，你本就不屬於這裡，也別讓這裡綁住你的心。所以有任何人懇求你，即使是最親的人，你也不要答應。」
最親的人？我看著翠子，她都已經死了。不過像翠子或者白心上人那樣，我的確做不來，心裡的境界沒達標。
「我記住了。」做一個自由的人。「還有嗎？」
「還有一些瑣事，關於怎麼重新整頓，你交給阿宿和小惠去辦就行，他們跟著我時間不短，已經很熟悉了。」
翠子布置完村子裡的事，最後提及東國。
「還有一件事，你身體好轉些後，去東國看看，帶著人把慘死的城民，還有修行者一塊葬了。」
「需要請法師或者和尚來超度嗎？」我想那麼多條性命損在那，怨氣肯定不小。
「嗯，找個道行高一點的，請他多超度幾天。」
看來翠子也跟我考慮得一樣。我在鐘乳洞時看到的東國，只是圍繞人見住處的一部分，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同樣被毀壞了。
「東國還有人生活在那裡嗎？」
如果有人的話，墳墓就不能挖在城裡，搬運東西也要得到他們的同意，總之會比較麻煩。
「我到達那裡的時候，見到的都是被瘴氣毒死的屍體，都已經成白骨了。因為是毫無防備的情況，所以可能沒有幸存者。」
翠子他們應該沒有仔細搜過，說不定在地窖，或者一些瘴氣滲透不到的地方，會有人躲在那裡。去的時候，先要搜人再埋人。
我把村子裡發生的事跟翠子說，「東壹也是被薔控制，然後挾持了我，那個時候她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不知道活下來沒有。」
東壹傷成那樣，我也沒抱太大希望。
「她是怎麼被控制的？有沒有什麼特征？」
我想了想，「力氣很大，沒有自主意識，從她的傷口裡出來很多藤蔓。」
「那應該是薔把植物的種子放到了她身體裡面，通過吸收她的生命力成長，是一種能快速支配人的蠱術。」
「蠱術？！」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見到蠱術，在我的印像裡，蠱術都是通過蟲子，什麼把蟲子放在一個罐子裡，埋在地下，若干天後再拿出來就變成一只，不應該是這樣嗎？還有植物蠱？
「對，它比咒術還要惡毒。譬如阿宿中的咒術，我幫他解了之後，雖然身體會有損傷，但是只要加以調養，還是能恢復。」
「那蠱術不能嗎？」我看電視裡都是把蟲子弄出來，也能好。
「能，但是難於登天，光是解法這一項，就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像東壹身上的該怎麼解？把藤蔓殺死行嗎？」幻當時還想把她蒸了來著，不知道那個想法是不是對的。
「千萬不行。照你說的，種子已經完全長大了，連著她的生命。如果藤蔓死了，她也會死。」
……還好當時沒蒸成。
「那拔出來呢？」
「如果把藤蔓拔出來，那她的五髒六腑都會跟著出來。」
器官流一地，那樣太恐怖了。「就沒有解決的方法嗎？」
「用這種蠱術的人很少，所以應對方法也少。我曾經聽說有一位法師，他是等植物枝葉脫落，結種子的時候，用符貼在受害者被種蠱的位置，才解決。」
這也太神奇了。
「那如果它自己出來，蠱算不算解了？」
「也算。」
那東壹的情況應該是撿回一條命了。
翠子繼續說，「還有東肆和東三，從到那裡開始，我就沒見過他們，東國出事，他們不可能不在，到時候要辛苦你到處去找找。」
「嗯……」我思考了三秒，問：「人見他，怎麼弄？」
翠子看向遠處的眼珠突然定住了，「他沒有屍體。」
這我想得到，既然被妖怪吞噬了，自然沒有屍體。
「可以用他的衣服或者用品代替，你想他葬在哪裡？」
「這，我沒想過。」
葬在東國，離翠子太遠。「要不我把他的東西搬到鐘乳洞去。」也算是永遠陪著她了。
「不用了。」翠子後仰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我第一次見她在外面露出這麼放松的姿態。
「他已經投胎去了，那些只是沒有靈魂的東西而已。」
偶爾我也會覺得，翠子理性得可怕。我學她躺下，閉上眼睛。
「那我就在鐘乳洞旁邊給他立個碑，他肯定生死都想跟你在一塊。」
「嗯。」
「還有要交代的嗎？」
「沒有。」
「都說完了嗎？」是不是要到分別的時刻了？
「嗯，接下來拜托你了。」
一陣風吹過，她的聲音消散在裡面。我不願睜開眼睛，不想一伸手就摸空，從眼角滑下一滴淚。
再、見了，翠子。
第4章 該面對的現實（求票求打賞）
翠子……
「怎麼又哭了？」
我閉著眼睛，聽到了幻的聲音，它好像就在我的耳邊。此時我已經知道，我回來了，而翠子也真的走了。
「唉，把你從鐘乳洞口搬回來開始，昏迷了你都能隔三差五地哭，早知道我就撇下她們，跟你過去了。」
她們是誰，是小惠和東壹嗎？我想醒來，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身體好像還是麻痹的，眼睛我也睜不開，只有眼珠能動。
「沒想到薔那個巫婆把你害成這樣，半死不活的，翠子也折在裡面。等你醒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提這件事，依你的性子，你還不得天天叫著要跟她去啊。」
幻在耳邊絮絮叨叨，不停地嘆氣，跟個老頭似的。我聽了心裡又傷感又無語，什麼跟她去，生死相隨的，又不是演梁山伯與祝英台。
「唉……要不我把你的這段記憶抹掉算了，不記得就不會難過。我再帶你離開這，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你變老了我也不嫌棄你，一直陪你到你去投胎怎麼樣？」
這偶像劇般的台詞，第一次對我說的，居然是我以前最害怕的物種。投胎？對了，它還不知道我從哪裡來，不知道我沒有靈魂，也就不能在這個世界上轉世。
能不能在這個世界變老，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我投胎了它還會不會找我。
幻接著說：「雖然你這個人一開始不太對我口味，怎麼看都不順眼，但是相處久了意外得合適。所以不管你投胎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什麼啊，我又不是吃的，還分什麼口味。不過有這樣的朋友，什麼都值了。
感動。
「你不醒來，我就當你答應了，准備動手了啊。」
幻要開始消除我的記憶了？這可不行，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睛，還什麼都沒看清，就聽見幻在旁邊大叫了。
「你，你睜開眼睛了？！你是不是醒了？」
醒是早醒了，但是我睜開眼睛了嗎？我感覺眼前就只有一條白色的光縫。
「誒你是不是醒了？你說句話啊。」
幻真的沒有人類常識，一個重症病人剛醒，怎麼能馬上說話。我慢慢完全睜開眼睛，眼皮上這熟悉的顆粒感。我習慣性地抬手想去擦眼睛。
「誒你別動！」幻大聲制止我，「好不容易給你全身的傷處理好的，你等傷好了再動。」
我的傷還能怎麼好？幻還不知道我身體的狀況，就算痛我也感覺不到了。我剛想開口說話，就感覺到上唇和下唇的周邊有繃緊感。
我的臉有這麼多傷嗎？我感覺整個臉都被包住了。我轉動眼珠四處看，我這是待在家裡。幻呢？不動頭我看不到它。
「都說你別動了！」幻跳到我鼻子上，這回我不費力就能看到。「我檢查的時候，你耳朵沒壞啊。」
我張嘴先輕聲試了試，「啊。」能發出聲音。
「咳，你怎麼把我綁成木乃伊了？」
其實不用看，我其它部位肯定也差不多跟臉一樣，全都是繃帶。我稍微移動，就感覺到緊繃。
「什麼是木乃伊？」
啊，我忘了這邊沒有木乃伊，「沒什麼，就是為什麼把我綁成這樣？」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全身都在滲血，皮膚上都是流血的小孔，沒有一塊好的。」
這麼嚴重啊？全身都是小孔也太恐怖了，難道是被脹開的毛孔嗎？此刻我有點感謝四魂之玉了，讓我感覺不到疼痛，不然恢復的過程那真是生不如死。
「那我現在還沒好嗎？」我應該躺了挺久吧。
「才不到一天時間，你就想好？」幻點我的鼻子，「你這一身傷不知道廢了多少布，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你就安靜地躺著吧。」
連一天也沒有過嗎？我還以為過了很久了。也好，早點改掉他們的記憶，早安心。
「幻，拜托你一件事。」
「你現在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做。」
幻打斷我，它好像很緊張，生怕我說到翠子的事，「我知道翠……那個誰的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要瘋還是要喊，得等到你好了才行，到時候我決不攔著。」它連翠子的名字都不敢在我面前提。
「你是想說翠子跟妖怪同歸於盡的事嗎？」
我主動提出來，免得它再胡思亂想。
「你你知道了？」幻徹底慌了，從它的神態上，我仿佛看見了沒准備好就被抽考的學生。
「我從頭到尾都參與了，當然知道。」
「那你怎麼一點也不激動？」幻對我平靜的樣子表示疑惑。
「我為什麼要激動？」我的脾氣已經被翠子磨沒了。
「翠子死了誒你不應該……」幻手舞足蹈地想表達它的意思。
我幫它說，「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
「……別鬧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幻瞪大眼睛，「什麼事？」
「你知道抬阿宿回來的人都有誰嗎？」
「知道，我當時在場。」說到這，幻急忙補充，「我要先跟你說下，薔把你劫走的時候，我不是拋下你自己走了，是她放出一大堆妖怪，就要襲擊村民。而且躺在地上的那兩個女人，沒人去管的話就快嗝屁了。」
「嗯。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它的決定是對的，村子沒人管的話，一定會比現在毀得更慘重。而且鐘乳洞裡那個情形，它去了也是替我受傷，最後還連累它。
幻還不放心，繼續說，「我本來想解決完村子的妖怪，再去找你。那個時候，他們就抬著阿宿回來了，我又處理了他們的事，才有時間。」
「嗯，我都明白。」
薔之所以放出妖怪，也是不想幻在我身邊，阻礙她的計劃。她是知道幻在我身上，故意這麼做的。
想起東壹和小惠，我問：「東壹和小惠的傷怎麼樣了？」
「昂。」幻猶豫地眨了下眼睛，還是說了實話，「小惠還好，不過她傷到了骨頭，以後可能沒法再拿武器了。」
再也不能了麼？她的天分在女孩子裡，是最好的，如果再也不能訓練，對她來說，將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幻看我有點呆滯了說：「你就別為她難過了，至少她活下來了，不像東……」
說到這，它驀然停住了。
「東壹她怎麼了？！」
「她，她的傷拖太久了，你一走她其實就斷氣了。」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真的聽到，還是難以接受。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孩，死了麼？
「你沒事吧，我說翠子死了的時候，你都沒這麼難過。」幻大概覺得我不正常了，明明我跟翠子關系更親近。
「……沒事。」我收回眼眶裡的眼淚，「繼續說阿宿他們的事。」
往事不可追，逝者不可憶。做好現在和將來的事，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
第5章 繃帶裡的我，很慘（求訂閱）
「幻，我需要你去改掉阿宿他們的記憶。」
「改掉記憶？為什麼？」
幻從頭到尾好像不知道東國發生了什麼，不過現在沒時間一五一十地告訴它。
「這件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大概就是阿宿被控制，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然後小葉他們也看見了。具體情況你可以改記憶的時候去看看。」
幻也發覺了他們的一點怪像，「怪不得我問他們，東國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不對，又說沒事。」
當時幻著急去找我，所以沒管他們異常的原因。
「嗯，翠子交代過他們不要說出去e。現在是心無旁騖、團結一心的時刻，如果有這件事梗在他們心裡，會不利於隊伍的發展。」
一向受尊敬的隊長做過這樣的事情，即使不是自願的，其他人也會心存芥蒂，難保以後不會出現反他的人。再有如果泄露出去，那就更糟了。
「那需要我改成什麼樣？」
什麼樣，我還沒細想過。
「這樣吧，阿宿殺了人的那一段，改成妖怪做的。」
「他殺了人？！」幻也十分震驚。
「嗯，還有人見被妖怪吞噬，也是他促成的。」
「怪不得他突然和人見走得那麼近，當時我們都以為只是單純的崇拜。」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這個道理我們理解得再深一點，就好了。
「就這件事，要辛苦你馬上去做，拖得越久我怕出意外。」
「好，我現在就去。」幻爬下去，半道又折回來說，「你一個人在家不許起來，不許亂動。」
「我知道，保證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是躺著的。」
「那行。」
聽了我的保證，幻才終於走了。我一個人待著，想了一會接下來要做什麼事，先做什麼再做什麼，哪個方面很可能會出現意外，如果出現意外又該怎麼處理。
這麼七想八想，把所有可想的都差不多想完了。我一直不願再回首的畫面，還是鑽入了腦中。
「要好好活下去。」
翠子站在山坡上對我說的話，揮之不去。
我抓狂地在腦海中狂撓頭發，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想下去，必須找點事做。
有四魂之玉在，我就算現在跟妖怪打一架，都不會有事。我試著動了一根手指，沒感覺。再慢慢把整只手往上抬，我看見了清一色的繃帶。
沒出血，那說明傷口沒裂開。我再抬起另一只手，也沒事。我把雙手撐在地上，慢慢坐起來。
很好，沒看見哪裡血崩。我站起來打探自己全身，真的跟木乃伊一樣了，走路一晃一晃的。我圍著屋子走了幾圈，都沒發現哪裡出血。
不會是幻誇大其詞吧，我真的感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我看著手指，要不拆開一根試試？
我把繃帶從指尖開始解開，一圈一圈地繞，露出指甲，沒問題。再露出皮膚，正常膚色，也沒問題。最後把整根手指露出來……沒問題啊。
我反復翻看，確認是幻為了讓我養傷，故意那麼說的。找個空閑跟它說一下四魂之玉的事情吧，省得它再擔心我的身體。
確認之後我大膽地把整只手拆出來，除了原有的傷之外，沒有幻說的小孔。把右手的繃帶也拆掉，上面藤蔓的割傷還在，沒有流血也沒有結疤，露出粉白的肉色。
我張了張手，按理來說應該會刺痛，但是我毫無感覺。再動作大一點，從傷口上流出帶血絲的白水。我趕緊松手，找來藥重新處理。
我大概清楚身體的狀況，除了原來的外傷要包扎，其它地方都可以拆掉了。
我先把我的臉解放，拆到脖子以下的時候，我感覺涼嗖嗖的，一看，嚇，沒穿衣服。
「……」
到底是誰給我治療的，有沒有搞錯，我現在好歹十幾歲的身體了，不要面子的啊。待會幻回來我要好好問問它。
我看了看外面，還是白天，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進來。安全起見，我搬來凳子把門簾抵住，才放心繼續拆。
其實身體外表看起來挺慘的，全是擦傷還有磕出來的痕跡，青青紫紫，被人潑了顏料似的。
整個一副人間慘劇。
我對著腹部的紫塊摁了一下，依然沒感覺。雖然在消除痛覺這方面，有利於我，但是也相當於失去了身體對我的提醒，流血而亡了我都不知道。
要重新變回人類，一具完好的身體是必需的，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
打開抽屜，我想拿出一件衣服，結果翻遍了都沒找到好的。我站著想了一會，之前都是大叔給我准備衣服，家裡的只有一兩套，最近打鬥太多，好像基本都破了。
(T＿T)本來心情就不好，想穿新衣服開心一下。
瞅見旁邊的抽屜，那是翠子放衣服的地方。我打開它，裡面的衣服擺放得很整齊，左邊是潔白的上衣，右邊是紅色的褲裙。
我用手在它們上面摩挲，不像我衣服換得勤，翠子一件衣服可以穿很久。以她的能力，能傷到她的情況很少，所以就算衣服邊上起球了，她也用不著扔掉。
翠子比我高，她的衣服我穿不了。我打開另一個抽屜，裡面的衣服也是紅白色調，不過更小一些。我拿出來放在身上比劃，正好合適。
這，應該是翠子年少時候的衣服吧。
我捧著它，慢慢把臉埋在裡面。鼻子酸澀得厲害。這時候，左胸口發出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抬起頭看向它，這次我很清楚地看見四魂之玉的樣子，就在我的身體裡。
「翠子，是你嗎？」
四魂之玉亮了一下，仿佛在回應我的話。
「你是在讓我別流眼淚嗎？」
四魂之玉又亮了一下。
「你不用擔心，我只是開始想念你，不會再哭了。」
四魂之玉的光芒消失，隱在了我的身體裡。
我穿上衣服，頭發還凌亂地散在肩膀上，還打綹了。我找出鏡子，打算梳理一下。待會幻回來，看到我精神的模樣，就不會怪我不聽它的話，還說話不算數了。
「！」
我被鏡子裡的人嚇到了。這也太慘了，我用手指戳戳嘴角的血痂，還有紅腫的地方。感覺不到痛還以為自己臉是好的。
等會再擦擦藥吧，鼻青臉腫的，怪嚇人。不消掉，我自己怎麼說沒事，都沒人信。
我拿起梳子，把打結的地方梳順，再用發帶從背後綁好。看起來頭發有點油，有空再去洗個頭。現在連頭癢都感覺不到了。
我站起來退後，看全身的自己，勉勉強強還真像個巫女了。
掀開門簾，我擋了一下眼睛，環視院子一圈，走到秋千旁邊，坐上去。邊蕩邊想，明明前幾天，我們還一起互相推著玩，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跟做夢一樣。
我用腳停住秋千，現在我身體有翠子的全部靈力，而且看起來傷勢恢復得很好，是不是可以把四魂之玉取出來了？再說出正確的願望，翠子就能出來了。
我把手放在四魂之玉的位置，剛用力摳，就被它散發的光給打掉。
「為什麼？翠子你不讓我這麼做是嗎？」
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可以？
四魂之玉一閃一閃的，它也沒辦法回答我。
第6章 覬覦四魂之玉的妖怪（二更求訂閱）
我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想得入神。突然感應到遠處有什麼東西過來了，越來越近，直衝我這裡。
怎麼可能，妖怪是怎麼進來的？翠子的結界……糟了，我想到一個我和翠子都疏忽了的問題，她不在，自然結界也沒了，現在這裡就任由妖怪進出。
我跑回房間拿上劍，站在院子中間等它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擁有了翠子靈力的原因，我對周圍的任何力量的波動，都十分敏感。我能感覺到，它已經埋伏在周圍了。
哪裡有風吹草動我就面向哪裡，不停地轉動。妖怪似乎也在尋找時機下手。
突然之間，周圍沒有異動了。我不敢松懈，它一定還沒有走。趁我站定的功夫，一顆女人的頭從樹上伸出來，直擊我的背後。
動靜這麼大我不可能沒察覺。我躲開它的攻擊，抬起劍對著它腦袋上的中分線上一砍！
「……」
劍打在它頭頂發出一記悶聲，只陷入一點。我當時就呆住了，怎麼不管用？我雖然沒有自己的力量了，但是我有翠子的啊，怎麼會不管用！
妖怪也呆住了，眼珠向上瞅了一眼我的劍。
我不死心，把劍拔出來又用力一砍！
enm……從這個舉動的結果和過程來看，我能總結出三點：
第一，我總算看清這個妖怪是哪位了，老朋友，百足妖婦，它又不穿衣服，拖著巨大的蜈蚣身體就出來溜達，朗朗乾坤怪嚇人的。
第二，我真的使不出翠子的靈力，這下麻煩了，但我應該涼不了。
第三，這是個好消息，我兩次砍都砍在了同一個位置，准頭不錯，可喜可賀。
這下妖怪怒了，徒手抓住我的劍就把它扔在地上，哐鐺一聲。然後其余的手抓住我肩膀兩側，把我固定住抬起來。
沒想到這姐們兒也會因為我砍落它的秀發，而發怒。到底是這個性別，都愛美？
它伸出長長的舌頭，從我下方tian（三聲）到上面，快到臉部的時候，我嫌惡地別開頭，糊我一身有味道的口水。
「力量……」
我才多會沒戴手鏈，它就找來了，比追蹤導彈還靈。
誒不對啊，力量不是都到四魂之玉裡面去了嗎？翠子也說我不用再戴了，怎麼還找上我呢？
「你。」妖怪突然抓緊我，「你的力量怎麼會只剩這麼一點了？！」
哦∼原來它還沒發現四魂之玉啊。我順著它的話說下去：「力量已經沒有了，你別再纏著我了。」
「不可能！」妖怪不信，並且顛倒黑白，「我是感應到它才追過來的，你是不是對它做了什麼？！」
我還想問問它對我做了什麼，搞得我現在還沒弄清自己到底是個啥。
「它那麼強大，我能對它做什麼？」
咱就是個弱勢群體，好不容易日子有點盼頭，現在都給廢了，還能干什麼。
「我不信！」妖怪動手掐住我的脖子，「一定是你把它藏起來了！快說！你把它藏哪兒了？！」
妖怪下手沒輕沒重，它一掐我，我就感覺到了喉嚨管被擠壓。雖然我被掐得頭部後仰，但是拖四魂之玉的福，我沒有任何不適，當然也不會很爽。
「放……手。」
我想讓它先松開，再發揮我的特長，舌燦蓮花忽悠它，反正它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但是我沒想到，它把四肢發達貫徹得很徹底，更加用力掐我。
「你不說我就不放手！」
這下我想說也說不出來了。我心裡狂吐槽，你tm倒是松手讓我說啊！掐死我的脖子我怎麼說？！用寫的嗎？！
我聽到脖子咯咯咯的聲音，感覺不妙。要是這身體廢了，我還怎麼變回人類。
我反手摳住妖怪的手，拜托，什麼力量都好，趕快把這個豬一樣的妖怪弄開吧！
在我左胸口的位置，發出紫色的光芒，隨即妖怪的手全部從它身上斷開。我重回地面，它的斷手依然牢牢地抓住我，我把它們扯下來扔掉。
剛剛的紫光應該不是翠子的靈力，是四魂之玉，它主動救了我嗎？
「力量……」妖怪看到我胸口的光芒興奮，「原來你把它藏在了那裡。」
原先在我身體裡的力量，移到了四魂之玉裡，它也能感應到嗎？
既然這樣，我現在必須解決它了。四魂之玉，你的力量我要暫時借用一下了。
四魂之玉一閃一閃，光從我身上流到劍上。妖怪看紅了眼，用龐大的身軀先把我圈住，再用尖銳的牙齒，想撕咬我身上四魂之玉的位置。
它衝過來的時候，我側身躲開，順勢一手揪住她的頭發，另一只手舉劍就砍，然後繼續把劍插在它背上。有了四魂之玉的助力，它不死是不可能的。
百足妖婦的上半身被我砍斷，蜈蚣身體變成了一堆堆白骨，而上半身它閉上了眼睛，但是我知道，再過不久它又會復活。
怎麼才能徹底擺脫它呢？我記得桔梗是把它的骨骸，扔進了食骨井。不知道那個井在哪裡，等找到它早就活過來了。
有沒有什麼更簡單的方法呢？
手鏈！對了，我可以戴手鏈遮住氣息，這樣它不就不會再來騷擾我嗎？
我跑到屋子裡翻箱倒櫃，怎麼都找不到了。我回想在鐘乳洞的時候，為了防止它壞掉，我把它取下放在旁邊了。而且翠子送我出來的時候，我沒看見手鏈也出來了。
額……不會還在鐘乳洞裡吧。
「你怎麼起來了？！」
幻從窗外爬進來，看見我站著，怒氣衝衝，「你不說等我回來的時候，你一定會躺著嗎？你現在干嘛呢？！居然還拆了繃帶穿了衣服？！」
……我穿衣服還有錯了？
我慢慢直起腰，解釋道：「這個吧，不是我不躺著，我是發現有妖怪過來，我得防備對吧，繼續躺著容易丟命。」
「什麼妖怪？」
「就院子裡啊。」我掀開門簾指著外面，「那一堆骨頭，你來的時候看見了吧。」
「外面哪有什麼骨頭？」
？我往外一看，果然沒有。可惡，它逃走了！
幻沉重地嘆氣，「你知不知道，你被發現的時候傷得有多重？大家都以為你救不回了，連村長都給你留了一塊墳地，還是最好的那塊。」
「……那有空我得謝謝他。」
幻拍桌：「這是重點嗎？！」
「不是不是。」
「人家廢了幾個時辰給你綁的繃帶，還沒多久呢你就拆了，你對得起她嗎？！」
「對不起對不起……」說到包扎，「誰給我包的？」
「小葉啊怎麼了？」
原來是小葉，女孩就好。「沒事，得空去謝謝她。」
「你是得謝謝她，你身上那些紅孔那麼恐怖，還滋啦往外冒血，哪個都不敢幫你醫，只有她。」
「我真沒事了，你看。」
我擼起袖子和裙褲管，「你看，根本沒有你說的紅孔。」
幻爬過來看，奇怪道：「真的沒有了？那個時候明明全身都是。」
「我那是用陣法的副作用，現在不用自然消了。」
為了讓它寬心，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幻仍然表示懷疑，「流了那麼多血，正常人類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起來，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來不先說清楚身體的事情，它是不會放心了。
第7章 手鏈的正確用法
「其實是這樣的……」
我首先講了一波，在鐘乳洞裡我是怎麼受傷的。然後再講一波翠子跟妖怪同歸於盡的事，最後再講一波四魂之玉已經在我身體裡了，而且不能拿出來。
等太陽轉了個三十度的彎，我才講完。
「你的意思是說，你之所以沒死，是因為胸口的那塊玉？」
我點頭：「嗯！四魂之玉。」
「玉一取出來就會死掉？」
「呃這個我沒試過，不清楚會發生什麼狀況。」
要是能試，我早就試過了，翠子她不讓啊。
「哦……」幻聽完，托頭思考了很久。我能理解它的心情，它現在腦子裡應該有很多要問的，但是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
我也很著急，想知道幻有沒有看到我的手鏈，不然得去鐘乳洞裡一趟。
「我知道一下給你講這麼多，你現在肯定很亂，以後慢慢你就全會清楚了。」我直接跳過這一趴，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手鏈？」
「翠子給你的那個？」
「對對對。」
「我放你枕頭底下了。」
我掀開果然在，我把它戴上。問：
「它是不是一開始就在我身邊？」
「嗯，我怕你睹物思人，所以給你藏起來了。」
想得還挺周全。看來是翠子最後關頭，連我一起送出洞外的。
戴上了手鏈，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幻看我又戴上它，問：「你不是說你身體裡已經沒有那股力量了嗎？怎麼還戴著它？」
「本來是這樣的，但是力量現在到四魂之玉裡去了，四魂之玉又在我身上，它的氣息還是會招來不懷好意的妖怪。剛剛我跟你說的妖怪，就是奔著它來的。」
「原來如此。我在村子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還以為是來攻擊村子的。」
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它知道有妖怪，卻還裝作不知道。我想了想還是沒拆穿它，畢竟它是為我好。
「還有一件事。」我把今天跟百足妖婦打鬥的事情跟它說，「我能感覺到身體有翠子的靈力，但是要用的時候卻使不出來。明明它們在手鏈裡的時候，我都能用，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有這樣的事？」
「嗯。」
幻在桌子上爬來爬去，我第一次見它思考這麼久，還有點苦惱。我沒出聲催它，因為這好像真的是一個很少出現的問題。
「我猜，可能是因為不適應的問題吧。」
？靈力還有適應這一說？這太怪異了。幻不會是也不清楚吧。
幻繼續解釋，「每個人的基本靈力，是天生的。在後期的修煉上，可以將它強化。但是不同個體之間的力量，不能相串，會有不合。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我可以理解成血型嗎，不同的血型的人不能輸血。
「那手鏈裡的可以用怎麼說？」
「它相當於一個可以盛裝任何東西的容器，沒有抗性，自然就能用了。」
哦∼「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你沒事就跟它熟悉熟悉，讓它認得你的身體，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額，這個要怎麼熟悉？跟它玩嗎？
幻讓我安心，「它是翠子的靈力，那麼它一定會遵從翠子的意志，沒多久你就能駕馭它了。」
「嗯。對了，阿宿他們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
那就好，「阿宿他有沒有傷？」我還沒去看過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比你好多了，應該馬上就會醒了。」
村子裡很多事都需要他幫忙，期望我的計劃不要出任何紕漏才好。
夜晚。
我盤坐在床上，查看身體裡靈力的情況，這樣簡單地讓它流動全身，我還是可以做到。它的狀態很溫和，順著我的四肢到心髒，又散開，跟我玩似的，還真的是玩吶。
幻說的沒錯，這樣下去我很快就能領悟了。到時候要趕快張開結界，不讓妖怪有可趁之機。
「你練功著魔了，連飯都不吃了？」幻督促我吃晚飯。
我看向它，「妖怪不是不用吃飯嗎？」
「我說的是你。人類受傷的時候，不是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嗎？你趕緊去做飯然後吃飯。」
我還以為它會說，飯已經好了你快來吃。
想太美了。
回到現實吧。我摸摸肚子，沒有一點飢餓的感覺，往常這個時候我早就餓了。
「我還是晚點吃吧，現在沒食欲。」
幻奇怪：「你也會有沒食欲的時候？」
「……」其實我也納悶，難道四魂之玉還管飽？
「呱呱，呱呱。」
門外傳來青蛙的聲音，又到了春天啊。我聽外面的蟲鳴聲聽得入神，想著聽完我就去吃點飯吧，身體要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它們的聲音都不見了，四周都變得異常安靜。
我警惕起來，太安靜了。
「幻？」
幻爬到我肩上，說：「拿好武器。」
我把劍拿上，准備出去。
幻叫住我：「你干什麼？」
「出去啊。」
「這個時辰是妖怪力量最強盛的時候，如果它不是要找我們麻煩，你就別去招惹了。」
我總不能相信這是過路的吧，一定是衝著四魂之玉來的。
「那我就出去看看，萬一襲擊村子的呢？」
其實我想的是，如果我在裡面，它又是來找我的，肯定會把房子給毀了，到時候我住哪。
我悄聲出去，背靠在牆上。外面烏黑一片，連月亮星星都躲在雲裡了。
真是月黑風高殺人夜啊。
「吧嗒吧嗒……」
有什麼在屋頂上爬！我快速向前跑，有一定距離才回頭看。屋頂上一個龐然大物趴在上面，在夜裡只能看見它的眼睛發出血紅色的光。
「力量……」
這個聲音？！又是百足妖婦？？
我不是已經戴了手鏈，它怎麼又找到我了？！額，等下，我白天的時候就在這裡，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它才來的？
為了驗證手鏈到底有沒有用，我退後轉頭往樹林那邊跑，如果它跟著我的話，那我得另想辦法擺脫它了。
「誒你怎麼跑了？害怕了？」
我邊跑邊解釋：「不是，我想知道它是不是感應到四魂之玉了。」
「你不是說……」
「待會再跟你解釋！」我打斷它的問題，因為我已經感覺到它跟過來了。一回頭，它果然在空中飛。
「別跑，四魂之玉！」
丫的，這手鏈果然不管用了。
「這就是你說的，白天襲擊你的妖怪？」
「對。」
「那你還跑什麼？又不是什麼厲害的妖怪。」
我跑到空曠點的地方急剎車，不管怎麼說先把它打趴下。
妖怪沒想到我會突然停下，腦門直接衝過來，我擺好姿勢正好砍它。靈力啊靈力，剛才我們玩的那麼歡，這次你千萬幫我，要顯靈啊。
「呀啊！！」
它的頭被我劈成兩半，重重地摔在地上。
「成，成功了！」我舉起手，「幻，你看見沒，我成功了！」
「沒想到你們契合得這麼快，你……小心！」
幻說到半道突然變了臉色，我一轉頭，看見它的尾巴朝我打來。我往一邊倒去，躲開了它的攻擊。
在躲的過程中，它的觸腳勾住了我的手鏈，手鏈被扯下飛到了空中。我想跑過去接住它，被妖怪用身體一掃，撞倒在地。
手鏈最後落在了妖怪變成兩半的頭上。
奇怪的是，手鏈一接觸到妖怪，它的眼睛就不紅了，閉上。整個身體也變成了白骨。
我看這妖怪的變化，心裡猜想，難道，手鏈要放在它身上才有效？
第8章 我？巫女大人？
我用腳踢一踢它，沒動靜，應該暫時不會再復活了吧？
「剛剛它沒打到你吧？」
「沒有。」我給幻介紹一下這個妖怪，「這是百足妖婦，是一個能感知力量的妖怪，只要有四魂之玉在旁邊，它就能一直復活。」
幻聽了讓我趕緊離它遠一點，「那你還靠它這麼近？！」
「沒事啦，我發現只要手鏈在它頭上，它就不會再動了。」
「哈？你剛才不是還說，手鏈沒有用嗎？」
「我也奇怪，手鏈遮不住四魂之玉在我身上的氣息，放它身上卻能讓它感應不到。」
幻覺得這事不太靠譜，我也覺得。但是這個世上的事本來就千奇百怪，不能用科學解釋，也無規律可循。硬要去求個之所以然，只是自尋苦惱。
「要不你去試試？」
幻建議我把手鏈拿下來看看，我對它說：「那你機警著點，它要是攻擊或者逃跑，你就干它。」
「好，你放心吧。」
我在它的頭前蹲下來，正打算去取，突然發覺自己蹲的位置不好。它一醒來就看到我，直接方便它攻擊。我繞到它旁邊，不行，轉頭對它來說也挺方便。
最終我到它後面去，醒來它也看不到我。為了制住它，我坐在了它背上，它要是起來，我能給它壓趴下。
我把手鏈拿起來一點點，它有異動我就立馬放下。
「呱呱呱。」一只青蛙跳過，沒有反應。
是不是距離不夠？我正要再提上一點，它突然睜開眼睛，露出獠牙抬頭，我一受驚，拿著手鏈的手直接拍在它的天靈蓋上。
妖怪重新倒下頭，沒動靜了。
我拍著胸脯，這一下有點嚇人。有個偉人說的好啊，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這下能確定了。
幻也了解了：「看來要想擺脫它，只能把他的的骨骸和手鏈放在一起了。」
「不行。手鏈是翠子留給我的，怎麼能讓它給妖怪陪葬？」
「不這麼做，它以後一天來騷擾兩三次，我們還過不過了？」
我想了想，問：「把它的骨骸用火燒了，行嗎？」
燒成灰總沒法再復活了吧。
「不行，普通的火無法將妖怪的骨骸燃燒殆盡。」
也是，如果真這麼簡單，就不會有這麼多妖怪的骨骸，滯留人間了。
「誒對了，這個世界有沒有三昧真火？」
在神話中它可是專克妖怪的法寶。
「沒聽說過。」
好吧，可能這個法術沒傳過來。「沒有辦法，就只能去找食骨井了。」
「什麼食骨井？」
幻好像不知道？
我給它描述一下：「就是外表看起來像一口枯井，凡是把妖怪的骨骸扔進去，它們都會消失不見的井。」
「……有這種井嗎？」
幻想都沒仔細想就否認的態度，讓我懷疑是不是，這個時候還沒有食骨井？
「我記得三百年後是有的。」
「反正我沒聽說過，說不定現在沒有。」
沒有嗎？那它是怎麼出來的？是有人創造出來的嗎？
幻爬到妖怪的頭骨上說：「這個井的事待會再說，我們先想想，今晚這些骨骸放哪裡吧？」
是啊，總不能就放在這裡，要是手鏈被什麼給叼走，那就麻煩了。
我建議：「只要有手鏈在，它應該就沒有危險，把它們搬到神社裡去吧。」
「嗯可以，等搬完你再給我說說，那個井的特征，我托幾個妖怪去四處打聽。」
幻沒有認為我說胡話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謝什麼，你現在該好好想想，這麼多骨骸要怎麼搬過去？」
額，我看著地上一塊塊又長又白的骨骸，沒有工具肯定是不行的。
幻說：「我去找阿宿幫忙。」
「誒讓他多休息休息吧，經歷了這麼多。」
「放心了，他不好的記憶都被我改掉了，現在肯定比你精神好。」
「……好吧。」我本來打算明天去看他的。
幻去叫人，我一個人留下來看著屍骨，有一搭沒一搭地想，如果真沒有食骨井該怎麼辦？不能真讓我的手鏈陪它一輩子吧。
要不把屍骸扔到鐘乳洞裡去？反正它之前就是妖怪的墳墓。
嗯……還是不行，那裡是四魂之玉誕生的地方，把它扔那裡，不是給它復活的機會嗎？
「雨！」
正想著，阿宿帶了幾個人，舉著火把推著車過來了。
這麼快就來了？
「我在這！」我朝他揮手。
阿宿看了看地上的屍骨，先讓人把它們裝起來，才走到我身邊。我看見他們在搬妖怪的頭，叮囑說：
「上面的手鏈是鎮壓妖怪的東西，你們千萬別把它弄掉了。不然它又會復活。」
他們一聽手鏈這麼重要，趕緊加了個人專門扶住手鏈。
「雨大人，這樣行嗎？」
他們生怕弄錯了，問我的意見。我聽了他們對我的稱呼，心裡怪別扭。
「我不是什麼大人，你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他們面面相覷，「可是你是巫女大人啊。」
「對啊，你保護村子，我們尊敬您是應該的，怎麼能直接喚您的名字呢。」
一下子地位提高了這麼多，我有點抗拒，我也沒說我要做什麼大人，怎麼就自動給我推到這個位置來了？
「好了，你們繼續搬東西。」
阿宿看我一臉為難，主動替我解圍。我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阿宿很擔心我的樣子。
「啊？沒事啊。」
為什麼他這麼看著我？我又沒缺胳膊少腿，好的很。
「我知道，翠子大人……嗯她的事你知道以後，一定會非常痛苦，我嘴笨不知道怎麼來安慰你，但是還有我們啊，我們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好。」
我看他自己也不好受，我估計他從醒來開始就沒有發泄過情緒，都在壓抑自己的感情，開導別人。
他對翠子的情感，不亞於我。
「嗯。」我輕輕抱了他一下，放開：「辛苦了。」
阿宿默默點頭，走到黑暗中抹了一下臉，就去幫忙。有他們在，屍骸很快就裝好了，我不放心又特別叮囑一句，手鏈千萬不能離開屍骸。
最後我又在它們上面畫了一道符，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用，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用，沒實踐過。
「你們把車推進神社裡，屍骸就這麼放著，不用搬下來。一有風吹草動，就馬上通知……」我看了眼阿宿，「就通知阿宿。」
我還是不想被他們推到那個位置上去。
「是，雨大人。」
他們響亮地喊了一句，推車走了。留我在原地凌亂，他們難道沒察覺到我不想讓他們這麼叫我嗎？！我又沒打算做巫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阿宿給我解釋，「以前你總是跟在翠子身邊，所以大家自然而然認為，你會繼承她的衣缽。而且你今天穿成這樣，就算不認識你的人，也會尊你一句巫女大人。」
衣缽什麼的就算了，魚塘我可以。明天我就去換了衣服！
回到家中，我習慣性把床鋪好，鋪完才發現，我把翠子的也給鋪好了。幻眼疾腳快，爬到裡面去。
「以後你旁邊的窩就歸我了。」
我知道它的用意，開玩笑說，「你不怕被我壓扁嗎？」
「壓扁就壓扁，睡覺睡覺。」
妖怪是不用睡覺的，它只是為了陪著我。我摸住四魂之玉，翠子你看，沒有你的第一個晚上，我可以過得很好。
我偏頭看向旁邊的位置，無聲說，晚安。
第9章 尋找雲母
「雨。」
我皺眉，被叫聲吵醒了一點。
「雨，在嗎？」
「你別叫了，讓她多睡會。」
「她還沒醒嗎？」
……
好像是阿宿和幻在說話，我悠悠轉醒，外面天已經大亮了。我起來收拾好床鋪，出門看他們在說什麼。
「我有急事跟她說。」阿宿的樣子是挺急的。
「跟我說就行了。」幻也不讓步。
「也行……」阿宿一臉擔心地說，「雲母它一直沒回來。」
雲母？說起來，我從醒後就一直沒看見過它。發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沒注意。我走出去問阿宿：
「雲母它去哪兒了？」
阿宿（高興）：「雨，你醒了？」
幻（不滿意）：「雨，你怎麼醒了？」
額……我是該醒還是不該醒？
還是自動跳過這個話題吧。
「阿宿你剛才說，雲母怎麼了？」
「在東國的時候，翠子大人讓雲母帶我們回來。到村子之後，雲母擔心翠子大人，又回東國去了。但是到現在它還沒有回來。」
雲母送阿宿他們回來的事情，我是知道。但是後來雲母又回東國了？翠子到鐘乳洞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它，難道它還在東國？
不可能啊，雲母怎麼會不跟著翠子，除非……不不不，不會的，雲母它能活到三百年後。所以它一定是在某個地方，也許是翠子讓它留在那兒的，也許是它沒找到翠子，所以一直在找。
那個地方一定是東國。是不是那裡還有什麼轉機，所以雲母才守在那裡的？我們要抓緊時間過去。
「我猜它是留在東國了，我們去那找它。」
阿宿拍拍背上的飛來骨，「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它吧，我已經准備好了。」
「就我們去人手不夠，你再帶上幾個人，要強壯一點的，可能需要搬或者挖東西。」
「好，那我去叫人，待會在村口集合。」
阿宿走了我才說，「他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你信不過我？」
「不是，我怕到那個場景去，他會受到刺激，然後記起所有的事情。」
「不會的，我保證他這輩子都不會記得。」幻爬到我肩上，「你要不放心，我給你也改了試試。」
「……不用。」
總要一個人記得，守著這些事，讓它們爛在過去的時間裡，等那些人都過完一生，就再也不用擔心因為它們，有人受到傷害。
……
我想過東國會變得一片狼藉，但是沒想到荒廢得這麼徹底。以前它有很高的城牆，望不到裡面有什麼建築。城牆上各個方向都有口子，是射手專門的位置。上方還有草亭子，一般站崗的人都在那裡。
而牆上現在到處都是缺口，從哪個方向都能進去。口子變成了大洞，磚上殘留著血跡，看起來是有妖怪直接穿過去撞開的。最上面的亭子，也只剩下四根長短不一的柱子。
城牆裡面到現在還冒著濃煙，飄著火星。我們站在城門口，一時間都陷入了短時間的怔仲。
以前大家都是孩童的時候，人見總帶他們來這裡玩，大家每次都很開心，也很期待下一次。現在變成這樣，誰又會不難過呢。
阿宿先回過神來，然後給大家分配任務：「我們兩人一組，分頭去搜。如果有人還活著，就先救人。如果找到了雲母，以信號為准。」
眾人：「是。」
阿宿：「這次行動禁止單人活動，一有危險馬上撤離。」
眾人：「是。」
阿宿：「出發！」
這沒有阿宿還真不行，我本來正琢磨著怎麼跟他們說，他就已經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的了。
「雨，我們一起吧。」阿宿主動提出來跟我一組。
「不用，我跟幻也算一組了，你去帶別人吧。」
「不行，我聽小葉說你身上有傷，我跟你一起還能照應著。」
我還沒說話，幻就替我拿主意了：「我看行，就這麼吧。」
「……你不是知道我沒事嗎？怎麼還跟他一道？」
「那是你以為。有他在，就不用我勸你了。」
不知道小葉是怎麼跟大伙說我的傷的，都這麼緊張我。
我們往中間方向的街道走，四周跟在洞裡看到的的情形差不多，都是白骨。看得出來當時人們毫無防備，有的倒在攤上，有的成群坐在桌子旁，還有許多孩童的屍骨圍在一起，想來當時正在玩游戲。
知道和親眼看見是兩個感覺。知道，難過一陣也就過去了。親眼看見，這種衝擊多少年以後都不會忘記。
越往裡走，整個城越發安靜，死一般的寂靜。剛才還有幾只烏鴉在屋頂上，現在什麼活物、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我覺出不對來了，立馬停下。
幻也提醒：「雨，我們已經走進了瘴氣裡，不能再過去了。」
現在明明是白天，但是這一片卻被什麼籠罩，透露出不詳的氣息。就連旁邊的屍骨都看著變了感覺。
它們眼睛的位置變成了兩個黑森森的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們頭的方向都朝著我們，就像看著我們一樣。
它們的牙齒好像隨時會一張一開，嘲笑我們進入了死亡地帶而不知。
這是我見過的最讓人不舒服的屍骨。
一陣陰風從裡面吹出來，散出了許多瘴氣，我捂住口鼻，倒不是有什麼不適，只是這個味道太難聞了。
而沒有四魂之玉力量護體的阿宿，馬上有反應了。
「嘔。」
他先是不自覺地想吐，然後呼吸困難，嘴唇都哆嗦了。
「你沒事吧？」
我扶住他，先到一個凳子上歇一歇。
「你別讓他在這。」瘴氣對幻好像沒什麼影響，「待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對人類的身體越不好，趕緊讓他離開。」
幻說的有理。我考慮得不周全，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瘴氣，應該事先打探好情況再來的。
我心裡默默記下，回去要准備一種專門對付瘴氣或毒氣的面罩。
「咯噔。」
我猛地朝四周看，什麼聲音？！不是我草木皆兵出現幻覺，這麼安靜的環境我不會聽錯，剛剛是有類似石子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看不到有什麼，但是在房子裡的陰暗處，一定藏著東西。
「走……」我扶起阿宿，趕緊帶他離開。
「轟！」
就在我們起來的那一刻，從旁邊的房子裡竄出許多妖怪。我被撞飛的斷梁打到背，跟阿宿一起跌在地上。隨即又有些草啊木板啊掉下來，活活把我們埋起來了。
本來我是打算來埋人的，沒想到被埋了。我挪開身上的木頭，扒開上面的草，露出頭看見妖怪在上空盤旋。
「你們沒事吧？！」幻擔心地爬過來。
「我沒事。」我反正感覺不到痛，摸一摸後背骨頭沒裂，也沒變形，那應該就會起點淤青。
我又刨開旁邊的一堆，找到阿宿，拍拍他的臉，「阿宿，阿宿？」
見他不醒我又使大了點力，我覺得我就加了點力，沒想到才拍幾下他的臉就紅了。
他被我拍得清醒了點，「雨……」
「還能站起來嗎，這裡出來很多妖怪，我們要趕緊跑出去。」
「嗯。」
我扶起他先躲到屋檐下，打算避開妖怪的視線逃走。現在阿宿的狀況，不適合跟它們正面起衝突。
我正蹭過去，背後面破損的木板裡面，唰地一雙通紅的血瞳盯著我們。
第10章 東國的地下通道（求訂閱）
我的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不敢動彈。後面的妖怪就隔著一塊木板，對著我發出野獸的呼吸聲。我慢慢提起劍，調一個頭，對著後面一刺！
「？！」
透過木板上的大洞，我看見了被嚇到後退的雲母。
「雲，雲母？」
它睜大個豎瞳，耳朵一抖一抖的。剛才它可能是認出我來了，想叫我，但是沒想到我一劍就刺過去了。還好它退得夠快，不然我就誤傷它了。
我扶著阿宿打開門進去，問它：「雲母，你怎麼會在這？」
雲母甩甩頭變小，然後往裡面跑，我其實挺想讓它帶著我們出去的，但是它好像要引我去什麼地方，似乎很重要。
我扶著阿宿，不知道是該帶他一起去，還是把他放在這。帶他去吧，怕遇上什麼危險，不帶把他留在這吧，也怕他被妖怪叼走了。
我叫住雲母問它：「雲母！你帶我去的地方安不安全？！」
雲母點頭，停在原地等我跟著它。好吧，如果安全的話，那我就扶阿宿去了。
我跟著雲母走到房子裡面的一個角落，它扒開上面捆著的細柴，底下有一個類似於地窖的洞，從洞口可以看見往下的石階。
雲母先跳進去了，我把阿宿放下，還好他沒完全昏迷，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把五大三粗的他，還有老重的飛來骨搬下去。
「阿宿，接下來你要自己走了。」
「嗯。」
阿宿的身體素質強，他用飛來骨撐住自己站好。我想先下去再牽著他，他讓我等下。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火折子。
「下面黑，你用這個吧。」
我接過它點燃，邊下去邊往回看他。他看我老是回頭提醒我：
「我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仔細自己走好。」
這個石階比我想像得要長的多，至少是普通一層樓梯的兩三倍。
到底下已經完全能看到一個通道，我拿著火四處查看，都是石壁。
「雲母？」
它去哪兒了？突然不見讓我有胡思亂想的念頭，它不會是假的吧，不會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進來，然後甕中捉鱉之類的吧。
在又黑又靜的環境中，越想越加重疑心。
「幻，剛才的雲母是真的吧？」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它不見了我有點猶豫。」
幻鼓勵我繼續走，「它是真的沒錯，帶我們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裡面。」
我剛被說安心了，通道深處就傳來一陣陣的回聲：「雲母∼∼∼∼∼」
驚得我差點扔了火折子，馬上拔劍。
「這不是我的聲音吧？」
但是剛才除了我好像沒有人喊雲母。這樣的甬道，這樣昏暗的環境，還吹著小陰風，跟盜墓裡靈異環境太像了。
我記得有一幕就是出現這樣的回聲，然後就開始發生怪事，什麼粽子啊，僵屍啊，惡鬼啊……
「剛才明顯是少年人的聲音，你別自己嚇自己。」
阿宿也附和，「雲母不會害我們。」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情不自禁往那方面想。這幾年我有了不少實戰經驗，但是很少遇到這種情況，難免多想。
「走吧。」
我們繼續往通道唯一的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越來越窄的原因，我們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即使下腳輕也沒用。
「我們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果然我一說話，音量提高了好幾度。
阿宿敲一敲石壁，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個好像是特殊的材質，能把我們的任何聲音擴大。」
為什麼要在這一段地方，安這麼一個特殊的石壁呢？不會還有什麼機關吧，踩錯了就會有陷阱的那種。
雲母它也跑太快了，不帶帶我們。
我顧慮較多，把火往石壁上照，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才摸索了一下，一只手突然伸進我的光照範圍之內，我余光瞟到它，瞳孔震裂提劍就刺。一是因為條件反射，二是真的被嚇到了。
來人躲過了我這一擊，一腳踢飛了我的火折子，它在空中翻轉。火光照出一點來人的影子，我追著人砍，那人的功夫不賴，而且好像是赤手空拳，我有劍也打不過。
在火折子快落在地上的時候，那人一掌打退了我，然後用腳背接住火，踢上來拿在手中。
我看清了他的模樣。
「東肆？」
東肆把火遞給我：「你不是拜了很厲害的師父嗎，怎麼學了三年功夫還是不行。」
「……」
真是不友好的再見。
雲母這時也出來了，靠在我腳邊。我把它抱起來，「你帶我們來，就是為了見他？」
雲母喵一聲表示是的。
東肆說，「怪不得了，剛才雲母特別興奮地跑過來，讓我跟它走，喊都喊不停。」
「剛才是你的聲音？」
「是啊。」
原來真的是我多想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遇到緊急危險的時候，避難的地方。」
「那這裡就你一個人嗎？」
「還有許多城民在裡面。」
火折子燒啊燒，變成了火苗，東肆說：「我帶你們去看看。」
我們跟著走，一段時間之後，走路的聲音沒那麼大了，我忍不住好奇問他：
「為什麼單剛才一段路，我們的聲音被放大了。」
「是為了有敵人進來的時候，我們在裡面能第一時間知道。」
原來如此。
再有一段路，就有一個分岔口，分了三個方向。我們往左邊走，沒多一會就見到一扇門。東肆推開門，裡面石壁上掛著火把，有二十來個男女老少，有的在休息，有的靠在石壁上發呆，有的不知道在忙什麼。
整體上他們都很安靜，看起來精神不大足。見到我們也只是瞥一眼，沒什麼波動。
「東肆大人。」
一個小男孩跑過來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東肆摸摸他的頭，「很快了。」
他帶我們在一塊空地坐下，阿宿來到這個沒有瘴氣的地方，好了許多。他要來一點水喝下，臉色不再蒼白。
我看這裡的人應該都很著急出去，便問東肆：「你們現在出不去嗎？」
「是，本來我們建造這裡的時候，准備了出口，但是那裡被塌荒物堵住了。進口那邊又有十分毒的瘴氣，所以我們只好待在這裡，等它散了再出去。」
「現在瘴氣不致命，最多讓人有點難受，可以出去了。」
東肆否決，「不行，除了瘴氣，還有被它吸引的妖怪聚集在這裡，現在東國成了妖怪的老窩，不清除它們，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這麼說，還得找更多人幫忙才行。
雲母在我懷裡舔了舔爪子，然後眯著眼睛打盹，似乎累極了。東肆看見它的樣子，臉有歉意。
「它一直幫我出去打探外面的情況，現有的食物和水也是它幫忙弄的，它已經好久沒有休息了。」
我撫摸它的脊背，讓它更舒服些。幻跑到雲母頭上搗亂，我把它抓到放肩上，別打擾雲母休息。
「你跟雲母是後來遇上，還是一直在一塊？」
「一開始，就我一個人守著，後來我出去打探情況的時候，被妖怪纏上，是雲母幫我脫圍，之後就一直留在這裡了。」
「當時外面的瘴氣，你怎麼出去的？」
「我們有專門的防毒面具。」東肆拿過一個黑色的面具給我看，「就是這個，不過我只有這一個。」
可以多做幾個，給大伙備著。
「你們從外面來，知不知道少主怎麼樣了？」
東肆問這個問題，難道他還不知道人見的變故嗎？我看阿宿，他也看著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種事情我要怎麼開口啊。
此時旁邊的城民也看了過來，他們也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這下我更開不了口了。
第11章 被困人員的救援計劃
「這個……」
我看看東肆，又看看雙眼充滿期望的人們，說謊馬上會被揭穿，不說謊，這個節骨眼不是滅了他們的希望之火嗎。
我再三思量，拍上阿宿的肩膀：「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然後低頭擼貓。
「啊？」
阿宿當頭一懵，沒想到從觀眾變成了演員。
「我回答？」
「對啊，今天早上不是你說要來的嗎？」
「嗯……可是我也不知道。」
阿宿這是撒謊了嗎？不過這個問題說不知道是最好的，到時候出去，反正找不到人見的屍體。答案，留著他們自己去找。
「怎麼會不知道？壹姐不是很早就向你們求助了嗎？你們沒見到她？」
東肆好像不知道東壹被薔給傷了，那他應該也不知道薔一系列的陰謀，不知道人見完完全全變成了妖怪。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又為什麼能事先帶這麼多人逃過一劫？
再有，按照他的時間線推論，東壹應該是在出了東國以後，才被薔打傷控制。那她出來的時候，東國還沒有出事，或者說將要出事。既然如此，那是誰預料了這一切，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就是發現自己身體狀況不好的人見西由。
「東肆，你和東壹做的事，是不是人見吩咐的？」
「你怎麼知道？」
「而且在說這些事的時候，城裡還沒出事，人見他，是不是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對……我奉了少主的命令，疏散城裡的人，而壹姐，負責通知你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少主有這樣的命令，但是我們也照做了。」
東肆繼續回憶，「少主很著急，讓我們馬上行動。但是我剛出城堡沒多久，就有瘴氣蔓延，碰上的人頃刻化成了白骨。往前跑是來不及，所以只好讓附近的人躲在這裡。」
果然是這樣。可是人見還是發現得太晚了，還中了薔的圈套。
「那東三呢？」
我一直沒有看見他，不知道人見給他派了什麼任務。
「我不知道，出來的時候少主把三哥留下來了。」
留下來了？那豈不是會被人見殺了？
我的腦袋裡正想著會有幾種可能，東肆湊過來輕聲說，「我一直有個猜測，但是不敢去想。」
「什麼猜測？」
「是關於少主。瘴氣是從城堡裡擴散開的，要說有什麼妖怪潛伏在那裡，早就會被人發現。唯一的可能就是，就是……」
東肆十分不願說出那個事實，「瘴氣其實是從少主身體裡出來的，少主他是不是被……」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我們懂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人見哥哥被妖怪附身？！」阿宿一臉驚訝。
額，也許有一個不懂。但是為什麼啊？！
「阿宿，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這個問題的語氣沒把握好，說出來就相當於告訴東肆：沒錯，人見就是變成妖怪了。所以不等阿宿回答我，他就插進話來：
「少主真的出事了？！」
這兩臉震驚讓我頭有點大，不知道先跟誰說比較好。
「那個，一個一個來哈，阿宿你先過來回答我的問題。」
我攬過他，離東肆遠一點。東肆不滿道：「講什麼我不能聽嗎？」
不理他的抱怨，我把阿宿拉到小角落。
「阿宿，你對東國的事知道多少？」
「不是東壹來我們村子，然後翠子大人就帶我們去東國麼？」
「對沒錯，然後呢？」
「然後我們看見東國被瘴氣圍繞，翠子大人淨化瘴氣開出一條道來。我們一直去到瘴氣最濃的地方，發現許多修行者也在。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開始攻擊我們，我被打昏了，後面的事就不清楚了。」
h……我偷偷跟幻說，「這是你改的記憶？」
「嗯，怎麼樣？」
非常好，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雨，我聽小葉他們說，以空海為首的修行者一直不肯放過人見哥哥，是不是因為他被妖怪附身？」
「誰跟你說人見被附身了？」
阿宿愣住了，「剛才不是東肆說的嗎？」
「他只是猜想，又沒有親眼看見。」
「可是剛剛你那麼問我，不知道這件事嗎？不是表示你知道的意思嗎？」
「我從頭到尾這是第一次來東國，怎麼會了解？我是因為知道當時你在場，以為你會清楚，所以才這麼問你的。」為了增加話的可信度，我又補充，「我的意思是你應該知道，才那麼說的，懂吧？」
阿宿懵懵懂懂點頭。很好，就這樣。我轉過去又跟東肆聊聊。
「現在一切都只是推測，不出去探明是永遠無法得到真相的，所以先別糾結了，想辦法怎麼解決困境吧。」
東肆也贊同。
「轟咚……」
從頂上傳來陣陣撞擊聲，有幾個地方掉下落石和灰。我以為大家會出現恐慌，但是他們都很淡定地挪位置，然後繼續待著。甚至還有一個老爺爺正在吃東西，拍了拍餅上的灰繼續啃。
東肆替我解釋，「別擔心，應該是上面有妖怪撞倒了房子，這裡的石壁都很結實，不會壓下來。」
是啊，結實得現在自己都出不去了。
「這裡難道沒有其他出口嗎？」
「有，就在岔口的中間，本來可以通到城門那裡。」
「我們去看看吧。」
東肆搖頭，「看了也沒用，它上面被重物壓住了，根本打不開。」
那就只能從進口逃出去嗎，但是那裡又有瘴氣，又隨時有妖怪出現，實在不是好時機。
「這裡的石壁都這麼結實嗎？有沒有稍微薄弱一點的地方？」
「應該沒有吧，這個地方是三哥建的，他當時是說沒有。而且這個地方從我來這裡就沒用過，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以前東國是強大，沒必要用避難所。
「那我們到處摸索一下吧，說不定能找到。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好，這條道和中間那條道，我帶人看過，確定沒有。只有最右邊那條沒看過，因為機關太多，怕不小心碰到什麼，有去無回。」
「你不知道怎麼避開它們嗎？」
「知道是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不好使了。之前我去過一次，明明是按三哥說的走，突然就觸動了陷阱，差點被射成馬蜂窩，就不敢再去了。」
「東三什麼時候教給你的？」我懷疑他是不是記錯了。
「昂，我想想，好像是十年前吧。」
「所以你是忘了吧？」
我覺得一定是他忘了，總不可能是機關變了。
「其實三哥每年都會讓我們來熟悉這裡，但是我覺得不可能會用到……」
所以也就沒當回事，沒用心記，這下好了，追悔莫及。
「我去看看吧。」阿宿自告奮勇，「我之前跟東三哥學過一點機巧，說不定能幫上忙。」
阿宿瞞著我們拜了很多師父啊，這件事他都沒有跟任何人講過。
「你會機械？」
「只學過一點，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那也比我們什麼都不懂的人強。
「行，我帶你們過去吧。」
東肆站起來拿上裝備，我把還在熟睡的雲母輕輕放在地上，它感覺到沒人抱著它，耳朵動了一下。我知道這個動作代表它快醒了，我在它頭上撫摸一陣，示意它繼續睡。
等它安穩了我才起身。
「阿宿，你確定你沒事了？」
要是因為逞強，在機關中軟一下腿，隨時都可能沒命。
「確定。」
我看他氣色好了些，應該不是假的。
如果沒有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們幾個倒是可以殺出去。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他們安全送走。
我環顧一圈，這裡的儲備糧就快吃完了，如果等到那時候還沒有解決辦法，人們的心理勢必會往壞的方向走，騷亂是必不可免的，還沒等到妖怪來，自己人就會弄死自己人了。
曾經見過的人性結局，不能再有第二次。
第12章 社會我幻哥
我們來到岔口右邊的通道口。裡面的空氣干燥，不過沒有那種陳年或新鮮的血腥味，看來東肆說得沒錯，這裡的機械還沒沾過血。
「就是這裡了，我先提醒你們，三哥做的機關都很厲害，我的身手都過不去。」
說完還對我一臉擔憂。
「……」
這裡面拳腳功夫最弱的是我沒錯了。
「那我就待這裡，你們上吧。」
他們兩人沒有意見，自個活動活動准備去了。
我對幻說，「我這是被小瞧了吧？」
「……」
嗯？怎麼沒回應？我往肩上看，沒有？我再找遍全身，都沒看到它。
它去哪兒了？
那邊他們兩活動完，東肆帶著阿宿准備去了。
「我先告訴你這裡一共有多少機關。」
東肆指著百米遠的地板說：「這個地方踩錯底下會出現一個陷阱，很深，四周光滑，普通人類跳不上來。最下面是鋒利的倒刺，如果來人僥幸沒掉下去，上面還有暗箭。」
像我應該第一關就過不去了，飛不起來又不大會躲。默默離機關遠一點。
「再後面，是我們自制的毒煙，剛噴出來的有顏色，其實沒毒，迷惑人用的，等人放松警惕，顏色淡了才會有毒。」
這個套路，厲害了。沒想到東三看起來四肢發達，木木的，頭腦還挺精明。
「這個毒是緩慢發作的，主要為了讓人在下一關，突然暈眩，直接要人命。第三個機關，地板底下有兩個齒輪，兩個齒輪中間有一個承重的裝置，如果踩塌了，地板會從中間凹下去，腳就會被絞斷。而且要一定重量它才會陷下去，輕踩或者拿別的試探，沒有用。」
想想都疼，後面的先不用介紹了，我直覺這幾個都難過。
我問阿宿聽完以後的感想，「怎麼樣，有解決的頭緒嗎？」
「我想，東三哥有時候自己也要過，在口子這裡應該會有關閉這些機關的地方。」
「不不不，一定沒有。」東肆很肯定地說，「你們不了解三哥這個人，他平時一句話不說，但是在機械這方面，近乎苛刻，絕不會有這麼方便的地方。這條道比另外兩條都長，他要我和壹姐把每一個怎麼過去的方法都記下來。」
「那人見不用記？」
「少主也來過，但是他根本沒按三哥說的，也照樣躲過了所有的機關。」
人見是半妖啊，這些怎麼難得倒他。當時東三見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機關，被輕易破了，該多心塞啊。
「那只有你既過不去也沒記住？」
「當然不是，壹姐看都沒看，說三哥吃飽了撐的。三哥不敢強行要求她，就落我身上了。」
hhh，東三大概會覺得知音難求吧。
我們剛說到這，裡面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東肆大人去哪裡了？」
「剛才跟兩個人出去了。」
「哦，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出去，我家老頭子當時也不知道逃了沒有。」
……
我聽他們應該是左邊通道裡的人說話，怎麼會從這裡傳出來？
「東肆，這是怎麼回事？」
「哦，也是為了迷惑敵人用的，那兩邊的談話都會傳到這裡來，就好像他們走了這一邊，能把人引到有機關的通道來。」
我說怎麼只有這一條通道有機關。
「說了半天，你們打算怎麼過？」
兩個少年商量了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得，這趟白來了，阿宿頭一次不靠譜。
我正准備說另尋方法，幻從通道裡面爬出來，回到我肩上。
「你們不用進去了，裡面是條死路。」
我驚喜道：「你剛才是進去了？」
「嗯，我爬了個遍，沒有你們想要的地方。」
驚喜瞬間變成失望。
幻對我們說：「我看，還是把外面的妖怪解決掉，才能救這裡的人類。」
東肆有點擔心，「我也想過這個辦法，但是外面的妖怪太多了。」
這個好辦，我提議說，「東肆你就在這裡，我跟阿宿出去多叫點人，一起把這裡處理干淨。」
「有件事我跟你說下。」東肆不放心我兩，「在城中心，也就是城堡那個方向，有一股邪惡的力量盤踞。而且瘴氣不是往外散，而是往裡聚集，之前我想進去看看，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才吸引妖怪往裡面跑。但是那裡的瘴氣已經濃得連面具都不管用了。」
城堡中心嗎，在外面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到了，但是裡面被瘴氣包圍，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如果真有東西，那光村子裡的除妖師來肯定不行，得找能淨化的法師或和尚。
東肆把防毒面具給阿宿，「你們一定要小心。」
我們在通道口道別。走的時候雲母跑出來，拔著我的褲腳。
我蹲下跟它說，「你留在這裡休息，也可以幫東肆。」
我想起身，雲母咬著我的袖子不放。
「怎麼了雲母？」
東肆看這個情況說，「它應該是想跟你去，我在這裡不出去，不會有什麼事情。讓它跟著你們吧，也方便你們逃脫瘴氣的範圍。」
有雲母的確能大大節省時間，但是這樣雲母太勞累了。雲母見我還沒反應，一路往我身上爬，到肩膀上的時候還踩了一腳幻，直接賴在我頭頂上不走了。
「雲母你快下來。」
我伸手撈它，它跳著躲開，就是不肯下來。
經過幾次後我終於投降了，「好好好，我們一起出去，快下來吧。」
我的頭發都給整成雞窩頭了。
雲母嗷一聲跳下來往前走，我們緊隨其後。
出了地下通道，我們先在房子門口往外看有沒有妖怪。
「一個妖怪也沒有？」
剛剛還一伙在禍亂房屋，怎麼現在一只也沒有了？這樣反而覺得不安心。
阿宿也贊同，「我們還是從房屋之間穿過去，在街上走目標太明顯了。」
我們從破損的牆壁裡穿行，偶爾遇到過不去的房屋，我們才開門從屋檐下走。
「哐啷！」
一塊從上方掉下來的木板砸在我面前，我被驚得抖了下手，無緣無故怎麼會有木板掉下來？
我抬頭看：「！」
靠！我捂住嘴，把聲音都吞進肚子裡。一只黑色的巨蟒盤旋在屋檐，瞪著金色的豎瞳，朝我們吐著紅信子。
阿宿也朝著我的視線看見了它，馬上把手放在飛來骨上面，准備盤它。
「別用飛來骨。」我制止他，「飛來骨制造出的聲音太大了，會驚動其它妖怪。」
「那怎麼辦？」
「我來，只要它敢攻擊我們，我就一劍砍它七寸。」
開玩笑，我現在連蜘蛛都不怕，還怕什麼蛇？再大它也是蛇，是蛇就怕七寸。
我拎著劍，慢慢移動找它的七寸。巨蛇也在試探我們，頭一伸一縮的。
「喂，你們要互看多久？」幻讓我速戰速決，「還打不打了？」
「它的地方太高了，我打不到。」能干我早就上了。
「還是我來吧。」
幻順著木板往直衝巨蛇去，它的小身板對上巨蛇，我真怕巨蛇把它壓扁。
就在我們以為有一場大戰的關鍵時候，巨蛇退縮了，還沒碰上頭它就往房子裡面跑了。
「？」
怎麼跑了？不會是被幻給嚇跑的吧？
「還愣著干什麼，走啊。」幻留給我們一個跟著大哥走有肉吃的背影。
「昂……」
我跟阿宿對視一眼，往前趕路。
第13章 逃走吧，阿宿（求票∼）
我們才走了兩三步，我就聽到四周有很大的聲音，好像是蛇在吐信子，而且就在右邊的木板裡面。
「快走開！」
我剛對前面的阿宿說，木板就被一只更大體型的黑蛇頂開。我們被衝散在它兩邊，拿著各自的武器嚴陣以待。
「飛來骨！」
它剛剛出現我還沒看清它長什麼樣子，就被飛來骨來來回回切成了好幾段。
這麼不經打的嗎。
第一次見到的黑蛇，看見搬來的救援被虐成了渣渣，對著天空嘶鳴，紅信子上下振動的頻率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刺耳。這家伙不會跟狼一樣，能召喚同伴吧？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騎著雲母走掉。
「雲母！」
雲母了解我的意思，馬上變大。我先跳上去，再對阿宿喊：「快上來！」
阿宿拿回飛來骨，踩著蛇身跳上來。雲母往天空飛去，從地上的殘墟裡冒出許多形態各異的妖怪，有的衝到我們前面堵住我們，有的想扯住雲母把我們拉下去。
「衝過去！」
阿宿反坐跟我背靠背，負責清除後面的妖怪，我負責對付前面的。
我持著劍，心裡默念：翠子的靈力啊，讓它們看看你的威力吧。
紫色純淨的靈力附在劍上，一揮，對面五六只身形巨大的妖怪還沒接近我們，就被淨化失去了力量，被消滅。
我以為靈力轉在了我身上，威力會有所下降，沒想到還是這麼強大。
其它的妖怪也很詫異，有認得這股靈力的妖怪出來說：
「你是何人？為何會擁有翠子的靈力？！」
「我是你媽投胎轉世。」
眾妖：「……」
皮一下很開心。
阿宿：「你怎麼記得前世的事？」
……開個玩笑還有人當真，阿宿總是出乎人意料。
妖怪呲起獠牙，勢要將我們撕碎。這次它們學聰明了，不止在一個方向同時攻擊我們，一批正面對上我們，另一批從其它給個方向依次接上。往往我們還沒解決完這一批，下一批就殺過來了，恨不得長了三頭六臂，都拿著刀叉戟戈。
我還好些，翠子的靈力讓它們近不了我的身，阿宿的情況就要糟些。飛來骨雖然比一般武器厲害，但是擊碎妖怪的身體也需要時間，其它妖怪看准這個空隙，還沒等它回來，就已經鑽過來撕咬阿宿的手臂了。
阿宿等不及飛來骨，抽出腰間的長刀向妖怪的頭砍去。
「叮∼」
刀和堅硬的妖怪外殼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是普通的兵器怎麼能傷到妖怪，阿宿用刀頂住妖怪的頭，靠蠻力與之抗衡，最後還是被妖怪頂得後退，撞到正在揮劍的我。我一個前傾殺了個空，妖怪看到我失手，趁機加大攻勢。
雲母帶著我們躲開妖怪密集的地方，飛到飛來骨回來的途徑上。阿宿接住飛來骨，砸向糾纏在他刀上的妖怪，妖怪受到重創跌落下去。
「阿宿，你沒事吧？」
剛才妖怪頂他的那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的手。
「我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
確認同伴沒有事後，我重新看向包圍我們的妖怪。這個數量倒不至於置我們於死地，但是也會耗費我們的時間和精力。
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出去。
「雲母，我們到地面上去。」
在空中對我們不利，一個是我們還沒和雲母形成足夠的默契，二是如果我們哪個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會自亂陣腳。
雲母敏捷地在妖怪間躲避，想貼近地面。但是妖怪處處阻礙，就是不讓我們得逞，它們甚至都不在高空聚集，專門到底下攔住我們。
雲母怎麼躲，最後都會回到原點，甚至更高。
「這群王八蛋不讓我們下去。」
我氣出聲音來。
「王八？」阿宿看它們，「這裡沒有像王八的妖怪。」
「……不是王八勝似王八。」
我不能讓它們得逞，現在它們基本聚集在下面，正是送阿宿出去的好時機。
「阿宿，待會我跳下去把它們引開，現在上方的妖怪數量最少，你趁機殺出去。」
「不行，你一個人怎麼能對付得了這麼多妖怪。」
就知道他不會答應，早就想好了說辭。「我已經有翠子全部的靈力，這些妖怪奈何不了我，當務之急是你去請道行高的法師或和尚來，不能再拖了。」
再過幾個小時，日頭就會下去，等夜幕降臨，邪惡的力量會變得強盛，到時候就更加不好脫身。那些幸存者也會多受一份煎熬。
「可是……」阿宿還在找不讓我這麼做的理由，「你這樣跳下去會摔死。」
我指了指肩上的幻，「放心，到地面的時候它會幫我。」
以前我教給它的蜘蛛俠的手勢，可以派上用場了。
看他還想說，妖怪又在蠢蠢欲動，我對他來一個直擊心靈的拷問：「你是不相信翠子的力量嗎？」
「沒有，我是怕你受傷。」
總之是不相信我吧。那我也不跟他多說了，站在雲母身上然後縱身一躍。
「雨！」
阿宿想伸手撈我，但是我怎麼能讓他得逞呢？我在空中轉一個身對他說，「走！」
這下他不同意也沒用，只能照我說的乖乖跑走。所以說，能動手就不要用說的。
滿意的看他脫離包圍圈，我回身揮劍把下面的妖怪消滅，清出一條道來。做完這一步我對幻說：
「幻，爬到我手上來。」
它快速到位，在我極速下降的過程中，找到合適的位置粘上蛛絲，保證我不會摔在地上。
我在低空中蕩了一個弧度，緩解了衝力才滾落在地。
一站好我就對天上的妖怪說，「你們這群蠢豬，我在這裡，這麼多妖怪都抓不到我一個，投胎做人算了！」
誒？我說完才有點反應過來，最後一句是不是有什麼不對？我是不是用錯詞了，嘴巴太利索一說出去，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啥，（托腮冥想）到底哪裡不對呢？
幻覺得我說得太過了，「你就算想引起它們注意，給阿宿爭取時間，也不用不給自己留後路吧，你把它們都惹怒了。」
嘎？我從冥想中抬頭，它們已經成群結隊衝過來了。以這個隊伍的長度，就算我一口氣消滅當前的幾只，後面的妖怪也會接上把我撞飛。
如果泥石流衝你來，你會往山下跑，還是兩側呢？
這是一道送分題，所以我機智地往它們方向的九十度跑了，它們衝過去沒那麼快停下或轉彎，我還可以找個地方躲一躲。
我圍著破爛的房屋七拐八拐，看見角落裡有一堆老高的枯草，我毫不猶豫地跳起來，一躍而進，蹲在裡面不出聲。
「她去哪裡了？」
我聽見有妖怪在我周圍說話。
「快去找，等我抓到她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她一定在哪裡躲著……」
聽它們念念叨叨幾句，聲音漸漸遠了，我蹲在草垛裡又等了好一會，也沒探出頭去。一般這種場景都會出現驚悚片，一往外面看就會發現妖怪也在偷偷看你，然後人眼對妖眼。
所以我老老實實蹲在裡面不出聲，多久也沒關系，反正我腳不會麻。
「你就打算一直蹲在這等他們來？」
「嗯，出去打不現實。」我感覺不到累也要休息的。
「那你好歹也換個地方，你看後面。」
幻往後面指，我看見我身後躺坐了兩具骷髏。
第14章 城裡的骷髏大軍
「嚇！
骷髏就在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我感覺我再靠近點都能親上了。我緊靠在草垛上，摸著胸口倒吸氣，太特麼驚悚了，這才是真的驚悚片。
兩具骷髏一大一小，看它們環抱的姿勢，應該是瘴氣蔓延的時候，大的護著小的，可惜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我放松下來，不是妖魔鬼怪就好。
我雙手合十：「兩位，借貴地擠一擠，我馬上就走，莫怪莫怪。」
「它們又聽不到你講話，你作這戲干什麼？」
「禮多鬼也不怪。」
「它們是沒有靈魂的屍骨，不是鬼。」
那也得知會一聲，這個世界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屍變呢。
它們兩靜靜地躺在那，兩個黑洞洞的眼骨挺嚇人的，還好它們是垂下腦袋沒看我，不然我會被盯出一身汗。
我離它們遠點，扒著草垛邊上的草往外看，好像沒妖怪飛來飛去了。
「幻，你能不能把我變成妖怪的模樣？」這樣我就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了。
「你想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
「別想了，行得通我就不會等到現在。」
雖然幻總說那次生死一線對它沒有多大影響，但是現在看來是假的。
以後，我得擔當起來能夠保護它。
「嘎嘣。」
？什麼聲音？我被打斷了思路，聲音好像是從後面傳來的。
但是後面只有骷髏啊，我吭吭哧哧轉頭，它們依然原地不動地躺在角落。
是不是我聽錯了？
我回想剛才的動靜，都不確定了。我轉一下頭又突然襲擊，看它們，沒有動靜。
真的不是……
「嘎嘣。」
！這次我聽清了是骨頭的聲音！我抄起家伙對著它們。
「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我不相信骨頭真的會動，肯定是有人在搗鬼！
幻問我：「出什麼事了？」
「這兩具骷髏有問題。」
「什麼問題？你剛還不是拜它們嗎？」
？幻沒聽見嗎？現在它們還沒有發難，還是趕緊找過一個地方。我邊提防它們邊往外走。
扒開草的時候，我盡注意它們了，後面撞上了一個東西。我抬頭看。
「我草！」
是一個舉著菜刀要砍我的骷髏。
我揮劍砍斷它的腰骨，沒了支撐它掉到地上變成一堆。
「鐺啷。」
刀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金屬聲，我驚魂未定地在原地看著地上一堆。
來這個世界這麼久我還沒被骷髏砍過，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幻，它是怎麼動起來的？」
「不知道，在它身上感覺不到什麼。我們還是趕緊走，難保又會出現其它麻煩。」
不用它說我也打算離開，要是整座城的骷髏都站起來砍我，我就可以給自己唱一首涼涼了。
我繞過它打算跑，突然從後面被什麼抱住，我一看，是草垛裡那具小骷髏。它比較矮，只到我的半身，我一把摁住它的天靈蓋，摳住它的兩眼洞往外一扯。
它的頭骨被我扯掉，滾到地上。但是它的手指依然緊緊扒著我的褲子不放，此時那個大骷髏也從角落裡站起來，往我這邊走。
我一劍扔出去把它釘在牆上，然後拎住小骷髏的脊骨，把它四分五裂拆開，最後它被我拆成一塊一塊，終於不動了。
大骷髏被我釘住，雙手和雙腳在空中劃拉，我一腳踩住它的頭拔出劍，踩碎它的骨頭，直到它不再動彈。
幸好它們攻擊力不高，我跑出這個屋子想一鼓作氣衝出去，結果一推門就馬上退回來把門關上。速度快得連幻都沒看清怎麼回事。
幻問我：「你看見什麼了？」
我靠在門上，用嘴型說，「一大堆骷髏在外面晃蕩。」
真是醉了，我也就是隨腦一想，怎麼還成真了。之前街道上的骷髏都起來了，而且是朝著我過來。城裡的人加起來夠組成一個軍隊了，每個人朝我扔一把刀，我都能被刀砸死。
「咚！」
一把刀插進了門裡，我往前跑到另一個地方去，經過一堆布的時候，一只手從底下伸出來，抓住了我的腳。我摔倒在地。
我去，我這是走錯劇情了吧，我明明走的是犬夜叉路線，不是生化危機！
用腳把它踢開，那邊門也被砍爛了，進來各種形態的骷髏，吊著男女老少的衣服，我發誓我這輩子也不會看到這麼多了。
我往前爬起來，前面的門也出現砰砰砰的聲音，也有骷髏在砍門。
怎麼搞的？就算每家每戶有一把菜刀，為什麼每個人手上都有？！連嬰兒大小的骷髏都捧著刀爬過來，太拼命了吧！
我看看房頂，只能往高處去了。退後幾步我踩著倒下來的房梁衝上去，上去之後再把它踢開。
這下它們只能在下面耀武揚威，砍不到我了。
我在上面剛歇口氣，就看見它們一張一合嘴，然後統一後舉著刀，感覺像是要扔過來的姿勢。
喂喂喂不是吧？
「你還不快跳！」
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我跳到房子外面，趕緊溜。還好我不帶停跑得快，後面的牆馬上倒下來，露出一牆的菜刀。
還有幾把飛出來，我堪堪躲過。
帶著塵土，骷髏大軍朝我進攻。它們大多菜刀都扔完了，沒有武器，行動又遲緩，所以我不怕它們，一劍一個，比切水果還輕松。
「呼∼」
從城中心飄出一大股黑氣，被黑氣浸染的骷髏骨頭都咯咯作響，眼洞發出紅色的光，行動不再遲緩，比正常人速度都快。我一不留神竟然被它的指骨劃破了衣裳。
情況不妙，我讓幻把我拉到房頂上去，它們眼洞的紅光一亮，個個都飛到上面，又跟我對峙。
「這是些什麼變種骷髏？！」
「被控制了。」幻指著它們的眼睛說，「快用靈力淨化。」
我定眼看它們眼洞的紅色裡面，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果然是邪祟麼，那就好辦了。
我收起劍，使出靈魂淨化，靠近的骷髏眼中暗淡下來，不再攻擊我。我見這一招有效，便將靈力範圍擴大。
以我為中心的地域，發出紫色的強光，所到之處，瘴氣消散，骷髏們裡面的黑色變成了白色，它們的光芒籠罩全身，漸漸隱約顯出人類肉身的樣子，但是是透明的。
「巫女大人。」
它們說話了。
「殺死裡面的惡魔。」
它們全都指著城堡裡的方向。
我看向被黑氣籠罩的城堡，那裡到底有什麼，讓它們這麼憎惡？
「它是什麼惡魔？」
「我們不知道。但是它招來了附近的妖怪，還把我們當成它行惡的工具，除了我們，還有很多被困住的靈魂。」
原以為是瘴氣引來的，原來另有緣由。我還想多問一點信息，從城堡中心刮來一陣黑色的強風，我剛淨化的空氣又被污染。
靈魂尖叫著變成黑色，化成一個個黑球，全都被迫聚集到城堡裡去。
這一變故引起巨大的氣流，我的後背像有人推著我前進，周圍很多稍微輕點的物體都被卷過去了。
我把劍插在頂梁上，固定住自己。等所有的靈魂都進去以後，氣流就停了下來。
我看著城中心還在旋轉的黑氣，想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鬼怪。我剛越過一個房梁，就看見一道黑氣從遠處過來，從它身上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邪氣和怨氣。
第15章 邪祟，吃我一招
黑氣落到離我大概50米的地方，它在原地轉了轉，變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形。
它全身流動著黑色的氣體，濃得像黑水一樣，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人，看大概的身體結構應該是個男人。
它的面容也看不清，只能看見一雙白色眼仁、充滿血絲的眼睛，光看這個樣子，就挺嚇人了。
雖然不清楚它的底細，但是能確定也是一個鬼魂，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它變成了現在這種危險的模樣。
現在太陽不是最盛，卻也是大白天。它居然能實體化，實力一定不容小覷。我不敢松懈，死死盯住它的動作。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它不理會我，舉起黝黑冒黑氣的手，我沒看清它的動作，就瞬移過來擦向我的心髒。我是在它過來才發現它比我高的多，眼框裡不是單純的眼白，而是上翻了。
在接近我的時候，它就把眼睛下翻，盯著我。
我沒有反擊的時間，只來得及用劍身擋住心髒的位置。
「噔！」
我被打退，一時停不下來，身體失衡。它不帶停歇地跟過來，一眨眼它的手就伸到了我的脖子邊，想要用手刀割斷我的脖子。即使身體傾斜一有動作，我可能會摔落，我也把頭後仰九十度躲開，它的手沒有一下揮過去，而是停在我的正上方，隨即砍下。
我直接被砍倒躺下，身下的房梁雖然本來就不結實，也被巨大的衝擊力弄斷。
我摔在了下面。
「你沒事吧？」幻從黃土裡找到了我。
「沒事。」
還好老娘緊急之下用劍擋在了前面，不然身上肯定要多一個洞。我把劍拾回來。
「！」
我＊？劍身都黑掉了！有黑氣附著在上面，範圍越來越大。
這玩意還吃鐵？！
幻讓我扔掉劍，「別讓黑氣近身！小心它吞噬你的身體！」
扔掉武器待會我怎麼跟它打？不就是一小團黑氣，把它淨化了就是！
我讓靈力流動到劍上，跟黑氣抗爭。還沒有出結果，人形黑氣就從屋頂的洞跳下來了。
「它在你上面快躲開！」
我往前做一個翻滾，它沒打到我不肯罷休，又正面一擊。我用手中的劍橫擋，才發現劍上的黑氣已經快爬到劍柄了。
在劍上的手突然化成無數條黑線，包住劍身，還想伸到我身上來。我只好放棄劍，逃離它。
它把劍一甩，劍沒入了牆上，只看得見劍柄。
「敵人好強大，怎麼辦？」
最後我還是要幻給我支招。
「你傻了？一個勁跟它拼蠻力和速度，當然打不過它。沒看見它一身污穢，用靈力淨化啊。」
「……對哦，你怎麼不早提醒我？」
它攻擊我的速度太快，我竟然沒想到這方面，光被它牽著鼻子走了。
「我以為你是想拿它練習。」
我瘋了在這種情況拿這麼一危險人物當練習，又不能無限復活。
誒∼即使擁有無上的力量也不會用，看來，還是不夠啊。要在這個時代好好地生存下去，我還要變得更加聰明，反應更加靈敏才行。
我雙手結印——靈力屏障，用來對付速度快的妖怪，不僅能保護使用者，還能殺死靠近的妖怪。正好適合現在沒有武器的時候。
我看著即將衝過來的它，做好准備。這一擊，要把它打趴下！
「轟！」
它的黑氣與我的靈力產生巨大的破壞力，整個我們周圍都滋啦滋啦地閃光，屋頂被完全掀掉，連旁邊的斷木石塊都不見了。最終它敵不過強大的靈力，被擊飛撞在牆上。
我收回靈力，看到趴在地上的它，連黑氣都不流動了。我在心裡歡呼：
「我太帥了！」
我第一次在自己毫發無傷的情況下，制服這麼厲害的異物。這代表以後我慢慢可以變得跟翠子一樣強大了。
走到它前面，它還在地上冒著黑煙顫抖，我把手放在它上方，用靈力淨化，邊問它：
「東國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嗎？」
它身上的黑氣有所消減，我把手往下壓，加大淨化力度。要說它是幕後主使，我其實不相信，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麼解決了，希望能讓它早點恢復原形，給我一點城堡裡面的信息。
它從頭部漸漸恢復，我看到一個光頭的時候想，這是一個和尚？再等它抬起頭來，我竟然覺得他很眼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
等他神志清明了些我才問，「你，我們是不是見過？」
「不……曾。」
他說話和反應都有點鈍，我感覺他被我打之前，就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沒有嗎？我越看越覺得一定在哪裡見過，不然我應該完全沒印像才對。
「空……」
他想對我說什麼，但是第一個字我都沒聽清。。
我很著急，終於有個線索了。
「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他點頭，繼續艱難地開口：「鬼……」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一只鬼做的？！」
得到他的肯定我又問：「那只鬼現在是不是就在城堡裡？我認識嗎？」
他點頭又搖頭，我搞不清他到底回答哪一條，搖頭是說不知道還是否定。好吧，這都是我的錯，我應該一個一個問，並且問關鍵的。
所以我直接問它的名字：「在城堡裡的那只鬼叫什麼？」
他真的很努力，張了半天嘴，眼睛都快禿嚕出來了，就發出一個：「k……」
我也很無奈，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這就像教了一個一直非常刻苦從來不玩，但是成績怎麼搞愣是上不去的學生，你又沒法說他。
真是急死人。
「你慢慢來，休息一下喉嚨再一鼓作氣，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我恨不得上去給他順氣，讓他緩過來。
但他也是倔強，就是不歇，硬梗著喉嚨要說出來，但是還是一直重復：「k……」
我都不急他急什麼，難道這個鬼跟他有很深的仇恨，所以他希望有人能趕快滅了他？
「k……」
他還在堅持不懈，我聽他一直說kkkk，到底是這個鬼的名字是k字母打頭，還是什麼？總不能是他kkk在笑吧。
我依舊建議他歇會：「你真的得緩一下再說，誒對了，你可以寫出來！」
好家伙，忘了自己還認識幾個大字了。
他大著舌頭搖頭，嗯？這又想表達什麼，是不會寫字嗎？
就在我想說話時，一縷黑紫色的邪氣從他背後的牆鑽出來勒上他的脖子，頃刻之前他的魂魄就被勒散消失。
「！」
這一下發生得太快，我還在想怎麼讓他說出來，他就在我面前死了。
「快去追它！」
幻提醒了我，它還在牆壁裡躥想逃走，我掏出身上的暗器，朝它身上打去。它逃得很快，我一路跟著它靠近城中心。
「雨，別追了，它想引你進去。」
我停下來，它果然也減慢速度。差點上了當了。
我打算轉身走，卻瞟見它落在地上變成人見的模樣。我心裡一驚，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翠子沒有殺了他？
不，不會，如果真是他在籌劃什麼，他不會困住東肆他們。
但是如果現在他是完全的妖怪，也很有可能會干這些事。
太在意了，我要去弄清楚人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見」對我一笑，往城堡裡走去。看到他快沒影了，我趕緊跟上。
第16章 被污染的四魂之玉
我一回頭追它，幻就說：「喂，你怎麼又跟著它去了！」
我邊跑邊解釋：「我剛才看見人見了。」
「不管看見什麼，那一定是幻覺，裡面一定有陷阱！」
聽了這話我速度慢了下來，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但是它既然能用人見的模樣迷惑我，那一定是知道我跟他認識，而且知道我會跟上去，我敢肯定，這個幕後主使我一定也認識。
只不過，我想了一圈也想不到是誰，從來到這個世界，我就基本上都待在村子裡，而且擁有力量以後，除了在鐘乳洞那次，我從來沒有在眾人面前展露過，也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或妖。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薔了。但是她已經死了，卷進那個陣法的，絕不可能逃脫。我只能去猜幾種可能：
第一，那就是人見，翠子沒有殺了他，可能只是永久封印之類的，他為了解開封印，所以大量收集妖怪魂魄，想把封印衝開。
第二，裡面是某個跟翠子有仇的妖怪或惡魂，它在壯大自己，想要殺死一切跟翠子有關的人。那就是純屬報復了。
雖然我清楚那天東國大概發生了什麼，但是具體情況不知道，一定有被我遺漏的方面。
再有東三，他的蹤跡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就算是死了，那屍骨又在哪裡。根據東肆最後見到他的描述，很有可能他還在城堡裡。
有太多疑問沒有解答出來，而我面前的瘴氣後面，就有答案在等著我。
幻看我在猶豫，說：「你還是要去是嗎？」
「對……」我在想比較能說服幻的理由，「現在日頭還盛，等阿宿回來的話，說不定就到晚上了。所以現在是個好時機。」
幻嘆氣，「我知道有關翠子的事情，你很著急想知道。我也不攔著你，前面瘴氣太重了，要是有妖怪突然襲擊，你也不能及時發現，雖然四魂之玉可以保護你，但是被搶走你馬上就會變成白骨。所以你至少給自己布一個結界。」
有理。
我給自己布一個小範圍防御結界，裡面的空氣被淨化了，跟外面的濃重形成鮮明的對比。
幻的聲音輕松了些，「這樣就好多了。」
我看它的樣子猜測：「你讓我布結界還有一個原因是自己受不了瘴氣吧。」
「主要原因當然是關心你的安全。」
h……主要原因。
說話間前面的瘴氣就散開，出現一條道路。
「這是明目張膽的邀請啊。」
看來裡面的鬼是真的很想讓我進去。我把懷裡的匕首拿出來，接受它的邀請，就去看看它的廬山真面目。
我邊走，後面的路自動被瘴氣重新遮蓋。剛開始看這條路的時候，一直看不到盡頭，走起來卻馬上就到了城堡外圍。
異空間的路麼。
我打開門，裡面是一個大空地，空地後面就是人見住的房子了。空地上明顯被破壞得很嚴重，看到地上的石塊和洞，就想起了當時人見用觸手包住那些修行者的場景。
修行者……我腦袋裡劃過他們的臉。
「我想起來了！」
回憶到當時的事情，我突然記起來那個和尚是誰了。
幻問我：「想起什麼了？」
「就是攻擊我的那個和尚的靈魂，他是當時被沒有意識的阿宿殺死的和尚，好像叫什麼覺的。」
「這麼說，當時在這附近死掉的人都可能變成他那樣？」
「大概吧。」
「那你要小心了，這周圍肯定有埋伏。」
我回想了一下他們的數量，如果跟之前的和尚一樣的話，我倒不怕，他們接近不了我的身。
我走到空地中央，天空是灰紫色的，四周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它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攻擊我。」
「這樣才最可怕，不知道背後有什麼算計。待會不管看見什麼，你都不要相信，不要激動。」
幻反復讓我保持冷靜，我問它：「如果真有幻境，你不是很快能看出來嗎？」
「這裡是它的地盤，我沒有把握一點也不看錯。反正你記著，無論什麼情況也不能被突破防御結界。」
幻剛說完，從上面就掉下來一個長條的東西，落到地上，跟裝木乃伊的棺木一樣。
「這裡怎麼有這麼大的棺木？」
我大概看一下，可以裝一個人進去。難道裡面有僵屍？
我圍著它轉一圈，又踢了一腳然後退開，沒有反應。過了一會，我又想踢一腳的時候，它自己裂開了，最後木板從兩邊炸開。
「阿，宿？！」
阿宿閉著眼睛躺在裡面，有一道黑色的結界在他身上。
「他怎麼會在這？！」而且還被放到了棺材裡面。
難道被抓了？那雲母呢？！
我跑過去，又停下來。這很明顯是一個圈套，裡面不一定是真的阿宿。
幻說，「他是真的。」
「真的？！」
「你看他身邊的飛來骨，還有那個結界是為了保護他不受瘴氣侵害。」
同時阿宿身上的結界開始波動，竟然慢慢打開，瘴氣進入到結界裡面，眼看就要腐蝕阿宿的身體！
「阿宿！」
看到他馬上就會變成白骨，我顧不得那麼多跑過去救他。
因為注意力在阿宿那邊，沒發現我自己的結界瞬間變弱。一道道黑色的線射過來，輕易地透過我的結界，糾纏在我身上。
黑線的肮髒程度超乎我的想像，在它接近我的時候，我就感受到它裡面有巨大的怨氣，還有尖銳的恨意。感受它們，簡直就像有人在我身體裡尖叫怒罵。
我一被黑線纏上就想周身淨化，身體卻突然出現異樣，從胸口位置開始，像被蟲蟻食咬。
這種從身體裡透出來的痛苦，讓我瞬間倒在地上。我掙扎著抬頭，看不遠處的阿宿，瘴氣，已經挨到他的衣服了。
我掏出匕首隔斷一縷頭發，把頭發纏在一張紙人偶上面，用匕首穿過去，用力扔到阿宿身邊。
匕首插在地上，發出靈力，驅散了瘴氣，紙人偶變成我的模樣，為阿宿重新布下了一個干淨的結界。
本命人偶，本來是用施法者的靈魂支撐，代替不能隨意行動的本人，完成任務。但是我沒有靈魂，只能灌以靈力。所以它的力量不能持續很久，我必須……
「呃啊！」
這次胸口像被更大的東西撕咬，怎麼會這樣？我不是不能感覺到痛嗎？為什麼，四魂之玉……
我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四魂之玉散發出黑色的光芒，而且有完全變黑的趨勢。
四魂之玉被污染了？
「雨！」幻也倒在了地上，這些瘴氣讓它也很不舒服，「不能讓它變黑！否則你就會被它控制，失去理智！」
被污染的四魂之玉，會喚起使用者的貪嗔痴念，讓他們陷入其中，為玉所用。
我坐起來盤好腿，試圖用靈力淨化它。在這個過程中，耳邊突然出現一個蒼老熟悉的聲音。
「是你殺了我。」
誰？
我被分散了一點主意，意識到有人想誘導我以後，我晃掉跟現在無關的想法，現在最重要的是淨化四魂之玉！
「是你殺了我！」
眼前突然出現阿宿婆婆被燒焦的臉，我被嚇到，用手撐在地上喘息。
想利用我曾經最恐懼面對的事情，讓我失去理智嗎？那就太小看我了，我做過的事情不會後悔，重來一次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第17章 惡鬼，空海（一更求訂閱）
我重新坐好，一心一意淨化四魂之玉。阿宿婆婆一直在我面前謾罵，甚至伸出尖又長的指甲，要戳我的眼睛。
我在心裡一直默念：都是幻覺都是幻覺，阿宿婆婆都死好幾年了，魂魄早就被妖怪吃了。
在我不斷的自我洗腦中，不管她用指甲戳我任何地方，還是給我扮鬼臉，我心裡都毫無波瀾。
她也惱了，不單單是開始罵我，還罵起翠子來了，就是想激怒我。
「你跟翠子都是一路貨色，遲早你也會跟她一樣被妖怪殺死！」
「你們殺人的罪行會被天下人都知道！」
「到時候你虛偽的面具再也帶不上！你會被人類殺死！」
……
說我會被妖怪殺死，又說我會被人類殺死。她到底要咒我死在誰的手裡？還是要我挨個死遍？
這是典型的罵街罵到自己邏輯凌亂，是掰不倒對方的。反正她說了一堆，還不如阿宿婆婆親自講的，之前阿宿婆婆還講過比這更難聽的話，隨便一句都能秒殺她。
我無動於衷的樣子徹底讓她喪心病狂，直接在我面前上演撕肉舞。咳咳，就是把自己一塊肉一塊肉撕下來，上面還附著白色的蟲子，扔到我臉上來。
「我****」
騙不了我居然開始惡心人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看見一條一條坨長的肉絲飛過來，我真的開始覺得渾身都癢了。
干脆不要看了，我緊閉上眼睛。
眼前黑了一陣，我豎起耳朵聽周圍沒有她的聲音了，有一點風吹動我鬢角的頭發。
怎麼突然安靜了，她又想搞什麼花樣？越去想這件事，我就越想睜開眼睛看看。
我的眼皮顫啊顫，在打開一絲縫的時候，又遏制住了想睜開的欲望。不行，絕對不行！就算想看也要等把四魂之玉淨化干淨才能睜開！
「雨。」
？翠子的聲音？？
有腳步聲靠近我，在我身旁蹲下。
「雨，這麼久沒見，你不想看看我嗎？」
這個鬼怎麼回事，難道它不知道翠子已經死了，而且現在她的魂魄就在四魂之玉裡面，怎麼可能出來。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
她還在不停地說，不過我已經十分確定這又是一個圈套，絕對不會上當。
任她再叨叨叨，我全部屏蔽。不知覺中我竟然慢慢能進入自己構造的安靜環境，淨化工作也進行得更加順利。
全身感覺沒有那麼痛了，我睜開眼睛，看見胸口裡的四魂之玉去掉了大半的污穢，再努力一把就能完全好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宿婆婆」不見了，周圍又回歸了安靜。幻還是躺在地上，翻著肚皮。
「幻，你怎麼了？」
它抽動一下腳：「難受，不想動。」
「這個瘴氣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瘴氣裡面的邪氣、怨氣最能激發妖怪的妖性，我現在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說話，已經完全是靠毅力再撐了。」
「那你的毅力還蠻強的，能說這麼多話。」
「謝謝誇獎。」
我看它實在辛苦，讓它挨著我：「你爬到我身上來吧，這樣能舒服些。」
「其實不是瘴氣讓我難受。」
「？什麼意思？」
「對於妖怪來說，這些都是上好的食物，能增強妖力，只不過吸食越多越會被本性控制。我現在壓抑的就是本性。」
「什麼本性？」
幻瞥我：「吃人的本性。」
「……你別看我，我不好吃。」
「我知道。」
你知道個鬼啊。
不過跟幻聊一聊天，我感覺整個人輕松了很多。不緊張，辦事效率也高。我看見四魂之玉透出的光變清澈了。
「呼……」
從我背後傳來粗重的呼氣聲，我聽得汗毛炸起，太大意了，什麼時候靠近的我，我居然沒發現。
我邊注意身後的動靜，邊在手上蓄起靈力，在感覺它快貼近我的時候，突然轉身雙手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啊！！」
惡鬼發出嘶啞的喊叫，連連後退，它的腰部被我打出一個洞。
「你，是空海？」
雖然他全身都圍繞著黑氣，面容也被扭曲了，但是大致五官還在。
難道那個和尚說的鬼就是他？
「你跟翠子都該死！」
他對著空中一吸，大量的瘴氣進入他的身體，剛才被打傷的洞又恢復了原狀。
「你們這些妖孽都該死。」
他又不斷說這句話，看起來還有點神智不清的樣子。
我心裡有了盤算，對他說：「你看看你自己一身邪氣，到底誰是妖孽？」
「是你是你！都是你們跟妖怪勾結，才會害死我們！我要殺了你！」
我躲過他一擊，在懷裡拿出一張紙，快速把它撕成一個圓形，在上面畫了一個符，把它舉起來。
它照亮了四周，也完完全全照亮了空海的模樣。他用手擋住光，嘴裡不停地說拿掉它。
「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你自己都開始養妖怪，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你胡說你胡說！」他不顧亮度朝我怒吼。
「我胡說？你看你後面是什麼。」
我指尖一彈，靈力化作一團光點驅散了瘴氣，看見了外面成群的妖怪在游走。
「這些都是你引來的，你還不承認？」
空海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抓著頭兩邊搖晃，「不可能，這不可能……」
真的神智不清了？我看他真的不像籌劃了這一切的樣子。難道是無意促成的？
「你還害死了成千上萬的人類，做了這麼多惡事，死後……」額，他現在就是死了，我馬上改口。「死後也不會安息，被怨恨纏繞，終會墮入地獄不得超生。」
「不得超生……」空海很害怕的樣子，「不可以，我怎麼能進地獄？我這一生為了拯救人類，為了除妖安世，妻兒都死於非命，我犧牲了這麼多怎麼能讓我進地獄？！」
我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死後去哪對他來說好像很重要，他甚至都跪下來流出眼淚。
「我明明那麼努力，想成為白心上人一樣的修行者，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還真是神智不清了啊。聽著他的話，我都覺得他有點可憐了。
「幻，能不能讓他把我看成白心上人的模樣？」
「可以，但是要把這些瘴氣弄掉。」
「全弄掉有點困難，就這周圍可以嗎？」
「也可以。」
我示意紙人偶擴大結界，待空氣淨化後，我才清清嗓子。
「空海。」
他聽到聲音抬頭，「白心上人？你，不是……」
「我是來接你的。」
「接我？不，我不去地獄！」
他縮著身體抗拒。
「不是地獄，是……」我去，這個時代日本有天堂這個說法嗎？應該沒有吧，還沒傳過來吧。「是，極樂世界。」
我伸手，「與我一道走吧。」
「是白心上人在的地方嗎？」
「嗯，所以放下執念怨恨吧。」
他感激涕零地拜了一下我，我手一抖差點把他扶起來，他瘋狂道謝：「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牽上他手的一瞬間，我用靈力替他淨化，他的靈魂變成普通的光點飛走了。聚在這裡的瘴氣和妖怪也慢慢散了，太陽的余暉照進來，這裡完全變成正常的樣子了。
「這就，解決了？」
這麼容易的嗎，開始那麼多動靜，又是妖怪又是骷髏，還有惡鬼，個個差點要我命，我還以為最終boss打起來，至少去我一層皮。
就靠我一張嘴讓空海束手就擒，我真的不敢相信。雖然我親眼所見……
再看到被斜陽映成金色的東國，我竟然感覺有點不真實。
「雨，你看。」
棺木裡的阿宿變成了一具白骨，我跑過去，邊問：「怎麼會這樣？！我不是設了結界嗎？！」
「呃。」幻有點心虛，「它不是阿宿的屍骨。」
「？你不是很肯定地告訴我是他嗎？」
「我看錯了……」
「……」
這麼說阿宿沒有被抓住，呼∼這個結果總比他躺在這裡好。
幻有點自責，雖然這個失誤對我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如果換一個更聰明更狡猾的敵人，就不一定有這麼幸運了。
我安慰幻：「沒事，我頂住了。」
沒過多久真正的阿宿就來了，後面帶了一幫emmm和尚，看起來挺壯觀的。
「雨，你沒事吧？」
「沒事。」
阿宿懷疑地看著我的右手，「你流血了。」
「嘎？」
之前沒注意到，纏的繃帶都紅了。
「你快回去休息，這裡我會辦妥當。」
「可是……」
「別可是了，雲母！」
阿宿直接把我推到雲母身上去，讓雲母帶我走。我還想在這找找，有沒有當時翠子和人見發生了什麼的線索呢。
幻爬到雲母頭上說，「你這個樣子誰也不放心讓你繼續留在這，除非你告訴他們，你身體的狀況。」
「那不能告訴他們。」
四魂之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你就放棄抵抗走吧，本來就是你想太多才會在這裡耗費這麼長時間，過去的事情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雲母顯然也贊同，不等阿宿說就飛走了。下面的和尚們忙忙碌碌擺著道具，開始超度亡魂，成千上萬的靈魂飛到天空消失。
到最後，我想知道的事情還是沒有答案。
第18章 再見，伙伴們（二更求訂閱）
回到家中，我一下倒在門口的地板上，放空。幻點好了燈，又爬過來拿腳踢我：「去把你的手處理好。」
我掙扎著坐起來，把繃帶解開，上面的口子變長了。幻頂著一罐子藥放到我旁邊，說：
「你打算一直留在這，還是離開？」
我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說這個，「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現在村子的問題解決得差不多了，你不考慮下自己的事情，難道要在這裡跟翠子一樣？」
「不……」
一輩子在這裡嗎？可是翠子又不在了，而且我還要去找取出四魂之玉的方法，上次它拒絕了我。
如果一直在這裡，一定會有所牽絆。
幻還給我提出我待在這裡，會給村子帶來危害。「你說過很多妖怪會搶奪四魂之玉，那村子就再不會有安寧之日了。」
這麼說，真的是。
「也就是說，我將來不能在任何一個地方駐留，否則，就會帶來災害。」
這樣的話，我不就是名副其實的災星了嗎？
「差不多這個意思。所以你一定要先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後面的麻煩還多著。」
說話間，外面有人過來了。
「雨大人。」
說過很多次讓他們不要這麼叫我，但是他們都不聽，我只好任他們去了。
「什麼事？」
我一回答，幻就示意我別管。呃，得看看事情嚴重不嚴重吧。
「神社的妖怪它……」村民支支吾吾的，我一把掀開門簾，問：
「它怎麼了？！」
他看見我的模樣，驚訝道：「大人你受傷了？」
「無礙，你快說百足妖婦怎麼了？」
村民從後面拎出一個小孩，「孩子調皮，看見妖怪頭上的手鏈好看，就拿到田間玩……」
說到這，他看我臉色不好，壓著孩子的頭說，「還不快跟雨大人道歉！」
我沒理會他，直接問：「手鏈呢！」
「掉、掉了。」
「什麼？！」
孩子聽到我提高音量，嚇得躲到後面。這孩子一定是沒挨過打，連神社裡的東西都敢亂拿。
「那裡面妖怪的屍骨怎麼樣了？」
我邊問邊拿上家伙。
「暫時還沒有動靜。」
現在沒有馬上就會有了，這群人可真不省心。
「把離神社近的人都轉移，再叫除妖師們都准備好，其他人都去田裡給我把手鏈找著。」
「是，是。」
村民惶恐地點頭，臨走前我還悄悄瞪了一眼那個倒霉孩子，把他嚇出眼淚我才跑開。
聽到後面村民一直在教訓那個孩子。
「闖了這麼大禍還有臉哭！」
「滾去帶路，你拿著聖物都去哪逛了？！」
……
我來到神社裡面，手鏈果然不見了。再看屍骨還安靜地躺著，我拿著劍一步步靠近，准備刺入它的腦袋，暫時封住它的時候，它突然睜開眼睛醒了。
「四魂之玉……」
它用腦袋頂了我一下，然後衝破屋頂飛到上空去了。從上面掉下來的木塊碎屑砸在我身上，我第一時間想的是，幸好我沒換衣服。
它在上面還想壓垮房子，把我埋在裡面。我跑出房子，觀望它的位置。
它飄在上方對我虎視眈眈，「四魂之玉。」
估計是我的靠近讓它復活。
「雨！」
「雨大人！」
小惠還有大家都過來了，跟我一起與它對峙。妖怪看這情勢不敢再過來，往高處逃走了。
「我一定會再來搶奪四魂之玉的！」
真是沒完沒了，要早日找到食骨井才行。
「它說四魂之玉，你知道是什麼嗎？」
「沒聽過啊。」
「就是，它說的到底是什麼啊？」
……
村民議論紛紛，現在他們還不了解四魂之玉是什麼，如果知道它在我的身體裡，他們會怎麼看我呢？
……算了，不想知道。
我上前一步，「手鏈找到沒有？」
「還沒有。」
「繼續找！」我感覺自己語氣應該挺嚴厲的。
「可是現在天黑，而且妖怪已經走了。」
我瞪住說這句話的人，他縮了下頭，氣氛一時尷尬。
村長出來調節，「手鏈是聖物，不能丟失，點起火把再去找吧。」
大家才各自散了，小惠過來安慰我，「雨，別跟他們計較。」
「沒事。」我看向她的右手，「倒是你怎麼樣了？」
「我也沒事。」
小惠還挺看得開，再一次感嘆，好女孩。
一直到快凌晨，有人才在水溝裡找到了手鏈，然後村長就叫大家回去睡覺了。
「雨大人。」村長走過來，「您不要生他們的氣。」
我摸著手鏈搖頭，「我沒有氣，還有村長您是長輩，不用對我用敬語。」
村長笑了一下，「呵呵，那就好，小惠他們是跟您一起長大的，有什麼煩心事多跟他們說說。」
村長是真心實意關心我，說起來當初大家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他還特地給我留了一塊好墓。
我對他笑了一下，「謝謝村長。」
「好好好，您也去休息吧。」
村長背著手走了。我沒有任何睡意，走到山坡上去坐著。這裡是阿宿婆婆死的地方，我以前一直不敢來，每次會有幻覺，現在什麼感覺都沒了。
這算不算看透了？em……也可能是臉皮厚了。
幻默默陪在我身邊，說：「你好久沒吹過笛子了吧？」
「你不是老說我吹得不好聽嗎？」
「這麼久沒聽挺想的。」
我掏出笛子，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聽，腦袋裡第一次浮現什麼曲子，就吹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吹了什麼，看著村子裡的火把走向了各個房屋，然後熄滅。有的房屋被毀壞，就只能住在臨時場所。大家忙忙碌碌，最終歸於平靜。
到後面，我吹出來的已經不是阿宿教我的曲子了，都是此時的心情。
天邊第一縷陽光照到我頭上的時候，阿宿就過來了，他坐在我身邊聽了一會，等我停下才說：
「你什麼時候學了新曲子了？」
「沒有，瞎吹的。」
阿宿用腳摩挲了一下草地，說：「我知道你心煩。」
「小惠告訴你的？」
「嗯，以前翠子大人沒讓你參與過這些瑣事，其實習慣就好，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嗯。」
我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照亮了村子被毀壞的地方。我的心砰砰跳，我想現在就告訴他，我的決定。
「阿宿，我要走了。」
「為什麼？」阿宿坐到我對面，「這裡是你長大的地方，你舍得離開我們？」
我指著胸口，「四魂之玉就在裡面，不久的將來，所有妖怪和人都會來搶奪它。」
「那你更不能走了！我們能保護你！」
我馬上問：「為了保護我，不惜讓大家陷入危險嗎？」
阿宿猶豫了，我補充說：「我還要去找讓玉消失的方法，所以我必須走。」
「那，你還會回來嗎？」
「嗯。」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
……
我收拾好包袱，拿上劍，站在遠處看阿宿指揮村民搬東西。
幻問：「你這樣騙他好嗎？明明現在就要走了。」
「我不想弄得太傷感，反正該說的事都說了。」
我讓阿宿去找一個地方做山寨，現在這個地方太平坦，四周沒有阻擋，現在又沒有結界，敵人如入無人之地。
還跟他說了，如果將來有一個叫人見陰刀的人來雇除妖師，千萬不能答應。
還有四魂之玉，絕對不能碰更不能收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結局會不會有所改變，就看cao（一聲）dan（四聲）的天意了。
「那雲母呢？你平時那麼喜歡它，不帶它走？」
「帶它去受苦嗎？它留在這裡也能幫助阿宿他們。」
「呵……女人。」
「……」
我往外走，到樹林的時候，有什麼吊在我的褲腿上，我停下來一看，是雲母。
我把它抱起來，「你怎麼跟著出來了。」
雲母掙扎著對我喵喵叫，我聽著它的聲音很心疼，它是個忠誠的妖怪。我蹲下來撫摸它的頭。
「雲母，你不能跟我去，你要留下來幫我保護阿宿他們，還有村子裡的一切。」
雲母嗚咽著，眼睛傷心得都不圓了，皺成委屈的模樣，眼眶裡有淚花。它是最有情義又最被人忽略的一個，翠子的事，沒人會想到它也需要安慰。
「雲母，如果我成功了，就帶翠子回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我不再看它一狠心，退開用結界隔開它。它看著我不斷撓結界。
「對不起。」
我轉身跑開。
幻說：「鐘乳洞也不去看看嗎？」
「不用，等我找到方法再去。」
等四魂之玉取出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希望我能接翠子回家。
第19章 藥毒老仙的忠告
我知道離開村子之後，我的生活會變得很艱難，但是我沒想到這份艱難，來得這麼快。
「交出四魂之玉！」
剛擺脫了一批妖怪，又出現一批。我就是身體不累，心也累了。
「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省得枉死在我手上！」
就這幾個蝦兵蟹將對我構不成威脅，但是我不想累積仇恨，給將來自己留條後路。
「敢小看我們！」一個牛頭人身的家伙對它的同伴說，「羊角獸，讓她看看我們哥兩的厲害！」
「上上上……」
其余的妖怪舉著各種棒槌慫恿看戲，場面一度熱血沸騰，它們摩拳擦掌，我是無心戀戰。
「幻，周圍有沒有什麼方便逃走的地方？」
「在你的右手方，穿過小樹林，有一條河。」
找個機會跑過去藏在河底。
我假意投降：「等一下，你們別動手，我投降了。」
「哈哈哈哈，我就說一個人類有什麼好怕的。」牛頭大笑，「快把四魂之玉交出來，饒你不死。」
「我可以拿出來，但是……」我環視一圈妖怪，「四魂之玉只有一個，給誰好呢？」
「這……」
妖怪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出聲。大概一起來追我的時候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我就幫它們一把：「四魂之玉是千年難出的寶物，當然要配上百年難遇的強者，你們之中誰是呢？」
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比別的妖怪差，只要有一個妖怪出聲，就會帶起一眾，到時候它們自相殘殺，我就可以趁機溜之大吉了。
「我先站出來，當然是我了！」牛頭拍著胸脯自信道。
「憑什麼是你啊。」馬上就有妖怪不服了。
「就是，論實力明明我最強！」
「嘿你怎麼見縫插針給自己戴高帽子呢？！」
「怎麼不服啊，不服來戰！」
「來就來！」
……
我退到一旁，有妖怪發現我的動作，我淡定地說，「你們趕緊決定，我在這裡等最強的那個出來，親自授予它四魂之玉。」
妖怪們奮力廝殺，我時不時還場外指導：
「加油，快踢它！」
「誒你怎麼不動？手腳被它制住了，你可以動嘴啊。」
「對對對就是這樣！下死勁咬，四魂之玉就是你的了。」
「你怎麼不打了？不想要四魂之玉了？快干它呀！」
「什麼？角都被掰斷了，不想打了？」
「你看看你旁邊的壯士，人家連頭都沒了還在奮鬥，只要四魂之玉，你就算只剩骨頭也能復活。」
……
幻提醒我：「你夠了啊，真看戲啊？還不跑？」
「我一跑它們就會發現，就不會互相殘殺了，等它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再跑。」
「隨你，你別把自己玩脫了就行。」
廝鬥進入白熱化階段，只剩幾個傷痕累累的妖怪還半死不活地站著，其它都在地上歇菜了。我挪到樹林邊上，趁它們不注意拔腿就跑。
我跑了一分多鐘才聽到妖怪響徹樹林的大喊：「那個人類跑了！」
MD，打了這麼久還這麼大聲，妖怪的身體就是扛揍。
我穿過樹林看見河，毫不猶豫跳進去。撲通一聲，我游到一定深度，趴在河岸邊上聽陸地上的動靜。
「她去哪兒了？！」
果然妖怪的速度很快，還好我跳得快。
「她一定跑不遠，我們分散開找。」
「等找到直接殺了她！敢挑撥離間！」
我聽它們的聲音遠了直至消失，才確定它們走開了。我調轉頭想走遠一點再出水，一轉頭就看見一只超大的魚，它圓鼓鼓的眼睛就離我一把尺子的距離。
「咕咚。」
我被嚇到，張嘴喝了好大一口水，不過現在我的身體也嗆不到了。我捂住嘴，它抖動魚腮揮動魚鰭，本來平靜河水被它攪得暗流湧動。
我做出安靜的手勢，讓它不要再動了。它還更加來勁，我被急速流動的河水帶飛，在水裡一圈一圈地轉。
我被轉怒了，敬酒不吃吃罰酒，都想死在我手上是吧，我就成全你！拔出劍，逆著河水轉動的方向一揮，兩股河流相撞，在河面炸死巨大的水花。
我再一揮，直接把大魚殺死。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是被動蕩的河水衝走了，更衰的是，河流另一邊是瀑布，我直接來了個自由落體。
一路不知道吃了多少水，反正我感覺肚子脹得厲害。
「嘔。」
我爬到岸上，摳出肚子裡的水，一口口地吐，直到摸著肚子幅度下去了才躺下。
啊……我現在就想把四魂之玉取出來，太糟心了。
我對著它許願：「四魂之玉，消失吧。」
「都說了沒用，你再說一百次也沒用。」
搞死人，為什麼戈薇說有用，我說屁都沒有一個！太不公平了吧，她是穿越，我也是穿越，大家都是主角，差別怎麼就那麼大！
我發泄似的對著天空重復說：「消失吧消失吧消失吧……」
「誒你別發神經。」
「你不懂……說不定第一百零一遍有用呢？」
「……」
壓力大總要發泄一下。我坐起來把右手的濕繃帶解開，完了，傷口又惡化了。這樣下去，都能見著骨頭了。但是我又不可能不打鬥啊，怎麼才能讓它快點好呢？
我想到了藥毒老仙。
他的地方沒怎麼變，還是一缸一缸的酒，不過人不知道哪裡去了。
「藥毒老仙？」
沒人應，應該在哪個地方醉死了吧。我走到一個缸前，往裡一撈，果然撈出一個白衣老頭。
我在他耳邊喊：「藥毒老仙！」
他迷迷瞪瞪睜開一條縫，「再，隔喝一缸。」
「……」酒精中毒對他來說大概不存在。
我把他拎出來放在地上。
「醒醒了，老頭！」
他搖頭晃腦正對我的臉，突然睜開，我嚇一跳後退，他已經抓著我的手，「哦∼這位美女有什麼事嗎？」
「(??▽｀)」
這個老頭大概沒得救了，遲早栽在女人身上。
「是我，三年前我們見過。」那時候我干黃枯瘦，跟現在天壤之別，他應該認不出我。
他定睛一看，「哦，小僵屍啊，你變漂亮了。」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昂，五官沒怎麼變。」
扯犢子呢吧，當初我自己都沒看出來。
他上下看我，「你身體怎麼又變了？」
我想起來這裡的目的，「一言難盡，我想求個藥，能快速愈合傷口。」
我把右手的傷給他看。
「傷成這樣，你不痛？」
「額……我扛得住。」
我剛說完，他就拿他的手杖往我傷口上敲。我抓住他的手杖炸毛：「你干什麼臭老頭？！」
「這麼打你都不喊痛，是沒反應了吧。」
被發現了，我模模糊糊地說，「嗯……你快給我藥，我不能在這裡久呆。」
老頭喝了一口酒，跳進缸裡，伸著頭說：「我不給。」還給我做了個鬼臉。
我去抓他，他一縮從另一個缸裡冒出來，我過去他又縮了，跟狡兔三窟一樣。
「你抓不到我哈哈哈。」
我被激怒了，臭老頭等著瞧。我用劍在地上畫了一個五芒星。
「天地萬物，萬物有靈，聽我號令，起！」
我一點地，所有酒缸裡的液體都炸死，老頭也炸飛，我揪住他的衣領，用劍釘住他的衣服，這回看他怎麼跑。
他可憐兮兮地控訴：「你這是強盜行為。」
我已經看透他的真面目了，「你少廢話，快把藥拿出來。」
老頭用手指蘸了一點酒，對著我的劍一彈，劍就透過衣服彈開了。
變戲法似的，我看呆了，只聽他說：「年紀輕輕不要這麼浮躁。」
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我只好收回劍，恭敬道：「這個藥對我很重要，求您給我藥。」
「你的身體已經不老不死了，還要藥干什麼？」
「我也不是絕對不死，只是想將來變回人類的時候，能有一具健康的身體。」
他思考了一會，還是給了我一碗綠色的藥。我想起彌勒喝的時候痛不欲生的樣子，做了下心理准備才一口悶。
我眯著眼睛等劇痛到來。
「？」沒有感覺？
「好了。」
我看手背上果然沒有了痕跡，好得真快。
「謝謝老仙。」
「嗯，我看你其它地方還有傷，一並給你去了吧，我這裡有潤膚去疤的藥膏。」
「那些不要緊。」
「這怎麼行，女孩子身上要白白嫩嫩才好，來來，把衣服脫了我給推拿。」
「……」
我一腳踩他臉上，不懷好意的臭老頭。
「多謝賜藥。」
謝完我轉身就走。
「等一下。」他叫住我，「你現在身體的損傷已經不小了，往後要更加愛惜。」
「……多謝。」
第20章 妖怪戀人（二更求訂閱）
告別藥毒老仙，我一路打聽哪裡有法力高強的修行者。
「法力的高強女武士倒是有。」一位挑著擔子的大叔說，「她住在那邊的山頂上。」
「多謝。」我道謝完想走，被大叔叫住。
「你是要去找她？」
「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勸你啊，還是找別人吧，那裡去不得！」大叔連連擺手，似乎極為忌諱。
「為什麼去不得？」
「唉，她以前是個正兒八經的女武士，可是現在被男妖怪迷惑，危險得很！」
大叔說的煞有其事，我起了好奇心，「她是被妖怪控制了嗎？」
「比這還要不要臉啊，她愛上了妖怪，跟妖怪在一起了！」
大叔說的痛心疾首，好像是她女兒被禍害了似的。我還以為是有多嚴重，人妖相戀不是可歌可泣嗎，在這個時代多稀有啊，生出來還是混血呢。沒想到還能遇到這樣的故事，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們是誰。
「我知道了，大叔再見。」
「誒，你記著別靠近那座山。」
大叔人還是蠻好的，就是思想太古板了點。
我照著大叔指著的方向走，走在曲折的山路上時，在我上方山壁上掠過兩個人影，之奔山下。緊接著有好幾個影子追著它們下去。
剛才一瞥，我好像看見兩個人影中有一個是女人，被另一個人抱著。
他們不會就是大叔口中說的女武士和妖怪吧？
看剛才的形式應該是他們正被追殺，我調轉方向也往那邊去。
幻說：「你又多管閑事。」
「我就去看看，沒有我要找的人我就回來。」
我一路跟到一片草地，他們在草地中央停下了，四周沒有遮擋物，我靠近過去一定會被發現。
正好旁邊有一棵樹，我爬到樹頂上去，看見幾個妖怪圍住了兩個人。一個是束著亞麻色長發、額頭戴了紅珠的女武士。另一個披著綠色長發、臉上有紫色妖紋，他和女武士背靠背。
他們的樣子太像星黃泉和月黃泉了。
「呲！」「呲！」
他們各殺了一只妖怪，男的關心道：
「你沒受傷吧，月黃泉？」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你只要擔心自己就行了，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月黃泉，你果然真的很堅強。」
我聽他們的對話，他們就是月黃泉和星黃泉。
「你為了一個人類女子竟然做出這種傻事！」
一個長得像蜥蜴的妖怪現出利爪撲過去，被星黃泉一劍切成兩半。妖怪的上身趴在地上，說了最後一句話。
「只為了一個人類，為了一個月黃泉，失去了該有的理智。」
我在樹上看得挺不明白的，他們兩在一起又沒礙著誰，怎麼人類容不下他們，連妖怪也要追殺他們。
真是管天管地，別人談戀愛也要管，閑的。
又有幾個妖怪包圍過來去，月黃泉雙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道：
「阿鼻地獄門開，顯聖！」
一道刺眼的白光，周圍的妖怪、草都被消滅了，月黃泉精疲力盡跪倒在地上，星黃泉把她抱在懷裡，心疼道：
「你太逞強了，用盡了力氣，再這樣繼續消滅妖怪的話，你的性命會有危險。」
月黃泉抬起頭，「事到如今，絕不可以放棄戰鬥，因為仇視我們的那些妖怪還會不斷地襲擊我們。」
「不，我相信一定有不需要我們戰鬥的地方，一個能讓我們平靜生活的地方！」
看到星黃泉焦急保護愛人的模樣，我能明白他的心情了。現在的他們只有一個簡單的心願，那就是安然無虞地相守到死。
可是，命運總是捉弄原本善良的人。
「！」我在上方看見有一只匍匐在草地裡的妖怪，它一步一步靠近相擁的兩人。而此時月黃泉力衰，星黃泉擔心她警惕不在狀態，兩個都沒有注意到，它張開獠牙准備攻擊他們。
「小心！」
我扔出匕首朝妖怪的腦袋上，它嚎叫一聲便死了。我跳下樹，來到他們面前。
「你是誰？」星黃泉還很警惕，把月黃泉護在身後。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到妖怪的旁邊，把匕首取下來。月黃泉看我一系列動作，知道我救了他們，主動和我說話。
「看你的樣子，你是巫女？」
「嗯。」
「那，多謝你出手相救。」
我把匕首擦拭干淨收起來，對她說，「不用謝，我也有事求你幫忙。」
「什麼……呃。」
月黃泉突然身體不適，捂著胸口額角冒冷汗，星黃泉抱起她想離開，被她制止了：
「恩人還沒有說什麼事。」
誰會沒眼力見現在就說，我得找個好時機利用這個救命之恩。
「你身體要緊，我懂點醫術，不嫌棄我可以給你看看。」
星黃泉本來想拒絕，被月黃泉先說了。
「是嗎，那麻煩你了。」
星黃泉只好作罷，於是我跟著他們上了山頂的屋子。星黃泉推開門把她放到床上休息，我摸著她的手腕查看。
「你一下子使出太多力量，以人類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這個我也知道。」
「還有，你最近打鬥太頻繁，導致有靈力枯竭的現像，如果再像今天這樣不顧後果，你可能會力竭而亡。」
星黃泉聽到不淡定了，甚至揪住我的衣領：「你胡說什麼？！月黃泉怎麼會死！」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混蛋，阿西，想到就火大。
我反抓住他的手，一用靈力，他就彈開了。我整整衣服：「我只是說實話。」
這逼裝的，要不是星黃泉剛打鬥完，我還占不了這個上風。
「你！」他捂著手對我咬牙切齒。
「恩人別跟他計較。」月黃泉拉住我的手，「你還沒有說什麼事。」
到底是親老公啊，還是向著他的。
「我現在沒事了，你休息吧。」
看她的樣子，自保還不能，又怎麼分力量給我呢？看來我這趟又走空了。
我打算走了，又被她拉住。
「我們這樣的人活一天，賺一天，所以救命的恩情還是現在就還了。」
「你要怎麼還？」
「你身上的靈力不是自己的吧？」
她看出來了？「不是我的又怎麼樣？」
「它屬於這裡的靈魂。」月黃泉指著四魂之玉的位置說。
「你，你看得見？！」如果不發出光芒，一般都是看不見它的啊。
「是，我們修行者的力量來源於靈魂，與肉體無關，我們能看見生命最本質的東西。」
果然是擁有跟戈薇一樣力量的女武士，真正的實力不容小覷。
「你還能看見什麼嗎？」
「像你今天所用的靈力，都是因為那個靈魂在，所以如果它離開了你，你的靈力也就沒有了。」
是因為翠子的靈魂，所以我才能接受這份靈力嗎，就算我找到為這具身體注入生命的方法，取出玉之後，我真的會完全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
「我明白了。」
我走到門口，看著他們依偎在一起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說，「星黃泉，你不要為了尋求強大的力量而走歪路，尤其不要去找灰刃坊鍛造武器。」
「灰刃坊？是誰？」
不認識嗎，不認識最好。
「反正你記住了我說的話，否則，會害死月黃泉。」
我沒想到，正是因為我提及了灰刃坊，才讓星黃泉記住了他，並且讓他鑄造出了乾坤刀。
第21章 搶奪四魂之玉的星黃泉（一）
知道月黃泉幫不了我之後，我決定繼續上路，尋找能幫我的人。正徒步走在樹林裡，我聽見上方有撲騰撲騰的聲音，抬頭看天空中有一只朱紅色的大鳥在我上方盤旋，看到我之後，它大叫：
「找到了，她在這裡！」
我前看看，後看看，「它是在說我嗎？」
幻：「除了你還能有誰，估計又是來搶四魂之玉的，跑吧。」
我往大鳥的反方向跑，准備進樹林找躲藏的地方時，一個人形、全身長著鱗片、膚色是青色的妖怪正面和我對上。
「你想跑去哪裡？」
邊說還邊吐舌頭，不知道是蛇妖還是蜥蜴妖。
我步步後退，後面又分別來了一個光頭土色皮膚和身上有黑條紋白色皮膚的妖怪。大鳥飛下來變成一個全身火紅的……額，怎麼看都像個偽娘，比蛇骨還騷氣。
「是人家先發現的誒，人家好棒啊∼」
眾人：「……」
他說話還帶尾音，還發出浪的聲音，我聽得頭皮發麻，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三抖，（握拳）真的好想砍了他！
顯然他的同伴也受不了他，「你能不能不要發出那麼奇怪的聲音！」
「討厭，不要啦∼」
眾人又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看到這個陣容我大概知道是誰派他們來的了，沒想到他也要搶奪四魂之玉，我拔劍對他們說：「是星黃泉讓你們來的吧。」
虎：「什，什麼星黃泉，我們不認識他！」
他們有點慌亂的樣子，極力裝傻否認這件事跟他有關。
蛇（？）：「你別亂猜啊，不是他讓我們來的。」
龜：「就是，不是他讓我們來搶四魂之玉的！也不是他不讓我們暴露的！」
我：「……」
智商可真感人，星黃泉是怎麼放心讓他們來辦事的。他們意識到說錯話了，開始互相埋怨對方大嘴巴。
蛇：「你怎麼說漏嘴了！」
龜：「還不是你先說的，要不然我會順著你的話說下來嗎？！」
虎：「誰也別推脫了，你們兩就是白痴。」
鳥：「誒呀∼好啦好啦，別吵了，吵得人家頭都痛死了。」
其余三妖：「……」
……
我猜星黃泉不想讓自己暴露，是怕月黃泉知道，看來是個妻管嚴。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陷入愛情的模樣大概都是這樣。這份愛意值得學習和尊敬，但是讓他得逞我就沒命了。即使他只是要玉，無意傷我。
看他們吵得正歡，沒人注意我，我抓住這個機會打算悄悄溜走。
才挪了幾步，就被沒怎麼參與吵架的大鳥看到了。
「誒你們快看吶，那個醜八怪要逃跑了！」
醜八怪？我？要是我剛來那會被這麼說也就算了，現在好歹我也是中上之資（？），死偽娘居然說我醜！
士可殺不可辱！
「菜鳥你說誰醜八怪呢？！」我指著他的鼻子說。
「你說誰是菜鳥？！」他叉著腰跟我吼。
「就你。」我的手指都快伸到他鼻子上了。
「沒見識，人家是朱雀，朱雀你知道嗎？神獸∼」
哪門子神獸這副弱雞樣，我可記得他一點大招也沒有，也就能跟七寶菜鳥互啄。
其余三妖的吵吵鬧鬧被我們打斷，終於記起了正事，對著我說：
「你快把四魂之玉交出來！」
沒逃掉只能再想招了，「如果我不給，你們要怎樣，殺了我嗎？」
「哼，別以為我們不敢，我們超凶噠！」
又是這只鳥插話，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其它三妖扶著額頭崩潰了：「求你別說話了。」
「不要嘛，人家也是想為老大出一份力嘛。」
我其實不明白他為什麼扭著腰說這句話。
三妖勸不了只能無視了，直接不看他，繼續逼我交玉：
「雖然老大說過不要傷害你，但是你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大鳥聽到要打我高興地飛起來：「好耶好耶，我早就想揍她了，我先來！」
大鳥飛過來想啄我，我跳到側邊，一劍削了他的羽毛。才掉了兩根，他就變回人形，誇張地用嗲嗲的語氣說偶買噶偶買噶。
「好痛好痛，這個臭娘們打得我好痛，還把人家漂亮光滑的羽毛打掉了，你們快幫我教訓她！」
說完還靠他們身上去，他們一把推開，「你離我們遠點！」
大鳥被推開在原地跺腳嬌嘖。
我擦嘞，這個奇葩，削他的時候我特意偏了角度，根本沒碰到他的肉。要不是因為他是星黃泉手下，我不想跟星黃泉有過節，就他這種屌樣子，我早就把他打回原形，證明他只是一只雞，菜雞。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朱雀，呸，侮辱神獸的名號！
其余三個也是，根本不是什麼青龍白虎好吧，都是盜版山寨的。
「我們一起上。」
他們見我有兩下子，決定一起打我。我回想它們的招數，好像有什麼鱗之舞，龜甲地獄車，雖然不算頂厲害，但是對付起來也要花時間。
而且後面要是他們沒成功，星黃泉說不定會出來繼續搶，他可不是好對付的主，我得保留精力。
本著能動口就不動手的原則，我靈機一動，嘲笑他們說：「你們三個要一起打我，是承認不如那只菜鳥厲害嗎？」
他們看向在一旁嘟著嘴巴撿地上羽毛的大鳥，果然上當了。
「誰說我們不如這個白痴？」
大鳥不高興了，「人家才不是白痴呢∼」
三妖：「你閉嘴！」
「我們這就讓你看看我們的厲害！」
他們三個人准備發招，我緊急叫停：「誒，我只跟最強的人打！」
「？」
「咱們速戰速決，拿一個你們裡面最厲害的出來跟我單挑，我要是輸了，四魂之玉雙手奉上。」
他們沉默了幾秒，就有妖說話了。
「我來，我的龜甲地獄車能碾碎一切東西，當仁不讓的最強。」
「你放屁，除了這招你還會什麼，不就是背了個龜殼。我的鱗之舞和逆鱗才是最厲害的。」
剩下的白虎笑他：「你的那個破鱗，一到天氣干燥就大把大把掉，剩下那點頂個屁用啊！還是我虎口碎石最厲害。」
「上次是誰說牙根發炎，連肉的吃不了的，虎口碎石？我看是虎口掉牙。」
「你敢詆毀我的招數？！有種來比比啊！」
「比就比！」
三只妖打在一起，招式齊上陣，不曉得有多壯觀。
「誒喲，你們別打了∼」
這只大鳥真礙事，我伸出手念道：「次元封印。」
無論大鳥怎麼圍著他們喊叫，他們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他了。我在一旁看他們打得對方遍體鱗傷，真是下狠手啊，不過也正是這樣，我才有機會溜走。
美滋滋，這招挑撥離間我現在是運用得越來越老練了。
第22章 搶奪四魂之玉的星黃泉（二）
他們的打鬥正要進入白熱化，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
「蠢貨。」
看到手下辦事不力，還被人挑撥離間，星黃泉終於肯現身了。
星黃泉用死亡凝視看著手下，他們跪在地上垂頭不出聲。
「朱雀呢？」
「剛，剛還在這裡……」
我瞥了一眼蹦蹦跳跳說救我救我的大鳥，就他還朱雀，麻雀都嫌高抬了他。
星黃泉知道是我做的，不過沒有讓我放了他，直奔主題：「看在你是人類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四魂之玉。」
交是不可能的，他的妖忍術我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怎麼破解，關鍵是火影我看得不多啊！所以能口頭上說服他最好。
「星黃泉，你以為拿到四魂之玉就能保護月黃泉了嗎？」
「你知道我要它的原因？」
「我提醒你，這個四魂之玉不止你想要，所有的妖怪都在覬覦它，如果你把它帶在身邊，將會惹來比現在更大的麻煩，到時候，月黃泉還能平安嗎？」
「你以為我是那四個蠢貨，好糊弄嗎？如果真像你說的，你怎麼會不扔掉它？它必然有更大的好處。」
「不是我不扔，而是我去不掉。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求助月黃泉，希望她能幫我擺脫它。」
星黃泉明顯不信，「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幫你！」
「妖忍法。」
他指間夾了一根大針，這招好像能通過影子能定住人。
「影縫！」
果然是！他對准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影子。日頭在我的正前方，我只能往後退開。
他一擊不成，又夾了好幾根，「看來你懂點忍術，不過這次你跑不了了。」
錯了，我是一點也不懂，不然不會只能逃跑。我邊打掉飛向我的針，邊跑到樹蔭下去，沒有影子看他怎麼用。
他飛過來想用刀跟我近身作戰，我就等他來了，只要他過來，我一招靈力迸發彈飛烤焦他。
「！」
他飛到我跟前又快速退離，把我整得懵了，我都准備好了。
「危險，剛才差點上了你的當。」星黃泉又換了一招，「妖忍法，分身術。」
從本體身上分出三個一模一樣的他，然後他們快速交換位置，我分不清哪個是真的，突然好後悔當年沒有好好看火影，誰能告訴我分身術怎麼破啊！
他們前後左右夾擊我，目的都是要把我逼離樹蔭底下。我跟他們周旋，就算被打到也不離開這個位置。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靈力迸發需要時間蓄力，所以現在根本用不了，只能肉搏。
近身打鬥從來不是我的強項，幻著急了：「你怎麼不用破魔劍？！」
「不行，他會死的。」
翠子的這一招太霸道，只能用來對付完全不用顧慮，可以消滅的妖怪。但是星黃泉現在不能死，也不能受重傷，不然他和月黃泉的日子就難過了。
星黃泉聽到我們的對話，有些微不爽，「沒能讓你使出全部的力量，看來是我招呼不周了。」
我擦，老娘為你們的幸福著想，居然還跟我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做個好人真tm心塞！
他不止陰陽怪氣說話，還付諸於行動。
「超級分身術！」
「！」
我***，居然又分出，額等會我數數，一二三四……
「呃！」
一不留神不知道被哪個分身踢出來了，這也不怪我弱，他們每個分身踢出一腳，我有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
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聽他說：
「影縫！」
糟了，我被定住在原地。
星黃泉收了分身，來到我面前。
「你的四魂之玉是在右邊胸口吧。」
之前月黃泉指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他伸出手要拿掉它了！
「啊！」
幻爬到他手上咬了他一口，然後在他身上竄來竄去，星黃泉抓不到它。
「強光術！」
幻被刺到了眼睛，停頓下來，被他一把抓住。
「你別傷害它，四魂之玉給你！」我看得著急，生怕他一把捏死它。
「雨，別管我，沒玉你就死了！」
星黃泉聽了問我，「你們，是什麼關系？」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你這麼緊張它，不惜放棄玉甚至生命，它也是你心上之人嗎？」
哈？哈？？？！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是伙伴！重要的伙伴！」這個妖腦袋是不是鏽逗了。
「是嗎，我還以為與我跟月黃泉一樣。」
星黃泉把幻扔給手下，繼續拿出四魂之玉，嘴裡還逼逼：
「不過你們太弱了，別怪我，我要拿著它和月黃泉幸福得活下去。」
不怪你還怪我自己嗎，秀逗，既然你不仁我也不用義了。
我在心裡默念：遮日符。
麻痹，還好我一看到他拿針，就准備好了符紙，雖然被定住了，但是就差這最後一步。
一陣微風吹過，符紙在靈力的作用下升到了空中，我在的地方沒有陽光。
星黃泉也注意到了，抬頭看怎麼回事。我動了動手指，可以動了！我一掌打在他身上，然後用暗器扔向抓住幻的手，幻被松開馬上就逃離回到我身邊。
這一掌我打得很實，星黃泉吐了一口血把刀插在地上，雙眼通紅，牙齒也變鋒利了。我知道這是他強化自己，要跟我死磕到底了，我也聚集起靈力，准備應戰。
「星黃泉。」
千鈞一發之際，月黃泉出現了。
「月黃泉？」聽到月黃泉的聲音，他馬上找回理智。「你怎麼會來？」
「星黃泉，你是在做壞事嗎？」月黃泉看起來很傷感。
「不，我沒有……」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到一個人類。」
「我沒有忘，我只是想變得更加強大保護你！」
「……是嗎，我還是變成了你的累贅。」此時她已經有淚花了。
星黃泉慌了，「不，不，你永遠不是累贅，你是我星黃泉最愛的女人！」
啊……戰場怎麼突然變成瓊瑤劇現場了。這絕壁不是吵架，這是赤裸裸的秀恩愛，為什麼我還要站在這裡，狗糧都吃撐了。
溜吧溜吧。
我剛走一步，月黃泉叫住我：「恩人。」
「什麼事？」
「抱歉。」這是替星黃泉道歉。「還有，謝謝你手下留情。」
「無事。」
臨走還塞了一口狗糧。還是月黃泉比較成熟懂得感恩啊，剛來就知道我沒下死手。
「我我我，你別走啊，你別不管我啊！」
差點忘了，大鳥還被我困著呢，要是我不理他，大概他們都不會想要他回去吧。
「解封。」
大鳥恢復自由就去騷擾他的兄弟。
「你們沒良心都不救我，哼∼」
「今天誰都不許上我的chuang。」
「……」
我擦，星黃泉到底從哪個雞窩找到這麼一絕品，留在身邊真的不膈應嗎？算了算了，趕緊溜。
第23章 人面樹（一）
「汩汩汩汩……」
下午的河水被曬暖了，我坐在小河邊的上洗手洗臉，正合適。
幻不喜歡曬太陽，頻頻問我：「你洗好了沒有？」
「快了，還有一點沒搓干淨。」
剛剛又跟一群妖怪纏鬥，它們的血噴到我身上，十分難聞。雖然馬上換了衣服，但是鼻尖的味道揮之不去，尤其是手上。於是我就來水邊把手洗干淨。
「你晚點再洗不好嗎，熱死了，再說待會說不定又有妖怪找上門來，你現在洗也是白洗。」
「誒你別咒我，運氣好我今天說不定能安安穩穩洗個澡睡個覺。」
「……行，我不阻止你幻想。」
「你要是熱去找個涼快的地方等我。」
「我還是待這吧，你快點就行。」
現在是特殊時期，要是我突然被襲擊，幻怕它離得遠幫不上我。
我洗完整理好袖子，正站起來准備走。側身的時候，用余光看見一個人頭從我旁邊漂過去了。
「！」
我回頭仔細看，真的是一個女人的頭！難道有人掉到水裡去了，或者只是個屍體？現在下不了結論，還是把她撈過來看看。
我跑到她前面，涉水過去准備攔住她，還好這水流不急。
幻沒看見人頭，不知道我在干什麼。
「你干嘛跑到水裡來？」
「前面有個人在水裡。」
她慢慢漂過來了，我往水裡一撈，居然只是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頭發沒有，連脖子也沒有。我突然感覺摸著她的地方燙手，正好她是閉眼對著我，我好怕她睜開眼睛要咬我。
幻比較大膽，爬上去看，「咦？這不是人頭吧？」
不是人頭還能是什麼，跟人長得一毛一樣，還是果子不成。
「咯啦。」
她頭頂中間出現一條縫，然後順著縫裂開，變成兩半，我兩手拿著各一個。
「(☉v☉)」
這什麼情況啊我擦嘞，腦袋居然自己裂開了，裡面……嗯？裡面是白色的果肉物質，不是腦漿啊腦髓之類的，還好還好。
「真的是果子誒。」
太逼真了，真的看不出來是個果子，我新奇地拿著它左看右看。
「快扔了吧，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東西。」
幻挺嫌棄它的。
「為什麼，不就是個果子嗎？」
「正常果實怎麼會長得跟人一樣，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麼歪腦筋。」
那就是邪術咯，我還挺好奇它怎麼來的。
「你跟我說說唄。」
「我也是聽說，以前有種樹，叫人面樹，它開的花跟人的臉一樣，不會說話，人問它，它只是笑，笑完就凋謝了。」
這麼神奇？難道笑靨如花這個成語就是這麼來的？但是跟我現在的情況不符啊。
「你說的是花，我手上這個是果實。」
「反正很邪門就是了，具體什麼情況我只陸陸續續聽過。」
也就是不知道它的來歷以及作用，這樣反倒激起我的好奇心了。
「既然是果子，不知道能不能吃。」
我心裡想的是人生果不也長得跟孩子一樣嗎，它吃了還能長生不老呢，這個不知道有什麼功效。
幻驚悚到了，「你看著它人類的模樣，你吃得下去？！」
「……你都告訴我它是果子了，為什麼吃不下？」
吃蛋糕的時候，經常不也會做一些小人啥的，只要知道不是真的就行了啊。
幻總結：「你現在離人類越來越遙遠了。」
「……」
那還有人吃蟑螂老鼠蛆的怎麼說。
人面果實裂開以後，在陽光下慢慢變軟，五官也扭曲了，變成一坨搭在我手上。這就有點像人頭化在我手上的感覺了，有點惡寒。我把它們扔回水裡，又洗了一遍手。
順著上流的方向，我來到一個規模較大的村子，剛進村口天空突然就變了顏色，下起傾盆大雨。人們都急匆匆跑著回家，店鋪也收起來了。我護著腦袋跑到屋檐下躲雨。
「還好濕得不多。」
我的衣服消耗得很快，不是破了，就是髒得洗不干淨，而且我也沒有多少時間洗。現在從家裡帶來的衣服只剩兩套了，身上又沒有錢，以後都不知道怎麼搞到衣服。
我以後一定要穿耐髒的衣服。
我靠在房板上，看雨下在地面和一根根長又細的針似的，把泥土地都扎出了一個一個洞。
過了沒多久，雨小了，又跟細線一樣飄在空中。
我正看得入神，一雙潔白如玉的赤腳闖入了我的眼簾，我往上看，是一個女孩子，她穿著純色的花邊和服，頭上沒有任何發飾，烏黑的長發被打濕，緊貼在她身上。
她沒有打傘，就這麼緩步走在雨中，臉上憂郁惆悵，讓人看忍不住想打傘，替她遮去雨水，抹去憂傷。
我盯著她，她也看了我一眼，就移開視線了。
「這是雨女。」幻告訴我。
「雨女？」
「專門在雨中勾引男人，如果男人對她微笑，給她撐傘，那她會跟著男人一輩子，直到他死去。」
怪不得對我沒興趣，「那不好嗎，白得一媳婦。」
「哪有這麼美的事，雨女濕氣太重，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類，不過七日就會死掉。」
嗯……這樣的女鬼比較適合奉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男人。
「我想問一個問題。」但是我挺怕它罵我。
「什麼？」
「有沒有雨男？」
「……」
「有沒有可能雨女的性取向變了，改勾引美貌女子？」
「……」
「我覺得如果男女通吃，她成功的概率會更大。」
「……你閉嘴吧。」
……
「嗒、嗒、嗒……」有人過來了。
一個撐傘的男人出現了，長得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個老好人。他也看見了雨中的女子，果然朝她走了過去。
「男人果然都喜歡這個調調。」還是我殺殿比較有品味。
「你要救他？」
「都看見了，總不能任他自取滅亡吧。」
在男人舉過傘要跟她說話時，我衝過去把傘搶過來，說：
「雨這麼大，借你的傘一用。」
男人呆住了，看向雨女，「可是她……」
「她喜歡淋雨，只要一下雨就跑出來。你就別管了。」
雨女看我半道截胡，馬上原形畢露，黑發飄動起來，面部扭曲露出尖銳的牙齒，向我們撲過來。
我用劍擋住她的牙齒，一腳把她踢飛。這種妖怪沒什麼攻擊力，不用靈力就能秒殺。
「不想死在我的劍下，就快滾！」
雨女披頭散發地趴在地上，身形慢慢消失。
算她識相。
「巫女大人，她是怎麼回事？」
我轉過頭對他說：「一個女鬼，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不理她們就行。」
「那，巫女大人剛剛是救了我，不甚感激。」
「小事。」
男人卻很熱情，「為了報答巫女大人的恩情，就請巫女大人到我家中去避避雨，吃口茶吧。」
「不用，我還要趕路，傘還你。」
男人卻不接，「這個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不適合趕路，不如到我家等雨停了再啟程也不遲。」
他纏得我有點煩了，要不是看他是人類，應該不知道四魂之玉，我就直接砍過去清道了……不對，現在我還有色可圖啊，怎麼能隨便跟人回家。
「這雨不大，我……」
我剛說雨就開始嘩嘩嘩地下，比一開始還要大。
「……」打我臉嗎這是。
男人笑了，「要勞煩巫女大人把我送回家去了。」
第24章 人面樹（二）
我現在很不爽，超級不爽。
旁邊的男人卻自若地介紹自己：「我叫宗已，巫女大人名諱是？」
「……雨。」
「原來是雨大人。」
(??_??)||一開始我以為他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但是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我怎麼都覺得他怪怪的。怎麼可能他要把我留下，老天就應景地把雨下大，他爹又不是龍王。
我現在糾結的問題就一個，他是看上了四魂之玉，還是看上了我。
他家挺大的，從外面看就像一個大戶人家。進門的時候，我瞟到轉角處雨女在偷偷看我們，不，准確地說是看宗已。
她怎麼跟過來了，我剛剛不是沒讓她得逞嗎？
雨女知道我發現了她，一下子消失了。
「雨大人？」
宗已也看向了轉角處，什麼都沒有。
「沒事，走吧。」
院長中間有棵樹，當時雨太大我沒看清具體長什麼樣子，只知道挺高的。他把我帶到一個客房，說：
「雨大人稍等，我去泡茶。」
窗前有個小茶桌，我坐下正好還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景色。霧氣把樹的全貌遮住了，我只能朦朦朧朧看到它挺茂盛的。
幻問我：「你在想什麼？」
「剛才我看見雨女了，像她這種女鬼會主動跟人走嗎？」
「不會。」
「那就很奇怪了。」
難道她跟宗已認識？被女鬼糾纏，不是愛就是恨。
「吱呀。」
宗已端著茶進來，幫我倒上一杯。
「剛才的女鬼你認識嗎？」
「不認識，雨大人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
我掩飾性地喝一口茶。
宗已坐在我對面，跟我閑聊：「雨大人說趕路，是要去什麼地方嗎？」
「流浪而已。」
「是嗎，我還以為大人來到這裡，也是有心願要完成。」
心願？聽他的意思，這裡有可以實現願望的辦法？
「你說詳細點。」
「這個不急，等明天大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完，他就出去了。這是要把我留到明天的節奏啊。
我對幻說：「我覺得他肯定不懷好意。」
「那你現在就走啊，他又攔不住你。」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心裡癢得不行，他說能實現願望的方法到底是什麼？」
「那你就留下唄。」
「……」
幻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敷衍了。
就在我決定留下的時候，雨就停了。霧氣慢慢散去，我看見那棵樹足足有三四層樓高，葉子上托著水珠，枝椏上長了白色的花，還都是花骨朵。
不過，這個花苞也太大了。
晚飯，宗已特意端到房間來，什麼也沒說就退下了。我看著豐盛的晚餐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幻，我發現我從醒來以後就沒吃過東西，而且也沒餓過！」
我有點擔心了，不吃飯那還是人嗎？
「你心可夠大的才發現。」
之前一大堆事，出來以後又不停地被追殺，主要是肚子不叫，我哪裡還記得要吃飯。
「怎麼辦，我我我要不要去看一看？」
「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不用吃飯不是給你節省時間嗎，你想著點好。」
這倒是，找食材，洗食材，把它們做熟，一天三餐挺費事的。但是不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可不能把人類的喜歡改掉。
宗已後來又來了一趟，問我要不要泡澡。他家有一個專門的浴室，靠窗的地方有一個灶，連著外面，可以在外面加柴火。往灶裡面加水就能跟泡溫泉一樣了。
說實話我是很心動的，希望能泡掉身上的味道，但是又有點不放心。
宗已指著窗戶說：「大人放心，這裡只有我住，而且這個高度沒有人能偷窺到，還能觀賞月色。」
「那，麻煩你了。」
（捂臉）我真是經不住誘惑。
……
「嘩嘩嘩。」
我靠在灶邊上舒服得不想動了，眨著眼睛昏昏欲睡。
「……」
這是什麼？我被一道視線驚醒了，一睜眼又不見了，只看見窗外樹上的花。
我起來穿上衣服，幻問我怎麼了。
「剛才有人盯著我們。」
「是宗已嗎？」
「應該不是。」
我跑到院子裡，圍著那棵樹打轉。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是剛剛的視線的確是從它這裡發過來的。
「沙沙沙。」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它的外表就像一棵普通的一樣。
幻爬到樹上查看了一圈又下來，「沒發現什麼問題。」
躲起來了麼？
「下午下了那麼大的雨，樹葉和花卻一點也不掉，這就是很大的問題了。」
我想把手放上去用靈力探知一下，突然有一股很大的濕氣，從外面透過來。
又是雨女，這家伙真盯上宗已了。
我走出去，看到她果然就站在門口，大晚上紅唇白臉的，要不是認識她，真要嚇死個人。
我自詡是個講道理的，要是真有冤情我絕不偏袒，所以我先問明原因。
「為什麼要痴纏宗已？」
雨女不回答，陰測測地看了我後面一眼，然後著急想進去。
現在雖然是晚上，她的力量也沒增多少，所以毫不意外她被我打飛。我用劍鞘抵住她想起來的肩膀。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
她被嚇到恢復了正常的面容，眼睛裡滿含淚水。
「我，我來找人。」
找人？「找宗已？」
雨女搖頭，「不是，找我的未婚夫。」
「那你來別的男人家裡干什麼？」
剛問完我心裡就閃過一個可能，不不會吧，難道……我有點別扭地問：「他搶了你未婚夫？」
雨女愣了，之後連忙否認，「不不不是的，我的未婚夫不喜歡男人。」
「……奧，那是怎麼回事？」
「我一直身體不好，他聽說來這裡求願的人都能成功，所以特地幫我求平安。但是過了好久他都沒有回來，我擔心他出事，就出來找他。雨天的時候道路濕滑，我不小心跌入懸崖，再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這個故事挺悲傷的，我也沒法安慰她，只能盡量幫她找到未婚夫了。
「你確定他是到了這裡嗎？」
「嗯，他走之前跟我說過。」
「那你知道來這裡的人都是怎麼求願的嗎？」
「是……」
雨女剛想說話，從院子裡突然飄出花瓣，她一看到這些花瓣就神情害怕。
「你怎麼了？」
「它，它們是……啊！」
花瓣落到她身上，讓她十分難受，她一揮手就逃走了。
這棵樹果然有貓膩。
我伸出想抓住一瓣花瓣，它們卻在空中消失了，好像從不曾出現。我再去看樹上，全是花苞。
剛剛沒弄錯的話，應該是邪氣。
「雨大人在賞花嗎？」
我轉頭看見宗已出來了。
「這是什麼樹？」
宗已用十分疼愛它的表情，摸著它的樹干說：「人面樹。」
「全天下，就這一棵。」
第25章 人面樹（三）求訂閱
第二天
一大早就有一群人跪在外面，邊拜邊說：「求神樹顯靈。」
宗已站在樹前，對他們說：「你們要心無雜念，虔誠祈禱，只有這樣神樹才會降靈，結出果實。」
我在房間聽他裝神弄鬼，就像邪教在反動一樣，這麼扯都有人信。
禱告聲此起彼伏，樹上的花苞慢慢打開，真的長成了一張人臉，就跟我在河水裡撿到的那個人頭果實長得一模一樣。
人臉花不會說話，發出孩童般的笑聲，在我看來那是特別滲人了，但是人們卻歡欣鼓舞，更加努力祈禱。
笑聲漸消，花朵凋謝，從它的位置長出一個小果實，桃子一般。
宗已又說，「你們繼續虔心跪拜，到晚上它就會結出人面果了！」
從現在跪倒晚上？我去，那不得跪得頭暈眼花。但是跪著的人不嫌時間長，還很開心。
沒救了沒救了，看來只有讓它露出本來面目才行，先去外面打聽下這棵人面樹的底細吧。
我溜出房間，從後牆翻出去。到街上的時候發現人特別少，都去拜樹去了。也好，省得待會別人看見我一個人說話，以為我神經病。
我走到第一次見雨女的地方。
「雨女，你在哪裡？」
我左右看，她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現身，不過精神不太好，鬼氣稀稀拉拉的。
「你沒事吧？」
雨女虛弱地點點頭，「昨天被人面樹打傷，我暫時不能靠近那裡。巫女大人，求你幫幫我。」
「我會幫你，但是你要把知道的都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嗯。」雨女點頭回憶：「我醒來不知道自己已經是鬼，直到發現別人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才知道。我只能不斷地從他們的談話裡找到這裡來，我試圖進那個院子，但是每次都會被人面樹攔住，我硬闖不進，所以才打那個男人的主意。」
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你知道人面樹的來歷嗎？」
「不知道，只知道吃了它果實的人都能夢想成真，所以很多人都慕名而來。」
夢想成真啊，一聽就很假。如果是真的，到這裡我就能完結了。
「你未婚夫叫什麼名字？」
「他叫無瓜。」
「哦……他叫什麼？？！」
雨女看我情緒激動，都不大敢說了：「叫，叫無瓜。」
雨女無瓜？？這個名字組合也是絕了，我怎麼隱隱有種他們不能成的感覺。
最後我問雨女一個問題，「你確定你的未婚夫在那裡？」
「我確定，他最會做傘，所以那個男人一撐我就知道是他的。」
宗已他說只有他一個人住，那雨女的未婚夫很可能已經死了。
「我先提醒你，他不一定還活著。」
說完我就走了。
背後傳來雨女幽幽如泣的聲音：「我知道……」
……
從雨女這裡知道的信息不多，只能去找當地人問問。找到一個面相挺慈祥的大嬸，她正在自家門前晾衣服。
「大嬸，請問宗已家怎麼走？」
大嬸一看我的打扮，「喲，巫女大人吶，您是從外地來的吧。」
「呵呵……是。」以後還是得換身衣服，自從翠子大戰之後，巫女這個職業就變成了最受人尊敬的職業，地位比法師、和尚還要高。但是我現在只想收集線索而已。
「您也是來拜他家的神樹吧，我告訴您，絕對不會白來，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呵呵呵，這麼厲害啊。」
我要是許願世界和平它也能實現嗎。
「那是啊，要不怎麼叫神樹呢。」
「昂，這麼神的樹一定長了很久了吧？」
「這個倒沒有。」大嬸想了一下說，「也就不到一年時間。」
「大嬸你別逗我，長一年的樹哪能結果子。」那棵樹可是有三四層樓高，吃激素也沒這麼快的。
「我可沒說謊，這大家都知道，真的是一年長起來的。」
那是妖樹無疑了。「就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不過神樹嘛，與眾不同，肯定各個方面跟普通的樹不一樣。」
看來神樹的觀念已經在人們心中扎根了，如果我說它是妖樹，說不定會被滿街追著打。
「那宗已挺有本事，能種這麼一棵神樹，他豈不是什麼願望都能實現，沒有煩惱了？」
「你又錯了，他是最慘的一個，就他的願望實現不了。」
我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由壓低了聲音：「怎麼說？」
大嬸也受我傳染，湊過來說：「他最想讓他妻子活過來，但是不可能了。」
「他有妻子？！」
「是啊，都死了一年了。」
「那他怎麼不許願？」
「因為啊，他妻子是神仙下凡，那棵神樹就是他妻子死後化成來保護我們的！」
「……」
我特麼信了你的邪，這種鬼故事我怎麼會信。
「你別不信啊，宗已親口說的，而且大家吃了人面果以後真的想什麼成什麼了！」
想當皇帝也能成嗎？太扯了。
「大嬸你這麼肯定，是不是也吃過？」
「吃過啊，說起這個一開始大家都不敢下口，長得跟人一模一樣吶，怪嚇人的。後來宗已掰開，大家一看裡面只是果肉，就習慣了。」
「全村人都吃過？」
「是啊，人都有心願的嘛！」
「既然都吃過，為什麼他們還跑得去跪拜？」
「這個，一個解決完了還有別的願望嘛。」
……這不助長人的貪心麼。
「那大嬸為什麼不去？」
「誒喲∼我只有一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
我本來想誇誇她三觀挺正啥的，一看到她單手托著微紅的臉，眼裡含春，我就啥也說不出來告辭了。
「到底什麼願望能讓她露出這種表情？」
幻問：「你想知道？」
「有點好奇。」
「她想讓她丈夫身強哪裡都壯。」幻頓了一下，補充：「活還好。」
「什麼活……」
說著說著，我突然自己就想通了，在心裡給大嬸豎了一個大拇指。
把收集來的信息在腦袋裡整理了一下，我大概能總結出這個故事：宗已心愛的妻子一年前去世，他不接受這個事實，用了某種不能見光的手段，把她變成了一棵樹。
如果只是這樣，不危害到別人倒沒什麼可說的，但是現在這棵樹開始害人，就不能讓它繼續存在了。
不過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全村的人都吃了人面果，那就意味著所有的人都受它控制，我如果正面跟它鬥，絕壁會演變成我跟全村的人打。
這是最糟的情況了。
所以我要在暗地裡偷偷地毀掉它。
為了以防沒有成功，我得去另找一套衣服，還得蒙上臉，他們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就算他們有的人醒來埋怨神樹被人搗毀，也怪不到我頭上。
我剛制定好計劃，就聽幻說：
「誒，你現在走也可以，不要冒險了。」
我剛剛才想完計劃，「都到這地步了，現在走？」
「本來就沒你啥事，你不是要找修行高的人嗎，這裡又沒有。」
「幻，你怎麼了，這要是以前我退縮了，你還會挖苦我跟我鬥嘴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我停下想想，「的確不一樣，我現在更強了，所以你更不用擔心。」
幻憋了半天，還是妥協，「算了，走吧。」
怎麼了，這是？
第26章 人面樹（四）
合身又適合打架的衣服不是那麼好找，還好今天各家各戶基本沒人，順，不對，是借一件衣服很容易。
我找來弓箭，等人面樹長出果實。
昨天晚上幻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它的藏身之處，它的弱點一定就在樹的某個地方。我目前猜測是不是在哪個果實裡，等它們長出來肯定能感覺到邪氣最大的地方，再一箭射過去。
天色漸晚
我看好時間爬到屋頂上去，下面的人我也是佩服，跪了足足有十個小時，不吃不喝。
有這份毅力，自己努力不好嗎？
地平線上最後一道陽光消失，人面樹的枝葉開始抖動，我架好弓箭隨時准備滅了它。
樹丫上的小果實開始慢慢變大，本來普通果實的模樣，漸漸變幻成女人的臉，好似一個個掛在樹上安睡的人頭。
我擦，就算她長得挺好看，滿樹都是一樣的頭也特麼夠恐怖了吧！
宗已居然天天跟這樣的樹生活在一起，說不定還抱著人面果睡覺。
咦——我抖抖手，瘆得箭都要飛出去了，太變態了，跟吃蟑螂的人有的一拼。
邪氣？
我看見從樹底下有很大量的邪氣，一直流到上面的果實，所以它才能一下子長這麼大。
這麼說，樹底下就是它的老巢了。
我拉緊弓瞄准底下，這時，人面樹上的果實突然都向我這邊轉過來，睜開了眼睛，它們發出的光讓我看不清目標。
被發現了？
我憑著對邪氣位置的感知，盲射了一箭。
「轟！」
我雖然看不清，但是確實有什麼往我這邊落下來了。我護住腦袋，旁邊有物體咚咚咚地落下來。
我抬起頭看見身邊都是些樹枝，還有幾個被毀掉的人面果，看起來像一個個被毀容的妹子。
下面起了騷亂，人們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人面樹會出現一個大洞。
剛才的一擊，人面樹及時把所有的枝葉垂下，擋住我的箭，保護了地下的東西。
我抽出兩根箭，打算給它來個連環射，看它還有多少樹枝可以擋。
「！」誰扯我腳？
我往後看，好幾個人爬上來想抓住我。我被抓得鐵緊，只好恐嚇他，對准他的腦袋：「放開，不然我射爆你的頭！」
他沒放開抬起頭，眼睛裡沒有神采。
這，這是被控制了？
其他人爬得很快，馬上就要把我圍起來了。
這位大哥只好對不起了。
我用另一只腳踢中他的下巴，唾沫橫飛，隱隱還有一顆牙齒。脫離牽制我馬上站起來，跳過幾個撲過來的人，在屋檐上飛奔。
「啪！」
一根極軟的枝條纏住了我的手，我被它甩回來，困在院子中間。這裡還有很多失去意識的人們。
我防備地看著他們，目前他們沒有動作。
「雨大人。」
宗已站在樹前面。我只想靠！蒙成這樣都能認出我來？我們才認識多久啊！
「雨大人不用覺得奇怪，這個村子唯一有能力做這事的也就是您了。」
敵人凶不可怕，可怕的是敵人虎視眈眈，對你還態度可掬，讓人不好意思硬。
我扯下面巾，反正這些人都沒有意識，一開始沒暴露就行。
「對你的罪行，沒什麼可說的嗎？」
「我有什麼罪？」
他一點也沒有懺悔的態度，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把弓背上，抽出劍。
「雨大人是要殺我們嗎？」
「我只殺作亂的妖怪。」
我一有動作，四周的人也動起來，攔在我面前不讓我過。
每次我想最糟的情況，就會成真，MD以後我再也不想了。
「雨大人對我有恩，但是小晴她想要你和四魂之玉，我只能說抱歉了。」
去你的抱歉！
「哼。」我哼笑他無知，「說出這種話，你以為你們是多厲害的貨色。」
比起薔差遠了。
宗已終於露出不安的表情，「你……」
「幻！」
幻從人面樹上跳下來：「一切准備就緒！」
「你們做了什麼？！」
宗已大聲地質問我，暴露出他心裡極度的恐慌。
幻回到我手上。在日落之前，我就讓它替我用蛛絲在整個院子畫了一道巨大的符，蛛絲細又輕，他們發現不了。現在，幻把蛛絲一頭牽回我手上，只要我灌以靈力，他們誰都跑不了。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慌亂地指揮人們攻擊我。
我雙手纏繞蛛絲，口中念道：「惡靈退散，驅！」
符咒大盛，所有被控制的人捂著肚子倒下，從口裡吐出一口一口的白色物體，它們流到地面上就消失了。
人面果也不好受，所有的人面果都痛苦地張開嘴巴，像有一群女人在嚎叫。
只有宗已沒有影響，他不受控制又不是邪魔。
「你快停下，我求求你快停下。」
他跪在地上我也不會答應，這東西還好只長了一年，長期讓它吸食人血人肉，到時候邪氣怨氣鬼氣集於一身，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看我無動於衷，要撲過來掐我。我一轉身掃他的腿，讓他倒下，再用腳踩在他身上。
等被控制的人吐得差不多了，我拿上弓箭對准樹根一射。
「啊啊……宗已救我——」
這個蠢男人聽到女人的聲音，瘋了一般要掙扎出來。我下狠腳踩斷他的肋骨。
「啊！！」
「你看清楚，它不是你的妻子，它一直在迷惑你幫它殺人！」
宗已痛得流汗，卻仍要看正在燃燒的人面樹。
「小晴……」
我無語了，是不是不管它到底長什麼樣，只要樣子聲音一樣就行了？他到底愛他妻子還是他妻子的外貌？
他趁我一走神的機會，差點把我掀翻，跑到樹底下刨土，刨出一顆人頭來，抱在懷裡。
我*，這小子是把她妻子的人頭埋到土裡然後種出來的人面樹？真是種什麼得什麼啊。
「你別這樣看我。」宗已垂下頭，「我舍不得小晴死，我想她陪我變老，我真的是太愛她了。」
「你愛她就要犧牲別人的性命？」
「一開始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讓她陪著我，可是沒想到她不進食就會枯萎，我，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擁有她，我不能再讓她死去了……」
他抱著人頭哭。
我沒有任何感動或可憐他，「說白了你就是怕死。」
他停下哭泣，「什，麼？」
「你要是真愛她如命，當初就應該跟她一起去死。」
他呆住了，跟個傻子一樣流淚的樣子醜爆了。
「沒錯，我是該跟她一起去死……」他魔怔一樣反復念叨這句話。
我翻了個白眼，翻到人頭上面好像貼了什麼東西，像符，不過是黑色的。我覺得眼熟，湊過去看，它就自燃瞬間火勢變大，把宗已也燒成了灰。
剛剛那張明顯是符，像宗已這樣的普通人怎麼懂符，一定是有人授意，指使他這麼做，目的……
「！」
感應到有人從我後方掠過，我毫不猶豫把射了一箭。
「嘶啦。」
射中了，但那人用蠻力掙脫開，我拔出箭，只留下一塊黑色布料。
剛剛那人穿了一身黑衣。
「劈裡啪啦。」
整個人面樹都燒起來發出聲音，我把布料收起來，日後有空了再研究。
剛剛宗已在的地方只有一堆灰，抹開什麼都找不著。
「雨大人。」雨女過來了。
「正好，你快來把這火滅一下，房子都要燒沒了。」
雨女幽怨地看著我，仿佛在說，我就這點用了嗎？
我眼一橫她就乖乖去滅火，效果杠杠的，比消防還快。
等她滅完我才放她：
「你看看這裡有沒有你的未婚夫。」
她飄著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我看沒我的事了，收工走人，這一地的人醒了自然會各找各家。
我走到村口，雨女還跟著我。
「你跟著我干什麼？」
「我，我沒找到我的未婚夫……」又哭了。
「那你繼續找，關我什麼事？」
「跟著你有安全感……」
「……」
這妹子是不是對安全感有什麼誤解？
第27章 又遇殺殿
我走了一段路忍無可忍，「出來！」
一道濕氣從我身後蔓延過來，見我臉色不好又中途拐了個彎，跑到旁邊的樹下才現身。
「我說過別跟著我。」
雨女端著袖子遮住半張臉，「可是，巫女大人不也到處流浪嗎，就帶上我吧。」
「我不是流浪，是逃亡，你跟著我只會死得更快。」
「可，我已經死了啊。」她怕我不答應，開始說她的優點，「我可以幫巫女大人洗衣服，做飯，還能陪您聊天，有妖怪的時候也能幫您。」
說到妖怪她支支吾吾補充：「不過鬼我就不行了，我怕」
敢情這雨女是個天然呆，她自己就是鬼還怕鬼？讓她洗衣服，衣服能干嗎？做飯火能生起來嗎？就她那點鬼氣也就能對付普通人，指望不上。
至於聊天，我有幻就夠了。
「你既然執迷不悟，我現在就送你一程。」
雨女看我拔劍嚇得躲到樹後面，「巫女大人這是干什麼？！」
「我對付難纏的妖怪向來下死手，來吧，對你這一孤魂野鬼來說是好事。」
我佯裝揮劍，她尖叫一聲遁走了。
嘖，膽子這麼小還說什麼幫我。
「你精神挺好啊。」幻觀察我說。
「為什麼這麼說？」
「消滅人面樹的那道巨符，加上幫人類吐出人面果，這些都需要不小的的靈力，一般人早就虛脫了，你怎麼沒事？」
「昂……」這麼說起來，以前我是會感覺不太舒服，現在可能是四魂之玉的原因，所以不覺得疲憊。
「還是休息一下吧，就算你沒感覺，身體也會吃不消。」
「沒事，我……」
眼前一黑，我毫無征兆地華麗倒下。
……
「……」我感覺我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還有陽光。我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很沉抬不起來，連整個身體都是這樣。
這下玩大發了，把身體給透支了，要是妖怪來了我都沒法跑，也不知道我現在躺在哪兒，安不安全。
「？」有東西在我臉上爬來爬去。
「怎麼還不醒？」
哦是幻啊。
「再不醒你最想見的妖要走了。」
？最想見的妖？
「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半天多了，我看他不耐煩很快就要走了。」
是，是殺殿？？？
「他站起來了。」
什麼？！
「他邁開腿了。」
不行！我要醒來馬上醒來！
「他走了十步了。」
啊啊啊腳多馬得，我馬上就能睜開眼睛了！
我睜我起！
「？！」
怎麼還是一片黑！我拿手在前面摸了摸，又在眼前晃，我睜開眼睛了啊！
幻挺驚喜的，「這招真靈，你還真醒了。」
這招？敢情它是騙我的？
「幻，我看不清了，我是不是瞎了？」
恐慌，以後我再也肆無忌憚瞎用靈力了我的卡姿蘭大眼睛啊。
「你別慌，就是身體虛又起猛了，適應下就能重新看見了。」
是，是嗎？我安心下來，不是瞎了就好。
我安靜地坐著等這段時間過去，感覺到左前方有一道視線看著我。
我第一時間站起來拔劍。
誰？這裡除了幻還有什麼人？幻沒有發現嗎？
「什麼人？！」
「……」
來人不做聲，我現在身體恢復期，暫時感覺不到妖氣或邪氣，但是明顯周圍的氣氛變得很微妙。
視線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注視，現在有點……咋說呢，就是那種看見我動作，挑一下眉，說一句：「哦？」特別欠揍的那種樣子。
在我的旁邊，幻默默捂住額頭替我默哀。
我的視覺慢慢恢復，先是出現一個大概的輪廓，模模糊糊，再出現白紅的色彩，最後來人的模樣完全呈現在我面前。
「殺，殺生丸大人？」
我傻了，徹底傻了，瞬間呆軟。
殺殿就站在那靜靜地看著我，還把目光移到我劍上。我頓時感覺劍有千斤重，我的親媽啊，殺殿真的在這！為什麼每次我都能犯蠢？！
我干巴巴地說：「殺生大人，我的劍好、好看嗎？」
哭！我說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我對幻哭訴：「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我告訴你了啊，誰知道你還敢對他拔劍。」
我以為它是騙我的，原來氣氛微妙是這麼回事??_??
「哞∼」
阿哞過來在我身邊趴下，我習慣性想伸手摸它，看到殺殿還看著我，就一點不敢動彈了。
「你的氣味又變了。」
「？」什麼氣味？我聞聞身上，沒什麼味道啊……額不會是說我身上有血腥味吧，我最近是天天跟屍體打交道。
幻幫我解釋：「他是說你的氣息，不是你身上的味。」
哦這樣啊，我現在又不算完全的人類了，自然氣息也會變。
「走了。」殺殿沒多做探究，對他來說，這過程發生了什麼不重要，反正最後他能辨認出來。
但是我卻不能不想，會不會有一天，我變得他也認不出來。
「怎麼？」殺殿看我不動。
要是以前，我肯定就沒心沒肺地跟著走了，但是現在，四魂之玉在我這，我本身就是個麻煩。
「我，很多妖怪都在找我……」所以我跟著誰，誰都沒有安寧日子過。
「我知道。」
！殺殿都知道了？那果真妖界無妖不知了。
「我跟著殺生丸少爺的話，會不斷有……」
「無妨。」
殺殿短短兩個字就把我所有要說出的顧慮塞回喉嚨，他等著我還要說什麼。
我覺得嗓子很干，有一個問題以前我不敢也不想問，現在卻不能再無視了。
「殺生丸大人……」我的聲音因為干澀有點沙啞，「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是，討厭人類嗎？」
當初知道我能找到鐵碎牙，卻沒逼我說出來，不圖我這方面的能力。現在知道我有四魂之玉，也不會跟其它妖怪一樣。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對我特殊，如果沒有一個理由，我不敢再渾渾噩噩待在他身邊。
殺殿似乎陷入了回憶，看著天邊如火的晚霞說：
「父親，曾問過我，可有想保護的東西。」
噶？我記得是在劇場版裡，犬大將這麼問過殺殿。他是不明白他老爹那麼強大，為什麼要跟人類在一起。
「他說，有了要保護的東西，才能變得更強大。」
所以，他是想弄弄明白犬大將說的有沒有道理，就拿個人類做實驗，選中了我？？
「那為什麼是我？」
「剛好碰上。」
這也行……那為什麼現在還找我呢？
考慮到殺殿的性格，我默了，他一定是嫌換人麻煩。
「還有，笑容。」
笑容？？？什麼意思啊？
「走了。」
不等我問，殺殿已經開走了。好吧，我原來是個小白鼠，虧了殺殿不嫌養我麻煩。
我坐到阿哞身上，發現雨女還跟在後面。
「你怎麼還在這？」
我語氣不好，她不敢說什麼。幻幫她說話：「你別這麼凶她。你昏倒的時候，是她一直守在你身邊，殺生丸來了，她以為是要傷害你的妖怪，半步都沒退過。」
真有這事我倒是挺感動，但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
「你要想清楚，跟著我隨時都有危險，有時候我顧不到你，也不會去救你，你就再死一次了。」
醜話說在前頭得好，她要是退縮現在就省事。
「我不怕，也不用你救，我只怕一個人孤零零，全當有個伴。」
她是怕極了當一只游魂野鬼久了，會忘記自己的目的，然後在這世上所有活著時候的羈絆，都不復存在，只留她空白記憶，無處尋找。
第28章 取十童，贈劍
「你離遠點。」
雨女後退一小碎步。
「再遠點。」
又是一小碎步。
「你的腿給我邁大點！」
她嚇一激靈，蹭蹭蹭後退。
「……」我有這麼凶殘嗎？我轉頭問幻這個問題。
「對她的確是脾氣暴躁。」
還不是她磨磨唧唧，扭扭捏捏，搞得我頭疼。她身上濕氣太重了，不能離我們太近，偏偏還喜歡往這邊湊，跟她說了也不聽。
幻說：「她是想一起熱鬧吧。」
我看她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面不敢靠近，也不想這樣對她，可是她身上的濕氣又除不掉。
我想了一圈辦法，終於在腦袋裡翻出一個。
薔最會養妖怪啊鬼神類的，所以她有記載怎麼辦。
「雨女，你過來！」
我把需要的東西給她交代一遍：「你去找一個鈴鐺，還有紅繩，記住啊，要沒用過的，還能穿過鈴鐺。」
雨女不知道我要干什麼，只點頭。臨走還不放心，問我：「你不會丟下我吧？」
「丟下你，我就是烏龜王八。」長生不死。
這種毒誓最不可信，不過我不會騙她就是了。
我這邊的動靜引來殺殿的關注，自從他說了把我放在身邊的原因之後，他每次看我，我都覺得他在做記錄，就像研究員拿著本本在記實驗的反應一樣。
什麼溫柔啊，冒紅心啊，這種幻覺一次也沒有再出現過。
「咚，咚……」
一個體型巨大的妖怪從樹林走出來，嘴裡還凶神惡煞地說：
「交出四魂之玉！」
「啪！」
它剛說完，殺殿一個瞬移飛到它頭前，一鞭子給它抽倒了，再一鞭子給它分了個屍，整個過程干淨利落。
我特別羨慕殺殿不會弄髒衣服這點。
殺殿做完這一切回到原位置，好像剛剛的妖怪從來沒有出現過，連表情都沒變。嘛，不過殺殿本來就沒表情。
我明顯感覺到周圍的蠢蠢欲動平息了。這幾天不少妖怪攔路，有的是想殺殺殿，不過大部分還是來搶四魂之玉。被殺殿抽抽抽之後，數量就下降了不少，只有少數不怕死的。
這個時期的殺殿招式比較少，毒鞭、瞬移、獸化，基本就這三樣。雖然已經很厲害了，但是果然打鬥還是有武器方便。
我看了看自己的劍，太普通我也不好意思送給殺殿。
找刀刀齋打造一把？
不行，他絕對不會答應的，本來就一直不願意幫殺殿打造武器，就算別人求他也沒用。那個臭老頭看著慫，但是有些事情殺了他，他不會做。
找灰刃坊呢？
反正不管他打多邪的武器，肯定拼不過殺殿的妖力。但是上次一見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就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這找起來就費勁了，要是有現成的就好了。
誒，誒？誒？？等會等會，我好像抓住了點什麼。
「哞∼」
阿哞伸出一顆頭對我抗議，我回過神發現我抓了阿哞的毛。
「對不起啊阿哞。」
我給它順毛，邊想剛剛的靈感是什麼。
「鈴鈴……」
雨女帶著鈴鐺和紅繩回來了，「巫女大人。」
速度還挺快的，我接過鈴鐺，用匕首在上面刻符。這個符能夠稍微壓住雨女的濕氣，只要她附在上面就能靠近我們了。
「你進來吧。」
「多謝巫女大人。」
她說話時鈴鐺一抖一抖的，悅耳動聽。我用紅繩把它串起來，掛在阿哞的頸圈上，阿哞一動就有聲音。
「你記住，每逢月夜你都要出來一次，吸收月華，否則你會越來越虛弱。」
符畢竟是鎮壓作用，久了她的鬼氣會漸漸消失。
「是。」
沒事了我又在想給殺殿謀什麼劍比較好，反正一定要不凡的才行。
！對了！我剛剛想到去拿現成的，白靈山不就有現成的嗎！
「殺生丸大人，我要用下阿哞。」
我要去取十童，給殺殿一個驚喜！
殺殿頷首就表示答應了。
「走，阿哞。」
在路上的時候，幻問我：「你這是去哪兒？」
「去拿一把劍。」
我突然想起白靈山裡的白心上人，不知道現在幻是怎麼想的。
我思來想去還是隨便在一個地方停下，「幻，你在這裡等我。」
「為什麼？」
「嗯……那個地方不太適合妖怪去。」
「那阿哞怎麼就能去了？」
「額……」這裡離白靈山那麼遠，我當然得騎它了。要是離白靈山太近，我又擔心它察覺。「因為……」
我第一次編不出合理的理由來。
幻看我說不出來，就自己瞎猜：「你，是不是開始嫌我幫不了你了？」
「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幻仿佛陷入了一種低靡情緒：「你現在的能力，越來越不需要我，甚至有時候我會給你錯誤的信息，讓你陷入危險。」
它十分難過地說：「雨，你不再需要我了。」
聽到它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很震驚，它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而且以它的性格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在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幻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我想到對付人面樹的時候，它勸我離開，還有之前很多類似的情況，它也說讓我別管。是因為怕我再受傷，它無能為力嗎？
「幻……」
我想說很多話來表達我真的需要它的陪伴，但是又發現任何的語言都不足夠安撫它的不安。
「我只剩你了。」
翠子死了，我又主動離開阿宿他們，離開村子，陪在我身邊的只有幻。
幻卻不領情，「你不是還有殺生丸嗎？」
什麼啊，我是那種人嗎！
「這不一樣！」
兄弟情很那啥情能一樣嗎，我擦，待會它不會問我，如果兩個只能選一個，我會選誰吧？！
我先下手為強，「我是要去白靈山拿十童，這不是怕你心裡會不快，所以才瞞著你嗎。」
「都多久的事了，都說我不在意了。」
「那，那就好，走吧。」
趕緊結束這個話題，越聊越往黒聊。
到白靈山結界外，它們就進不去了，我獨自上山。我按記憶往封印劍的地方走去，路過廟的時候，我想起幻說它的很大一部分力量都封印在這裡了，就打算進去求一求白心上人，把它還給幻。
這樣，幻就能安心很多了吧。
第29章 關於幻的來歷（求訂閱）
叩叩叩。」
廟的大門緊閉，敲了很久都沒人開。
我繞著廟走，看看有沒有能翻進去的地方。汗，我現在翻牆溜得一批。
找到一棵樹，我爬上去再跳到牆上。剛想躍進去就被十分強大的結界彈開。
「啊！」
我被彈到地上，吃驚地看著顯形的純淨結界。
這是白心上人布的結界沒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進去？而且，剛才我從結界中感到了恐懼和吶喊。
「我不想死。」
我仿佛看見他在黑暗的地下掩面哭泣。
「我不想死！」
又仿佛看見他絕望地抬頭，想要誰能救救他。
這，是白心上人的靈魂陷入困境了嗎？
「你是什麼人？！」
兩個和尚拿著棍子跑過來，顯然把我當成闖入者了。
我站起來，「我是來求見白心上人的。」
「白心上人已經變成了肉身菩薩，不會見任何人。」
這是什麼道理，「為什麼不讓我見他，是他吩咐的嗎？」
「少廢話，不能見就是不能見，快走！」
他們拿著棍子趕我，我看了眼結界，就算把他們制服，我也進不去。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他的靈魂。
我不跟他們糾纏，先去封印十童的地方。我尋著記憶中的位置來到那個大石頭前，往石縫裡看它還在，不過不像上次那樣能說話。
真的是被結界壓得死死的。
我伸手進去摳，但是這個縫太細了，只能進去一根手指。
要把它劈開才行。
沒有斧頭我只能用自己的武器了，我拔出劍對著石縫，一二三砍！
「噔……」
還沒接觸到石縫，劍好像就被什麼力量牽制住不動，發出響聲。
攔住我的是一團白色的光，它把劍擋開，就地化成了人形。
「白心上人？」
「小姑娘，又見面了。」他仍然慈眉善目的模樣，甚至更放松的狀態。那我在結界上感受的情緒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您的靈魂嗎？」
「不是，只是一部分在此看守的力量。」
怪不得沒有身為聖人的負擔。
「小姑娘到此處是要取劍嗎？」
「是，我找到一個適合它的主人，不會危害到人類，也不需要封印。」
就跟當初的鬥鬼神一樣，直到它被折斷，它都沒折騰出一點么蛾子。所以說放在殺殿那最安全且有用了。
「是什麼樣的人？」
「一個強大的純血種妖怪，足以壓制十童上面的邪氣。」
「你要把這把劍給妖怪？不是助紂為虐嗎？」
現在的人和修行者對妖怪都還是很大偏見滴。
我趁機替殺殿正一把名，「他從不濫殺無辜，而且他的父親一直教導他要保護人類。」
emmm我這麼說應該不算胡說八道吧，雖然誇張了那麼一丟丟。
白心上人聽完思慮了一陣，最後說：「既然如此，我信任你，你把它拿走吧。」
不需要我動手，石頭就自己裂開來，露出冒著寒光的劍。
被強大的淨化力量壓制還鋒芒畢露，這我可怎麼拿出去？我現在還殘留著之前被它追殺的恐懼，不過以我現在的能力應該沒事吧。
我還挺怕四魂之玉被它影響的。
我從懷裡拿出一塊布，想把它纏上帶走。
「且慢。」白心上人阻止了我。
「有什麼問題嗎？」
「這把劍一旦拿出白靈山，它身上的邪氣就會爆發出來，到時候引來妖怪，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那，上人的意思是？」
「用普通的布包，擋不住它的邪氣，必須用靈力鎮壓。」
「用我的靈力嗎？」
「不必，你用布包好後，把手上的手鏈掛到劍柄上就行，我會附在上面一路隨行，直到你安全。」
這樣的確可行。
「還有一件事，您知道廟裡的結界是怎麼回事嗎？除了純淨的靈力，我還感受到巨大的悲傷。」
「這是心劫，作為崇高的聖人，到最後死去的那一刻又渴望活下來，他引以為恥，靈魂得不到救贖。」
「您既然能直視這一點，為什麼還不能解脫？」
「我是被他分離出來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才是本尊，只有他想通這一點才能自我解脫。」
一定要過完這幾百年，遇到奈落和桔梗才行嗎？
「那您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你想拯救他的靈魂嗎？」
「是。」
他搖頭，「你做不到。」
「為什麼？」
我了解白心上人的悲傷，了解他的迷茫，甚至能把動漫裡桔梗對他說過的原話說出來，只要能跟他談話，我一定能做到。
「你被結界擋住，說明他已經拒絕了你，只有極善或者極惡的人才能觸摸到他的內心深處。」
極善？我不算善嗎？我突然有點恐慌自己不是一個好人。
「你不必驚慌。」他看出了我所想，「每個人心裡都有善惡，有的持平，有的一邊倒，大部分人表現出來的都是善。」
我稍微松了口氣，要是突然被告知我其實是個壞人，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所以，我救不了他嗎？」
「天公自有定數，隨緣吧。」
可是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天公很不近人情啊。
「我還有一件事。」
問了這麼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請說。」
「您能把幻的妖力還給它嗎？」
「這個絕對不行。」他的態度很堅決。
「為什麼，它現在很好，不會做壞事。」
「小姑娘你不知道它是由天地間的欲望發育而成的，如果把所有的力量還給它，也會讓它記起一切，那時候它就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它了。」
「被封印的力量有這麼邪惡嗎？」
「是，無法消除只能封印，所以你要看住它，千萬不能讓它到白靈山來。」
「……我知道了。」
……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幻的事情，這件事得瞞住它才行，我不想有一天，我兩不得不兵戎相見，那樣真的是太悲傷了。
「你拿到劍了？」幻和阿哞第一時間看見我出來。
「嗯。」我揚了揚手中被布裹著的劍。「走吧。」
在天上飛的時候，幻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我就知道它一看我整體狀態就能發現，「是有一件。」
「什麼？」
「我其實真的很愛你。」親人那種愛。
「……滾。」
就是要這效果。
……
「殺生丸大人！」
我迫不及待把劍拿出來，呈給他。
「這是何物？」
「是送給殺生丸大人的武器。」我還有點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殺殿把十童拿在手裡，沒有了手鏈的束縛，劍身發出紅色的邪氣，就跟控制灰刃坊的時候一樣。
我緊張地看著殺殿，他看見邪氣想蔓延到身上，從手上爆發出綠色的妖氣完全碾壓，簡直完爆。
太厲害了！
殺殿舉起劍往後面的樹林一劃，前排的樹就被切了倒下。他看到效果不錯就收下了。
「哪裡來的？」
「是一個叫灰刃坊的打造的，它邪氣太大會危害人類，我思來想去，只有殺生丸大人能駕馭它，所以去白靈山取的。」
殺殿點頭，應該是很滿意了。
「為何送我劍？」
嘎？殺殿會問我這個問題我是著實沒想到。
「因為，殺生丸大人不是也送了我很多嗎，殺生丸大人對我好，我也要對殺生丸大人好。」
雖然我只是一個試驗品，但是我要做一個優秀的試驗品。
殺殿眼睛稍微瞪大了一點，表示驚訝。
我也驚訝，殺殿有表情了誒，這是不是代表我已經抱緊大腿，吃喝不愁了。
「很好。」
殺殿再次滿意。
第30章 游女剝皮事件（一）
四魂……」
「唰唰。」
妖怪還沒說完話，就被殺殿用十童殺死了。自從拿了這把劍，妖怪被滅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從能說六個字到只能說兩個字，破紀錄指日可待。
「殺生丸大人好棒！」
我在旁邊鼓掌，幻在旁邊鄙視我：「你怎麼又開始犯痴了？」
「沒有啊，因為真的很厲害。」
我真的只是單純的贊美，這個速度我是羨慕的。
雨女贊同我，「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果然待在殺殿身邊安全感爆棚，到現在我都沒碰過劍，完全都不用動手，求這樣的舒坦日子再久一點。
幻提醒我：「你別忘記你要做的事了。」
「安心啦。」
怎麼會忘記，每天前來掠奪四魂之玉的妖怪可是天天給我敲警鐘。
「那你想好怎麼做了？」
「這幾天我讓雨女去給我打聽了，讓她說說吧。」
「是。」鈴鐺搖啊搖，她說：「目前比較出名的修行者，有修行山上的王玉子和忍者屋的虛明，還有一堆從普通百姓口中傳出來的，什麼蛇神，鴉神，犬神。」
那些神就算了，估計又是一些妖怪裝神騙吃騙喝，這個王玉子和忍者可以去找找看。
「哪個離我們現在近？」
「王玉子。」
ok，就去那。
「殺生丸大人，我出去一下。」
日常報備，殺殿一般都會允許，不限制我，因為他經常也會出去個兩三天，不知道再辦什麼，應該還是跟鐵碎牙有關。
其實他可以問我的，雖然我不會說。
殺殿果然點頭，也日常了一句：「早點回來。」
一般分開的地方就是我們再次集合的地方，先回的那一方會一直等對方回來。
我騎著阿哞往修行山飛，老遠就看見山腳的結界了，不過沒有白心上人的強。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讓阿哞和幻在外面等。
這個結界攔不住我，我很輕松就進去了。身懷翠子的靈力，沒有結界阻擋得了我。
走了一段路，就有兩個年輕的修行者跳出來：
「你是什麼人？竟然能闖進我山？！」
這兩人一看就是沒什麼修為，怎麼脾氣還不小。
「求見王玉子。」
兩人對視一眼，依然不讓我進，「師祖不在。」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你看著來。」
……什麼叫看著來，這玩意能看著嗎，怎麼古代見個人，也跟現代見領導似的呢。
「他去哪裡了？」
我主動找他總行了吧。
他兩又對視：「我們不知道。」
「……」
一問三不知，准有貓膩。看來，只能使些手段了。
我退一步，直視他們的眼睛。
「噔。」我用念力恍惚他們的神志，達到催眠的效果。
不過第一次用在人身上，先試一下。
「你們是人嗎？」
「是。」
「是法力高強的人嗎？」
「不是。」
嗯，說的是實話。
「是順產的嗎？」
「？？？」
額，這道題超綱了，該說正經的了。
「王玉子在山上嗎？」
「不在。」
看來沒騙我。
「王玉子去哪兒了？」
「吉原游廊。」
吉原游廊是什麼地方？在我的印像裡，游廊不都是長又曲折的走廊麼？王玉子去了一條走廊？怪異。
「游廊怎麼去？」
「下山，往西走翻過一座山，再往南走見到一座小城，裡面就有游廊。」
「那地方就叫游廊？」
「是。」
「進去就能找到他？」
「不能白天，要晚上去。」
？？「為什麼白天不能去？」
「白天不開門。」
哈？他去的什麼地方這麼奇怪？
得到信息，我就下山了。他們兩個今天要喂喂蚊子了。
「你怎麼這麼快下來了？」
「他不在，我們去游廊找他。」
我按他們說的走，果然就見到了一座小城。我把阿哞放在城外，雨女叫嚷著也要跟著我：
「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麼？」
「我想去跟著巫女大人長見識。」
這是一只有上進心的鬼，我欣賞她這一點，爽快地把鈴鐺取下來綁在身上。
「哞∼」
阿哞也抗議了，每次把它留下，它這麼勤勞，這麼聽話。
「乖，你太大只了，不好帶，回頭我給你帶好吃的。」
阿哞拉聳著頭自閉。
我進到城裡，裡面十分熱鬧，各種叫賣讓人眼花繚亂，比當初在東國還要繁榮。
我一路走一路看，雨女高興得鈴鐺叮當響，問這問那。
「那邊花花綠綠的是什麼？」
「好香的味道，不知道誰家煮了吃的。」
「誒那邊有胭脂攤。」
我摁住鈴鐺：「有這麼開心嗎？」
她不太好意思說道：「我生前一直生病，沒有機會出來看看。」
「你的未婚夫不會帶你去？」
「他說我的身體不能走動，不讓我去。不過每次他都會摘花給我。」
聽她的語氣，她真的很愛那個無瓜。
「他給你買過東西嗎？」
「誒？沒有。他說不能亂花錢，要存起來。」
這麼摳？
「那你吃藥的錢他總舍得出吧。」
「沒，我自家出的，他說他的錢要留著娶我。」
一毛不拔。
虧了雨女沒嫁給他，不然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最好這個無瓜不要出現，不然揍他。
一個小攤前擠滿了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我從出來的人手裡看到了水粉，化妝用的？
「巫女大人也喜歡這些嗎？」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翠子塗這些的時候，可好看了。
一群女孩子迫不及待打開，用手指蘸著聞。
「好香。」
「是啊，從來沒有買過這麼好聞的香粉。」
真好啊，以前我也跟著姐妹……干什麼來著，想到這腦袋突然卡殼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幻看我糾結的樣子，說：「想買就買吧。」
我脫口而出：「沒錢。」
什麼鬼，我根本沒想買，我又不會用。
我走開繼續去找游廊在哪，透過人縫我看見小攤賣水粉的，是一個頭發花白、塗了滿臉白粉的婆婆。
長得真奇怪。
……
我繞著城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找到掛有游廊的牌匾。看人群要散了我只好問人打聽。
看到一個穿得挺齊整的大爺。
「大爺，你知不知道游廊在哪？」
大爺很吃驚，「巫女大人，您您怎麼去那種地方？」
額，那種地方？
「我去找人。」
「哦，原來是找人啊，我就說巫女大人怎麼會去那。」
聽大爺的意思，怎麼這游廊好像我去不得似的。
「大人往這條街一直走到底，靠近水邊那個屋子就是了。」
我照著大爺的指示，來到一個大屋子前，剛才經過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但是這上面沒寫吉原游廊四個字啊。
這裡不像其它地方熱鬧，還沒開門。我在思量要不要敲門。
這時天暗下來了，裡面發出聲響，推拉門的聲音。上面的窗戶打開，一個香頸裸露，梳著慵懶發髻的女子靠著窗沿，把煙鬥放在嘴邊吸一口，然後吐出青白色的煙。
女子的面容在煙雨中朦朧起來，她享受著煙草給她帶來的快感，雙眼迷離，眼簾半垂，不帶感情地盯著天空。
我後面有很多人的腳步聲，我退到一旁。來人清一色都是男人，他們看見我像看見怪物一樣驚奇，我被看的想打人。
屋子的門徹底打開，裡面坐著形形色色的女子，個個濃妝艷麗，媚眼如絲，勾引著來人們的魂。
看到這我還有什麼不明白，這TM是個妓院。
第31章 游女剝皮事件（二）
呵呵，吉原就是妓院啊。
王玉子一個修行者會來這裡？我絕對是催眠術失敗被耍了吧？
TM逗我呢，我穿成這樣怎麼進去？人家看我一個巫女逛妓院？這裡要是有網絡，我分分鐘上熱搜被噴。
幻也有疑問：「他真的會在這裡嗎？」
我摁響關節，「要不我再去山上把那兩龜兒子打一頓，嚴刑拷打。」
「這不用，他們的修為那麼低，不可能逃過你的催眠術。」
沒失敗那王玉子真的在這裡？
「但是要我相信他在裡面，這也太扯了。」
王玉子這個人在我心中的形像，從嚴謹、莊重的聖者瞬間變成一個好色猥瑣的大叔。
「哦∼這不是巫女大人嗎？」
剛才問路的大爺准備走進去，看到了站著的我。
「大人不是要去找人嗎？走走走，我帶您去。」
大爺這一嗓子啊，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我好尷尬啊。
「呵呵呵，不用了，大爺您去忙，我，我那啥想起來還有其他事要做。」
欲哭無淚，好想逃。
「大人您別客氣，這游廊烏煙瘴氣復雜得很，沒人帶路怕有人是要對您無禮。」
呵呵呵……
「真不用，我這就走了，大爺您辦您的事。」
大爺看我態度堅決不勉強，就自己進去了。進門就一個姑娘主動迎過來，巧笑倩兮，應該是老熟人了。
這大爺，可真是龍虎精神啊。
我瞅瞅自己，要進去的話，得把這身衣服換了才行。
「雨女，去幫我搞一套合身的男裝來。」
「是。」
雨女從鈴鐺裡出來，隱入人群。讓她跑跑腿，辦辦細事還是挺不錯的。
……
「大人。」雨女不僅帶回來衣服還給我帶了面鏡子。
我接過衣服，額，有點濕。不過也不怪她了。
話說，我好久沒有仔細看過這張臉，都快忘記它什麼樣子了。我找一個沒人的角落先把衣服換下來，再把發帶散開。
這條發帶用了好久，雨女細心地看見上面有磨損。
「啊，大人我忘記給您准備新發帶了。」
「沒關系。」
「那，我幫大人梳妝吧。」
「好。」
鏡子裡一片漆黑，我指尖在鏡面畫一個圈，就浮現出一張稚嫩的臉。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總以為自己在這裡待了很久，應該會有一張滄桑的面容，不曾想還是一副孩子的模樣。
算起來，我在這裡的年歲也就相當於五六年級的年紀，本來就是小孩子。
「好了。」
雨女先是幫我束了一個半馬尾的發式，其余披在後背。平時我為了方便，都是隨意往後面一捆，所以散下來的頭發會有一個圈，不太好看。
她也注意到了，所以她把披散在後背的頭發壓成辮，往上面一卷，再用多余出來的發帶固定，就大功告成了。
我對著鏡子左右檢查，梳得整潔利落，本來我整天打打殺殺，練就了一身的英氣，這樣看還挺像個少年郎的。
「你的手法不錯嘛。」
雨女笑道：「以前經常替他梳。」
「……」
動不動就秀恩愛，能不能好好聊天。
「咳！」
我清清嗓子，走同志們，咱們去嫖妓！
……
游廊裡面鶯鶯燕燕，細眉膚白，或坐或站或躺姿勢各異，用挑選的眼光看著過來的男人，如果她看上了就會帶人進房間，男人會因此而高昂起頭。看不上，男人好說歹說也沒用。
這妓院可以啊，妓女嫖嫖客。
我剛走到門口，一個把臉和脖頸塗得雪白，嘴唇鮮紅的女人過來了。
「你不是來尋開心的吧？」
她的聲音透露出年紀應該不小了。
這群人眼光毒辣，什麼人往她跟前一站，看得門兒清。
「我來找人。」
「進了游廊，外面的事一概不管，你要找人，等那人出去了再找。」
這歐巴桑應該是管事之類的，不過了她這關，我連門都進不去。要是有錢，我就學電視裡把錢砸在她面前了，可惜我啥都沒有。
「不瞞你說，我是下山歷練的修行者，路過這裡的時候，發現此屋邪氣衝天，如果不及時揪出源頭，恐怕後患無窮啊。」
沒想到自己還有當神棍的潛質，編得挺溜。
說到這裡她明顯眼神裡有一瞬間詫異，但是馬上否認，「什麼邪氣，我在這裡從來都沒聽過這種事。」
我添油加醋，「這個邪氣要是放任不管，附在普通人身上要不得了，會食人肉，剝人皮，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到時候游廊的女子就都遭殃了。」
「剝，剝人皮？」
這點觸動了她，她把我帶到一個小房間，緊張兮兮地問：
「你知道邪氣在什麼地方嗎？」
額，這是信我的意思嗎？
「待我掐指算算。」我裝腔作勢捏著手指，圍著屋子走幾圈，最後誒呀一句。
把她嚇住：「怎麼了？！」
「哇呀呀，就在你身上啊！」
她驚慌地否認：「你別瞎說！我怎麼會是妖邪？！」
「你當然不是！」我繼續忽悠她，「你是被害者，真正的源頭在一個男人身上！」
聽到這她驚慌的眼神平靜了，也放松下來。
「什麼男人？」
這就相信了？？我還以為我要廢好一番口舌。
「我再掐指算算。」
又捏了幾秒，我看可以了才說：
「這個男人就是今天來這裡的王玉子。」
她愣住了，用不善的眼神看我，「你騙我！」
嘎？怎麼一說他的名字她的態度就變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胡說！王玉子接連幾天都在這裡，怎麼可能是今天來的？！」
接連幾天……他大爺的，這家伙是吃了印度神藥吧，我再次深深地懷疑，他真的是我要找的得道高人嗎？
我覺得我可以走了。
「啊！！」
從外面傳來女子的慘叫，然後地板上響起慌亂的腳步聲。
「死人了死人了。」
坐在我對面的女人一聽，剛恢復的情緒又回去了，驚慌地拉開門跑出去。我也跟著她出去，一出門就遇上一堆往外跑的人，我只好等這些人跑完了我再走。
出事的是一個游廊裡的女子。她的屍體躺在房間裡，整張臉的皮都沒了，嫖客早就嚇得屁滾尿流，爬著出去了。
先前跟我說話的女人倒是挺膽大，看也不看那個屍體的慘狀，當機立斷抓了一塊黑紫色的布就把它全蓋住，對著聞聲趕來的其她游女吩咐：
「還都愣著干什麼？！快把她抬出去！」
游女們害怕，沒人敢動手。她起來走過去給了最前面的女孩一巴掌：
「我讓你們去抬耳朵都聾了嗎？！」
女孩捂著臉落淚，被逼著過去了，其她人看到姐妹挨打，也陸陸續續去抬。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
女人看見我在門口，她忍著翻滾的情緒：「客人，這裡今日不做生意了。」
我不走反而對她說：「那不如我做你的生意怎麼樣？」
第32章 游女剝皮事件（三）
我放出魚餌：「我來做你的生意怎麼樣？」
「你？」她上下打量我，「省省吧，我們有高人在。」
「如果他真的是高人，像今天這種事應該不會再發生才對吧？」
她吃驚地問：「你怎麼會知道？！」
「哼。」裝逼的時刻到了，「我說剝皮的時候你神情就不對，想來這裡已經發生過一次，甚至好幾次了吧？」
「……」她抿著嘴，神色晦澀，在糾結要不要說出來。
「那位高人是王玉子吧，你帶我去見他，也許我們兩一起幫你解決這剝皮事件還能更快。」
她目光浮動，顯然是心裡有了動搖，看裡及屋裡誠惶誠恐的姑娘們，再看被人們逃走時撞翻的桌椅欄杆，哪裡有半點之前金玉滿堂的模樣。
「我，當然希望趁早解決。」
看來這個事件給她造成的損失不小，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妥協。
「奴家名叫幸姬。」她邊帶路邊給我說詳情，「打理這家游廊已有多年，中間大大小小出過些事，不過都不大要緊。」
這句話裡面的信息就很讓人浮想聯翩了，說是不要緊，大概是沒引起大亂能遮掩下去，或者只發生過一兩次就恢復正常了，總之，沒損害到根本利益。
「但是這次，三天兩頭就有姑娘遭遇毒手，有的在夜裡暴斃，有的在客人在的時候。」
如果是在床上，那這個客人真夠倒霉的。
「都是一個死狀嗎？」
「是，都是被剝了皮，尤其是臉上的皮。」
我不由得想起畫皮。
「有沒有看見過現場的人？」
「……有。」
「他們說了什麼？」
「都是說本來好好的，突然就身體的皮就消失了，然後人就倒下死了。」
「消失？」
「是，每次有慘叫我們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但是每次什麼都沒發現。如果是人不可能這麼快逃走，而且不留痕跡，所以我們都懷疑是妖怪做的。」
「於是就請了王玉子來？」
「不，他是自己來的。」
「……」
說到這就到了，這個房間離正門那可真夠遠的，還有單獨的院子，怪不得那邊出了事這裡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叩叩叩，王玉子大人。」
沒人拉門，但是裡面傳出樂器和唱歌的聲音來，顯然沉浸在環肥燕瘦中。
簡直太荒唐了，這樣不負責任的人怎麼當修行者的。
聽山上的兩人對他的稱呼，他的輩分應該挺高的，所以就這樣任性妄為嗎？
我對著裡面高聲喊：「師祖，弟子奉命前來請您回去。」
聽了我的話，裡面的絲竹之聲停下來了，一個略微厚重的聲音傳來：
「奉誰的命？」
「自然是最上頭那位。」
裡面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游女們抱著樂器依次出來，經過我的時候還不勝嬌羞地微微側眼看我。
「進來吧。」
裡面沒我想像中yin亂，正中央擺了一個方桌，上面擺滿了食物。奇怪的是，這個桌子不像傳統地那麼低矮，有八十公分左右，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我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我。
「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臉不紅心不跳：「師祖沒見過我，我可見過您。」
他再探究了我幾眼，轉而問幸姬：「你怎麼來了？」
「大人，又有女孩子被殺害了。」
王玉子的表情很痛心，「這次是誰？」
「是小瑩。」
「什麼？！」他一拍桌子雙目瞠圓，「居然挑了臉蛋最精致的小瑩下手，我一定要把這個可惡妖怪揪出來！」
「……」
這是個色老頭沒錯了我擦。
幸姬揪著袖子，「那，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不要驚慌。」王玉子把一道符交給她，「只要隨身帶著它，妖怪就不敢找上門來。」
「可，前幾天你也是這麼跟小瑩說的。」
「(????_??`)是嗎？」王玉子再掏出一道，「那是因為她拿得不夠多，你告訴姑娘們不用害怕，如果實在害怕就到我房裡來，妖怪不敢近我身。」
我去他的得道高人，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他繼續問，「她的屍體呢？」
「按您的吩咐，跟之前的姑娘放在一起了。」
「好，再給屍體上貼一道符，保她安息。」他喝一口酒，忽然又想起事，「對了，游廊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們老板怎麼不出面？」
幸姬微微頷首，「少主不在，要幾日才能回來。」
「昂，行，去辦吧。」
幸姬領了符退下，我也想走了。
「徒孫怎麼就要走了？」
我回頭不屑，「誰是你徒孫！」
「的確不是，你既然不裝了我也不配合你演戲了。」他作了個請的姿勢，我不跟他客氣，他雖然沒能力但是知道的應該不少。
我來到桌前坐下，發現桌沿都沒過我的頭頂了，我只好跪坐著把背挺起來。
剛撐好他就說：「這件事如果與你無關，就別管。」
「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可以解決？」我看著滿桌的菜，「就憑你在這裡醉生夢死？」
我的話讓他仲愣沉默。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我說了一通話，就讓他知道自己的錯誤了。
我防備地問他：「你看著我做什麼？」
「沒，想起了我的徒弟，你跟她挺像。」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麼一個師父，徒弟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奉勸你，如果沒有能力解決就把這個位置讓出來，讓真正的修行者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能力？」
還死不承認？哼，別怪我無情地揭穿他了。
「你那些毫無法力的符，難道還不足夠證明麼？」
「這你不懂，我有我的布局。」
「是嗎？讓我就留下來看看你的布局有多高明？」
他不在意我的諷刺，反而歡迎我：「那太好了，我年紀大，有個年輕人幫我做事就效率高多了。」
他對我招招手：「小姑娘，麻煩你把我推出來。」
什麼意思？我站起來發現他坐的不是高椅，而是輪椅。
「你的腿？」
「昂，這個啊，十幾年前一場動亂，被妖怪弄斷的。」
看到他這樣我胸口有點堵，難聽的話說不出來，不過也不想讓他覺得我態度軟下來，同情他。
「所以說，走了修行這條路就好好修煉，少出來招搖撞騙。」
「呵呵，好懷念的話。」
這麼高興？「又是你那個徒弟說的？」
「是啊，她可是個不得了的天才。」
能說這樣的話那說明還不錯，比這個師父強多了。
「那你怎麼不讓她跟你來？」
王玉子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她跟妖怪同歸於盡了。」
我沒想到戳到了他的痛楚，「抱歉。」
「都是過去的事了，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
「哪裡？」
「放屍體的地方。」
第33章 游女剝皮事件（四）
停屍的房間在離游廊挺遠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草房。
我推著王玉子，問：「怎麼把屍體放這麼遠，不會被偷嗎？」
「普通人躲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進去。」
就怕有那種變態的。
屍體被放得橫七豎八，我數了數有六具，看來當時抬過來的人很怕，隨手一放就跑走了。
屍體這種東西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所以揭開蓋在她們身上的布時，我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是不現實的，不說這個味道，我到這才反應過來，大晚上看這一條條是不是有點太重口了。
還好我從醒來就沒吃過飯。
「王玉子先生，你要看屍體做什麼？」
「看看是什麼妖怪做的？」
「說不定是人做的呢？」我在現場沒感覺到一點妖氣或邪氣。
「人剝皮的手藝哪有這麼完美。」
「也許用了什麼特殊的藥。」
他不予評價，轉動大轱轆到小瑩旁邊，「小姑娘，去幫我弄個燈來。」
小姑娘？我不是男裝打扮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哪個男的臉能嫩成這樣？」
……嫩？天天摸爬打滾還能嫩？我看是他常年混跡女人堆，所以才能一眼看穿。
我扯下鈴鐺，「雨女，把這裡照亮。」
它飛到上空發出亮光，跟一個小型燈泡一樣。這個小跟班我是收得十分滿意。
王玉子看到我驅使鬼魂，說：「你不僅養妖怪還養鬼？」
他發現了？那還算有點修為。我進游廊之前，怕被人看見就讓幻藏在頭發裡。
「不是養，是朋友。」
「妖怪倒沒什麼，鬼是不祥之物，集十八黑於一身，她跟著你你的日子不會好過。」
雨女不開心了，「老頭你放屁！我不會害巫女大人的！」
能把這麼軟脾氣的鬼逼出髒話，我感受到了她對我深深的愛意。
「誒你本來就帶著這些東西的嘛，就算你不想也會傳給人的啊。」
我問他：「什麼是十八黑？」
「額，這個……」
不會是忘了吧。嘛，反正是生老病死那一類的，全跟我沒關系。
「我自己就是不詳的代表，多她一個也沒事。」
王玉子摸摸胡子，「你是說你胸口的那個東西嗎？」
「！你怎麼看得見？！」
一般的人和修行者絕對看不到四魂之玉。
「喔，真的有啊，那就是傳說中妖怪拼死都想得到的玉嗎？叫什麼來著？」
他在那抓耳撓腮想，我卻冷汗連連。多日來的安逸生活讓我放松了警惕，居然沒想到不止妖怪，人類也會搶奪四魂之玉。
而且，這個王玉子能看見四魂之玉，他的能力絕對不可能跟他表現出來的一樣。
到現在我居然會因為一個人外在而輕敵。
「啊記起來了！叫四魂之玉。」
我握緊劍問他：「為什麼能看見四魂之玉？」
「我看清的不是玉。」
不是玉？除了玉我的胸口上什麼也沒有，他這是在忽悠我嗎？
「誒小姑娘啊，我們非要在這麼多屍體前談這個嗎？先干正事干正事。」
說完他就對著小瑩的屍體左翻右看。我一肚子疑問，根本沒心思，反倒觀察他比較多。
「奇怪。」王玉子抬起頭。
「怎麼了，是發現什麼了嗎？」
「嗯……這小瑩的胸怎麼變小了？」
「……」
我實在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捶了一拳：「為老不尊！」
對著屍體居然說出這種話，也太不尊重死者了。
「要是沒有發現，我就走了。」
我覺得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太傻了，還不如去游廊看一看。
「有啊，這幾個人用的香粉都是一樣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說明這個香粉好用。」
「這你就不了解了，吉原游廊的太夫吃穿用，每個人都不一樣，這造就她們獨特的氣質。」
「……所以男人都趨之若鶩是吧。」
「沒錯！」
……不知道是不是被屍臭熏的，我有點頭疼。
「還我命來∼∼」
我放下掐眉心的手，是我出幻覺了嗎？
「還我命來∼∼∼∼」
不是幻覺。
雨女嚇得掉下來，飛到我身上，「有有鬼啊！！」
做鬼做到這份上，也是挺可愛了。當初要是沒收留她，說不定會被嚇出神經質。
沒了亮度，整個草屋更加陰森可怖，小風一吹，能撥亂人的神經。
「什麼人裝神弄鬼！」
「我不是人∼我是鬼∼我死了還要糟蹋我的屍體，我要吃了你們——」
一個黑發遮面，身穿白衣冒著綠色微光的鬼出現在我們面前，它的周圍還浮著幾簇鬼火。
果然世上的鬼出場都差不多造型，不過，這個可不是什麼鬼。
我走到它旁邊，一拳從它腦袋上k下去，「你一個妖怪裝什麼鬼？」
它捂著腦袋在地上現出原形，雙眼含淚，「好痛。」
「哦∼是只小狐妖啊。」
小小的，跟七寶個頭差不多。不過，我是不會因為它萌就對它手下留情的。
「說，為什麼要扮鬼嚇我們！」
它答非所問，跳起來頤指氣使：「你敢打我的頭，我要好好教訓你！」
喲呵，我活動手關節，「好啊，我倒想見識下你是怎麼教訓我的。」
「看我的，千斤壓頂！」
小狐妖扔出一個東西，在我頭頂上方瞬間變大壓下來。我抽出劍往它中間一砍，它就裂開往兩邊掉了。
我對它挑眉。
「可惡，再接我一招，瘋狂的木偶。」
一個人形木偶拿著棍子，像企鵝一樣飛奔過來要打我腦袋，這小狐妖還挺記仇的。我左手接住棍子，右手持劍把它砍成一根一根。
「這木頭不錯，可以拿回去柴火。」
「你……」它露出憤怒的小鳥一般的表情，把所有道具都朝我扔過來，「彈彈球！逃不開的小刀！奔馳的戰馬！旋轉的陀螺……」
小狐妖存貨豐富，不過，對不起了。
「靈力屏障！」
一招全擋。
「咚……」它的東西全都沒用了。
「你，你∼∼」
它的嘴巴氣成了波浪形，「我要你付出代價！終極絕招，一切都能夠燃燒殆盡的超級狐火！」
我把鈴鐺扔過去，「雨女，澆它。」
「唰唰唰。」
小狐妖被澆了個徹底，目光呆滯。
我贊揚雨女，「看見了吧，你其實很厲害的，所以不要怕任何人。」
「你你們欺負我哇哇哇……」它邊奔走邊下戰書，「你們等著我要告訴少主來收拾你們！」
雖然是妖怪，欺負小孩子良心上……我驀地轉身，殺氣？！
從王玉子手上飛出一根細線。
「快躲開！」
幻在我頭發裡，所以它第一時間幫我擋去了這一擊。
「幻！」
它被線綁成大閘蟹似的。
他一擊不成，又飛出數根細線。我想揮劍被他控制住手腕，一根線繞在我脖子上收緊，我第一反應要去扯開它。
「再動你的頭就准備落地！」
他出言警告。
我僵在原地不動，他還是出手了，他的目的也是四魂之玉嗎？
第34章 游女剝皮事件（五）
巫女大人！」
雨女從鈴鐺裡跑出來，張牙舞爪地傻撲到王玉子那邊去。
「束鬼。」
他的細線一圈住雨女，她就啊的一聲被彈飛，倒在地上。
我看他沒有趕盡殺絕，只是想阻止她的樣子，問：「你，也想搶四魂之玉嗎？」
他不回答，自顧自地問：「你身上的靈力怎麼來的？」
他的聲音些微收緊，像是很在意。我出來這麼久，從來都是奔著四魂之玉，沒有問我靈力的。他是在耍什麼花招？
身上的細線跟頭發絲一樣細，我現在又沒有感覺，真要是用力掙脫我沒准把自己大卸八塊了。
「你關心我的靈力干什麼？」
他不跟我繞圈子：「別多話，老實交代你怎麼會有翠子的靈力！」
他應該是收緊了線威脅我，這下我更不敢動彈了。
「你，認識翠子？」
如果不是認識，怎麼看得出來。就不知道是敵是友了。
草屋裡只有微弱的月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沉默了。
「翠子……她是我的徒弟。」
？？？徒弟？翠子的師父不是薔嗎？又來一個師父？
不是故意騙我，想讓我交出四魂之玉吧。但是我現在被他捆住，又沒騙我的必要。
「翠子死之前把靈力給了我。」先試探試探，半真半假地說。
「給了你？你是她什麼人？」
「家人。」
「是嗎？」王玉子不敢相信，「翠子她下山之後嫁人了？」
「哈？」
「你是她的女兒？」他熱淚盈眶，「我說怎麼你跟她長得那麼像。」
「你想什麼呢？！翠子沒嫁人也沒生孩子！」
他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那你？」
「我跟她是伙伴，跟家人一樣的伙伴！」
「這樣啊。」
我真是服了他的腦洞，比我還大。
「現在你可以把我們放開了吧？」
他一收手細線都回去了，迫不及待地問：「你跟我講講翠子的事情，她是不是還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是不是不管做什麼都特別認真，有沒有男人追她……誒你別走啊。」
我懶得聽他在這個屍氣熏天的房子裡嘮叨。
……
「你就睡這裡？」
王玉子在樹下抬頭問我。
我躺在樹杈上換個姿勢，「不睡這裡睡哪，我又沒有錢。」
以前看動漫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巫女都喜歡睡樹上。流浪一陣才發現樹上是最安全、最容易警醒也最方便發現敵情的地方。
「去游廊啊，走，我帶你去睡床。」
「不用，我習慣了。」
我不走，王玉子也不走了，精神亢奮地吵我：
「你什麼時候跟我講講翠子的事情。」
「有什麼好講的，都過去很久了。」
再揭我傷疤，我就揍他，就算他是翠子的師父。
「我已經十多年沒見過她了，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總之你就滿足滿足我這個老頭的願望。」
我睜開眼睛，坐起來：「你覺得，讓一個親眼看到翠子死去的人，去講述她的往事，不殘忍嗎？」
王玉子上揚的嘴角慢慢垮下來，掩埋在笑臉下的悲傷流露出來。
我別開眼睛：「我只能告訴你，她說覺得很幸福。」
「是她親口說的嗎？」
「是。」
王玉子頻頻點頭，「只要活著的時候覺得幸福，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都無所謂了。」
無所謂……翠子也是這麼想的嗎？
「你之前說看不見我身上的玉，那你看見的是什麼？」
「是我們修行者力量的來源，不管投胎轉世多少次都不會枯竭。」
靈魂嗎？就跟月黃泉說的一樣。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雨。」
「那雨，你說翠子把靈力給了你，是不是她的靈魂也跟你在一起？」
「對，你看見的就是。」
「真的？！」他突然扒住樹想爬上來，「快讓我看看她！」
「喂，你安靜點！她現在出不來！」
看他站不起來又硬要爬上來的樣子，我生怕他把自己摔了。為什麼出門不帶個人，額，去游廊大概不方便吧。
「那你讓我仔細看看她！」
「這還怎麼仔細看！難不成你要切開我看嗎臭老頭！！」
為什麼這個世界裡的老頭，明明實力雄厚，卻喜歡表面裝出一副色眯眯沒有一點能耐的模樣？！
「好吧，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翠子的魂魄要在你身上不能投胎？」
他的問題提醒了我來此的目的，但是四魂之玉的真相還是保密吧。
「因為她想救我，我的身體沒有靈力的支撐，馬上就會死去。」
「靈力確實可以化成生命之光，拯救瀕死的身體。所以翠子的靈力為什麼只是供你使用，卻沒有救你。」
王玉子提出的問題我也想過，如果能救我，翠子肯定早就救我了，是有什麼阻止了她，還是她認為不是合適的時機。
四魂之玉……
也許她疲於跟裡面的妖怪戰鬥，無力顧及我。
「那你能救我嗎？」
「這個，不好說。如果我的力量也進入你的身體，兩者相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也就是，我得把四魂之玉先取出來麼，但要是沒有成功，我就涼了。
這是一場賭局啊。
頭疼，明明沒有感覺了，想到這些依然讓人透不過氣來。
「既然你是翠子信任的人，我也信任你，沒事的話，幫我抓一只狐妖吧。」
「什麼狐妖？」
「吉原游廊背後的主人，是一只狐妖。」
「那不是挺好的嗎，狐妖長得好看又有手段，還不會老也不會生病。」
「人類有人類的秩序，妖怪干涉其中必然將其擾亂。」
「別說的冠冕堂皇，你直白地說。」
「他搶了別家的生意，失衡了懂吧。」
「……你確定不是在別家游廊躺著的時候，聽到這裡的有美人才過來的嗎？」
「這也是一方面原因。」
「我說，你為什麼讓別人看到你無用荒唐的一面，尤其是在游廊裡的時候。」
「做我們這個職業，最危險的就是被敵人看清底細，只有制造出迷霧，才能在關鍵時刻出奇制勝，不是嗎？」
這也是保護自己的手段，就像我以前剛得到一點力量的時候，也不敢展露出來。但是現在擁有強大的靈力，我倒是忘了正確的選擇。
飄了。
「你說的對。那你打算怎麼抓他？」
「本來想直接來這裡找他，沒想到會碰上這個剝皮事件，出了這種事，尤其還是邪祟做的，他一定會現身。」
「你不會為了讓他現身，所以故意不找出來吧？」
「當然不是，這個邪祟一旦披上人皮，邪氣就會被遮蓋住，我腿腳又不方便，根本找不到她。」
還真跟畫皮雷同啊。「她是什麼妖怪？」
「喜歡人皮的妖怪很多，現在不確定是哪一種。不過能肯定的是，應該是個愛美的。」
那就難找了，這個小城說大不大，小也不小，要一個個翻不成？
「那什麼我徒弟的妹妹，老人家就先走了，年紀大了熬不住。」
什麼奇怪的稱呼……
王玉子用手轉動大轱轆，掉頭的時候卡在一顆石頭上了，有點費勁。
我跳下樹幫他推過去。
「我送你回去。」
「你別管我上去吧，睡這裡又睡不好，多休息會。」
「沒事。」
其實，我早就不需要睡覺了，只是保持習慣而已。
第35章 游女剝皮事件（六）
終於安靜了。
把王玉子送回去我躺回樹杈上。
幻趴在枝頭上問：「怎麼不設結界？」
平常怕有妖怪偷襲，我休息的時候都會設一個隱藏式結界，這樣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了。
「今天月色很美。」
在結界裡看到月下的世界，沒有現在清晰。
我把鈴鐺拿出來，掛在月光足的地方。這個傻妞，我只不過是鼓勵她不要膽小怕事，居然就敢跟王玉子硬碰硬，以後教育她還得適度才行。
幻見我思慮重重，「你，是在想王玉子說的話嗎？」
「嗯，我還不能下定決心去試一試。」
失敗了便是死亡。
想到這，我又笑自己，現在找到方法，怎麼還退縮了？以前總說不怕死，到頭來還是舍不得這條命。
開始有所迷戀了麼……
「沙。」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讓我警覺起來。我不動聲色轉動眼球四處察看，聲音沒有再出現，但是我不會因此放松警惕。
這種情況要麼只是過路的動物，要麼就是十分謹慎聰明的妖怪躲在暗處。
每次我都要把它當成第二種情況來處理，不然，我活不到現在。
「沙沙沙。」
從草叢裡鑽出一只黑色的老鼠，它在地上尋尋覓覓，繞著我周圍打轉了幾圈，沒發現吃的就又爬走了。
跟在結界裡還是不一樣，現在到處都有微小的聲音，戳動我的神經。
想要一個人安靜待會，還是得有結界才行。
我伸出手指在空中畫圈，紫色的光圈從我手上飛至天空，向四周擴開，形成一個半球形的結界。
結界擴到某一個地方突然起了波動，才繼續完成。我馬上發現這一異常，這是結界裡有異物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握劍站起來環視四周：「既然被發現，就不要當縮頭烏龜了。」
有男人低笑的聲音破空而來：「都說保管四魂之玉的巫女靈力極高，可匹敵昔日的翠子，看來傳言有那麼一點是真的。」
話音剛落，一個穿紫色華服，在月色下面如瑩玉、滿頭銀發用簪子束起來的男人，握著折扇站在樹下對我一笑。
這一笑，睫羽微垂，鳳眼醉人，似要將眼中人的魂勾來，放在其中，不能自拔。
我看愣了，這個妖怎麼感覺這麼熟悉，而且他的衣服還有發式，這明顯是我天朝的風格吧？難道因為這是一只中土妖怪，所以才覺得熟悉？
我就火到海那邊去了？
「喂，你要賣笑去別處，別打擾我休息。」
管你哪裡來的，只要想弄我就不行。
他眼裡劃過一絲詫異。
「賣笑？」他不生氣反而順杆爬，「你既然都看了，沒有不付錢的道理，不如就拿四魂之玉抵吧。」
沒見過搶劫這麼磨嘰的，我直接劍指他：「你不就是想搶四魂之玉嗎，說那麼多廢話干嘛？」
「我是個生意人，不是強盜，小姐你誤會了。」
生意人？莫非……「你是吉原游廊的老板？」
「不錯，在下白折。」
他還恭恭敬敬行了個書生禮，真是從中土來的啊？
「我告訴你，要打就打，不打你給我滾。」
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我知道了這只狐妖想用美男計，不過我現在天天看殺殿，早就免疫了好嗎。
「那麼，在下就來領教小姐的本事了。」
他把折扇一展開，從他後面就現出九條白色的尾巴，我以為他是要用尾巴攻擊我，結果他是用尾巴把自己包起來，直接獸化，變成一只巨大的九尾狐朝我虎視眈眈。
我驚了，靠？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一上來就放大招。一般妖怪獸化後的形態，各方面能力都會得到強化，達到巔峰狀態。所以只有在遇到十分強的對手，或者想一擊決出勝負的情況下，才會一開始就獸化。
我也迅速作出決斷，只要他被我的靈力擊中，妖力就會使不出來，所以我要先下手為強。
「嚇！」
它的身軀雖然龐大，但是卻十分敏捷快速地躲開了我的攻擊。失去了先機，再擊就沒機會擊中了。
果然，後面我一直疲於防備它竄來竄去，根本沒工夫揮劍，也沒精力去想該怎麼辦。
「嗷！」
它對我張開血盆大口，想把我吃到肚子裡去，是想連四魂之玉一起吞進去嗎？
「！」
它咬住我發現特別硬，咬不下去。一看是我關鍵時刻把外面的結界散了，變成這個小結界，所以傷不到我。
這個結界的堅硬程度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它咬合力再高也絕對咬不開。
「咯咯咯……」
？？？
我發現它張大嘴巴，把我的結界慢慢往喉嚨裡移。
我操？？！它想把結界也吃下去！不怕被噎死嗎！
結界一寸一寸往裡面移，再不想辦法我真的要去見胃液了。
怎麼辦，不撤結界我會被生吞，撤了結界我又沒可能跑得比它咬下來還快，除非有誰幫我撐住它的嘴巴。
我想了想我的隊友……
算了，我還是自力更生。
「你撤開結界，我用蛛絲拉你出去。」
幻的速度的確挺快，比我跑要快。就這個辦法了，越往裡越深，幻越不好拉我。
但是我還是沒有這種被人吃在嘴裡的作戰經驗，我現在在人家嘴裡，說的計劃被人家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一撤結界，幻跑出去打算用蛛絲拉我的時候，被它一掌拍到地上，然後它繼續咬我。
它對付幻有一個時間段，我打算趁機逃走，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它的唾液還有粘性，把我整個人黏在了它的嘴裡，我只能要看要被它吃了。
「雨！」
狐狸眨眨眼睛，聽到幻對我的呼喊，突然不吃我了，把我抓在手裡仔細端詳。
我莫名其妙被敵人從生死邊緣救回來，想的是，它的口水還能智能識別？我扯就扯不開，它一抓口水就放開我了？？
「你叫雨？」
它端著個大狐狸頭問我，後面尾巴還一搖一搖的。我被問得有點懵，點頭。
它的眼睛突然發出真摯的光，為什麼說真摯呢，因為之前都是故意放出來勾引人的那種。
它變回人形，高興地說：「雨，是我啊，白狐，白狐還記得嗎？」
白，狐？
那個白狐少年？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把他遺忘，然後被大叔抓去做了一晚上苦工，第二天拖著半條命走了的場景。
我忍不住笑了。
「你記起來了對不對！」
「嗯嗯。」他還是這麼自然笑，看起來順眼，不過，我拍拍他的肩膀，「可以放下我了嗎？」
從變成人開始就一直抱著我說話。
把我放下來他還是很高興的樣子：「我說你怎麼這麼眼熟，差點打了自己人，走，我帶你去我的住處。」
他拉著我走，我有點吃不消，他怎麼變得這麼熱情了。
「不用，現在很晚了，我明天再去找你吧。」
「不去我那，你睡哪，就這荒郊野地？」
「額。」
「再說野獸遍布的，你一個女孩子多危險，走走走，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過得有多精彩。」
他滔滔不絕地說，我能感受到那種久違的親切感，剛才的不適應神奇地消失了。
「好。」
我應了，他牽起我的手走。從他的手掌裡，在這樣的黑夜裡，傳來令人心安的熱度。
我應該慶幸，還有人能給我這樣的溫度。
第36章 游女剝皮事件（七）
兜兜轉轉，我還是在游廊過夜了。
幸姬看到老板提前回來，喜悅溢於言表。看到他帶著我還對我關懷倍至時，又詫異之極。
「少主，您怎麼和她一起回來？」
她？原來她也知道我是女的了，怪不得會攔著我，憑良心說我扮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像嗎？
白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命令她：「你去准備些食物還有適合她穿的衣裳，多拿幾件。」
我感覺她被這麼一晾，剛才所有的喜悅如潮水般退去，雖然她臉上依然很厚的妝，但是還有氣壓這種東西。
「還不快去？」白狐對她呆站著不滿。
幸姬垂首掩住表情：「游廊的衣服，怕不適合她。」
「不適合就去找，還要我教你？」
「……是。」
等她退下我才敢問：「你怎麼對她這麼嚴厲？」
「她對我有迷戀之情，不能讓她沉迷於我。」
「……」夠自戀的，「肯定是你沒事瞎放香味，普通人哪受得了。」
「你不就受得了嗎？」他拉我坐下，「還是她心術不正。」
「我又不是普通人，再說愛慕你哪裡心術不正了？」
「這個以後你就知道了，不說她了，說說你。」
「我？」
「對，我一直有聽說有個帶了寶玉的巫女，不過沒想過是你。你變了樣子，瘦了很多，連身上的氣味都變了，我一點也沒認出來。」
殺殿也說我氣味變了，不過，他是怎麼認出我的？
「還說我，你不是也變了麼？我記得以前你是一尾，怎麼變成九尾了？」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簡單說就是我找到了我的種族，在中土，中土你知道嗎，在海的那邊有一個比這裡大的多的陸地，他們幫我現出了真正的模樣。」
那不是大的多，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這很好啊，你以前一直想變得強大，現在都實現了。」
這小子差點把我吃了。
「那是因為想保護父親，現在他去世了，我也失去了追求力量的原因。」
那次見到的狐狸年紀已經很大了，又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是活不了很久。
我安慰他：「沒關系的，再找原因就是了。」
我以為他很難過才這麼說的，結果他一點也不喪。
「我現在找到了！」
「什麼？」
「就是你啊。」他很認真地看著我。
「……哈？」
「你現在被各路妖怪追殺，不正是最需要保護的時候嗎，所以我決定了以後我來保護你！」
別擅自決定啊，我還沒答應呢。這句話說不出口，因為他說要保護我的時候眼睛很亮。
「少主。」
幸姬在外面敲門。
「進來。」
有外人來他馬上表情管理，變回領導者高高在上不可攀摘的模樣。
我真的很想跟他說，你裝成什麼樣子她都喜歡你，除非把這張魅惑眾生的臉撕了。
幸姬後面跟了一群女人，有的端菜有的捧衣服。不過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都飄著眼睛偷看白狐。
我看不只是幸姬，整個游廊的女子都喜歡他……的臉。
「都下去吧。」
「……是。」
看這一個個不情願的。
等她們走了，白狐又變了表情，笑嘻嘻的：「你要先吃還是換衣服，上面還有我的唾液吧？」
「……」亂說話這點，還是沒變，怪不得惹一身桃花。
「我先換衣服。」
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挺膈應。
「那我帶你去浴池。」
他從衣服堆裡挑挑揀揀，嘴裡還說幸姬不會辦事。還好她沒在這裡，白狐說的話太給我招恨了。最後他給我選了一件暗紅色的衣服，再拿一條黑色紗腰帶。
「這件還行，走吧。」
……
奢侈，太奢侈了。
我有點痛恨有錢人了，這哪裡是浴池，分明是游泳池好嗎！
「裡面只放了點精油，想要什麼花瓣你自己加，就在邊上，有玫瑰，百合，風鈴子，蘭草……」
我聽得汗顏，跟他相比簡直不要太糙，而且越聽我越覺得自慚形穢，好像他不是在介紹這些花，而是戳著我的少女心教訓我：
「你怎麼每天連澡都不洗？」
我有空休息下都不錯了。
「洗澡還什麼都不放，怪不得身上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女人味又不能殺妖怪。
「誒喲你這個頭發都打結了，你不會連頭發都不洗吧。」
我曾經無數次想剪成光頭，就算沒有打鬥也油得特別快。
「不會有虱子吧？」
我……
……
「誒你怎麼哭了？」白狐關切地問我。
「沒事，被熱氣熏的。」是腦補補的。
「這樣啊，那你洗吧。」
白狐出去把門帶上了。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不懂男女有別，現在知道避開了。果然受過中土禮儀熏陶的。
「這小子對你還真好。」
幻已經躺在水裡享受了，雨女吸夠了月光，也參與進來這個話題。
「我看他一定是對巫女大人有意思。」
我把衣服脫了泡進水裡，「你們別瞎嚼舌根，他沒有那個意思。」
「怎麼沒有，誰看都看得出來。」
旁人看了他的行動是會覺得他雙標，但是身為當事人的我，根本感受不到那種旖旎。
跟男女之情比，我更覺得他對我是好友以上，知己之間。
不過，沒人會相信的吧。
我趴在池邊上，想著想著居然有了困意，聽幻和巫女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
……
「雨，雨？」
嗯？我迷迷糊糊轉醒，看見白狐近在咫尺的臉。
「哇！」我嚇得滑進水裡喝了好幾口水。
「你沒事吧？」
「咳咳，你，你怎麼會進來！」我把半張臉埋在水裡。
「我敲了半天門你沒應，我以為你泡暈過去了，所以就進來了。」
我睡得這麼死嗎？我向幻詢問：
「我睡著了？」
「對啊，還打呼嚕了。」
不會吧……我都不用睡覺的啊。
幻在我周圍劃水，「我看你其實還是要休息的，以前是沒有你安心的環境，所以才強制性清醒或半醒。」
真的嗎……
「要不要喝口茶，我從中土帶來的毛尖。」白狐端了一杯茶，等我過去拿。
毛尖？好懷念的名字，不過我還是有點尷尬，好想讓他出去，我穿了衣服再跟他喝茶。
他看我不動說：「你還是老樣子這麼害羞啊，在這裡男女都共浴的。」
這個奇葩習俗我覺得很雞肋。
「你要是覺得看我這樣子不好意思，我可以變成女人的模樣。」
我吹著水泡說：「你變成什麼樣我都看你是男的。」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穿衣服吧，出了浴池往左走，我去門後的亭子等你。」
他端著茶走了，我才快速出來。我算是發現了，這家伙只是表面變騷包，但是完全不懂避嫌兩個字怎麼寫。
雨女出來想伺候我穿衣服，我拒絕了，收留她又不是把她當丫鬟使。
「以後你不用服侍我。」
我的意思是人人平等，但是她卻以為我要趕她走。
撲通一聲她跪下，惶恐道：「我知道我沒用，什麼也幫不到巫女大人，只會這點派不上用場的，我……」
「停停停。」我趕緊打斷她胡說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不習慣被人服侍，你也別把自己當下人。」
她看著我不太懂我說的話，算了，以後再教她吧，觀念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你起來吧，以後不許跪我。」
她遲疑地點頭，不懂，但是知道順從我。
第37章 游女剝皮事件（八）
唰——」
我拉開左邊的門，裡面是一個庭院，在院子左上方有一座假山，假山裡面傳出潺潺水聲，細看上面有一條自上而下的盤山水渠，一直流到背面的一個人工湖。
湖的中間有一個亭子，白狐坐在中間擺弄茶具，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整個院子看起來特別亮。
我走上水橋時他就聽見了聲音，他停下手看過來，望見我欲言又止。
我有點緊張，以前樣子不好看從來沒人會盯著我，現在帶著四魂之玉，任何人多看一眼我都第一反應要去拔劍。
我想讓他別盯著我，就聽他說：
「你的外衣穿反了。」
「……」真的假的。
我拉開看，兩面都是一個樣子，怎麼分清正反的？
有點囧：「我去換一下。」
「不用。」他跑過來拉住我袖子，讓我坐下，「這樣也挺好看的。」
衣服穿反了能好看？我怎麼不信。
「你頭發沒擦？」他細心地發現我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昂，過會就干了。」
他聞言馬上去拿了一條毛巾，「你這樣不行，久了會發頭痛病。」
然後幫我一點一點擦拭。
他站在我後面輕柔地從發尾開始，每一下都不會扯痛我，顯然務業熟練。
「你也變了。」以前他也好，但是沒現在心思這麼細膩。
而且會討女孩子歡喜。
「是嗎，我倒沒發現。」
他認認真真做事，話少，我說一句他才答一句。
「你現在的名字是叫白折？」
「是。」
「怎麼想到改名字了？」
「九尾狐族姓白，白狐有很多，為了區分才改的。」
「那我以後也叫你白折了。」
「這個隨便。」
我看了整個院子，滿滿的中式建築，問：「你怎麼會想到開游廊？」
「最初是看到有游女年老色衰被驅趕，無家可歸，才買下這裡。」
「噢……」不對啊，我聽到了什麼？？！他為了人類買下這麼大的地方？？
我驚訝地回頭：「你因為同情她們才做這裡的老板？？」
「不是同情。」他擺正我的腦袋繼續說：「在我們眼裡看到的人類不是皮囊而已，還有靈魂，人的品性決定靈魂的純潔。」
說到這裡他講了當時做這個決定的主要原因：
「游女，生活在最底層的人類，她們被驅趕被辱罵，本以為她們的靈魂會殘破不已，我卻看到了幾個無比干淨的靈魂。我很好奇，這樣肮髒的環境為什麼能生出那樣的靈魂。」
他笑了：「我當時去問她們，你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你猜她們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我也很好奇。
「她們說余生不再活得低賤，也要像男人嫖女人一樣，嫖一把世間的男人。」
「額……這個厲害了。」
「是不是出乎意料？」
「嗯……我以為她們會說從良，做一個普通女人，結婚生子。」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我很想知道如果給她們機會，她們能做到什麼程度，所以就建了這個吉原游廊，在這裡她們不是游女，叫太夫。男人來這裡，有錢沒用，需要女人同意才能帶進房間，而且在女人厭了男人之前，男人只能有一個太夫，如果他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他將永遠不能踏進吉原，想要切斷聯系，只有交一定的錢財才可以另尋她人。」
「(☉o☉)」這也太新奇了。
「而且一個太夫可以擁有多個男人，總之，一切都看太夫的意願。」
「那沒有男人會覺得荒唐嗎？」在上層男權主義還是很嚴重的。
「這也是人類奇怪的地方，他們聽到有這樣的地方，反而趨之若鶩，能得到一個太夫的青睞，夠他們炫耀好幾天這也成了富家子弟攀比的項目。」
……我只想說，這麼賤的嗎？
但是，就算人有獵奇心理，而且她們要求那麼苛刻，這對她們本身也得有一個很高的要求。
「你老實說，你有沒有用什麼手段？」
他聽了我的疑問，拿出一罐胭脂，「把這個塗在皮膚上，能讓人產生幻覺，看到她們最美的模樣，不管她本身多大年紀。」
「！」還真有這種操作？！我拿起來端
詳，想打開看一看，他覆住我的手。
「裡面的東西你們修行者不要碰。」
「昂。」
居然還有這麼神奇的東西，能讓人永葆
青春，是每個女人的心願。
「這個沒有副作用嗎？」所有事情都要付
出代價，我不相信這是無償的。
「當然是有的，這裡面有一種菌，給予
青春的同時，會吸食人的壽命，加快衰老程
度。」
我一聽馬上把它放下，「那她們願意
用命換取短暫的美貌？」
「她們要，我才特地做成這種菌。」
她們主動？我有點不明白，她們還算年輕，為什麼不選擇做普通人呢？
但是白折告訴我，這些人從小就被賣到游廊，只學過怎麼勾引男人，其它能力基本都廢掉了，而且在煙花場地浸染久了，別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做過游女，自然瞧不起，處處低人一等，比死了還難受。
一入勾欄，終生不得擺脫。
「你說擦了這個胭脂，多大年紀都看不
出來，所以，其實這裡的女孩年紀都很大嗎？」
「也不全是，有的四十來歲，有的年輕些。」
「那最大的是多少歲？」
「我想想啊，好像最近收了一個五十歲
的歐巴桑。」
「hh……要是嫖客們知道自己睡了姐姐
輩，甚至是奶奶輩，是不是會崩潰？」
「這個不會，這種菌在晚上很活躍，不
會露餡。」
「那白天呢？」
「白天就沒效果了，所以她們大部分人白天不會出來。」他最後擦了一把我的發際線，「好了。」
我摸摸頭上，這是什麼神仙吸水毛巾，這麼快就干了。
「那在這裡發生的剝皮事件，你都知道嗎？」
「知道，我讓手下先來調查了。」
手下嗎？我想到在停屍房遇到的小狐狸，「是一只小狐妖嗎？」
「嗯。」
「那，你來找我不會是它向你告狀了吧？」
白折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是個烏龍，不過也幸虧它告訴我，我才能遇到你。」
就算不告訴，也遲早會遇到，總歸在一個地方。
「你現在對凶手的身份有頭緒了嗎？」
「嗯，差不多了。」
「是誰？」
「……」白折不說，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
不過他心裡有數，能處理好這件事就行。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做好妖的樣子真帥。
「你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好事嗎？應該不算吧，我也收到了報酬。」
「什麼報酬？」
「是……」
有人打斷替他說了，「是她們的靈魂。」
水橋上突然多了一個坐輪椅的人。
第38章 游女剝皮事件（九）
王玉子？」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我很好奇他不是坐輪椅嗎，怎麼進來的？從哪進來的？除了我剛才出來的門，四周都是圍牆。
「放出蠅頭小利，誘惑迷茫困頓的人類，讓她們自願獻出靈魂，供妖怪食用，這還算好事嗎？」
他還有這麼義正嚴辭一面？跟我之前見到的天差地別，要不是他腿不方便我會以為這是他的胞胎兄弟。
不過白折食用人類的靈魂？王老頭不會是睡糊塗了吧。
「你誤會了，他是在幫她們。」
我打算把事情給他說清楚，但是被他打斷。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問問他，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轉頭看白折：「他說的是真的？」
他沒有否認：「是，她們自然死亡後，自願把靈魂給我了。」
妖怪食人魂魄可以助長妖力，比循規蹈矩成長要快得多，這也是妖怪和人類之間不能和平相處的原因。
受迫害而死的魂魄被吸食之後，怨氣極大，積累在妖怪身上，無法散去，久而久之便形成邪氣，甚至會危害妖怪本身。
但是自願的魂魄就不同了，它不僅能有更大的效果，而且能淡化妖氣。我看白折身上擇得就很干淨，所以他靠近我的時候，我沒有察覺。
王玉子一切盡在掌握中，「你聽到了，他不是什麼好妖怪。」
白折立馬接話：「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妖怪！」
他對我說：「我們各取所需，她們不願我也不會勉強。」
怎麼說呢，這種事情太難判定對錯了，尤其她們還自願。如果從人類的角度看，他的確不對，如果從妖怪的角度看，他的行為又不算惡劣。
我不發表意見，王玉子說：「你別妨礙我就行。」
他動手想開打了。
我在天人交戰。
剛剛白折替我擦頭發的白布，還放在桌上，我手上還端著他為我泡的茶，他是僅存的幾個對我有善意的妖怪，也是給我溫暖的朋友，就算他這次有錯，也該由我來。
「噔。」
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撐起結界，擋住了王玉子飛來的細線。之前我沒防備才會被他得逞，現在他休想突破我的結界。
他見四面八方攻不進，自言自語一句：「翠子的結界果然強悍，我還是敵不過她。」
說完才沉聲道：
「你要包庇他？」
「不是包庇，你應當知道妖怪沒有學習過人類社會的教條，不懂人情世故，所行事都是出自本能。」
「你的意思是妖怪禍亂人類都是情有可原，不需要追究？」
「當然不是，只是希望處理方式應該視情況而變，白折不是頑固不化罪大惡極的妖怪，只要告訴他這種事不可行，他就不會再做了。」
說完我給白折一個眼神，還不快附和我幾句？
他很上道地點頭，「額對，做之前又沒有人告訴我不能做這些事，要是有人說我就不辦了，小爺又不缺錢。」
他打開折扇一搖一搖的，盡顯土豪氣質。我偷偷問：
「你是不是很有錢？」
他也偷偷用折扇遮住嘴說：「當然。」
「那你分我點。」
「沒問題，想拿多少拿多少。」
太好了，又抱了個大腿，現在老娘有錢又有保鏢。
王玉子看我們的頭埋在折扇後面說悄悄話，胡子一抖一抖都繃不住了。他本來就不是刻板嚴肅的老頭，這下終於把那股名門正派不跟妖怪同流合污的氣，泄掉了。
「你們把我當不存在了是吧？」
我一聽他的語氣有所軟化，有戲。
「王玉子先生，凡事好商量，打打殺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如坐下一起談談怎麼樣？」
……
我左看看王玉子，右看看白折，很好，目前只是對視，沒有動手的跡像。
我作為中立方警告：「誰都不許破壞規矩，不許撒謊。」
兩人：「好。」
「那，開始！」
王玉子：「你有沒有逼迫過游廊裡的女子？」
白折：「對天發誓，從來沒有。」
王玉子：「是你提出讓她們獻出靈魂的建議嗎？」
白折：「絕對沒有，她們自己願意。」
王玉子：「有沒有誘導？！」
白折：「絕對絕對沒有！不信你隨便去問她們！」
怎麼說著說著情緒突然高漲了，上身距離也接近了。我緊急暫停。
「stop！保持距離！」我把他們拉開，讓他們平復心情再說：「繼續！」
王玉子：「你說意不在人類靈魂，那為什麼挑選的都是魂魄干淨的游女？」
白折：「不干淨的心思多，容易惹事，我也不是那麼好心，什麼爛香蕉都留。」
王玉子：「人類女子被剝皮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白折：「知道。」
王玉子：「與你有關嗎？」
白折：「沒有。」
王玉子：「你撒謊！」
他馬上指著白折對我說：「他說謊了！我贏了！」
我：「你說出證據。」
王玉子：「我從屍體的衣物上發現了同一種香粉，它能吸食人類壽命，附在皮膚上，只要得到皮就能得到壽命了。」
這麼說他早就知道游女死因，卻沒告訴我，還一直裝傻。
「黃牌警告一次，不許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污蔑對方。」
王玉子不服：「你都沒問他，怎麼就直接警告我了？！」
「你不瞎扯淡呢，他一妖怪還要人類壽命干什麼？」
「就是。」白折傲嬌地一揚下巴。
王玉子指著桌上的胭脂盒：「游女用的化妝品都是他調的，這就是證據！」
「你小心點說話，我提供的這款是在她們裝扮完，最後才用的，除了會減壽命，純天然無傷害不信你試試。」
「在屍體上的就是你這變種菌，除了游廊，還有其她受害者屍體也有！」
嗯？不止游女被害？「你是說停屍房裡那幾位不只是游廊裡的？」
「一開始是城裡平常百姓的女孩出事，因為死狀太恐怖，被幕府壓下來暗中處理，我一路查才查到吉原游廊的。」
哦∼原來他說什麼經濟失衡也是誆我的。
mmp。
我把劍架在他脖子上，「說，你還有多少是騙我的？」
「沒，沒了，我也沒辦法啊，這是政府機密，辦事前我簽了協議的不能說出去。」
「現在你怎麼又說了？」
「事先你不是說了嗎，不許撒謊。」
「……」
這家伙真誠得一批，我竟無言以對。
白折隔岸觀火：「雨，別跟他客氣，你想打他就趕緊打。」
「你少挑撥離間！」王玉子把戰火引到他那邊去，「這事一定跟你脫不了關系！」
「的確是游廊裡的人做的，我說過我會自己解決。」
「人？」王玉子反駁，「不是妖怪做的嗎？」
「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這下啪啪打臉，之前王玉子還信誓旦旦說是什麼妖怪，不靠譜。
「明天，給你們一個答復。」
第39章 游女剝皮事件（終）
第二天
「少主，人到齊了。」
幸姬的聲音？她戴著鬥大的面紗，把整個臉和身體都遮住了。
所有太夫都被集結在院子裡，白折，我還有王玉子，坐在她們面前。
因為是白天，所以她們都沒有裝扮，所有真實年紀還有皮膚狀態，都擺在面上了。大部分人都是四十多歲，五十多歲的也不少，額，那位背都撐不直的奶奶應該有六十高壽了吧。
我旁邊的王玉子握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你怎麼了？」
我看他一直盯著某個奶奶看，滿目震驚，聯想到他這幾天一直呆在這裡，不會有什麼露水情緣吧。
「你……」
「沒有！」他砰得一下把杯子摔在桌上，嘴都歪了，「絕對沒有！」
然後怒視白折：「你到底對她們的美貌做了什麼？！」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老天。」他不再理會王玉子，對她們說：「還記得吉原游廊開張的第一天，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你還說過如果有人違背，游廊就要關掉，我們再無容身之所。」
「少主，這幾年都風平浪靜，現在是有人破例了嗎？」
太夫們聽了面露愁容，這裡已然是她們的家，沒了家，就只能乞討度日，或者客死他鄉。
「沒錯，你們當中有人貪心不足，用著我給你們騙嫖客的法子，做了髒事，給我惹了不少糾纏。這是個冤枉帽子，我可戴不下去了。」
有人問：「是不是跟最近小瑩的事情有關？」
白折悶了一口茶，又嗅了余香（我看得想把扯他臉皮），吊足了她們的視線才說，「嗯，有人看現在的日子好了，舍不得青春美貌錢財，就在別的女孩子身上動歪心思。」
「怪不得，死的那幾個都是我們廊裡最年輕的。」
女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在像是要找出最近誰皮膚好了嫩了。過了半天也沒人出來，有性格火辣的阿姨直接嚎了一嗓子：
「哪個賤骨頭做的埋汰事，以為能逃過少主的眼睛嗎？！」
我掃一圈她們的神色，都沒有太大問題，看不出有誰心虛或恐懼。
真是浪費時間，我對白折說：「誒，你就直說了吧，到底是誰？」
「畢竟是一起的姐妹，我親自挑的人，我不想證明我眼光有問題。」
姐妹(╥﹏╥)白折你夠了，事都干了怎麼證明沒問題。
「撲通。」
離我們最近的幸姬一發不言就跪下了，看到她的表情，但是長面紗一抖一抖的。
白折也不意外，「你說，想怎麼死？」
「少主……」
「你為了一己私欲殘害自家人，還想給自己留活路？」
幸姬不說話了，下面有兩人過來摁住她的雙臂。
「枉我們平時對你言聽計從，原來都是要算計我們！」
說完要去扯掉幸姬的面紗她，萬分驚恐，跟人打作一團。在觸及她的臉時，她突然發作把制住她的人都掀翻。
躲過了這次躲不過白折的一揮手，她的面紗完全被掀飛，露出花白的頭發和猶如油漆一般白的臉，她驚慌地左顧右看，我瞅見她另一邊臉上有斑駁的腐爛痕跡。
「她是那天賣胭脂的老婆婆！」
雨女也記起來了。
她捂著被毀的臉後退，不敢正視我們，尤其是白折。
「她的臉怎麼會爛？」
白玉子：「終究是人類，承載不住邪氣。」
幸姬知道醜態畢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
「我沒想害廊裡的姐妹，我沒想！」她低著頭淚訴，「我只想拿出去賣，賣給其她人，可，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們也會有，我明明沒賣給她們！」
「那是小瑩她們托人買的！」有人站出來說了。
因為游廊特殊的原因，她們白天不能出去，但是幾個年輕點的還是想要新花樣，所以會托男人第二天帶來。
「我明明告訴過她們不許出去采購，不許用外來的用品！」幸姬紅著眼睛為自己辯解，「是，是她們不聽話才會把自己害死自己，跟我沒關系！」
「跟我沒關系！」
她一遍說不夠，還要再強調一遍。
我從她發泄般的干吼中聽出了別的意思：「你現在在後悔？」
她有一瞬的空茫，看見我後用干枯的手想掐我，被白折一折扇打到了臉，飛出去，連臉皮都打掉了。
邪氣。
遮掩物沒了，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還有刺鼻的臭氣。
她知道自己原形畢露，扒拉全部的頭發遮住臉。
「你們別看我！」
「我告訴你們我不後悔！我要活下去，我要很多很多的壽命，我要……」
說到最後她看向了白折，一觸及到他雌雄莫辨的臉，又猛地埋起了頭不再說話。
她不會是想長長久久地陪著白折，所以才收集壽命的吧。
不過白折絲毫沒有察覺，說出的話依然冰冷無情。
「給你一個機會，說出教你制出這種香粉的人是誰？」
她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懂這種陰損法子。
「我……」
「妖穢，終於現身了！」
一個穿黑色忍者服的大爺，特別中二地從牆外翻進來單手撐地。剛落地他馬上就奔著幸姬，要弄死她。
這正問著關鍵話呢，怎麼能讓她死了。所以白折就跟他杠上了，但是……我再一次長見識了。
「分身術！」
我還沒看清他到底出來多少個分身，他們就動作起來，有的跟白折糾纏，有的越過他衝幸姬去把她殺死了。
我驚了。
確認過眼神，這不是能惹的人。
王玉子偷偷戳我：「小姑娘快把你身上的妖怪和鬼扔掉！」
不用他說，我也看出來這是一個不問分由消滅妖怪的大爺。
「幻，雨女，你們到阿哞那裡等我。」
然後不等他們說再見，我就把他們扔出去了。
「小狐妖，今天你要栽在本大爺手上了哈哈哈哈。」
居然用這麼爽朗的話放狠話。
白折咬著牙：「把小字給我去掉！」
這家伙從小就聽不得這個字。
大爺也是夠逗，跟他杠上了，「我就說小，小狐妖，小——狐——妖。」
「……」
好幼稚。
王玉子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紅色的細線：「待會你帶著白折趕緊跑。」
「白折打不過他嗎？」
「難說，他的忍術變幻莫測，不了解的肯定要吃虧。」
「那我呢？」好奇之心蠢蠢欲動。
「要翠子來，應該差不多，你還缺點經驗。」
意思是不宜硬碰硬。
趁他們還沒正式打起來，我拉著白折就跑。
大爺一看要追過來，被王玉子用線捆住了，但是他竟然神奇地以為是王玉子眼神不好。
「誒王玉子你老糊塗了，你捆錯人了！」
「誒喲，怎麼是你啊？」
「你給我松開，妖怪跑了我跟你沒完！」
「好好好，我松開。」
「呀！你怎麼又給我捆一根了！」
……
這大爺，智商好像不怎麼高。
第40章 被殺生丸大人嫌棄的狐臭
我拉著白折一路狂奔到城口，見沒人追上來才停下。還好白折沒在我拉他的時候抗議啥的，不然可能出不來了。
「你怎麼不讓我跟他打？」
得，該來的總歸要來。
「他太麻煩了，而且那麼好看的院子被你們毀了我心疼。」
「我花錢建的你心疼什麼。」
「我心疼地球資源。」
「？？？」
哈哈哈哈，我扔下他一個妖去琢磨我說的啥意思。
……
「阿哞！」
它還乖乖地呆在城外。
「雨！」「巫女大人！」
「放心了我沒事。」
白折跟在我後面問：「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繼續流浪吧，你呢？」
「我跟著你。」
？？「你跟著我干嘛，我一堆麻煩。」
「所以啊，我可以保護你。」
「那游廊裡的女人們怎麼辦？」
她們沒老大不行的吧。
「她們的生死本來跟我就沒多大關系，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比較有趣。」
雨女捂嘴笑了，「我就說他喜歡巫女大人。」
男女之間就不能有純純的閨蜜之情了嗎，太膚淺了。
「再起哄，我把你丟掉。」丟垃圾桶裡去。
「她說的對，我是很喜歡雨。」
哈？？突如其來的騷告白差點閃了老娘的腰。
「喂，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是喜歡你。」
幻和雨女在一旁起哄鼓掌。
「去去去，看我熱鬧是吧。」我要拔劍砍妖了。
白折不解：「你為什麼這麼大反應，我喜歡你，你不開心嗎？」
為什麼他能若無其事地說這種話，還有點難過？？
「開心，當然開心。」被帥哥喜歡怎麼會不開心，「但是我們不能處成那種關系，你知道吧？」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朋友關系是不能變質的。
「所以我喜歡你有什麼不對嗎？」
T_T怎麼又繞回去了，我感覺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上。
「啊我知道了！」他一拍扇子，發現我們兩個說話的問題了，「你以為我說的喜歡，是人類在床上的那種喜歡，不是的，我沒想把你拉床上去。」
「(☉_☉)」我大概從來沒這麼震驚過，也沒這麼傻掉過，這只狐狸在說些什麼鬼東西。
雨女：「咿呀∼好害羞。」躲鈴鐺裡去了。
幻：「……」不發表評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懷疑他是在妓院待久了，接受了錯誤的知識觀。
「當然知道，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沒懂。」想都沒好意思細想。
他想了下怎麼表達，「就是我對你的喜歡，不是那種在晚上大家都脫光衣服……」
「停停停。」我心髒有點受不了，「你越解釋越奇怪了，就不能說正常話嗎？！」
「不對嗎？」他仔細回想糾正了又說，「好像有時候白天也會……」
「啊啊啊啊啊啊西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這家伙根本不懂什麼情情愛愛，說的喜歡也不是那種男女之情，就是像小孩子喜歡動物一樣，握握手好朋友，什麼好吃的送過來送過去。
「你真的知道了？」
「按你的邏輯說，那我也喜歡你，我們永遠都好朋友。」
說白了，他的交友觀念其實跟幼稚園孩子一樣單純。其實不懂也好，我們一直保持這種良好的閨蜜關系。
「所以我們一起走吧。」
「額，這個不行。」
「誒？剛剛還說也喜歡我，怎麼就變卦了？」
「不是啊，殺生丸大人不會允許的。」
「你還跟那只大狗在一塊啊？」
「……你說誰大狗呢？」
「你干嘛這種表情，他本來就是大狗。」
那也是威風凜凜的大狗。
「總之，不方便你去。」
「好吧，那我還呆在吉原游廊，你要是不想跟他了，或者有事，都可以來找我。」
「好。」
……
回到分開的地點，殺殿還沒回來。
我躺在阿哞身上等。天空中飛來一團黃色的光，落到地上變成一個小女娃。
「雨大人。」
認識我？這是誰家的式神。
「找我有什麼事？」
「我家主人馬上就來。」
主人？我看她手上握了一小撮黑色的線，那是頭發。我這是被人追蹤了嗎？
「我徒弟的妹妹啊，終於找到你了。」
這個叫法不看人也知道是誰了。王玉子被一個長得挺木訥的中年忍者推著過來。
「你找我？」
「昂，在游廊有些事沒來得及說。」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盡快做決定，你也看到了，我年紀大活不了多長時間，怕幫不到你。」
取出四魂之玉的事麼，這太難抉擇了。
「你的身體能在游廊待好幾天，我覺得你活到一百歲沒問題。」
「臭丫頭，都說了是調查是調查！」
「是是是。」
「想好了就到修行山來找我。」
「嗯。」
「我走了。」
「嗯……」
中年忍者推著他走，我說了一句：「你一定要長命百歲。」
「我盡量活到你做好決定。」
取出四魂之玉的方法算找到了，唯一要做的，就是自己的決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在想這個問題，能生當然好，但是如果死了，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所以去之前，我要把事情全辦妥才行。
「殺生丸大人等等我！」
殺殿回來了？還有，這是什麼聲音這麼難聽？
殺殿亦步亦趨地走，後面跟了一個綠色，拿了人頭杖的小妖怪。
邪見？！
「咦？人類？」他看到我，十分主動跑到殺殿前面，「哪裡來的人類擋道，還不快走開！」
轉頭又對殺殿說：「殺生丸大人稍等片刻，我馬上就把她趕走。」
殺殿沒有理，直接從它身上踩過去。
「啊！」
它哭著喊殺殿，好慘一妖怪。
殺殿徑直走到我面前，表情是從所未有的，厭惡？誒？？厭惡？為什麼？！
「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我身上？是說衣服嗎？
「換了件新衣服。」
其實我還想問好不好看，但是殺殿周邊的氣壓太低了，我不敢問。
「狐臭哪裡來的？」
狐，狐臭？我對著兩個胳肢窩使勁聞，「沒有啊。」
「狐狸的臭味。」
是說白折嗎？
「洗掉。」
好，好嚴厲，殺殿有這麼討厭狐狸嗎？還好沒讓白折跟過來。
「衣服也扔掉。」
啊？「可我沒新衣服了。」
「邪見！」
「在。」
「去給她找幾件人類衣服。」
「為什麼？！她……」
殺殿一瞪，它就不敢有意見，老老實實去了。
「巫女大人，殺生丸大人好恐怖。」
雨女害怕得都鈴鈴發抖。我也是忘了殺殿鼻子靈，我在游廊裡待了那麼久，肯定身上有很重的味道。
殺殿看向我，像是說：「你怎麼還不去洗？」
「我這就去！」
真的挺嚇人。
第41章 豹貓族的挑釁
我以為所謂氣味，洗一次澡就能去掉。
「殺生丸大人，我洗好了！」
殺殿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再洗。」
「……」
第二次
「殺生丸大人，洗好了！」
「繼續洗。」
「……」哭。
第三次
「雨女，去幫我找味道重的東西，越重越好。」
我要把白折的味道蓋掉。
「呀！你怎麼拿這麼臭的東西過來了！」
「巫女大人不是說味道越重越好嗎？」
「我說的是香味。」
「……」
第四次，沒有第四次了，我哭喪著臉：
「殺生丸大人，再洗就脫皮了。」
殺殿還沒發話，邪見就趁機給我穿小鞋，「殺生丸大人，不如把她趕走吧，這樣您就不用問她身上的臭味了。」
我怒瞪它，我哪得罪它了！
殺殿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把邪見的頭揍出一個大包。我擦了好幾下眼睛，剛剛發生了什麼，殺殿這個身高只適合踩它，是怎麼揍到它的？？
然後殺殿就走了，沒說讓我留還是讓我走。這種情況我都是選前者的，只不過在殺殿恢復正常的面無表情之前，我不敢靠近他了。
我現在特別懷念香水。
……
很多天後的某一天，我仍然在洗澡中掙扎。
「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不搓澡了？」我躺在湖水上有點疲憊，不會要換皮吧。
「你不是感覺不到痛嗎，使勁擼唄。」
「擼你吖擼。」
「……」
幻沉默了，我已經幾年沒跟它剛過，說實話，我們已經進入「老夫老妻」模式，根本吵不起來，就像現在。
郁悶吶。
「雨女，把水開大一點。」
我頭上的鈴鐺馬上把水放大，跟淋花灑一樣。
說起這個靈感，還要誇一下自己聰明。那天，我找不到水源，只發現一個大坑。但是我跟殺殿之間的氣氛依然很冷，一天不把味道搓下去，殺殿就不搭理我。
所以看到雨女的時候我想了個招。
「雨女，去把這個坑填滿。」
「巫女大人，這太難了，我沒有這麼多水。」
「那你平時把我衣服弄濕是怎麼回事？少廢話，你給我擠出洗澡的水來，不然你去跟殺生丸大人交代。」
她沉默了，我發現比起怕我，她更怕殺殿。
她搖著鈴，像個花灑一樣往坑裡灑水。我突然就想到以後洗澡的便捷法子了。
……
「喂，人類！」
邪見舉著一件衣服，十分不滿地看著我。
「哦∼邪見啊，謝謝你的衣服。」
我游過去想去拿，被它躲開。
「你一個人類為什麼會跟在殺生丸大人身邊？」
從它的問話裡我聽出了嫉妒，憋了這麼多天終於問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問殺生丸大人。」
「一定是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迷惑了純潔的殺生丸大人！」
「哦？那你覺得是用什麼，美色嗎？」
我隨便一說它居然很認真地思考了：「這絕對不可能，殺生丸大人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類女孩！」
真是一點想像力都沒有。
「雨女，你說有沒有可能？」
按雨女的八卦，她一定會站我這邊的。
「其實，我也覺得沒可能。」
「嗯……嗯？！為什麼？！」
「這個，就是感覺吧。」
「那為什麼我跟白折，你就沒這個不可能的感覺？」
「他對你好啊，關懷備至。」
「殺生丸大人也對我好啊。」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
雨女一直說感覺感覺的，我就在想，大概是說我們看起來不般配……的吧。
哢嚓，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冷得我都嘴唇打哆嗦了。
？？為什麼我會開始打顫？！
「這湖水有問題！」
幻剛說完湖面就結冰了，我操？我洗澡沒帶劍！
水結冰的速度極快，一瞬間我就被凍在湖面上了。
「你就是擁有四魂之玉的巫女？」
一個冰藍色長發，身穿灰紫色衣服的女人，從冰面上走來。
妖怪。
我想掙脫開但是冰把我禁錮得死死的，手指頭動不了，連結印都做不到，居然在別人洗澡的時候偷襲，太卑鄙了。
所以我之前不洗澡也是有道理的。
「妖怪休得放肆！人頭杖！」
有外敵入侵，邪見還是會幫我。從人頭嘴裡噴出火焰，直衝她的面門，她一抬手在空中化出數根冰凌，齊齊飛向火焰。
「咚！」
火焰不僅被滅了，冰凌還擊倒了人頭杖，邪見順勢一屁股撞在地上。
實力懸殊太大了。
她手指中間夾了一根冰凌，「四魂之玉在哪？」
說了就要死的節奏。
「被狼族搶走了。」瞎掰一個，反正她也看不到四魂之玉。
「什麼狼族？」
「你去富士山，翻過它以後再過五座山，山上就有一群狼族，它們搶走的。」
「哼，我剛得到的消息，明確說在你這裡，你跟我胡扯？」
「我要是有玉還會不帶武器在這裡洗澡？我沒穿衣服，不信你解開凍，看看我身上有沒有。」
「我可不會上你的當，把你切成肉塊，就知道玉哪裡了。」
糟，遇到高智商了，忽悠這套不管用。
「受死吧。」
冰塊飛過來了！
「鐺！」
殺殿如鬼魅一般飄過來，用我送他的十童劍把冰凌全打飛。
「殺生丸？」
誒？這個女妖怪認識殺殿？
「你居然會保護人類？」
「與你無關。」
「我知道了，你也想得到四魂之玉是嗎。」
「哼，弱者行徑。」
就是就是，自卑的弱者才會不相信自己的力量。
「目中無人，我要讓你看看我冰系妖法的厲害！」
她剛要發作，就有一個長了長尾巴，倒豎的火紅短發女孩跳過來。
「大姐！」
她馬上停下來，「夏嵐，你怎麼來了？」
「領主大人那出了點問題，要你馬上過去。」
「很急嗎？」
「是。」
她有點不甘地看著殺殿。
「看來，我今天是帶不走玉了。」
你本來就帶不走。
「你可要看好了她，不日，我就要取她性命。」
她一走，湖面的冰就解凍變回了水，我松了口氣，還好殺殿及時趕到，不然過路的人就會發現一具裸屍了。
(///▽///)等下，我現在啥都沒穿啊。我僵硬地看向殺殿，他也在看我，神色有點不快，還走過來了。
我馬上轉過身：
「殺殺生丸大人，你先回避下！」
雖然關鍵部位泡在水裡，沒什麼露出來的，但是這個思想上還是過不去。
沒穿衣服真沒安全感。
「傷疤。」
？我回頭，殺殿沒有再過來，只是盯著我肩部的傷皺眉。
「這個，很久以前的了。」
應該是吧，我也記不清了。
殺殿眉頭皺得更緊。
我趕緊解釋，「我是人類嘛，受了傷就會留疤。」
大概殺殿不會懂，他這種級別的妖怪都能快速自愈不留疤，可能連疤是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哪些傷？」
「啊？沒沒有了。」
其實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痕跡，背面的我看不到。以前我沒覺得怎麼樣，打架哪有不受傷的，況且我還經常被群毆。
殺殿明顯不信，一直用冒著寒光的金瞳盯我。
我在想他是打算揍我，還是轉身走人。
我都吃不消，說了實話：「全身都有……不過都不疼！」
這是真的，沒有四魂之玉我還逞不了這個強。
「以後，不許撒謊。」
沒想到殺殿喜歡誠實的人？
「是。」
得到滿意的答復他就走了，我趕緊穿上衣服。
第42章 豹貓族的復仇
因為那個女妖怪最後的話，我好幾天都處在緊繃狀態，她的實力不容小覷，落單的情況不能再發生。
殺殿一如既往，不過也不出去了，帶著我到處瞎逛。應該是找犬大將墓地的入口吧。
我每次看他找錯地方，都真的很想說出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心情很好，掏出笛子坐在阿哞背上吹，殺殿依舊坐在不遠處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連邪見也不挑我刺，舒服地眯著眼睛曬太陽。這是一個一家六口溫馨的畫面。
「呼——」
一陣異常的風吹來，伴著異香。我放下笛子，真是掃興。
殺殿也察覺到了，站起來看向森林深處，然後毫不留情地揮劍。藍白的光從劍身飛出去，把樹木炸毀。
四個人影從揚起的灰塵中走出來，三女一男，其中兩個是洗澡那時見過的，還有一個棕色長發齊劉海，穿抹茶綠的女孩，最後一個是四肢發達的壯漢。
這，是豹貓族的妖怪吧，也這麼快就登場了嗎？我感覺我簡直要把三百年後的妖怪見完了。
「殺生丸，今天我們兩國之間要做一個了斷。」
是指西國和東國之間的大戰嗎？我記得犬大將把他們領主打敗了。
「哼，敗軍之將還敢到此挑釁。」殺殿表示他不想跟這群渣渣打。
冬嵐怒了，「殺生丸！犬大將害死我們領主大人這筆帳，今天就算在你身上！」
原來是那只大貓終於死了，他們來報仇的。她沒提到四魂之玉，是還不知道它可以復活死者嗎？
我想起來搶奪四魂之玉的鬼怪，好像都以為只能增強妖力，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得把這個秘密藏好了，不然，我又會多一批敵人。
「給我上！」
冬嵐負責對殺殿，而其他三妖往我這邊來，我就知道她還惦記四魂之玉。
我也不是吃素的，拿下掛在阿哞身上的劍，准備應戰。我還沒拔劍，殺殿就甩掉冬嵐瞬移到我面前。
「騎阿哞離開。」
這是讓我一個人逃走嗎？
「我可以幫忙的殺生丸大人！」
「不需要，有邪見足夠。」
正爬上阿哞的邪見：「誒？我也要留下來嗎？」
剛說完就被殺殿揍下來了，它大概很想遠離打鬥區。
冬嵐表示她要刷存在感：「還有閑情聊天，看來是我們太溫柔了。」
他們放火的放火，放雷的放雷，統統發到我這裡，殺殿用劍擋住，余光瞟我：
「走。」
我還是不願走，我現在的實力明明可以對付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動手。正猶豫著，冬嵐想用冰凌偷襲我，殺殿把我後頸一提，扔上了阿哞，阿哞馬上就飛走。
長到現在還被拎起來，太氣人了。
冬嵐看我要跑了，立馬下命令：「春嵐夏嵐快截住她，四魂之玉在她身上。」
殺殿自然也聽到，他想阻止她們，但是被冬嵐和秋嵐聯手拖住。從殺殿的眉頭來看，他要生氣了。
其實她們兩個我可以對付的，很想這麼說，但是殺殿似乎不想讓我動手。
「你想跑去哪？」
春嵐飄在空中攔住我們。這女妖吧長得可愛，聲音又甜美，但是這表情忒惹人討厭。
阿哞不客氣地吐出衝擊波，但是她的身體化作了花瓣，又會出現新的身體。
幻術。
事先就到處布滿了花香，更容易讓人找不到實體。
不過說起幻術，這裡可有一位行家，「幻，知道她的本體在哪嗎？」
「她的幻術在空中使用沒好處，貓怎麼可能在漂著，肯定在地上。」
這話也不盡然，殺殿他還是狗狗呢，不一樣想漂多久漂多久。
來自殺殿抽空的一瞥：「……」
我縮了縮脖子，為什麼殺殿知道我想啥。
咳咳，干正經的。地上果然還有一個春嵐，跟夏嵐站在一起。我拉起弓，對准他們，問：「你們想她們往那邊躲？」
幻：「右。」
雨女：「右。」
「那就來看看，我射得准不准！」
我先是對准他們偏左的位置，他們果然都往右跳，我再快速搭弦，正中她們中間。這一箭我沒用多少靈力，差不多把她們弄暈，死了可不行，貓是最會記仇的，傳七代呢。
「春嵐！夏嵐！」
我讓阿哞回去，對他們說：「你們的同伴暈了，還要打嗎？」
冬嵐不甘心，卻拿我沒辦法。這個妖最講同伴情誼，不會逞一時意氣而放任她們不管。
果然。
「算你們狠！」她讓大個子把兩妖抱起來，「殺生丸，我們的事情還沒完。等我族再壯大起來，必定要攻打東國，收復失地，取你性命！」
她說的熱情激昂，但是殺殿根本不鳥她。
他們走後，殺殿盯著我手上的弓箭，我訕訕地說好話：「保護殺生丸大人用的。」
殺殿表情剛好一點，還沒說話，邪見馬上嗤之以鼻，「嘁，殺生丸大人何等強大，怎麼會需要你這個短命的人類保護！」
「砰！砰！砰！」
邪見頂著三個包流淚：「殺生丸少爺，為，為什麼？」
「多嘴。」
誒呀，這個時候的邪見真沒眼力見，不知道要挨多少打才能學聰明。
「身體完全好之前，禁止用武器。」
誒？？？殺殿為什麼這麼做？！
「我身體沒事。」
不用殺殿說，幻就戳穿我了：「你以為這些年身體受的損傷沒留根嗎，藥毒老仙早就提醒過你吧，要注意，但你呢，仗著四魂之玉胡亂耗費精力，再不好好調養，你離死透不遠了。」
殺殿一聽死字，看我的表情就更不好了。
我去，平時不見它說，今天怎麼憋了這麼多。
「幻，你干嘛說這個，哪有那麼嚴重。」
「我要不在一個能讓你聽話的對像面前說，你當回事嗎？」
好……有道理，我的確不敢不聽。但是仍然最後掙扎。
「可有時候有妖怪襲擊。」
殺殿很霸氣地說：「我全部會解決。」
emm，萬一殺殿被攔住沒空呢。
當然，這個我是不敢說，否則不是質疑他的能力嗎？這個是絕對危險話題。
今天我就像被批鬥了一樣，尤其是幻，逮著機會使勁說，我牙癢癢。
總之，最後我被判，很多天都要兩手空空。
第43章 殺生丸大人的傲嬌是祖傳的
邪見。」
「在。」
「你們留在這裡。」
某日殺殿單獨帶著我，飛上雲端，只是通知了一聲邪見，它傷心地在地上大叫：
「殺生丸大人，為什麼不帶上我？！」
……
我大概知道殺殿要去哪裡，上次的經歷可不太愉快。
「喲，吾兒舍得來看我了？」
凌月仙姬美艷依舊，慵懶地坐在王座上調侃自己的兒子。但是從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其實很高興，真是一個傲嬌的女人，殺殿也完美地繼承了這個性格。
她把目光轉到我身上：「汝又換了個人類？」
換了個人類？？殺殿還養過其他人？！按照我不在的那段空白期，確實有這個可能，小白鼠肯定不止一個。那為什麼不在了？難道！
因為殺殿是個新手，而其他人不像我好養，所以，養死了……？
「(O_O)」太嚇人了。
殺殿瞥一眼我：「別胡思亂想。」
「……是。」
我懷疑殺殿有透視眼，每次腦補他都能精准地發現。
殺殿繼續跟母親說話：「別裝傻，你知道是同一個人。」
「是嗎？」她笑了一下，「小女孩長大了，母親一眼沒認出來。」
她這一笑我有點慎得慌，不會還想殺我吧。最近天生牙都沒啥動靜。
「當年，母親懷你的時候，本想生個可愛的女兒承歡膝下，不曾想竟是個面癱的兒子。」
噗，殺媽媽的吐槽好致命。
「吾與汝父皆不是這般性子，汝到底像誰？」
面無表情的殺殿冷下臉，「我殺生丸不需要像誰。」
說是這麼說，這個時候他還是很崇拜，並且想超越父親的吧，所以肯定希望自己像父親。
話說，殺媽媽到底怎麼把殺殿養成傲嬌的？沒穿越到殺殿小時候真是太太太可惜了。
「我此次來，是提醒你留意西國豹貓族。」
「你父親的手下敗將？」凌月仙姬回憶了一下，「不是早就驅趕它們了嗎？」
「它們會尋找時機卷土重來。」
「是嗎，那汝就不要再跑出去玩，留下來幫母親。」
hh，殺媽媽覺得殺殿是把撂攤子自己浪嗎？
「忠告僅此。」
但是殺殿提前結束話題。
殺媽媽撇了點嘴，「越來越不可愛了，早知道再生一個好了。」
「……」
殺媽媽你也別吐槽得這麼大聲啊，殺殿臉都要黑了。
這母子兩相處模式，就是見面暗掐。
「好了，把汝找母親的真正目的說出來吧。」
？殺殿還有其它事嗎？
「你先答應要幫我。」
「呵。」
我覺得殺媽媽其實在表達呵呵，你求我辦事，還這麼橫？
他們兩四目相對，誰也不讓誰，我能腦補出一畫面的特效，肯定電閃雷鳴。
「罷，且讓我聽聽汝的訴求。」
殺媽媽妥協了，還是拗不過孩子。
「有沒有辦法取出她身體裡的玉？」
？？？殺殿要四魂之玉？！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堅定的下顎，為什麼？他要殺我了嗎？
「好辦，直接用手穿過她的胸膛即可。」
殺殿不開心了，「要保證她的安全。」
聽到這我嗡嗡響的腦袋才安靜下來，原來不是要殺我，而是幫我。
「開甚玩笑？這個女孩早已是死人之軀，因玉而苟活，玉離人亡，如何保她性命。」
「若是容易事，便不求你。」
「汝當母親是神？能左右世間生死？」
「父親留下冥道石在你那吧？」
「你倒是會惦記你父親的遺物。」
殺殿咬後槽牙了，殺媽媽這句話太狠了。
「有它又如何，你問小姑娘她有靈魂嗎？」
我凍結了，「沒有……」
「冥界掌管靈魂去向，若是沒有靈魂，冥道石也沒用。」
看來殺媽媽這邊是救不了我了。
殺殿轉身就走，我依然向殺媽媽鞠了個躬再跟上。
這次，殺媽媽沒有留我說話。
……
抓著殺殿尾巴飛下去的過程，我心裡郁郁，殺殿不是會管閑事的人，說明四魂之玉還是影響了他。
「何事悶悶不樂？」
「昂？」被發覺了嗎？剛想說沒事，想起殺殿不喜歡謊言，我還是如實說，「為什麼殺生丸大人要幫我取出四魂之玉？」
「你不是苦惱嗎？」
（詫異臉）平時跟幻討論的話，殺殿都聽到了嗎？
「也不算苦惱，只是厭煩被糾纏。」
天天有妖怪找上門，也許還有在密謀什麼的人，終日處在這種環境，不能解脫。
「無需害怕。」
說完殺殿突然換了個方向。
「殺生丸大人，我們這是去哪？」
這好像不是回的路。
「……」
殺殿在一處懸崖停下，我正要松開他的尾巴，他就卷住我跳到右側高空。與此同時，下面有妖怪邊喊邊靠近。
「半妖，別跑！」
一個紅衣白發的小孩被狼狽地追趕，看見前面是懸崖也毫不猶豫跳下去，用爪子扒在懸壁上，躲在凹進去的一個洞裡。
我看得心驚膽戰，那是犬夜叉，他的手受傷了。
妖怪來到懸崖邊上，不停地找他，還侮辱他，罵他是半妖。犬夜叉全部聽到了，一張臉戾氣很重，但是他現在太小了，根本敵不過它。
王八羔子欺負小夜夜，以為他上面沒人是吧。我往背上掏，誒？我啥都沒帶。
我忘了現在我是禁期。
只好求助殺殿，他也看著我，好像在等著我求他。我就說他遺傳了傲嬌怎麼會漏掉腹黑。
「殺生丸大人，你幫幫他吧？」
求完我才反應過來，我這個豬腦袋，殺殿怎麼會救犬夜叉。
事實上，殺殿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討厭犬夜叉了。
他用毒鞭替犬夜叉解了困，小夜夜聽到上面沒有聲音，爬上去到處看了看就跑了。
十六夜死了嗎，不然怎麼會放他一個人來這樣的地方。
殺殿問：「要追嗎？」
「額不用。」
我現在的處境又比他好了多少呢，再說總不能讓殺殿收留他吧，兄友弟恭嗎？
殺殿落到地面，我在想為什麼他帶我這裡，很明顯是看犬夜叉的。
「高興了嗎？」
「誒？」
殺殿問我高興嗎，帶我來看犬夜叉是讓我高興的？
「你對犬夜叉很好。」
「額……」我不敢說好也不敢撒謊，只好婉轉地說，「呵呵小孩子嘛。」
見殺殿探究的眼光，我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殺生丸大人，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
「什麼？」
「殺生丸大人養孩子的經驗哪裡來的？」
其實會問這個，是因為之前殺殿的很多動作太不和諧了，簡直像照搬的，比如給我系腰帶，送衣服啥的，這明顯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
啊，殺殿好像不爽，我是不是問到雷區了？
「那個，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
殺殿徑直走了，背對著扔給我一個答案：「那個女人。」
女人？殺殿會主動靠近的女人就凌月仙姬吧，但是殺媽媽怎麼可能會教他這個，她自己都是放養。
「殺生丸大人，你說的是哪個？」
「……」
「殺生丸大人，就告訴我吧。」
「吵死了。」
「……」
在我百般不舍下，我後來終於問到，原來殺殿偶爾會去找犬夜叉，一開始大概也是好奇或者不爽什麼的，在這個過程中見到了十六夜怎麼照顧犬夜叉的，跟凌月仙姬對他不一樣，所以記在了心裡。
我說殺生丸怎麼會認識十六夜和犬夜叉，而且還拐彎抹角地救過他們。不過殺殿從來都不承認就是了。
呀∼殺殿其實是個好哥哥啊。
不過，殺殿學十六夜那個套用在我身上，總覺得怪怪的。
第44章 一家六口的溫馨日常
沒有武器傍身很沒有安全感，但是因為有殺殿在，填補了這份感覺。除卻與翠子在一起的那些年，接下來的二十年是我往後幾百年加起來，都不再有的快樂無憂。
按幻的說法，我是走了大運，因為翠子把所有比較強的妖怪幾乎都滅絕了，很多團體沒了頭子，要不忙著內鬥，要不就忙著搶地盤。即使有來搶四魂之玉的妖怪，也會被其它對立的妖怪截下，所以我沒再受過傷。
日子就是騎阿哞跟殺殿到處走，跟邪見鬥鬥嘴，跟幻聊聊天，幫雨女升升級，閑了吹吹笛子。再有就屬白折來看我最刺激。
他跟殺殿不大對盤，還把我牽扯其中，譬如他們剛見面的時候：
「雨，我來找你了！」
「白折？」
他突然出現把我嚇一跳。
「給你帶的衣服還有胭脂水粉。」
大包小包地提過來。
「謝謝。」有新衣服我也很開心，「但是胭脂我不會用。」
雨女插話：「巫女大人我會，以後我幫您吧。」
「是嗎？那以後麻煩你了。」
沒想到我也有變精致女孩的一天。
白折抓著我的手臂說：「你跟著大狗天天風餐露宿，皮膚都糙了，去我那我幫你好好泡泡。」
大，大狗……我不敢看殺殿的表情了。
邪見最先維護殺殿：「你竟然侮辱殺生丸大人，罪該萬死……啊！」
殺殿又一腳踩在它身上，他的臉我看著都冷，他對著白折冷笑，「你剛剛說什麼？」
白折也毫不客氣，「我說你是大……」
那個狗字他還沒說出口，殺殿就出擊了，用劍砍他。白折也不示弱，他的折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竟然能接得住十童。
他們打得熱火朝天，邪見眼淚汪汪地爬起來，「為什麼每次殺生丸大人都踩我？」
我好心提醒他，「因為每次你都亂說話，只要你不說殺生丸大人就不會踩你了。」
「都是你惹的禍！」它用人頭杖對著我，「這只妖也是你招來的吧！」
「又沒事，他是我的朋友。」
「既然是你朋友，為什麼會故意挑釁殺生丸大人！」
額……我覺得可能是白折記仇了。他求天生牙的時候，殺殿把他打飛好多次，現在他強大起來，肯定很想打回來。
「砰！」
白折被揍到了地上，好吧，看樣子不可能了。
「可惡！」
他扔下扇子妖獸化，變成巨大的九尾狐。殺殿也緊隨其後，變成巨犬。於是現場變成了一犬一狐的互毆。
「巫女大人，白折大人會不會被打死？」
「不會，殺生丸大人有分寸，最多教訓他幾下。」
「可，可剛剛殺生丸大人差點咬斷他的頭吧？」
「應，應該是知道能躲開才下狠口的。」
我剛說完，殺殿一口咬住了白折的前肢，把他扔出去，白折被咬回了人形。
殺殿也變回人，以勝者的姿態藐視他。
「你！」
白折被氣得不輕，我趕緊跑過去勸他：「你快走吧，你打不過他。」
「我會再來的！」
說完就飛走了。
真是，再來還不是被打的份。突然我感覺後頸一涼，殺殿用核善的眼神看我。
「那個，殺生丸大人剛才好厲害（笑）。」
「哼。」殺殿也笑了，不過……我好怕，連彩虹屁也不管用了嗎。
我十萬火急表忠心，「雨女，把剛才他送來的東西都丟掉，丟掉！」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穿邪見拿來的就可以了，快丟掉！」
偷偷我跟雨女吩咐，藏起來，有機會拿去賣掉換錢。
但是仍然，殺殿快有一個月沒理我。
往後每次白折來，不管什麼情況，事後我都會遭受來自殺殿的冷暴力。而我的發泄對像就是邪見，因為它每次都對我冷嘲熱諷。
「活該，再過不久殺生丸大人就會厭棄你了。」
平常邪見說這種話的時候，殺殿都會揍它，但是這次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心情當然會受影響，然後跟它吵起來。
「就算被殺生丸大人遺棄，我跟隨的決心永遠都不會變！」
「無知的人類！你以為你能追隨殺生丸大人多久，區區幾十年壽命，對我們來說過眼雲煙，你馬上就要變成一堆白骨了！」
我眨眨眼睛，這貨不會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吧，這下我都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他看我不說話以為戳到我了，得意道：「只有我才能永遠追隨殺生丸大人左右，你就不要想了！」
哈……我在想它如果發現我以後不會長大，不會變老，眼珠子是不是會掉出來。
殺殿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只說了兩個字：「眼瞎。」
……
等到過了幾年。
邪見：「你怎麼完全不長個子。」
雨女也奇怪，「巫女大人好像一直沒變化。」
我淡定地說，「可能是吃的少。」
邪見怒了，朝我噴口水：「一餐能吃好幾條魚的人居然好意思說吃的少！」
能吃這麼多，完全是因為感覺不到飽腹感。而且吃東西的習慣也是從跟隨殺殿才撿起來的，不然一天到晚坐著躺著太無聊了。
我現在已經學會怎麼在流動的河水裡抓魚了。
又過幾年。
邪見：「你，還沒長個子。」
雨女：「真的誒，巫女大人完全沒變。」
「你這個人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讓它過來，「其實，我是童顏。」
「……」
幻：「你這麼耍它真的好嗎？」
「生活情趣嘛。」
……
第多少年我也沒數過。
邪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它用人頭杖對著我。
「我不……」算了，這個問題怎麼答都是罵自己，「我就是人類。」
「竟然糊弄我，我要跟你決鬥！」
「好啊！」
我拿上好久沒摸的劍，正好今天邪見來陪我練練。
「看我的，人頭杖！」
「砰！」
殺殿一個拳頭打過去，邪見腦袋上立馬起了一個大包。
「殺，殺生丸大人……」淚汪汪，虧它還選了一個冷戰期跟我皮，它以為殺殿不會管。
「！」
殺殿一看過來我馬上把劍丟會阿哞身上，然後傻笑。
其實我覺得我的身體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不把功夫拾起來真的會廢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殺殿模仿十六夜的原因，他給我的感覺越來越像養女兒了，管得超嚴。
番外之 殺生丸的視角（一）
殺生丸，你有想守護的人嗎？」
犬大將背對著殺生丸，向他出色的大兒子問出這個問題。
「我殺生丸不需要。」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過他沒有時間教導殺生丸什麼是愛了，現在他要去救十六夜，終有一天，殺生丸會自己找到答案。
巨大的犬妖飛奔向天空，它飛向所愛之人的懷抱。
殺生丸眉頭緊皺，不明白為何父親偏愛弱小短命的人類，他走的路應該是靠力量拓寬的霸道。
人類，無聊。
……
走在偏僻的山路上，從老遠殺生丸就聞到低級的妖怪，還有人類的氣味，不過這與他無關，他不會因此而繞道。
「&#%&%……」
是一個人類小孩，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她身上有死亡的氣息，卻還活著，是快死了還是……
罷了，與他無關。
不過，這只妖怪擋了他的路。隨手一鞭，妖怪變成碎片，空出一條道來。殺生丸緩步走過去，感受到來自人類炙熱的視線，毫無威脅性的注視，所以他選擇了無視。
「殺生丸大人，求你救救我。」
為什麼他要救一個人類，繼續走。
「殺生丸，我知道奈落在哪！」
「……」
「殺生丸，我知道你父親的遺物在哪！」
遺物？殺生丸一瞬間生氣了，他掐住她的脖子，沒錯過她臉上驚喜的表情，明明一副干枯將死的軀殼，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聚集在了眼睛上。
不過下一刻，她就高興不起來了，被掐得呼吸不暢。
「哼，區區人類敢咒吾父身死。」
他正想結果了她，一道強勁的力量衝著他的手來，意圖明顯，要救她。
殺生丸瞬移開，見到了人類女子，一個手持利劍的強大女人。
有意思。
他把手上的小孩扔在一邊，一直以來，他都在追尋力量強大的對手，不管是妖是人，只要有資格與他對戰。
女人先開始動手，一把普通的劍卻能發出令妖怪膽寒的力量，稍微靠近就會被淨化消滅。但是殺生丸的血脈純正，想淨化他的妖力沒那麼容易。
找到一個縫隙，殺生丸一爪子撕裂女人，她的身體卻化成了許多泛著紫色光芒的蝴蝶，四面飛走。
不是本尊。
殺生丸猛地轉身，真正的她已經把那個孩子救走了。他眸光厲沉，被一個人類耍了。
他剛想循著她們氣味追過去，一陣風吹來，他兀地睜大眼睛，這是……父親的氣息消失了。
大殿
「母親。」
殺生丸抬頭看坐在寶座上的女人——凌月仙姬，她一貫無所謂的臉上，此時遍布哀慟。
「汝應當察覺，你父親他，逝世了。」
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即使遇到這種情況，聲音也只有三分沙啞，四分低沉。
「父親，怎麼死的？」
昨日父親還與他談論，為何今日就，到底是誰干的！
「那人已與汝父同歸於盡，不必再追究了。」
人？殺生丸冷聲道：「父親的死跟那個人類女人有關。」
凌月仙姬不做聲，默認。
殺生丸笑了，笑得嚇人，轉身就走。
「殺生丸！」
凌月仙姬厲聲喝止他。
「不許去找他們。」
殺生丸沒說話，依然背對著她，冷漠而執拗。
她嘆了一口氣，「他們的命是汝父用命換來的。」
所以，你的父親不能枉死。
殺生丸眼一凜，徑直走了。
他漫無目的地在人間游走，曾經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打敗強大的父親，但是現在，他失去了方向。
殺生丸不禁疑惑，父親的力量是怎麼更上一層樓的呢。
「殺生丸，你有要守護的人嗎？」
犬大將的話，躍入殺生丸腦海，是因為有這樣的存在嗎？
不知不覺，殺生丸來到了他所謂的弟弟的住處。他第一次看見了父親愛的女人，還有襁褓中半妖。
他的眉毛很像父親。
但是這樣的認知讓殺生丸瞬間起了殺意。犬夜叉本來閉著的眼，突然睜開。即使還是個嬰兒，他仍然具有大妖怪的敏銳和視力。
看見殺生丸，他眼睛亮亮的，嬰兒時期特有的圓眼看起來特別可愛，一笑讓人硬不起心腸。他掙扎著小手，朝殺生丸的方向，就像要抱抱一樣。
殺生丸的殺意就隨著他這一個動作，消失得無影無蹤。
「乖乖，犬夜叉怎麼了？」
十六夜奇怪地看著孩子，不是睡著了嗎，怎麼突然手舞足蹈，要去哪似的？她順著孩子看的方向，什麼也沒有。
殺生丸飛在空中的時候，腦袋裡還一直回放著犬夜叉的笑容。
那個孩子，對他笑了。
此後，殺生丸沒事就會不自覺地走到那裡去，每次犬夜叉都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眼睛又亮又笑的。
後來犬夜叉長大了些，反倒沒那麼敏銳，再也沒發現殺生丸。
他在暗處皺眉，果然只是個半吊子。
「請問，是殺生丸嗎？」
十六夜坐在院子裡問，她不知道具體他在哪，但是有一種直覺他來了。
殺生丸沒想到會被一個人類發現，而犬夜叉則躺在十六夜懷裡呼呼大睡。
跟豬一樣。
他打算走，卻被十六夜一句話留下來，還現了身。
「謝謝你這些時間對我們的照顧。」
照顧？這個人類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我沒有照顧你們。」
十六夜才看清殺生丸的樣子，恍惚間看見了愛人的模樣，不由怔仲，直到他皺眉才回過神來。
這孩子跟他長得真像，又比他更加精致，大概是隨了母親。
她摸著犬夜叉的頭，「他是你弟弟，叫犬夜叉。」
殺生丸冷哼一聲，消失了。
十六夜望著天空，雲朵好似彙成了犬大將的樣子，溫柔地看著她。
「吧嗒。」
一滴淚落在犬夜叉的臉上，把他驚醒，下雨了嗎？沒有啊，太陽大大的。
「吧嗒。」
又一滴，這下他看見了，是媽媽眼睛裡流出來的。他爬起來問：
「媽媽的眼睛像天空一樣也能下雨嗎？」
十六夜摸著他的臉，溫柔地說：「是啊，媽媽思念爸爸的時候，眼睛裡就會下雨。」
犬夜叉懵懵懂懂，摸著自己的眼睛，「我也想爸爸，那為什麼我的眼睛不會呢？」
十六夜沒忍住，抱著他不讓孩子看見自己失控的表情：
「媽媽希望你的眼睛，永遠都不要下雨。」
番外之殺生丸的視角（二）
鐵碎牙在哪？」
刀刀齋被逼到角落，一雙大燈泡似的眼睛，害怕地看著殺生丸。
「我不知道啊。」
「我再問一遍，鐵碎牙在哪？」
刀刀齋縮了縮脖子，再不說殺生丸的毒爪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了。
「那個，我想想……」刀刀齋撓著腦袋想了一會，突然拍著腦袋說，「我記起來了！」
「就在那裡！」
殺生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下一秒刀刀齋就噴出灼人的火焰，殺生丸及時反應過來，用妖力抵擋，還是被灼傷了手臂。
而刀刀齋趁這個功夫已經逃之夭夭了。殺生丸看著焦黑的傷口，咬牙切齒。
刀、刀、齋。
就這樣，他被殺生丸記了幾百年，基本每次遇到，都要踢他一腳。
……
「唉，最近仇敵太多了。」
刀刀齋本來想去哪躲躲，後背突然一陣發涼，他腦門冒汗，騎著三眼牛就跑，路過一群人類，就被殺生丸踢得腳朝上，頭朝下。
「刀刀齋，你還想往哪裡跑。」
殺生丸下來才發現，還有人類，不過只要不妨礙他辦事，他可以當作沒看見。
「殺生丸大人其實是一個強大又內心溫柔的妖怪！」
殺生丸：「……」
他斜看過去，是從他手上被救走的人類孩子，幾年不見，她身上的味道越發明顯了。
她也知道說錯了話，縮著脖子再也不出聲。
他只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逼迫刀刀齋說出鐵碎牙的下落。
「我現在不怕你了！你要殺我得打敗她！」
刀刀齋躲在人類女子後面，殺生丸冷哼，一個個都喜歡跟人類廝混。
「人類，讓開。」
這是他下的最後通牒。
翠子依然擋在他們前面，不肯退一步。殺生丸心想，這一次，你們逃不掉了。
被擊碎鎧甲是殺生丸沒有想到的，能逼他到這個份上，很好。
獸化之後，翠子果然抵不住他的毒，就在他要殺了她的時候，一個人闖進來了，不止闖進來，還擋住了他的攻擊，還毫發無傷！
殺生丸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早該死去的人類女孩，她居然能扛住他的妖力侵蝕。
剛想說話，就看見她跪下來劈裡啪啦說了一堆他能聽懂，又聽不懂的話：
「殺生丸大人你不要誤會，你剛才的招式其實超級厲害一般人根本擋不住，但是我這個人比較特殊那些妖力法力對我都是無效的，所以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氣，我特別崇拜和愛您真的，我是您的粉絲，在另一個世界也有一大堆把您放在心尖上當老公呃，當白馬王子的女青年，她們看到這一幕肯定也不希望您這麼殘忍殺害兩個縮弱小無辜的人類，只要您放過我們，我們保證再也不妨礙您辦事了，上面那個臭老頭您想怎麼揍就怎麼揍，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求您了！」
說完還拜了一拜。
殺生丸：「……」
「滿身屍臭的瘋子。」
他迫不及待地離開，沒去細想她到底什麼意思。其實他連她的長相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一雙干淨的眼睛，看見他時總能發出明亮的光彩，讓他一眼就能認出她。
怪事。
殺生丸和刀刀齋的追逐戰永不停歇，但是刀刀齋厲害著，跟滑不溜丟的泥鰍似的。
殺生丸追著微弱的氣息，來到一處結界，鐵碎牙就在這裡。
「殺，殺生丸大人？」
又是那雙眼睛，此外他還聞到了鐵碎牙的氣味，不過只有一點。
「把她交出來。」
殺生丸是對那只蜘蛛說的，卻瞟見女孩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帶著些許期待。他突然想起那天她說的話，臉隱隱黑了些許，女孩一下就察覺到了，收回了所有情緒。
他舒展開來，又覺得不太滿意。
「鐵碎牙在哪？」
女孩總說不知道，他不開心了，對著他有那樣的神色，應該與他一道才是。
「！」
他看向樹林暗處，那裡鐵碎牙的氣息最重。他一爪過去，一個……他眯眼看，是個即將被妖怪吞噬的男人，抱著巫女出來。
眼光移到巫女的那把劍上，「鐵碎牙。」
女孩反應很快，「翠子你快把劍給他！」
殺生丸正准備接住它，被刀刀齋半路截胡。
「誒呀，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一敲，劍恢復了鐵碎牙的形狀。
「還給我。」殺生丸不想再跟他啰嗦。
但是刀刀齋卻東扯西扯，就是不給，又躲在了人類後邊。
女孩見狀揪著刀刀齋揍，嘰嘰喳喳的，把他給晾在了一邊。正想用武力解決，突然聽見他們悄悄躲到一邊，說什麼能看見未來，鐵碎牙如何如何。
殺生丸頓住，想起初次遇見那個女孩，說起父親的事，結果馬上就發生了。
刀刀齋嘟嘟囔囔想溜走，他冷著臉說：「刀刀齋，你當我是死的嗎。」
殺生丸不再給他機會，直接殺了他了事。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把鐵碎牙打飛了，打飛了！
趁著這功夫，刀刀齋溜走，而殺生丸不得不去追鐵碎牙。半空中他看見那孩子，又折道把她擄走。
下面的人都驚慌失措，而她卻一點也不害怕，還平靜地大喊：
「我沒事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她怎麼就能確定他能逃脫？難道她有什麼奇招？
沒過多久，她開始掙扎，殺生丸收緊尾巴，女孩就略帶委屈地說：
「我不是想逃走，你勒得我太緊我喘不過氣來了。」
麻煩的人類，但他還是松了些。
鐵碎牙的氣息越來越少，殺生丸干脆到地上找。期間有妖怪來找他的麻煩，被擊碎的屍體碎片掉在女孩旁邊，害得她左蹦右跳，表情豐富。
殺生丸看得，莫名愉悅。
但是保護人類，不是簡單的活。這個人類不僅走得慢，體力差，還反應遲鈍。
「別動！」
殺生丸看見女孩被妖怪纏住，卻不自知。
「殺生丸大人！」女孩顫巍巍向他求救。
他把妖怪殺死，卻沒想到它還能復活，也沒想到女孩身體發出藍色的光。
等光芒漸退，她又恢復了一根手指頭便能碾死的模樣。
鑒於剛剛她差點在他眼皮底下死透，殺生丸突然有點明白父親話裡的含義。
人類這麼脆弱，時時刻刻要盯住她，一不留神就會被其它妖怪吃掉。守護這樣的人，的確能夠磨練他的反應、速度和集中力。
但是，殺生丸皺眉，父親是找了一個情人，而他的這個是個孩子。他想到十六夜照顧犬夜叉的畫面，以他的年紀，把她當成孩子養也不為過。
「走了。」
殺生丸轉身就走，這次他放慢了腳步，聽到後面噠噠噠的小跑聲，他微微上揚了點嘴角，還算聽話，就試試能不能讓他變得更強。
第45章 再訪東國
殺生丸大人，我去趟修行山。」日常報備。
「嗯，早去早回。」
得令∼
我騎著阿哞去見王玉子，這些年我跟他一直有聯系，一開始他總喜歡用派式神嚇我，說自己不行了，讓我趕緊去見他。結果我匆匆忙忙趕過去，他不是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就是身邊圍著女修士。
我嚴肅地提醒他，如果有一天真的他出事來找我，我可能不會當真了。自此，他再也沒胡來過。
我分析他的目的，應該是想讓我多陪陪他，所以就算他沒說，我也會定期去找他，有點像回娘家那種……打錯比喻了。
還有一件事，是我拜托他幫我查，從那個神秘黑衣人身上撕下來的黑布，是不是屬於黑忍者一派的。
從游廊見到那位大爺開始，我就覺得布料很像，一直想問，但是當時來不及，後來又有一個穿同種衣服的忍者在他旁邊，我總不好當面說人家壞話。
「王玉子先生。」他難得沒有到處亂跑，就在自己院子曬太陽，話說，這個冬天聽說有點冷。
他又老了許多，第一次見他，還有挺多黑發，現在全白了，連臉上的肉都松弛下來。
「你來了。」他有氣無力地說，我有點擔心，以前他從來不這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他擺擺手，「沒事，前幾天下了趟山，累著了。」
我臉馬上就黑了，「年紀這麼大就不要逛妓院了！」
真是忍不住教訓他。
他一聽本來沒精神的眼睛瞬間撐大：「臭丫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去游廊了，我是去除鬼除鬼！！」
「……哦。」我還以為是在床上累著了。
「我現在身體不濟，很多事做不了了。丫頭，都二十年了，你還沒想好？」
額……「就過了二十年了嗎？」
「……你還真不算著時間啊，看我老成這樣，再過幾年，我真的就入土了。」
「我覺得你能長命百歲。」
「那都是美好的願望，再說等我老得連手都抬不起來，怎麼幫你？所以快做決定吧。」
「……嗯。」
要是一無所有的我，二十年前我就決定了。但是我有了牽絆，但凡有一點失敗的可能，我都有顧慮，我想活得更久。
「對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一直到處打聽過，除了知道可能是黑忍者那邊的人，其它一無所獲，還要繼續嗎？」
二十年前，那個人也就被我撞見過一回，之後再也沒出現，也可能現過身但是我不知道是那個人。
「忍者大爺真的不可能是嗎？」
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而且還把幸姬殺了，怎麼都像殺人滅口，不得不懷疑。
「智納那家伙就是個武痴，什麼都不關心只知道練武，這樣的人單純的很，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城府。」
一點線索也沒有，有這麼一號在背地裡隨時可能會送我一刀的人在，我心裡著實不安心。
「你別太擔心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說不定人早死了。」
「……」
「對了，你去東國看看吧。」
「東國？」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地方了，以至於我有點恍惚。
「嗯，我之前去的地方就是那裡。」
「你讓我去干什麼？」
「在那裡有一個鬼魂，徘徊了二十多年，它的執念太深了，我體力不濟，沒能幫它解脫，所以才請你幫忙。」
二十年前……空海的靈魂升天後，我沒再去過那裡，都是阿宿組織和尚超度，難道還有遺漏的嗎？
「是東國的城民嗎？」
「聽說是的，當時有一群和尚替它超度，都失敗了，就只好把它封印起來，這麼多年它身上黑氣漸深，最近破了封印又逃出來。」
「我知道了，這就是去。」
「等下，它只是尚存執念，沒有害人的跡像，你跟它對上的時候想辦法問出它心願，給它了了。」
我神經突突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當時沒找到的人。
告別王玉子，我往東國那邊趕。這些年我沒敢回去，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想了一路，心裡既興奮又擔憂。
二十年，他們都成中年人了吧，我還是這副模樣會不會嚇到他們，會不會生疏。
想到最後竟有點不敢去了，還是先去東國吧。
……
「還是這麼荒涼。」
諾大的城，就此荒廢了。也對，沒人重建，沒人打掃，可不就是雜草叢生了嗎。
我一路走，牆上還有作法留下的符記，舊的新的都有。
「咯，咯——」
石子掉地上的聲音？我回頭看，一個小石頭在地上一跳一跳的，而且一直跟在我後面，現在還停住了。
「這是什麼？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流浪了二十幾年都沒見過這玩意。
幻：「藏在石子裡的小妖怪，它不是跟著你，是抗議你擋著它的路了。」
「……它就不知道拐彎嗎？」
「蠢唄。」
雨女跑出來追著它看兩眼冒心，「好可愛。」
「……」這個天然呆。
小石子跳啊跳，雨女追啊追，遇到一團黑氣就停住了。
「雨女，快回來！」
她嚇到呆住，我罵了句白痴，「惡靈退散！」
打在黑氣上面，靈力被包裹住吞噬掉了，我心頭大震，不會吧，靈力居然一點用都沒有？！我才幾十年不打架而已，敵人都變異到這個程度了？！！
黑氣吃完靈力也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就那麼站著，太陽對它沒有絲毫影響。
有點怪異，它怎麼一點要傷害我們的意思都沒有。莫非這就是王玉子說的執念很深的鬼？
幻把雨女用蛛絲拉過來，我趁機教育她：「看見沒有，這才叫真正的鬼，鬼狠話不多，還很酷。」
雨女點頭，答著完全不搭架的話。
「他是個男人，而且他的眼神很憂傷，巫女大人，你能幫幫他嗎？總覺得他好可憐。」
眼神？我望著那一團，「他有眼睛嗎？」
「……巫女大人你靠近點看就能看見了。」
我湊近看，果然看出是一個人了，不過雨女是怎麼從他的死魚眼中看出憂傷的。
「少……」
！他開口說話了。
「你可有要完成的心願？」
他的死魚眼轉了轉：
「東壹。」
真是久違的名字，「你，是東三？」
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
第46章 殺殿的父愛？
東壹……」
似乎喪失了心智，只知道重復東壹的名字。我再湊近去試試能不能淨化他身上的黑氣，讓他清醒過來。
「小心！」
我一靠近他，他就開始攻擊我，似乎不想讓任何人過去。
看情形，是只有見到東壹才會放下嗎？但是，她已經死了幾十年，說不定已經投胎了。
「雨，試試做一個假的東壹。」
「我知道，但是我既沒有她的生辰，也沒有她的骨灰。」
這兩項但凡有其一，我都能做出一個逼真的東壹來。
不能硬來，沒辦法了，只能去阿宿那裡走一遭。
……
「你去那裡還換衣服？」幻對我全副武裝表示不理解。
「嗯……」
近鄉情怯，麼？我沒想好怎麼去，正大光明地從正門打招呼？說我是雨，我來看大家了，然後大家熱烈歡迎嗎？太不現實了，二十年能發生很多事情，足以令我陌生。
所以，還是悄悄地去，取一點東壹的骨灰就出來。順便，如果他們生活得好，我也沒有打擾的必要了。
晚上。
打聽到除妖師的寨子，我摸到牆根准備翻過去。
「你，至於打扮得跟小偷一樣嗎？」
「對啊，巫女大人不是回以前的家嗎，為什麼要偷偷摸摸進去？」
「……你們兩個閉嘴。」
我承認我是包裹得太嚴實了，不是怕被認出來嗎。我現在心還跳得厲害。
「幻，白天你都打探清楚裡面的情況了嗎？」
「昂，再有一會你上方的位置會有一個看守空白，他們要交接崗位，你趁機過去。之後往右跑，大概一百步還會有巡邏的，所以你要一百步之內躲到左前方的草垛後面，但是不能久呆，因為你的背面會有第二隊夜巡的人，逃過了他們你就能看見房子，到時候找地方躲一躲……」
我聽得冒冷汗，阿宿挺能干啊，管理得這麼嚴，我都不確定能不能闖進去了。
「東壹屍骨的位置確定了嗎？」
「嗯，他們有一處是專門放置的地方，不過要穿過整個寨子……你真的不先去找阿宿嗎，這樣省得出現誤傷。」
「我怎麼會傷到他們？」
「我說的是你被他們傷到，到時候殺生丸發怒我可不管。」
想像一下那個場景我就後頸反毛。
雨女也贊同，「要是巫女大人受傷，殺生丸大人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而且又要禁巫女大人足了。」
之前因為殺殿看到我背上的傷，還有幻的一通誇張胡謅，我整整二十年都沒正經拿劍戰鬥過。
但是我怎麼能認慫，「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往殺生丸大人那邊倒了？！現在不是他不在嗎？」
「巫女大人怎麼遮掩也騙不了殺生丸大人，您忘了，有一次殺生丸大人不在，您擅自幫村民阻擋山賊，結果手臂擦傷，我們都被揍了一頓，整整一個月都處在低壓之下。」
那次，是有渾身是血的村民跑過來求救，我總不能置之不理，本來阿哞他們就能解決，我因為一時手癢，所以就想練練身手而已，結果太久沒練，反應有點遲鈍，只是擦破點皮而已，血都沒流。
我都用衣服遮起來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回來的殺殿發現……
再次感嘆，我真的是被管的很嚴。
「我說，你們也別表現得這麼忌憚殺生丸大人，搞得我壓力好大。」就像時時刻刻有他無聲的教導。
「巫女大人，您可以恃寵而驕我們可不行。」
（臉微燙）「殺殺生丸大人對我啊有什麼寵愛。」
幻涼涼地說：「怎麼沒有，父愛啊。」
「！」父愛兩個字猶如一根箭插進我的心裡，「喂！為什麼是父愛！」
「我也覺得是啊。」雨女解釋給我聽，「我在世的時候，父親也是這麼對生病的我的。」
……要真是這樣，我會流淚的。我就說殺殿一定是自學找錯了對像！十六夜那套根本不適合殺殿啊！
我猶自在腦海裡掙扎，幻提醒我時機到了，「現在可以上去了。」
圍木很高，幻用蛛絲把我拉到最高點，等上面的人下去我再翻過去，躲在他們的瞭望塔下，按照幻給我的路線移動。
「幻，你還是支持我的嘛。」確定進到人們住的地方，稍微安全，我才抽空說。
「就算不支持，你會罷休嗎？現在我又打不贏你。」
「……」
那為什麼又跟我說一大堆，只是為了戳我心嗎。
兩旁的房屋基本都是黑的，只有一戶還閃著微光，不知道是什麼人。忍住一窺究竟的好奇心，我直接奔到墳地。
雖然安全過來了，但是身體還是有點鈍啊，回去要跟殺殿申請下訓練的事了。
「呃。」
我突然發現，我的行事真的很像——啊啊啊啊啊啊，幻說的話簡直就是魔咒！
「你在干什麼，還不快挖了走人？」
「……沒什麼。」
我取下小葫蘆，找到東壹所在的位置。
「東壹，我無意冒犯，取一點你的骨灰，馬上我就讓東三和你團圓。」
拜完我才開始取，裝完後我原路返回。路過亮燈的那戶人家時，心裡一陣在意，裡面的氣息……
「！」有人出來了。
我暫時躲在黑暗裡，看見一個女孩子端了一盆水出來，這味道，是血。
有人受傷了。
她把水倒了，准備再進去的時候，雲母跑了出來。我心一緊，退到更隱蔽的地方，雲母的話很可能會聞出我的味道。
「呲——」
怕什麼來什麼，它對著我這邊炸毛了，我再往裡退，尋找逃走的機會。
「雲母，怎麼了？」
雲母的異常引起了女孩的警覺，她也看向我的方向，只有一片黑暗。普通人會覺得沒什麼，但是這個女孩不是一般人，她信任雲母，馬上就察覺這邊不簡單。
糟了啊。
女孩匆匆進屋去拿武器，而雲母一直可凶可凶地盯著我，只要我一動它就會撲過來。
呃啊，我不想跟雲母為敵啊。
「出什麼事了？」裡面有男人疲憊暗啞的聲音。
「沒什麼事，父親，你好好休息。」
再出來女孩已經拿了跟她差不多高的物體，我定眼看，那是，飛來骨？
第47章 小念的責怪與幻的安慰
飛來骨？」
為什麼飛來骨會在一個女孩手上？難道阿宿出事了？！
女孩靠近，拿飛來骨的手蠢蠢欲動，雲母也變大准備戰鬥。我周圍都是房屋，女孩應該是顧及到這個，所以才沒有果斷出手。
我隱在黑暗裡問女孩：「阿宿在哪裡？」
女孩沒有回答我，「你是什麼人？！」
「故人而已，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們不利。」
雲母眼睛眨啊眨，放松了戒備，噗地變小跑過來。我把它抱起來，它嗚咽咽地叫，我心疼地撫摸它的頭。
「對不起。」
對不起，當初把你丟下，對不起，現在才來看你。
「雲母？」因為雲母對我表現出和善，女孩也放松了點。
我走出來，再問她：「飛來骨是阿宿的武器，你怎麼會有它？」
女孩打量了我半晌，「你認識我父親？」
父，親？我有點錯愕，阿宿喜當爹了嗎？
「哦∼阿宿那個小鬼都當爹了。」幻還不忘帶上我，「你看你，反而降級還當人家女兒了。」
「你再提女兒兩個字我就揍你！」我要暴走了有完沒完。
「咳咳咳，小念。」一個男人從房子裡出來，女孩馬上去扶。
「父親你怎麼出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全。」
「不礙事。」
他看見我，我也看著他。阿宿嗎？這是阿宿？我無法將那個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男孩聯系起來，離開村子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強壯的少年，現在，才二十年，他已經瘦成這樣，頭上已經出現白發。
我不禁握緊了拳頭，他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蒼老。
「雨，嗎？」他還記得我的聲音。
我把面罩拿下，用盡力氣擠出一個微笑，「我回來了。」
……
我跟阿宿面對面坐著，小念也就是那個女孩，在一旁忙碌。從坐下開始，阿宿就一直在撥弄火堆，我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他變得這麼陌生，又這麼熟悉。
不說話只好跟雲母玩，它躺著肚皮讓我撫摸它，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看到沒變的它，我不禁眼神柔軟。
「雲母一直很想你。」阿宿終於開口了，不過還是沒看我，「它出去找過你。」
「？！找我？」
「嗯，尋著你的氣味每天都出去找。」
「……傻孩子。」傻貓。
「傻嗎？我不覺得。」
阿宿說這話，是也想找我嗎？但是因為村子的事太多，所以不能任性。
我看著他巨大的變化，想問發生了什麼，到嘴邊卻變成了：「小惠呢？還有大家都還好嗎？」
阿宿的手一頓，小念也停下了動作，面露哀切，「她死了，大家，也都去得差不多了。」
我心髒驟縮，他說什麼，大家……「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妖怪。」
「妖怪？為什麼？我明明……」
我明明都離開了，我明明都交代好了一切。
「不關你的事，是我們當時還不夠強。」
可惡……如果當時我沒有離開就好了，不對，拿到四魂之玉的那一刻我就不應該待在村子裡，是我害了他們！
「你不用自責。」阿宿抬眼和我對視，「我們遲早要自己學會面對妖怪，大家會犧牲是因為很多方面不成熟，不怪任何人。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他仔細端詳我，「你，一點都沒變。」
「……嗯，會覺得可怕嗎？」
「不會。」阿宿幾乎是秒答。
是嗎，那就好。
「咳咳。」阿宿又開始咳了。
小念過來撫拍他的背，「父親，你該休息了。」
阿宿擺手還想繼續說，但是明顯精神不濟。
「阿宿，不要逞強休息吧。明天我們再聊。」
「你……」
「我不會走，明天也不走。」看他不信我又抱著雲母，「它會看著我。」
小念撫阿宿躺下，又帶我去另一個休息的地方。她在我前面帶路，邊跟我聊天。
「雨大人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是。」
「那為什麼突然會回來？」
「有要緊的事要辦。」
小念突然停下，「也就是說，你沒想過要回來看父親。」
「我……」
我想反駁，但是她說的的確沒錯，如果不是王玉子讓我到東國，我不會回來。
「我不能……」
「雨，小心！」
我還說著話，小念就突然拔刀轉身攻擊我。我被幻及時拉著退了一步，但是仍然劃破了衣服。
「小念？」
「既然不打算回來就永遠不要回來！」小念的表情是憤恨的，「你這個逃兵，把所有責任推給父親，你知道父親有多勞累嗎？！」
「阿宿的身體……」
「沒錯！就是因為你所謂的那些計劃，父親又要說服村民搬遷，又要說服他們動工建造這座除妖寨，他們不願意動手，父親只好帶除妖師們去建。
又要做苦力又要除妖，整整五年才完成，為了這裡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連我的母親，因為除妖師不在村子，為了保護大家被妖怪殺死！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不是你說要建這個寨子嗎？！為什麼你不在？！」
我，沒想過這些。我其實是不想面對村民渴望的眼神，不想被依賴，不想被綁在這裡，所以幻一提出離開，我馬上就答應了，如釋重負。
我把我的責任丟給了阿宿，讓他替我承受這些，如果當時我做完這一切再離開，大家，就不會損傷慘重了。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巫女。
「雨！拔劍！！」
小念對著我的腦袋砍過來，我用劍橫擋，仍然被壓得一條腿跪在了地上。不愧是阿宿的女兒，天生蠻力。
我側劍讓她的刀滑下，抓住她手想讓她脫力。她發現我的目的，用另一只手橫切我的脖子，我後仰躲開，她馬上用腳把我牽制她的手踢開。
我們各翻一個跟頭退開。
對視半晌，她收起刀臉上不再有表情，「我不說你永遠不會知道，雲母每次出去找你身上都有傷，父親每次受的傷還沒好，又要承受下一輪的傷害。他不說是在乎你，但是我不會。」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雲母咬我手指我才回過神來。
「喂，你不會被她說魔怔了吧？」幻有點擔心我。
「……沒事，她說的是事實。」
「狗屁事實！」幻暴躁了，「她知道什麼！她只看見身邊人受的苦難，她知道你當初怎麼過來的嗎？！一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山你手上的劍就沒停過！劍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柄！還有你身上的傷，要不是在殺生丸身邊，你能好得這麼快嗎？！」
雨女也出來安慰我，「雖然不知道巫女大人經歷了什麼，但是從第一眼看到您的傷我就知道您受了很多苦，一定不是她說的逃避責任。」
好感人的畫面啊，讓我忍不住想謙虛點：「那個，其實我也沒有那麼能忍，主要是四魂之玉讓我沒感覺了。」
「沒錯，是四魂之玉的功勞。」
「……」
我這一謙虛，咋還把自己擇干淨了呢？
「總之，你別聽那小屁孩叨叨，你以後是要跟我們過的，又不是她。」
雨女附和：「嗯嗯。」
雲母抗議，在我懷裡翻騰。我安撫它：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不怪我。」
其實，該明白我的，都沒有責怪過我，指責我的，都是旁人。
但是今夜，我還是坐在樹上發了一晚上呆。
第48章 當年薔的陰謀
天剛剛亮的時候，我想去東國把東三帶回來。雲母扯著我不讓我走。
「雲母你快松開，我馬上就回來。」
它咬著我的衣服不讓我走，大概是我曾經丟下它的原因。
「你是想讓我見阿宿？」
雲母點頭。
我想，該不會是阿宿叮囑過雲母了吧。
寨子裡的人陸陸續續起來，阿宿的房子裡還沒有動靜，受了傷還在睡。我在外面等，路過的人頻頻看過來，好奇怎麼會出現一個陌生人，因為雲母跟我在一起，所以他們只是好奇。
等了一會小念過來，她看見我靠在房子外面愣了一下，之後就很平常地請我進去。
小念幫上身赤裸的阿宿換藥，他身上的傷也不少，裡裡外外都是痕跡。
阿宿問起我我回來的目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東國徘徊不去的鬼，是東三，我來取了東壹的骨灰，淨化他，然後帶他的屍骨和東壹葬在一起。」
「原來是三哥，東肆走的時候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東肆去哪裡了？」
「不知道，當時救了他們之後，他就和我們辭行了。」
東肆也走了嗎。
阿宿穿好衣服，拿上飛來骨說：「我跟你一起去。」
我還沒拒絕小念就開口了：「不行父親，再戰鬥的話你的傷又會惡化。」
「別小看父親，我可是能從死神手裡逃脫的人。」
「父親就別拿村民的口傳跟我開玩笑了，無論如何，你都要保重身體。」
「我只是去看一下，雨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不需要動手。」
聽到父親這樣說，小念把目光轉向我，似乎在無聲地說，快阻止我家老父親。
我壓力甚大。
「那個，的確有了法子，所以阿宿你就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跟你敘舊。」
「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戰鬥過了，你就成全我吧。」
阿宿，真是越活越固執啊。我對著小念一攤手，沒辦法，除非把他綁著或敲昏，但是剛回來的我不可能這麼做。
小念妥協了，「父親去那我也要一起去。」不容商量的語氣。
額，我暗搓搓跟幻說：「這姑娘氣場好大，基因變異了吧，阿宿和小惠都不是這樣的。」
「很明顯像阿宿，只不過他對你不這樣，你不知道而已。」
這樣一說，很有道理。
……
見到阿哞的時候，阿宿還以為是妖怪，我跟他解釋他才放松下來。騎著阿哞回到東國，東三還是老樣子，在裡面飄蕩，很快就找到了他。
我把抹了骨灰的人形木板拿出來，剛想施法他就飄走了。我們追到城堡外面，他飄進去就不見了。
城堡受損嚴重，我們踩在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有的地方還踩出窟窿來。
阿宿說：「這裡我們早前搜過，沒有找到屍骨。」
再走的確危險，木板可能會塌陷。下面不知道有多深，從裡面飄出腐朽的臭味。
我盯著黑漆漆的下面看，突然想到以前人見曾經躲過的地方，他會不會在那裡？
「你們跟我來。」
坐上雲母，我們來到地窖口，這裡的木板沒有破損的跡像，我把木板口打開，一股味道彌漫開來。
「咳咳。」
阿宿聞到味道不適地咳嗽。
「父親！」小念撫摸他的背。
「沒事。」
「阿宿，我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等。」他的傷不適合進去。
「你小心。」
出乎意料地他沒有要進去。我讓雨女照亮下面，再讓幻幫我找到屍骨的位置。
「雨，在這裡！」
我用面巾捂住口鼻，看見一具屍骨，我仔細查看，他的上身有骨頭斷裂的情形，不過裂骨都散亂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這裡還有其它屍骨嗎？」
「沒有，就這一具。」
那應該沒錯了，雨女跑出來幫我把屍骨收起來，我往裡看，發現有鐵鏈和一些鉤子，不知道什麼用處。
「父親！」
外面傳來小念的驚呼，阿宿出事了！我趕緊出去，看見東三在攻擊阿宿，正用漆黑的手掐他的脖子。
「東三！」
我拔劍砍向東三的手，阿宿掉下來被小念扶著。東三的斷手掉在地上又重新接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東三怎麼會莫名其妙攻擊人。
我看他盯著阿宿不放，想叫醒他：「東三，你冷靜下來，他是阿宿。」
但是沒想到他聽了我的話更加狂躁，更凶殘地朝阿宿撲過去。阿宿已經受了傷，小念護父心切，拿起飛來骨就朝東三扔過去。
「咻咻咻——」
飛來骨打散了東三的魂魄，朝屋子的橫梁飛去，把它們都打斷了，房子開始搖晃，有木頭不斷地掉下來。
「小念，快帶你父親騎雲母出去！」
飄蕩在空中的黑氣又凝聚成東三的模樣，他看見阿宿他們要逃走，用伸長的手想拉住他們。我跑過去攔住他，但是又不能傷害到他，只能跟他糾纏。
「你們快走！」
小念上去了，把手遞過來，「你也快過來！」
「不用管我，雲母，快帶他們走！」
「砰！」
一塊巨木從頂上掉下來，這裡要塌了。我踢開東三踩著斷木跳出去，那一瞬間後面轟然倒塌。我轉頭看見東三被掩埋在裡面。
他是魂魄，普通的物理傷害對他沒有用，他很快又會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針對阿宿，只能讓阿宿他們先走。
「你們……」
我剛想讓他們走，一回頭就發現身處陌生的環境。
「這是怎麼回事？！」
我仔細看周圍的建築，這不是完好時候的東國嗎？
「幻，我們是不是進入幻境了？」
「很明顯是他想讓我們看什麼東西。」
看東西嗎？我心裡隱隱猜測到了是什麼。
「噠噠噠噠……」
有人跑過來了，是年輕時候的阿宿，他提著食盒。
「抱歉，今天來晚了。」
「沒關系，不過今天少主不在，我給你提進去吧。」
跟他說話的是東壹，她捧著可愛的臉打開食盒，羨慕道：「翠子大人對少主真好啊，我也想有人給我專門做點心。」
阿宿笑道：「壹姐有三哥啊。」
東壹拿出一個長條的東西，對阿宿說：「例行檢查，就算是翠子大人送來的東西，也可能半路被人動手腳，別介意啊。」
「我理解。」
七人隊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對人見的吃食和用藥就特別小心。但最後還是讓薔得逞了。
我以前疑惑過，為什麼人見那麼快就控制不住體內的妖怪，原來是假借了翠子的名義，既然是這樣，人見沒有不吃的道理。
而且這種事不會被捅破，翠子難得做這些，所以以人見的性格他不會去問為什麼或真假，只會加倍地對她好。
人心，薔她算計得一絲不漏。
第49章 情為何物
往後的一幕幕都是阿宿送來食盒，每次人見都會很高興地吃掉。
我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在旁邊看著，無數次想打掉他的手，但我知道那都將是徒勞。
直到有一天。
「呃！」
人見第一次沒由來得發作，他的臉上身上有妖怪的影子爬動，想侵占他的身體。
「東三……」他艱難地叫人來，「東三！」
「少主！」
一向不說話沒情緒的東三也慌了，「少主你怎麼了？！」
「帶我，去地下室。」
東三扶著人見下去，用鐵鏈鎖著他。
「少主，我去叫翠子大人來。」
「不許去！」
本來連喘氣都困難的人見聽到他要叫翠子，突然吐字清晰。
「不許讓她來。」
「可是……」
「出去。」
「少……」
「出去！」
……
「呵哈——」
滿目都是人見竭力克制身體，汗如雨下的模樣，鎖鏈被他搖得鈴鈴啷啷響，他怕自己不清醒，用鋒利的鉤子刺向自己。
我看得眼角發抖，人見……
有一就有二，而且越來越頻繁，東三不說，但是越來越擔憂他的狀況，還是違背人見的命令告訴了翠子。
又是在地下狼狽掙扎的一天，他的眼睛已經無神了，開口打開了一下，有人進來。
他馬上怒吼：「出去！」
來人停了一步，又繼續走過來，蹲在人間面前。她捧起人見的臉，「是我。」
我從她的聲音裡聽到了顫抖。
「是我。」
人見恢復了點神志，「你，怎麼會來？」
「很久沒見你，想你了。」
人見瞳孔驟縮，過後又笑了，「你這句話把我身體裡的妖怪都嚇跑了。」
「是嗎，沒想到我的話比靈力還管用。」
「是啊，你的甜言蜜語比任何方法都有效。」
人見慢慢把頭挨在翠子的額頭上，「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用方法，我可以試試嗎？」
作為旁觀者的我，本來看到他們亡命鴛鴦的樣子，心碎得嘩啦嘩啦的，但是突然掉糖渣是怎麼回事，是讓虐中帶點甜嗎？
我嗑得好難過。
他，他們的頭越來越近了……我閉上眼睛，如果人見在這裡，我一定會罵他趁機討便宜。
再睜開眼，又是另一次的掙扎，不同往日的是，以後的每一次都有翠子的陪伴。有時候他會忍不住自己，翠子就緊緊抱住他，所以抓傷在所難免。
等他清醒之後，又會後悔自責。
日復一日，我能看到人見的痛苦與不舍，終於有一天他下了決心。
「東三。」
「少主。」東三跪在他面前聽候吩咐。
「如果將來我控制不住自己變成了妖怪，你一定要在那之前殺了我。」
東三驚訝地抬起頭又垂下，「屬下不敢。」
「這是命令！」
「……」
「你要違抗我嗎！」
「……」
東三是個忠厚的人，但不是沒有想法，他永遠都不會傷害人見。
人見氣他不答應，「你不做，我就讓東壹來！」
「少主！」
他是在意東壹的，這件事不管誰做，都會難過一輩子。
人見還想說，被來人搶了白：「你不要為難他們，我來。」
「翠子？！」
翠子握上人見的手，「你是我的愛人，如果有一天妖怪把你殺死，那為你報仇的人一定是我，只能是我。」
這個意思是說，人見要由她來親自結果。
人見詫異地半天沒說話，看著態度堅決的翠子，他才松口，「好，我即使死，也只死在你手上。」
這就是他們的約定嗎，但是最後，翠子被妖化的人見抱在懷裡時，還是沒有下得了手，以至於受傷丟了性命。
畫面一轉，人見面色蒼白地給東壹、東肆和東三布置任務，東壹馬上就去辦了，東肆還問為什麼，被人見呵斥出去。只剩下東三留下來。
「帶我去地……」
說到這，人見已經不行了。東三沒有猶豫地帶他去地下室，不停地說：「少主你撐一下，等翠子大人來就沒事了。」
這是我聽東三說過最多的話。
人見清楚自己到了極限，「殺了我。」
「少主……」
「快殺了我！」
「……」
地下回響著人見的喘息和壓抑的聲音，隨著他越來越弱的氣息，有什麼從他身體裡裂開，爬出來。
「少主！」
東三一靠近，就被妖怪的觸腳捅穿了身體。他伸手想說話，被妖怪吐出的瘴氣瞬間化成了白骨。
「哼哈哈哈，人見，終於死了！」
現在只剩下妖怪人見，後來的事，我也都知道了。
地上的白骨聚成人形，變成冒黑氣的模樣。他想讓我知道的事，就這些，是想說阿宿有罪。
「東三，我知道你想替人見報仇，但是阿宿也是受害者，他被薔控制才會做出對人見不利的事，現在薔已經死了，你就安息吧。」
他還是不肯動，看來還是要東壹出馬，他最聽她的話了。我把人形木板往上一拋，東壹的模樣就出來了，全身泛著溫暖顏色的光。
「木頭疙瘩，你怎麼還沒還找我，我都等了你二十年了！」
東壹叉著腰跟東三撒嬌。只這麼一句話，東三就退去了黑氣變成正常模樣，比我們說百句千句都管用，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讓她出來好了。
東壹挽著他的手臂跟我們揮手再見，她會帶著她去投胎。
我邊揮手邊感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我突然想戀愛了。」
幻涼涼地說，「那得經過你老父親的同意。」
「我哪有什麼老父……」我捏著它的頭，「你快告訴我，你說的不是殺生丸大人。」
「他都幾百歲了，不是老父親是什麼？」
我扯開它的腿，「你再拿這個梗跟我開玩笑，我就把你的腿都扯下來烤串。」
「巫女大人！」
幻境消失，雨女捧著一堆白骨跑過來。
「你把東三的屍骨帶出來了？」
「嗯！」
「你越來越能干了。」
得到贊揚的雨女開心得都飄起來了。
「啊，父親！」
坐在雲母身上的阿宿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捂著心口暈過去了。
「他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父親突然就這樣了。」
我查看他的情況，驚著了，怎麼會有誅心之兆？！
「快回去！」
第50章 打架被殺殿抓現場
在路上的時候，阿宿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我不停催促阿哞快一點。
「雨，剛才的幻境他好像也在。」
「阿宿也在？！」
那他豈不是全部都看見聽見了嗎？我著急忙慌地問：「幻，這會不會對你的幻術有影響？他是不是記起來了？！」
「這我不大確定，不過看他的情形，十有八九是記起來了。」
是啊，如果不是記起來了，還有什麼事能讓他當場吐血呢。
東三，我真想把他的骨頭拿出來踩一頓，都說阿宿是被控制的了，怎麼還故意讓他看見！
「幻，你還能再讓他忘掉這些嗎？」
「哪是那麼容易的，這次，他真的得自己面對了。」
我擦……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不能好好讓我享受下團聚的喜悅嗎。
「你們在說什麼幻境，父親他怎麼了？」
小念在旁邊聽得一臉茫然。
「沒什麼，你先帶你父親回去，我去采能治好他的藥。」
我們把阿宿扶到雲母背上去，我獨自騎著阿哞，臨別前我叮囑她：
「你要看好你父親，如果他出現夢魘，千萬別讓他自殘，一定要安撫他。」
說完我不放心，拔下一根發絲一頭纏在他手腕上，另一頭纏在自己手上，如果發生巨變，遠在千裡之外的我也能察覺。
我要找的藥，叫護心草。
二十年前，翠子曾經為人見去采過，它對人體恢復有奇效，連人見那樣的情況都能醫，那阿宿也一定可以。
不過聽翠子說，那裡盤踞著吃護心草長大的妖怪，身體強韌無比，非朝夕能驅散，就連她回來都是帶了一身傷。
我正想著對策，幻突然開口：
「我已經能看見殺生丸憤怒的臉了。」
雨女也加入：「是啊是啊，我已經在發抖了。」
「……你們的意思是我一定會受傷是吧？再說殺生丸大人的臉從來都沒有表情。」
「你終於承認他是面癱了。」
「拜托你不要在這麼緊張且不適合調笑的時候，給我講笑話。」
「我哪有，只不過長期淫浸在殺生丸對你頗為感人的父愛之下，對你提個醒，要保護好自己而已。」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我已經忍不下去了。「幻。」
「嗯？」
我吸一口氣，再一口氣吐出一連串字：「站住站住站住站住站住……」
「呀啊！啊！啊！啊……」
直到它跌下去看不見蹤影我才停下，阿哞瞄了一眼它消失的方向，繼續前進。很好。
「鈴鈴鈴……」這次雨女是真嚇得發抖了。
我和善地給她介紹：「這是言靈，你要不要試一試？」
「不不不用了，我以後再也不說話了。」
很好。
……
那就是護心草。
它們被各種各樣的妖怪圍著，想要拔它，勢必要驚動它們，很顯然硬上不是良策，如果能把它們調開最好。
「你這個女人可真狠。」幻扭著腰爬上來。
來得正好。
「幻，從哪裡距離你可以用蛛絲拿到草？」
幻大概估摸了下，「那草長得太靠裡面了，中間有突石擋著，上下又有重重妖怪把守，想不被發現太難了。」
如果不引開它們，幻從哪裡都不好得手。
「雨女，到你表現的時候了。」
「啊……是。」她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我要讓她干嘛，呆呆地答應。
「你跟幻苦練多日的招式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巫女大人，要用那個嗎？」
幻擔心道：「這麼多妖怪，小心靈力耗盡。」
「放心，一拿到草我們就撤，總比正面跟它們廝殺強。」
我們湊在一起討論戰術，討論完了，先由雨女把妖怪集中起來。
「喂，妖怪們，快看過來——」
她飄在空中大聲喊，「你們這群弱雞，有本事過來啊！」
「……」
弱雞是我教她的，沒想到她還挺會用。妖怪一看有個女鬼在地盤撒野，怒吼著飛過去。
第一步好了，我再拿出更多的處理過鈴鐺附在蛛絲上，讓幻把它們放置在空中，結合鬼打牆和我的能力，讓妖怪迷失在蛛絲中，追逐幻影。
「這裡交給你了。」
我讓幻保持這個結界，裡面灌輸的靈力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我騎著阿哞去底下采草，中途遇到幾只沒過去的妖怪，被我一一砍死。
我心裡更加著急，平常的妖怪我一口氣能殺四五只，而這裡的我最多殺一個半，如果真跟它們杠上，我妥妥的吃虧。
「阿哞再快點。」
我用劍砍下一束草拿住，太好了，現在只要跑得夠快就行了。上面的妖怪好像有所感應，躁動起來，幻他們快撐不住了。
我這邊也被十幾只妖怪糾纏，步步逼退。
「可惡。」
我不得逃脫心裡更加煩躁，手上的發絲突然抖動，我心一跳，阿宿他情況不妙。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我一揮劍竟然開出一條道來了，胸口處的四魂之玉散發出光芒。
「四魂之玉……」
被幻拖住的妖怪徹底掙脫，朝我這裡來。
「四魂之玉！」
這下我成了它們的目標了。
我湊。
……
我又回到了剛離開村子那會的感覺，不會累，但是心裡感到麻木。被數不盡的妖怪圍攻，它們只有一個目的，要把我吃掉，占有四魂之玉。
我揮著劍，心裡著急，這麼打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脫身。想起剛剛加上四魂之玉的力量效果不錯，我有了動用它的念頭。
「四魂之玉，幫我衝出去。」
從玉裡流出來的不是紫色的光，而是藍色，這是，曾經在我身體裡的力量。
一揮即消滅幾十個妖怪。
「讓開！」
我一個勁頭殺掉前面阻擋的妖怪，沒有注意到後面，一條尾巴從側面甩過來。
「啊！」
我被打到手臂，掉下去。我的媽，這個高度會摔成肉泥，幻不在，阿哞也趕不過來，我我我該怎麼辦！
一團白色的光快速地朝我飛過來，把我接住，我看不清是什麼，只聞到熟悉的冷冽氣息，有一只手按在我的肩頭，把我帶離危險。
恍然間，他已放開我，與我對視。我才發現，我安全地站在了地上。
「殺生丸大人……」
我有點怔仲，又有點歡喜，還沒溢於言表，殺殿的表情就把我打回現實。
額，我規規矩矩站好，感覺自己要挨罵。
第51章 阿宿之死
我沒受傷。」
我舉起雙手發誓，看到身上有髒跡還把它擦掉。
然後，空氣就停止流動，我在殺殿的沉默中頭越來越低，受不了這種氛圍我才開口：
「我就來采個草……」
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來，我的草呢？！我往身上到處找，好像是被拍下來的時候掉了。
這麼衰？！那可是我差點用命換來的啊！難道還要我再去一次嗎？它們知道我有四魂之玉更要吃了我。
我偷偷看殺殿，要不，求求他？
「那個，殺生丸大人……」
「什麼事？」
呃啊，好冷淡的語氣，感覺會被拒絕。
「能幫我，拿護心草嗎？」
說出來了！
殺殿默了一秒，把袖子裡的草拿出來，「這個？」
「！」
殺殿一直都幫我拿著了？！太太好了。
「愛死你了！」
一不小心把心裡的大膽話給說出來了。
「……」
我抽了抽嘴角，怎麼回到二十多年前沒出息的樣子了。
「我的意思是我愛死這個草了……」
聽了我的話，他突然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手上的草，我感覺他有一種要把它踩在腳下的衝動。
就在我尷尬之際，幻他們找到了這裡。
「雨！」「巫女大人！」「哞∼」
「你們沒事吧。」
「沒事。」幻看了一眼殺殿，「我還以為你被誰劫走了呢，果然父愛無疆啊……唔！」
聽到父這個字我就知道它吐不出什麼好話了，但還是沒阻止它說完，被殺殿聽見。
「父愛？」
「啊那個啊殺生丸大人你聽錯了！」
殺殿突然擰眉沉思，我心肝顫，為嘛要思考，千萬不要思考！
「殺生丸大人怎麼會到這裡？」強行扯開話題。
「路過。」
昂？這麼巧的嗎？
手上發絲又開始顫動，大有斷開的趨勢，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殺生丸大人我先走了，回見。」
跳上阿哞我就急促地趕回去，殺殿站在原處看著空落落的手，我剛剛著急地從他手上奪走了護心草。
……
「阿宿！」我拿著草趕到他身邊。
小念一直在替他擦虛汗，他似乎進到了什麼噩夢中。
「快把這個給他吃掉！」
小念把草搗碎了想灌進去，但是他牙關緊閉。我只好摁住他的一個穴位，強迫他吃進去。
護心草的效果很好，我能看見他身上衰敗的氣息滿滿變淡，甚至睜開了一絲光明。
「阿宿？」
他眼神渾噩，半天才清明，卻流出一滴淚。
「雨，我……」
我握住他的手，打斷他：「都過去了，你什麼都別想。」
「我，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他一說這句話，惹得我也紅了眼，當初把他的記憶抹除，也斷了他的後路。
「不讓你記起，是我的決定，你要怪就怪我，你做得夠好了，你把村子打理得很好，真的，是我不好，把事情扔給你，你已經補償了，所以沒事的，沒事的……」
我像哄嬰兒一樣，在他旁邊低喃，慢慢他閉上眼睡著了。
他的呼吸均勻，暫時不會有大礙，護心草這麼管用，我要去多采一點，難保他醒來病情不會反復。
小念默不作聲，這次送了我一程。
「謝謝你。」她對我的態度好了一些。
「不用客氣，阿宿是我的朋友。」
她咬了咬唇，「我昨天跟你說的，不是真心話。」
我看了看她的神色，「我知道。」
她搖頭，「我聽說過你，不老不死的巫女，從小就在寨子裡流傳著你的故事。」
我笑，「應該不是什麼好故事吧。」
她沒有否認，「但是父親從來沒怨過你，他跟我講的都是你的好話，也講了你的苦衷，所以我昨晚只是對你發發牢騷，父親他很希望你在這裡，他一個人背負了太多，我總覺得有你在他會更輕松些，更快樂些。」
聽了她的話，我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沒有再說往回走了。
思考人生這種事，太傷神，而且容易困在一個思維裡出不去，我現在就呆呆傻傻，陷入無用的過去，暗自神傷。
「你還去不去了？」
「……去。」
我剛回過神，手上的發絲就斷了。遲鈍的神經一時不能理解什麼意思，直到周圍熙熙攘攘才反應過來。
阿宿？
阿宿！
我跑回去只看見小念伏在他身上哭，她看見我，勉強扯出一個笑：
「父親他，解脫了。」
……
黃昏，我坐在曾經阿宿教我吹笛子的山坡上，看殘陽似血，刺痛雙眼。
穿喪服的人們來到曾經的村莊，捧一抷土，裝進罐子。聽他們說，這裡是根，即使搬了住處，死了之後也要把故鄉的土帶進骨灰。所以，每次村子裡死了人都要在這裡走一遭。
他們在給阿宿准備。
我看他們裝完還跳著奇怪的步伐，也許是安魂之類的。我在想，再過些年，這裡見過或認識我的人，也都要死去了，那，這裡算是我的故鄉嗎？萬一哪天我死了，我連個去處都沒有，也沒有人會在我的骨灰裡摻一懷土。
我拿出他送我的笛子，放在嘴邊卻一個音符也吹不出來，最後我自己也煩了，把它丟給雲母。
「雲母，把它給小念，讓它跟著阿宿一起走。」
雲母叼著笛子去到小念身邊，她看了一眼我的方向。晚風吹得我發絲凌亂，踏著這股凄涼之風，我走了。
從此這個地方，我愛的人都不在了。
……
「你怎麼一副失了魂的落魄樣子？」
我瞥了一眼邪見，沒心情跟他鬥嘴。
「給你。」它不爽地扔給我一把護心草。
我詫異了，「你去摘的？」關鍵是給我的而不是自己吃？
「是殺生丸大人親自去摘的！你知不知道那地方凶險至極，為了你的身體殺生丸大人卻不顧危險……」
它巴拉巴拉地說，我早就沒了心思往殺殿那邊看。他依舊安靜無波地坐在石頭上，仿佛做這件事的不是他。
我看了看這株草，比我摘得要厚實多了。我突然想到殺殿難道不是路過，是專門去給我采這個，才會碰上我。說起來之前他手上的那個好像不是我摘的……
「！」
我把殺殿摘給我的那束給搶了！還送給了別人！還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
「殺生丸大人，我錯了！」勇於承認錯誤，可以避免挨打。
殺殿偏頭，示意我繼續說。
「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更不應該搶了你的草。」
殺殿還沒說話，幻噗嗤一聲，「訓孩子既視感。」
我手上青筋暴起，但是被殺殿一瞄，我就泄了這股要殺蛛的氣。
只能嘟囔，「我才不是孩子。」
殺殿皺眉，「你不願意？」
我懵了，願意什麼，殺生丸大人不會真的，真的……啊啊！
「殺生丸大人，你不會真的……」我苦著臉都說不出來那話，「把我當孩子吧。」
殺殿頭一次露出疑惑，臉上寫著：「不然呢？」
「……」
這一天，我經歷了兩樁椎心事，導致我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淚，破天荒地壯起膽子，抱著殺殿……的尾巴哭了一晚上。
從殺殿轉瞬即逝的嫌棄中，我心碎了。
他看我哭得傷心，覺得我是在外面受了難才這樣，難得軟聲說了一句：「你果然待在我身邊才好。」
意思是他就不會讓我這樣傷心了。
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知道殺殿懷著什麼心情說這話，心裡泛不起任何漣漪，只覺得命運真是個操dan的玩意。
第52章 被土匪惦記上了
巫女大人，這花開得真好看，我幫您做一個花環吧。」
我難過，雨女費盡了心思逗我開心，我明白她的用意，每次都不拂了她的心意。本來只是配合她，沒想到竟然有用，心情一日一日舒暢。
我跟她去花地裡，黃白的，一朵朵嫩得不成樣子，我看它在風中顫抖的可憐樣，不忍心摘了。
「嚓。」
我本來都打算走了，一只沾了泥的腳把花踩了，我不悅地抬頭看，一個長著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扛著刀站在我面前。
我上下打量，是人類。
「你就是那個有四魂之玉的巫女？」
現在連人類都開始覬覦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是巫女。」
反正我現在沒穿巫女服，睜眼說瞎話也行。
他指著我肩上的幻，「你肩上有一只蜘蛛，還說不是！」
哈？我有點好奇沒見過我的人，都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是服飾，難道肩上有一只蜘蛛的都是巫女嗎？」
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問：「你真的不是那個巫女？」
「當然不是。」
他看了我半晌，突然眼睛眯起來，「既然不是，這深山老林的，跟爺回去，保管讓你舒舒服服。」
他踩著嫩花朝我過來。
「……」
著實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劫色。看著被他糟蹋的花，我心那個痛。
「雨女。」
「是。」
不用我多說，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男人走著走著，突然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尖叫著爬走，還摔了一跤，連爬都爬不起來。最後居然是爬著走了。
「你給他看什麼了，把一個男人嚇成這樣？」
「沒什麼啊，就是屍體腐爛的樣子。」
說起來我見過白骨比較多，因為妖怪的瘴氣邪氣什麼的，直接能把血肉吸走，所以還沒看過多恐怖的屍體。
「你給我看看。」
雨女有些猶豫，「巫女大人，真的要看嗎？」
「嗯。」
我都身經百戰了，還能嚇著不成。雨女沒再勸我，把剛才的樣子呈現在了我面前。
「啊啊啊啊！——」
不要誤會，不止我一個人在叫，還有幻也叫了。
「發生了什麼事？」
殺殿聽到我們的叫聲，快速地趕過來，以為我們遇到了危險。我顫顫巍巍指著雨女，她已經恢復了文文靜靜的模樣，無辜地看著我。
我一下躺在花地裡，這小妮子長本事了。
……
又是殺殿出去的一天。
「真是的，自從你來了，我每次都會被拋下，都怪你！你這個可惡的人類！」
邪見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看著它淚光閃閃的大眼睛，我安慰道：
「跟我們在一起不好嗎，安全又輕松。」
「我是要跟著殺生丸大人征服天下的大妖怪，怎麼能天天在家帶孩子！」
「……」
我看看自己，十一二歲的模樣，我不得不承認，這軀殼就是個孩子，沒辦法，我長不大了。
我心裡突然想，現在是不是能做決定的時候了。
「你就是耍了我手下的怪物？」
一群流裡流氣的肥碩男人找到了我們，又是人類。
「老大，就是她，她是面目全非的怪物！」
那天踩了我花的男人躲在後面告狀，真是不長記性，明明知道我們一群非妖即鬼，還敢來招惹。
不等他老大發話，我就開口了，「喂，你挺聽話的嘛，讓你送來食物你就送來了這麼多可口的人類。」
男人慌了，「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嗎，上次你說只要饒你一命，你什麼都肯做。」
說完我還學電視裡，tian了嘴唇，作出要吃人的模樣。
他們之中很快有人開始害怕，那個老大勉強撐住場面，「怕什麼？！她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一個人類！都給我上！」
「雨女。」
他們還沒走幾步，看見她的樣子就嚇得屁滾尿流跑走了。
「不自量力。」
……
黃昏的時候，從樹林跑出來一個人，中年男人。他的右臂受傷，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
「又是人類？」
最近見人的頻率有點高啊。
「那個……」男人的聲音帶著顫抖，明顯是十分恐懼，卻還要跟我們說話。
「無瓜？」雨女從鈴鐺裡跑到他面前，「你是無瓜。」
無瓜是誰？
我搜索半天沒想到是哪個，幻提醒我說，是雨女的未婚夫。
啊，原來是他啊。沒想到二十年了還能見到。
「我終於找到你了！」
雨女很開心，抱著他不撒手。我把她召回來，「你忘了自己一身濕氣了？」
我剛說完，她身上的濕氣就消失了，變成了普通的魂魄。這一下變化讓我猝不及防，這說明她了了心願，不能留在世上，要去投胎了。
「巫女大人，謝謝你。」
雨女的臉不再蒼白，她繞著男人跟他道別，「我終於找到你，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男人呆呆愣愣，喉頭滾動卻沒有說話。我嗤之以鼻，沒用。
她並不在意，溫暖的光包圍著我。
「巫女大人，我要走了，下輩子我也要當一個巫女，跟您一樣。」
我勉力笑出來：「當巫女有什麼好？還是當普通人過普通生活。」
「巫女大人是我崇敬的對像，所以我要成為您一樣的人，保護一方土地。」
我，以前也這樣跟翠子說過，但是她到死都不想我走這條路。現在，有人，不是有鬼，說我說過的話，我想勸她，但是她的眼神那麼純粹炙熱，就再說不出來了。
說不定，她會做得比我們好。
「最後巫女大人，我的名字叫瞳。」
她的魂魄消散了，她的名字還在我腦海裡回蕩。
瞳，瞳？我總覺得好熟悉。沒有雨女在的鈴鐺被風吹得鈴鈴響，我看著黃銅色的鈴鐺，瞳……
她的下一世，不會是她吧？我腦海裡浮現，那個被奈落殺死，又用來對付戈薇的巫女？那個疲於應付妖怪而不願再當巫女的瞳？
哈，多諷刺啊。
「那個……」
被晾在一邊的男人大概有一大堆疑問吧，不過我沒義務回答他。
「滾。」
「什，什麼？」
「我說滾！」
隨著我的怒吼，阿哞吐出衝擊波，藏在樹後面的土匪都被曝光了，他們看見阿哞這麼厲害，紛紛爬走。
而無瓜嚇軟了腿，「不不關我的事，是他們逼我來的，我……」
「滾！」
我不想知道他是被迫還是勾結，只覺得心裡堵了一塊大石頭，不吼出來我感覺我快喘不過氣來。這口氣我急需發出來。
於是我開始無意義地揮劍，幻被我嚇到了，「喂，你怎麼了，她走了對你打擊這麼大嗎？」
旁邊的樹木被我禍害一片，邪見大叫我是瘋子。
「！」一只手輕易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怒紅的眼看回去，殺生丸擰著眉，金色的眼眸少見地出現了波動。
「殺……」
還沒叫出他的名字，我就陷入了黑暗。
第53章 變回人類前的准備
我知道自己失控的原因，呵呵，我在想我身邊的人和鬼，他們的命運，到底是時代造就，還是我的影響。
從四魂之玉誕生的那刻起，一切都不受控制，我被推上了一條通向黑暗的路，我要停下來，要切斷與四魂之玉的聯系。
「醒了你醒了？」
一睜眼，好亮，不僅幻在，連殺殿的下巴都在我上面。
下巴？
我睜大眼睛，我這是躺在哪裡？
殺殿垂眼看我，我一下就清醒了，我枕在了殺殿的尾巴上。
我坐起來，想起昨晚猶如發酒瘋一般的失態，讓大家擔心，不禁面露愧色。
「讓你們擔心了，抱歉。」
幻：「你沒事就好。」
邪見：「切，誰擔心你了。」
阿哞：「哞∼」
殺殿：「……」若有所思的注視。
看著大家，我心裡突然更加堅定，我早該做的事。
「殺生丸大人，如果我變回了人類，你還能認出我嗎？」
他沒有猶豫，「嗯。」
得到預料中的答案，我感覺我可以一往無前。
……
「王玉子，我想好了，我……」
王玉子正偷喝酒，我一開門，把他給嚇著了，喝個酒都能開始打嗝。
「嗝，嚇死我了嗝。」
我默默把酒拿開，「以你現在的輩分，誰還能嚇著你。」
「你不嗝！」
我給他端了杯水順順，他才說完整了：「你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多煩人，天天在我跟前念叨，我煩的很。」
「我很同情他們。」
「你確定不是同情我？」
「確定。」
「……好吧，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我決定好了，我要取出四魂之玉。」
他有點激動，「你來真的？！」
「這還能來假的嗎？」
「不能。」他思考了一會，「你之前不是說，要找出背地裡給你使絆子的人，才能安心嗎？」
「那個人已經二十多年沒出現，我等不及了。」
「唔，那得再找個高手替我們守著才行。」
有道理，「殺生丸大人可以嗎？」有他在，特安心。
「在人類修行者的地方，你找個妖怪不合適吧？」
「那我們不在這，找過另一個地方呢？」
「我都准備好了，再找地方又得費好些時候，再說這裡不好嗎，有結界，萬一出個什麼事，山上的人還能幫襯著。」
也對，四魂之玉一旦取出來，它的光芒不知道會不會引來妖怪。就算殺殿再厲害，以一敵百，也不一定能護住我。
「你是不是想好找誰幫我們了？」
「嗯，讓智納來。」
忍者大爺？
「這行嗎？」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總覺得不靠譜。
「當今也就他能力一流，再有他這人心思單純，我只要把你的情況一說，他指定幫忙。」
大爺人確實憨憨傻傻的，這些年我一直沒見過他，不知道他身子骨還硬朗不。
「二十年，他也老了吧。」
「那可沒有，比你我加起來還精神，要不然我也不推薦他了。」
王玉子信誓旦旦，我就相信他了。考慮到四魂之玉取出來之後的去處，肯定不能讓它流落人間。
我打算把它藏起來，這世間唯一能感應到它位置的，只有百足妖婦，所以我要先把它永遠封印起來。
等這幾百年過了，搶在四魂之玉碎裂之前，找戈薇讓她說出正確的願望，當然如果桔梗也可以，最好不過。
想到變回人類，可能等不到那時候……罷了，先把這關度過去。
我取下手鏈，還是不得不用它。
……
「白折！」
白折本來躺在搖椅裡扇著扇子，可愜意。聽到我的聲音，高興道：
「你怎麼來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第一次主動來，還是讓他干苦力的。「有件事要你幫忙。」
「你說。」
「你上來，我邊跟你說。」
他跳上阿哞，坐在我後面。
「什麼事啊，神神秘秘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們在一棵巨大的御神木前停下，這是托了幻找到的，它裡面流動著神秘的力量。
我摘了幾根樹枝下來，用准備好的咒符圍著樹綁一圈。
白折看不懂，「你這是干什麼？」
「做一個食骨井。」
借用它的力量，讓百足妖婦再也不能現世。
我在樹後找一個位置，對白折說：「就在這挖一個深坑。」
白折嘴抽了抽，「你叫我來就讓我干這個啊。」
我雙手合十，「拜托了。」
大概這種活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他叫了手下的小狐妖來。小狐妖跟我有過節，滿臉不情願，被白折壓著去了。
閑聊時他問我，挖井干什麼。
我猶豫了下，告訴他我要變回人類的事情。
他詫異道：「到時你的氣味一變，我又該認不出你了。」
「沒關系，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那說定了，我得記著你的味道。對了，我本來也有件事要告訴你，不過還是等你成功我再說。」
我好奇了，怎麼磨他，他都不肯告訴我。
「我挖好了。」小狐妖委屈巴巴。我想摸摸它的頭，被它躲開，瞬間變得凶萌凶萌的。
我只好收手，跳進坑裡。在裡面刨了一個方形小坑，把手鏈放中間，再用御神木的樹枝擺了一個五芒星。一念咒，從御神木那裡傳來源源不斷的力量。
最後我再用土覆上，填平。
白折探頭，「雨，你好了沒有？」
「好了。」
他把我拉上去，問：「還要做什麼？」
「該把它引過來了。」
「誰？」
「待會有個妖怪過來，你直接把它殺了就行。」
我催動四魂之玉，它發出的光芒足夠把它吸引。果然沒多久它就過來了。
「四魂之玉……」
它擺動尾巴，衝我飛過來，早已准備好的白折，一爪子就把它撕成了碎片，掉在草地上。
「看你忙前忙後，我還以為多厲害的妖怪。」
「弱是挺弱，不過馬上又會復活，忒煩人。」
我把它的頭骨扔進坑裡，再把其它都扔進去。完事我還特地再等了一會，它沒有復活的跡像，我就放心了。
看著這其貌不揚的坑，怕有人會掉進去，又拜托白折把四周做了圍木。
這下小狐妖的怨念更深了。
我本是好意，也順便為我布的陣做遮掩，卻沒想到多年後，被人真的以為是口井，把百足妖婦的屍骨取出來。
第54章 剛變回人類就被殺死
推著王玉子走去他准備的小屋，我有點緊張。回想早上離開殺殿的時候，我又問了一句：
「如果我變成人類，殺生丸大人真的還能認出我來嗎？」
殺殿依然沒有表情，卻讓人安心：「你不變就可以。」
我？我到現在還沒有很懂那句話的含義，應該不是說我的外表，可能是我的，內在？
「到了。」
智納大爺已經在等了，主動和我們打招呼：
「你們來了。」
看著我又爽朗地說，「你別緊張，我在外面給你守著，誰都不能搞破壞。」
說完給了我一個單純憨傻的笑容。
我愣了一下，他比我想像得還emmm……嗯，心裡不裝事好，看他頭發又黑又多，眼珠也黑。
「我們開始吧。」
王玉子和我待在屋子裡，裡面畫了符咒，我細眼看，是強化力量的作用。
我心一咯噔，王玉子難道靈力衰退，要靠這個接濟？
我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沒把握？」
「這個就是以防萬一的，我畢竟年紀大了，又沒干過這種事，持久力不知道夠不夠。」
「……」
呵呵。
坐定。他一只手和我對掌，另一只手對著四魂之玉的位置。
「你准備好了嗎？」
他的神色凝重，我鄭重地點頭。他一邊催動靈力，一邊試著抽出四魂之玉，剛出來一點，我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回心髒了。
我要廢了，我沒想過TM的這麼疼，跟在鐘乳洞裡被吸干力量一樣。這些年我什麼傷都受過，可真的一點疼痛感都沒體會過。
「怎麼了？」
他看我臉都白了，出了一腦門汗。
「沒，沒事。」
要是能輕輕松松拿出來那才奇怪了。
「那我繼續了啊。」
「嗯。」
我咬著牙忍住不出聲，好幾次真的想算了，長生不老挺好，還有殺殿陪著。但是看四魂之玉一點一點露出來，就像生產一樣，小孩頭都伸出來了，還能不生嗎？
我大口吸氣，小口呼氣。還好從王玉子那傳進來的靈力對我的疼痛有紓解作用，我不至於雙眼暈眩。
「師侄你怎麼來了？」
門外智納在跟什麼人說話，我一下子集中注意聽他們說什麼。
「師叔，師父讓您回去。」一個我沒聽過的陌生男聲。
「不行，我答應了王玉子要在這裡，出什麼事都不能走。」
他還挺守承諾。
「可是，師父很著急，他還差人讓下山的人都回去。」
「不行，你跟他說我不回去了，反正山上的事我管不著。」
「……是。」
看起來傻傻的，卻是個可靠的人啊。我還怕他真走，不管我們了。
王玉子睜開眼睛提醒我：「你別分心。」
「我以為有人會闖進來。」
四魂之玉已經出來四分之三了，我的身體也沒出現大問題，關鍵時刻，一點動靜都讓我萬分緊張。
「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害怕，我們有結界保護，過了智納它們也傷不了我們。」
我才發現在我們周圍有若隱若現的結界。
「師叔，還有一件事師侄要稟報。」
「什麼事？」
「師叔您再靠近點。」
「……」
怎麼沒動靜了？剛剛外面還說著話，這會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安靜了個幾秒，嘭得一聲門被踢開，進來一個男人。
王玉子認識他，「智深？你來干什麼？」
我一看，眼熟，好像是在吉原走廊，推著王玉子走的那個忍者。他緩步走過來，眼裡卻急不可耐，導致他中規中矩的臉變成了奸詐的模樣。
我看見他手上有血，大駭：「你把智納怎麼？！」
他不在意地甩甩手，「讓他走他不聽，我也只好解決他了。」
居，居然這麼快就把他打敗了？！那他的實力該有多強。
王玉子氣得聲音顫抖：「他是你師叔！你竟然下毒手！」
「沒辦法，師叔那麼厲害，不一下致命他可是會纏著我。」他的臉瘋狂而狠辣，「誰阻止我得到四魂之玉都得死！」
「原來你就是一直在暗地要殺我的人。」他做得太絕了，智納定是對自家晚輩沒有防備，所以才著了他的道！
「我等了二十年，頭發都要等白了，要不是你身邊有強大的犬妖護著，我早就硬上去搶了，不過老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哈哈哈哈！」
嘁，果然人的心思最可怕，被我撕下一片衣角後，竟然藏了二十多年沒動作，就為了等今天。
跟他說話間，四魂之玉差一角就完全抽離。我幾度想讓它回去，都沒用，王玉子也沒辦法。
「哈哈哈，四魂之玉是我的了！」
看見玉要出來他毫不掩飾野心。
「你別得意太早，就憑你破不了我的結界！」
「是嗎？老家伙，今天就讓你嘗嘗溶命樹的厲害。」
他一抬手從地下鑽出許多翠綠色的綠條，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恐懼，嘶吼著讓王玉子走：
「快走，快走！」
邊喊邊想抽離手。
「什麼？」
他沒反應過來，就被綠條穿透結界，勒住了整個身體。
「什，什？！」
他一臉不可置信，我卻知道溶命樹可以穿透一切結界，但是知道有什麼用？翠子的靈力隨著四魂之玉流失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綠條想卷住四魂之玉，王玉子看見，馬上用上陣法，用盡力氣把我連帶結界送出去。
我被推離小屋，最後一眼見到王玉子被溶命樹吞噬。
「王玉子！」
……
我在空中飛行，直到靈力耗盡，才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停下。我握著四魂之玉，渾身顫抖，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救到他！
我才走幾步，被迎面吹來的風迷了眼，再睜開，面前就出現了一大群妖怪。
什，什麼時候來的，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我……看著已經取出的四魂之玉，是了，我已經沒有靈力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
身邊沒有殺殿，沒有幻，沒有任何人，我會死在這裡。
「看來你已經什麼力量都沒有了。」
智深從妖怪群裡走出來，志在必得。
我一步步後退，飛快地轉身逃走，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大人！！！」
噗呲！
我被穿透了胸膛，血，不斷地流出來，好疼，我抖著唇說不出話，一張嘴xing甜的液體流出來，難受得我喘不上氣。
第55章 被殺生丸砍了
嘭。」
我倒在地上，香味，腥味縈繞在鼻尖，熏得我發暈。我的手指摳進花地裡，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怎麼能死在這裡？！
四魂之玉，對，四魂之玉能救我！
我抬起頭，玉就在我前面，我伸手去夠它，只要拿到它，我就能脫身了。
「噠噠噠……」
聽這個聲音，我就知道他走過來了！我兩只手用力爬過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啊！」
他一腳踩在我手上，拿起四魂之玉，痴迷地端詳。
「二十年了，哈哈哈哈，它終於落在了我手上！」
我抬頭去看它，四魂之玉。他感受到我的視線，腳下更用力了。
「巫女，聽說這個玉變黑之後力量會更加強大，怎麼變黑？」
「呃咳咳。」
草泥馬。
「是不是要跟你在東國時候一樣，吸收足夠的怨氣，才能變黑？」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盯上我了嗎，像一條餓狼一樣潛伏。
他召來妖怪，一刀砍下它的肢體，用妖怪的血淋在玉上面。
「既然怨氣可以，那妖怪的血也可以吧，哼哼哈哈，看那，它的顏色果真好看了許多。」
我看著四魂之玉，它在血的浸染下，慢慢變黑。我盯著它，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猶如離殼，我感覺自己輕得像羽毛，一衝就從他手裡奪到了四魂之玉。
我高興地轉身，卻看見一臉詫異的智深，還有他腳下的……我？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她痛得哭出聲來，滿臉驚恐害怕。她是鈴？我從那副身體裡出來了？
「四魂之玉？」
智深看著我滿臉疑問。
難道他看不見我？我看看自己，沒有腳沒有手，沒有身體，在外人看來，四魂之玉懸在了空中。
我迷茫了，我，是四魂之玉？
不，絕不可能，我在它出世就存在了。我看著它裡面隱約流動的藍光，莫非我真的是那股最先出現的力量的一部分，還是全部？這樣的話，往日種種都說得通了。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是這樣的形態。
「！」
我愣神間，就被智深拿到了四魂之玉，他奇怪地看著玉：
「它長腿了？」
我剛想掙脫開，一股破風之聲呼嘯而來。智深自然也感覺到了，他從容地躲開，看見來人怒意滔天，金色眼眸赤色乍現，一身戾氣直讓周遭的花瞬間枯萎。
殺生丸……
「切。」智深看見殺殿來了想逃走，我攔住他，拼了命喊：
「殺生丸大人我在這，我在這！」
可是他聽不見，他滿眼都是躺在花地裡死去的女孩。他蹲下抱起她，遲疑又溫柔地叫她：
「鈴？」
這一聲直擊我的心髒，我忘了我從來沒告訴過他，我真正的名字，而除卻今天，他也從來沒有用「鈴」這個名字叫過我。
我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甘，那低喃溫柔的聲音應該喚的是我，明明是我，合該是我。
所以我要衝到他身邊，告訴他，他找的人在這！
我強烈的願望引起四魂之玉共鳴，智深都要控制不住我。這個變化也引起了天生牙的異動，殺殿沒有理會它，而是繼續用十童指著智深，從這個角度也是指著我。
「你竟敢！」
我從沒正面看過他這樣蘊含殺意的眼神，仿佛一把把淬了寒毒的刀，將我刺得全身疼痛麻木。
愣神間，他們兩已經打起來了，我被晃來晃去，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殺殿的臉不停地在我眼前搖晃，不知什麼時候，智深脫手把我丟開，我滾到地上，晃了很久才看清。
他們一白一黑從上打到下，我沒有了力量，自然什麼局勢也分析不出來。
我需要回到身體裡去，這樣殺殿就能認出我來了。躺在花地裡的女孩死狀凄慘，她的眼睛還睜大著，眼眸灰敗，沒有色彩。
我飄到她身旁，看著熟悉的臉，竟然看呆了片刻。畢竟這張臉用了這麼久，突然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不習慣。
我剛想鑽進身體裡去，一股力量把我撞開，我居然感受到了疼痛。定眼看是殺殿已經解決了智深，屍體都沒給他留下。他感覺到有東西靠近女孩，所以著急回來了，而撞開我的，是天生牙。
怦怦……
我能看見它在提醒殺生丸，讓他拔刀。我懼怕它，不敢再靠近。他大概想起上次天生牙救活了我，所以拔出刀在女孩身體上砍了一下，完全不關心我這邊。
「天生牙，這是怎麼回事？」
他質問天生牙，為什麼這次沒有用。我心裡想，當然沒用，天生牙只能用一次。而且，我在這啊！
我特別想靠近他，但是天生牙一直針對我，我根本沒辦法過去，大喊也沒用。
「怦怦……」
天生牙見殺生丸不理它，居然自己就調轉了刀尖。好歹跟它處了這麼多年，居然拔刀無情，翻臉不認人。
殺生丸注意到天生牙的異常，皺眉望向我的方向。雖然我們四目相對，但是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天生牙蠢蠢欲動，我往哪邊偏它就往哪邊指。
「四魂之玉？」
只看見了四魂之玉嗎？為什麼現在殺殿就認不出我來了呢，今天早上剛剛分開的時候，他說過只要我不變，我沒變啊，我只是沒有了身體，難道一定要有身體才認得出我嗎？
「天生牙，你要我砍四魂之玉？」
他在詢問刀，我害怕了，如果被刀砍中，我是不是真的就沒命了？還是死在殺生丸手裡？
他握著刀，一雙冷冽的眼睛似乎要穿透一切。突然他仿佛看見了什麼，手起刀落，迅速得我反應不過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刀。
「啊啊啊！！」
我好像被砍成兩半，身體錯開，刀碰過我的地方，都如同熱焰灼燒，讓我的嘶鳴聲停止不下來。
「呃啊啊啊——殺、生……」
我受不了這種痛苦，不斷從四魂之玉裡吸取本就是我自己的力量，我也沒發現，漸漸我的形態顯現出來，他不需要握刀也能看見我，我本來的模樣。
「你是誰？！」
他不認得我了，我痛得發抖，跪在地上，為什麼，為什麼認不出我了？
「我是……」
我該說誰，雨嗎？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字，說鈴？那個女孩的屍體還躺在那，他會相信我？
沒等我想好，他已經說出來了：
「妖怪？」
我愣了，妖怪？他說我是妖怪？
他又舉起了刀，眼裡不帶任何溫度，我心裡酸澀得不行，奮力逃走了。
他沒有追上來，回去抱著女孩，風吹飛了被染紅的花瓣，落在他的銀發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想必是為女孩傷心。
可是，那個人明明是我。
第56章 再也回不去
不甘，傷心，憤怒，怨恨。
我無法抑制負面情緒的湧入。
「他不認得你了，可憐蟲。」
「誰？！」
我身處一片黑暗，有誰在跟我說話。黑暗裡一閃一閃的光芒，像極了在暗處窺視的野獸。
「他騙了你，你恨吧，恨他！」
「你才是騙我！」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在哪，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呵哈哈，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我被送出了黑暗，再睜眼就看見了天空。低頭看自己，依然沒有身體，一切都是真的，我被殺死了，卻又沒死。
我還活著，我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麼了，一種力量，藍色光芒的力量，它現在在四魂之玉裡，所以我也可以說是四魂之玉。
一分析，我悲催地發現，我終極一生都擺脫不了四魂之玉了。
「這裡有我們需要的草藥，父親，我要去那邊采了。」
一個少年背著筐在草地裡挑挑揀揀，來到我身邊。
「咦？這是什麼？」
少年拿起四魂之玉，放在陽光下看。
「黑珍珠？啊！裡面還有紫色的光。」
少年看見裡面流動的光芒，一下子喜歡上了它。
「小虎，你在哪？我們該回家了。」
「好。」
小虎把玉揣在懷裡，跟著父親回家了。我看著卻十分著急，這破孩子，瞎撿什麼東西，要是引來妖怪，他們一家就遭殃了。
我想帶著玉飛走，但是扯不動它，反而是它拉著我走。我想是天生牙傷著我了。
小虎住在山間，是獵戶，一家三口。
「小虎，你手裡拿的什麼？」女人邊准備晚餐，邊問兒子。
「這是黑珍珠，正好送給媽媽做頭飾。」
「這麼大的珍珠啊，謝謝兒子。」
女人一臉幸福地笑著，男人則在旁邊默默地看妻兒。
溫馨的一家三口。
但是撿了四魂之玉，就不得安寧了。
來了。
「他爹，外面什麼聲音？」女人不安地問。
「你們呆在這，我出去看看。」
男人拿上弓箭出去，小虎捏得玉鐵緊。
「啊！」
男人短促地叫了一聲，就只聽見濕潤的咀嚼聲。
「他爹！」
女人要奔出去，妖怪闖了進來，毀了房屋，一口吃掉女人，小虎被眼前的狀況嚇到失聲，連跑都不會。
「快跑！」我不停地提醒他，他卻呆若木雞。
「四魂之玉。」
妖怪把玉連同小虎的手咬下，我感受到自己進入一個幽暗的空間，是妖怪的身體，玉所到之處皆強化了它的力量，等玉停留在一個地方，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能夠操控妖怪的身體。
我奪走了它的身體。
抬手，入眼就是肥壯的手臂，原來四魂之玉我還可以這麼用。
「……」
小虎已經斷了氣，躺在血泊裡。我習慣性想去為他超度，才又發現自己現在沒有這個能力。
說對不起，也都無人能聽。
「妖孽！」
一個老和尚帶著弟子正義憤填膺地看著我，大有准備替天行道的架勢。
「不是我殺的。」一張口就是粗啞的怪獸音，別說是他們，我自己都不信。
「老納今天要替天行道！」
和尚一手持著佛珠，大喊：「除魔。」
佛珠變成一個個光點，向我的身體襲過來，每一個落在妖怪的身體上，都有鑽心的疼痛。
現在占有這具身體的是我，自然疼的也是我。疼極了，我沒控制好四魂之玉的力量，一個怒放，回過神來，以我為中心出現一個大坑，老和尚暈倒在地，小和尚嚇軟了腿。
「你……」
「啊啊啊啊！！」
我才說一個字，小和尚就連滾帶爬跑了，老和尚都不管了。現在的身體太嚇人，我看見小虎，趁妖怪肚子裡的手還沒消化，直接掏出來，四魂之玉安在他斷手的地方，於是，我有了新的身體。
走到老和尚旁邊把他翻過來，還好只是暈過去，把他扛起來放到勉強能睡的床上，再找了藥幫他處理好傷口，確定他沒事，我打算離開。
「！」老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拉住我的手腕。
「你，你……」
他憋得臉漲紅，不知道想說什麼。
「放手。」
「邪……玉。」
邪？我看著手上閃著黑色光芒的玉，它已經充滿了污穢，我沒有辦法把它淨化。
在外人看來，我只是一個邪祟了，所以多說無益。
我用力掙開，什麼都不說地往外走。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我停了一秒，繼續走。
其實他要是問，為什麼救我？我更樂意回答。
……
我找了一處，把身上的血洗掉。水中倒影的是一個少年的臉龐，沒有表情，眼裡沒有神采。
我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去見殺生丸，他沒認出我，還砍了我一刀。那現在我這樣過去，他又會怎麼傷我。
「還有，笑容。」
想起當初我問他，為什麼對我好，他說了這句話。
笑容……我沒有見過自己是什麼樣的笑，對著水面一咧嘴，比哭還難看。
我不禁懷疑，殺殿是不是搞錯了。
猶猶豫豫，到了天亮。我不去找他，又能干什麼呢。
……
「殺生丸大人在東面十裡。」
掐掉飛來報信的小蟲，沒有了純淨的靈力，連這些個法術都要用那本黑皮書上的。我果真被命運推向了一條黑暗的道路。
一邊趕去見他，一邊想該說什麼。
說：「殺生丸大人，是我，我是……」
我說不出那個名字，回想往日，殺殿與我說話，從來都是看著我直接說。現在想來，平日幻雖沒有漏過餡，但是緊急情況下，說不定它曾經叫過我真正的名字，所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說了謊。
只是以他的性格，在等我主動承認罷了。
一想多我就開始頭疼，殺殿就在附近都不知道。直到危險的劍刃靠近，才反應過來要躲開。
「噗呲。」
劍，穿透了我的心髒，正中央，不偏不倚。我呆滯地看著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殺殿，這還是他嗎？為什麼又這麼陌生。
殺殿好像也愣了一秒，沒想到來人完全不躲開。
劍從刺入身體開始，泛起了紅色的邪氣，它居然順著我的身體找到了四魂之玉，與它連在一起。
十童本來就是邪、怨十足的武器，它把這些都灌入玉中，讓玉變得更黑，更邪惡，讓我無法控制地起了殺意。
「哈哈哈，我就說他不會認得你了。」
「你看吧，沒有人會認得你了，從此你就是孤家寡人。」
「你被耍了，傻子哈哈哈傻子。」
「傻子。」「可憐蟲。」「傻子。」「……」
嘲笑的聲音在我腦袋裡轉，我讓它閉嘴，它便說得更加大聲。
「閉嘴！閉嘴！閉嘴！」
四魂之玉的力量不可控地流竄，我看見殺殿已經退避三舍，而我的心口還插著我送他的劍。
第57章 變成一只螳螂
我感覺這兩天，我把一輩子的痛楚都嘗完了。
難過地看向殺殿，他的表情卻逐漸冰冷。他已經完完全全把我當成了敵人，我是他的敵人。
「呃。」
他的手穿過我的胸膛，我沒有感覺地吐出一口黑血，他像是嫌棄髒似的，迅速抽回手，又馬上打斷我的手臂。帶著四魂之玉，手臂飛掉進了河裡。
期間我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看著他無情地盯著，小虎倒下的，沒有生氣的身體。直到手臂被河水衝遠，直到我看不見他。
「嘩啦啦……」
手臂一直隨著水衝到下游，最終漂浮在水面。我無暇去思考現在的處境，滿腦子都是，我與他，大概完了。
「咻咻咻。」
又有妖怪被四魂之玉吸引過來，這次是一只螳螂。它把手臂整個吞下，不多一會，手臂被它的胃液溶解，我操縱四魂之玉控制它。因為只是只低級的妖怪，所以我很快就得逞了。
我不適應地擺動四肢，連一眼也不願看這具身體，我要再去找人類的軀體，即使只是屍體。
「喂！」
誰在說話？我看四周沒有人或妖。
「喂這裡！」
聲音從下面傳過來的。我低頭看見幻趴在草上，一下子所有的酸楚都壓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砸在草上。
「……你看見我哭個什麼勁。」
它也沒認出我，只當初次見面，為什麼一只大螳螂會對著它哭。
「幻……」
我這聲實在嚇人，本來是委屈的，用妖怪的聲音說出來，就像是從幽暗的深處傳來的魂喚。
幻聽得毛發乍起，離我遠了些，居然開始搓腿。我自己也知道太怪異，馬上就閉嘴不說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糾結了一下，「如果我說我是雨，你會相信嗎？」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我不敢看它的表情，半晌它才有點啞地說：「你怎麼證明？」
「我能說出所有我們在一起的事情，還有翠子的事情……」
「這些不算。」它打斷我，「我要最直接的證據。」
最直接？能讓它相信？對了，它可以看我的想法啊。
「你可以隨便看我的內心，看我是不是撒謊。」
幻卻不動。
「怎麼了，你怎麼不來？」
幻的表情越發陰沉。
為什麼？只要來看一下不就能確定了嗎？為什麼！
我盯著它，不會是……「幻，難道，難道你失去了這個能力？」
自從那次死裡逃生，自從它不能變大以後，它使用各種能力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只當是它懶散，加上自己越來越強，就沒有發現這個問題，所以它總是勸我不要硬衝，所以它才讓我能躲就躲著。
它是怕，保護不了我啊……
「幻，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啊——」
我邊說邊哭，再不顧不了有多難聽。
幻聽到我真情流露，消了幾分疑慮，「雨？真的是你？」
我抽抽噎噎，「真的是我有毛用啊，都回不去了，沒人認得出我了，我現在只是一個沒有身體的怪物了。」
幻爬到我身上，「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看它願意聽我說，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就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說出來。
「你是說，你真正的身份是四魂之玉？」
「也，也可以這麼說，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了。」我沮喪地抬起前肢。
幻還在消化我說的內容，這太匪夷所思了，能有人相信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了，幻，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昂，本來是來找四魂之玉的。」
「為什麼？」
「你死後……是你的那具身體死後，殺生丸把她抱回來，我一直不相信，問他發生什麼他也不說，跑到你出事的地方，碰見幾只妖怪在那裡徘徊，問了才知道它們以為四魂之玉還在那裡，又把它們看見的說了一遍。
我覺得四魂之玉不對勁，又覺得跟你一定有關系。
後來你又帶著玉回來，殺生丸跟你打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跟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是你。」
還好，幻沒有放棄我。
「你都看出來了。」他卻沒有。
「他行事果斷，對自己能力又自信，自然相信第一眼見到的事實。再說我比他更了解你，雨，你相不相信，除非這個世界崩塌，你就不會死。」
「這個，不相信。」我哪裡來的自信去想這麼誇張的事，「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其實不只是我，翠子也這麼跟我說過。」
「欸？什麼時候的事？」
「她偷偷跟我說的，不想給你負擔。我們都從你一開始的身體裡，發現了那股不尋常的力量，也猜測過它是不是就是你，每次你睡著的時候，翠子都會悄悄去觸碰那股力量，但是都被彈開。」
「我睡得這麼死嗎？」翠子做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
「……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股力量越來越少了，不過相對於外界，它還是很強大。」
我咂舌，原來還有這麼多我不知道的事，「翠子還有沒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幻想了下，「還有在蜘蛛村那次，我不是給你催眠了嗎？翠子說，你好像脫離過身體一次，而且救過她。」
有嗎？我仔細回想，那次的記憶太模糊了，只記得好像有一段時間是暈暈乎乎的，好像飄在了空中。
「我不太記得了。」
「反正從那次，翠子說你的力量跟靈力妖力這些都不一樣，具體哪種她也說不上來，就是可以操控一切一樣。」
「……」這個可信度，不太高。「要真是這樣，我為什麼活到現在還這麼狼狽。」
「這個，可能時機未到吧。而且她說最好不要將它釋放出來，過強的力量，不是遭人覬覦，就是誘人走入歧途，變成怪物。」
就像四魂之玉一樣，可是，我就是那股力量的一部分啊，我不就是怪物嗎？
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打圓場，「現在那股力量不是封到四魂之玉裡去了嗎，只要它不出來，你還是你。」
「……嗯。」
不要將它放出來嗎？我突然想到，我許願沒有用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就是它本身，而翠子拒絕我，是不是怕玉消失，力量又會跟著我呢？
第58章 突然變態是有原因的
你打算怎麼辦？」幻問我下一步的計劃。
「我不知道，我現在最想讓殺生丸知道是我，但是我不知道用什麼辦法。」
「這個也能理解，你沒看過自己現在的樣子吧？」
現在的樣子？我抬起前肢，肥肥的螳螂腿。
「那我去換個人類的身體？」
「我說的不是外表的，而是我們熟悉的你被四魂之玉的污穢遮住了，要不是你的事我知道的多，我就是再長八只眼睛也看不出來。」
四魂之玉的確是黑的，但是我失去了靈力，這世間還有誰能幫我淨化？
想起王玉子，那日一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王玉子，他還好嗎？」
我問得小心翼翼，幻半天沒出聲，我心裡恐慌了一下，想開口但是嘴唇抖得厲害，「他是不是……」
「雨。」幻打斷我，語重心長地說，「別辜負他的用心。」
嘴唇無意義地張開了一點，我喉嚨發不出聲，連空氣都能堵住我的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個屁。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我吶吶地問幻，「你說這算什麼？」
幻被我問懵了，「什麼算什麼？」
「我是不是該離所有人和妖都遠遠的？」
幻窒了一下，看著我沒說出一個字。
「翠子不說了，她的結局我知道，那那些不相干的人呢，阿宿，王玉子，東壹……他們又是為什麼。」
幻反駁我，「我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們都是巧合。」
就是怕它也……
「你打住！是不是悄咪咪咒我呢？！」
「……沒有。」
「我現在好得很，你該干嘛干嘛別跟個娘們似的。」
「……我本來就是娘們。」
要是我面前有塊大鏡子，我看見自己說了這話大概會吐。
「哦，我忘了。」
幻冷淡地隨口一說，成功激起了我心中的死水。
「我要跟你決鬥。」
用螳螂前肢在草地裡刺了快兩個小時，幻氣喘吁吁地問，「你發夠瘋了吧？」
我癱在地上，「差不多了。」
它如釋重負，「累死我了，你這次時間也太久了。」
「久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當時我都以為我要死掉了。」末了，又加一句，「真的。」
想起被刺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心口又開始痛了。
「雨，殺生丸的劍？！」
我順著它的眼光，看見了依然插在我身體上的十童，它泛著邪惡的光，與玉的黑暗交相輝映。
殺殿的劍跟著我過來了，而且還不斷地污染玉。想起曾經出現在腦海裡的那些話，它是想引我入魔嗎？
我把住劍柄，想把它拉出來。
「啊——」
才拉了一下，我就松開了，簡直像是在拉自己的腸子，它已經跟玉融為一體了嗎？
「哼哈哈……」
它發出得逞的笑聲消失在玉中，我懵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幻聽不見它的聲音，只看見它消失了。
「我想，玉不可能淨化了。」
沒有依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不管能不能成功，就算沒有辦法，我們也要想出來，每一樣去試一下。」
幻比我還要積極，到……額墳地裡去找合適的屍體。
「我覺得半夜扒人家墳不太好。」我內心有一絲譴責。
幻抬起頭，「你想白天扒？」
「……」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應該是新鮮的，還是個女孩，你上吧。」
「……」
（嘆氣）無意冒犯，得罪了。
我活動活動關節，咯咯地響，還是以前的身體好。
「我的身體，殺殿怎麼處置的？」
「他……」
「吼——」一聲聲從破損聲帶裡發出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詐詐屍？
我看著還在發光的四魂之玉，糟糕，大概是引來不干不淨的東西了。我把螳螂前肢鋒利的部分拔下來以防萬一。
「我們趕緊走吧。」
剛走幾步，就有手從地裡冒出來抓住我的腳，我沒有猶豫踢斷它繼續走。陸陸續續又有腐爛程度不等的屍體爬出來，跟聞見肉香的豺狼一樣撲過來。
「雨，往這邊跑！」
幻一如既往地給我找退路，不過這次，沒有必要了。
我把它扔到一棵樹上去，「你在那歇會。」
「你要干什麼？！」
我再次扭了扭脖子和四肢，確定還算結實，才笑著說：「屠墳。」
幻一個激靈，我如此變態（改變態度）它都有點慎了。
一腳踢飛一具屍體的脖子，再把它的身體也踢過去，正好壓在另一具較小的屍體上，趁它還沒來得及掙扎起來，我又把另一具屍體壓上去。
依次疊加，疊到只剩最後一個還挺干淨的屍體的時候，從我的角度，都看不到潔白的月亮了。
屍體們蠢蠢欲動，向我揮舞著雙手，我往最高點一坐，它們被鎮壓住，消停了。
我長舒一口氣，爽，要是我會抽煙，這時候我就會點上一根煙，要是我會喝酒，就會灌上一口烈酒。但是我什麼都不會，所以我只是對著明月吐出一口氣。
「還有想來的，老娘奉陪。」
寂靜的夜晚我冷漠的聲音，傳得老遠，一些觀望的妖魔鬼怪看我坐在屍堆上，眼裡還冒著嗜血的寒光，不敢出來了。
「哈哈哈哈，這位小娘子脾氣烈得很，像極了我的一位好友。」
「……」
我嘴角抽了抽，白折？他說什麼小娘子呢。
他從黑暗處走到月光下，仍然是那副騷包樣子，笑眼盈盈，眼底卻有殺意。
「既然像你的好友，方才閣下合該幫我一把。」
「說到好友，你身上的玉本來是她的，怎麼到小娘子這來了？」他一拍折扇，隨時可以動手。
「……」小娘子你妹，我吸了一口氣，「她嫌玉給她惹了事，便扔給我了。」
「這倒是像她會做的事。不過你是她什麼人，如此信任你？」
被他帶的文縐縐地說話，我實在是別扭到脾氣暴躁：「想打架你就直說！」
他愣了一下，「這點也是像極了她，可憐我遍尋不著她，一番話不知道如何告知。」
我想起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說，我還答應他，會去找她。可是現在我這樣，不想再與任何人有干系，也不想連累他們。
就算想認，也要等到我變好的時候。
「如果你信我，我會轉告她。」
白折眼一眯，「你知道她在哪？」
「對，她變回了人類，現在過得很好。」
「跟那只大狗在一起？」
「……嗯。」
白折恍然大悟，「怪不得不來找我了，罷，你告訴她，我回中土了，再也不會回來，要是她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就來找我，向那些個妖怪打聽狐族白府便是。」
說完，瀟灑地走了。
我聽了這個消息，剛舒緩的心情又沉了下來，剛伸手要去挽留他，他已經不見了。
「不去追？」
「不用了……」
這樣也好，不過他這麼信任我嗎，還是認出我沒有說破？
郁悶啊……
「幻，你找個地方呆著。」
「？你又要去干嘛？」
「屠妖。」
「……」
第59章 偷屍體
你知道妖界都怎麼傳你嗎？」幻問我。
「不想知道。」
我翻一個身，背對陽光。
「欸你別這麼喪氣。」
「我沒有喪，我在想對策。」
「什麼對策？」
「變回原來的對策。」
幻放松下來，「你終於正常了。」
「嗯。」
我當然知道自怨自艾沒有用，如果不努力地活下去，不活得更好，他們就真的白白犧牲了。
我要活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幻，我的身體在哪？」
「你不就在……你是說被殺生丸帶走的？」
「嗯，我要重新要回它。」
「不先把玉淨化嗎？不然他還是不認得你。」
「沒用的，這個玉有正邪兩面，它的形態取決於使用者，所以關鍵問題是我。」
「那回到原來的身體，就能解決嗎？」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重新激發出翠子的靈力，而且如果能重新回到殺殿身邊，玉裡面邪惡的力量抓不到我的把柄，那些負面的情緒就不會時不時騷擾我了。
「就像你說的，試試。她在哪兒？」
「殺生丸把她抱到他母親那裡去了。」
這點我倒沒想到，「為什麼會放那裡？」
「一開始他總是用天生牙砍你，等了好幾天你沒有反應，他就去找他母親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他就把你的身體扔那，找救你的法子去了。」
救我的法子，我就是法子啊，可惜他不會信我。
「你說，如果我告訴他這一切，他會信我嗎？」
「不會。」幻回答得很迅速。
「……可我覺得，只要有機會讓他聽一聽我講的話，他那麼聰明一定能發覺。」
「你要講什麼，你跟他那點事都擺在明面上，稍微打聽都能知道，先前有拿著你的樣貌或者事跡，來騙他，他不會再上當了。」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
幻突然想到一個點子，「或者說你跟他有沒有暗地裡，不為人知的……」
它朝我挑了挑眼角，我真怕它嘴裡吐出「勾當」兩個字。
我想了想從頭到尾，我跟殺殿都沒有什麼特殊的話，也沒有什麼有意義的物件。
真的，沒有。一件都沒有！
幻看我表情就知道了，「走吧，我還是帶你去偷屍。」
我額角一跳，說的真難聽，那本來就是我的身體。
「先等一下，我要換個身體。」
「又不行了？」
雖然有四魂之玉在，最近的打鬥讓借來的身體損耗太快，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一個。
「不是，如果被發現我還要做逃走的准備，所以我要找一具更強壯更敏捷的身體。」
凌月仙姬，我還真怕跟她對上。
……
潛進去的過程，順利到令我憂心。本來外面有結界，沒想到因為玉的緣故竟然暢通無阻，四魂之玉，一旦用起來果然是厲害的。
屍體被放在一個高台上，四周什麼都沒有，要不是知道情況，我都會誤以為上面是拿來祭祀的。
屍體被存放得很好，換了新衣服還擦干淨了，我頭一次這麼審視用了二十多年的身體。
還，挺好看的。
「你怎麼連自己也能看呆？」
「有點新奇。」
「快開始吧，弄完我們就走。」
我伸手過去，被結界彈開，果然沒那麼容易。
「這是加固結界。」
我摸上去，如觸摸到堅硬的牆壁，連四魂之玉也沒辦法。
幻有點著急，「怎麼辦？」
結界，只要有比它更強的力量，它就攔不住我了。
四魂之玉，裡面偶爾流動著藍色的光芒，藍色……我像驗證一個事實一樣，將四魂之玉裡藍色的力量附在結界上，如果我真的是它，那我一定能使用它。
「砰！」
結界消失了。
幻目瞪口呆，「你怎麼做到的？」
「只是以前沒有意識到而已。」因為不認可它，所以沒辦法使用。
幻不明白，「什麼意思？」
「沒什麼。」
我握上四魂之玉，扒開衣領，上面有一個洞，是被妖怪刺穿的。我把四魂之玉放到裡面，血肉自發生長，填滿了這個洞。
後找的身體失去力量，癱倒在地。我睜開眼睛坐起來，還是自己的身體好。
再看四魂之玉，還是沒有變化。我神色一黯，如果這也不行，我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你怎麼又發呆了？！」
「好像不行，玉沒有變。」
「先不管它，我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研究，你把結界打破了，他肯定有所察覺，對上就麻煩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殺生丸。
「小姑娘？」凌月仙姬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高台下，她眯眼一看，「你復活了？」
我愣住，她認出我了？
「是，我回來了。」
「哼，被黑暗的力量所支配，這就是天生牙要斬殺你的原因。」
再次提到天生牙，我被砍到的地方隱隱作痛。
我咬牙，「我從來沒做過壞事。」
「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管你是誰，今日你都不能離開！」
她伸出毒爪，顯然是要跟我打鬥，不准備放過我了。
我萬分不願意跟她為敵，但是卻無法說服她，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聲音自遠處傳來。
「母親。」
殺生丸大人……
「趁現在，快跑！」幻怕我又呆住，還用死勁咬了我。
我轉身就跑，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抓住手腕，他用冰冷地語氣說，「從她的身體裡離開。」
我那一瞬不敢回頭看，只狠心釋放出力量，他卻沒有放手。我回頭看，他碰觸我的手焦紅，冒著黑煙。
「……」我愣愣地看著他受傷的地方，我說過永遠不會傷害他。
這句話像是特意嘲諷我一般，反復出現在我腦袋裡，再被邪念充滿惡意地重復、嘲笑。
我的情緒逐漸不穩，四魂之玉愈加烏黑。
「啊——」
從玉裡出來的邪惡力量，將周圍毀出一個大坑，殺生丸不得不退開。
我拼命擠出一絲清明，逃離這裡。
……
「雨你怎麼樣，你說句話啊？」
我抓著心髒的位置，跟邪念做鬥爭。我要去白靈山淨化它，幻，幻……不能去。
「幻，你去幫我打點水。」
「你渴了？我馬上就去，你在這等我。」
我看著它走遠，它竟然忘了我哪裡需要喝水呢。
哈，關心則亂。
第60章 被封印（流浪篇完結）
我獨自前往白靈山，與往日不同，純淨的氣息讓我十分難受，越往裡越感覺受到阻隔。
從我進來開始，就有妖怪跟著我，真是一群要玉不怕死的。
我繼續往結界深處走，希望白心上人的靈力能淨化四魂之玉。
「妖孽！」
一群和尚攔住了我的去路。
「讓開。」
我只想找一處清淨地，他們要是執意糾纏，我不能保證控制得了自己。
為首的和尚看著我，臉色凝重，「彼世之人，不該繼續存留在此。」
我冷笑，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送回現代啊，特麼在這廢話。
「讓開。」
再不讓開，就算他們是人類，我也不會留情。
「師父……」
有年紀輕的和尚看見我怕了。
「不用怕，圍住她！」
他們想施法布陣，哼，明知道鬥不過還不自量力。我對著一個和尚一瞪，他就站在原地不動。
我對他下命令：
「把你的師兄弟打倒。」
「是。」
不用我動手，他們已經忙做一團，我繼續走。
「妖孽，白靈山聖地豈是你能闖的？！」
頑固不化，我隔空把他扔飛，撞到樹上。他只是吐了口血，沒有死。我看著自己的手，結界抑制了力量，沒有全部使出來。
我面無表情地說：「不想死的話，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
走到一處矮崖，面前是河流，下面是瀑布。就在這裡吧，無論花多長時間，都要把玉淨化干淨。
「那個妖孽就在這裡，覺悟師父。」
我一瞥就發現這個和尚不簡單，主動開口，「我來這裡，是為了淨化污穢，不想惹事。」
「阿彌陀佛，請施主將玉交付於老衲。」
我眉頭一跳，竟然能看到四魂之玉，比我想像中還要厲害。
「沒想到德高望重的大師，也會如此貪心，竟也想得到四魂之玉。」
「你別胡說！」覺悟沒說話，其他小沙彌倒是義憤填膺起來了，「你這種妖孽怎麼能跟大師比！」
我冷眼狠盯他們，一群只有意氣沒有本事的廢物。
覺悟擋住我的視線，「施主身上戾氣過重，玉，不能待在你身邊。」
「它是我的東西，誰也不能帶走，和尚，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淨化它，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恕老衲直言，不管施主在這裡待多久，玉都不能淨化。」
「嘁，你的意思是非要跟我對著干不可了？」
「正是。」
我只想他一定是來搶四魂之玉的，待會把他打趴下扔出去。
我一有這個念頭，他就先發制人。
「降魔卷！」
他掏出一款布做經書，直接朝我扔過來。經書展開一圈一圈把我圍住，上面的文字泛出金黃色的光，變成光刃穿過我的皮膚。
哼，降魔？我不是魔，這些玩意對我又怎麼會有作用？
一把掙開經書，將它撕了個稀巴爛丟到河裡。小沙彌一臉驚訝害怕，這個覺悟倒是鎮定的很。
「和尚，你的招數使完了可就輪到我了。」
我本善用短刃長劍一類，眼下沒有任何兵器，倒是苦惱了一下該怎麼收拾他好。
「把我拔出來用吧。」
十童突然出現在我的心口上，還是保持著被刺的模樣，時刻提醒著我，殺生丸是怎麼對待我的。
這是，纏上我了。
「哈哈沒錯，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永遠擺脫不了我哈哈哈哈……」
抓住我的弱點，我的痛楚，它們每天在上面撒一口鹽，踩一腳，是想讓我徹底墮落，好操控我麼。沒那麼容易，我絕對不會上你們的圈套！
我握住劍柄，這次就算痛死過去我也要把它拔出來！
「啊——」
這下用了狠勁，cha進去的時候有多疼，拔出來的時候竟以雙倍的疼痛阻止我。我額角冒汗，這家伙以為纏上四魂之玉我就拿它沒辦法麼，呵呵呵呵，我是玉的主人，想當狗腿子還得問過我的意見！
「啊——」
又一聲凄厲的嘶吼，在旁人看來我不是瘋魔就是有病。當然他們肯定傾向於前者，以為我要放什麼大招，個個如臨大敵。
「！」
我仲愣地看著手上的劍，拔出來了？
覺悟只看見我變出一把利劍，以為要大開殺戒，將我盯地死緊。我嗤笑一聲，把它扔進水裡衝走。
死了，也不用它。
覺悟看我扔了劍，以為我回心轉意，又來勸說我。
「既然施主……」
我一個字也不想聽，卷起地上的石子全部往他們身上砸去。覺悟堪堪躲過，看著我身上的黑氣驚懼：
「你的邪氣怎麼？！」
「哼呵呵呵呵，越發濃是不是？」我一揚手，河裡的水卷成一條條長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大大師……」小沙彌嚇得說不利索話了，這次覺悟也鎮定不了。
「看清楚了吧，這就是你我實力懸殊的證明，跟我鬥下去的結果只有一個……」
我一握緊手，一條水龍襲向他們所在的土地，四分五裂。
我眼神一暗，「死。」
覺悟拿佛珠的手微微發抖，他的臉色蒼白，眼神變幻不定。最終一閉眼，「我們走。」
沙彌巴不得快點逃離，覺悟一說完他們就迫不及待跑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轉身離去。
呵……
我回頭看著這一條條水龍，怪不得人人（妖妖）都追求力量，它不止是誘惑那麼簡單，這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為所欲為的暢快感，才叫人欲罷不能。
我伸出手，它們就乖乖地圍著我，閉上眼，撲面而來的涼意，水流聲，還有孤寂。
得到了再多力量，還是會思念曾經的溫暖，一想到那個畫面，心口流出一股股暖意。
殺生丸大人，幻，阿哞，邪見……
果然，還是不能放棄變回人類，就算耗費再多的時間，我，有的是時間。
把它們放回水中，我沒有看到胸口的四魂之玉有所好轉，發出一絲柔光。
「鎮魔珠，聖人顯靈助我將此妖孽長壓於此！」
覺悟去而復返，用佛珠圈住我。我不緊不慢地轉過頭，這些珠子根本對我沒用。頑固的和尚，干脆給他個教訓好了。
我撐開佛珠，它卻越壓越緊，怎麼回事？
「你做了什麼？」
「老衲修為不夠，不過你再厲害總逃不過白心上人的法力！」
這和尚，我抬頭看周邊結界上的靈力發生了變化，逐漸往我身上的珠子聚集，我越是掙扎，它聚集得越快。
這和尚想借白心上人殺了我！
我不敢再大意，用出四魂之玉的力量，把這些佛珠銷毀。
「老衲就算賠上這條性命，也要將你長埋於此！」
我臉色一變，不怕厲害的就怕不要命的。
「封！」
我看他即將大功告成，更不能再留情，用上所有的力量。
「噗！」
覺悟吐血仍不罷手，大有不死不休的勢頭。我看著他七竅都流出血的模樣，不知怎的想到我在鐘乳洞裡的情形，心軟猶豫了一秒。
「封！」
就這一秒，讓我後悔了兩百多年。
「啊！！！」
四魂之玉被剝離開，我不能離開這個身體，不能，不然殺生丸他又認不得我了。
也許是我意願太強烈，玉離開後我竟然還待在身體裡，我一步步後退掉進河水裡，動彈不得，隨著河水掉下瀑布。
我在恐懼著，如果沒有四魂之玉的力量，我就真的要被封印在這裡了。沒人知道我在哪裡，他們無從找我。
我要永生被困在白靈山。
不，不可以——
掉下瀑布的一瞬間，我咬出幾滴血珠，把它彈出去，去找幻，讓它奪回四魂之玉來救我！
「砰砰砰。」
我倒著看見飛出去的血珠，被覺悟打落，急切而絕望：「老和尚我要殺了你！」
「咚！」
我掉進瀑布底下的湖底，耳旁咕咚咕咚地響著，一切謾罵都被湖水淹沒。
我沉入水底，被我丟掉的十童立在下面等我，我聽見它的嘲笑它的得意，它重新刺入我的心髒，仿佛在說：
你逃不掉了。
番外之殺生丸的視角（三）
那孩子離得很遠。
殺生丸看她縮在遠處的一棵樹下睡覺，就這麼怕他？
「咕咕咕……」
他的耳力很好，聽見女孩肚子裡發出的聲音，但是不明白那是什麼。
過了一會，她窸窸窣窣地起來走了。殺生丸以為她要偷偷跑走，聞見異味才明白她是被迷惑了。
他跟上女孩，看見她清醒後驚嚇的表情，本來想去幫她，卻意外發現她很快就鎮定下來，冷靜地觀察四周。
沒有意料之中的哭喊，也沒有求救。
他很好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要怎麼擺脫妖怪。
「我也是被綁來的。」女孩害怕地說，「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你們看我的衣服都破了，連鞋子都沒有。」
殺生丸：「……」
他對她不好嗎？回想把她擄來的一路，答案是，確實，好像一般。比起十六夜要差點，但至少比凌月仙姬養孩子強，他剛知道自己是妖的時候，就被她扔到妖怪堆裡。
回憶間，女孩刺傷了覬覦她的妖怪，機靈地躲起來，避開了妖怪。
看來，她並非他想像中那麼弱小，至少腦子不笨。
嗯？
殺生丸看向天空，一股混雜的妖氣向這邊來了。自從父親死後，不停有妖怪想趁火打劫，母親不是軟柿子，豈會任人拿捏。它們見攻打不成，便都找上了他。
看一眼越走越遠的女孩，現在不是帶著她的時候，看她的能力應該可以安全活下來，等他處理完這幫肖小，再去尋她。
……
這次妖怪的數量，多得異常了。他沒有襯手的兵器，消滅它們的速度太慢了。
「衝啊，殺掉他我們就能得到犬大將的領土了！」
殺生丸：「？」
在最後，他才知道，凌月仙姬放話了，誰能打敗她的兒子，領土就歸誰。
坑得一手好兒子，她倒是清閑了。
尋著女孩的氣味去找她，突然發現刀刀齋的蹤跡，追了一道才發現他去的方向和女孩所在是一個方向。
他又想拉上她做什麼？
本想快點去接她，中途又被群妖攔住，叫囂著要取他的頭，去見凌月仙姬。他嘴角一抽，仿佛看見自家母親得逞的笑容。
刀刀齋的氣息漸遠，無意與它們糾纏，他直接甩掉它們追上去。
從女孩那拿到天生牙，我才明白刀刀齋是不敢自己送，才扯上她。
「這就是父親留給我的刀嗎？」
天生牙，從來沒有看見父親用過的刀，就讓他看看它有什麼威力。
「咚！」
被傷到殺生丸才明白，這是一把毫無用處的刀，而一揮即可消滅成千上百妖怪的鐵碎牙，父親卻不肯給他。
妖怪在大放厥詞，而他完全聽不到，滿腦子都是為什麼？
「不許你們侮辱他！」
那個女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哼，他殺生丸什麼時候需要人類擋在前面了。
可笑。
憤怒使他直接獸化，它們敵不過紛紛逃走。殺生丸無心追逐敗寇，拿著天生牙走到他們面前。
「父親把鐵碎牙給了他。」
一個越來越不成氣候的半妖。
許久未出現的殺意上湧，而犬夜叉再也不會露出毫無防備的笑容自保。
「殺殺殺生丸，您冷靜啊……」
女孩好像很緊張犬夜叉，護在他前頭又說了一堆，不過他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你知道怎麼用天生牙？」
「額知道一點。」女孩明顯愣了一下，但是讓她告訴他，她又支支吾吾。
「還說你沒勾結妖怪！」
一個愚蠢的人類打斷了他的問話，他很不開心，不等他說完話就把他扔了出去。再回去就聽見女孩說：
「他只是表面凶而已。」
表面凶？殺生丸沒忍住提醒她：「我可不是表面凶。」
他覺得有必要讓女孩知道他的厲害，省得每次她肆無忌憚地胳膊肘往外拐。本來只是做做樣子，沒有真的想殺犬夜叉，他不屑欺負弱小。
但是他沒料到女孩會撲過來，已經殺出去的利爪只收回了一半，仍然無濟於事。
剛決定要保護的孩子，被他親手撕碎。
「姐姐！」
犬夜叉的哭喊聲讓他清醒了，女孩在血泊中哀求他不要傷害犬夜叉。殺生丸握緊拳頭，心裡突然出現的郁結讓他無所適從。
「怦怦。」
天生牙突然有異動，它在催促主人使用它。殺生丸正心煩意亂，暴躁出聲：
「安靜點。」
犬夜叉哭得傷心，被殺生丸語氣裡的陰郁嚇住了，呆呆地望著他。十六夜趕緊抱住犬夜叉，殺生丸的情緒看起來太糟了。
空氣凝滯了一會，殺生丸卷起女孩的屍體帶走，不顧犬夜叉在地上的呼喊。
殺生丸守了女孩一天，死去的人類不可能再復活，他決定要守護的人，這麼輕易死去，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他開始理解父親話裡的意思。
「怦怦。」
腰間的天生牙又開始不安分，它強烈地動作讓殺生丸不得不轉移注意力。這把無用的刀，本來打算扔掉，可終歸是父親的遺物，最後還是帶在了身邊。
「你想要我砍她？」
天生牙回應了他的話，他遲疑地拔出刀來，刀跳動得更加劇烈。
這麼希望我砍下去嗎？
持刀的殺生丸看見了一些東西，藏在女孩身體裡，有什麼被壓制住了。那一團藍色是什麼？
看到那團，天生牙更加興奮。是要砍它嗎？舉起刀，往那團劃開，他看見一個陌生女人的面目，像是這一刀讓她極其難受，尖叫起來，不過這個過程只有一瞬，她的臉就被藍色的光衝得面目全非，消散不見。
光順著女孩全身流動，從她的身體裡排出黑色的稠狀物，皮膚開始變得白皙光滑，臉龐豐潤。盡管被污濁覆蓋，殺生丸從輪廓中發現女孩樣子變了。
「怦怦。」
他聽見了她的心跳，一下一下頻繁起來，這意味著她活了。
他神色不明地看著天生牙，父親把刀留給他，是為了讓他救人？
他臉色鐵青，又因為正好天生牙有這個功能，而感到慶幸。
……
女孩醒來那一刻，殺生丸就聞出她的味道不一樣了，不過在她睜眼看他的那一瞬，殺生丸就知道是她。
「醒來就別裝死。」
女孩聽到他的話，劇烈得咳了起來，他以為是他的話語嚇到了她，斟酌了下，放輕語氣緩緩地拍了她的背。
「沒事了。」
女孩聽到他的話，眼裡疑惑又安心。殺生丸把准備好的新衣服給她，省得她再說對她不好。
女孩應當是歡喜的，她小心翼翼擦了下手，才接過衣服。於是，殺生丸心情也好了點。
「殺生丸大人，我變回人類了！你看我身上沒有屍臭味了吧。」
女孩似乎很高興，亮晶晶的眼睛讓他看了也心情不錯。不過她什麼樣子對他來說，都沒差。
「把衣服穿好。」
女孩笨手笨腳，顯然不知道怎麼穿。殺生丸想起十六夜每天都會幫犬夜叉穿衣服，自己幫她穿一回也應當。
「殺殺殺……」
女孩結巴起來，殺生丸沒想到她會嚇成這樣，這跟他預料得不同，比敵人的詭計還多變。
殺生丸再一次感嘆，父親的話果然意味深遠。
「以後你就騎著它。」
這樣應該不會跟不上他了。
女孩看見兩頭獸眼睛不止亮，還熠熠生輝，她是個有良心的，送了座騎給她，她就天天吹曲子送給殺生丸。
他想，沒白養。
還有，以前怎麼沒發現笛子的聲音這麼好聽呢？
番外之殺生丸的視角（四）
殺生丸找了幾具屍體，挨個試驗天生牙，但是沒有一具復活。他參不透其中的奧秘，於是找上了凌月仙姬。
「殺生丸，你可知天生牙是要殺她！」
天生牙要殺她？因為她要對他不利？
殺生丸只覺得自家母親又在計劃怎麼坑他，因為事實是天生牙救活了她，所以他並不在意。
以她的能力要殺他，還早幾百年。
母親不肯說，定是父親的授意，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所以他決定自己找出答案。
「我永遠不會傷害殺生丸大人。」
女孩鄭重其事地向凌月仙姬保證，殺生丸信她。
下來以後，女孩心有不安，終究被凌月仙姬一番話擾亂了心思。
殺生丸想起女孩有通曉未來的本事，本來打算問她，又覺得不是自己找尋的力量，用著也沒意思，就不再去想，當從來不知道女孩的能力。
見女孩眉心有憂愁，殺生丸寬慰道：
「不必擔憂。」
女孩被殺生丸的話感動，卻沒說話低頭看著花裡的墓碑，他不願見到女孩憂心忡忡，隨便想了一個話題：
「你叫什麼名字？」
雖然名字只是代號，反正她變成什麼樣，他都能認出來，但是眼下只想到這麼一個話題。
「我叫……」女孩猶豫了一下，「我叫鈴。」
為什麼要遲疑？殺生丸不解。
「如果我死了殺生丸大人能不能不要忘記我。」
女孩問出這個問題，殺生丸更不懂她在想什麼。
「說什麼傻話。」
他已經失手一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賭上殺生丸他的尊嚴。
然而……
「她去哪兒了？」
殺生丸周身冒著黑氣，阿哞瑟瑟發抖。
他不過是片刻不在，鈴就不見了麼。空氣中還殘留著狐狸的臭味，他開始後悔之前怎麼沒把那只纏人的狐狸打死。
尋著她的氣味，殺生丸只找到了她的笛子，所幸上面沒有血腥味，不然……
「殺生丸大人！」
一只小犬妖跑過來。
「凌月大人喚你回宮。」
「沒空。」殺生丸頭也不回地走。
小犬妖要哭了，就知道這個差事不好做，沒做好上面那位也不好交差。
「求求大人快些去吧，凌月大人她她她病了！」
說完小犬妖自己都驚了，它扯的什麼理由，凌月大人怎麼可能生病！
「……」殺生丸凌厲地瞥了一眼它。
它連誠實的勇氣都沒有了，結結巴巴繼續扯：「是是是真的。」
殺生丸一笑，其含義，用我們粗人的話來說，就是扯你TM的淡。
小犬妖被踢飛，殺生丸繼續找人。凌月仙姬沒辦法，自己親自去堵兒子。
「殺生丸，連母親都不見了嗎？」
她神傷地看著殺生丸。
「不管是豹貓族還是其它族，它們敢來犯，我自首當其衝。」
「啊啦，今日母親是來給你介紹妻子的，你父親就你一個純種兒子，不能斷了血脈。」
她列出一張張女妖的畫像，「你喜歡哪一個？」
殺生丸：「……我走了。」
他不領情凌月仙姬也生氣了：「殺生丸，你也要學你父親，傾情於那個人類女孩嗎？！」
殺生丸頭一次露出「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她不過是一個孩子，母親說的什麼話。」
凌月仙姬兩手拎著畫像，不符合形像地驚大了嘴巴，「欸？」
「母親不要過分猜測，我只不過是在尋求力量而已。」
「……」
凌月仙姬反應過來，捧著自己的尾巴笑得不能自已，她這個傻兒子啊，竟然，竟然哈哈哈哈哈。
殺生丸：「……」為什麼母親突然笑起來了。
「罷了罷了，你去吧。」
她不再糾纏兒子，殺生丸莫名其妙地走了。
凌月仙姬看著兒子的背影，本來他突然來找她，她還以為兒子這麼快就參透了丈夫的意思，連冥道石她都提前拿出來了，今天還匆匆來試探，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她這兒子是個木頭。
看來離那一天還遠著吶，那個女孩，就當是給他練習的吧。
……
耽誤了一會，殺生丸又聞不到女孩的氣息了，似乎被什麼阻擋。他來到一處結界，這裡是她原本生活的地方。
見到了她，她卻不願跟他走。殺生丸犯難了，他沒有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她從來都是一個眼神就跟上他。他看一眼阿哞，白帶它來了。
怎麼辦？
女孩皺眉糾結，「我還有事沒辦完。」
事情？本來想問什麼事，需不需要幫忙，但是這樣問反而像是緊逼，逼迫人的事他不會做，所以他把笛子還給了她。
還沒走多遠，就聽到她嚎啕大哭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她原也是傷心的麼，那為什麼不跟他走？
算了，等過一段時間問她事情辦完沒有。
本來過幾天的事情，又被耽擱了。不知死活的妖怪頻頻挑釁，處處騷擾，他不得不去支援。
凌月仙姬看兒子沒帶女孩來，饒有興致地問：「那個人類女孩呢？死了還是被你拋棄了？」
殺生丸不理他偶爾神經的母親。
「啊呀，不會是她不願跟你，把你甩了吧！」
殺生丸不爽：「……」
凌月仙姬將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啊！哈哈我兒子也有今天，怎麼？隨了母親的美貌，連一個人類女孩都搞不定。」
「……是啊，足以見母親的美貌有多假。」
「……」死孩子。
戰役不知不覺打了三年，他沒有時間去看一眼女孩，怎麼說也養了一段時間，心裡總覺得有一樁事。
「殺生丸，等領主大人恢復傷勢，你們就完了！」
冬嵐在面前叫囂，他不以為意，父親給那只大貓的傷，豈是那麼容易好的，這豹貓族不成氣候了。
冬嵐看面前的男人毫無波動，甚至有一絲走神，心裡窩火，竟敢小看她！
「冰凌！」
殺生丸四周結起了冰，他敏捷地躲開。冬嵐出言嘲諷，「沒有武器很難吧，聽說你家老頭沒把好刀給你，反而留給了另一個半妖兒子，看來，老頭子一點我也不在乎你。」
這句話戳到了殺生丸的痛點，他雙目赤紅，顯然是發怒的前兆。
「大姐，領主大人又不舒服了！」
「什麼？！」
冬嵐心系領主，飛快地跑走了。殺生丸眼下陰郁：「再晚一步，就撕碎你。」
豹貓族退了兵，西國總算消停了。殺生丸下了戰場直接去找女孩，他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是她的！
入目，便是一個糟老頭的木棍（？人家那是法杖）要砸向她的腦袋，他沒有猶豫地攔住了他。
看見她的模樣又馬上走過去，「你受傷了。」
三年不見，她似乎有了點力量，但是卻混得比之前更差，所見之處都是血跡。
沒有保護好。
這是殺生丸第一感觀，這直接反映了他的能力，他對自己向來自信，所以把怒火轉向了傷她的那個人。
……
「殺生丸大人那麼強不需要我保護。」
幫那孩子出氣卻得到這樣的回答，殺生丸很認真地考慮，什麼時候把她丟掉。不過聞到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又想，他殺生丸做事從不半途而廢，以後再教導就是了。
把她帶到溫泉療傷，折騰了半天才弄好，人類太脆弱了。
「殺生丸大人，我幫您把發尾那一段掐掉吧。」
他倒不是很在意，不過她有這個心，他的表情好了不少。
「騎阿哞回去。」
看來，要盡快讓她把事情辦完。
番外之殺生丸的視角（末）
那孩子的氣息突然不見了，殺生丸趕到她生活的村子，發現結界也沒有。
出事了。
他站在高處打算再去尋找，一股混雜的臭味飄過來，直衝村子去。
「飛來骨！」
那些人類對付得很辛苦，殺生丸看了一會想，他需要找個人類問問她怎麼了。
解決掉礙事的妖怪，不管周圍的人類怎麼想，他來到阿宿面前，問：
「她去哪了？」
阿宿呆了一下，這個妖怪他認識，跟雨關系很好。
「你是說雨嗎？」
「雨？」殺生丸皺眉。
「她跟幻離開村子了。」
幻是跟在那孩子身邊的蜘蛛，他記得它的名字。不過為什麼這個人類為什麼叫她雨？
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殺生丸轉身就走。
「那個請等一下，謝謝你幫我們解圍！」阿宿很誠懇地道謝。
殺生丸沒回頭，「它們只是妨礙到我了。」
不管她叫什麼，總是同一個人，只要能找到她，在他面前，叫鈴也無所謂。
……
「……」
尋著蜘蛛的氣味，殺生丸沒想到那孩子會是這樣的姿態，暈倒在地上。她身上又彌漫著將死之人的氣息，胸口有一團混沌的力量，支撐著她的生命。
雖然那力量不小，但是殺生丸卻覺得她更脆弱了。
這次，不管她有什麼事沒辦完，都不能讓她走。
殺生丸走近想把她抱起來，一個渾身顫抖的女鬼擋在面前，話都說不全：
「你，你別，過……」
殺生丸瞟一眼她，她腳底下就濕了一片，抖成這樣了還不讓開。幻看不下去跟雨女說：「他是來救她的。」
雨女往地上一癱，「你早說啊，嚇死我了。」
殺生丸把女孩抱起來，走了幾步，還沒想好去哪，就一直抱著她邊走邊想。女鬼一直跟著他，看在她還挺忠心的份上，殺生丸當作沒看見。
「呼……」
女孩的呼吸很細微地發生了變化，他知道她要醒了，就把她放在一處柔軟的草地。
以往每次見他，她的眼睛都會乍一下亮起來，他在等這一個時刻，卻沒想到她會用劍指著他。
出於新奇，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毛，結果女孩的表情更加嚴肅了。殺生丸沒見過女孩這副樣子，突然起了興趣，如果知道是他，她會什麼表情。
「殺生大人，我，我的劍好看嗎？」
連他的名字都能叫錯，是相當緊張了。他看著她這副模樣有趣，又想除了追尋力量，原來這樣有趣的事。
以後，他還能慢慢發掘更多更有趣的事。
殺生丸給女孩找了一個管家，他不在的時候，邪見能把她看牢了，至於她身邊那兩只，一只不敢違背她，一只對她太過縱容。
「愚蠢的人類，你最多幾十年就死翹翹了！最後陪在殺生丸大人身邊的是我！」
邪見又跟女孩吵起來了，女孩只是眨眨眼不說話，殺生丸略感煩躁，有他在，她死不了。
「砰！」揍了邪見一頓，殺生丸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女孩笑得前仰後翻，許久未曾聽過的笑聲在周圍蕩漾開來，如春風拂面般，神奇地將他的煩躁抹去。
殺生丸注視著女孩，果然，他養著女孩才能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
他喜歡這樣的笑容，單純的。
但是，這樣的笑容也會有消失的一天，如凋零的花朵，只剩下干枯的枝頭。
「鈴？」
她毫無生氣地躺在他的懷裡，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血沾到了他白色的華服上，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信，那一刻他從未感到自己如此弱小。
想起天生牙曾經救過她，他拔刀，它卻沒有任何動靜。
「天生牙，怎麼回事？」
刀沒有回答，卻轉向了另一邊。他看到了黑色的玉，污濁的一團，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持刀的殺生丸看見了藏在污濁下，那個女人的面貌，這是，第一次對女孩使用天生牙時，見到的那個女人。當時一砍她，女孩就復活了。
殺生丸心中一動，難道只有砍到她，女孩才會復活？
閃過這個想法他馬上就行動，陌生女人果然受不住天生牙的傷害，模樣愈發明顯，他轉頭去看女孩，依然沒有要醒的跡像。
他望著女人皺眉，這個女人跟女孩到底什麼關系，「你是誰？」
女人本來痛苦的臉呆滯了一下，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是……」
她的聲音原本應該是清亮溫柔的，卻因為剛才的嘶鳴帶上了沙啞。
說了一半她不說了，糾結迷茫的神色。
「妖怪？」
饒是殺生丸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存在，女人聽到妖怪兩個字嘴唇抖了抖，似乎連說話都帶著疼痛。
殺生丸不在乎她是什麼，他現在只想救活女孩，什麼樣的方法他都願意嘗試。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揮刀，那個女人卻極快地逃走，他本來想去追，但是女孩還在這裡。
他有點不知所措，頭一次不知道該干什麼，在她身上又用了天生牙，等了幾天，她還是沒有活過來。
「雨？」
他試著叫她的另一個名字，沒有回應，他都要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不，不可能，他不會讓她就這麼死。
把她抱起來去找凌月仙姬，母親看了一眼就說：「死透了。」
沒有辦法。但是他不信這世間沒有法子了，把她放在母親這裡，他繼續去找。
「殺生丸！汝當生命是兒戲嗎？！」凌月仙姬從未如此嚴厲地批評兒子，「不管那女孩是什麼人，死去便是死去，汝自以為強大，便無視世間法則了嗎？！」
殺生丸握緊拳頭，「只是我不夠強大而已。」
凌月仙姬氣結，本以為冒出一個奇怪的人類，能讓他懂得丈夫要教給他的道理，卻沒想到反而讓他越走越偏了。
這個蠢兒子。
凌月仙姬看一眼女孩，嘆氣，哪有什麼辦法，靈魂也不見她有，再去尋投胎轉世都沒可能了。
她擔憂地看向殺生丸走遠的方向，這件事對兒子的心理不會有什麼影響吧，唉，早知道她就生女兒了。
……
殺生丸走在山間，回想母親的話，他以為他已經明白父親的用意，卻在這一刻又開始迷茫，守護人類沒有讓他強大，而是讓他的心更加脆弱。
山間的風吹來，夾雜著各種氣息，唯獨沒有那個熟悉的味道。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她。
黑化篇
現代篇 不可思議的催眠
啊——」
陳囡滿頭是汗地坐起來來，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茫，她喘著氣眼睛微眨，耳邊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任何事情都想不起。
一雙手伸過來想幫陳囡擦掉額頭上汗水，她想都沒想就制住那只手，卻被來人輕巧地化解，摁在床上後又馬上放開。
「陳小姐，淡定。」
男人的聲音？陳囡眨眨眼睛，終於看清他的樣子，一身白褂，為本來就清俊的面容增添了一絲冷淡，卻又被他和煦的笑容化解。
這貨是誰？
男人笑笑，「陳小姐久睡，把我這醫師給忘了？」
醫師？陳囡的記憶明明滅滅，只有墜入水中那下最清晰，她不是穿越了嗎？怎麼又莫名其妙回來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男人對她說：「陳小姐先適應適應，我先出去一下。」
陳囡點頭，等他出去才開始打量周圍，這裡好像是一個病房，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旁邊沒有心電圖也沒有吊針一類的設施。
那說明她不是出事故或者病了。
她想了半天還是記不起來，就決定出去看看。她輕手輕腳打開門，外面是一條走廊，沿著白色的走廊，走到盡頭有一條樓梯，樓梯口有一間打開的門。
「陸先生，最近身體有什麼問題？」
是剛剛男人的聲音。
「沒有。」這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沙啞疲倦，陳囡感覺他一定沒有休息好。男人頓了一下，「蘇醫師，催眠對我沒有效果，我還是會想他。」
「催眠只不過能消減你的感情，並不能完全消除，像陸先生這種情況，只能慢慢來。」
「可我不想再等了。」男人似乎很急切，「我要馬上忘掉他。」
蘇醫師有點無奈，但還是耐心勸說，「陸先生，真正的忘記不是忘了那個人，或者你們曾經在一起的感情，而是重新面對他時，心裡再無波瀾。」
「……」
裡面沉默了一陣，陳囡猜他一定在天人交戰。
「我知道了……」
男人的聲音不像是想通了，反而像是被說服的頹然。
蘇醫師笑了，「你現在不是能交女朋友了嗎？一切都會好起來。」
男人牽了牽嘴角，就告辭了。
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陳囡，男人匆忙地拉低了男子，迅速從她旁邊走過，她只看見男人消瘦的下巴和雪白的皮膚。
陳囡愣了，剛剛走過去的是男人沒錯吧？！怎麼皮膚比她還白了好幾個度？臉好像也特別小，帽子一壓就遮住了大半張臉。
不由得，她多往那人的方向看了幾眼。
「陳小姐？」
蘇醫師叫她，她才回過神，「啊？」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她馬上道歉，「對不起，那個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說完她又發現自己說的是ri語，馬上換成中文又道歉了一遍。
蘇醫師笑著說，「看來陳小姐已經適應得差不多了。」
「昂還行，就是記憶還是有點混亂。」
「那，剛才的人還請陳小姐當作沒看見，個人隱私，不能透露出去。」
陳囡點頭，「我知道。」
「多謝，那我們來談談你的情況。」
對了，我來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
「我是病了嗎？」
「沒那麼嚴重，只是普通的痴迷而已。」
痴迷？要真是普通，那為什麼她還要來看醫生？
蘇醫師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釋道：「不用擔心，你只是把二次元帶入到了現實生活，還好，你自己及時發現，才找我來醫治的。」
陳囡想起來，是她自己找到了蘇醫師，主動要求忘掉，忘掉殺生丸。
「可我現在還記得。」
「記得才好，還會難受嗎？」
陳囡發現想起他居然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行話把這個叫抽離，催眠患者，用患者的意識構建一個世界，等到合適的機會，再把患者最執著的感情留在那個構建的世界裡。」
留在那裡？陳囡想起被封印在水裡的身體，「我醒了以後，那邊的身體會怎麼樣？」
「當然是由被剝離的那部分感情支配，之前你所處的世界是由你所知曉的情節構建的，所以不管中間有什麼走向或者插曲，都會是同樣的結局。」
她明白了，所以翠子的結局她無法改變。
「那之後呢？」
「你既然醒了，那邊的世界當然不會按照你已知的來，准確來說，那是一個新的開始，誰也不能預判會發生什麼。」
也就是說，對殺生丸的所有執著，都離開她的思想了……
太扯了，科技已經發達到可以左右人思想的地步了嗎？她不會做夢還沒醒，還在穿越吧。
「陳小姐別把催眠想得太神奇，只是一種暗示而已。」
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陳囡真不想承認這是真的，「我先走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想想。
「等下。」
「還有什麼事嗎？」
蘇醫師燦爛一笑，「陳小姐還沒付款。」
「……」
陳囡頭皮發麻，印像中那個價錢太高了，好幾個月工資沒了。也不知道當時她抽什麼風，舍得花這個錢。
付完款，陳囡的背突然就彎了些。
蘇醫師撤下笑容，淡淡地撐著右手垂眸，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一暗，一個身影高大的男子靠坐在牆上。
「又做成筆生意了？」
「是啊。」
男子望著樓下飄飄搖搖的陳囡，「真是不明白還會有這種人，喜歡上根本不存在的生物。」
「這世上有什麼不可能，不過是在現實生活中得不到想要的愛，便寄托在自己的想像中。」
蘇醫師從手中變出一個光球，他用食指一點，赫然出現陳囡在那個世界的模樣。
男子湊過去一看，「她這是要在水裡呆多久？」
「按這裡面的世界來說，兩百多年。」
「嘖，還不得瘋。」
「瘋倒不至於，魔嘛，就不知道了。」
在那具身體裡，只剩下強烈的欲望。
「我說，你放著好好的神仙不做，天天在這裡給人類扯紅線干嘛，你又不是月老。」
蘇醫師把球收起來，「這年頭神仙有什麼好做的，人類總有一天會拋棄神。」
「那也比你在這當月老強啊。」
「只是想讓這些為情所困的人，少走點彎路而已。」
男子想起蘇醫師的事情，「你還想著她啊？」
蘇醫師瞥了他一眼，笑容都沒有了，整個人冷冽得厲害，男子嗷地一聲變回了原形，一只小老虎。
蘇醫師把它拎起來，「不該打聽的別打聽，小心惹禍上身。」
小老虎被揪住了脖背，動彈不得，只好任人宰割。
蘇醫師把它放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想起她的面容，這是她說的，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第1章 雨大人，奈落來接您了
如果真有命運這種東西，我真的很想問問它，讓我失去至親摯友，讓我失去愛的人，讓我苦求不得，是為了要我變成什麼樣的人？成魔嗎？
從沉睡那一刻開始，有什麼從我身體裡剝離出去，只剩下強烈的願望。
要去見他，見到他！
每次有這樣的念頭，都會有嘲笑挖苦的聲音出現，甚至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段我被他傷害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地凌遲我的心。
從心痛，撕心裂地到絕望，到麻木，兩百年的時間，最後看來也就像是一瞬間的事情，只剩下被改變的我，不，准確說是被本體拋棄的我。
所以，就算是心理變態一點，也不過分吧。
「咚！」
有什麼投擲到水中，我睜開眼睛，一個身穿白狒狒外套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他手持一塊紫色的碎片，刺進我的身體。
「嘩嘩嘩——」
力量，流通我的四肢，周圍的水流變得湍急，把我送出水面。
男人單膝跪下，「雨大人。」
我仔細瞧他，奈落。
「你認識我？」
「我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救出雨大人。」
我看向四周，沒錯，這是白靈山。但是，奈落不過五十年的光景，怎麼會認識我。
「我不認得你。」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剛起步，四魂之玉碎片就發出黑色的光芒。
奈落已經站起來了，我看向他，「你想控制我？」
「不敢，雨大人是四魂之玉的主人，我沒有那個本事。」
我不得不正視他，「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只有幻才知道。
奈落脫下外套，露出跟人見一模一樣的面目，「這裡不方便說話，雨大人請跟我來。」
這個時候的劇情，應該是奈落藏匿在白靈山，不過他到底為什麼對我的底細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跟著他走，碰見一個盤坐的石像，模樣熟悉，上面掛了白條，前面還有供奉。
奈落替我解答，「這是封印雨大人的和尚。」
那個和尚？我死也不會忘記他對我做的事情，把我害得這麼慘，他就這麼輕易死了麼，哼。
我走到他面前，將我打下瀑布還不夠，又在這裡用屍身想鎮住我。
嗤。
我一揮手打碎它，把它震成粉末，風一吹它們就飄散了。
「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我不甘心地抓一把粉末，太便宜他了。
「是的，他早已經投胎。」
「還能找到他麼？」
「這個……」奈落也顯得為難。
「那就算了。」
……
跟著奈落來到一間嵌在山崖洞中的房間，裡面陳設簡陋，左邊架子上擺了一個個黑罐子，味道不太好。
我再打量奈落，他現在的模樣似乎還沒有丟掉鬼蜘蛛之心。奈落心性狡猾，跟他打交道，得萬分謹慎。
我率先坐下問他：「你想打什麼主意？」
奈落也跟著坐下，「只是想向雨大人問一樁事。」
態度模樣倒是誠懇，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情，還真會被他的模樣欺騙。
「我睡了兩百多年，時過境遷，難道你要問百年前的事？」
「不，我要問未來。」
我點地的手指停下來，「你到底是誰？」
「您可以叫我奈落，也可以叫我幻。」
我眼睛一下睜大，幻？幻？！
「你在胡說……不，你把他吃了？！」如果不是吞噬它，怎麼能得到它的記憶！
「這百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單說，雨大人肯定不信，那麼請看吧。」
他喚來神無，一個全身雪白沒有氣息的女孩，他she出一根蛛絲進她的鏡子。裡面出來幻的樣子。
它在著急地尋找什麼，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我心中一動，這是我故意支開它之後發生的事情。
它找了一會，一滴血紅色的血珠落在它的頭上。
「幻，找到四魂之玉來救我！」
原來那老和尚沒有全部攔下來。
得到我呼救的訊號，幻開始了漫漫的尋玉之旅，它本來就失去了許多妖力，想要去爭奪四魂之玉，更是難上加難。
它想到去找殺生丸，但是被凌月仙姬攔下來了。
「小妖怪，那個女孩本來就是不詳之人，我容她到今日已是極限，以後不許再找上殺生丸。」
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幻好像忘記了有殺生丸這號人，只記得要搶奪四魂之玉。
奈落沒有多放它是怎樣度過這兩百年的，直接跳到了另一個畫面。
我仔細看那個紅白的巫女，是桔梗。她毫不猶豫地在消滅妖怪，而幻躲在角落裡，伺機而動。
這個畫面我在動漫裡見過，它鬥不過桔梗。於是就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幻慫恿各種妖怪去襲擊楓之村，還控制土匪頭子，讓他們對付她。
那時桔梗身邊有犬夜叉在，幻更加不能得逞。但是它看見了他們的愛情，幻那麼著急地想要拿到四魂之玉，那麼想要救我，所以集結了大量的妖怪，吃了鬼蜘蛛的靈魂，誕生出現在的奈落。
看完之後，神無悄聲退下，房間裡久久無聲。我深吸一口氣，對他並沒有好顏色。
「你給我看這個，是想提醒我，我欠了幻的，所以要對你愧疚而言聽計從嗎？」
「難道雨大人不想知道它在哪裡嗎？」
「我當然知道了，奈落，你要搞清楚，就算你是它的結合體，但是你知道得再多，你也不是它，就像你不是鬼蜘蛛一樣。所以，別想我會對你心軟。」
奈落不在意我的絕情，「我可是一直記著雨大人，讀取了它的記憶，對您的感情就如同它對您一樣，所以一潛入白靈山，就來見您了。」
「就憑你，永遠也別想代替它。」幻是真正的伙伴，而奈落只不過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可真好意思把這麼惡心人的話說出口，「哼，再說了，要是你真的想救我，在設計桔梗和犬夜叉的時候，你就該拿著四魂之玉來救我。」
提到桔梗，奈落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鬼蜘蛛對她的愛慕太強烈了，等我回過神，四魂之玉已經在這個世界消失了，而那個時候我並不算強大，進不去白靈山的結界，直到擁有足夠的四魂之玉，才觸摸到了白心上人的靈魂。」
想到這處，幻的妖力還在白靈山，「你是不是找到了它剩下的妖力？」
奈落毫無保留，「沒錯，現在我的蛛絲可以制造幻境，普通人看不見。」
我沉默地梳理已知的信息，在被封印的時候，我大概就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所以，怎麼樣重新回到殺生丸身邊，我在腦海中已經模擬了千百遍。
本來以為要在白靈山崩塌之後我才能重見天日，卻沒想到因為幻的關系，我提前被放出來了。
幻……
我的心髒猝不及防地疼痛起來，捂著它撐在地上。
「雨大人？」
奈落想扶住我，被我躲開。十童再次顯形，每次它出現都充滿惡意。
「哈哈，真是鐵石心腸，昔日的好友淪落如此，你居然一滴淚都不流。」
「你真的已經完全墮落了呵。」
「我看你不如做個妖怪吧哈哈哈哈。」
我握著劍柄冷笑，「是啊，多虧了你兩百多年對我耳提面命，我應該好好感謝你才是。」
把它扯出來，我已經不覺得痛了，把它丟給奈落，「你把它處理了，記住，我要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遠受地獄般的折磨。」
說到這我對他笑了，「如果你能辦到，我就如你所願，告訴你想知道的任何事。」
奈落沒有猶豫，「就算雨大人不說，我也會處置了它。」
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起身站在房間外側的看台上，外面白茫茫一片，在這些霧氣裡面，隱藏著數不盡的妖怪。
明明十童已經拔出來了，心還是陣陣抽痛，防備著奈落的時候，我的心圍上了鐵壁銅牆，刀槍不入。而現在只剩我一個人，牆壁轟然倒塌，砸在了我的心上。
第2章 與犬夜叉的戰鬥
四魂之玉碎片，似乎可以相通。
我閉上眼睛，感受到四魂之玉碎片散布在各個角落，有的離我很近，有的在天涯海角，甚至是另一個世界。
我試著取得與它們的聯系，控制它們，發現遠處的不行，只好退而求其次。雖然不見得能成功，但是仍然要試一試，如果此舉能如我意……
我就不用費心想怎麼和他重歸於好了。
借著四魂之玉之間的感應，我游走到最近的一片。
「霧骨，你發什麼呆？」
我睜開眼睛，這是到哪兒了？
「喂，你不說話我就先走了。」
蛇骨？我看著他與生前別無二致的面貌，在他的脖子中間有一塊黑色的四魂之玉碎片。
「你看著我干什麼？」
蛇骨盯著我一臉疑惑。
「沒事。」
「好啦，那個女孩就交給你了，我去對付犬夜叉。」
我愣住，「什麼女孩？」
「你制毒制傻了？剛才奈落不是派最猛勝來給我們任務了嗎？攔住犬夜叉一行人，最好能殺了他們。」
我轉頭看向在空中的毒蟲，（哼笑）奈落可是一點也不閑著。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不管他想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反正他從來都害不到他們。
蛇骨卻不走，看著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平時說到女孩子一臉興奮，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想多了。」
我先走開，省得被他看出破綻。
「喂，你的毒筒忘帶了。」
蛇骨把霧骨的裝備全丟過來，我隨手接上，頭也不回就離開。
蛇骨在後面歪著頭說，「真奇怪。」
等你看不見蛇骨，我才把身上多余的東西丟掉。一側頭看見一只毒蟲跟著我，是了，奈落為了保證四魂之玉碎片能收回來，每次都會派蟲跟著。
我沉吟了下，蹲下把毒筒拿在手上，不知道這個毒蟲怕不怕毒氣。我把蓋子打開，黑的紫的氣體從裡面冒出來，周圍被氣體掩蓋。
不管那只蟲怎麼樣，我甩掉它跑開。我記得這個時候殺生丸也會來白靈山，但是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在哪。
我摸上脖子裡的四魂之玉，可惜只有一片，力量不夠。
「霧骨，你怎麼把毒煙全放出來了？」
蛇骨疑心，居然跟過來了。
我看他身邊沒跟著毒蟲，心想，附在他身上，比附在這個矮挫醜上強多了，霧骨只會放毒煙，遇上妖力強大的妖怪一點用都沒有，蛇骨至少挺能打。
「喂，你真的很奇怪。」
蛇骨退了一步，拔出刀，「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本來想把意識轉到蛇骨身上去，卻發現過不去，怎麼都在霧骨身上。
難道是因為結界的原因？
沒辦法了，用蛇骨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控制他，「去找殺生丸，把他身邊的小女孩帶過來。」
蛇骨雙目無神地點頭。
「記住，不要戀戰，我只要那個女孩。」
蛇骨服從我的命令，馬上去辦。我頭上滴下汗，我剛解除封印，一下子控制兩個人有點勉強。
找到一處小木屋，我進去坐下歇會，用碎片看看蛇骨到哪了。
還好至少能監視他，他在林間穿梭，這裡面積不小，這麼找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蛇骨？！」
白發紅衣的男孩出現在我的視野，犬夜叉……
我不由想起那個曾經抱著我大哭的小孩，真的是越長越不可愛，這個表情也太對不起這張臉了。
「風之傷！」
犬夜叉一見到蛇骨，就使出大招，表情甚是厭惡，一副殺之而後快的模樣。
風之傷正對蛇骨來，現在他可不能死，不然沒人幫我辦事了。
動用四魂之玉的力量，為他制造出一個結界，將風之傷的妖力劈開，往兩邊散開。
犬夜叉驚訝的樣子還挺有趣的，不知道現在的他成長到哪個地步了，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殺生丸，就跟小夜夜敘敘舊好了。
「蛇骨，對付犬夜叉。」
蛇骨抽出刀，以刁鑽的角度襲向犬夜叉。
「犬夜叉！」旁邊的女孩，戈薇擔心地大叫。
「飛來骨！」珊瑚把蛇骨的刀打偏，這一擊沒有得逞。
他們太礙事了，我看向戈薇，她身上有好幾片四魂之玉碎片。
四魂之玉，把他們困起來。
碎片發出聖潔的光芒，抵擋住了我的控制，甚至影響到了蛇骨的四魂之玉碎片。
「呃。」
只是看了一眼，我控制的四魂之玉碎片竟然差點被她淨化。還好沒有深入，不然蛇骨就徹底不受我擺布了。
戈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對自己潛在的靈力一無所知，怪不得四魂之玉這麼怕她，要封住她的靈力，如果被她意識到，那將是比桔梗還要危險的對像。
犬夜叉發現蛇骨一直在看著戈薇，擋住她，「蛇骨！我告訴你，你別想打戈薇的主意！」
謔？在意了，我想到好玩的事情，讓蛇骨對他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只對你感興趣。」
果然犬夜叉一臉吃了翔的表情，其他人也差不多。
「你的耳朵，還有你的眼睛，都是我的最愛。」
犬夜叉受不了了，又一次使出風之傷，我同樣用結界抵擋。
「犬夜叉，這無用的招式你還要用多少次？」
還是太急躁了，這樣的犬夜叉怪不得會屢次中奈落的圈套，要不是他有主角光環……不，我看向他身後的眾人，說不定是因為有他們的幫忙，不然，這一路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我不由笑了，「你現在有忠誠的朋友了。」
犬夜叉沒聽見我的呢喃，揮著紅色的鐵碎牙，一臉要你好看的神情砍過來，「看招！」
呵。
鐵碎牙沒有破除結界，而是被它彈開，犬夜叉摔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蛇骨。
「怎麼可能？！鐵碎牙連奈落的結界都能砍開！」
「這可不是奈落的結界。」等他從白靈山出來，鐵碎牙連他的結界都破不了。
說到底，在白靈山之前，犬夜叉成長的速度太慢了，現在的他對付蛇骨這樣的人類，都不能一招解決。
「現在，該我了。」我指揮蛇骨揚起刀，犬夜叉在地上如同板上之魚。
這次，犬夜叉能怎麼逃脫呢？
「咻！」
一支帶著純淨靈力的箭射過來，突破了我的結界，順著我的脖子邊擦過去。
「射偏了！」戈薇搭上一支箭又准備瞄准蛇骨的脖子，看來她一開始就想射中四魂之玉碎片。
第一支箭射過去的一瞬間，把我冷汗都嚇出來了，沒想到她竟然能破除我的結界。就是因為總是有這樣的意外，奈落才不能殺了他們。
第二支箭反而射得更偏，連蛇骨的衣角都沒挨到。
嗤，不成熟的，不只是犬夜叉一個人而已。
第3章 百年後的再會
這次我不會再射偏了。」
我也不會再讓你有出手的機會了。
揚起手中的刀，刀刃越過犬夜叉往戈薇刺去。
「戈薇！」
犬夜叉見到她有危險，毫不猶豫地轉身要去救她。
我用另一只手扯下蛇骨的圍巾，卷上犬夜叉的脖子，把他拉過來。
「犬夜叉，竟然把後背毫無防備地露給你的敵人，要是我手裡還有一把刀，你就死在這裡了。」
犬夜叉被勒得說話艱難，「可惡。」
刀刃朝戈薇接近，珊瑚用飛來骨擋住，我一側手，刀刃飛快地掙脫，繞到她後面把戈薇的弓割斷。
「啊——」
戈薇被嚇到了，她以為我是要她的命。
「戈薇！！」
犬夜叉聽到她的喊叫，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抓一把自己，襲向我：
「血刃飛爪！」
血色的飛刃刺破衣服，傷到了蛇骨的身體，抓住圍巾的手松開。
「咳咳。」
犬夜叉扯掉圍巾咳了一下，卻不給蛇骨最後一擊，又往戈薇那裡跑。
真是不長記性，蛇骨的刀刃還沒回來呢。
「犬夜叉小心！」
彌勒發現了我想用刀刃卷住犬夜叉的動作，打開手上的封印。不過我動作更快，把犬夜叉卷住拖到身邊。
「法師，你要連同犬夜叉一起吸進去嗎？」
彌勒只好咬牙閉上了手。
啊……這麼快就玩完了，算了，還是去辦我自己的事吧。
我撥弄了下犬夜叉的耳朵，引來他憤怒的目光，我毫不在意繼續捏了一下：
「犬夜叉你記住了，即使再擔心朋友，也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
正想退開，一道強勁的劍氣衝過來，我順勢把刀松開，跳到一邊去。
「啊！」
劍氣沒打到我，反而打在了犬夜叉身上。
「喂殺生丸你搞什麼鬼？！」
犬夜叉灰頭土臉地站起來，目前看，他只有扛揍這一點比較值得誇贊。
「果然是半妖麼，連區區一個人類都解決不了。」
殺生丸款款走來，一如既往地碰見犬夜叉就出言嘲諷。
我盯著他，心裡湧入一種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渴望，讓我呼吸不暢，脹得胸口發疼。我嘴唇一動，不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跟百年前變回人類一樣草率，我不知道又會錯失多少，所以不要著急，我不能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麼一想，心裡的澎湃感又壓下去了，只剩下微微顫動的身體。
「你這混蛋說什麼？！」
犬夜叉一下被激怒，似乎比蛇骨跟他示愛還要更侮辱他。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兩兄弟相殺相愛，每次他們兩的相處模式都讓人摸不著頭腦，沒辦法，傲嬌哥哥提點二哈弟弟的方式太特殊。
「今天我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風之傷！」
喲，真是不留情面啊。
殺生丸沒有躲開，正面對敵：「蒼龍破！」
黃色的妖力撞上藍色的妖力，相互鬥爭擠壓，相碰的，有的消失，有的壓過另一方，最終風之傷敗給了蒼龍破。
犬夜叉瞪著眼睛小小的咽了下喉嚨，不是風之傷比蒼龍破威力小，而是要看使用者具備多大的妖力，也就是說，這不是招式的比拼，而是妖力的對決。
難怪殺生丸看不上犬夜叉，鐵碎牙的威力遠不止此，他是為鐵碎牙感到不值麼。
「哼，怪不得會輸給一個滿身屍臭的人類，你這軟綿綿的攻擊真是笑死人了。」
啊……這句話既一針見血又毒，讓犬夜叉都開始胡亂砍過去了。
「啰嗦！」「你不要躲，有本事再來一次，我一定讓你煙消雲散！」
「犬夜叉！」
戈薇在一旁擔憂，我看向她懷裡的四魂之玉，依舊閃著純潔到令我忌憚的聖光，如果這樣的碎片合並到整塊四魂之玉中去，會把其它碎片都淨化干淨。
「呃！」
一個走神的功夫，犬夜叉就砍到了蛇骨的肩膀，好險，要是用的是風之傷，蛇骨就不能用了。
「你這個娘娘腔！我說過了不准你打戈薇的主意！」
哈？居然是為了這麼無聊的理由衝過來，而且殺生丸也沒有動作，明明犬夜叉又把整個後背露出來了，是不屑偷襲麼。
「不陪你玩了，小夜夜。」
犬夜叉一聽這個綽號愣住，而後又氣憤地砍過來，「不准你這麼叫我！」
「再會了。」
不跟他們多做糾纏，既然殺生丸出現在這裡，那麼小鈴應該不會太遠，我要在殺生丸跟犬夜叉打完前找到她。
……
「小鈴，你不要亂跑！」
這是，邪見的聲音。
「小鈴沒有亂跑，肚子餓了。」
「你不是沒吃多久嗎？」
「剛才只吃了幾個蘑菇。」
「好啦好啦，你別跑太遠，呆會殺生丸大人回來又要揍我了。」
哈，邪見跟我在一塊的時候，都從來沒有用這麼縱容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跳上樹梢，我看見在阿哞身上打盹的邪見。我把地上的石子拾來，扔到它頭上去。
「啊！殺生丸大人饒命啊。」
還沒完全清醒，它就開始瘋狂叩地。沒人回應它，它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四周。
「殺生丸大人？」
見沒人出來，它以為是幻覺。
「小鈴呢？」
邪見大聲喊了一句，另一邊小鈴應了一聲，它才安心下來，繼續靠在阿眸身上，眼皮一掉一掉的。
我挑了個些微尖的石頭，再打在它頭上。
「啊！」
它摔倒在地，拿起人頭杖發火了，「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快出來！」
我坐在樹上看它打算怎麼辦，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它可沒少欺負我。
「哞？」
阿哞比它要機敏地多，抬起兩個頭就往我這個方向看，這個蛇骨身上的死人氣息太重了。
我不得不提前結束跟邪見的游戲，往小鈴的方向去。
「一個蘑菇給邪見爺爺，一個蘑菇給小鈴，還有兩個給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大人在哪裡呀，殺生丸大人還不回來嗎∼」
噗嗤，真是天真爛漫，還沒見到她我就聽到她可愛的歌聲。
一個穿橘色和服，系綠色腰帶的女孩蹲在地上采蘑菇。聽到我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
「……欸？」這小家伙，跟我最開始那個身體也太像了吧。
我蹲下來，捧著她的臉仔細看，真的是一模一樣，要不是摸著她，我真以為見鬼了。
第4章 小鈴
我盯著她的臉出神，這個孩子不會是鈴的轉世吧，想到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我就無語，不會又要跟她搶一個身體吧。
我在看她的同時，她也在好奇地觀察我，眼中干淨得沒有任何雜質，讓人忍不住輕言細語，不忍傷害她。
「你不怕我麼？」
小鈴眨眨眼睛，「為什麼要怕你？」
「因為我是陌生人，很可能隨時都會把你拐走。」
「但是你沒有要拐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拐走你？」
「因為……」小鈴做了一個飛的動作，「我每次被人帶走，都是呼一下，我就夾在別人手臂裡了，然後他們還會說威脅人的話。」
「……」
單純到讓人心生歡喜，怎麼辦，我心裡開始動搖了，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我也想要一個。
「訥，你的眼睛為什麼沒有光？」
因為蛇骨被控制了，但是我卻讓他說，「這是被別人害的。」
「那可以治好嗎？」
「當然可以，有個忙我想請你幫下，可以嗎？」
「嗯，你說。」
呵，還真一臉「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的表情。
我控制蛇骨，讓他把四魂之玉碎片拿下來，安到小鈴身上去。在快挨到碎片的時候，他開始抵抗我的控制，怎麼也不能再近一點。
「你怎麼了？」小鈴看著蛇骨發抖的手問。
「……沒事。」
因為關乎自己性命，所以就算被我控制，也不讓我拿下四魂之玉嗎。
「小鈴，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可是，邪見爺爺說不讓我走遠。」
「沒關系，我已經跟它打過招呼了，剛才他是不是叫了你？」
「……嗯。」
「那就沒問題了。」我主動牽起她的手，「我馬上就會送小鈴回來，所以不用擔心。」
「……」
走了幾步，小鈴停下了，我問：「怎麼了？」
她的神情終於出現了懷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捏一下她的臉，「只要知道殺生丸的人，都知道他身邊有個孩子，叫小鈴。」
「你，你是要拿我威脅殺生丸大人嗎？」
「當然不是，我怎麼舍得？」說完我讓蛇骨對她溫柔地笑了一下。
小鈴懷疑的表情瞬間沒了，眼睛突然亮起來，「姐姐是喜歡殺生丸大人嗎？」
姐……姐？這小傻妞的眼睛是擺設嗎？不過蛇骨這張臉是挺女性化的，但是也不至於被看成女性吧，他的二頭肌還有胸肌都挺發達的。
「訥訥，是嗎？」
用手指點一下她的額頭，「你露出這麼八卦的表情干什麼？」
「嘿嘿。」小鈴紅著臉，眼睛笑成月牙。
真是奇怪的小孩。
「還走嗎？」
「嗯嗯。」小鈴突然間就很願意走了，甚至還跑在了蛇骨的前頭。
奇怪的，小孩。
……
「進去吧。」
小鈴看著眼前的小木屋不敢進，轉頭問，「裡面不會有吃人的妖怪吧？」
「當然沒有，裡面有一個可憐人，你只需要安慰安慰他，跟他說幾句話就行了。」
蛇骨打開門，小鈴看到裡面沒有妖怪，才放心走進去。
「嗯？」
我剛把主意識放到霧骨身上，就發現後面飛來一只最猛勝。
「蛇骨，你去引開它，唔，就引到犬夜叉那裡去好了。」相信奈落很樂意看見他。
小鈴站在門邊上，還是有點怕，「那個，你好。」
「嗯，你不過來坐嗎？」
「不用了，我在這裡就好。剛剛的姐姐是要我幫什麼忙？」
「……」差點沒繃住，雖然我的確是姐姐。
「我想和你聊聊天。」順便讓她放下戒備。
「只是聊天？」
「嗯，你知道我為什麼戴著面巾嗎？」
「因為，方便擦汗？」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為什麼，然後我好把答案說出來嗎？
「咳。」我咳一聲把話題重新帶回正路上。「因為我從小長得醜陋，受盡嘲笑，所以我一直不敢露出真面目來。你懂這種感受嗎？」
小鈴呆住，「什麼是嘲笑？」
「……」這個詞彙對幼童來說太難了嗎？「就是被人們罵，說壞話，還可能會被打。」
這樣夠直白了吧。
「好可憐……」
小鈴淚花一閃一閃的，顯然是動了感情。想起她的身世，也是一直被村民欺負，所以才有共鳴。
「我一直想找一個不嫌棄我的人，能夠抱一抱我，給我力量，有這麼一個人，我現在死也值了。」
我這麼一說，小鈴果然卸下防備，朝霧骨走來。
「邪見爺爺長得那麼醜，我都不會嘲笑它，所以請讓我抱一抱你，給你力量吧。」
咳哈哈哈，我真是要笑出來了，邪見這是躺槍了嗎？
小鈴抱住坐著的霧骨，他也是夠矮的，連她這種身高都能抱住他的頭。我准備取下霧骨的四魂之玉碎片，就聽見小鈴在耳邊真誠又溫柔地說著稚嫩樸素的話：
「苦日子都過去了，勇敢地生活吧。」
我的手頓住了，良心在那一刻受到譴責，這樣好的孩子，要讓她消失嗎？我承認，她是比我要好得多的孩子啊，要不要找過其它方法，既能呆在殺生丸身邊，又能擁有這個孩子。
這一猶豫，女孩就要放開，我馬上抱緊她。
「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讓你多抱我一會。」
「可以喲，你想抱多久都可以，但是在殺生丸大人回來之前，你得放開我。」
我撫上她的頭發，只是短暫的相識，竟然動搖了我上百年的決心。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老和尚我要殺了你！」
眼前突然出現被封印時的畫面，就是因為一時的心軟，一時的猶豫，害得我困在白靈山兩百多年。我早已經決定了，不會再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左右我的計劃。
所以，這個女孩也不例外。
我取下四魂之玉碎片，嵌到她的脖子後面，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最好下手。沒有碎片的力量，霧骨化成了一堆白骨，而等我再睜開眼睛，我已經在小鈴身體裡了。
「成功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這麼簡單就成功了。「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我可以去他身邊了。」
我站起來，身體裡沒有任何阻礙，這本是好事，但是我卻放心不下來。剛控制一具有其它靈魂的身體，按道理來說，應該至少會掙扎一下，就像蛇骨和霧骨一樣。
蛇骨意志力較強，所以控制他的時候，我比較吃力。而霧骨意志力弱，我不但能輕易控制他的身體，還能潛入他的意識，讀取他的回憶。但是再輕易，也會有阻礙，即使這個阻礙如同白紙一般輕薄。
而小鈴，沒有任何抵抗，如同一個容器一般，可以盛裝一切進來的力量，難道是因為她是小孩嗎？
「……」
算了，糾結這個做什麼，反正已經如了我的意，管它為什麼。
第5章 對戰殺生丸
喂，霧骨。」
蛇骨一開門，就看見我坐在一堆白骨旁邊，看樣子就像是我殺了他。
「你……」蛇骨的眼光在我跟白骨之間看了半天，「你殺了霧骨。」
「……」他怎麼就來了？難道是剛才把四魂之玉碎片放在小鈴身上的時候，被他逃脫了？
四魂之玉碎片……可惡，沒辦法控制蛇骨了，要跟他打起來嗎？我才剛計劃到第一步，就算是一點破綻也不能露出來。
我不能動手。
「我是小孩子，怎麼能殺得了他？」我盡可能裝成小鈴天真無辜的樣子，但是我再怎麼裝，也學不到三分。
剛出口，我就感覺到自己破綻百出。
蛇骨撓撓臉，「也是。」
「……？」我忘了這個人是個天然呆了。
他蹲在霧骨前看，「啊咧？四魂之玉碎片呢？」隨即又問我，「你拿了？」
「額我不是說了不是我殺的嗎，怎麼會知道碎片在哪？」
「哦，那一定是殺他的人拿走了。」
這就相信了嗎？我趁他背對我的時候，跑到門邊上去。
「噔！」蛇骨的刀甩到門上，正好刺在我的指縫間。
「你要去哪裡？」
我僵硬地轉頭，「回家……」
「謔？這麼想，殺死霧骨果然還是你吧。」
「……」這又是從哪裡得的結論？
「我最討厭小孩子了，還是殺了你比較痛快。」
蛇骨把刀一撇，往我脖子上來，我裝作被嚇到抱頭，然後用頭頂開門滾出去，站起來爬走。
「別想逃！」
靈活的刀刃追逐著我，把我圈起來，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小鈴的身體就要被割成兩半了！
眼看白刃越靠越近，我不得不使用四魂之玉。
「鐺啷。」
一個白影飛在我上方，把他的刀打飛。
殺生丸。
啊，這個時候應該叫人。「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只看了我一眼，就轉向蛇骨。我被看得有點緊張，畢竟是朝夕相處的人，我難保不會被看穿。
「你，誰啊？」
殺生丸不理他，直接躍過去開砍。
「欸喲！」蛇骨堪堪躲過，「什麼嘛，一上來就砍人，雖然你長得不合我的口味，但是我要把你打倒然後折磨死。」
蛇骨刀又快又狠，想要從背後出其不意地刺入殺生丸的後背。但是殺生丸看穿了他的意圖，更快地把他的刀，用更大的力量擋回去。
「啊！！」
蛇骨被自己的刀刺中了左肩，還裂開了痕跡，他扶著肩膀，知道自己不敵，轉身縱身逃跑。
殺生丸站著沒動，我疑惑，不追嗎？按照他的能力，應該不費功夫就能追上。
「殺生丸大人？」
他背對著我的樣子，有點可怕，所以我走到了他旁邊。
「鈴。」
「……在。」
殺生丸手一翻，繞到我脖子後面，尖銳的指甲一碰到四魂之玉，我就如被針扎了一樣，想也沒想就通過四魂之玉張開了結界，殺生丸被彈開。
「哼。」殺生丸盯著我，「又是奈落的傑作麼？」
看見四魂之玉以為是奈落做的麼？
不過，藏不住了。
「殺生丸大人，多久不見。」
「不管過多久，你奈落還是只會躲在暗處。」
「……我不是奈落。」
「哼，你肮髒的氣味休想瞞過我殺生丸。」
四魂之玉上有奈落的氣息，我辯無可辯。殺生丸手握在鬥鬼神上，又松開，改用爪子。
怕傷到小女孩，所以放棄使用武器，真是，讓人嫉妒的畫面吶，殺生丸。
「殺生丸大人，你要徒手穿破我的結界嗎？」
我剛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殺生丸的利爪就抵在我的結界上，兩者相碰發出滋滋的響聲。
四魂之玉的結界沒人能輕易破開，因為裡面的力量，是我本體的意識，這個世界都是由本體構造的，所以，就算是殺生丸，也是這個意識的一部分，他絕不可能厲害過這個力量。
殺生丸不顧即將被折斷的利爪，強行要進入我的結界。我卻看著他指甲上的裂痕刺眼，這個小女孩對他已經如此重要了。
我抬頭望著他，「殺生丸大人，你果真再也無法認出我了嗎，我到底哪裡變了？」
殺生丸皺眉，「什麼？」
兩百多年，他說不定早已經忘了，那個只不過是他試驗的小白鼠而已，這個小白鼠卻上了心，傷了心，碎了心。
一切，一切都只有我記得麼……
心中有一團郁氣，在我身體裡橫衝直撞，順著我的喉嚨噴湧而出：「啊——」
因我的哀嚎，四魂之玉碎片劇烈地抖動，讓殺生丸有了可趁之隙，將四魂之玉拔出。遠在白靈山內部的我，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也差點掉出去。
四魂之玉太零碎了，力量沒法集中在一起，還有，剛才似乎有什麼力量阻礙了我的發揮。會阻礙我的，只有翠子……
果然，果然啊，要快點收集所有的四魂之玉碎片，再讓戈薇需出正確的願望，玉消失了，我的力量就會回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得償所願。
不過，現在犬夜叉和奈落的鬥爭太厲害了，拖慢了收集四魂之玉的進程，我得想辦法讓他們消停點，反正現在的劇情不用再跟動漫裡的一樣了。
「雨大人太魯莽了。」
奈落？！
我猛地往聲源處看，剛才居然沒有發現，他在這裡看了多久了？
「雨大人擅自行動，很可能會暴露行蹤。」
「你是在擔心你還沒完成新肉體的形成，就被找到了麼？」我看著外面強大的結界，「你不是早就計算好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會藏在這裡。」
「再完美的計劃也會出現紕漏。」
「……」說我是紕漏麼。
「所以，就算雨大人再思慕殺生丸，也請忍耐。」
嘁，我怒視他，被人戳破心事猶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
「哼，你以為自己比我好嗎？我至少知道自己喜歡誰，而你連自己真正的想法都不敢正視，活該你實現不了真正的願望。」
「？！」奈落失態了一瞬，放在桌上的手蜷縮了一點。
謔？看來他心裡有過答案了，那就有意思了。
我對著他坐下，「你不是想知道將來的事嗎，我告訴你。」
哈哈，他的臉一定會很精彩。
第6章 奈落，你真正想要的是桔梗的心
中間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我是怎麼敗在他們手裡的？」
奈落直奔主題，我想好的說辭倒是都沒用了。
「你不是敗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輸贏一說。
「什麼意思？」
「在知道四魂之玉不能實現你的願望那一刻，你就已經放棄了生命。」
沒錯，如果他真的想活，大可帶著玉逃走，何必主動送上門，讓殺生丸和犬夜叉他們聯手攻擊。
而且，他似乎聽從了四魂之玉的安排，根本沒想過怎麼躲開他們，大概是桔梗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生不能在一起，他說不定是想著，死後能不能跟她一處。
呵，這麼想，他真是個痴情的男人。
「不能實現我的願望？」奈落似乎不信，「為什麼它不能實現？」
「因為它只會操控貪心的人，滿足自己。」
奈落在思索我話中有幾分是真，我趁機問他，「奈落，你要四魂之玉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變強。」
我馬上用咄咄逼人的氣勢：「我問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變……」
他的「強」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我瞪回去了，「你要是真這麼想，當初桔梗死的時候，你大可以把四魂之玉搶來，為什麼要讓她的屍體帶著玉火化？！」
「！」奈落的臉勉強繃住，「是鬼蜘蛛的心在作祟，他以為那個女人會靠著四魂之玉復活，然後擁有她，卻沒想到她竟然不願意活下來。」
說到最後，他滿臉嘲諷，「肮髒卑鄙的人類感情。」
明明是他想讓桔梗復活吧，還把鍋推給鬼蜘蛛。
「那你就把人類之心拿出來好了，看看到底是不是人類的感情在作祟。」
「它不是一下就能拿出來，我要去准備。」
「這有什麼難的，你把四魂之玉給我，我馬上幫你把它弄出來。」
奈落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掌，一顆黑色殘缺的玉出現在他手掌，它已經完成了大半了。
「像你這樣疑心的性格，居然真的會把四魂之玉拿出來。」
「雨大人不喜歡它。」
這家伙，得到了幻的記憶，所以我得一切他幾乎都了如指掌。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還不喜歡被人監視。」
「我沒有監視你，你的目的一目了然。」
嘁，待會要你好看。我把手覆在玉上面，讓它重新進入奈落體內，控制它尋找人類之心。
找到了。
鬼蜘蛛之心不單單有對桔梗的邪念，還有對四魂之玉的渴望，所以用玉做誘餌再合適不過。
把它引出奈落體內，它變成了一只蜘蛛爬到桌子上，我隨手拿一只杯子蓋住它。
「好了。」我再把玉扔回給他。
「我怎麼沒想到用這個方法？」
提到鬼蜘蛛，奈落想的都是他對桔梗的妄想，哪裡會記得他其實還想要玉。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在誇我嗎？」
「？」奈落這麼聰明的腦袋，頭一次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說，「不是。」
「……」我撇過頭，他說不是的一瞬間，我竟然會覺得幻在和我說話，該死的錯覺。
「我現在可以殺桔梗了。」奈落縮住手，仿佛她逃不出他的手掌。
「……都沒有人類之心了，為什麼還這麼在意她？」
「當然是因為她妨礙到我了。」
我算是見識到了，本來情商高到離譜的奈落，唯獨在桔梗這裡低到嚇人，他活該追不到桔梗，注孤生。
如果我幫他緩和跟桔梗之間的關系，那跟犬夜叉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是你死我活的關系，更有利於四魂之玉的完成。
但是，幫奈落追到桔梗這件事情，恐怕比讓殺生丸認出我還難。算了，還是讓他直接看吧。
「借神無的鏡子用一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等一下。」奈落突然叫停，「我想先看看在白靈山，我有沒有殺死桔梗。」
「……」還說不在乎她。
我直接回想到奈落割斷桔梗的弓箭，打傷她的右肩。
奈落看見這個場景，血紅色的眸子閃著炙熱又興奮的光芒，這一刻他比我更像個變態。我都懷疑這個世界的奈落是不是變異了，根本不愛桔梗。
接下來，桔梗被他刺穿肩部，打入懸崖，他的身體甚至前傾，不知道是想救她還是想再推她一把。
看到桔梗掉下懸崖時她想起的畫面，奈落突然臉色鐵青，眼神暗沉，尤其是看到犬夜叉，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奈落做事偏頗，只讓他看恐怕難以使他信服。
「幻有個能力，能使人進入逼真的幻境，你應該也可以吧？」
「……」奈落還死盯著鏡子，仿佛要把犬夜叉挖出來殺了。
執念這麼深，還能不承認，奈落的確是個自我催眠的高手。我看向神無，想讓她把鏡子撤了，她面無表情卻懂我的意思似的，把裡面的景像關了。
奈落總算有功夫跟我說話了，「沒錯。」
……聽得見我說話啊，這個混蛋。
深吸一口氣，「那走吧。」我伸出手。
他將蛛絲纏在我手上，我帶他入幻境。他一睜眼就看見桔梗被他抱在懷裡不能動彈，即使滿身污漬，仍然擋不住她清麗聖潔的氣質，身處險境，卻絲毫不畏懼。
一看她的臉和眼神就知道，她還沒有放棄置奈落於死地的機會。
「呵哈，桔梗，最後你還不是要死在最厭惡的人懷裡，怎麼樣，感覺如何？」
桔梗只是用「別高興太早，你遲早要死」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奈落卻沉浸在他終於要搞死桔梗的心情中，表情極其猥瑣瘋狂，一張俊臉生生扭毀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以為可以擺脫對桔梗的感情。
畫面一轉，桔梗躺在犬夜叉懷裡，含淚跟他吻別。奈落的臉色是我想看到的精彩了，在桔梗化作一團白光後，他又是嫉妒又是幸災樂禍，一張臉兩個表情，將心理矛盾展現到了極致。
最後，奈落看到自己站在完整的四魂之玉面前，他想許下願望，卻突然語塞。
力量，他有了。
權利，他隨時都能拿到。
錢財，他不需要。
女人，他沒興趣。
那他千辛萬苦奪來四魂之玉，有什麼意義？
他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我問正在觀望的奈落，「如果你以那樣的姿態站在四魂之玉面前，你會許什麼願望？」
他也一言不發，也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他其實最想要的是什麼。
我一揮手直接轉到奈落最後的那一幕，在蛛絲上，他只剩下一顆頭，眼睛微微睜開，發出一聲嘆息：
「對了，我真正想要的，是桔梗的心。」
回到現實，奈落睜大眼睛無神地盯著桌面，他的身體僵硬，顯然被那句話震撼到了，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這種無望的單相思，比單純的仇恨要難熬的多。
第7章 與七人幫的糾葛
你在騙我。」等了許久，才等來奈落的這句話。
「你愛信不信。」他要是願意裝睡也行，反正四魂之玉最終都要消失，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我們相對無言，但是仍然能感覺到他焦躁的心情。最終他一抬手消失了，我還以為他要找我干架。
呵，他又不是幻，我得把這個界限劃清楚才行，省得誤了我的計劃。
……
自從奈落負氣走後，就沒再回來。因為四魂之玉使用過度，所以也無法控制外面的人。
想走出這個房間，聖潔的結界就讓我渾身不舒服，我果真跟十童說的那樣，已經淪為妖魔了麼，哧。
只要死不了就行，剛打算出去，神無突然出現攔住了我的去路。
「奈落不讓我出去？」
「外面，危險。」
「再危險，只要有四魂之玉在，我就死不了，讓開。」
神無不再說話，讓琥珀出來，「他會帶你下去。」
木訥的少年走在我面前，雙眼是被痛苦洗刷過的模樣，但至少他已經恢復意識了，勇敢的孩子。
「好啊。」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穿過一個又一個陰暗的洞穴，奈落把自己藏得還真夠深，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白靈山都會變成他的內部了。
我看著前面的琥珀，他的後脖上鑲嵌著四魂之玉碎片，跟我一樣，依靠它的力量存活。
唔，剛才為什麼會讓他帶路來著，明明跟他無話可說。
「蠻骨大爺。」
迎面白霧中走來一個男人，琥珀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哦，小奸細啊。」蠻骨扛著蠻龍大刀漫不經心地說。
「我不是奸細。」琥珀一臉認真地糾正蠻骨，不過他眼睛雖然看著琥珀，卻顯然沒有認真聽。
「嗯？」蠻骨看向我，「她是誰？」
「與你無關的人。」
蠻骨聽到這個回答瞬間不爽，後面咕隆咕隆的聲音傳來，又出現了幾個熟悉的人。
七人幫。
「欸？這個人好熟悉。」蛇骨湊過來看我的臉。
我跟他才見了沒多久，所以他離我這麼近說話，我很不舒服。我倒退一步，他抓住我肩膀，我條件反射揮開他的手。蛇骨懵了一下，指著我說，「啊！你不是那個殺了霧骨的小女孩嗎？！」
蠻骨湊過來壓著一邊眉毛，說：「她也不算小吧，蛇骨，你重生的時候是不是眼睛沒長好？」
「之前還是個小孩，現在怎麼突然長這麼大了？」
蛇骨用手比劃了下我的身高。
「笨蛋，你肯定認錯人了。」
「欸？」蛇骨還在死瞧我的臉。
蠻骨摟過蛇骨的脖子，「你不是喜歡男人嗎？怎麼轉性了？」
「才不是……喂蠻骨，你不覺得她很像那個女孩子嗎？」
「哪個？」
「就是那個殺了我的小鬼。」
「你是不是連腦袋也壞掉了，都幾百年前的事了，怎麼可能嘛。」
「但是我們都復活了，她也可能啊。」
「怎麼看都不像嘛，那個小鬼我記得又黑又醜，站在翠子那個女人身邊就更醜了。」
「……」
他們說了什麼我已經沒心思聽了，蛇骨這個天然呆怎麼會認出我？我不過跟他幾面的交情而已。
「他是犬夜叉的哥哥？」
神無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鏡子裡是殺生丸的側身和小鈴，蛇骨湊在鏡子面前看。
琥珀說，「他們也是你們要殺的人。」
蠻骨揪住他的衣領，「就為了這個把我們叫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殺掉犬夜叉了。」
神無用飄渺的聲音說，「再跟他糾纏下去，你會死在他手上。」
蠻骨被說中了，用蠻龍直接揮在了神無的頭頂，帶起的風刮動了她的頭發。
神無無動於衷，手放在蠻龍的裂痕上說：「它需要更厲害才行。」
然後她看向了煉骨。
「我，我本來就是要給你的。」煉骨主動把四魂之玉還給蠻骨，都鑲進了蠻龍裡，裂痕消失了。
蠻骨對現在的蠻龍很滿意，一舉起來，竟然還有雷電。
雷聲驚醒了我，我跑過去抓住蛇骨的圍巾，「你說！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人認出我？！
「你快說！」
蛇骨厭惡地甩開我的手，「你這人怎麼回事？」
「你……」我又想追問他，蠻龍橫在我跟他之間。
蠻骨看著我，「你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蛇骨說得沒錯？」
如果從這裡開始散布我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殺生丸就會信我了。對，沒錯，這是一個好辦法，這樣我不用等玉完成了。
「是，我就是那個小女孩。」
「這麼說，你身上也有四魂之玉碎片了，正好給我的蠻龍加強力量！」
大刀揮過來直接瞄准我的碎片，琥珀用鎖鏈把我扯後退。
「蠻骨大爺，你不能傷害她。」
「我不管她是什麼人，她跟那個女人還有那個人見，害死了我們兄弟，還割了我們的腦袋。我不能取他們的人頭，就拿她的來泄恨！」
琥珀抽出短刀來跟他對抗，竭盡全力攔住他。
「噹！」
琥珀的短刀被折斷，剩下的殘刀他也握不住了，眼看他要被傷害，我張起結界扛下這一砍。
蠻龍上的四魂之玉與我的結界對抗，同樣是四魂之玉的力量，我一片自然敵不過他，結界上出現了裂痕，我拉著琥珀退開。
蛇骨對蠻骨說：「她挺厲害的嘛。」
「哼，接下來我看他怎麼接我這一擊。」
我推開琥珀，拿起地上的斷刀跟他周旋。他的大刀蠻橫，我只能力求速度，找到他的空缺點。
在他用力揮刀的一瞬間，我跳到另一邊想取下他脖子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手過他的肩時，被他抓住，用力折斷。
但是我現在已經對這點痛基本沒有感覺，只是疲軟下來的手握不住刀，被他一腳踢飛。
他用力把我整個人扔到前面去，再一招龍雷閃在我還沒掉下就打過來，如果被擊中，我大概會屍骨無存。
神無擋在我面前，用鏡子反彈了他的絕招。蠻骨把擋回來的雷電砍掉，「怎麼？你要保護她？」
「這個人，不能殺。」
「哼，又是奈落的命令嗎？我可不是他的小啰啰，誰要是敢阻攔我，我就殺誰。」
神無背對我說，「請快點逃。」
要不是我現在不能控制四魂之玉碎片，怎麼會打不過他，可惡。
我轉身跑走。
「轟！」「轟！」「轟！」
不斷有炮打到我身邊，出現一個一個坑，掀起的土濺到我身上，我眼睛裡。
「別想逃。」
我被逼得步步後退，猛烈的炮彈讓我無法反擊。白茫的霧氣遮住地勢，我一個踩空，掉入懸崖。
即使如此，還是有紅色的火球衝破白霧，向我襲來。
第8章 桔梗她都知道
嘩嘩嘩……」
我睜開眼睛，身上有濕意，起來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看起來我應該是掉到水裡，被衝到了下游。這裡沒有讓我感覺不舒服的結界，我已經出了白靈山。
居然失去意識了，我摸上四魂之玉碎片，它的力量還是不夠。
「沙沙。」
紅白的巫女出現在我面前，桔梗。
「你脖子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是奈落給你的吧。」
聲音和想像中一樣清冷，還帶點不容人說謊的威嚴。
「沒錯。」
「奈落，他在哪裡？」
「在結界深處，以你陶土的身體，到不了那裡。」
「原來如此。」桔梗得到答案不再逗留。
「桔梗。」我叫住她，「你知道奈落真正的目的嗎？」
「什麼？」
她果然在意，我好心提醒她，「你知不知道，你路上遇到的強盜堪助（把鬼蜘蛛扔下懸崖的強盜）是奈落故意設計，好讓你一路趕來白靈山的。」
「！」桔梗握緊手上的白發，「你說奈落他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
「是啊，你猜猜他想做什麼？」
桔梗沒有興趣跟我繼續談話，只留下一句話：「不管他想做什麼，都會死在我手裡。」
為什麼能這麼肯定呢？就算知道奈落具有鬼蜘蛛之心，以她的聰明，應該也能想到有一天，奈落會把它剝離。
對於這一種可能，她為什麼沒有做防備，從她的語氣中，好像篤定她不會被殺死，不對不對，應該說她篤定奈落無論如何都不會殺她……
我盯著她的背影，她不會早就知道奈落喜歡她吧？所以她放心地闖入他的領地，甚至可以不帶武器。但是她沒想到奈落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更沒想到會對她出手。
她被奈落打傷之後，以為自己判斷錯誤，加上時間不多，她才處處下手要置奈落於死地。
桔梗，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
「你跟著我做什麼？」桔梗停下腳步。
「因為我在思考一件事，想著要不要做一個決定。」
我在想要不要告訴她將來會發生的事，如果說了，這個世界又會有怎樣的變數。
桔梗正視我，「跟我有關？」
「……」不說的話，按照劇情走又有什麼意思，我想得到的，永遠都得不到。我要的就是變數，所以我打算和盤托出。
「桔梗，就算奈落思慕著你，也可能殺了你，就像當初你愛著犬夜叉，卻能狠下心封印他一樣。」
桔梗臉色一變，支起弓箭，「你……是什麼人？！」
謔？反應這麼快，都不用我多說就已經清楚我的意思。
「繼續走下去的話，你會被他殺了。」
「……」桔梗拉滿弓，直接對准四魂之玉碎片射過來，我偏頭躲開。
她又搭上一支箭，「是奈落讓你來的？」
「當然不是，我告訴了他一件事，他現在應該也在痛苦著。」
「……」桔梗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什麼。
「沒錯，我告訴他，作為妖怪的他也愛慕者你，他受不了就跑了，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可笑。」
「……你不應該告訴他。」
「哦？為什麼？」
桔梗放下箭，「因為只有繼續讓他仇恨著我，這個世界的善惡才能分明，無論哪一方下起手來，都不會因為所謂情愫而猶豫不決。」
這個意思是，想讓奈落毫不猶豫地殺了她，或者她干淨利落地淨化他嗎？真稀奇，桔梗居然會怕奈落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可是我已經告訴他了，你打算怎麼辦？」
「他絕對不會相信。」
「可我認為他一定會信。」
我跟桔梗進行著眼神上的碰撞，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沒有人會猜到奈落還有這樣的心思。就連這兩個人自己，都從不深思。
「即使他相信了，我們的立場也不會改變。」
桔梗決絕地離開，我跟上她，「進去白靈山，你身體裡的死魂會消耗得更快，我幫你。」
「你不是站在奈落那邊嗎？」
「誰能讓玉消失，我就站在哪邊。」
進入白靈山，桔梗身邊的死魂蟲一條一條地死去，看的時候我就很想問了：「為什麼不讓它們待在外面等？」
跟著她只有死路一條。
「……」桔梗只是悲憫地看著碎成粉末的死魂蟲，一言不發地走。
我對著旁邊的死魂蟲說，「你們跟去也幫不上忙，數量還越來越少了。」
它們不理我，圍繞著桔梗，不懼怕死亡。
欸？這麼死忠嗎？
等到看見一個房子的時候，死魂蟲已經全部不見了。那邊有幾個孩子，地上還有血跡和大人的屍體。
桔梗看到面容慘淡的孩子們，跑過去問明情況。
「是睡骨大夫殺了他們。」最大的一個男孩子稍微好點，還能正常說話。
「他往哪裡去了？」
「往白靈山裡，還抓走了一個女孩子。」
「我知道了，你們快回去，不要再踏入這裡。」
那個孩子抓住桔梗的衣袖，「桔梗大人你也要走了嗎？」
「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那你能轉告睡骨大夫，我們在村子等他嗎？」
桔梗愣了一下，「他那樣對你們，你們還想著他嗎？」
「怎麼說呢。」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睡骨大夫最後還是沒有傷害我們，所以我們希望善良的睡骨大夫能回來。」
「我會告訴他。」
桔梗騎上馬，我也挑一匹，緊隨其後。睡骨劫持的是小鈴，所以接下來，桔梗會射出破魔箭淨化碎片，也會救了小鈴。我要搶在她前面，把救人的改成是我。
我要慢慢地，滲入他的生活。
「吁——」
桔梗的馬停了下來，她伏在馬背上，似乎有點艱難。
我策馬行到她身邊，「你快無法動彈了吧。」
「我，能扛到睡骨那裡。」
連馬都駕馭不好了，還在強撐，「然後連弓都拉不起麼？」
這是讓她別插手的好機會，「你把弓，還有附有靈力的箭給我，我幫你去。」
「碎片淨化不了，善良的睡骨就無法醒來。」
「破魔箭能淨化它，所以你放心好了。」
「什麼？」桔梗不知道這件事，「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事？」
「現在才想起問我的身份，是不是太晚了？」我把弓箭拿過來，「孩子們要轉告他的話，我也會照實說，駕。」
「等一下！」桔梗清亮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我……」
似乎難以啟齒，她咬著牙卻也說不出來。
她唯一不確定的，大概就是她的命運吧。
「四魂之玉消失是必然趨勢，沒有你也不會有改變。所以就算陶土做的身體，也是生命，不好好為自己活一把，實在浪費了。」
桔梗她的心其實還是系在天下蒼生上，即使是現在，也怕行差踏錯，在逼自己做一個完美的聖人。
她以為有什麼在詛咒她的命運，其實只是她對自己的要求高罷了。
第9章 死去之人的命運
吁。」
這一片有兩片四魂之玉碎片的氣息，穿過白霧，我看見殺生丸正在和蛇骨周旋，而小鈴還被睡骨抱在手上，鋒利的鐵爪蠢蠢欲動。
不知道如果我以這個面貌出現在殺生丸面前，他會不會又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思及此，我拿一條帕子蒙住臉。
「我已經忍不住要殺她了。」睡骨正用鐵爪往小鈴的脖子上刺去。
我趕緊拉上弓，射向他的脖子。桔梗的破魔箭淨化了四魂之玉碎片，睡骨倒下躺在地上。
小鈴脫離魔爪向殺生丸那邊飛奔過去。
蛇骨注意到動靜，看向我，「怎麼又是你這個女人！」
他揮著刀遠遠地就想置我於死地，我再射一箭釘在他的刀刃上，改變它的方向。再射一箭也對准他的四魂之玉碎片，他急忙擋住自己的脖子。
「你怎麼跟那個難纏的女人一樣，你也是巫女嗎？！」
他說的難纏的女人，是桔梗？
我看向殺生丸，手裡的弓都要被我握斷了，才忍住走過去把一切都說出來的急切心情。
現在要好好地問一問，這個天然呆子到底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我遇見他的時候，整個人面黃肌瘦，跟長大以後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難道是他的眼睛特殊？如果真是，我便要把他的眼睛挖下來。
「你，知道我是誰？」
「我又不是瞎子！這次你休想逃，我要為自己報殺身之仇！」他又看了看殺生丸，「你也想插手嗎？」
殺生丸明顯不感興趣，轉身欲走被小鈴拉住褲管，「殺生丸大人，巫女姐姐剛才救了我。」
殺生丸連個眼神也不給我，只是陪小鈴看著，不打算管。
蛇骨掄起刀，「你還挺正人君子的嘛，等我解決了這個女人，再把你的頭割下來。」
揮舞著刀刃，蛇骨的遠戰的確出色，能夠輕易地圈住敵人，重疊數層的刀刃隨時能夠將獵物四分五裂。不過這家伙的近身作戰，卻不怎麼樣。
取出一支箭，用箭頭將刀刃打飛，趁他收刀的時候，躍到他跟前將箭插進他的胸膛。
我掐住他的脖子，「你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
「呃。」他被我掐得難受，我松了點力量，想讓他說話，他卻出口不遜，「我最討厭女人了。」
「呃！」我掐緊他的脖子。
「不說，我現在就把你的四魂之玉碎片取出來，你馬上就會變成一堆白骨。」
「……」蛇骨毫不畏懼地看著我，這人對生命根本不在乎，我倒是忘了。
「你不想見到犬夜叉嗎？你不是喜歡他的耳朵嗎？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放你去找他。」
「啊，是啊。」蛇骨露出向往的表情，「聽說他也會來這裡。」
我順著他的意思，「所以，你更要活著了，告訴我，時隔這麼多年，你怎麼還能認得我？」
「因為……」說到後面，他的聲音特別小。
我皺眉，「你再說一遍。」
「因為我……」
還是一樣沒聲音，我冷眼看他，「你在耍我。」
蛇骨天真又狡黠地一笑，「你能拿我怎麼樣，殺了我你也得不到答案。」
他看了一眼殺生丸，「你的余光一直看著犬夜叉的哥哥，喂，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我心一慌，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也看向了殺生丸，不知道是蛇骨聲音小，還是白靈山的結界讓殺生丸的聽力沒那麼好，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因為注意力被分散，我沒看見蛇骨悄悄地運起了刀，對准我的後背。殺生丸注意到了，他的眉眼一凜，我的心也緊跟著縮了一下，以為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只見他抽出鬥鬼神，右手一甩，劍朝我飛來。我驚得全身僵硬，劍擦著我的後背飛過，跟蛇骨的刀刃發出碰撞的聲音，我才反應過來剛才的險境。
蛇骨掙脫開桎梏，跳離我們。我不在乎他逃跑了，滿眼都是殺生丸救我的一幕，計劃奏效了，起碼他對我不再是陌生人，甚至敵人的態度。
我突然想熱淚盈眶，既感到委屈又松了一口氣，這說明，我們還是有可能回到以前。
「是桔梗小姐嗎？」躺著的睡骨終於醒來了，看樣子是好的人格。
我其實不想理他，想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跟殺生丸套近乎，但是殺生丸也看向了他，我只好裝作很善良的樣子。
我蹲下跟他說，「桔梗沒有來。」
他看到不是他想見的人，眼裡閃過失望，又頹然傷感，「也是，她對我很失望吧，我竟然是一個殺人狂魔。」
「……」我這是還要幫他做心理調解嗎？看殺生丸還在注視這邊，我硬著頭皮繼續說，「是她托我來的，還有孩子們也很想你早點回去。」
「桔梗小姐她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她跟你一樣是死人，所以進不了這座山。」
睡骨渴望地說，「要是臨死前能再見一面她，就好了。」
我被他這一句觸動到了，我何嘗不是這種心情，要是殺生丸當初能聽我解釋該多好，要是他現在能認出我該多好。
「我把箭拔了，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睡骨搖頭，「不用了，繼續活著我又會變成最厭惡的模樣，雙手沾滿鮮血，拜托你，把四魂之玉碎片拿走吧。」
我見不得他自暴自棄的樣子，「不試試怎麼知道，你要帶著遺憾死去嗎？」
「我清楚身體裡的另一個人，一旦把箭拔走，他就會出來。再說，能重活一次認識了她，已經是幸福了。所以，沒有遺憾。」
他對我笑了一下。
我嘆口氣，把手放在他的額頭，讓他看見桔梗的模樣，然後拿走四魂之玉碎片。
「這樣，就好。」
他重新變成一具白骨，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瞬間恐懼，沒有四魂之玉我也只是一堆白骨，如果最終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都要歸去，那我又該怎麼辦？
我第一次想要舍去現在的身體，它本來就不屬於我，如果想要恢復自己的樣貌，得有足夠的四魂之玉碎片才行。
「四魂之玉碎片我就收下了！」
趁我愣神，蛇骨去而復返，將四魂之玉碎片用刀刃搶走，飛快地跑了。
我有心去追，但是殺生丸也打算走了，我只好作罷。
「那個，巫女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小鈴特地過來道謝。
「嚇到了吧。」
我還想再關切地問侯幾句，她一鞠躬就跑回殺生丸身邊去了。我的話堵著沒說出來，眼看他們下山要走，也想跟去，但是想到接下來的計劃我又忍住了。
我要找一個合適的人，多多少少透露我的信息，引導殺生丸知道當年的事情。
第10章 我們都盡力了
你身上，是有四魂之玉吧？」
剛想著找誰好，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我看著眼裡有貪婪的煉骨，他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更加污濁，代表他的心思更加地肮髒，這樣的人極其好控制。
我心情舒暢地催動他的四魂之玉，煉骨，你去幫我完成心願吧。
煉骨眼神暗下來，轉身找殺生丸去了。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得過一陣再執行我的計劃，我要安排得天衣無縫。
……
「邪見爺爺，我找到河了！」
小鈴開心地擼起褲管，跑到河裡踩水。我透過煉骨，已經觀察他們好幾天了。計劃早就可以開始執行，但是殺生丸一直沒回來，我只好繼續蹲著。
「你小心點，真是的，要是又被水衝走，我可不管你了∼」邪見像個老媽子一樣在後邊叮囑。
「好∼」小鈴沒把它的話當真，注意力早就往水裡的魚身上去了。
我透過樹葉看他們歡快地抓魚，想起了以前我也是這樣，不過那個時候幻和雨女都在，我擁有很多的愛，無憂無慮。不像現在，我只能躲在暗處，偷偷觸碰曾經的溫暖。
「抓到了！邪見爺爺好厲害！」
活蹦亂跳的魚被扔到草地上，小鈴熟練地生火，剖魚，把它放到架子上烤。
「啊！我忘記采酸草了！」小鈴把魚給邪見烤，「我去去就回來！」
「欸！你別走，你一個人去不安全！」邪見手忙腳亂，抱怨道，「直接烤不就行了，還采什麼草。」
「不行啦，不放酸草，烤出來的魚就很腥了。」
小鈴跑進林子裡，蹲在地上。她的位置正好在煉骨不遠處，所以她的小動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她嘗了一顆酸草，表情嫌棄地扔掉了它，又重新找新的嘗。
難道這種草還有不同程度的味道嗎？
我看她還在繼續，這樣下去，舌頭確定不會麻木嗎？
「……」
我突然發現我居然又看著她發呆了，從第一次見她，我的心裡一點也起不了厭惡或者仇恨，但是她搶了我的位置，我應該討厭她不是嗎？
難道因為她跟之前我重生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原因嗎？
話說起來，殺生丸把她帶在身邊，會不會是因為她跟我長得像。這麼一想，天底下人這麼多，偏偏挑中跟我一樣的女孩子？而且，我再看她的碎碎念，這點跟我也很像。
一有這個念頭萌生，我看小鈴哪哪都隨我。我的心砰砰跳，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那我成功的幾率很大了。
「咯吱。」
從她背後的土裡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突然冒出一只青膚尖爪的胳膊，把小鈴抓在手裡。
「呀啊！！！」
她的喊叫聲讓我稍微回神，看見她危險，我竟條件反射性地去救她，而且，還不是控制煉骨，而是自己就飛奔過去，把手臂斬斷。
其實現身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我特麼到底在條件反射什麼，面巾都忘了戴。
我在原地僵了一瞬，馬上走開。
「小鈴！」
邪見聽見小鈴的呼救聲，也趕來這邊，正好跟我碰上。它看見我的樣子，先是愣住，我也猝不及防，一時相對無語。
它反應過來，跟我說話開始結巴。
「你，你……」它驚訝地啊啊啊啊叫。
我緊眯了一下眼睛，快速地做了下思想工作，然後睜開。
「見到我有這麼驚訝嗎？」
「你……」它上下打量我，「你不會又是什麼妖怪變的吧？！」
又？我想起幻跟我說過，有很多妖怪借著我的樣貌，靠近殺生丸，所以後來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斬殺我。
「不是有眼睛嗎，看看我是不是假的。」
「……」
邪見沒有一眼識別我的本領，直接用人頭杖攻擊我：「哼，都幾百年了，她早死了，想要打倒殺生丸大人這招不管用了！」
人頭杖噴出火焰，我在結界裡安然無恙。
「這點程度殺不了我。」
邪見氣急敗壞，「我告訴你，你別想迷惑殺生丸大人，就算你跟骨女一樣沒有邪氣，我也會誓死揭穿你！這次，我絕對要保護殺生丸大人！！」
骨女？難道還有我跟幻不知道的事情嗎？
「邪見，骨女是怎麼回事？」
邪見揮舞著人頭杖：「你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我……」
我用劍直指它的喉嚨，「說，骨女是什麼人？」
邪見被嚇出額汗，「她她就是一架骨頭。」
我皺眉，那跟殺生丸有什麼關系。「她做了什麼？」
「她變得跟你現在的外表一樣，騙過殺生丸大人，差點吃了他的心」
我腦袋一嗡，懷疑是不是耳朵聽錯了，殺生丸怎麼可能被挖心，他怎麼可能被騙，我一個正主花了這麼多手段，連他的一個眼神都賺不到。
「你胡說。」把冷劍推進了幾分，「殺生丸是那麼好騙的嗎？」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類？！」提到這裡，邪見就相當氣憤，看到我的樣子更是討厭，「莫名其妙死了，害得殺生丸大人傷心，什麼事都不干，整天呆坐著。」
我心裡劃過千萬種思緒，握劍的手都開始顫抖，「他，真的會傷心嗎？」
「要不然怎麼會上那個骨女的當，雖然她一披上皮，沒有一絲邪氣，連殺生丸大人都看不破她，但是也不至於松下來，被她傷到……」
它還在喋喋不休地說，我已經沒辦法聽它的聲音。既因為殺生丸這樣強的妖怪，因我而受傷感到動容，又因為他把我看重，卻不再能認出我而感到悲傷。
我們似乎都沒有錯，那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好時間過去那麼久，那個人類早死了，殺生丸大人不會再干以前的蠢事了。」邪見瞥一眼蹲在旁邊看戲的小鈴，「……會重蹈覆轍也說不定。」
小鈴興奮地說，「原來殺生丸大人以前就是這麼溫柔的人。」
「你從哪裡看出來了？」邪見淚流滿面，「殺生丸大人也就對她和你溫柔過。」
「邪見爺爺你別哭啊。」
邪見端著袖子擦眼淚，「我有生命危險你都不救我！」
「姐姐又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她剛才還救了我呢。」
我默默地收起劍，這個孩子倒是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了意外的事情，事到如今，我感覺讓殺生丸相信雨這個人還存活著，已經不可能了，過去這麼多年，所有人都認為她早就死了，所以她就是死了。
即使我本人知道，還在辯解，這個世界上可怕的似乎不是真正意思上的死亡，而是每個人都說一句，「你死了」，都當著本人的面懷緬過去，好像我就真的不存在一樣。
我曾經執著於這副軀殼，現在也不重要了。
第11章 放飛自我
你要走了嗎？」小鈴拉住我。
「嗯。」計劃被打亂，我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鈴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問，「你這麼看我干什麼？」
「因為……」小鈴握了握我的手，「你看起來很悲傷，手也好涼。」
溫暖從她的手上傳來，像地念兒說的，她就像太陽一樣。我好像知道為什麼她能一直呆在殺生丸身邊了，也知道為什麼殺生丸不能再一眼認出我。
不是他的問題，而是我變了，跟她一對比，我變得徹底。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既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也裝不出來。
即使是醜惡，那也是真實的我，披著虛假的外衣心驚膽戰，還不如展現出自我，重新開始。
我回握她的手，「因為太傷心了，我的日子總是越來越難過，如果你能對我笑笑，我會好受很多。」
小鈴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是聽懂了最後一句，不吝嗇地朝我綻放笑容。當初，殺生丸就是因為這個，起了惻隱之心吧，比起她與我相像的面容，這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也情不自禁笑起來，伸出手摸她的頭頂。
「！」
我的手還沒觸摸到她，就突然一下被砍斷了。我愣愣地看著我的右手掉在地上，連血肉都沒有。又一劍要削掉我的腦袋，我捂著斷手退開，心裡毫無波瀾地看向來人。
殺生丸把小鈴護在身後，一把鬥鬼神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線。
「啊——」小鈴看見我的慘狀嚇到了，盯著我非正常的手臂，臉色有點發白。
「哼。」
殺生丸毫不手軟，疾速劈過來，我用左手持劍抵擋。我感覺他的力道越來越大，尤其是看到我的樣貌，而且每一下都對准我的面部。
「噹！」
我的劍被鬥鬼神折斷，我一側身被他削斷了一截頭發。看到落在地上的黑發，我想起那個夜晚，我藏著小心思把他焦卷的一段發尾保存在小袋子裡，日夜放在身上，心裡就高興地不行。
可惜，在我被封印後，它就不見了，也許早就被水流衝走，再無蹤跡。
「殺生丸，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真的，會不會後悔？」
我說的小聲，以殺生丸的耳力，他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被激怒了，我橫擋不住，被他打飛了劍又砍斷了剩下的半截右手臂。
「殺生丸大人，姐姐，你們別打了！」小鈴跑到殺生丸面前，「殺生丸大人，姐姐剛才救了我，您別砍她了。」
殺生丸大概是第一次不回應小鈴，仍然用銳利的眼光注視著我。不帶暖意的風一吹，我凍瑟了一下，仿佛回到冰冷寂靜的水底，寒到了心裡。
我明白曾經的我對於殺生丸是什麼了，是埋藏在土裡的寶盒，是放在架子最深處古老的藏書，不容人挖掘，不容人打開，不容人翻閱。
殺生丸大人，你到底是因為沒有保護好我而深藏愧疚，還是把這個作為你戰績的恥辱？
不過，我已經沒有興趣去探究為什麼了，我要開創一個全新的人生。
我對他一笑，「別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著我，還是說你對我很感興趣？」
邪見隔著殺生丸大罵我：「厚顏無恥的女人！殺生丸大人怎麼會對你這種沒有羞恥心的人類感興趣？！」
「是嗎？他又是留下我的手臂，又是留下我的頭發，我還以為他有多鐘愛我。」我第一次敢這麼堂堂正正地直視他，「那麼殺生丸，你是喜歡我的身體嗎？」
「你，你，你竟敢污蔑殺生丸大人！」邪見的氣得臉發紅。小鈴聽了捧著白裡透著粉紅的的臉，不知道在激動什麼，反正她是個奇怪的小孩。
「奧義，蒼龍破！」
他生氣了。
散發出的妖力比平時更加厲害，我用左手展開結界抵擋，妖力被彈開從兩邊流走。
「沒用的，四魂之玉的結界你破不了。」
殺生丸徹底被我刺激到了，毫不掩飾臉上的怒意。從他的劍裡飛出幾條巨龍，纏繞和啃噬我的結界。
在多重的衝擊下，結界出現裂縫，再不久它就會完全破裂。我左右環顧，避無可避，如果被這麼大的力量打到，我這具身體一定會完全廢掉！說不定連自身都會收到損傷。
怎麼辦？隨著裂痕的蔓延我開始驚慌失措。
「殺生丸大人加油，殺生丸大人無敵！殺生丸大人……」
邪見在一旁作死地當拉拉隊，被殺生丸一瞪自動消音。
我趁他分散注意，喚來煉骨幫我擋住他，先行逃跑。煉骨喝一口酒，吐出炙熱的火焰，但是完全傷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我想過煉骨拖不了多少時間，但是沒想過他連三秒鐘都爭取不到，就被瞬殺。我才跑出幾步，殺生丸就無聲地移動到了我前面，冷冷地看著我。
他真的比以前還要厲害了，而我只能依靠四魂之玉。
這就是差距。
「殺生丸，你這是要留下我麼？」我鎮定下來，看向小鈴，「我倒是很樂意。」
小鈴插話道：「嗯！小鈴有伴了。」
邪見掐住她的臉，「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邪見爺爺是小妖蓋啊。」
「我才不是，我是大妖怪！」
「痛痛痛，邪見爺爺別扯我了。」
小鈴眼裡都飆出淚花了，殺生丸悶著聲盯住他們兩個，不過明顯對邪見意見更大。
「轟隆。」
天空突然出現一大片黑雲，從上方飛出大批妖怪，它們都針對了殺生丸，全部攻擊他。
「雨大人，請跟我走。」一只長條的妖怪停在我面前對我說。
在它身邊還有幾只毒蟲，這是奈落的標志，我看向妖怪深處，那裡有幾乎一整塊四魂之玉。
奈落？他怎麼會來救我？
那邊妖怪傷不了殺生丸，只是前僕後繼地在阻止他向我靠近。即使這樣，他還是慢慢地在縮短距離。
我坐上妖怪，它帶我飛到烏雲上去，四魂之玉離我越來越近，把我圍住，一只手拉著我遠離。
在一片櫻花林，奈落突然掉了下去，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瘴氣把開得正好的櫻花都腐蝕了，瞬間粉色的地帶變成一片焦黑，寸草不生。
第12章 改頭換面
我倒是沒有摔著，看了眼周圍，可惜了剛才的美景，還沒好好看一眼。
奈落坐在地上，狀態不太好，臉上都是髒跡，頭發好像還被什麼弄斷了一截，巧的是他也失去了一只手臂，似乎還受了更重的傷，在地上休息。
「你的手怎麼回事？」
「……」他頹坐著沒說話。
我也干脆坐下，查看右手的情況，四魂之玉沒有辦法長出一只手來，要是還占著這具身體，以後只能當獨臂俠了。
我需要再擁有一具全新的身體，最好能用久一點，抗打一點，像後期奈落那種砍不死的最好。
奈落身上四魂之玉的光芒引起了我的注意，像是在響應我的決定，鼓勵我變回真實的自己。
「你又想干什麼？」奈落有氣無力地說。
我的目光從四魂之玉上移到他身上，「什麼干什麼？」
「剛才不是你在叫它嗎？就跟不久前，你通過四魂之玉讓我來救你一樣。」
「你是說，不是你主動來救我的？」
「我又不知道你有危險，怎麼主動？」
難道是當時我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聯系了奈落身上的玉，讓他來救我？不過奈落為什麼會這麼聽四魂之玉的話，都告訴他玉對他沒什麼用了。
「那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不像剛才救我的時候弄的。」
「……」奈落轉過頭，緊繃了一下下顎，愣是不說保持沉默。
哼，以為不說我就沒辦法知道了麼。
通過四魂之玉，我看見奈落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出白靈山去找了桔梗，毫無保留把自己最不願承認的一點，完完全全呈現在她面前。
自卑的，嫉妒的，渴望的情感。
桔梗當然不可能接受，她找了他那麼久，終於有機會殺了他，而且四魂之玉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所以她用破魔之箭傷了他，然後他逃走，順道把我救了。
「桔梗傷的你。」
「你！」奈落不願意被人知道這一幕，更不願被知道自己主動去找了桔梗，這一瞬間他既感到羞恥又憤怒地瞪了我一眼。
「有什麼不能讓人說的，她傷你天經地義，也不差這一次。」
奈落又狠剜了我一眼，但沒有反駁。我看他近乎可憐的虛偽，跟我曾經那麼相似。
「就算告白失敗也正常，就算你不是奈落，也不一定能得到她的青睞。」我神態輕松地對他說，「多去幾次，死纏爛打，百般體貼，說不定哪天她就習慣你了，反正你們的壽命長的很。」
奈落反問我，「那你怎麼不去跟殺生丸死纏爛打？」
我對答自如，「我正打算這麼做。」
舉了舉斷手給他看，「這是第一次實驗的結果。」
「只要四魂之玉在，不管你的身體再怎麼損害，你都死不了。但是我不同，只要心髒被她擊中，我就徹底完了。」奈落微微低下頭，「我沒有隨時出現在她面前的底氣。」
「把心髒拿出來，藏在她找不到的地方不就行了。」我隨口一說，反正他遲早會把有嬰兒拿出體外，賣他個人情。
「怎麼拿？」奈落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額，我想想，動漫裡是奈落有了新軀殼後，心髒就被分離出來了，至於其中詳細的方法，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有分身麼，把它挪到分身上去就好了。」奈落腦袋這麼靈光，就算我瞎扯他也能自己想出來吧，所以我毫無心理負擔地隨便說。
奈落很認真地在思考我的建議，我對他說，「四魂之玉借我用一用。」
「做什麼？」
「當然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左手一翻，玉自己跑到我手上來。
奈落阻止不了，就放棄了。「你要搶走它？」
「四魂之玉除了能加深你跟桔梗之間的怨恨，其它什麼也幫不了你，等你吸收完白靈山的新身體，再把心髒分離出去，你基本上就無敵了，還要什麼四魂之玉。」
「那你呢。」奈落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的問題，「它不也是讓殺生丸誤解你的罪魁禍首嗎？你現在又拿回它，就不怕殺生丸又砍了你。」
「四魂之玉總有一天會消失，在這之前，我跟它緊密相連，逃不開的。再說，我會強大到跟他不分伯仲，讓他沒有機會趕殺我，只能放任我追隨他。」
「你這是要強取豪奪嗎？」
我理直氣壯地看向他，「那又怎樣？」
「沒什麼，只是以你現在的模樣說出這種強盜般的話，太不真實。」
他的表情在說我的方法很可笑。對上殺生丸，的確像是以卵擊石，但是有了這些四魂之玉，就不一定了。
「哼，看著吧，我真正的實力。」
扒出一棵樹下的根部，雖然地面以上被摧毀了，但是根還存活著。
「聽說，櫻花樹下的怨氣極大，正好夠形成實體的條件，就它來做我的容器吧。」
把脖子上的四魂之玉碎片合到手上的那塊去，一腳踩在櫻花樹根上，從玉裡出來的邪氣和樹下的怨氣交融在一起，彙成我本來的模樣。最後再把身體裡僅剩的意識脫離，到新軀殼裡去。
我從未感到這樣輕松過，身體裡充滿了力量，不再擔心被人殺掉。舊的身體癱在地上，完全屍體一具，慢慢化成了骨頭，又沙化飄走，毫無蹤跡。
兩百多年了，沒有我的支撐，它本就應該變成一堆白沙了。
我瞥見奈落訝異的神情，好笑道，「怎麼，見到我真正的模樣有這麼驚訝嗎？」
「你現在身上的邪氣，恐怕比我還重。」
「那有什麼關系，誰能拿我怎麼樣。」
我是不可能消失的，即使死去無數個身體，我都能東山再起，這個世界，可是我的世界。
從袖口撒出一地花瓣，被毀壞的櫻花樹林，重新枝繁葉茂，鮮花朵朵。我摘下一朵插在發上，用手在空中劃出一面鏡像。
我看著裡面熟悉的面容，不太滿意，雖然本體長這樣，可我畢竟不是她，便不想用她的樣貌。
把臉改了改，捏出一張讓我自己滿意的五官，細長的眉毛，不大也不小的眼睛，裡面的顏色是暗紅，臉型沒太大變化，稍微小了一點。還有她的影子，不過我又突然不介意了。
「這是用四魂之玉的力量造出來的景像嗎？」奈落以為這是幻境。
「這可是實打實的樹木，別以為我在用無聊的幻像騙你。」
「但是四魂之玉沒有這個功能。」
「所以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力量。」
奈落不明白，因為當初我身體裡的力量進了四魂之玉，連幻也不十分清楚內情，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了。
「現在，我可以開始捕獵了。」
拋棄從前，作為一個獨立全新的人，我和他，都有很長的時間。
第13章 新名字，霖
「接著。」
我把四魂之玉扔回給奈落。
「不帶著它你不會散形？」
「沒關系，只要距離不很遠就行。等你有了新軀殼再還給我，這個期間我就跟著你好了。」
「你不去見殺生丸？」
「急什麼？他又不會跑了，再說有你在，他一定會主動追過來。」
「是麼，可是跟在我身邊，他只會更加厭惡你。」
「厭惡也好，喜歡也好，都是我的本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奈落思忖了一陣，「你這麼幫我，是因為幻嗎？」
我見鬼似的看他，「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早就說過了，你是你，幻是幻，你們兩個我分得一清二楚。」
奈落硬是不信，「你騙自己的本事，跟我差不多了。」
他這是完全承認自己喜歡桔梗了，不過別以為自己看得透所有人。
「幻它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人類，所以以後你少拿它作喬。」
奈落臉色一變，不高興地撇過頭。
嘁，誰還不會有脾氣，幫他不過是方便自己，我現在做事遵循個隨心所欲，管它為什麼。
兩人無言地坐在樹下，風一吹花瓣唰唰唰地落，真漂亮，可惜對面不是正確的人，我有點嫌棄他。
正好看到他也略嫌棄我的表情，我真的很想干過去，忍住了。
拿一個石子扔他，「喂，你要在這待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
「哈？你不是該忙著對付犬夜叉，吸收新身體，找剩下的四魂之玉碎片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的目標變了。」
現在要追妻了唄。
「你要想什麼計劃，到白靈山想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想著沒有幫手，就向他要，「你把神樂和神無給我。」
「神樂可以，神無不行。」
「為什麼？」神無可是個行走的監視器，不能再好用了。
「我有用處。」
我想起奈落總是在鏡子裡偷窺桔梗的行動，說好聽了痴情，難聽就是偷窺狂。
「你想見她，直接找她就行，隔得遠遠的又看不清，也什麼都不做不了。」
「她不待見我。」
「你怎麼還這種觀念，你要讓她知道你多喜歡她才行。」
我說的直白，奈落蒼白的臉頰居然有了點血色，咳一聲撇過了點頭。這樣的他，像極了人見說喜歡翠子時候的神情，於是我不開心了，我為什麼要撮合他們兩，給自己准備狗糧嗎？
要是他兩都能成，就剩我一個單身狗了，不行，絕對不行，我得拉上個墊背的。
「神無就留給你好了，偷窺的時候安全點。」
「我想了下你說的對。」奈落突然改變態度。
「？？？」
「剩下的時間我要守在她身邊，她跟犬夜叉決計不可能了，所以就算死在她手上，也沒什麼遺憾。」
他突然這麼想得開我不適應了，難道是因為人類之心被我弄出來了？
「你確定不會嫉妒犬夜叉？」
「(?_?)」
一聽我說到犬夜叉他就這個表情，明明剛才他自己也說了。
「……你既然決定了，就把她們的心髒給我。」
「你要使喚她們直接跟她們說就行。」
切，「你以為我不知道神樂？她那種人不握著命脈，怎麼可能聽我的？」我指著四魂之玉，「你不給也可以，我現在就殺了你，讓你沒命見桔梗。」
我沒有開玩笑，四魂之玉只剩下幾片沒找到，而我知道它們的方位，不需要奈落也可以，我能找一個沒有小心思更聽話的。
「你用不著威脅我。」奈落手上出現兩個心髒。
我把它們收了，「我只是用最簡單的方法達到目的，你這個人太狡詐。」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當成朋友了。」
「所以我說，別再跟我套近乎。你把陰謀詭計都用桔梗身上去，別花心思在沒用的人上。」我率先走了，甩下一句，「跟上。」
「……」
奈落在花堆裡隱隱嘆息了一句，「詭計也是要費腦子的。」
……
到白靈山結界外，我一碰到它，就被燒焦了皮膚。
我對奈落說，「我進不去了。」
「哦。」奈落沒有一點動作。
「……」我盯著他，要把他身上穿出一個洞來。
「雨大人別這麼看我，我沒那麼大能耐。」
這個時候突然恭恭敬敬，居心不良。
不過這個名字還真是刺耳，「我已經不是她了，以後不許再叫這個名字。我要重新取一個新名字，屬於我個人的。」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我想了想，腦袋裡出現雨滴敲打樹葉的畫面，淅淅瀝瀝地，落在樹林裡卻出現不同的音符。
於是我決定了。
「從現在開始，我就叫霖，別記錯了。」
奈落沒有多大的表情叫了一句，「霖大人。」
「……」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小氣的一面，居然跟我慪氣，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我不跟他廢話，直接化形成櫻花瓣飛進四魂之玉裡，我進不去，四魂之玉總可以，奈落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面。
奈落也想得到我的心思，默了一下就進去了。
這次他沒有帶我進上次那個房間，而是去一個龐大的洞穴，裡面有數不清的妖怪，在洞穴的上方有橫著的木梁。
奈落對著玉說：「出來吧。」
我從四魂之玉裡出來，皺著眉看向四周，「你就打算把我放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
「或者你想跟白心上人敘舊？」
「我跟他沒什麼聊的。」
什麼善即是惡，惡即是善，我一點也不想跟他探討，還是讓桔梗去渡化他吧。
「那我告辭了。」
奈落一下就不見了，留下我一個人跟這些妖怪待著，剛才忘了跟他說快點塑造新身體，我怕我會忍不住拿這些妖怪消遣。
這個奈落，睚眥必報的性格真討人厭，想到整個白靈山都在他掌控內，我用不大的聲音說了一句：
「小氣的男人最不受女人待見了，尤其是高潔的女人。」
雖然沒有動靜，但是他一定聽得見，我哼一聲飛上橫梁，一坐定就看見對面無聊著的神樂，她穿著一身絳紅色、有白色間隔的條紋的和服，腰間系了一條黃色腰帶，血紅色的眼瞳驚訝中帶點防備地看著我。
我也一怔，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了，主動打招呼，「神樂。」
「你是誰？」
剛才我跟奈落的對話她應該聽到了，只不過她坐在角落裡，我在下面沒看見。
她上下打量我，「你跟奈落什麼關系？」
「我？」我想了想，「我應該算他的媒人吧。」
「哈？」
「你應該是他，嗯……女兒咯？」畢竟是他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雖然跟自然生育不太一樣。
神樂被惡心到了，「你在說什麼鬼話，奈落那種人誰把他當父親。」
我一聳肩，「玩笑而已，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了。」
等我再無聊的時候，再跟她調侃好了。
第14章 跟神樂獨處
從上一次跟奈落分開，我就再也不能出去。跟神樂一樣被困在一個地方，她坐在欄杆上時不時吐槽，羨慕神無。實在無聊緊了，她一把扇子朝妖怪扇過去，拿它們出氣。所以妖怪們都離她遠遠的，跑到我這邊來。
我看著它們離我越來越近，還有一條有軟綿綿的觸腳的生物飛過來，我一覺得惡心，隨手一彈把它殺了。
其它妖怪一看，就不敢過來了。
我的動作引起神樂的注意，一開始她不敢輕易跟我動手，現在她悶到膽子大了。
「你看起來有點本事，陪我消磨消磨時間吧。」
二話不說，數道風刃飛過來。這點攻擊隨便設個結界就擋掉了。
「你看起來本事沒那麼大，還是乖乖坐著吧。」
「什麼？！」神樂惱羞成怒，操控之前殺死的妖怪，朝我撲過來。
我的身體剛形成，還沒試過，就拿它們來練習練習好了。
一手抬起，「花舞。」
櫻花花瓣從我手上飛出去，一碰到妖怪的身體，它們就消失了，連渣都不剩。
「你……」
神樂感受到了實力的差距，握著扇子干瞪我，沒有再動作。要是她再糾纏，我就直接把她的心髒拿出來。
「神樂。」神無捧著鏡子悄無聲息地出現，真的是一點氣息都沒有，不愧是三無少女。
「你終於來了，真羨慕你可以隨便走動，我卻要被無聊地困在這裡。」說完瞅了我一眼，仿佛在說，還跟我這種人呆了這麼多天。
神無沒有理會她的嘮叨，直接下達奈落的命令：「阻止他們。」
鏡子裡出現兩個人，分別是彌勒和珊瑚。珊瑚走在前面，彌勒緊跟在後，彎著腰極其用力地在往珊瑚屁股上伸手。
因為白靈山結界的原因，他總是沒辦法得手。
「他們怎麼上來了？」神樂盯著鏡子問。
神無只是重復命令，「殺死他們。」
即使是神樂，也對她這個姐姐沒辦法。
「我知道了。」神樂不爽地吐槽，「每次只知道讓我打雜。」
神無完成任務就消失了。
按照這個劇情發展，他們應該是來找白心上人破除結界的，然後會被神樂打到昏迷，經歷好一番曲折才會找到他。反正結界早晚都會破，我得幫他們加快速度才行。
「喂。」神樂叫我，「他們兩你解決。」
我回過神，「為什麼？」
「你不也是奈落的分身嗎？憑什麼只有我干活。」
「誰告訴你我是他的分身了？」
「我親眼看見你從他身體裡跑出來的，你別想抵賴，反正這件差事你來做。」
呵，那正合我意。
「好啊，到時候你可別插手。」
神樂詫異地看我，卻沒有問也沒有說其它。
不過多一會，從牆壁上的洞穴裡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彌勒法師，我們好像一直在兜圈子。」
「前面有光，我們應該能走出去了。」
來了。妖怪聞到人類的味道，個個騷動起來，爭先恐後地朝著那個洞穴過去。
他們兩個一出來就見到這麼多妖怪，都愣住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對付它們。
數以千計的妖怪圍上去，不用神樂動手，他們也撐不了多久。果然沒多久珊瑚就無暇顧及，被抓到間隙傷到背部，她摔倒在地灰頭土臉。
「珊瑚！」
彌勒干掉面前的妖怪轉身抱住她。
「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法師大人別管我。」
彌勒抱著珊瑚的手握緊，「我怎麼可能放任你不管。」
彌勒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吃不消，就開始使用風穴，大量妖怪被吸進去，同時也傷害著他的身體。
即使沒有最猛勝，妖怪的邪氣他也承受不了這麼多，還是快點把他們放走吧。
快速地繞到彌勒後面，裝作要襲擊他的樣子。他發現後面有人，馬上關閉風穴轉過身。這一個瞬間我又移到妖怪前面，替他們擋住妖怪的襲擊。
微微側頭跟他們說，「還不快走？」
他們不知道我到底是敵是友，仲愣片刻，等到確定我真的是幫他們，才相互攙扶著准備離開。
「別想逃！」
神樂操控著風襲向他們，我擋在他們面前，用手一揮把風刃打掉。
「你在做什麼？」神樂總以為我跟她一樣是奈落的分身，所以不明白我為什麼敢違背奈落的命令。
「這還不明顯嗎，救他們。」
「你這是在跟奈落作對？」神樂的眼裡有絲絲希冀，大概是找到可以一起造反的伙伴，激動了吧。
「我說了，我不是奈落的分身，自然沒必要聽他的。再說了，他們早日找到白心上人，結界就能早點接除，我們就可以出去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神樂揮起扇子，「我的命還在奈落手上，所以我不能違反他的命令。」
嘖，她做的那點事哪件奈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瞞住了他。
在風刃飛過來的同時，我把她的心髒拿出來，正對它們。
我問，「你說的命，是這個嗎？」
在我拿出來的一瞬間她就慌了，「不要！」
風刃快要挨到心髒的那一刻，我撇開手，讓她的心髒幸免於難。神樂就著張嘴的姿勢，頭上留下了汗。她嚇到了，差點就把自己殺死了。
「你，怎麼會有它？」她的臉看起來像隨時要爆炸的彈藥。
我沒回答她，而是看向正在吃瓜的兩人，「你們還不走，是在等她取走你們的性命嗎？」
吃瓜吃到一半被趕，是讓人很不爽，但是他們也不能有什麼怨言。
「額，多謝了。」
彌勒扶著珊瑚走了。
神樂還是盯著我，又問了一遍，「你為什麼會有我的心髒？！」
「當然是奈落給的。」
這個她也猜得到，我總不可能是搶來的。
「那個混蛋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我把你要來的。」神樂瞬間呆住，「你？」
「是，有些事需要你幫忙。」
神樂聽了更生氣，「就因為這麼無聊的理由，奈落居然隨便把我的心髒給別人！」
「在我這不好嗎，等事情辦完我就給你自由。」
一聽到自由，她的表情就好多了，不過還是維持懷疑的態度：「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我又不是奈落。」
「哼，我看你比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就當是誇獎了，你好好考慮願不願意。」
神樂聽後很認真地在考慮，能不能換主人。
「？」
在這個期間，我感覺到牆壁發生了些變化，剛才動了一下。我往上面一摸，它在微微地蠕動，這是怎麼了？
好像外面的結界有點松動了，他們就找到白心上人了麼，那再過不久我就能出去了。
第15章 對奈落獨一份的殘忍
轟！」
這是，風之傷在破壞的聲音。
牆壁跳動的幅度越來越明顯，就跟心髒跳動一樣，奈落馬上就要成功了。結界已經完全消失，妖怪們從洞穴噴湧而出，逃到外面去。
我也要出去，迎面撞上神無抱著一個用白布包住全身的嬰兒。
奈落的心髒？他是怎麼做到的？
「霖大人，請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神無想讓我抱，我把他推給神樂，「你帶他離開。」
「哈？讓我帶孩子你休想。」
我做出捏爆的手勢，「你最好再好好想想。」
「……」神樂的眼光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嘁。」
她粗魯地一把抱過嬰兒，「我只負責抱他，要是他餓死了我可不管。」
這時嬰兒突然說話了：「我不需要吃東西。」
「會說話？」神樂打開包住他臉部的布，露出一個慘白的臉，頭發也是白色，眼形狹長，眼瞳灰紫色，向人看過來，什麼情感也沒有，卻能讓人感覺到從裡到外被他窺視著。
真是令人討厭的嬰兒。
「你是誰？」神樂跟他說上了話。
「不要管我是誰，馬上帶我離開這裡。」
他用命令的語氣說話，神樂不買他的帳。
「你以為你是誰，能隨意使喚我。」
「哼，奈落的話你敢不聽嗎？」
神樂看我，「我現在還真不需要聽他的。」
神樂把嬰兒往地上一丟，發出沉悶的響聲。空氣凝滯了一會，我沒想到神樂會把它丟了，要是普通嬰兒必死無疑，但是他應該沒事，不然奈落現在就掛了。
「咳，神樂啊，他想出去看看花花世界你就帶他去好了。」
「！」神樂的牙都要咬崩了，提著嬰兒就走。
我也走出去，順著風之傷的方向。大大小小的洞穴都開始坍塌，我在一堆亂石堆裡，找到了幾乎只剩下腦袋的蛇骨。
他試著抬起僅剩的部分，最後都倒下了。我走到他身邊，他也看見了我。
「又是你啊。」他懨懨的，沒有什麼生氣，「要不是被犬夜叉打傷，我一定要割下你的腦袋。」
這個家伙，在認人方面真的神奇，「我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出我？」
「咳，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你。」
這句話，我信。
「轟隆隆。」
整座山要倒了。
「你特意找過來，還是想問那個問題吧。」他無謂地笑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別想跟犬夜叉的哥哥在一起。」
這個家伙總讓人出乎意料。
「你對我的事看得很清楚，不過，現在沒必要了。」
我把四魂之玉碎片從他的脖子上取下來，他就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所以，那個問題我一輩子也不會得到答案。
……
在山體完全坍塌前，我離開了白靈山，剛落地，地面就裂開了好幾條縫，底下是充滿瘴氣的河流。我正好跨在一條縫上，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踩住下墜的落石才躍上去。
一站定，看見奈落快速地旋轉到桔梗面前。
桔梗依舊對他不冷不熱：「奈落，你這是什麼樣子？」
「本來是為了對付你，不過現在換了目的，這副新身體是為了在接近你的時候，不被你殺死才特意做的。」
桔梗拉起弓，「就憑你充滿邪氣的身體，我一支箭就能把你淨化干淨。」
「你可以試試。」奈落張開雙手，意思讓她盡管來。
「哼，這次不會讓你有逃跑的機會了。」
桔梗的箭又快又急，對准奈落的心髒，他的身體被破魔之箭擊毀得只剩下一個腦袋，其它身體碎片漂浮在空中。
即使這樣，奈落依然心定氣閑，悠哉地跟桔梗說話，「怎麼樣，我現在擁有不死之身，你殺不死我。」
桔梗的神態更加認真了，似乎要找出他與之前到底哪裡不同：「你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說過只是為了更好地接近你而已。上次我跟你說過的話，全部都是認真的。」
「住口！」桔梗厲聲喝止他，「我也說過你有這種想法，是因為鬼蜘蛛之心在作祟，你居然真的會相信，一個邪惡的半妖，會喜歡上作為宿敵的巫女嗎？」
奈落的眉目有點傷感，他重新聚集起身體，又愛又恨地對桔梗說：「從一開始你就告訴我，我所有對你的感情都是源自鬼蜘蛛卑鄙齷齪的人類之心，慫恿我千方百計傷害你，甚至殺了你。你的目的，就是要加深我們之間的仇恨，這樣一來，不管是我們哪一個人殺死對方，都不會猶豫。」
奈落狠狠盯著桔梗，「你是不是打著這樣的算盤。」
桔梗眉心一動，沉默著跟他對視。我作為旁觀者挺震驚，之前也只想到桔梗可能察覺到了，但是沒想到她一開始就知道，並且決絕地實施了計劃。
這麼縝密的心思，還好她沒有黑化，不然強強聯手，犬夜叉他們還有的拼嗎。嗯嗯，以後我也要盡量別惹她。
桔梗的沉默在奈落看來，是無聲的承認。他只字字錐心地問她，「為什麼只對我這麼殘忍？」
看桔梗原諒了那強盜，還渡化了白心上人，奈落此刻心裡該是十分難受，這個世界上，桔梗唯一不會給予愛心和關懷的，就是他了。
「你問我為什麼？」桔梗冷著臉，「五十年前的事，難道你就忘了？」
奈落惆悵，「我知道你耿耿於懷，但是犬夜叉他不適合你，就算沒有我，你們也會分開。」
「我的事用不著你品頭論足！」
又一箭把他剛組好的身體打散了，奈落沒有受影響，繼續說，「那個小子太幼稚，他給不了你想要的普通生活，如果當年他真的變成了人類，什麼都不懂，只會給你添麻煩，你們注定到不了白頭，你們根本就不合適。」
奈落可真能給人洗腦，關鍵說的還挺有道理。
桔梗不否認犬夜叉還不夠成熟，卻也不中他的語言圈套，冷著眸子嘲笑他：「他不合適，你就合適了？」
奈落還不至於沒臉沒皮到這個地步，對於桔梗的這個問題，他一時也答不上來，只倔強地說：「你無論如何也別想跟犬夜叉重歸於好，現在他對你只有愧疚，沒有愛。他已經不愛你了，至少我從來都……」沒有愛上其他人，即使是你的轉世，我也從未動過心。
後面的話，我不知道他突然就不說了，只是眼神苦澀，要不是有四魂之玉，就沒人知道他要說的話了。
嘖嘖嘖，事到如今還難以啟齒，真不知道說他情深好，還是犯怯。
「不用你來提醒。」聽完奈落揭她傷疤的話，桔梗露出更加厭惡他的表情。
呵，說話不說重點，還吞吞吐吐，活該被嫌棄。
我站在一邊看他們說來說去，到底還打不打了，到底桔梗會不會被推下去啊？
第16章 殺生丸，我來做你的對手
風一陣一陣地吹，他們兩個人就隔著距離相對。不知道他們要在風沙裡待多久，我正想打斷他們一下，先拿回四魂之玉，桔梗就開口了：
「我一定會找到殺死你的方法。」
奈落笑：「恭候大駕。」
謔，還不是要相互殘殺，我本來還挺期待奈落會有什麼好招，順便我可以借鑒一下。
接下來他做了件出乎意料的，抬起右手，上面的鎧甲變成長刀的形狀，極快地割斷了桔梗的弓箭，還朝她的右肩上去。
我驚呼一聲，奈落還是對桔梗出手了嗎？然而長刃只是割破了桔梗的上衣，露出了肩膀。
桔梗提著衣服，怒視他。
「看見了嗎？我的實力今非昔比，你一定要對我更加上心，才能殺了我。」
「……」
不只是桔梗，我都覺得奈落更加瘋魔了。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別人，我自己不也夠瘋了麼。
結論：愛情真是個讓人神經病的東西。
這種類似於挑釁，又帶點調戲成分的舉動，讓桔梗一貫冷靜鎮定的臉青了，非常青，青到任何一個人看了，都認為她現在就想把奈落大卸八塊。
桔梗沒說什麼揪著衣服走了，只給奈落留下一個倩影。
有點可惜，看不到那經典的一幕了。
這麼一來，桔梗能繼續活下去，他們三角戀，不，現在是四角戀的關系也不知道會維持多久。
奈落還盯著桔梗遠去的方向出神，我過去把四魂之玉拿出來，他也沒反應。
我想了想問，「你激怒她，讓她恨你，跟以前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也比她糊弄我，漠視我要好。」
「那這樣下去，你怎麼得到她？」
「在那之前……」奈落陰險地笑了，卻不說有什麼計劃。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守著桔梗，就心滿意足，果然有陰謀。
「她這種生活在刀尖血海中的女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城府深的人，我看你還是學學犬夜叉，單純點，比較招她喜歡。」
奈落睨我，「……你讓我單純？」
「……」
看著他那張臉，我覺得我是病了才會說這種話。
「當我沒說。」
其實，我跟他的路子一樣，殺生丸也喜歡單純的吧，跟他們相處，不用猜來猜去，不用有任何防備，所以桔梗和他都會被犬夜叉、小鈴這樣的人吸引。
但是我也單純吧，我只有那麼一個目的而已，再無其它。
「我走了。」
按理來說，桔梗被推下河，殺生丸就會出現，但是現在還沒來，說不定已經走了，我要去找他。
「拜托你一件事。」
「？」奈落居然要求我？
「我的心髒，赤子，幫我保護好他。」
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已經被神樂抱走了，以他的本事誰還能殺得了他？
我想著要不要告訴他，赤子總有一天會背叛他，妄想取而代之。又覺得自己多事，以奈落多疑的性格，他會不防備著嗎，反正遲早他會收回赤子。
「知道了。」
臨走前，我看見他還站在原地，盯著桔梗遺棄的弓，隱隱有點興奮？我毫不懷疑他會等沒人的時候，把它撿起來。
卑微中帶點嚇人。
「只不過解決了一個女人，就沾沾自喜？」
我邁開的腳收了回去，轉身。
殺生丸來了。
看著地上被毀壞的武器，再加上奈落的表情，殺生丸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殺生丸。」奈落有正面剛他的底氣了，都敢直呼其名。
「奈落你竟敢對殺生丸大人不敬？！」邪見從來都第一時間維護殺生丸的面子，不過這次他被凶了。
「邪見，退下。」
「可是……」
「退下。」
邪見也真是的，奈落如今實力雄厚，殺生丸明顯怕它站在前頭被傷害，它卻搞不清狀況，還想像以前一樣出頭。
殺生丸抽出劍，揮出一個妖力光球攻向奈落。奈落絲毫不退，張開紅色結界吸收了妖力，又重新還給他。
「殺生丸，你的攻擊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光球原路返回，殺生丸用劍抵住然後一甩劍，球就消失了。
「哼…呵，殺生丸你也不過如此。」奈落飛向空中，不打算跟他打鬥。
「想逃？」
殺生丸又給了奈落一擊，這次他沒有張開結界，任由身體被打得稀巴爛。
奈落只剩下半張臉飄在空中，看著挺可怖的。
「成功了！」邪見驚呼。
殺生丸卻不這麼認為，看著奈落無論如何也砍不死的身體皺眉。
「殺生丸，今日就不奉陪了，如果你還有余怒，就讓她幫你消消氣。」
奈落突然看向我，殺生丸也看過來了。
他是真生氣了：「竟敢隨便找一個屬下搪塞我殺生丸。」
「她可不是一般人，相信你一定會滿意的。」奈落給了我一個，替你爭取機會，你要好好把握的表情，然後就散出瘴氣跑了。
這個混蛋，誰要他多管閑事了，我可不想殺生丸以為我們是一伙的。
「喂，你是奈落的分身吧！」邪見舉著人頭杖對准我。
我彈出一片花瓣，把它的人頭杖打偏，「你眼瞎還是眼瞎？」
邪見被人頭杖帶倒在地，蹭蹭後退躲在殺生丸後邊叫嚷：「你跟他身上一個味道還說不是？！你們就是一伙的！」
可能是在洞穴裡待了太久，沾染了它們的味道，讓它產生了錯覺。
「我跟他沒有關系，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命令我。」
我跟殺生丸對視，「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走了。」殺生丸聽也不聽就轉身。
「……」
邪見沒動，「誒？殺生丸大人不教訓教訓這個女人嗎？她是奈落的人，一定知道奈落去哪兒了。」
「……」殺生丸沒有回答它的問題，一個勁往前走，邪見只好跟上，臨走還不忘跟我示威。
「這次算你走運，下次殺生丸大人一定會殺了你！」
……什麼嘛，不僅被無視了，還被小看。
真是差勁。
殺生丸，我已經強到可以阻止你的步伐了，如果你不信，那就來試試吧。
呵——
借著四魂之玉，到處散滿櫻花的花瓣，從天而降，它們發出動人又危險的光芒。
花舞，櫻落。
第17章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誒？怎麼突然有花？」邪見用手去接住。
「不要碰。」
但是邪見已經接住了，並且花瓣進入了它的體內。
「啊啊啊啊，殺生丸大人救救我，我要死了……」
邪見舉著手兩眼淚汪汪。
「閉嘴。」
「殺生丸大人……」邪見的淚在臉上彙成了小河。
「你們放心，這花不會致命。」只不過有其它用處。
「哼。」
殺生丸周身泛著淡淡的綠色光暈，把他和邪見籠罩起來。花瓣一碰到光暈就被粉碎了，這是他的妖力在保護他們。
「你這個妖女，快把我的毒解了！」邪見伸著它的小爪子。
我看了眼它沒有任何問題的手，「都說了它沒毒，你在演什麼？」
「胡說八道！」邪見氣憤地舉著手，「如果不是中毒，我的手怎麼會變成綠色？！」
「……」
它怎麼越活越沙雕，連殺生丸都側目看它。
「有，有什麼問題嗎？」被我們突然注視，它有點慌。
「你是不是忘了你膚色本就是綠的。」
「……」邪見掀起袖子對比，半晌無言。
這真是年度最佳笑話了。
「退下。」
殺生丸一命令，邪見就乖乖待著了。他伸出爪子，以自己為中心，卷起妖力風暴，將我的花瓣都衝開，周圍氣流速度突然變快，風如細刃一樣劃過我的身體。
我抬手擋住眼睛，退後離他遠一些，重新控制花瓣，形成跟他妖力相反方向的漩渦。
隨著漩渦的成型，擋住了來自殺生丸妖力的衝擊，我感覺吹向我的風漸漸小了，能夠睜眼。
「滋滋——」
我的力量和他的妖力相碰撞，發出巨大的摩擦聲，相接觸的地方還出現了白光的口子。
我伸出手掌對著他的方向，加大力量壓過去。殺生丸被壓迫得赤紅了眼，手間骨節咯咯作響，他拔出鬥鬼神，蘊含了純正妖力的一劍，猛地砍過來。
這一劍把他自己的妖力砍散了，又聚集到劍氣中，形成更大的力量，撕裂花瓣漩渦，朝我襲來。
嘁，跟殺生丸對戰真是不輕松。
召來花瓣，把我托到天上去。本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沒想到它能把我吸過去。托住我的花瓣都控制不住，紛紛掉落，被消毀。
沒有保護，我也掉下去。
「她死定了！」邪見在幸災樂禍。
我的身體碰到殺生丸的妖力，分裂成細碎的花，消失在空中。
邪見在我消失的地方確定我不會再出現之後，啐了一口，「活該，叫你挑釁殺生丸大人！」
它又轉向殺生丸，「她已經死了。」
殺生丸卻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反復觀察留有我氣味的地方。
「殺生丸大人，您在看什麼呢？」
跟邪見說了它也不懂，所以殺生丸又又又一次選擇了無視它。
「她的氣味，還在。」
殺生丸觀察了一陣，得出結論，但是暫時不知道我在哪裡。
「您是說她還沒死嗎？？」
邪見緊張地四處張望。
殺生丸：「哼，和奈落一樣縮頭縮尾的宵小。」
我可不想被這麼就定了位，殺生丸喜歡光明磊落且強大的對手，我怎麼能不配合。
「殺生丸，剛才你的一擊把我的形都打散了，還不允許我恢復點元氣麼。」
邪見把頭轉來轉去，「她在哪裡？！」
我一出聲，殺生丸就找到我了，「邪見。」
「是！」邪見站得筆直。
隨著殺生丸握劍的動作，它的汗也下來了。「殺殺殺生丸大人……」
我沒想把邪見當作擋箭牌，正打算從它身體裡出來。殺生丸看似無情的臉，讓我突然好奇他會怎麼解決，以往他總是能夠擺平一切，如果真要在他自己和親近的人之間做一個選擇，他會怎麼辦？
所以我要做個實驗。
「殺生丸，你要連同邪見一起砍了嗎？」
「從我身體出來的聲音？！」邪見到處摸自己，「她在我身體裡？！難道是剛才那片花瓣，可惡，你這個妖女太卑鄙了，居然以這個要挾殺生丸大人！」
吵死了，封住它的嘴。
「殺生丸大人不要管我了，一定不能讓她得逞，我唔唔唔唔……」
鬥鬼神的劍身一轉，殺生丸真的不管邪見了，猛地衝過來。
我控制邪見用人頭杖跟他搏鬥，它的身體矮小，肌肉又不發達，才接了殺生丸兩招，就被打飛，掐住脖子。
「出來。」
這種威脅沒有什麼力度吧，「我如果不出來，你要怎麼辦？擰斷它的脖子嗎，就算是這樣，呵呵——我也不會死。」
殺生丸手一緊，我還沒怎麼著，邪見的淚就飆出來了，仿佛在說，殺生丸大人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眼淚流到殺生丸手上，我感覺脖子上明顯松動了，從他一瞬而逝的表情，我確定那是嫌棄。
不過就一會，他又掐緊了。他手臂上出現一條條閃著綠光，像長條形蟲子一樣的東西，我一開始以為是他釋放了妖力，這些「長蟲」鑽入邪見的體內，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它們從裡面開始追逐驅趕我，但是我怎麼會如它們的意，我可是擁有幾乎一整塊四魂之玉。
把它們捏死在手裡，對殺生丸說，「辦法是好辦法，但是就這點小玩意……」
我還沒得意完，手突然麻了一下，然後動彈不了。
一定是剛才碰到它們的原因！
「你，做了什麼？」
這是什麼招式，我從來都不知道他還能這樣，是因為我打破劇情的原因麼。
「你沒必要知道。」
「啊——」我被他的妖力衝出體內，四魂之玉滾落在地。
殺生丸松開邪見，它摔在地上，不過又馬上起來感動地望著殺生丸：
「殺生丸大人∼∼」
邪見想過去抱住他的腿，被他先一步走開，向我走過來。
他拿起四魂之玉，皺眉，「又是這個玉。」
邪見也跑過來，「殺生丸大人您不是說，兩百年前，這個玉是屬於那個人類女孩的嗎，而且顏色不是現在的黑色。」邪見沒看到殺生丸逐漸難看的臉色，繼續自己嘀咕，「那個人類死了以後，這玉就一直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殺生丸大人面前，還把那個人類的屍體偷走，弄沒了……」
邪見終於意識到它說到了禁忌話題，及時停下，但還是被打了。
邪見頭頂頂著一個大包，抱著人頭杖坐下不亂說話了。
「殺生丸大人打算怎麼處置這個玉？」
我躲在玉裡屏息等待結果，如果他帶著玉走，我的目標也算是進了一步。
但是殺生丸好像不是這麼想的，他看四魂之玉的眼神，明顯不喜。
「毀了它。」
？？？
以他的性格，我以為他扔掉的幾率比較大，怎麼還要毀了它呢？
難道又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第18章 遲來的相認
這塊玉好像很堅硬。」邪見敲了敲說，「我用火試試。」
從人頭杖裡噴出的火焰，覆蓋住四魂之玉，燒了一陣，連地都焦了，玉還是完好無損。
「燒不了，殺生丸大人，這怎麼辦？」
「讓開。」
殺生丸一劍砍在四魂之玉上，發出「噹」的一聲，玉嵌進了土裡，依然沒有裂痕，倒是鬥鬼神，它跟玉連接的地方，我看到劍身有一小塊飛出去了，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做的，居然連鬥鬼神都砍不碎。」
物理攻擊對四魂之玉沒有用，當初是戈薇用破魔之箭，把它射碎的。所以應該要用靈力之類的東西，才能將分開。
「用妖力試試。」
殺生丸把妖力注入到劍中，砍在剛才同樣的位置。妖力順著四魂之玉裡面的紋路蔓延開，試圖把玉散開。
「哢。」
我聽到微小的細碎聲，再不做點什麼，四魂之玉就會裂開，飛向世界各地，到時候我又得重新收集。
「哢擦。」
我一閃神的功夫，四魂之玉由整塊變成了碎片，還好它是嵌在土裡，沒有立即飛走。
殺生丸的妖力還沒有完，它向下的衝擊力讓地上出現一個大坑，碎片零零落落地散布在坑裡。
因為四魂之玉的碎裂，我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這個時候不適宜再出來，但是殺生丸還沒有罷手，我不得不強行成形阻止他。
「殺生丸！」我擋在他前面，「你的攻擊無法讓四魂之玉完全消失，所以不要再繼續了。」
殺生丸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停手，不帶絲毫凝滯地揮劍。我用僅存的力量擋住妖力的侵蝕，如螳臂當車，連著四魂之玉碎片一起被炸飛。
我飄在空中的過程，看見四魂之玉碎片飛向天空，腦袋裡飛快地轉過了這件事後果的畫面，驀地清醒過來，落地的一瞬間就用手操控它們，用盡全力阻止它們飛走。
「你居然還沒死？」邪見嘖嘖稱奇，「難道你的身體改造得跟奈落一樣？」
「都說過了我跟他沒關系。」
要不是現在我沒空余的手，我就抽它。
看著還提著劍的殺生丸，我心裡暗暗叫苦，早知道等收集完四魂之玉，力量穩定再招惹他了。
現在我只能靠一張嘴苦口婆心地勸說：「殺生丸大人，靠蠻力真的不能把四魂之玉毀掉，你看現在它們都逃跑了，要是你再攻過來，我就抓不住它們了。」
不知道是我說得很有道理，還是我狗腿的語氣取悅了殺生丸，他的眉頭松動了一點。
我繼續說，「你要是不信，等我把它們收回來，你再來砍它，砍多少下都行，你看成嗎？」
殺生丸沒有再動，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是聽進去我的話，真的打算等玉合起來，砍到它消失為止嗎？那還有完沒完了，砍到天塌了也砍不完。
「怎麼樣才能毀掉它？」
誒？我沒想到他會主動跟我對視說話。
「額，把它全部收集起來，合成完整的四魂之玉，再許正確的願望。」
因為太震驚，所以完全沒管住自己的嘴，和盤托出了，沒有收回的余地，只能打哈哈。
「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殺生丸完全沒理我後面這句話，直接問，「什麼是正確的願望？」
「額……」這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消失，這就是正確的願望。」
「……」
殺生丸看我的眼神突然銳利，「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他會感興趣的話題吧，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劇情，我都准備好了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現在他跟我談這個？
「你是四魂之玉，還是寄居在裡面的妖怪？」
我……我該怎麼說？
「不，如果是，你就不會告訴我這件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奪命四連問，為什麼殺生丸突然這麼多話了？他不是沉默寡言嗎？他不是與他無關的事情都不關心嗎？現在是怎麼個回事？！
「我不是四魂之玉，也不是妖怪。」想了下，我還是實話實說，謊言只會讓我難堪，「我只是能操控它。」
「那你是什麼？」
我的話，很難定位，並非妖怪，也非鬼怪，更遑論精靈。
「那你又為什麼突然問我的身份，不是要殺我嗎？」
比起他的問題，我更在意他態度的轉變，我身上一定有什麼引起了他的關注。
「……」
殺生丸不喜歡與人爭論，所以他只是把壓迫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硬氣地跟他對視，扛了一會就敗下陣來，眼睛看向別處。
「你竟敢無視殺生丸大人！」我剛移開視線它就開始維護。
此時邪見是最好的中間者，它能充分且過頭地表達出殺生丸的心聲。
「快說出你真正的身份，不然讓你死無全屍！」
四魂之玉碎片收集得差不多了，變回了圓形在我手上。我捏著它想，從前我每天都會問，我到底是什麼，自從知道了以後，沒有再好好問過自己，也沒有機會跟別人說。
「欲望。」我直視殺生丸，「我是欲望。」
這個聽起來就肮髒的答案，我為什麼不給自己杜撰一個更漂亮合理，有機會接近他的身份呢。
解封之後我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誠實了。
「那是什麼東西？」邪見不懂。
我心跳有點快，在說與不說之間掙扎徘徊，他遲早會發現，不，我恢復原貌以後，對他的渴望越加遮掩不住，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
我想像過無數次跟他坦白的場景，自以為能很大膽平靜地說出來，卻還和兩百年前一樣沒出息。
「我……咳。」清了下嗓子正式地說，「我是追逐你的欲望。」
「(☉o☉)」邪見下巴掉在地上，都沒空吐槽我。
我看殺生丸也沒多大波動，虧我還剛剛心理建設了半天，現在稍微平復下來。
於是我更直白地說出我的意思，「殺生丸，我心悅於你。」
邪見的下巴徹底撿不回來了，不過我和殺生丸都沒空理它。
從我開口他就一直在沉默，不決絕地離開，也不對我冷眼看待，微微垂著眼睫在沉思。
風適時地來緩解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吹動我們的黑發和白發，我不至於太無聊，可以數著頭發絲等待他的答案。
「你，是鈴？」
我懷疑我是數頭發絲，耳朵出毛病，出現了幻聽。
我只好瞪大著眼睛問他，「你說什麼？」
這次殺生丸倒是極其有耐心地再說了一次，還貼心地附上：「或者說，你真正的名字叫雨？」
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我聽到了什麼，甚至懷疑我面前的殺生丸是不是真的。
我，在做夢吧。
第19章 我不是她
你能再問一遍嗎？」我真的不相信這是真的，好想掐一掐邪見驗證一下。
「……」
殺生丸當然不會理我，果然這是現實沒錯。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認出我來，這也太過分了，我那麼渴望的時候，次次給我打擊和絕望，現在我決定重新做自己了，又要讓我回去？
生活啊生活，總是把以前想要的擺在你面前，阻攔前進的道路。所以我會感恩戴德地接受，然後止步於此嗎？
扯淡。
邪見端詳我的模樣，「五官是有點像，但是她身上邪氣太重了，殺生丸大人，您是不是又認錯了？」
又？
「砰！」
啊，邪見又挨打了。
我嘲笑它，「都兩百年多年了，你怎麼還沒學乖？怪不得長不高。」
它捂著頭大叫：「要你管！」
叫完它又反應過來，「你怎麼……」
我也愣住了，剛才我跟它說話的狀態，很像以前跟它鬥嘴的時候。它覺得熟悉，我也熟悉，殺生丸他，也察覺到了吧。
任其他人再怎麼假裝，這種長期生活在一起過的感覺，是模仿不來的。
要是以前哪怕一次，我跟他能待在一段時間，他都能如現在一般，感受到。
可是那時候在我之前，於殺生丸有太多陰謀暗殺，強大如他，也沒能認出我來。
邪見說完又自己否認了，「夫人說過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早在兩百多年前她就已經回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你怎麼可能會是她。」
夫人？是指凌月仙姬麼，她怎麼這麼清楚地知道我的事？
我問邪見，「凌月仙姬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啊！你居然還對夫人不敬！」
這是重點嗎？
「她只見過我一次，怎麼會知道我的去向？」
「說得好像你真的是一樣。」邪見不喜地對我說，「夫人通曉三界，當然早就看穿她的身份。」
殺生丸去求了凌月仙姬，也許她拿了什麼寶貝出來，沒有找到屬於我的魂魄，所以告訴殺生丸，天上地下都沒有我的蹤跡。
他一定是相信了，所以等我再次醒來，再多手段也於事無補。
邪見又補上一句：「夫人還說她不可能再回來了，即使有相像的，也不是真正的她，所以你就別想著冒充她了。」
「誰要冒充她？」真是可笑，我冒充我自己？我不會再依附於任何人，我就是我，這次要跟他說清楚了，不要認錯了人。
「我的名字叫霖，可以說是她的一部分，也就是她對你的全部感情，純粹的喜歡。」
說完，我們之間又沉默了，邪見問了殺生丸也想知道的問題：
「你，是她的分身？」
「這個說法也可以，我的確是從她身上誕生出來，只不過她遺棄了我，我也不受她管制了，所以，你也可以認為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我看向殺生丸，「她的記憶，也是我的記憶，跟你們在一起的日子裡，其實我也在。」
所以，不要單獨把我推開，我也曾是那個大家庭裡的一員。
「昂……」邪見似乎在消化我說的話。
殺生丸又沉默了，場面一度無聲。
我看著他，心裡有點期待他眼裡的冷漠會不會散去，想從裡面找到一點以前的溫度，但是結果讓人失望了，他只是有點訝異，眼神更多探究而已。
「她去哪兒了？」
殺生丸剛問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誰？」
問完我又想到了，「你是說我的本體？」
殺生丸的眼神出現一絲光亮，我知道那是他有興趣了，他很想知道她去了哪裡，近乎急切的。
我的心突然梗得厲害，有什麼從裡面破開，讓我連胸膛起伏都覺得悶疼。
「為什麼不是我？」我有點怨，「她會說那些喜歡你的話是因為我，她會心甘情願跟著你，一看到你就笑也是因為我！」
對著他喊完的一瞬，我周身的黑氣更加濃郁，我本就是欲望，這種嫉妒恨意滋養了我自己，虛乏的身體變得充盈起來。
邪見退後捂著口鼻，「好大的邪氣！」
我被它的反應傷到了，我不想變成一個靠近不了的人。於是我努力平復負面的情緒，盡量平和地跟他談話。
「既然你在意她，為什麼還會把我當成是她呢？」我傷感地對他說，「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她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留戀，我不是什麼怪物，我是她對你所有的愛戀，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收集你的貼紙畫報，參加你的漫展，收藏所有你的視頻，這些這些都是我在做，所以你為什麼就不能仔細看看我，我才是你要找的人！」
……
沉默，現在仿佛變成了我們之間的常態，我沒想到說到後面我會變得歇斯底裡，所有的故作鎮定，為自己豎起的保護牆都坍塌粉碎，露出最無助最絕望的自己。
這樣太危險了。
我收回表情，低下頭，「既然你不認我，一開始就不要說我是她，就當她死了。」
不要給我這個希望，我還能就著重新拾起的信心，跟所有人一樣忘記過去種種，忘記雨這個人還以另一種形式活著，從頭再跟他創造出新的快樂時光。
「她還活著。」
我瞪大眼睛，咬了一下下唇，「她就算活著，也不是在這裡，跟死了沒兩樣。」
殺生丸淡淡的，卻態度堅定，「不管誰都說她在哪裡，在我這她就是活著。」
這是，永遠活在他心中的意思嗎？
終於能夠肯定雨在殺生丸心中的分量了，我是該高興還是惆悵呢？剛不久我才撇清不是她，現在貼上去太狗腿了。
我鬥著膽子問了一句，「那我呢？」
邪見插了話：「切，你就算了吧，一身邪氣看著就不舒服。」
我手指一動，差點沒忍住打它，看了殺生丸一眼才捏緊了手指。
我只好退讓，「我可以換一個干淨沒有邪氣的身體。」
「你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找個干淨的，也會被你玷污了。」
我能確定臉肯定黑了，它挑起了我的憤怒，黑氣滋拉滋啦地響。
「殺生丸大人你看她！」
邪見一躲到殺生丸後面，就告我的狀，讓我脾氣生生忍下，在肚子裡爆炸。
邪見你給我等著，來日方長我整不死你。
它讀懂了我眼裡的算盤，後背發涼得不出聲了。
「走吧。」
我問的問題他還沒回答，就走了。既不說討厭我，我坦誠後也沒表現出類似失而復得的情緒。
這是又要把我當陌生人嗎？講了這麼久他就沒一點動容？我一個弱女子為他做了這麼多，他竟然跟一個石頭一樣無動於衷？
我突然氣不打一出來，就要跟著他，纏著他，跟到他承認我為止。
第20章 犬夜叉的感人智商
殺生丸你不表態我就一直跟著你！」
我掄著拳頭對著他的背影喊，但是他一轉頭用一只眼斜我的時候，我的手突然就舉不下去了。想著不能慫，硬拗住了造型，就這麼僵在空中。
「哼。」殺生丸不太高興地走了。
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能搞懂他，以前受他照顧的時候，其實也沒完全懂，現在更加糊塗。
結合之前的我，和現在的小鈴，難道他喜歡單純又陽光那一類的，我看了看自己，完全相反。
但是我絕對不會裝成另一種性格。
我現在性格也不錯吧？還是說殺生丸傲嬌又犯了？那我得繼續觀察觀察。
我跟上他走了兩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來了，我停下看來者什麼人，殺生丸也不走了。
「犬夜叉？」
他的表情很焦急，我跟殺生丸又是打又是聊天都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他不會來了。但是桔梗又沒出事，他來這干嘛？
「桔梗呢？！」
？？他衝著我喊？沒毛病吧這孩子，找我要人？
「她走了。」
「你胡說！」
犬夜叉的情緒很激烈，馬上就接我的話。
我被傳染也怒了，「你愛信不信！」
犬夜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傻小子，他用更大的聲音回擊：「你踩著桔梗的斷弓，還想騙人！」
我一看還真是，哪知道就這麼巧，不小心踩上面了。
我挪開腳，「誰知道是她的弓，上面又沒寫她的名字，我就路過而已。」
「是不是你襲擊了她？！」
「我跟她又沒有深仇大恨，為什麼要害她，你能不能用你的狗腦袋好好想想？！」
我也是被他糾纏得煩透了，才說什麼狗腦袋，反應過來這裡還有殺生丸，就算他是犬中貴族，說到底也還是屬狗，我這麼一說肯定會引來他的側目。
我被他們兄弟兩眼神夾擊，難受得想刨個洞逃走。
「那啥，都說她走了，沒事完好無損。」
「我不信，那她的弓怎麼會斷掉？」
我管你信不信啊，殺生丸也不走，就在那看著我跟犬夜叉說來說去，似乎要等我們出一個結果。
為了擺脫犬夜叉的糾纏，我只好解釋：「那是奈落割斷的，不是我，所以你……」
「奈落？！」
因為太用力，犬夜叉的聲音都嘶啞了，可見我的耳朵多麼受罪。
他表情很憤恨，「是奈落傷了桔梗，我就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對桔梗下手！」
他又悔又恨，似乎在責備自己沒有早點來，就可以保護桔梗了。
但是，誰說她出事了？？？不聽人把話好好說完，自己在這瞎斷章取義。
「奈落現在在哪？！」犬夜叉拔出鐵碎牙指著我。
「……」這個二傻子，「他走了。」
就讓他瞎猜去吧，我懶得說了。
「是你跟奈落算計的桔梗吧。」犬夜叉開始莫名其妙地推理，「奈落躲在白靈山的目的，一開始就是要取桔梗的性命，他待在這個桔梗進不來的地方，就是要引她過來好殺了她！」
小夜夜總算腦袋靈光了一回，但是這都是奈落的打算，跟我有什麼關系？
犬夜叉跳過來就是一爪子，我躲開，他蹲下把弓撿起來，
「上面有桔梗的味道，錯不了。」
卷在弓上面的白色長帶被風吹散，飄到
了裂縫下面的瘴氣河流裡，犬夜叉追著它跑過去，看見礁石上一片白色的布料。
額……這是啥？
犬夜叉跳下去把它拿在手裡，「桔梗的味道？」
他慌了，到處找她的蹤跡，喊她的名字。整個地方都是他的聲音，凄厲得我都懷疑，我看見走了的桔梗是不是假的。
「桔梗！」「你在哪裡？！」
他找不到人，攥著布料看著都快要哭了。
這下更解釋不清楚了，知道真相的我，只想笑。
犬夜叉抬頭看見我的表情，大概以為我在偷著樂啥的，拎著刀就要砍我。
在躲避過程中我有意往殺生丸那邊靠，犬夜叉一看見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殺生丸！你也看見了吧？為什麼不救她？！」
「……」
這劇情，還是繞到這上面來了，接下來殺生丸是不是該教他怎麼做一個合格的情人了？
「救不了她的，是你。」
犬夜叉憤怒的表情瞬間呆住了，他被殺生丸說中了要害，所有的推卸都沒了用處。
殺生丸轉身欲走，被犬夜叉惱羞地叫住：「站住，你給我說清楚！」
隨便對殺生丸大喊大叫的結果，就是他被殺生丸一劍打得四腳朝天地貼地滑出去，留下筆直的一條小凹槽。
「自己的女人保護不了，還有臉要求別人，犬夜叉，你真是弱到家了。」
這話說的，過份又在理。
「可惡……」犬夜叉坐在地上，氣勢矮了一截。
他身上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緊接著又有人來了，是戈薇他們，哦，還有鋼牙。
「犬夜叉。」
戈薇感受到了來自犬夜叉的情緒，本來奔向他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停在了一段距離外。
彌勒是個機靈的，一看地上的斷弓就知道事關桔梗，而且還聰明地沒有直接斷定她出事：「桔梗大人她怎麼了？」
犬夜叉握緊拳頭，眼神悲傷憂郁，「桔梗她，被奈落殺了。」
眾人嘩然，紛紛震驚到瞳孔放大，然後默哀。
「桔梗……」「桔梗大人……」「桔梗小姐……」
我：「……」
犬夜叉其實是二哈來的吧，神特麼搞笑。
如果現在有音樂，應該會附上一曲二泉映月吧。
唯一知道真相的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同情犬夜叉的眼光，和望著天空默默替桔梗禱告的表情，心裡突然覺得告訴他們真相，真對不起他們的真情流露了。
不知道作為當事人的桔梗，看到這個場景會怎麼想。算了，等他們自己發現吧，也算是一個驚喜。
戈薇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什麼，不敢靠近，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殺生丸沒興趣看他們的苦情戲，我也跟著他走了。
「站住。」
犬夜叉埋著頭，也不知道在喊誰，反正殺生丸是沒有停，我只是看了一眼也繼續走。
第21章 智商整體下滑
「你給我站住！」
風之傷朝我襲過來，我握住四魂之玉，卻發現結界張不開，力量也使不出來，剛才使盡全力阻止碎片散失，現在維持人形都是勉強，更遑論阻擋這一擊。
嘁，只能暫時躲進四魂之玉裡了。
我正想這麼做，從玉裡自動張開紅色的結界，替我擋了風之傷，還把它反彈了。
「什麼？！」
犬夜叉沒想到風之傷還會回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站著等它過來。
「犬夜叉！」
珊瑚一個飛來骨甩過去，把他撞飛。
「啊！」犬夜叉被打中腰部，差點吐血，他拎著飛來骨質問她：「珊瑚你干什麼？！」
「抱歉。」珊瑚訕笑。
戈薇抱著七寶幫珊瑚說話，「犬夜叉，珊瑚是怕你躲不掉風之傷。」
「切，我會被自己的招數傷到？」
七寶吐槽他，「上次被神無的鏡子反彈，是哪只狗躺了好幾天？」
以妖怪的身體，被傷到這種程度算是厲害的了。
「你再說一遍！」
犬夜叉一舉拳頭，七寶就縮在戈薇懷裡。
真是鬧騰，對敵著呢，都能自個跟自個吵起來，雖然只是開玩笑的。
我看著這個結界，這不是奈落的結界嗎？怎麼會從四魂之玉裡發出來？我說他怎麼這麼爽快地把玉給我，原來是動了手腳，指不定哪天他要害我，也輕而易舉。
「霖大人不要想太多。」
奈落？！
我四處看沒見著他，是從玉裡發出來的！
「你怎麼會在玉裡？」
「我沒有進玉裡的能耐，只是在玉上沾了點肉末。」
我：「……」
我還摸了半天，真惡心，轉了轉我也沒看見他說的肉末。
「霖大人不用找了，看不見的。」
不得不說奈落確實有能耐，我只好用布包著玉。
「你既然舍不得四魂之玉，又何必給我？」
最煩他這點，說話做事都給自己留點，不能痛痛快快的。
「沒有舍不得，只是擔心你出事，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嗎？」
說得好聽，我看是本性使然，來監視我的。
「你不喜歡，我走就是了。」
結界果然消失了，犬夜叉看到我沒了結界的保護，又打算砍我。
「……」
奈落是故意的，但是這個時候跟他借結界，就顯得我太沒骨氣了。
「犬夜叉，她有幾乎一整塊四魂之玉！」被戈薇看到了。
「什麼？！」犬夜叉問我，「玉怎麼會在你這裡？奈落呢，是不是他給你的？！」
「……」
這個的確是他給的。
戈薇：「犬夜叉，她是什麼人？」
「誰知道，一身跟奈落一樣的臭味，不知道是他的分身，還是什麼東西。」
彌勒：「看她一身的邪氣，實力一定不弱。」
珊瑚：「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七寶：「這不會是奈落的新身體吧？」
眾人：「！？」
「難道不是嗎？」七寶指著我說，「她身上有奈落的味道，還拿著四魂之玉，一般他不會把玉隨便給別人吧，而且還是全部，身邊也沒有監視的毒蟲，所以這肯定是奈落新的身體，用來迷惑我們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邪見說我是奈落的分身，七寶又說我就是奈落，我要去河裡洗個熱水澡，把這一身他的味道除掉！
「原來如此。」犬夜叉更加仇視我，「剛才差點就讓你跑了，奈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過你！我要替桔梗報仇！」
「……」
真是絕了，一個敢說，另一個敢信。
「犬夜叉啊，這個怎麼看也不像吧，奈落怎麼會要一個女性的身體。」彌勒的表情有點微妙，總算有一個清醒的。
「怎麼不可能。」七寶用眼斜他，「你的祖先不就是被奈落的女人外表騙了，所以才受他的詛咒，有了這個風穴嗎。」
「額……」
我：「……」
這種荒唐的事，居然還有據可循，是我見識太少了。
「所以，她真的是奈落嗎？」戈薇看著我，想找到一個確定的點。
「T_T」
我還能說什麼，只想給他們集體配一副眼鏡，或者換一個腦子。
此刻我再解釋都是多余的。
我只好跟奈落說，「你是不是該出現澄清一下。」
「這不是挺有趣嗎？」
「不是有趣是無語，這一幫子的智商加起來可能都沒你多，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有解決他們，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他們腦子不行，運氣卻是不錯。我再聰明，也鬥不過天意。」
奈落這話說得透徹，主角就是主角，反派再厲害，也是他們的陪練。
「奈落！」犬夜叉對著我喊：「我們就在這裡決一死戰吧！」
誰他麼跟你決一死戰。
「小夜夜，你認不出我就算了，還想殺我？」
眾人又：「？！！」
聽到我對他的昵稱，他們一臉八卦地盯著我們。
七寶：「犬夜叉，奈落怎麼叫你小夜夜，他唔唔……」
彌勒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要瞎說，那個明顯不是奈落。」
犬夜叉懵了，「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稱呼？」
「是啊，我怎麼會知道，你猜呢？」
「……」
犬夜叉遲疑著，欲言又止。
我裝作傷心的樣子，「你不記得我也正常，畢竟那都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唉，只有一直惦記著麼……」
「我沒忘！」犬夜叉看我的眼神有點炙熱，甚至帶了濕意。「我沒有忘記。」
我看著他突然變乖的表情笑了，「是麼。」
但是有人悶悶不樂，戈薇的眼光在我們之間流轉，我一看就知道她誤會了。
彌勒他們在小聲嘀咕：「這不會又是犬夜叉的老相好吧。」
「我看像，他都旁若無人地盯著他了，以前桔梗在也沒這樣，說不定這個才是初戀。」
「有道理，不過兩百多年前，犬夜叉還小吧。」
「這個，可能是早熟。」
「……」
戈薇低著頭，整個人越來越不對勁，他們也發現了，但是誰都不敢問，只派了雲母過去。
「吱唔。」
戈薇抱著它，突然笑容滿面，「我沒事。」
七寶心疼地對戈薇說，「你還是不要喜歡犬夜叉了，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鋼牙握著戈薇的手附和：「就是，戈薇你以後還是跟我吧，本大爺就沒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情史。」
「那菖蒲怎麼說？」
「她自己跟上來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切，我看你們兩個都差不多，戈薇誰都不能跟！」
「你說什麼？竟然把我跟那只臭狗相比，信不信我揍你！」
「誰怕你啊！」
「……」
他們兩個掐得熱火朝天，而戈薇只是看著犬夜叉傷神。一個初中女孩子，能忍受這麼多變故，又要准備考試，還有時不時的情傷，最後依然能保持一顆干淨善良的心，這大概就是她最特別的地方。
也是黑色四魂之玉最害怕她的原因。
第22章 珍惜眼前
你真的是她嗎？」犬夜叉看著我，似乎有點恍然。
「不像？」
犬夜叉點頭，「像。」
「……」
我就是隨便調侃，那時候我醜成那樣怎麼可能像。
「你不是聽我叫你小夜夜才知道是我麼，天底下還有第二個人會這麼叫你？」
「……」他的表情崩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控制蛇骨的時候，我也叫他小夜夜來著，可能他想到這個不好的回憶了。
咳，轉移話題，裝作第一次見面：「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嗯。」
有點干。
「也變強了很多，有了朋友，不會再受欺負了。」
「嗯。」
嗯個屁啊，怎麼現在跟他聊個天這麼難，話題終結者啊。
「沒什麼事我們就下次再聊了。」
我想跟他說再見，殺生丸不知道什麼都走了，我要追上去。
「有事！」聽到我要走他急了。
「什麼事？」
「嗯，那時候你不是被殺生丸殺了嗎，還有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他記得這麼清楚啊，當時一定難過了好長時間吧，我的態度稍微柔和了一點：
「那不是他失手嗎，我後來又讓他救了，至於現在的樣子，這個說來就長了，以後有時間我慢慢跟你說。」
「哦。」
「還有要問的嗎？」
他點頭，「四魂之玉怎麼會在你這裡？」
「在奈落那裡拿的。」
犬夜叉躊躇了一下，問得小心：「你跟奈落有關系嗎？」
「沒關系，哦對了，桔梗她沒事，所以你放心吧。」
「真的？！」犬夜叉問，「那斷弓，還有下面帶有她味道的布料是怎麼回事？」
「她是被奈落襲擊了，不過奈落沒傷到她，就把弓毀了，還劃破了她的衣服，可能布料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吧。」
犬夜叉放下心來：「那就好。」
總算把這事說明白了。
透過犬夜叉我看到戈薇他們，「嗯？」
其他人的表情怎麼這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犬夜叉，還有的似乎想打人。
「怎麼了？」犬夜叉看到我盯著後面，轉過身被他們嚇到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
「真是沒想到啊犬夜叉。」彌勒把手拍在他肩膀上，「你夠膽，在現任面前不僅提前任（桔梗），還跟前前任（我？）卿卿我我，又在當著前前任的面關心前任，你是不是太猖狂了點。」
犬夜叉揮開他的手，「你在說什麼繞口令？」
他看見戈薇受傷失望的表情，一下就懂了，連忙跑到她跟前解釋，「我跟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就是小時候幫過我的一個姐姐。」
戈薇平靜地問他，「那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嗎？」
犬夜叉愣住了，突然臉紅，戈薇生氣地罵了句笨蛋，一下子有了眼淚。
「你這個混蛋！」鋼牙一腳踹開犬夜叉，抱住戈薇。「有了別的女人就不要來招惹戈薇，就因為你的花心，害得戈薇哭了多次了！」
「瘦皮狼，你快放開戈薇！我都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我們是親人，是親人！」
「切，誰信啊？！」
「混蛋，我要殺了你！」犬夜叉舉起鐵碎牙，「風之傷！」
戈薇對著准備揮刀的犬夜叉說：「坐下！」
「啪！」犬夜叉摔在地上，鐵碎牙都變回了原型。
這個咒語的威力還看主人的心情啊，犬夜叉趴的地方都出來一個陷下去的深印了。
「戈、薇……」
犬夜叉這個樣子蠻可憐的，但是消不了戈薇的氣。犬夜叉的心太善了，在處理感情問題上，就近乎多情，還好有一個寬容的女孩子待在他身邊，他要珍惜她才行。
我走過去把犬夜叉扶起來，「犬夜叉，既然你真正喜歡的是戈薇，就要一心一意才行。如果兩個都想顧及，只會都失去，到時候你又要一個人了。」
「我……」犬夜叉被我說得有點不知如何反駁了。
我再看向他們，戈薇對我還有點防備。
「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霖，是犬夜叉的姐姐。」
戈薇：「你真的只是犬夜叉的姐姐？」
「沒錯，你就是弟媳吧？」
「啊？」戈薇慌張，臉紅了，「我，我不是……」
「害羞什麼，遲早的事。」
我這麼說完，她才放下了防備。他的誤會解除了，我比較關心的是，什麼時候能走，我都要追不上殺生丸了。
彌勒作為這個群體裡的智慧擔當，是唯一一個眼光毒辣的人。他沒有因為我的身份以及犬夜叉的說法，而對我放心。
「霖小姐也跟奈落有仇嗎？」
這是在試探我的立場。
「沒有。」
「那為什麼搶他的四魂之玉？」
「這本來就是我的。」
「哦？霖小姐也想擁有四魂之玉，是想獨吞嗎？」
「別說那麼難聽，從它誕生開始，就是我一直在保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它。」
彌勒的神情認真，「霖小姐到底是什麼人，難道是翠子時代的人？」
「沒錯，我跟她不是至親，勝似至親，所以我不會用它來做壞事，你們也別來招惹我。」
彌勒看著烏黑的玉，說：「四魂之玉交給戈薇吧，她能淨化。」
「不用了，反正我帶著也會變黑，等所有碎片收集完了，再淨化吧。」
他還想說什麼，被犬夜叉打斷：「彌勒，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是不是色心又犯了？！」
「我哪有，只是覺得四魂之玉交給戈薇小姐保管更好。」
犬夜叉思考了下，「這個誰保管都一樣，反正不是奈落就行。」
「……」
我把玉收進體內，「只要你們不針對我，我也不會跟你們為敵，當然，如果你們硬要來搶，我也不怕事。」
「我們當然不會找你麻煩，四魂之玉你就替我們保管好了。」
犬夜叉的這番話，引來同伴的嚴重不滿，他的後背要被他們的眼神刺穿。
我替他解圍，「讓四魂之玉消失的方法，只有我知道具體怎麼做，我也正在做這件事，你們不要礙事。」
珊瑚擔心弟弟，「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也要拿走嗎？！」
我沒有說話，只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表情，就打算走了。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犬夜叉想挽留我。
「不用了。」
這是個溫暖有愛的集體，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入進去，我能理解桔梗拒絕犬夜叉的心情了，我還有桔梗，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對了。」我抱歉地對犬夜叉說，「那個時候沒能帶你走，真的很抱歉，不過現在你已經找到自己的家了，要好好珍惜。」
我對他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後面傳來犬夜叉輕輕的聲音，帶點喉哽：
「姐姐……」
第23章 可遠觀不可褻玩
到底跑哪裡去了？」
在白靈山耽擱太久，現在都不知道殺生丸的位置在哪。我不像桔梗有死魂蟲可驅使，也不像奈落有最猛勝，還有一堆小啰啰幫他辦事。
我是不是也該培養一批，以防萬一。
「沙沙——」
樹葉的響聲提醒了我，我記得薔的那本黑皮書裡，記載了不少如何制造傀儡的辦法，雖然都是些旁門左道，我又不是什麼正派，不用都對不起它們這些年對我不離不棄，似乎是認定我了。
把手放在放在一棵樹干上，從我袖子裡伸出許多黑色的枝條，圍著樹直到把它吞噬，蠕動。
「去找殺生丸。」
枝條以樹為中心，像外分散開，變成一條條短枝條，從其它樹上爬走。
這種場景……有點惡心。
我找個地方背對著它，等它們的消息。之前在白靈山，他的態度不明確，不趕我也不留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蘇醒也才幾天，我卻像過了好久，每次有了計劃，都會出現新的意外，要麼逼我改主意，要麼誘惑我放棄現有的計劃。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過程卻變幻不定，沒個准數，這樣下去我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說不定還會越走越遠。
「霖大人，找到了。」
我來到樹前，散形附在枝條上，隨著它移動找到了坐在河邊石頭上的殺生丸，他靜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小鈴跟邪見在草地上摘花，玩得不亦樂乎。
「喂！你怎麼把花插我頭上了？！」邪見吐槽歸吐槽，卻沒有取下來。
「很好看啊。」小鈴又把一朵白色純潔的小花，插在它另一邊。
「真是的，我一個妖怪要什麼好看。」
「我是說花更好看了。」
「……」
我從枝條中出來，化形站在樹蔭裡。我有點顧慮，還沒有想好出去說點什麼，轉念又想，我還需要在他面前刷什麼好感嗎，本來就是負的。
既然放話說纏著他，還管什麼形像，身體力行就是了。
我走出樹蔭，殺生丸很快就發現我了，眼神一瞥。要是以前我肯定不敢再上前了，但是現在我直接就走過去。
「殺生丸你讓我一通好找。」
邪見把小鈴護在身後，「又是你這個女人！你怎麼陰魂不散！」
小鈴好奇地探頭：「她是誰？」
「老實呆著，別亂插嘴。」
我嘴一撇，「好歹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來年，怎麼對我這個態度。」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對你不客氣怎麼了？！」
以前暗搓搓，現在看殺生丸不理我，都擺面上來了。
「我還真納悶了，我沒招你沒惹你，為什麼從前就不待見我。」
以前沒仔細想過，只當是它性格問題，現在看它對小鈴挺好的，一有對比，心裡就不平衡了。
「這還用說嗎？！你這個人心術不正，當然不討人喜。」
切，胡說八道，以前殺生丸不是挺喜歡我的嗎。
「邪見爺爺是怕被其他人搶了殺生丸大人的寵愛吧？」小鈴真相了。
「！你亂說什麼，我對殺生丸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鑒，我在殺生丸大人的心中的位置是不可動搖的！怎麼會怕她？！」
殺生丸平靜地注視邪見，沒有任何肯定的意思。
邪見淚汪汪，「難道不是嗎？」
小鈴確定我不是危險人物，就沒躲著了，反而好奇地看著我，問：「姐姐你也跟殺生丸大人生活過嗎？」
「是，很長的時間。」
「那為什麼會分開呢？」
「……」
讓人分開的原因有很多，我看向殺生丸，說：「因為我死過一次了。」
他的眼睫動了一下，並沒有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在聽。
「啊，那你現在……」
「沒錯，我已經不是人了。」我對她一笑，「怕嗎？」
小鈴呆了一下，然後搖頭，「不怕。」
她從手上拿出一朵花給我，然後笑得溫暖，「送給你。」
我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接過來了，「為什麼送給我？還對我笑？」
「因為花很漂亮，還有，你很像之前救過我的一個姐姐。」
「是麼……」不會是說我吧？
「你看起來跟她一樣，好像有不開心的事，我把笑容送給你，就會高興了。」
還記著我那句話呢，傻孩子。
陽光下，我手上的花就像小鈴一樣充滿生機，我正要撫上它的花瓣，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變成干瘦的枯黃色。
我愣住了，手上只剩下軟綿綿的花莖。
「小鈴，離她遠點！」
邪見把她拉開，殺生丸也站起來了，神情嚴肅。
「你這個妖女邪氣太盛，不要再靠近小鈴了！」
有點麻煩了，這個身體是生命體的克星，一碰到，就會使其凋逝。殺生丸還好，他有妖力保護，不受我影響，但是小鈴是人類，我在她身邊待著，她很快就會沒命。甚至像邪見這樣的小妖怪，都會折壽。
殺生丸也想得到這點，不可能會讓我留下來。難道以後我就遠遠地跟著，什麼都不做？太憋屈了，我廢了一番功夫，不是當跟屁蟲玩的。
我不無遺憾地說：「看來，我暫時不能追隨殺生丸大人了。」
邪見：「你最好永遠不要再來了！」
「那可不行，等到時機成熟，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厚顏無恥的女人！」邪見氣得哇哇大叫，「麻煩精！」
麻煩？對了，我還不知道殺生丸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殺生丸，你也認為我是一個甩不掉的麻煩嗎？」
我還挺好奇他是怎麼解決鶯鶯燕燕的。
「……」
不說話麼，他實力強大，一般的女子怎麼追得上，就算是有幾分本事的，大多驕傲，看見他冷若冰霜、毫無反應的臉，也很快就會放棄。
實在不好攻下，怪不得幾百年了還是單身。
「換個角度問。」
邪見巴不得我趕緊走：「你怎麼問題這麼多？！殺生丸大人才懶得理你！」
我無視它，直接問殺生丸：「你把我當作雨，還是其他人？」
當年的事情，大家都已經清楚了，他曾經的溫柔不是假的，所以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
「……」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句話都不說，我心裡不暢快，是死是活也得給句話啊！
我正想吃了熊心豹子膽吼過去，就算他拔劍那也是個反應。
但是一對上他的眼睛，我愣住了。這是第一次，我看見殺生丸眼裡有不確定，連他自己也還沒想清楚嗎？剛才他坐著是在想這個問題？
我以為，他早就有了判斷，畢竟是那麼果斷的妖怪。
……是麼，原來他也有糾結的時候，我輕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邪見十二級防備我。
「再會了。」
不管他最終的答案是什麼，我都會沿著我的路走下去，這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攔我。
第24章 脫軌的劇情
奈落就在這？」
入眼一片青山，應該是布了結界，所以看不到地方。
空氣中出現一個口子，神無走出來，說：「霖大人，久候了。」
「奈落讓你出來的？」
「請。」
又是一座城堡，奈落還真是喜歡這種建築。進到裡面沒有任何人，神無把我帶到一個房間，就默默站在角落不說話了。
「你不是帶我來見奈落的嗎？」
神無乖乖地抱著鏡子，「他走了。」
「什麼？」我騰地站起來，「他不在你帶我來干什麼？」
我想走，神無開口：「奈落說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
哈？
「神樂帶著赤子還沒有回來，她也交付給霖大人了。」
哈？？
「以後我們聽霖大人吩咐。」
哈？？？
「等一下！」我先捋捋，「你是說奈落把他有的一切都給我了？」
「是。」
「還讓你專門在這裡等我？」
「是。」
搞個毛線啊，那他走了誰來當反派？？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誰去拿？
「那他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
「……」
這算什麼，托孤啊，讓我一個人幫他養著這一大家子？這個奈落在想什麼，他不是要追桔梗嗎？
對了！他一定是去找桔梗了！
「神無，放出桔梗的位置。」
鏡子邊上繞過一圈光，裡面出現了桔梗的樣子，她正在一個房子外面晾衣服。
「桔梗大人！」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跑過來。
桔梗很溫柔地問：「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感謝桔梗大人，自從您來到村子，就再也沒有妖怪敢來了。」女孩子滿眼崇拜，「桔梗大人，我真的好喜歡您。」
桔梗被孩子真誠的眼光打動了，摸了摸她的頭發，「也謝謝你喜歡我，天快黑了，快回去吧。」
「嗯。」
女孩跟桔梗揮手再見，等她不見才瞬間換了表情：「你還想偷看到什麼時候？」
「？！」
這她也察覺得到？
神無：「她不是說我們。」
桔梗轉向一棵樹的上方，「是在白靈山沒有殺到我，後悔了？」
樹葉抖動幾下，奈落跳下來，全身的盔甲被收了起來，穿了淺色便服，海藻般的長發束起來，蓬松地落在前胸和後背。
除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難得見他像個人樣。
桔梗也詫異，「你這是什麼打扮？」
「不好看嗎？」
「……」
奈落這是在撩桔梗？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隔著鏡子我都想打他。
「你好不好看關我什麼事？」桔梗完全不吃這一套。
奈落不在意地散發笑容：「穿得好看點，你就不會對我下手太狠了。」
「你就算穿得跟花一樣，我也不會手軟。」
「……不愧是桔梗。」
奈落一說這句話，桔梗表情就變了，抄起弓箭就射，奈落也不躲，讓她泄憤。
奈落看著殘損的身體，只可惜地說：「這件衣服，很貴。」
他在含蓄地表達，他是精挑細選一番才來見她的。
「那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周圍。」
「為什麼，心之所向情不自禁，我又不是做壞事。」
「……」桔梗被堵得無話可說，冷哼一聲進了屋。
奈落在原地恢復身體，身上的衣服明明不受影響，剛剛是套路桔梗的。
他在打什麼主意？打算一直待在桔梗身邊，然後感動她？
雖然目前看來他是這麼做的，但是我不相信他會甘願默默付出不求回報，他那種小人性格，就算是做了一點事，也會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知道。
我繼續監視他的動向，他只是又回到了樹上，一直看著桔梗所在的屋子。
天色漸漸黑了，周圍隱隱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奈落身形未動，只是伸出一只手，變成利刃的模樣在林間穿梭，將想要夜襲桔梗的妖怪統統殺死。
我看了半天，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不願再看又想揪住他的狐狸尾巴，還是決定繼續。
大概是我的原因，現在的劇情走向已經完全偏離，連人物性格都有所變化，我得有足夠的耐心，了解這些變化。
裡面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我就這麼僵坐著，以前的奈落應該也常常做這種事，作為他最信任的一個分身，神無知道得一定很多。
「神無，你經常幫奈落監視桔梗嗎？」
「是。」
「大概多久一次？」
「每天。」
「……」
每，天啊。
「他不是忙著收集四魂之玉麼，怎麼有時間偷看桔梗？」
「那些事大多都是傀儡或者吩咐我們去做，很少親自動手。」
所以這就是他要分身的原因嗎？苦差事別人做，自己閑坐在家。
「那桔梗豈不是做什麼都被他看到了？」
「基本上是。」
「你沒有被桔梗發現過？」
「我沒有妖氣，不會被發現。」
這是個bug，偷窺豈不是無敵了？
「你找找殺生丸的位置給我看看。」
鏡子畫面一轉，殺生丸躺在樹下休息，旁邊是阿哞還有小鈴邪見。
「你把殺生丸的畫面放大一點。」視野太大，尤其是晚上看不太清楚。
不知道神無的鏡子有沒有切換畫質的功效。
「不行，太近了會被察覺。」我沒想到神無也會拒絕。
「你不是說不會被發現嗎？」
「霖大人的視線我沒有辦法隱藏，單個目標注視太久，會暴露。」
原來是我的鍋。
「暴露了會怎麼樣？」
「如果他順著鏡子的方向攻擊，霖大人會受傷。」
意思是攻擊會通過鏡子傳達到我這裡來。
「你的鏡子不是可以反彈一切攻擊嗎？」
「鏡子只能一用，現在在窺探別人，就不能作為防御使用。」
原來如此。
「所以奈落監視桔梗的時候，也不會盯著她時間過長嗎？」
「是。」
嗯……「難道他沒有忍不住的時候？」
神無不解，「霖大人指哪一方面？」
「就是到了時間，但是他還想繼續看。」
神無了解，毫不猶豫地說：「經常。」
哦∼我就說嘛。
「怎麼解決的？」
「直接關掉。」
神無這麼剛？
「奈落不會責罰你？」
「他事先說過，我有這個權利。」
跟神樂相比，神無更像是親生的。
待在這裡看來看去，不會出好結果，我決定還是去找一趟奈落。
「我出去一趟。」
托孤這麼大的事，還得讓他親自說清楚，他心眼多，不要又是什麼詭計才好。
第25章 接收奈落的財產
奈落。」
我在樹上找到了還守著的奈落，站在樹葉上上下打量他。
過一會他皺了下眉，跳下樹：「你跟我來。」
「干什麼？」我還沒開始說事呢。
「你身上氣息太重，會驚動她。」
我看了眼出現了點亮光的屋子，靠，我居然淪落到被奈落嫌棄，還被他塞狗糧的地步，見鬼了我操。
「還不走？」
你特麼雙標還能再明顯點麼，我現在嚴重懷疑自我，干嘛要來找他，直接接受他的財產就好了。
我輕飄飄跟過去，隔了相當的距離他才停下。
「喂，你也太誇張了，有必要把我支這麼遠嗎？」
奈落理所當然地說，「她很敏感，稍微近點她都能發現。」
「別告訴我，你蹲在那她就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習慣了麼。」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麼一臉驕傲。
「這就是你的計劃？死纏爛打？」
他不正面回答，反問：「你大老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我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閑的？」
「那我走了。」
我攔住他，「喂喂喂，你變臉也太快了吧，現在你眼裡是不是只有她了？」
奈落看了我一眼，表示這還用說？
我捂住額頭，我們就分開了一小會的功夫，為什麼奈落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這還是不是我熟知的那個奈落了，我構建的不是犬夜叉這個動漫的劇情嗎？為什麼他會變成一個情聖，一個妻奴！！
「那啥。」我有點上頭，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先讓我適應下。」
我捂住頭想我干嘛來的，對了，我是來問他為什麼把一切都丟給我，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問了。
我真的理解不了這個轉變，怎麼能一下子從，得不到就要毀掉，這種觀念突然轉變成——默默守護，無怨無悔？
「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在白靈山的時候，你不是還對著桔梗一臉陰謀詭計的笑，怎麼現在溫順得跟貓似的？」
「我什麼時候那麼笑了？」奈落否認，「我以後不會再以任何名義傷害她。」
這話聽得我牙酸，難道看多了他奸詐的笑，所以花眼了？
「那要是無論你怎麼努力，她還是對你一如既往地仇視，你怎麼辦？」
「那就繼續跟她耗，總會等到我想要的結果。」
呵呵，怎麼可能。
「不要怪我說大實話，她喜歡的一直是犬夜叉，你等不到結果。」
「我不介意她喜歡他，反正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犬夜叉已經喜歡上戈薇了，以桔梗的性格，她絕對不會介入。」
謔，心胸寬到這個地步了？
我往下一瞥他握緊的手，切，就硬撐吧，那桔梗也不會喜歡上他。
「你要想到這種可能，戈薇是人類，會老會死，等到那時候，桔梗就有機會了。」
奈落僵住，臉色陰郁。
「吶吶吶，露出本性了吧，我就說你不適合剛才的樣子，陰險才適合你。」
他不愉地看了我一眼，「……」
咳，怎麼要吃人似的。
「別告訴我你沒想過這些。」
奈落的肩膀下伏了一些，「我欠她太多，如今只想彌補她，她想要什麼我都順她的意，就算她將來真的還是選擇他，我也不能再做什麼。」
她現在最想要的是，是他的命吧。
奈落瞄一眼我，又補充：「除了我的命。」
「……」真不想跟他有默契。
想到以後桔梗如果跟犬夜叉走到一起，奈落一直暗中觀察，這個畫面是不是太詭異了點。
我賭他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直接問他：「如果桔梗跟別的男人能得到幸福，你怎麼辦？」
奈落沉思，了很久。
「那我就自殺吧。」
「哦……」自殺啊。
自殺？！
我猛地看向他，「你要自殺？！」
「……開玩笑的。」
「……」聽著像真的。
看他的樣子，真打算不管其它事了。
「你，這是以後都圍著她轉是吧。」
「嗯。」
「四魂之玉不收集了？」
「它又不能實現我的願望，還不如靠我自己。」
h……最大的反派從良了，那以後的劇情怎麼走？
「你不收集那誰接你的班？」
奈落看著我，「我都把老巢給你了，你說誰接？」
「我對你的家業不感興趣。」
「你不是一直想要完整的四魂之玉嗎？沒幾個幫手，怎麼去收集？」
按照之前的劇情，應該是奈落跟犬夜叉他們鬥完，玉一消失，我的力量就會完全放出來，到時候我根本不需要這一身怨氣實體化，待在殺生丸身邊就沒問題了。
要是奈落不往這個方向走，誰來補這個大空缺？玉要怎麼完整怎麼消失？！
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個變數太大，如同脫韁的野馬，我手裡的韁繩都勒斷了。
奈落存疑地問：「你似乎不想做這件事，只想要結果？」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揭穿我的心思，我現在煩得很。」
聽完奈落往外移了幾公分，可能想到我上次煩心的時候，堆了一座屍山。
「你如果現在想發泄，再離這裡遠點。」
誒西吧，我把枝條往他腳下一插，他及時跳開用眼睛瞪我。
叫你話多。
收集四魂之玉我當然不能出面，桔梗沒有受傷，也就意味著她可能不會碰到琥珀，不會注入她的靈力到他身上那塊四魂之玉碎片中去，那碎片取出來他就死了。
我不是怕麻煩，只是不想惹麻煩，尤其對上有傻福的犬夜叉他們。
所以四魂之玉的收集，只能借別人的手去辦。
但是顯然奈落是不能用了。
「我建議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奈落語重心長，「那樣，只會把心裡的人越推越遠。」
我睨他，還裝上人生導師了。
「你知道這條路走不通，還死守在這裡？」
「我不是說現在，說的是以前的我。」
以前？
「哦，你說白靈山之前啊，得不到就要毀去，我才不會有這種想法。」
「你……」奈落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你也看到過我那個結局，應該不會重蹈覆轍。」
「誰讓故作你關心我了？」怪嚇人的。
「這是幻的感情在驅使我說這些話，我也控制不住。」
嘖，有沒有把妖怪之心拉出來的方法。
「其實你也一直在關心我不是嗎？」奈落短暫地扯了下嘴角，「讓我看到結局，促使我及時回頭，不是希望我有一個好歸宿嗎？雖然是源於你對幻的感情，但是我也有它的記憶，所以一樣感同身受了。」
「我說過我……」
「對了，赤子就交給你保護了，他可是我的心髒，不能馬虎。」
「誒你別自顧自說，我……」
他說完他的就走了，也沒奢望我能應和他的話，可是我沒答應他就把這差事塞給我了？
這是吃定我不會袖手旁觀？他想得倒美，自己在這搞定終生大事，讓我幫他帶娃。
我懶得理他。
往回走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奈落說的話，我真的把他當作幻了？要是剛才他繼續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是肯定極力否認的，我全部都是對殺生丸的感情，至於跟其他人的，我完全沒有繼承到才對。
但是，我也隱隱感覺到有時候我會想除殺生丸以外的人，做一些多余的事，明明跟我的計劃不搭邊。
到底是為什麼呢？
第26章 一號種子選手赤子
赤子？」
回到城堡，就看見神樂抱著他回來了。
「他怎麼在這？不是讓你帶他藏起來嗎？」
神樂這些天被這家伙折騰得不耐煩，脾氣見長，「我怎麼知道，他自己要回來。」
她把赤子往神無那一丟，坐在房間的外廊欄杆上。
「我告訴你我不管他了，把我當丫鬟使。」
神無為了接住赤子，把鏡子都丟在了地上。
我把神樂的心髒拿出來，一捏。她痛得摔在地板上，捂著心口怨恨地瞪著我。
「在四魂之玉集齊之前，你最好像你姐姐一樣安分，不要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氣。」
「……」
神樂沒有出言反抗，眼睛裡的倔強卻是要溢出來似的。
我剛想給她點甜頭，赤子就說話了：
「吵死了。」
毫無感情的男童聲，聽著也無趣。
我走過去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你缺覺？」
「哼，沒想到那個女人的意志如此強大，我居然控制不了她。」
「那個女人是戈薇？」
「本來想奪取她的眼睛，找到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的下落，現在看來要另外找方法。」
赤子已經跟戈薇接觸過了，消耗了巨大的精力，所以才一直昏睡。
原劇情是因為犬夜叉獨自去追桔梗，才會被赤子抓到心裡的黑暗，但是現在她沒事，犬夜叉自然也不會去找她，那他是怎麼控制戈薇的？
赤子突然對我笑得曖昧，「觸碰那個女人的靈魂的時候，我發現了有趣的事情。」
我嫌惡地看著赤子的表情，糟蹋了一張娃娃臉。
「你覺得有趣，自己開心就行了，我們沒興趣聽。」
「那個女人以為犬夜叉喜歡你。」
赤子不顧我想不想聽，就說了出來。
我無所謂地問，「這有什麼奇怪，女孩子都會胡思亂想。」
「這麼說，你跟犬夜叉沒什麼了？」
「當然。」
赤子用冰冷的眼神打量我，「我不明白奈落為什麼會把所有都交給你保管，全身上下都是人性的黑暗，不用觸摸，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哧，你這話說的好笑，不給我這樣的，難道還要交給巫女或法師？」
「最主要的是，你跟殺生丸還有犬夜叉他們關系不清不楚，難保不會背叛我們。」
「……」
之前我還在苦惱，表面上這些惡事誰來做，現在看來，有人選了。
我不慌不忙地坐下，「你作為奈落的心髒，想要什麼？」
「當然是一副自由的身體。」
的確，他現在嬰兒的形態什麼都不能做。不過，他想要的更多才對，包括四魂之玉。
奈落給他這樣一副身體，也是怕他到處跑背叛他吧。如果我想要利用他，得有足夠的把握能把控他。
赤子：「喂，你知道奈落去了哪裡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雖然是他的心髒，但是他對桔梗的感情我半點也沒有繼承到，只能將他的行為理解成被巫女迷了心竅，我要殺了他。」
h……
赤子看我不表態，「你舍不得殺他？」
「你在胡說什麼？」
「哼，我說過除了奈落的人類之心，我都繼承了下來，包括你跟幻的事情，看在幻的面子上，你也會袒護他。」
這個小鬼雖然不及奈落心思縝密，但是仍然不容小覷，在人心這一塊抓得精准無誤。更不像神樂，有弱點在我手裡好掌控。
不能讓他再出去了。
「嗯？」赤子很敏銳地從我的眼裡發現了我的心思。「你想對我動手？」
「你這個樣子需要我動手嗎？」
神無的靈魂一片空茫，他控制不了她。
「哼，果然被我說中了，不過你殺了我，奈落也會死。」
「誰要殺你，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
赤子只是笑，我看著心裡不安，這不是階下囚的表現，他有什麼陰謀？
「呼——」
風刃朝我襲來，我的注意力在赤子身上，沒有防備，被打散了形態。而且它還對准了四魂之玉，風刃卷住玉，想帶走。
同時，風舞襲向了神無，把赤子卷到了神樂手上。
我召來枝條打掉神樂的風，圈住四魂之玉，重新塑造身體。
「哦？你也可以無限重組身體？」
赤子躺在神樂懷裡，她被控制了。可惡，沒想到他不接觸也能操控人。
「神樂，把赤子放下！」
我試圖拿她的心髒威脅她，但是毫無反應，只有在我捏緊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不適。
「殺了她你就可以捉到我了。」赤子瞅准我猶豫不決。
嘁，「你可真是個令人厭惡的怪物。」
我先讓枝條包圍住整個城堡，再從四面直指赤子。神樂的風刃招架不住，被我牽制住了手腳，不能再動彈。
「赤子，你以為控制了神樂，就可以溜之大吉嗎？」
事到如今，赤子仍然不慌亂，「你的實力確實不弱，本來這次來就是打算跟你合作，哼，不過你始終是個女人，婦人之仁在所難免，空有一身優勢，成不了大事。」
一個剛出世，連毛都沒長齊的小鬼，居然敢這麼說話。
「我這個成不了大事的女人，現在就要教訓教訓你！」
我用枝條圈住赤子的脖子，殺不了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
結界？！
從赤子身上出現的結界，把我的枝條都給毀了，包括神樂身上的。
「奈落的結界？」
這個結界跟奈落的一樣，呈血紅色。我繼續讓枝條進攻，一碰到結界都被消滅了。
「奈落做的唯一正確的事，就是把我分離出來，對了，這也有你的功勞，我記著這份恩情，你死的時候，我會把殺生丸跟你葬在一起。」
我冷凝他的狂妄，「就憑你也想殺他？」
「單打獨鬥當然不好說，但是加上那個人類小女孩，我的勝算就大了。」
卑鄙。
「你現在一定在心裡罵我，不過這都是你們自找的。你們這些人，沉迷所謂的感情，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就不要怪其他人利用了。」
把卑鄙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他真的可以替我做那些事。
赤子帶著神樂衝破枝條的束縛，留下一句話：
「霖，四魂之玉就放在你這裡保管，等我找到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就是你的死期。」
第27章 赤子自曝
要我的命？
呵，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死，我倒想看看他打算怎麼取我性命。
這個赤子，表面上精明，但是仔細看他做的事，卻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在戈薇那裡吃過一次虧，還敢吹牛。
看著他漸漸飛遠的結界，我召來枝條，化成弓箭對准他。
「……」
對了一會，我放棄了。他這麼高調招人恨，能替我擋不少事，留著他才能把劇情安上正軌，就讓他去造吧，遲早會玩完。
把城堡的枝條收回，我坐在矮桌前撐著下巴，無意義地看著天空。
赤子說四魂之玉先放在我這，也就是接下來他會去找碎片，那我只要等他收集完，再搶過來就行。
只是這中間，不知道他會成長到什麼地步，所以得一直監視他。
「神無，找到赤子的位置。」
「是。」
還是神無省心，吩咐什麼做什麼，改明兒問問奈落能不能再分幾個這樣的身。
鏡子裡，神樂抱著赤子坐在羽毛上，似乎還沒有恢復神智。
「降到地上去。」
神樂帶著他落在一片草地上，突然她就清醒了，眼睛眨了一下恢復清明。
「你這個家伙！」
她舉起赤子就想摔死他。
「你敢！」
神樂被他的氣勢嚇到了，但是下一秒就往地上扔：「你都敢慫恿那個女人殺我，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在她要脫手的一瞬間，她被定住了，赤子沒有情感地說：「她不會殺你。」
神樂試著掙扎沒用，只有嘴巴是自由的。
「你認識她，很了解她嗎？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殺我？！」
「你現在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
「……」
神樂撇過頭，仍然是一臉桀驁不馴。
「你最好安分點，被控制的滋味不好受吧，尤其是對於你這種渴望自由的女人。」
神樂炸了，「一個兩個都叫我安分，去你的安分！老娘不干了！你殺了我！」
鼓掌鼓掌，炸得好。
赤子無言地盯著神樂，神樂也怒視他，不過這種分泌腎上腺素的情緒，持續不了多久，沒一會赤子就活活把她盯冷靜了。
「我累了。」神樂這個姿勢不太好，容易閃到腰。
「所以呢。」
「放開我。」
赤子二話沒說，真解開了對她的束縛，神樂一下子癱在了地上，赤子躺在她旁邊。
「不許放開我，把我抱起來。」
神樂厭煩地瞅一眼他，隨便拉著他抱住，赤子也沒說什麼。
「休息一會，就去找桔梗。」
神樂：「你想干什麼，那女人不好惹。」
「戈薇那裡行不通，就只能找桔梗了，她的眼睛我要定了。」
「那你還不如繼續找戈薇麻煩，至少能近得了她的身。」
這個赤子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嗎，他明知道奈落在那裡，奈落怎麼可能會讓他傷害桔梗。
「讓你去你就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赤子休息了幾天，才去找桔梗，中途理所當然地被奈落攔下。
奈落：「赤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神樂也很詫異，「奈落，你在這裡干什麼？」
奈落沒有理她，繼續問赤子：「你來找桔梗麻煩？」
「當然不，准確地說是來找你。」
「咻！」
一根充滿靈力的箭朝著赤子射來，神樂條件反射地用風刃抵擋，都被化解，在箭逼近的一瞬，赤子及時張開結界。
箭射不進去。
桔梗走過來，看見破魔之箭居然對這個結界沒用，臉上不顯，心裡應該是大駭了。
「這個結界怎麼回事？」這話，卻是對著奈落說的。
奈落一聳肩，「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神樂已經發現他們的貓膩了，「你們兩個……」
她的目光在奈落和桔梗之間巡視，想找一個合適的詞，半天說不出所以然來。
赤子及時回歸正題，「奈落，我是來找你的，你讓這個女人走開。」
他說完神樂就看他，一臉疑問。她不知道白靈山發生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奈落已經收起了爪牙。
奈落攤手，「你招來的，自己解決。」
我隔著鏡子嘲笑他，「明明是不敢去。」
「嘁。」赤子同樣鄙視他。
桔梗不管他們的互動，問：「白靈山坍塌那天我見過你，你是被奈落排出體外的人類之心？」
桔梗朝著天上的神樂和赤子射過一箭，可惜被她躲掉了，不然奈落哪裡還有命耍流氓。
「少把我跟那種低劣的情感劃等號。」赤子看著老實待在一旁的奈落，不懷好意地說，「我是什麼，奈落沒跟你說過嗎？」
桔梗壓下眉頭，看了一眼奈落就移開目光，「你是他的分身？」
「不是，我是……」
「咳！」奈落裝作嗓子疼。
赤子笑得更陰險了，快速地說：「我是奈落的心髒。」
居然自曝了，就算他是去給奈落找麻煩，也沒必要自傷八百吧？難道他就不怕大家都來追殺他？？這些年奈落惹下的仇恨也不少啊。
「心髒？」桔梗還沒大反應過來。
「沒錯，只要我不出事，奈落怎麼受傷都不會死，你應該也發現了吧，不論怎麼攻擊他的身體，他都能重組再生。」
「原來如此。」
奈落的臉不太好看，他最不想桔梗知道這件事。
桔梗又拉起箭，赤子還把結界撤了，引起神樂的恐慌，「喂，你想死別拉上我！」
「放心，就算桔梗射得出，奈落也不會不管。」
桔梗當然是不會猶豫，奈落移到了赤子前面，替他擋掉了這一擊。
「趕緊走。」
赤子偏不，還有點得意：「你著急了？」
奈落看著再次上矢的桔梗，動了氣，「叫你滾！」
他一揮手，招來最猛勝把他和神樂帶走。
我有點糾結，接下來是看赤子去哪好，還是看奈落和桔梗會有怎麼樣的後續。
「神無，你的鏡子能分鏡嗎？」
神無微微抬了下眼，「我不懂霖大人的意思。」
「就是一個鏡子同時看兩個場景。」
「不能。」神無回答得好快。
「……行吧，看奈落的。」
反正赤子肯定是讓神樂抱著到處跑，哪裡有奈落這裡精彩。
第28章 神樂與殺生丸
兩人相對無言，桔梗先開口：
「殺了剛才那個嬰兒，你就會死對吧。」
奈落扯了下嘴角，「沒錯，你很開心吧，找到了我的弱點。」
這表情，我感覺我是在追一部注定HE的虐情劇。
「不過，你別想這麼快就能擺脫我，為了能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多一秒，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活下去。」
桔梗握弓的手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情，反正不可能是感動的。
她轉身就回去，奈落沒有跟上，往赤子的方向飛去。
我作為群眾，對他們沒開打就結束有點失望。還對奈落的執著有了新的認知，他本質上沒有變，只不過換了目標，從凶殘的變態，變成了溫柔的變態。
不一會他就找到了被神樂抱著的赤子，周圍還有最猛勝跟著。
「奈落，你讓它們關著我什麼意思？」
奈落越過結界，直接把赤子掐起來，大型虐嬰現場。神樂很有眼力勁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赤子被扼住喉嚨，囂張仍然不減，「有本事你就再用點力。」
「哼，你舍得死？」
「你又舍得？」
兩人你來我往幾句，赤子終於說出他的目的：「剛才你也看見了，桔梗恨不得你馬上就死，你就算守著她到死，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不如去了她的眼睛，讓她依賴你的照顧。雖然談不上愛你，總歸離她更近不是？」
奈落面色平淡：「你想要她的眼睛？」
「又不傷及她的性命，還能成全你，有何不可？」
赤子估錯了奈落的心思，他肯定要挨打了。
奈落掐緊他，表情逐漸駭人，「誰也別想傷害她一分一毫，包括我自己。」
「你……」赤子吃力地呼吸，總算表現出慌張。
赤子不好受，奈落也受了影響，神樂緊張地盯著他們，眼裡和臉上寫滿了期待。
在赤子要窒息時，奈落松了手，把他扔回給神樂。
「再敢靠近這裡，你看我舍不舍得弄死你。」
我去，A爆了。
「咳咳……」赤子紫著臉，瞳孔有些渙散。
奈落對神樂說，「把他帶走，越遠越好。」
神樂咬牙切齒，「為什麼又是我？」
「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
「嘁。」
神樂除了不滿，竟然沒有把它摔了走人，摘下頭上羽毛就帶赤子走了。
難道她忘了心髒不在奈落那裡了？
只剩下奈落一個人，他臉上的淡然慢慢退去，換上明明滅滅的黯然。
「嘖，路漫漫兮。」
如果奈落真的轉性，我可能會被他圈粉。
想不到赤子這麼沒用，連續兩次都出師不利。還是太嫩，沒多少經驗就冒冒然得罪人。
不過他的結界，桔梗竟然無法破解，萬一哪天他強大起來，這是個隱患。
「神樂要殺赤子。」
「？」
神無指著鏡子裡正打開扇子的神樂。我說她怎麼不反抗奈落，原來是存了這個心思。
赤子暫時昏迷，如果神樂的風刃下去，他肯定沒命了。
我捏住神樂的心髒，命令她回來。
神樂被突然出現的劇痛恍了眼，從空中一頭栽下，掉進了河裡。
糟糕，沒控制好力道，捏狠了。
「誒，那是什麼？」
這一幕正好被小鈴看到，她停下來指著河裡的神樂說。
「你管她是什麼，走了。」邪見拉著阿哞繼續走。
「可是，她快沉下去了，啊！她還帶了個孩子！」
「你管……喂！小鈴你干什麼去？！」
「嘿咦——」小鈴拉住神樂的手，但是以她的力氣抓不住，斜著身子就快一起被水衝走了，「邪見爺爺，救命……」
「真是麻煩。」邪見只好放下繩子，拉住小鈴。
一個急流拍在邪見身上，這下一鍋端了。
「殺生丸大人，救救我們……」
殺生丸停下，「……」
「噗嗤。」
我捂著額頭笑，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殺生丸一把撈起了他們，坐在石頭上等。
神樂沒醒，倒是赤子先醒了。
他一睜眼看見小鈴和邪見的臉，有點不知所措，色厲內荏地說：「你們是什麼人？！」
「啊！他這麼小就會說話了！」小鈴一臉新奇。
邪見抱著人頭杖說：「肯定又是奈落的分身。」
「誒？我以為是神樂姐姐的孩子？」
「笨蛋，怎麼可能？！」邪見口吐唾沫星子式教訓她，「還有你怎麼叫她姐姐？忘了以前是誰綁架你的？！」
「可是她沒有想殺我啊，她是受人指使的。」
「你這個家伙這麼單純，遲早會給殺生丸大人惹麻煩！」
「誒？會這樣嗎？」小鈴一臉擔憂。
赤子：「……」
他剛剛醒來，又突然被冷落，心情應該十分復雜。
「要不要給他把濕衣服脫下來，這樣穿著會生病。」
赤子看著小鈴伸過來的雙手大驚失色：「不要碰我！」
「為什麼？」小鈴的手停在半空，「不用手怎麼脫？」
「我說不許碰我！」
赤子的手在揮舞過程中，碰到小鈴，一下愣住了。
「你，怎麼會一點黑暗都沒有？比那個女人還要干淨。」
「？」小鈴不懂他在說什麼。
「唔。」神樂終於被他們的吵吵鬧鬧吵醒。
「這是，哪裡？」
她巡視了一圈，在看到殺生丸的時候，才完全清醒。
「殺生丸？！」
這麼多人，就看到了他麼。
殺生丸高冷地看著前方，自動屏蔽一切聲音。
「神樂，快帶我走！」赤子有點急切。
神樂腦袋還沒十分清醒，盯了一會殺生丸才坐起來。
「神樂！」赤子又叫了她一句。
她瞟了一眼赤子，又有了主意，對殺生丸說，「殺生丸，你不想知道這個嬰兒是誰嗎？」
邪見莫名其妙炸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別以為隨便帶著個孩子，就能欺騙殺生丸大人，登堂入室！我告訴你，我邪見首先就不同意！你永遠別想得逞！」
眾人：「……」
小鈴聽不懂，但是點評得到位，「邪見爺爺，你是不是瘋了？」
「我……」邪見看了看眾人，「我想多了？」
「哈哈哈哈。」我真是要被它的腦洞笑死了，殺生丸怎麼看也不像會是有一夜qing的妖怪吧。
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這一幕比看電視劇還精彩。
第29章 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砰砰砰。」
邪見頂著一腦袋包，垂著腦袋道歉：「殺生丸大人，對不起。」
「走了。」
看見殺生丸不聞不問，神樂急了：「他是奈落的……」
「神樂！」
赤子制止她說出他的身份。他也知道殺生丸是奈落的死對頭，讓他知道真相，肯定會被無情地攻擊。
嘖，所以為什麼要早早地自曝，這孩子太缺心眼了。
神樂本來就不喜歡赤子，剛剛又准備殺他，怎麼會聽他的話？
「他是奈落的心髒！」
神樂一說完，赤子就控制了她。
「這個可惡的女人！」
殺生丸聽到奈落的名字，馬上就回過身，「奈落的心髒？」
可惜神樂沒有了意識，已經不能為他解答。
赤子故作淡定地回答他：「你聽錯了。」
「胡說！」邪見跳出來作證，「我們都聽到她說你是奈落的心髒！」
赤子：「……」
「心髒麼。」殺生丸用銳利的眼神打量他，「這就是奈落的秘密。」
殺生丸快速地拔劍砍向他，赤子一打開結界，結局就跟在白靈山與奈落打鬥一樣，所有妖力被反彈，往自己人那邊去。
妖力朝著小鈴飛過去，被阿哞及時吐出衝擊波擋住，不過還是有一小部分突破，打在了小鈴邊上。
「啊！」
小鈴被炸裂的土塊打到。
殺生丸聽見她的叫聲馬上擋在她前面，將反彈回來的攻擊都攔下。
「殺生丸大人……」邪見灰頭土臉，剛才他也被攻擊了，本來打算躲在殺生丸後面，卻沒想到他馬上就挪開，所以又被炸了。
小鈴擔心地問：「邪見爺爺你沒事吧？」
「……沒事。」邪見堅強地擦干淚水，他是大妖怪了，怎麼能總是依靠殺生丸大人。
「哼。」這一幕讓赤子重拾信心，出口狂妄，「就算讓你知道了我是奈落的心髒，你又能做什麼？」
這下齊了，赤子成功把所有人得罪了個遍。
我問神無：「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是不是把一根筋落在奈落肚子裡了？」
「不知道。」
問她我也是少根筋。
赤子現在的處境離四面楚歌也不遠了，不知道奈落會不會保護他，看他那個無所謂的樣子，都敢把心髒交給神樂保管，真猜不透他有什麼打算。
「你竟敢蔑視殺生丸大人！」邪見好氣，一個兩個都來挑戰殺生丸，每次他心情不好，它就遭殃了。
「奈落的心髒，我殺生丸記住了你的氣味，別想逃。」
「嚓。」我差點捏碎了桌角，雖然這是他生氣的表現，但是他居然花精力去記這麼一破小孩。
我酸了，我也要時常去挑釁他，讓他記住我。
「目前的情勢，你殺不了我，我也動不了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和城堡裡那個女人死在一起。」
真是謝謝他還惦記著我，把死字去掉，這句話就完美了。
我站起來同神無說：「走吧，我們去接赤子。」
順便，給他加強加強實力。
「對了，上次我把奈落的人類之心取出來，他放哪裡了？」
「在我這裡。」
神無拿出一個黑木盒子。
「太好了。」
這個可是有大用處。
……
我以為赤子早已逃脫了，沒想到他還在跟殺生丸糾纏。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正和殺生丸在空中對峙。
「你有完沒完？」赤子不耐煩了。
「哼，我說過你別想逃。」
誒呀呀，這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是該在一旁看著呢，還是在一旁看著呢？
殺生丸不懼他的結界，每一次攻擊都注入更多的妖力，而它吞噬妖力的速度越來越慢，反彈所需時間越來越長。
說到底，結界牢不牢固，都是由布施者的妖力強弱來決定的。赤子承受不了，總有一擊會把他打敗。
來了。
「蒼龍破！」
這妖力，看著就威力大。赤子的結界碎成了渣渣，同時神樂也不受他控制，一松手，赤子掉了下去。
這孩子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相信這次過後，他會深刻地反省自己。
殺生丸又朝著赤子補了一劍，我用枝條卷住他，避開了這致命一劍。
枝條把他舉到我面前來，我讓它放一邊，抱他我膈應。
「誰要你多管閑事！」
我瞥一眼他，用枝條封住他的嘴。
抬頭望著上面，笑道：「殺生丸，又見面了。」
殺生丸落到地上，諱莫如深地看著我。
我調侃道：「怎麼樣，上次的問題你想出結果來了嗎？」
「……」哦，他皺眉了。
我就是給自己的出場隨便找個話題，他這麼認真的表情，讓我覺得他是真的思考過，隨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
「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嗎？」我好整以暇地問，「對於殺生丸你來說，我是誰？」
「……」
「為什麼不說話？」
身體不動，嘴巴也不動，我歪著頭不明白，他怎麼一遇到我就整個，自閉了？
邪見看看殺生丸，看看我，及時打破了沉默，「殺生丸大人才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救他，就是跟我們作對！」
「你說赤子啊，他剛出世沒多久，對外面的世界好奇得很，說話做事難免囂張了些，你們活了這麼久，就別跟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計較了。」
「唔唔唔……」赤子瞪著眼睛看我。
我笑著對他說，「不用這麼急著感謝我，殺生丸還沒說要原諒你呢，快給他鞠躬道歉。」
我用枝條壓著赤子給殺生丸鞠了三躬。
殺生丸無視我這套虛的，只問我：「你跟奈落混到一起去了？」
啊，終於正常說話了。
我指著赤子，「當然沒有，就是要用他做點事，做完再送他走。」
殺生丸點頭，收劍走掉了。
「誒？這就走了？殺生丸大人不收拾她嗎？」邪見追著問，「殺生丸大人……」
？？？同問，這就走了？我都做好戰鬥的准備了。
啊！剛才殺生丸是不是關心我？有戲有戲。我要趕快讓四魂之玉消失，拿回我的力量，就可以接近殺生丸他們了。
「你要去哪？」
高興之余，我也瞥見神樂想要逃走。
她不爽地敷衍，「隨便走走。」
我把赤子丟給她，「抱著他，我們走。」
「你讓神無抱不行？！」她真的是厭惡赤子。
「神無手裡有鏡子。」
「我幫她拿！」
「唔，我倒沒什麼意見，你問神無願不願意跟你換。」
神樂立刻滿眼期待地把赤子送到神無面前。
神無冷淡地回答，「我拒絕。」
「為什麼？！」
我哈哈大笑，「你就認命吧，安心，他被我封住了嘴巴，也沒力氣控制你。」
「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
最終我勸說不動，還是用暴力威脅了她。
第30章 砍出一個白童子
把赤子帶回城堡，我才解放他的嘴。神樂粗魯地把他放在桌上，立馬又跑到外廊坐著。我承諾過她，只要沒有事情，不限制她的自由。
反正赤子摔不死，就隨她吧。
「你想對我做什麼？」
赤子說這句話，再加上這個場景，真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
「你不是不怕我，還說下一次見面就要把我殺了。」我笑他，「你要怎麼殺我？靠你這雙短手還是短腳？」
不等他回答我就笑出聲，用手捂住嘴，「抱歉，現在我看見你，就忍不住想笑。」
「……」
他現在一定在心裡罵透了我，不過我不在意，敲著桌子說：「你自詡了解人性，卻完全不懂，做事完全橫衝直撞，失敗是肯定的。」
「哼，你把我帶到這裡就是來數落我的？」
「幫你的。」我把盒子拿出來，「這裡面是你最看不起的人類情感，吸收了它可能會對你有點阻礙，但是它確實能讓你變聰明點。」
赤子以為我想坑他，「你哄騙我吸收它，是打算幫著奈落保護桔梗？」
「桔梗哪裡需要我保護？再說，你想讓她死，也不一定要親自動手，目前你最急迫的，是這裡。」
我指指他的小腦袋，他馬上撇開頭。
「呵，你要知道，人類的智慧是凌駕於任何生物之上的，就好比奈落。」
赤子不信我，「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嘛，等你吸收了鬼蜘蛛之心，就能想到了。」
赤子盯著我看半天，下不了決定。我讓他看，被打得灰頭土臉，急於報復，他一定會答應。
讓神無端來茶，倒好一杯，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我喊一聲神樂，「你要不要喝茶？」
神樂給我一個側臉，「哈？」
「喝茶。」
「不喝。」又繼續看她的天空去了。
我用另一只手點木板，用枝條撐出一個桌子，把茶杯放上面。
「那等你想喝。」
赤子瞅了眼神樂，「一個沒有靈魂的肉塊而已，你用得著這麼討好她？」
我舉起茶杯，漫不經心地說，「誰一開始還不是個肉塊了。」
我反問他，「你這個肉塊有靈魂？」
「……嘁。」赤子不說話了。
以五十步笑百步。
我仰頭喝了一口，余光看見神樂的背稍微放松了一點。神無主動幫我過來續茶，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還是沒有表情。
我還以為她是被我的話感動了呢。
「我答應你。」赤子終於想通了，「你把人類之心拿出來。」
把盒子放到他身上，再打開，一只蜘蛛爬出來，進入了他的身體。紅色的邪惡氣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再睜眼時，他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你說的果然不錯。」
看樣子他很滿意。
我把准備好的劍拿出來，「你還差個能自由移動的身體。」
「你打算怎麼幫我弄？」
「我打算，把你砍成兩半。」
從他中間開始劈下去，他用結界擋著劍，「你到底是想幫我，還是殺我？」
「當然是幫你。」
從劍柄處長出鮮綠色的藤條，溶解了他的結界。
「這，是什麼？！」
「好東西。」
溶命樹已經提前被我吞噬掉，現在，誰的結界我都能毀掉。
把赤子從結界裡拖出來，把他砍成兩半。
神樂一直觀察這邊的動向，看見奈落的心髒變成了兩半，驚著了
她走過來，問：「他死了？」
「沒有，只是暫時休眠了。」
我把赤子一半扔給她，「你帶著他離開這裡，把他隨便放到一處。」
「不就是讓我扔掉他？我一陣風給他刮走就行了。」
「不行。」我囑咐神樂，「你要看著他，適當時候要幫他。」
「他不是屍體？」
「當然不是，他到底是奈落的心髒，沒那麼容易被一劍殺死，去吧。」
「麻煩。」神樂跳上羽毛，「隨便給扔哪裡都行對吧。」
「差不多，別扔糞坑之類的地方，小心他對你動手。」
神樂：「……你好惡心。」
然後她飛快地走了。
我明明是善意的忠告。
「這另一半就交給你保管。」
這才是赤子。
等白童子這個分身出來，陸陸續續可以著手前往犬大將墓地，取出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的事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收集完，我心裡止不住高興。
「霖大人，琥珀在結界外面。」
我都把他給忘了，本來他是要一直跟著奈落的，現在該怎麼辦？
「他沒進來？」
「在徘徊。」
琥珀清醒得差不多了，一定不願意再助紂為虐。我走到外廊，看見立在山頂的琥珀。
隔著遙遠的距離，我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掙扎。
他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發出黑色的光芒，如果取出它，他就必死無疑。現在玉裡沒有桔梗的靈力，自然也不可能出現生命之光。
怎麼取出它又不傷到他的性命，這是一個難題，如果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借白童子和赤子的手。
暫時先讓桔梗帶著他吧，至於他會不會獲救，就看他的造化了。
「既然他不想回來，就讓他走。」我用枝條化出一群妖怪。「神無，先把赤子放在城堡，你出去帶著它們，佯裝追殺琥珀，把他引到桔梗那裡去。」
「是。」神無放下赤子，走了一步又轉頭問，「奈落在，也動手嗎？」
這麼一說我忘了現在桔梗身邊還有個他。那不能讓神無這麼就去了，給認出來。
「神無，你喬裝一下再去。」
「？」
我看了看四周：「這裡沒有女人能用的東西，還得先去弄些來。」
「這裡有。」
「？奈落怎麼會有？」
神無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圓形盒子，裡面是各式各樣的小胭脂盒。我拿起一個打開，真的是啊。
「奈落還有收集這些的愛好？」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他不會是想送給桔梗的吧，只不過一直送不出去。
嘖嘖嘖嘖。
過了半小時，我幫神無畫好妝，給她鏡子：「你看，是不是認不出來了？」
我給神無整張臉抹了胭脂水粉，本來她就慘白慘白的，加點血色好。又給她抹了淡色的口紅，還給她綁住頭發，戴了頂可愛的假發。
神無沒有妖氣，又這副樣子，奈落肯定發現不了，也就不知道是我的計策了。
「是不是特別可愛？」
「……」
神無盯著鏡子不撒手，這種事從來沒有過，不會是嫌我手藝差吧。
「你……」
我過去看她的臉，發現她黑色的眼瞳裡出現了一絲光線，久久占據在那裡。
「神無，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個樣子？」
神無點頭，真乖。
「那，以後你就這麼打扮？」
「可以嗎？」
「嗯，你想換花樣我幫你。」
「謝謝。」神無鞠了一躬，出去做事了。
第31章 放走赤子
「神無，等一下。」
我詫異地看著包裹裡的赤子，他這麼快就醒了？
把他拎到桌上，他的面貌還跟之前一樣，但是看著就伶俐許多。
「你叫住神無想做什麼？」
赤子眼裡透著精光，「你剛才不是說想要把琥珀安排在桔梗身邊嗎，不需要這麼興師動眾。」
他以為我是想安排間諜？
「你有好主意？」
「你直接用四魂之玉碎片控制琥珀，讓他在桔梗周圍晃蕩，她看見了自然會救他，把他帶在身邊。」
這我不是沒想過，要是奈落不在當然可行。
赤子：「你怕奈落？」
「？」
「要是你忌憚他，我可以幫你解決掉他。」
這個感覺是怎麼回事？跟他對視，如同被披著人皮的野獸盯著一樣。
我壓下心中的疑慮，別開眼：「我只是不想讓他多管閑事。」
說到這我又衝他看了一眼，「也不希望你多管閑事。」
「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你覺得不行，我也沒意見。」
說得這麼雲淡風輕，我不信他沒有自己的目的。
「聽你的語氣，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把神無打扮成這樣，無非是不想讓奈落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
神無飄飄地插了一句，「這樣很好。」
她真的很喜歡我給她畫的妝，果然只要性別是女，就都愛美。只不過她一出生就被奈落帶著，沒有引導，再加上本來就是三無少女，更不會注重外表。
我這算是打開她新世界大門嗎？
赤子頓了一下，沒理她繼續說：「但是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說不定還會把琥珀從桔梗趕走。到時候你就白費功夫了。」
如果不想讓桔梗再惹上麻煩，奈落的確可能會這麼做。但是桔梗心系大義，怎麼會甘願一直待在他為她建築的金絲籠裡，到時候他又能替她把外界的麻煩擋下多久。
「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接下來該說正題了吧。既然你早就有想法了，就說說看。」
「最好的辦法，是把奈落調開。」
「說得輕巧，他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桔梗，怎麼會輕易離開。」
「那就讓他不得不離開。」赤子笑得奸詐，「犬夜叉還不知道奈落跟桔梗的情況，只要把他們一行人引到桔梗那裡去，發現奈落，一定會跟他打起來。以桔梗的性子，她肯定不願意摻這趟混水，等她單獨走了，你再實行你的計劃。」
辦法是好，也夠陰損。
「主意不錯，不過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整句話只說給我的好處，自己想要什麼一律不提。換了以前，他這張嘴什麼都能抖露出來。
難道是鬼蜘蛛之心影響了他？那這見效也太快了，換了腦子似的。
「自然是你給我的人類之心在作祟。」
哈？？
「你是說，想這麼做的不是你，是鬼蜘蛛？」
那這意思不就是，他嫉妒？不會吧。我看著他的嬰兒形態，這樣也能愛慕桔梗？？
「別告訴我，你是因為嫉妒，所以不讓犬夜叉和奈落任何一方靠近桔梗。」
「有這個原因，人類的情感的確對我影響巨大，甚至左右我的思想。不過這個計劃我是無所謂，反正不讓他們好過就行。」
毫無理由地惡，現在的赤子，讓我有了隱隱的危機感，如果任他成長，會不會超出我的預料範圍？
他看我猶豫，說：「怎麼？你不敢答應？」
沒錯，我是不敢。我在想他在計劃什麼，表面上這件事只是加深奈落和犬夜叉之間的仇恨，也許還會把奈落和桔梗分開，之後呢，之後他打算做什麼？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不太妙，我有點吃不住他的心思。
「好啊，你是想親自去？」先探探他的口。
「我只是提出這個建議，即使去了也只能干看著，行動方面還是需要你指揮。」
嗯？我怎麼聽著，是要拿我當槍使的意思？我偏不如他意。
「既然是你提出來的，我認為你親自去，成功的幾率會更大。」
赤子沒有不對的反應，也沒有猶豫：「好啊，不過需要有個人抱著我去。我看不如就琥珀吧，先去引誘犬夜叉他們，等他們打起來，我再去追桔梗。這樣神無也不用去了，省了一番力氣，你還能不出去就監視我們的狀況。」
真是貼心到無話可說。我腦袋裡閃現一個歇後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麼爽快答應，你不怕被他們殺死？」
「有你保護，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倒是……不對，「是你自告奮勇，我可沒說要保障你的安全。」
「我死了，奈落也會死，你樂意見到這個結局？」
又想拿幻的事來試探我，我直接跨過這個話題。
「神無，你抱著赤子去。」
讓他單獨把琥珀帶走，我怎麼能放心？
神無抱起他，離我最近的時候，他的手突然伸過來，我大驚失色地躲開，差點就碰到了。
赤子笑了，「你的話，應該比任何人都好控制。」
我也是這麼猜測，所以不敢碰到他。
神無把手勒緊了些，赤子不舒服，拿眼睛瞪她。
神無瞅了一眼他：「你好吵。」
就算赤子不高興，他也做不了什麼。
我對神無彎了點眼睛：「引誘犬夜叉的事，交給琥珀去做，你只需要在混亂的時候，帶著琥珀跟著桔梗。」
我也很好奇，如果犬夜叉知道奈落的心意，他會是什麼表情。
至於赤子，我猜他是想脫離我的掌控，我也沒打算一直留著他，他和白童子，要幫我找到進入犬大將墓地的入口。
要收集足夠的血。
我在外廊上看著神無走出去，隔空把琥珀的四魂之玉碎片變黑，直接命令他：
「去找你姐姐，把犬夜叉他們帶到奈落那裡去。」
他們走遠，我從手心裡的枝條中化出兩只小鳥。一只跟著他們，一只去找神樂。現在差不多白童子也成行了，他第一件事，應該是去找炎蹄。
我對著鳥兒說，「告訴白童子，赤子有危險，讓他去找桔梗。」
他們兩個彙合，阿毘公主才能開始出場。
第32章 仇人變情敵
小鳥落在神無的頭頂，窩在上面。她沒有反應，眼都沒抬一下。
我給她指路，「犬夜叉他們就在樹林對面的河邊，具體位置，你還需要去找找。」
「坐下！坐下！坐下！！！」
戈薇的聲音響徹雲霄，驚起一林子飛鳥。
「……」這下，不用找了。
穿過樹林，看見他們圍坐在一個火堆旁，彌勒、珊瑚和七寶都端著一個便當吃，只有犬夜叉臉朝下，埋在了土裡，飯盒也被打翻了，戈薇的臉上，連眉毛都在生氣。
彌勒同情地提醒犬夜叉，「戈薇小姐特意做的，你怎麼挑三揀四？」
犬夜叉吐掉一口土，「什麼咖喱，舌頭都被辣麻了，難吃死了。」
說完他蹲在河邊洗舌頭。
珊瑚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吃著都還不錯，會不會是因為犬夜叉對氣味太靈敏了，所以把這個辣味放大了。」
「他就是不知好歹。」七寶吞了一口咖喱，「要我說，他就是欠打。」
「你說什麼？！」犬夜叉一拳打在七寶頭上。
「唔！」七寶捧著腦袋眼角飆淚，「犬夜叉你又打我頭！」
犬夜叉從鼻子裡哼一聲，「那又怎麼樣。」
七寶握緊飯盒，把咖喱往他臉上一扣，「去死吧犬夜叉！」
咖喱沾在犬夜叉臉上，尤其是靠近鼻子地方，讓他忍不住打噴嚏。
「七寶你這啊啾啊∼∼∼啾！」
「你活該！」
他們兩個用咖喱打起架來，戈薇的怒氣蓄滿快要爆了，握著勺子的手在抖動。
珊瑚和彌勒自動遠離她，對還看不清情勢的犬夜叉搖頭，「居然這麼糟蹋戈薇的心意，犬夜叉反應真的是太遲鈍了。」
「嗯嗯，他又會挨打了。」
「坐下！！」
「嘭！」犬夜叉猝不及防地被趴下，艱難地抬起頭，「是七寶先扔的，為什麼只欺負我？！」
「哼。」戈薇不理他。
在這種方面，犬夜叉真的有直男癌。
彌勒笑笑，突然發現了樹林裡有異樣，放下飯盒拿著錫杖站起來。
沒想到是他先察覺到，也是，犬夜叉被咖喱封住了鼻子。
「法師？」
珊瑚不明所以，但也跟著拿起了飛來骨。
「琥珀，該你去了。」
琥珀走出去，珊瑚的眼睛逐漸放大：「琥珀？」
琥珀站定，「姐姐，好久不見。」
珊瑚跑過去想抱住他，被他躲開。
「琥珀，你怎麼了？」珊瑚的眼裡有淚花，「你是不是還被奈落控制？」
「奈落走了，他沒空再管我。」
犬夜叉聽到這個消息，一下跳過來：「他去哪裡了？」
「他去找桔梗了。」
「什麼？！」
犬夜叉的表情立馬變了，彌勒他們的表情也有點微妙地看向戈薇。戈薇愣住了，還沒作出什麼表情。
犬夜叉想靠近琥珀，被他躲開，犬夜叉只好作罷，直接問：「他去找桔梗干什麼？是不是又想傷害她？！」
琥珀不答，現在吊他的口味吊得差不多了。
琥珀，把他引到奈落那裡去。
琥珀身形一動，快速地跑開。
犬夜叉，珊瑚：「琥珀！」
犬夜叉蹬腿就去追，都沒心思跟同伴說一聲。而戈薇的注意力都在犬夜叉逃走的背影上，連珊瑚叫她都沒反應過來。
「戈薇，戈薇？」
「啊。」她總算反應過來，「什麼？」
珊瑚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去追上他們吧，琥珀不是也在那裡嗎？」
戈薇平靜地坐上雲母的背，彌勒和珊瑚對視一眼，沒再說什麼。
「現在是奪取戈薇眼睛的好時機。」
赤子還沒有死心，戈薇此刻靈魂的創傷很大，他想趁虛而入。如果真讓他這麼做，說不定他會得逞。
但是戈薇是讓玉消失的關鍵，誰出事她都不能有事。
「神無，別理他。」
神無按照我的指示，只是跟著他們。
「喂，霖，你能聽見對吧。現在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下落不明，不趁機要了她的眼睛，以後，就難找這樣的機會了。」
赤子出這個辦法的原因是想讓戈薇受情傷，好拿下她麼。這是個告訴他四魂之玉碎片下落的好機會。
「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就在犬大將的墓裡。」
赤子聽到他費盡心思想知道的消息，一時語塞，過了三秒才繼續說：
「你確定？」
「確定。」
他多疑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你也能看見四魂之玉。」赤子立馬判斷出來，「我差點忘了，你曾經也保管過四魂之玉。」
赤子說他也有幻的記憶，不知道他會利用到什麼程度。
「那你也一定知道怎麼去到那個墓裡吧？」
「我只是感應到它的位置，至於怎麼去我不知道。」
「是麼，哼，你不是說過你能看見未來嗎？」
我坐著，後背都驚了下，仔細回想以前有沒有跟幻說過這件事。
赤子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步步緊逼，「那是個什麼地方，四魂之玉有沒有妖怪看守。」
他的聲音讓我沒法回想以前，我只好不做聲，假裝斷了信號。
「……」
以前我跟幻開過玩笑，它當我瘋瘋癲癲，從來沒當真過。到後來我也把這事當成了玩笑跟它鬧，就不知道被赤子知道了，他怎麼想。
「奈落？！」
犬夜叉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他們已經對上了，桔梗站在一旁。琥珀把犬夜叉引到這，就藏了起來，等待桔梗落單。
「奈落，你想對桔梗做什麼？！」
犬夜叉擋在桔梗面前，用鐵碎牙保護她。
「關你什麼事？」
奈落的態度讓犬夜叉咬牙切齒，「風之傷！」
奈落的結界一張，犬夜叉的攻擊一點用處也沒有。
桔梗告訴他：「犬夜叉，你這樣殺不死他。」
「我知道，但是除了攻擊，我想不到其它辦法了。」
聞言，桔梗看向奈落，突然開始旁若無人地對視。遲鈍如犬夜叉被夾在中間，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又問不出來，只好掄著鐵碎牙質問奈落。
「奈落！你這麼看著桔梗，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
奈落沒有理會，他看一眼就知道桔梗想干什麼，她會把他的致命弱點說出來。
「犬夜叉，只有殺死奈落的心髒，才能消滅他。」
看吧，果然。
第33章 奈落有點可憐
「奈落的心髒？」犬夜叉問，「那是什麼？」
「從白靈山出來的嬰兒，你們應該見過了。」
「難道就是傷害戈薇的那個嬰兒？！」
正好戈薇他們也過來了，聽到剛才桔梗和犬夜叉的對話。
「之前神樂抱著的是奈落的心髒？」彌勒懊悔地握緊風穴，如果他早知道，肯定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殺了他。
珊瑚拍拍他的肩。
戈薇的目光在他們之間逡巡，最後停在犬夜叉身上。
犬夜叉的憤怒溢於言表：「可惡，害完戈薇又想殺桔梗，有本事你今天不要逃，我們做個了斷！」
奈落不理他，看著桔梗，赤紅色的眼裡閃過了期待、傷心、失望、了然，最後歸於平靜。
「桔梗，你告訴犬夜叉，我是要殺你嗎？」
「……」
桔梗本來沒有看他，這下不得不正視。一對上奈落的目光，我看見她驚訝了一瞬，又飛快地撇開。
奈落的眼神赤裸而熱烈，任誰對上都會被燙到。
犬夜叉以為是他又想對桔梗做什麼，提刀就衝過去砍。還是旁人看得清楚些，有了疑問。
彌勒：「奈落的眼神不太對勁。」
珊瑚：「哪裡？」
彌勒：「他看桔梗大人，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麼？」珊瑚看不出來，「我倒覺得差不多，總之肯定在想什麼壞招。剛才琥珀到這裡就不見了，法師，我去四處找一找。」
珊瑚正要騎上雲母，被彌勒攔住。
「等一下珊瑚，很明顯琥珀是特意引我們過來的，不知道是奈落授意還是什麼，我們先不要單獨行動，再說這邊犬夜叉可能還需要我們幫忙。」
「……好吧。」
神無抱著赤子在隱處等，赤子看著場上的情勢，不無惋惜地說：
「這是個把犬夜叉一伙端掉的好時機，可惜奈落被迷了心竅，哼，他以為裝作痴情種，桔梗就會原諒他了麼，白日做夢。」
透過小鳥的眼睛，我看見他嘲諷奈落，臉上不像以前沒有感情，多了扭曲的快意。
跟頓悟前的奈落一個表情。
如果把他放走，他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奈落？不管他怎麼變，總不會比奈落還厲害吧。
「受死吧奈落！」
這次攻擊奈落沒有躲，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摧毀。
「成功了！」
眾人歡呼，只有桔梗擰著秀眉看著只剩下一個頭的奈落。
奈落哼笑，「犬夜叉，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嗎？」
「什麼？！」犬夜叉握緊鐵碎牙，准備再一擊。
「夠了，犬夜叉。」桔梗制止他。
「桔梗？」犬夜叉側頭不解，「為什麼不讓我繼續？」
「我不是說過了，只有把赤子殺了，奈落才會消失。」
躲在暗處的赤子盯著桔梗冷笑，「愚蠢的女人。」
莫名其妙罵別人蠢，有病。
「可是！」犬夜叉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嗎？！」
奈落譏笑他，「放過我？犬夜叉，你是還看不清自己的實力嗎？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到底是誰放過誰。」
漂浮在空中的碎片集結起來，他又變成了在白靈山時候的模樣，滿身的盔甲。
「求之不得！」
兩個半妖打了起來，都下了死手。奈落恢復能力強，怎麼打都沒事，還干干淨淨。反觀犬夜叉灰頭土臉，處於下風。
「犬夜叉！」
戈薇擔心地想幫忙，拉起弓對准奈落，但是他移動速度太快，她的箭根本射不出去。
「砰！」
犬夜叉被揍到地上，摔了好幾個跟頭，就在奈落停下來的一刻，戈薇瞅准時機，對准他的胸口。
連桔梗的箭都拿奈落的結界沒辦法，戈薇就更不用說了。破魔之箭不會被反彈，但是也仍然被吞噬掉了。
「怎麼會？！」
奈落不顧戈薇的驚訝，走到犬夜叉面前，手化作觸手卷住犬夜叉的脖子。
「呃！」
從犬夜叉的表情可以知道，奈落用了非常大的力。
「放開他。」桔梗用箭對准奈落。
「心疼了？」奈落的表情很平靜，手上卻更用力，「怎麼辦？你越這麼維護他，我越想殺了他。」
「飛來骨！」珊瑚想弄斷他的觸手。
奈落的眼一瞪，飛來骨就停住了，落下來。
「可惡。」
彌勒伸出右手准備打開風穴，最猛勝就出現在奈落周圍，他猛然頓住了，不敢再打開。
「奈落。」桔梗厲聲說道：「你敢殺他。」
奈落一笑，「我是不敢。」
隨即松開了他，卻又將他整個身體包住，只剩下一個腦袋。
「桔梗，你既然吃定我不會殺他，又何必拿箭對著我，多此一舉？」
奈落把犬夜叉扔到她面前，「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嗎？我把他送到你身邊，哦對了，你還有一個威脅。」
他看向戈薇，「我幫你把她殺了。」
洶湧而去的觸手襲向戈薇，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如果沒有阻擋，她必死無疑。
「戈薇！！！」犬夜叉失聲大叫。
「蒼龍破！」
一道勁刃砍斷了觸手，它堪堪伸到了戈薇的衣服就掉下來。
「殺生丸？」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這下局勢太混亂了。
赤子卻高興，「這兩兄弟聯手，不知道能傷奈落幾分。」
我看，除非奈落不想再戰，這場鬥爭停不了了。
「奈落，終於找到你了。」
「殺生丸，你是來救你的弟弟麼？」
「哼，我是來殺你的。」
奈落大笑，「你們兩兄弟真是愚蠢，就憑你們的刀劍永遠也別想殺我。」
他轉向已經放下箭的桔梗，「怎麼，看到殺生丸來救他，就放心了嗎？」
奈落真是酸得可以，桔梗怎麼做他都有說法。什麼默默守護，實現她的願望，在嫉妒面前都化成了灰。
桔梗不想跟他糾纏，獨自離開。
「桔梗！」
奈落有點氣急，但是出口卻又忍住了，說出卑軟的話：「……你不是想要犬夜叉嗎，我不殺他，你帶他走。」
這話，我聽得都覺得他把自己弄得太卑微。
桔梗的背挺直，看得出來她也動氣了，「瘋子。」
說完她就離開了。
奈落落寞地說，「因為你，我才變成了瘋子。」
他的話，犬夜叉聽得一清二楚，他仰起頭，「你說什麼？！」
第34章 戈薇開大
你說什麼？！」
犬夜叉一定是認為他聽錯了，奈落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現在是追上桔梗的好時候，但是這裡的戲碼同樣精彩。
「神無，你怎麼還不走？」赤子開始催促。
「霖大人沒有吩咐。」
「喂霖，你還在等什麼？」
「你不好奇奈落會說什麼？」
其實我已經讓琥珀去了，故意磨蹭，就想看看赤子會不會著急。如果他著急，說明他的目的是桔梗，如果不著急，那他可能目標是犬夜叉這幫人。
「哼，他不過是抓住女人情感的弱點，故作可憐，現在桔梗走了，他當然沒必要裝下去，自然會竭力甩掉他們去追她。」
裝的？「你怎麼斷定他是虛情假意？」
「這是男人的心思，你們女人不會懂。」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居然敢說自己是男人。
「只有女人才會同情奈落。」
我看看其他人，戈薇和珊瑚差不多表情，震驚中帶著一絲好奇，而彌勒卻多了嚴陣以待？？
果然性別不同，反應也會不同嗎？
聽到犬夜叉的質問，奈落褪下一身溫柔，帶點惡意地說，「犬夜叉，最終陪在桔梗身邊的，只會是我。」
「什……」犬夜叉突然開始掙扎，「你不是一直想殺害桔梗嗎？！」
「今時不同往日，我發現了我對她的心意，當然要懸崖勒馬。」
「你這混蛋，親手殺死桔梗還有這麼卑鄙的妄想！桔梗她絕對不會多看你一眼！」
奈落一腳踢在了犬夜叉肚子上，「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嗎？總有一天，她會放下你。」
「你做夢！」
憤怒讓犬夜叉妖力暴漲，鐵碎牙吸收足夠的力量，衝破了奈落的束縛。
「風之傷！」
奈落悠然地任他攻擊，犬夜叉奈何不了他。
「咻！」
戈薇沿著風之傷的軌跡射了一箭，兩股力量雜糅在一起，竟然讓奈落的結界裂開了一條縫。
我詫異地看著這一變故，這是什麼招數，破魔之箭不應該會淨化犬夜叉的妖力嗎，怎麼還會加大它的威力？
「怎麼可能？」奈落也不敢相信突然間他就要被打敗了。
犬夜叉看到這個辦法可行，轉頭向戈薇喊：「戈薇！再射一箭！」
「好！」
剛才一擊的成功讓戈薇信心倍增，奈落也不得不重視她的作用。
他及時對犬夜叉說，「你有了戈薇，還要跟我搶桔梗嗎？」
輕飄飄的一句，成功讓犬夜叉和戈薇兩個泄了氣，尤其是戈薇，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犬夜叉身上。
「你，你胡說什麼？！」犬夜叉有點慌。
「不是嗎？」奈落得逞了，「你這麼在乎桔梗，屢次拋下戈薇，難道不是更愛她？」
「我……」
犬夜叉被問得搖擺不定，他看著戈薇什麼都說不出來。戈薇本來還有所期待，但是看他不否認，當場眼淚就沒忍住。
犬夜叉看到她哭更加不會說話了，向她跑過去，「戈薇。」
「站住！」
戈薇含著淚衝他大喊。
我看著他們復雜的關系，就替他們的主角光環可惜。論實力，他們比不過奈落，但是他們的優勢在於潛力無限，關鍵時刻總能出乎人意料，爆發出新的力量。
偏偏情感上面漏洞百出，輕易被抓住弱點，不然，奈落早就被他們干掉了，還等現在？
「戈薇……」
犬夜叉不敢再動，從他的角度，戈薇的箭就像是對著他一樣。
赤子虎視眈眈地看著戈薇，「那個女人的靈魂已經千瘡百孔。」
又來了，他真是看緊時機不放手，「你別打她的主意。」
「怎麼？她是你要護著的人？」
「她不是你能小看的人，即使千瘡百孔，也不會任人擺布。」
「對她評價這麼高，看來她的確有過人之處。」
赤子說得漫不經心，他只是隨便附和我一句。
戈薇，她的靈魂永遠都是光明遠大於黑暗，干淨無暇。
突然我想到了小鈴，沒有受情愛的熏染，她比戈薇更加純潔。但是奇怪的是，在她的體內我看不到靈魂。
「戈薇！」
彌勒和珊瑚的驚呼聲讓我回過神來，她已經射出去箭了，朝著奈落。
戈薇喘著氣再搭上一箭，「只要是關於桔梗，犬夜叉都會立馬跑過去沒錯，但是！那是因為犬夜叉總和我們在一起，而桔梗總是一個人，她遇到了危險，難道不應該幫她嗎？！只有你這種人，才會用惡意揣測別人！」
彌勒，珊瑚，七寶：「戈薇……」
他們都被戈薇的心胸驚到了。
「至於你說的，為什麼阻止你糾纏桔梗，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五十年前你用卑鄙的手段讓他們生死離別，親手殺死桔梗，毀了她的幸福，你這種人！怎麼還有臉說喜歡她？！」
說完的一瞬間，箭射向了結界的縫隙，衝進了裡面。
這一擊，讓奈落竟然暫時無法復原，他咬著牙飄向天空，想要逃走。
一直不做聲的殺生丸搶先一步攔住他，「被說穿了心思，就急著逃跑嗎？」
奈落不管往哪邊跑，都不如殺生丸速度快。上有殺生丸攔路，下有犬夜叉舉刀相向，奈落被夾擊了。
「這個女人……」赤子盯著戈薇，「她剛才的力量有點不一樣。」
「我說過了，她很強大。」只不過前十幾年沒有專門的訓練，一個現代的初中生女孩子，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天賦驚人了。如果她能發揮出所有的力量，不知道能達到什麼程度。
奈落想著脫身的法子，「你們應該清楚，要殺我，得找到我的心髒。」
他朝赤子這邊看過來。
這個奈落，居然知道我們在這？！
赤子也發現了，「他為了逃脫居然把我的位置供出來！」
「神無，快走。」
看戲惹麻煩上身了。
殺生丸先看懂奈落的眼神，朝這邊瞬移過來。犬夜叉而後跟上，奈落正好趁這個機會逃走。
真狡猾奸詐得可以，居然拿自己的心髒當擋箭牌，難道他不怕赤子出事嗎？
殺生丸就快要追上，我讓神無帶赤子回來，讓小鳥先擋一陣，它落在地上，從土裡長出一排排樹木。
這一攔，給神無爭取了時間，但是我也失去了跟他們的聯系。
我坐在城堡裡，桌上的一只木鳥斷了腦袋，這是殺生丸做的。還有另一只，它監視著神樂，不知道白童子有沒有找到桔梗，我叫他來的原因，一個是露露面，另一個是怕神無保護不了赤子，給他當保鏢的，現在看，沒這個必要了，神無會把赤子帶回來。
「啪！」
另一個木鳥突然也掉了腦袋，什麼情況？難道是神樂那邊出了什麼問題？我起身想去找她，又坐下，不行，我現在不能露面。
琥珀應該已經追上桔梗了，不知道他事情辦得怎麼樣，我閉上眼睛，試著感應他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
第35章 赤子的目標
這是怎麼回事？
我可以感應到四魂之玉碎片的位置，但是卻無法控制它，甚至看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人故意不讓我看見，會是誰呢，琥珀不可能恢復意識，難道是桔梗？也不對，要是四魂之玉被她淨化，我應該會有所察覺才對。
我心裡隱隱不安，這絕對不是偶然，我必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枝條化成一群鳥，把圍起來飛向天空。
半路上遇到神樂，她衣服半褪，捂著胸口搖搖晃晃，從羽毛上掉下去。我讓鳥兒飛過去把她接住，送到我面前來。
「神樂，神樂？」
我拍拍她的臉，她胸口上有一個大洞，好在她沒有心髒，要是我早前還給了她，現在她就死定了。
在她的背上有很大一個蜘蛛疤，慢慢傷口痊愈，她悠悠轉醒。
「霖？」她有點迷糊，「我怎麼在這？」
為了節省時間，我直接問：「你是怎麼受傷的？」
「啊……」神樂想起來，馬上抓住我的手，「是白童子，他跟赤子是一伙的，他說要去殺桔梗。」
他們的目標是桔梗？
「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了，我逃都來不及。」
白童子要殺桔梗，就他一個去？他是赤子的分身，是不是赤子讓他這麼做的？我想到神無還抱著他，我又失去了她的消息，我是不是中了赤子的計了？
而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赤子呢？」
「他跟神無在一起。」
「什麼？！」神樂擔心她，「他一定沒安好心！」
我沉吟著思考，他之前控制不了神無，是不是裝出來的，不然神無不可能到現在都不回來。但是按理說他不可能能控制得了她，她連情緒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陰暗呢？
或者是誰襲擊了神無，把他們劫走了。
我看向神樂，「你傷剛好，回城堡等著去。」
「沒事，反正心髒在你那，死不了。」
……
趕到琥珀那邊的時候，他正站在懸崖邊上，旁邊是白童子，抱著赤子不知道往下看什麼。
「這個混蛋。」神樂看見他就氣，一展開扇子，風刃咻咻咻地飛到白童子身上去。
風刃打在結界上，引起了白童子的注重。
「哦？神樂你還沒死啊？」
「你死了我也不會死！可惡，虧我還好心幫你找衣服，忘恩負義的臭小子！」
我看向白童子手上的赤子，他也正看著我。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過來了，霖。」
我看四周，神無不在。
「神無到哪裡去了？」
「誰知道，被水衝走也許就死了吧。」
「什麼？！」神樂的表情像是要衝上去打人，「你們把神無怎麼了？！」
「哼，本來不想殺她，她揪著我不放，我只好讓白童子砍了她的手。」赤子故意對我挑釁，「她還真是聽你的話，你養了一條好狗。」
「我要殺了你！」
神樂被激怒，我拉住她，「冷靜點，神無的心髒在我這，她不會有事。」
她甩開我的手，「你什麼都不知道！神無她沒有跟我一樣的復原能力！」
我心咯噔一下，「她會死？」
「不好說，看傷的情況。」神樂厲聲問：「你們在哪裡傷的神無？！」
「不記得了，你們在周圍找找或許能找到她的殘骸。」
真的養虎為患了。
我伸出手化成枝條，裡面包裹著溶命樹，他的結界擋不住我。就算赤子還不能動，白童子也要死。
赤子吃過一次虧，知道我這招的厲害。他用琥珀當擋箭牌：
「你想過來，先穿透他的身體。」
我在原地不動，腦袋裡飛快地轉。神樂卻沉不住氣，「你以為用他能威脅我嗎？！」
她的風刃打過去，完全沒有避開琥珀，我暗罵一聲蠢貨。她的攻擊有什麼用，他怕的是我。要是琥珀因此喪命，神樂這輩子算是完了。
琥珀的手臂小腿被割傷，仍然筆挺地站著沒有反應。
白童子看著琥珀狼狽的樣子笑得暢快，「繼續來啊，不打倒他你們就得不到神無的消息了。」
「別上當！」我叫神樂冷靜，「殺了琥珀他們也不會說。」
神樂捏著扇子發緊，她也清楚這點。
「既然你們這麼想要他，我就大發慈悲還給你好了。」
白童子把琥珀推過來，他踉蹌幾步突然恢復神智，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向我倒過來。我順勢接住他，立馬就有破風聲傳過來。
「飛來骨！」
我抱著琥珀跳開，原來他們打得是這個主意，想讓珊瑚誤會我們，讓我們反目成仇。
我站定看見只有珊瑚一個人過來。
「琥珀！」珊瑚心疼地看著弟弟一身傷，對我更加不好顏色。步步緊逼，把我快逼落懸崖。
「你放開我弟弟！」
琥珀失去了意識，要不是顧及他，我早就把她打趴下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只好把他放在地上，讓她自己來拿。
我退開，她向弟弟跑過去。白童子使壞，將琥珀周邊的地面擊沉，他隨著石塊一起掉下去。
「琥珀！！」
珊瑚想也不想跟著跳下去，想抓住琥珀。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只要是個人都必死無疑。
琥珀有四魂之玉保護，但是珊瑚就不行了。
我用枝條拉住他們，本來兩個人都可以救，但是卷住琥珀的枝條被白童子做手腳，斷開來，他就這麼掉下去了。
「琥珀！！！」
珊瑚被我拉上來還不停地往懸崖邊上爬，我沒空管她，只要她別傻不愣登又跳下去就行。
「白童子，這就是你的目的？」
「哼，你只是個余興節目而已。」
我皺眉思考他話裡的意思，說余興，難道他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我要去找神無了。」神樂摘下羽毛就跑了，也好，分頭行動，我必須弄清楚赤子到底耍了我什麼。
「珊瑚！」
彌勒他們過來了，他抱著痛哭的珊瑚問怎麼回事，我有點煩她的哭聲，琥珀有四魂之玉怎麼也死不了，她怎麼不動腦子想想。
「是她傷害了琥珀！」珊瑚對我指控。
彌勒本來對我沒好感，對她的話也不多疑，從他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他拿我當敵人了。戈薇沒有那麼明顯，只是有疑惑。
但是我真的想說，上面白童子這麼明顯地飄在那，他們看不見嗎？
第36章 桔梗生命的倒計時
以人類的能力，是看不見我們的。」
白童子蔑視地俯視他們，「他們會以為是你想殺琥珀，跟你殊死搏鬥。」
是因為那個結界吧，只要把它破解了，他們的真身就會露出來。
把枝條召集起來，我准備全力攻向它。珊瑚以為我要對她出手，在我一伸手的瞬間扔來飛來骨。枝條被它打碎，反而幫了白童子他們。
赤子笑得冰冷，「你可真是好心，可惜，他們不會感激你，還會殺了你。」
他想把我拉入黑暗，好任他擺布。只有有所期盼的人，才會因為被辜負，因為失望而露出弱點。
我對他們，又會有什麼期待。
「就憑他們，也想殺我？」
我把枝條插進土裡，在地下瘋長，圍著他們破土而出，地面下陷，他們站不穩紛紛摔倒。
白童子拍手，「不愧是四魂之玉，我很好奇，如果沒有了四魂之玉，你還能活嗎？」
「哼，肯定比你活得好。」
枝條向白童子攻擊，他飛快地躲開，故意往戈薇他們那邊跑，我無意傷害他們，但是偶爾也會蹭到，所以他們肯定認為我想殺他們。
「珊瑚！」彌勒把女孩子們拉到雲母背上，白童子一往她們邊上飛，難免會誤傷，她們看不見他，自然把帳算到我頭上了。
卑鄙。
「白童子！有膽量就跟我真刀真槍地來一回合！」
戈薇看到我在和誰說話的樣子，往我的目光方向看，她的眼睛與眾不同，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他。
「你是誰？！」
戈薇看見他了。
「嘁，這個女人跟桔梗一樣麻煩。」
他把戈薇撞到地上，卷起土塊，想把戈薇埋起來。
「啊——」
我立馬搶先一步用枝條保護她不受傷害。從外形上看，她就像是被困在了泥球裡。
「戈薇！」「戈薇！」
其他人紛紛跑過去想救她，同樣被白童子用球困住。法師還好些，他一用風穴，土塊就被吸進去了。
白童子眼睛放光，「哦？這個男人還有這種能力，不知道四魂之玉被吸進去，會不會消失。」
他不會想把我扔進去吧。
彌勒脫身後就去救其他人，徒力一會後對著我，用風穴威脅，「快把她們放出來！」
「……」總讓我背鍋，我也是會生氣的。
用枝條劈向兩個球，順便抽了彌勒一鞭子泄憤。白童子如我所料會來阻擋，在他挨到枝條的那一刻，我迅速轉向插到赤子的位置。
「呃！」
枝條插進赤子的身體，我仔細看，似乎沒有傷到要害。白童子因此吐出了一口血，我還想再給赤子一擊，他已經拔出枝條逃開。
「什麼？」彌勒不明所以。
白童子怒氣衝衝地把兩個球揮到懸崖下去，彌勒大驚失色地跟著跳下去。
我腳尖一動又停下了，他們有主角光環，用不著我救。
白童子喘了一口氣臉色好了點，不知道他懷裡的赤子怎麼樣了。
他對我冷笑又嘲諷：「怎麼不打算做好人了？」
我眉頭擰得鐵緊，「你什麼意思？」
「赤子都告訴我了，你大費周章地安排琥珀到桔梗身邊去，又處處維護犬夜叉他們，不就是想做著壞事，又要充當好人？」
「……」
「哼，我告訴你，桔梗已經廢了，你別想再當一根牆頭草。」
我愣住，桔梗廢了？怎麼可能，她本身就強，又有奈落保護，誰還能傷了她？
「你把她殺了？」
「哈，多虧了琥珀讓她放松警惕，我才能得手。」
竟然利用琥珀，那個孩子的負罪感已經夠大了。
白童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解鈴還需系鈴人，桔梗是犬夜叉和奈落之間的重要紐帶，有她，總有一天他們的關系算不上友好，但是絕對不會再互相殘殺。
你想把每一個人安排妥當，稱心如意，我偏要打破你的幻想，哈哈哈，看見沒有，這才是現實。」
不可理喻。
「每一個人有好的結局，有什麼不對。」
我是這麼想的，但我不認為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我想神樂得到自由，神無得到感情，奈落得到愛，桔梗脫離束縛，成為一個普通人，彌勒沒有風穴，可以跟珊瑚白頭到老，琥珀能繼續活下去……」
我抬頭看向他扭曲的臉，「大家都得償所願，有什麼不好？」
「……」白童子一時無法反駁，只是笑我異想天開，「那你注定願望要落空了，我已經把桔梗的陶土身體破壞，注入瘴氣，她死定了！」
「誰告訴你我一定要把它們實現了？」我又不是聖母，每個人的結局，是要自己去爭取，我不過是設想。
「至於你的結局……」我化出一把劍，「我想不需要有什麼改變。」
我剛衝過去，從懸崖下面就冒出一個紅色的人影，他手裡提了兩個人，背上還背了一個。
「犬夜叉？」
他把他們放下，一身的髒跡，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幫我照顧下他們。」
他手裡還攥著一條白色的發帶，表情灰敗，眼裡卻閃著光，誓要毀滅一切的光。
「你……」
還沒等我說完話，他就抽出鐵碎牙對著白童子，「你是用右手傷得桔梗吧。」
白童子不屑地看著他，「喪家之犬，我沒空跟你玩了，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去下面替桔梗收屍。」
「……她不見了。」
「哦？那或許奈落先一步把她帶走了，畢竟他可是比你先追著桔梗下去的。哈哈，不過他渾身瘴氣，一碰到桔梗她死得更快！」
奈落也來了？還跟桔梗一起掉下懸崖？從他們的對話我大概想像得出那個場景：白童子聯合赤子用計策打傷了桔梗，還把她扔下了懸崖，這時奈落趕到，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然後犬夜叉也到了，也下去找她。
但是現在犬夜叉沒找到她，可能她沒死逃走了，也可能奈落帶走了她。
兜兜轉轉，桔梗還是難逃這一劫，如果跟劇情一樣，她就算暫時能活著，以她的假身體也活不久了，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
奈落，在這個時間內，你會怎麼做？
第37章 不是腳踏兩只船
被這樣挑釁，犬夜叉竟然沒有被激怒，雙腳大開，頭簾遮住了大半個表情。相比貿然毫無章法地揮刀，他這樣的狀態反而更讓人安心。
「你說夠了沒有。」
我感覺到鐵碎牙在吸收犬夜叉的妖力，圍繞著刀身有一圈圈氣流，鐵碎牙變成紅色。
「又想用紅色刀刃？」白童子不屑，「你那把破刀沒有一點用處。」
「有沒有用，不是你說的！」
犬夜叉沒有跳到他們結界上去砍，而是一揮刀，類似於風之傷，卻是紅色的妖力爆發出來，蔓延到結界上，它如同一個西瓜一樣，被切開。
「怎麼可能？！」
白童子護住赤子，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我化出弓箭，出手的一瞬間想到如果赤子死了，奈落也活不了，就猶豫了一秒，還是射出去。
反正他最終還是活不了。
在結界完全消失的一剎那，白童子把赤子舉起來，赤子挨到結界時，跟著一起消失了。
我們傷到的，只有白童子。
即使只剩下殘缺的臉和頭發，白童子還是能重新支起結界。
「你們殺不了我的，總有一天，你們會死在我手上！」
他逃走了。
肯定是他在結界上做了什麼傳送，這個時候赤子一定躲在安全的地方，能准備到這一步，還拿下桔梗，他真的不會成長得比奈落還邪惡嗎？
犬夜叉砰地一拳砸在地上，眼睛通紅。
我實在不會安慰人，也覺得沒必要安慰，就打算走了。
「姐姐。」
犬夜叉一叫，我有點恍然，眼前仿佛出現了他小小的樣子。
說話聲音不禁都小了：「怎麼了？」
「……你跟白童子不是一伙的對吧？」
他的聲音嘶啞中帶點希冀，他希望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事實上就是如此。
我轉身問：「白童子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這一切是你造就的……」犬夜叉抬起頭，表情脆弱，「還說是你強化了赤子的力量，分離出白童子，連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的位置也是你告訴他的，還有……」
犬夜叉握緊拳頭，「桔梗，也是你授意要殺的。」
前面我認，最後一條是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口鍋我可背不動。
「白童子的話，你也敢信？」
「我當然不信！」犬夜叉急促地說了一聲，「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總算多了點心眼。
「赤子的變化，的確跟我有關。」
犬夜叉的眼眸一下就露出受傷的濕潤流光，我趕緊補充：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他吸收人類之心後，變化會這麼大。」
他擦了下眼睛，「人類之心？」
「就是鬼蜘蛛之心。」
「那不是奈落身上的嗎？」
「沒錯，在白靈山的時候他已經把它排出來了。」
我想了想還是別告訴他，這又是我做的了，省得刺激他。
「赤子的結界連桔梗也沒有辦法破解，我擔心以後這點會成為隱患，所以把它放到赤子身體裡，希望給它制造一個弱點，就是對桔梗的感情。」
本來想削弱他的實力，好讓將來有一天收回他的時候，少費些力氣。
「……」
犬夜叉好像沒聽我說後面的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叫他，他才回過神，猶豫了片刻慢吞吞地問：
「所以，奈落對桔梗的心思，是真的？」
原來他是在想這個。
「也許吧。」
「這怎麼可以？！」犬夜叉絕對不會同意的表情，「他那種人怎麼有臉喜歡桔梗？！」
「……」對我吼有什麼用。「他是小人，哪有什麼臉？要是哪天他做了謙謙君子，才不正常。」
犬夜叉無法反駁，但仍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看著他這樣倒是有點搞不清了，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如果奈落能給桔梗幸福，你還會反對嗎？」
「他絕對給不了她幸福！」
呃……也是我想多了，桔梗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說什麼幸福。
「那你到底喜歡戈薇多一點，還是桔梗多一點？」
從動漫裡來看，他在戈薇面前像個男孩，在桔梗面前卻正經得不行，一下子成熟起來，他還是幸運的，上天沒有讓他做選擇，桔梗注定要消逝，留在他身邊的一定是戈薇。
這樣算，他算是兩個女人的心都得到了。
犬夜叉糾結著回答不出來，看了眼地上還昏迷的戈薇，只說：「我欠桔梗太多了。」
這意思，就是對她愧疚多於愛意了。我本來想說，現在奈落對她這麼好，如果能讓她活出另一番景像，就不要在意奈落之前干得那些蠢事了。
但是一想到，五十年前他經歷的那些痛苦，豈是他人說原諒就能原諒的，就算了，反正他們三個糾纏不了多久了。
「雖然戈薇是個好女孩，但是你追桔梗的時候我不要太明顯了，她再受傷，我不敢保證赤子下一次會不會得逞。」
犬夜叉愣了一下，看著戈薇歉意地說：「都是我的錯。」
「好了，你別讓她重蹈桔梗的覆轍就成。再有桔梗應該沒事，你也不用著急去找她，她願意現身，自然會找你。」
再不濟，她還有奈落會照顧她。這句話我沒說出來，怕他炸毛。
「最近你多注意戈薇的情緒，跟赤子靈魂作鬥爭損傷不小。」
「嗯。」
我想了想，還有什麼可說的來著，看了一圈地上的人，突然發現琥珀呢？
「犬夜叉，你沒救琥珀嗎？」
「什麼？我沒看到他。」
不會吧，我明明看見他也掉下去了，怎麼可能沒看到。
難道他被白童子他們拐走了？不可能，赤子受了傷，哪有功夫管他。
犬夜叉著急道：「我去找他！」
「你先別管。」我指著地上的人，「你先把他們照顧好。」
「可是……」
「沒有可是，琥珀有四魂之玉碎片保護，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就別擔心了。」
「……那琥珀就拜托你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負責了。
臨走前我讓他轉告戈薇，「赤子的結界受人類之心影響，只要把箭頭沾一點鬼蜘蛛生前躺過的土，就可以穿過它。」
只要他們一拿到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就殺了他們。
第38章 阿毘公主
回到城堡，神樂已經帶神無回來了。她的外表狀況不好，右手從手腕斷了，眼睛瞎了一只，脖子上有裂痕。
「可惡，白童子居然敢這麼傷你！」神樂摸著她的傷處憤憤然。
「沒事。」
神無不在意這些，看到我回來，淡淡地說，「我沒把赤子帶回來。」
我心梗了一下，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沒事。」
「都怪你讓神無抱著赤子，她才會變成這樣！」
神樂只是對我發怒，沒有要打我的地步，還算給我面子。
「我沒事。」神無安慰神樂。
我摸上她的皮膚，干燥，冰冷。從斷開的地方，就沒有血肉，完完全全的蒼白顏色。
「這點傷，我不會死。」
神無不在乎生命，所以變成這樣，她一點也不會難過。那，她心裡到底想了什麼，才會讓赤子抓住，被他操控。
「似乎無法復原。」我看她受傷的地方沒有修復的跡像。
神樂沒好氣：「她是鏡子衍生出來的分身，鏡子碎了還能復原嗎？」
原來如此。
「如果把心髒還給她，能恢復得更好嗎？」
神樂眼裡閃過一絲渴望，聽到不是說她，賭氣似的說，「我怎麼知道。」
「沒用的。」神無坐起來，「有了心髒，我的生命只會變得更加脆弱。」
我又問神樂，「你要是想要自由，我現在就把心髒還給你。」
神樂驚訝了一下，「你說真的？」
「真的。」
她思考了一會，「算了，等殺了白童子報仇再說吧。」
「你想好怎麼殺他了？」
「……沒想好。」神樂自己也知道敵不過他，「他有跟奈落一樣的結界，又怎麼都砍不死，除非赤子死了。」
「你要知道赤子也有結界，同樣碰不到他。」
「你不是有辦法嗎？」神樂伸手，「那個奇怪的枝條你給我幾根。」
「你是說溶命樹？」我從手裡變出幾根，「我是吸收了它的根，枝條要是離開了根，就活不長了。」
「知道了，我爭取在它死掉之前找到赤子。」
真是有一腔熱血，我也不好打擊她，等她找不到平靜下來，自然就冷靜了。
她把枝條收進袖子，就要出去。神無拉住她，「不要去。」
「你放開我。」
「赤子沒那麼容易殺死，不要輕舉妄動，聽霖大人怎麼說。」
兩姐妹同時看向我，我的手一頓，「計劃……」
看著她們的眼睛我都不好說我打算就這麼等著，等他們去拿四魂之玉碎片。
「咳，現在桔梗和奈落下落不明，我回來之前看犬夜叉誤打誤撞，居然能破了白童子的結界，他對白童子的仇恨更大，先看看情勢怎麼走，我們再動作。目前，我們先休養好。」
「是。」
神無沒有異議，神樂切了一句出去了。
「霖大人。」
「？」
「我的鏡子被他們踩碎了，只剩下這個。」
神無拿出一個碎片給我看。
「在意嗎？」這個鏡子對她來說很重要吧。
「不，只是以後不能幫霖大人監視了，對霖大人來說，我已經沒有了價值。」
「沒關系，不用想這麼多。」
……
過了平靜的幾天，結界突然出現動蕩，有人想要闖進來。
「霖大人。」
神無想跟我一起出去，我讓她呆著，神樂又出去逛了，我自己去查看是誰。
一走到結界口，一個黑發紅眸踩著火焰，後背長著一對翅膀的女人在指揮一群鳥攻擊結界。
這個樣子，還能控制鳥群，不會是阿毘公主吧？
她注意到我走過來，降下一點高度，語氣張揚：
「傳說擁有四魂之玉的女人，是你？」
傳說？我什麼成傳說了？
「你是誰？」
「我是妖鳥一族的阿毘公主，勸你乖乖把四魂之玉交出來，不然我把你燒得連屍體都沒有！」
意思是交與不交我都得死了。
「四魂之玉不在我這，早就被白童子搶走了。」
甩鍋誰不會，順便讓白童子他們發現去往連接此世與彼世的墓地的方法。
「你們在耍我？」阿毘公主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你說四魂之玉在他那，他又說在你這！」
白童子說的？
「他跟你說的？！」
「妖怪界都傳開了，你想抵賴都不成！」
她舉起手上的三叉戟，往結界上一刺，結界就晃動幾下消失了。城堡的面目顯現出來，我身上的氣味也隨即飄出去，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不久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妖怪找來。
這指定又是赤子的主意，好樣的，給我找了不少麻煩。
這個結界還是之前奈落留下的，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突破。我看著她手上的武器，看著眼熟，味道也很熟悉。
「這把三叉戟是不是白童子給你的？」
阿毘公主很中意它的樣子：「白童子說用這個就能打開城堡的結界，果然不錯。」
被我打傷還能作妖，這把武器要是我看得沒錯，一定是他身上的骨頭變幻而成的。
她更加狂妄地用戟指著我：「現在你沒有留全屍的機會了，上！」
妖鳥朝我蜂擁而來，帶著妖火。我往前一揮手，從土裡竄出一排排樹木擋住它們，火焰碰到木材燒得更旺，整個天空被映得通紅。
樹木一燒起來，我就知道白童子的用意了，火克木，他這是針對我來的。
很快緊密的樹間就燒出了洞，妖鳥如魚灌入，張著利嘴朝我飛來。
「咻——」
在我的斜上方，神樂用風之舞卷走了妖鳥，她跳到我身邊：
「喂，你怎麼這麼弱？」
「……」弱……麼。
「你又是誰？」阿毘公主不耐煩地自問自答，「算了，把你一起殺了好了。」
「哼，大言不慚。」
莫名其妙，她們兩個就開始鬥起來了，我突然變成了看客。
意外地，神樂的風刃正好能克住她的妖火，兩個女人不分上下。這大概是白童子沒想到的事情。
「可惡。」
阿毘公主久攻不下，本就火爆的脾氣，更加大了，使得火焰更加高漲。
「礙事的女人，我要把你燃燒殆盡！」
她召來更多的鳥群，天空密密麻麻，如同被烏雲籠罩，叫聲讓人心煩氣躁。
這麼大的數量，神樂能拿下嗎？
第39章 通往墓地的邀請
「喂神樂，要不要幫忙？」
「啰嗦！」神樂側頭，「我能搞定！」
天空中的妖鳥多到能把我們湮沒，神樂的風根本刮不完。
「去死吧！」
阿毘公主像是吃了興奮劑，情緒激昂。
「呃！」神樂招架不住，啐了一口，「瘋女人。」
我看這個情勢，用枝條把她卷過來。
「喂！你干什麼？！」
「干她。」
我把四魂之玉放在枝條上，它成長得更加迅速，更加茁壯，足以壓滅妖鳥的火焰。
「嘁！」
阿毘公主把鳥群全部集中起來，聚成一個超大火球，准備和我一決勝負。她把火球扔過來，在它面前，我和神樂顯得無比渺小。
真是的，這種女人笨得很，容易被人利用，又難纏。
「你，你還不快想辦法？！」神樂慌張地抓住我的手臂，「喂，它燒過來了！」
「你可以先走。」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神樂生氣了，「我是那種人嗎？！」
「不……」看著她過激的表情，我就知道她誤會了。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能護住她。
「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
看到它越來近，甚至明顯感覺到空氣有熱浪滾滾而來，神樂抓住我的手慌了，就算她沒有心髒輕易不會死，但是如果被燒成灰，也沒用了。
「不用擔心，這點小啰啰的妖力加起來也就那麼一點。」
「說得輕巧，那你倒是拿出點實力來啊！」
她剛說完，火球就已經過來了，亮眼刺眼的光線讓人睜不開眼。我收回四魂之玉，張開結界，隔開熱度。
神樂發現沒那麼熱了，睜開眼看見這個結界，埋怨道：「你有必要留一手嗎？早使出來不就好了。」
「這樣才戲劇性，不是嗎？待會她看見我們安然無恙，臉上肯定很精彩。」
「切，無聊。」
我笑笑沒有跟她解釋清楚，在某個地方，白童子肯定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頻道地招惹我，我不知道他是想殺了我，還是想試探我的實力。
前者他肯定是辦不到了，我就當是後者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我真正的來歷，了解我最深的也就是奈落，不過僅限於知道我跟四魂之玉的關系匪淺。為什麼想要四魂之玉消失，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再有赤子，他有奈落白靈山之前的記憶，知道我不少事情，所以他有現在的動作，我更傾向於他是想試探我。那我當然太快暴露全部，尤其是實力方面，不過說實話，我還沒有完全取出過四魂之玉裡的力量，不知道使出全部力量會是什麼情況。
「怎麼還沒燒完？」神樂看著還沒退去的火焰不耐煩。
我想了下砸下來火球的大小，「應該得一陣了吧，你等不下去了？」
「我為什麼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說的也是。
「那就快速解決吧。」我化出一把弓。
「……你真的無聊，明明可以脫身還要拖到現在。」
這不是想讓白童子高興高興，放松警惕，好找到他的位置麼。
我拉開弓對著某一處，之前埋在枝條已經找到他了。短短幾天，他們竟然已經能隱藏，讓我發現不了，還要費這麼一番勁。
「咻。」
箭經過的地方火焰都被消掉了，它帶著四魂之玉裡的力量，直衝白童子隱藏的結界中去。
白童子也許想到我能活下來，但是沒想到我能有這番動作，被箭逼得現出真身來。
「嘖。」
我看箭擦著他的衣角過，只把結界破了，覺得可惜了，我還想著就算殺不了他，這一箭也不會讓他好過。
阿毘公主看見我們沒事氣得手發抖：「你們居然還活著？！」
神樂回懟，「就憑你這些菜鳥也想殺我們，別笑死人了！」
隨即附送一個強勁的風暴，阿毘公主她有結界保護，但是她的手下沒有，刮得她周圍的鳥都唰唰唰落到其它地方去了。
她有氣朝我們發不了，就轉身使喚白童子，「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你怎麼不動手？！」
白童子不接她的茬，「什麼叫我讓你來的？明明是你聽到四魂之玉的消息，主動來找我的。」
「就算是我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想要四魂之玉嗎？！」
「哼，像你這種蠢女人，你以為我會跟你合作？」
阿毘公主狂妄慣了，哪裡受過這種氣，當下就要殺白童子。
「我要把你的血吸干！」
她揮著三叉戟就朝白童子去。
「哼，蠢女人就是蠢女人，拿著我給的武器也敢來攻擊。」
白童子一揮手，三叉戟就自爆，弄殘了阿毘公主的一只手，她捂著手臂冷汗直流。
「白童子！」
她的表情大有要吃了他的架勢。
我跟神樂互看了一眼，他們怎麼突然起內訌了。
「我不會放過你！」
放完狠話，阿毘公主轉身就想逃走，白童子冷笑一聲，手上的長刃用力一擲，衝著她的心髒去，噗呲一聲，白刃穿過了她的胸膛，染上鮮血。
她整個身體呈彎月形向外凸，迅速化成一團火焰，最後消失之際，向著不甘又絕望地喊了一句：
「母親大人！」
便化作虛無。
「……」
他把阿毘公主殺了，他把她殺了！喂，她可是找到那條路的關鍵人物，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白童子收回長刃，如無其事地對我笑，「桔梗沒死你知道吧？」
「？」
我在想阿毘公主死了，那怎麼去取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
「看你的樣子是知道了。」
「？」
又在說什麼鬼，我的表情哪裡是知道了？？
「你也很期待再次見到她吧，可惜這個女人藏頭藏尾，壞了我的好事就跑，討厭得很。」
桔梗沒死，我倒不覺得意外，「奈落呢？」
「誰知道。」
我挺在意他口中的好事是什麼，赤子到底在計劃什麼。
「白童子，你無條件做赤子的走狗，圖什麼？」
「你想離間我們？」白童子很快就反應過來，而且根本不在意這點，「我來就是通知你一聲，桔梗阻擋了我通往那個墓地的路，我想你應該很不樂意見到這一點吧。」
他找到方法了？
「你知道怎麼去？」
「當然，我不是帶她來見你了麼，她們妖鳥一族的血，可以通往那個地方。不過那只母雞之前一直躲著，讓她的女兒到處收集人類血液排出毒素，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桔梗露出馬腳，讓我們知道她還活著。」
我也就歇了幾天，就發生了這麼的事嗎？！我倒是知道這個過程，但是赤子的傷就好了？白童子不在他身邊，誰在保護他？？
「現在就差把她的頭砍下來了，所以，我親自來邀請你。」
第40章 尋找奈落
雪白的頭發在陽光下隱隱泛出淡紫色，暗淡的灰紫瞳孔注視著我們，白童子伸出手。
「一起見證那個時刻吧。」
「……」
我見你個鬼。
「把我擁有四魂之玉的事曝露出去，還引阿毘公主來殺我，你以為我會信你那套說辭？你當我是傻子？」
「這個還真跟我沒關系，是她著急想治好她母親，到處打聽四魂之玉的下落，不知道為什麼找到了我。」
「因此你就發現了它們妖鳥一族的秘密？」
白童子笑了，「上天還是眷顧我的，本來想來問你。」
我突然背後一寒，也就是說前幾天他們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差點就給我下套了。
我想把人類之心收回來了，赤子長成怪物了我去。
「她背著我來找你，我一知道就趕來了，不過剛到就被你一箭射了。」
呵呵……「這套說辭又是赤子教你的吧。」
「你不信？」
「信了我就真的是傻子。」
白童子絲毫不爭取就放棄辯解了，「我就說你不會相信，他還讓我說。沒錯，就是他吩咐我騙你的。」
「……」真夠坦白的。
「所以你去不去？」
都露餡了還敢問我跟不跟他去？現在換成白童子沒腦子了嗎？
「自曝也是赤子教你的？」
「那倒沒有，他說只要把他吩咐的說完就可以，剩下的，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h……你想要讓我去直接來說一聲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慫恿阿毘公主？」
「那只母雞防著赤子，一邊吸收人類血液，一邊讓那個蠢女人尋找四魂之玉，想等完全好之後吃了赤子。他當然不會讓她們活下去了。」
「所以把她引到我這來，你們坐收漁翁之利。」
「准確說，是借你的手殺了她，外看看你的實力。」
「……」我感覺他說的是真話，「你說了這些實話，就不怕我不跟你去？」
「哦，赤子說你會去。」
我一時語塞。
神樂拉住我：「別去。」
「沒事。」
他既然來找我，肯定也找過犬夜叉他們，墓地有寶仙鬼守著，那片四魂之玉碎片不是那麼好容易拿，他想撿現成的。
「白童子，你怎麼就確定最後你能拿到四魂之玉碎片？」
這麼多方勢力，他有信心能打敗我們？
「誰說是給我了？」
「……什麼意思？」
白童子把長刃扛在肩上，「赤子特意交代，拿到它一定要給你。」
什麼？
「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照他的吩咐辦事。」
「……」
完全不知道赤子想干什麼！
這種明知道前方有坑，但是不知道坑在哪個位置的感覺太痛苦了！
「別理他，我們走。」
神樂動了我沒動，她又拉我，「你干嘛不走？」
「你回去照顧好神無。」
她一聽我打算去，馬上炸：「他們傷了神無，你還信他們，你腦子壞掉了？」
「……」我是不是平時對她太隨和了，她這麼和我說話？
「這麼明顯的陷阱你還上趕著去？他不是說會給你嗎，你讓他去，自己在城堡裡呆著就好了。」
好主意。
白童子馬上反駁，「不行，我人單勢薄，打不贏犬夜叉他們。」
「你打不贏他們，他們也打不贏你。」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你讓他們把最後一片四魂之玉碎片拿走，反正戈薇那還有其它的，找個機會一起拿過來就是了。」
白童子點頭，「好主意，不過赤子沒說到這方面，我得先去問他怎麼說，你先等著。」
於是他就這麼走了。
哈？
所以他來這，除了送了我一個人頭之外，就沒干啥了。
現在赤子的心思太難猜了，我明顯感覺我段位不夠，在這一票人裡面，只有奈落能壓住他吧，我得去找找他。
「神樂我出去一趟，你守著神無，這個時候就別到處跑了。」
「你等下，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
我是看著她的眼睛說話的，她要說的時候突然別開視線，「就是前幾天我到處逛的時候，碰到過一個怪，額它應該算是妖怪吧。」
「昂，妖怪有什麼奇怪的？」
「他不動的時候是一座山，我飛的時候，他突然就動了。」
會動的山？
「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總不可能是她被嚇到了，然後只是單純地想告訴我，跟我分享。
「它有一個寶物，好像被赤子搶走了，聽說叫不妖壁。」
「不妖壁？！」
那不是可以消除妖氣的東西嗎，神樂說的妖怪就是岳山人了。這幾天赤子到底做了多少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白童子手裡的長刃原本應該是煉獄鬼的，他殺了他，還擁有了炎蹄。
出於對劇情的好奇，我問神樂，「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過一個長得特別醜的鬼，騎著一匹腳踏火焰、桔紅色的白馬？」
「你怎麼知道？！」
真的有啊……「發生了什麼事？」
「神經病，說要娶我做老婆，還追著我不放。」
我以為她會不好意思，沒想到她直接就說出來了。
神樂不屑道：「不過他被白童子殺死了。」
「你又看見了？」
「他追著我的時候突然不見了，我往下一看就看見他被白童子砍了腦袋，那匹奇怪的馬也被搶走了。」
該走的劇情還是發生了。
「那匹馬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騎來。」
神樂說：「它死了。」
「？？？什麼時候死的？」
「就這幾天吧。」
我是錯過了多少到底，我真有種在城堡一日，外面一年的感覺。
「被誰殺的？」
「犬夜叉，被他的爆流破殺的。」說到這，神樂還嘲笑了一句，「一匹蠢馬。」
「你又是飛過的時候看見的？」
「昂。」
神樂一定是這幾天把日本都飛遍了，什麼事都被她碰見。
「你還看見什麼了？」
這下她說看見牛在天上飛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唔……還遇見了殺生丸。」
「！」我眼睛放光，「他跟你說什麼了？！」
「……」神樂表情突然暗淡，「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哦正常，我放心了。
「我把不妖壁的事告訴他了。」
「你沒有把我的事說出去吧？」
神樂瞅我，「你有什麼事可說的？」
「沒有。」很好，「我走了。」
把結界重新布好，我去找奈落。
第41章 瀑布下的桔梗
交出四魂之玉……啊——」
真煩人，現在的妖怪跟兩百多年前的一樣，明知鬥不過還湊上來送死。
「吱。」
一只黑色的老鼠溜到我面前，抬起前腳左右張望。
這裡怎麼會有老鼠？它紅色的眼睛到處瞅看著特別討厭，用枝條把它勒住，它伸頭蹬腳地掙扎幾下就化作一團黑煙。
是低級的小妖怪。
「嗡嗡嗡……」
幾只最猛勝飛到我面前來。
「奈落也在找我？」
它們點頭，嗡嗡地我居然能聽懂它們的話。
「為什麼他不來見我？」
「嗡……」
他在桔梗身邊？
「他想要我幫桔梗療傷？」
巧了，不久前白童子還想讓我幫他阻止桔梗。
最猛勝在前面給我領路，把我帶到一處瀑布，下面是一個圓形的小湖泊，跟動漫裡的場景一樣，桔梗一定就在下面。
奈落站在岸邊盯著水裡，他身上的邪氣減少了許多，又恢復了人類的模樣，連眼睛都變回了黑色。
「奈落你……」
我說不上什麼感覺，總覺得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你來了。」奈落招呼我過去，指著水裡說，「怎麼才能救她？」
不用看我也知道裡面什麼情景，我好奇的是他怎麼會來找上我的。
「你找錯人了，我已經不是巫女，沒有干淨的靈力救她。」
「我知道。」他一揮手，戈薇從他身體裡挪出來，躺在地上。
「……你是把她吞了？」有點惡心。
「我身上瘴氣太重，就算盡量拔除身體裡的妖怪，靠近桔梗還是會讓她的傷口嚴重化。她的靈力可以保證我能碰她。」
話是這麼說，有如此干淨的力量在身體裡肯定不好受，我都不敢離她太近。
「你把她綁來，犬夜叉現在到處在找她吧？」
「就他，還差得遠。」
死魂蟲帶著魂魄從外面進來，它們在水面上盤旋幾圈，一頭扎進去。它們一進去身體就被粉碎了，白色的魂魄漂浮在空中。
「它們在干什麼？」
奈落嘆了一口氣，「它們在幫桔梗收集魂魄。」
「這我知道，但是為什麼它們都死了？」
「從桔梗身體裡跑出來的瘴氣已經占據了整個水間，它們自然抵不住。」
「那它們還進去？」
「它們想救她。」
奈落把魂魄揮開，再用結界擋住外面還想進來的死魂蟲。
忠誠，麼。
奈落說，「你知曉未來，一定也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讓她的傷口痊愈吧。」
「嘛，我是知道。你去拿一點桔梗的墓土來，再讓戈薇把它塞到她的傷口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讓人去辦。」
人？奈落的分身都給我了，他還有什麼手下？
「琥珀。」
琥珀從暗處走出來，「奈落大人。」
「剛才霖的話你也聽見了，去楓之村。」
「是。」
琥珀跳入樹林很快就不見了。
「琥珀怎麼會在這裡？」
奈落淡淡地說，「順道撿來的。」便不再詳述。
他奇怪地問我，「你剛才沒發現他？」
「額，沒有。」
他這麼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按理來說，琥珀離我這麼近，我怎麼會毫無察覺？
「你要小心了。」
「小心什麼？」
「你應該發現了，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你控制不了它，有時候甚至都感應不到它。」
不愧是奈落，這麼長時間沒出現，居然對我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不過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你知道怎麼回事？」
奈落坐在岸邊，看著水底，「我只是猜測，赤子他或許和四魂之玉達成了什麼共識，才讓你失去感應的能力。」
「！」我怎麼沒想到這方面。
四魂之玉裡面加上我，一共有三方力量，還有翠子和妖怪的，也就是曲靈，這麼排除，一定就是曲靈了。
我把四魂之玉拿出來，這塊暫時還沒有出現問題。奈落眼都沒抬一下，就說：
「現在沒問題，不代表以後都不會有，往往它會在關鍵時刻出來，給你致命一擊。」
「就算知道，我又不能扔掉它。」這才是最麻煩的。
「赤子他也想得到這點，所以你要清楚，現在他也有控制四魂之玉的能力了。」
跟奈落的一番談話，讓我意識到，論腦筋我跟他們比真的還太嫩，以前因為有劇情，所以才顯得我能運籌帷幄似的。
「你不必太擔心。」奈落感受到我的焦躁，「赤子我會對付他。」
不用我想措辭，他自己就說了。我的目的突然就達到了，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也跟他一樣坐到岸邊，往水裡看。
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水裡充滿瘴氣，桔梗散著長發躺在裡面，天色已經黑了，清冷白亮的月光照入水裡，映出她的面容。
不得不說，桔梗的外貌真的是出色，都這樣了，還能給人驚人的感官。怪不得犬夜叉第一次見她，會感嘆還有這樣的巫女。
「奈落，她現在接受你了嗎？」
「……你在說什麼夢話。」
還沒有嗎？這樣都沒有嗎？
「我以為你做了這麼多，她多少會有動容。」
「也許吧，但是這不構成她會接受我的條件。」
「哈？」
「要是只要對她好就能擁有她，事情就簡單了，我就不會這麼辛苦。」
昂……也是。如果我對殺生丸好，就能重新回到他身邊，事情就簡單了。
「你在想殺生丸？」
「……」
我們到了可以這樣聊天的地步嗎？我憋了一會，大概是這件事埋在心底太久，突然想找個人訴說，正好他也跟我有一樣的困擾。
我以前還嘲笑他，說我跟他不一樣，其實所有求而不得，結局還不是都差不多的。
「我想他有什麼奇怪的？」
「不奇怪。」
「那你是怎麼想我跟他？」
「沒想過。」
「……」
「別人的想法和眼光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在乎的人怎麼看。」
這我當然知道，殺生丸怎麼看，我問過他很多次，問不出來所以才想從旁人那裡得到點信息。
「你覺得殺生丸喜歡什麼樣的？」
「那個小女孩那樣的。」
「……」
真是糟糕的一次談話。
第42章 難以評判的奈落
茲啦——」
我抬頭看整個結界在動蕩。
「是犬夜叉來了。」奈落站起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來了。」
琥珀還沒有回來，他想去把犬夜叉擊退。
「我去。」
「？」
我解釋道：「我說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你就別露面了。」
「嗯。」
……
「可惡，奈落！」
我趕到的時候，犬夜叉正好把結界打開了。昂？奈落的結界這麼容易就被破了？還是說犬夜叉實力變雄厚了？
「姐姐？」犬夜叉看到我出來愣了，「你怎麼會在這？」
「有事。你來做什麼？」
「奈落把綁架了戈薇，我已經找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他躲在這裡。」
本來藏得很好的奈落，突然就被發現了，他是不是因為戈薇的靈力，所以妖力變弱了。
「犬夜叉，等桔梗被治好，戈薇就會被送回去，所以你暫時先別去打擾。」
「桔，梗？」犬夜叉急切地問，「她也在裡面？！」
「嗯。」
「她怎麼樣了？！」
「還行，等琥珀回來，戈薇就能治好她了。」
應該能吧。
「琥珀也在？！」犬夜叉聽到他的名字，好像更恨奈落，咬牙切齒，「他居然把琥珀也綁架了。」
「……」這個，奈落也沒說怎麼撿到的琥珀，既然是撿到，應該是救的吧。看在他說要對付赤子的份上，我還是給他說說好話，「是桔梗救的他，為了保護他和四魂之玉碎片，才把他帶在身邊。」
「……是麼？」犬夜叉一臉疑惑。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嗯。」
「那我進去看看桔梗。」
「不行！」
「為什麼？」
「你會打擾她的治療。」
開玩笑，要是放他進去，他還不得跟奈落打起來，難道會心平氣和地坐下喝茶麼。
「為什麼，要不然我進去不說話？」
直接打？
「不行，戈薇幫她治療的時候，周圍的人越少越好。」
「那奈落不是也在嗎？為什麼我就不行？」
他的表情有點，像被晾在一邊的小狗，還有點撒嬌的感覺。
我起了點雞皮疙瘩，雖然他現在挺可愛的，但是被人撒嬌，我真的不習慣。
「昂……」我扯了特別扯的理由，「因為怕你夾在桔梗和戈薇之間尷尬。」
犬夜叉的臉一下就紅了，吶吶道：「我，我……」
「所以你就在這裡等會，馬上戈薇就會出來了。」
「哦……那桔梗呢？」
「你。」我忍不住揪他的臉，「是不是傻？她怎麼可能跟你走？」
「那她要跟著奈落？」
「應該說奈落跟著她。」
犬夜叉不高興了，「至少讓我替桔梗解決掉奈落。」
「現在赤子和白童子才是頭號敵人吧，反正奈落對桔梗做不了什麼，還能保護她，你就當是免費的保鏢好了。」
「……」
犬夜叉交叉著雙手，盯著地面在做深沉的思考，還嘀咕，「我不想要他保護桔梗。」
「……」
好幼稚的語氣。
我還想怎麼說服他，他突然動了動鼻子，「有妖怪過來了！」
天空中湧現大批妖怪，它們都衝著桔梗所在的地方湧入。
「它們是衝著桔梗來的。」
犬夜叉抽出鐵碎牙，「一定是白童子他們派來的！」
我趁機說，「所以你就在這裡阻止它們，千萬不能讓它們靠近桔梗。」
犬夜叉來勁了，「放心，交給我好了！」
說完他就衝上去一通亂砍。
看到他這麼熱血我就放心了，慢慢退走，布下一個結界。這些妖怪還不少，應該夠他對付一陣子了。
「奈落你在干什麼？！」
我一回去就看見奈落的觸手掐住戈薇的脖子，我飛奔過去把觸手砍斷。
戈薇倒下在地上咳嗽，我扶住她看她的狀況，脖子上都有勒痕了。
「你瘋了？殺了她你怎麼救桔梗？」
「我只是給她一個教訓。」奈落收回觸手，「省得她老想逃跑。」
逃跑？
「到底怎麼回事？」
「她一醒來就想著法子逃走，不讓她知道厲害，她怎麼會老實點？」
「你就不能溫柔點，你直接告訴她，需要她救桔梗，她一定會答應。」
「……」奈落撇著眼睛，表示我為什麼要對她溫柔。
「好歹她也是桔梗的轉世，你對著跟桔梗一樣的臉也能下得了手？」
奈落瞪我，「就算是轉世那也不一樣！」
「……」為什麼這麼大反應，我說什麼了。
「是你？」戈薇好點了。
「你怎麼樣？」
「我沒事。」她看看我跟奈落，「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不是一起，是有事要你幫忙。」
「什麼？」
我把她領到湖邊，「桔梗的肩部斷開了，需要你用墓土讓她的傷口重新愈合。」
「……」
怎麼不說話了？我轉頭看她，她已經完全被水底的桔梗震驚到了，emmm……我表示能理解。
等她回過神來，她問，「什麼墓土？」
「桔梗的墓土。」
正好這時琥珀也回來了，他把墓土交給戈薇。
「琥珀你怎麼在這裡？！」
「我跟隨了桔梗大人。」
「這樣……珊瑚她很擔心你，自從上次你不見了以後，她一直在找你。」
琥珀點頭，「我知道，戈薇大人替我轉告姐姐，我跟著桔梗大人很好，叫她不用擔心我。」
現在的琥珀一點也不迷茫，眼神中充滿堅定，他已經有了信仰。
戈薇被他的堅定感染到，沒有再勸他跟他們一起。
「你們說完沒有？」奈落的耐性已經用完了。
琥珀沒說什麼，戈薇瞪著他充滿敵意。
我拍拍她，「進去吧，她的傷不能再耽擱了。」
「好。」
戈薇跳進水裡，我從外面馬上就看見瘴氣糊得看不清底下的狀況。嘛，也沒啥好看的，反正桔梗會得救。
奈落也死盯著水面，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他的擔心都要溢出眼眶了。
我對他說，「她會沒事。」
「我知道。」
即使知道，但還是會擔心，我不知該怎麼評判他對桔梗的感情了。
「那個女人能把她完全治好嗎？」
「昂……」
「不能是嗎？」
「按理來說不能，不過現在的走向已經出現了偏差，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麼樣。」
說到這，不會突然出現戈薇治不了桔梗的狀況吧？
第43章 被蛛絲纏繞的桔梗
「咕嚕咕嚕……」
本來平靜的水面出現沸騰的聲音，我們跑過去看，戈薇被水柱衝出來，我想接住她，被奈落推開。
「別碰她！」
奈落用觸手把她卷起來，從她身上落下一根根銀白色的細絲，沾了水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什麼？」
「是蛛絲。」奈落神情嚴肅，把戈薇扔在一邊。
我蹲下查看她的情況，昏迷了，她身上的蛛絲還在蠕動，必須要做點什麼。
「你不要離她太近，蛛絲隨時可能會纏上你。」
聞言我退後幾步，「要怎麼救她？」
「哈？」
奈落一臉我還要救她？的表情。是我用錯措辭了，他怎麼會關心戈薇的安危。
「她身上的蛛絲怎麼去掉？」
「等她醒來自己淨化。」
好冷淡，戈薇昏迷應該是蛛絲的緣故，說不定她正在沉溺在幻境裡出不來。不過水裡面怎麼會有蛛絲，從哪裡來的？很明顯這又是赤子的傑作。
「嘩——」
桔梗從水裡冒出來，垂著頭，雙手平展，猶如被支配的木偶。從她傷口的位置，蔓延出大量的白絲。
「桔梗大人！」
琥珀抽刀去砍斷它們，反而被蛛絲卷住刀刃拉過去。他的身體被纏住，脖子上的四魂之玉碎片就要被蛛絲觸碰到了。
「蠢貨。」
奈落及時把他拉出來，他的刀落下了，蛛絲操控桔梗拿起它，抬頭露出毫無生機的臉龐。
「桔梗……」
沒想到她擁有這麼高強的靈力還會被控制，是被打傷的時候，赤子就把蛛絲藏在了她體內麼，連奈落都沒發現。
「好久不見，奈落。」
被操控的聲音機械冰冷，奈落聽了想揍人。
「赤子，讓蛛絲從她身體裡出來！」
「你著急了？」她哼哼地笑了兩聲，還不如不笑，「真是令人愉快啊，桔梗終於落在我手裡，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我想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包括……擁抱我。」
「嘭！」
奈落的觸手猛地朝桔梗打過去，擦著她的肩部打在了後面瀑布的岩石後面，「桔梗」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仿佛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奈落陰翳地咬牙：「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看奈落被激怒，快控制不住情緒，我忍不住提醒他，「赤子就是個嬰兒，就算桔梗抱一下他，也不要緊，反正他做不了什麼實質性的事情。」
「……」
場面一度沉默，突然他們都看向了我，連琥珀也……
我重復一遍，「我說的是事實，赤子的人類之心，只敢破壞他人的關系，玩弄別人的感情，真要對桔梗做什麼，他不敢。」
就像蛤蟆垂涎天鵝肉一樣，永遠只是對著天鵝流哈達子，它優美的姿態，高昂的脖頸，癩蛤蟆不敢褻瀆。
「那也不行！」奈落堅決保衛桔梗的清白。「誰也不能碰她。」
頑固。
從剛才開始，上面的人就一直沒說話，透過她無神的眼眸，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赤子這麼在意這個問題嗎？
於是他改變主意了，「你說我不敢？我現在就找人抱給你看！」
桔梗向外飛走，赤子這是在挑戰奈落的底線，他怎麼會放任他走。
「你做夢！」
觸手卷住桔梗的腳腕，隨即又被她持刀砍斷，反過來用一大批蛛絲攻向我們。我跑到戈薇身邊，又把琥珀叫過來，用枝條把蛛絲隔開。
桔梗趁機飛走，飛到一半被我的結界擋住。
桔梗：「結界？」
我伸手把結界縮小，桔梗被逼了回來，奈落適時捆住她。
「你們，聯手了是嗎？」
我跟奈落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表情上看到了否認，利益使然而已。
「就算你們困住了桔梗又怎麼樣，沒有巫女的靈力，她遲早會死。」
從桔梗的傷口上蔓延出黑色，猶如密密麻麻的樹根。如果這些痕跡爬到她的臉龐上，那她就真的完了，會變成一抹幽靈。
戈薇還沒醒，現在能施以援手的只有她了，所以一定要救醒她。我砍掉她身上的蛛絲，不過一會功夫，它們又出現附在她身上。
「如果她自己不能衝破幻境，外人沒有辦法幫她清除。」
是了，奈落對這些蛛絲再了解不過，他一定有辦法。
「奈落，你快告訴我怎麼讓她馬上就醒來？」
奈落還是不願意，我直接說，「桔梗的傷勢，只能她用破魔之箭才能淨化，不早點叫醒她，你就等著給桔梗收屍吧，不對，到時候，你連屍體都找不到。」
聽到這他才挪到戈薇身邊，赤子那邊又在挑撥離間，「哼，奈落，你以為你救了桔梗，她就會感激你嗎？她心裡只有犬夜叉，永遠不會有你的位置。你只有把她控制住，像我這樣，她才會乖乖呆在你懷裡。」
好病態的愛情觀，這就是鬼蜘蛛對桔梗的占有欲。
奈落閉了下眼睛，似乎極累地呼出一口氣，「這種話說多了，也不值錢了。」
他把桔梗的嘴捂住，繼續剛才的動作。
我看著他平靜的臉龐，這是已經想開了麼。
騙人的吧，這種事怎麼釋然，一定是心裡忍著，在沒有人的時候獨自舔傷罷了。
唔，太苦情了，還是有什麼說什麼好，傷心的難過的全都說給心愛的人聽。
「奈落！」
犬夜叉從天而降，一抬頭就看見他的大腳丫子，他衝著奈落砍過來，打斷了奈落的動作。
「你對戈薇做了什麼？！」
昂……他怎麼會進來的？對了，剛才攔住桔梗的時候，把結界給收了。（苦惱）這個場景該怎麼解釋啊，太亂了。
奈落退到桔梗邊上，還沒說話，犬夜叉又誤解了：「你把桔梗怎麼了？！」
「……」其實，犬夜叉也挺不容易的，要左右兼顧。
「唔……」
桔梗做出難受的神態，犬夜叉更加著急，要去把纏繞她的觸手砍掉。
「讓開！」
風之傷給他開路，一般來說奈落只要布下一個結界，他就沒辦法了，但是奈落沒有這麼做，而是一味地躲避。
犬夜叉沒有發現奈落的異常，我卻明顯看得出來他的力不從心，怪不得之前的結界會被犬夜叉輕易打開，奈落他，怎麼會虛弱至此？
第44章 愛能平分，該多好
「奈落大人他吐出了很多妖怪。」
「什麼？」琥珀知道這件事？
「我一直看著他們，桔梗大人被打傷，要治療，但是奈落大人的邪氣對桔梗大人的傷勢不利，為了能觸碰她，他釋放出了幾乎所有的妖怪。」
也就是說他現在可能只有白靈山之前的實力，那他還敢說犬夜叉差的遠，現在這種情形，明明是他差的遠好嗎。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想，奈落沒有及時躲開犬夜叉的攻擊，斬斷了連接桔梗的觸手，她被搶走了。
犬夜叉扯開封住她嘴巴的觸手，「桔梗，桔梗？」
我敢肯定她不醒來，一定是裝的。
「可惡！奈落你到底對桔梗做了什麼？！」
我看他們又有打起來的架勢，好不容易有插空說話的空隙，馬上阻止他：「桔梗已經被赤子控制了，你千萬別放開她！」
犬夜叉抱住桔梗的手一頓，「什麼？」
琥珀也證明，「是真的，他還弄暈了戈薇大人。」
犬夜叉看著閉眼的桔梗，還是偏向於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他不信。
「我只看見他從我身邊綁走了戈薇，現在又把桔梗捆起來，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雖然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是現在不是讓步的時候。
「這樣，你先別放開她，等戈薇醒來，她會告訴你真相，她的話你總相信吧。」
犬夜叉還沒說話，奈落就等不及了，「不行，要那個女人先救桔梗。」
「這個時候你就別搗亂了！」我這暴脾氣，「閉嘴！」
奈落不肯住嘴，「桔梗的傷勢容不得拖延，你不是也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和犬夜叉的矛盾再升級，只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你既然知道，還不快把這只蠢狗拉開？」
「……」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後面的話。
犬夜叉看我們你來我往，陰著臉問我：「奈落是十惡不赦的混蛋，為什麼你要跟他一頭？」
奈落，我同時轉頭：「哈？」
「每次見你，你都在維護他，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站在他那邊跟我們作對？」
我哪有維護他請問，我哪有？？光是聽維護這兩個字我都要吐了。
「犬夜叉……」
桔梗醒了？
「桔梗？！」犬夜叉立刻不跟我說話，關切地問，「你怎麼樣了？」
「難受，幫我。」
用美人計就沒法搞了，他一定會照辦。
「我馬上就放開你。」
果然……我大聲喊：「犬夜叉，你看看她的眼睛！」
「什麼？」
「正常人的眼睛有光彩，被控制的人是不會有光的。」
犬夜叉救人心切，一開始沒注意到，現在一提醒他就發現了。
「桔梗你的眼睛……」
「小心！」
赤子要對犬夜叉下手了！
從她嘴裡吐出的蛛絲直插犬夜叉的心髒。
「啊——」
犬夜叉捂著心髒倒下，這要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他還能站起來，驚懼地看著桔梗。
蛛絲還連著他的心髒，獻血順著它流出來，把它染成了紅色。犬夜叉扯住蛛絲，額上的汗直流。
「砰！」
桔梗掙脫開束縛，得意地笑了，「愚蠢的半妖，懷抱著就以為擁有了這個女人，活該被刺穿了心髒。」
「桔，梗……」
犬夜叉還沉浸在這個不能接受的事實中，不過他看清才好方便我們動作。
赤子看穿了我的心思，扯住犬夜叉身上的蛛絲，「別輕舉妄動，他的命可還在我手上。」
奈落沒有停下，「哼，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嗎。」
他衝上去，抓住一把蛛絲就往外扯。真是粗糙的方式，這麼扯怎麼可能擺脫赤子的控制，奈落也有病急亂投醫的時候。
「呃！」犬夜叉身上的蛛絲被牽動，看起來他很不好受。
我看著桔梗暗淡的瞳孔，她一定也在跟赤子作鬥爭，現在需要刺激下她。不就是攻心術嗎，我也會。
「桔梗！」
我一大喊，赤子操控的桔梗就往我這邊看。
「你再不醒來，犬夜叉就要被你殺死了！」
赤子哼笑，「你想喚醒她？她現在正享受在我給她制造的美夢中，你猜那個美夢是什麼？」
他不懷好意地看了眼奈落，「在那裡，犬夜叉變成了人類，她也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妖怪，沒有四魂之玉，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白頭到老。」
這番話，說得犬夜叉都暫時無暇顧及疼痛，呆愣著，仿佛在想像那個場景。
「桔梗不會被這種虛假的幻境打敗。」
「？」戈薇醒了。
她正好聽見了赤子的話，她站起來，目光肯定地對赤子說，「她那麼清透的一個人，才不會任由你擺布！」
赤子：「你……居然這麼早就擺脫了我的幻境。」
「我可以走出來，桔梗她一定也可以！」
「吵死了，你眼睛看不見嗎，桔梗她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我覺得此時戈薇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特別適合給他一箭。所以我化出弓箭給她，「拿著。」
她驚訝了一下，「給我？」
「去救她吧。」
戈薇堅定地點頭，「嗯！」
她拉開弓，「我一定能喚醒她。」
帶著紫色靈力的箭射向桔梗，蛛絲被淨化干淨，直達她傷口的位置。
赤子還在負隅頑抗，「我才不會再次輸給你！」
不得不說，主角光環強大，平時弱不禁風的戈薇，這次射出來的箭居然靈力十足，愣是把赤子殘留在傷口上的蛛絲清理干淨了。
「怎麼可能——」赤子留下最後一句話，聲音就消失了。
射完這一箭，戈薇脫力似的坐下了。
「戈薇！」
犬夜叉心髒上的蛛絲也沒了，他看見戈薇不大舒服的樣子，馬上回頭。
正巧那邊桔梗沒了控制的力量，也掉下來了。兩者一對比，顯然桔梗那邊更需要幫忙，所以他只關切地喊了一句戈薇，就要去抱住桔梗。
戈薇又是在他背後露出受傷的神態。
犬夜叉這個笨蛋，魚與熊掌怎麼能兼得。我拉住他的衣領，一絆他的後腳跟，他就屁股朝下，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麼？！」
那邊奈落已經接住了桔梗，其實這樣不是很好嗎，都有人愛，不必嫉妒，不必爭搶。
「傻狗子，戈薇受傷了。」
「！」犬夜叉馬上顧不上奈落那邊，抓著戈薇緊張地問，「你受傷了？傷在哪裡？」
「啊？」戈薇的臉總算有了生氣，慌著看我又看犬夜叉，「我，我……」
她肯定是想說她沒事。
犬夜叉：「沒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啊。」
「我說的是精神上，這幾天你要好好讓她休息。」
犬夜叉很聽話地點頭，又抓著戈薇左看右看。
「我，我沒事啦，你別老盯著我了。」戈薇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受傷。」
「都說沒有了啦……」
吵吵鬧鬧的，還是奈落跟桔梗安靜。
第45章 牢騷
她還沒醒來嗎？」
從掉下來以後，她就沒再睜開過眼。
奈落摁住她的眉頭，「似乎還在幻境中。」
「怎麼會，赤子不是已經走了嗎？」
「……是她不願意醒來。」
不會吧。一般受過傷害，意志不堅定的人才會這樣，桔梗怎麼看也不像啊。
她的表情安寧，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這一定是一個美好的幻境。
「要怎麼做才能讓她醒來？」
「……」
？奈落怎麼沒聲，轉頭看他，他就那樣抱著桔梗，表情也很平靜，似乎就想一直這樣下去。
「你，該不會不想救她吧？」
「如果她能一直這麼躺在我懷裡，我也許就真的不會救了。」他伸出手指描繪了一下桔梗唇角的微笑，「她從來都不肯施舍一點笑容給我，任何人都行，唯獨我。」
「……這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是啊，所以想把她封起來，就這麼一直看著，自欺欺人地認為她在對我微笑。每次看著她對其他人笑，我都是這麼想的。」
我對殺生丸就不會有這種想法，對我而言，殺生丸是一個鮮活的個體，如果有一天，要我把他變成標本一樣，我不敢去想像。
「所以，知道桔梗也許就快死了的時候，我居然心裡會劃過一絲輕松感，她終於要死了，我就不用再嫉妒和痛苦了，我終於也可以死了，不再記得這番愛戀的苦澀。下一世，也許我會過得好些，遇上一個至少情投意合的女人，還算幸福地過一生。」
「……」為什麼突然發起牢騷，再不動作桔梗就真的要掛了喂！
「你這種惡人居然還想奢望有下一世，別做夢了！」犬夜叉走過來聽到最後一句，無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不過也有道理，奈落雖然現在好點了，但是畢竟做了那麼多壞事，死後真的不會下地獄嗎？
「說的是。」奈落怎麼肯在犬夜叉面前露怯，又抱緊了一點桔梗，「這一輩子我要把桔梗追到手才行。」
「你！」
犬夜叉又要拔刀了，戈薇抱住他，說：「你們別再打了，現在救桔梗要緊！」
一番話，讓他和奈落都忍住了脾氣，不看對方。
犬夜叉撇了一眼桔梗，指著奈落說：「你抱著桔梗更加不利於她的傷勢，你松開！」
奈落反諷，「難道給你這個想腳踏兩條船的臭狗？」
「你說什麼？！」
呃啊……再不制止一下，他們又要打起來了。
我拉過戈薇說：「你讓犬夜叉冷靜一下，不然沒時間救桔梗了。」
「這種狀況，我也拉不動犬夜叉了。」
「那就用你最擅長的方式。」
「……我試試。」
那邊犬夜叉已經拔出鐵碎牙跳起來，准備砍向奈落。
「坐下。」
「嘭！」
犬夜叉趴在地上，眼睛都不聚焦了。他恢復得也快，衝到戈薇面前：「你干嘛突然這樣？！」
戈薇訕笑著給他順毛，「冷靜點冷靜點，再打下去，桔梗就沒救了。」
「那也不能讓奈落抱著她，誰都行，就他不行！」
「……」幼稚。
「戈薇，你來抱著桔梗吧，你身上有靈力，對她也有好處。」
「啊？」突然被cue，戈薇有點不知所措。「可以嗎？」
「當然，這裡就你最合適了。」
奈落不爽地插話，「我沒答應要把桔梗給她。」
我來火了。
「好啊，那你就跟犬夜叉鬥，把桔梗拖到死吧！」
聽了這，奈落才把桔梗放開。戈薇接過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放在肩膀上。一抬頭看見奈落和犬夜叉都緊盯著她。
「怎，怎麼了？」
兩只半妖沉默地撇開眼睛。
我撥開桔梗的衣領，裡面瘴氣盤踞的表像已經沒有了，但是肩膀上還有一條口子，有再往下裂開的趨勢。
「戈薇，墓土還在嗎？」不管怎麼說，先把她肩部裂開的地方治好，要是醒來身體又撐不住了，白搭。
「啊！」戈薇驚呼了一下，「被蛛絲攻擊的時候，我把它落在水底了。」
「我去把它拿回來。」
奈落搶先一步，「我來吧。」
他跳進水裡去找，犬夜叉邁開一步的腳頓住，悶聲踢了一下石子，嘴裡嘁了一聲。
表現得真明顯，好像功勞被搶走了似的。
戈薇：「犬夜叉，安靜一點。」
他焦躁地蹲在地上，就像一只口腔裡發出聲音的小狗，雖然聲音不算大，但是在靜謐的森林裡，顯得格外響。
「吵死了，我又沒說話。」
他的語氣不太好，戈薇眼神受傷了一下，低頭裝作幫桔梗順糾纏在一起的頭發。
「……」
我看著毫不知覺的犬夜叉，他還在意剛剛沒搶先一步，一直盯著瀑布那邊。真是的，都跟他說過了要多在意些戈薇的感受，要是戈薇也離開他，他上哪哭去。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蛋。
我走到他後面，對准他的屁股蛋子，一踢。
「啊！」
好硬，為什麼會有屁股這麼硬，啊，難道因為他是妖怪的原因，不過，難道妖怪的屁股都這麼硬嗎？
他蹭得爬起來，「你又為什麼踢我？！」
我一個眼神往戈薇那邊一瞥，「你小子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對戈薇態度惡劣。」
犬夜叉看到有些消沉的戈薇，稍微靜下來了。
「我，我哪有？」
「不是你，那剛剛是誰那麼混賬？」
「……」犬夜叉嘴上不承認，臉上已經有了歉意。
「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就不能克制一點嗎？」
犬夜叉嘟囔，「這怎麼克制……」
我無言以對，說起來我也不太懂這種事情，自然也教不了他方法。
不過我突然對一件事挺好奇，「戈薇是桔梗的轉世，你也認為她們是一個人嗎？」
犬夜叉蠢萌蠢萌地說，「不啊，她們很明顯是兩個人吧。」
「是麼，那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戈薇？」
「……」犬夜叉的額角突然顯現一滴汗。「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你現在是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不，那個……」
「不是？那你是不喜歡誰？」
「呃……」犬夜叉望著天狂流汗。
這家伙，是不是從來沒認真想過啊。
第46章 進入幻境
給你。」奈落一身是水地走到我面前。
「給我干什麼，戈薇才能幫她。」
奈落一言不發地扔給我，坐在一邊。什麼毛病，非得讓我轉手交給她嗎。
戈薇拿上墓土，把它放到傷口上，一碰觸到，它就發出紫色的光，看不清是怎麼進去的，反正裂痕慢慢愈合。
「這是怎麼回事？」戈薇發現有一小段怎麼也無法合攏。
真的，這條裂痕只是變小了很多，這就意味著，它隨時有可能再次裂開。
我困惑：「她體內的瘴氣不是已經沒有了嗎？」
問題出在了哪裡？按理來說，應該可以痊愈才對。
「可能是她還在幻境的原因。」奈落解釋說，「幻境由蛛絲構造而成，她不醒來，所以可能有一部分蛛絲還存在她的體內。」
那還是要先破了那個幻境才行。
「那痊愈的問題只能以後再說了。」我問奈落，「你有什麼辦法嗎？」
「對自願待在幻境的人，只能進去把她拉出來。」
「所以需要有人進去？」
「對。」
「怎麼進？」
「我的蛛絲可以幫忙，只需要進去的人握著它，它可以連接到她的幻境。」
那現在只需要派一個人去了。額……奈落和犬夜叉的視線又對上了，兩個在進行無聲的爭奪。
不過這件事，毫無疑問是犬夜叉比較適合，奈落去的話，只會讓桔梗更不想出來吧。
「犬夜叉你准備一下。」
「好。」
犬夜叉如勝利般握了下拳。
奈落抗議性地看我，我有理有據，「桔梗的夢一定是關於犬夜叉的，她一生中最遺憾的就是他，所以他去最有可能成功。」
「難道我在她的一生就不重要？」
「……你確定要我說實話？」
「……算了。」
就是嘛，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我叮囑犬夜叉，「你進去以後，不管看見什麼，只管記著你的目的，讓桔梗看清假像，你千萬不能也被幻境迷惑了。」
「嗯！」
幻境我也去過，那太真實了，我真的很擔心犬夜叉觸景生情，也被困在裡面。所以我把戈薇的手拉過來，放在犬夜叉手上。
「你記著外面還有一個人在等你，千萬不能忘了。」
犬夜叉看著戈薇的臉，鄭重地點頭。
「開始吧。」
奈落把蛛絲系在犬夜叉手腕上，又把另一頭系在桔梗手腕上。犬夜叉的手微動，表情厭惡了一下又忍住了。他坐在桔梗身邊，慢慢地就閉上了眼睛。
我們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什麼狀況，就看見他一直沒什麼表情，也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還沒醒。」
對我們來說，一分鐘時間都十分漫長，不要說戈薇，連我都不安起來，總覺得他是不是遇到了困難。
戈薇沒忍住想跟我聊天，「你說，他這麼久沒出來，是不是有危險？」
「幻境能有什麼危險，只要他別忘記了現實就行。」
我這麼安慰戈薇，卻自己都不信，好想看看。我看向奈落，他很奇怪，背著我們坐，一直都沒出聲音。
「奈落，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也看見幻境？」
「……」他沒有說話。
「奈落？」
太奇怪了。
戈薇也發現了他的異常，「他睡著了？」
「怎麼可能。」
我走過去看，他也閉著眼睛，不管我怎麼推都沒反應。
「這個家伙，也進去了。」
居然偷偷摸摸干這事。
戈薇心急如焚，「那怎麼辦？他會不會跟犬夜叉打起來？！」
「不會，事關桔梗的性命，這點分寸他們有。」
但是這麼久沒動靜，讓人十分在意。
「我也進去看一下。」
沒有殺生丸的幻境，對我沒有影響。
「等下，我也去！」
「你不行，你要保護我們。」
「可是……」戈薇的眼光抓到琥珀，「他可以守著。」
「琥珀一個人怎麼行，要是真有什麼狀況，他顧不來。」我把弓箭交給她，「別擔心，我會把他們帶出來。」
其實，我是怕蛛絲會污染她，赤子的心眼太多，不知道殘留的蛛絲會不會纏上戈薇，減弱她的靈力，以前，他可是一直想對她不利。
「……好吧，你一定要成功。」
「嗯。」
我搭上奈落的蛛絲，一碰上，就進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眼前空泛了片刻，如濃霧散開，出現綠水青山。
這是哪裡？
沒有桔梗，也沒有奈落和犬夜叉。
我往前走，周圍的景像都很真實，水流聲，鳥叫聲，風吹樹葉聲，無比真實。我很久沒入過幻境了，上一次還是被幻催眠，在外面說的時候輕松，親身站在這裡，會感覺這明明是真實的世界。
這就是幻把所有妖力拿回來，所創建的幻境麼，不僅真實，還撥動人的神經。
有點危險呢。
再往前走，我進入了一片開闊地帶，是一個村莊。
「駕！」「駕！」「駕！」……
有陣陣馬蹄聲傳來，聽動靜，還有不少。
在馬蹄聲中混入了男人粗曠的聲音，「今天要把村子洗劫一空，一個活口都不許留下。」
「是！」
「是老大！」
他們離我身側有一段距離，又騎著馬，所以沒看見我，很快就略過去了。
為什麼會是這種幻境？跟桔梗有什麼關系麼？
這裡應該沒有我要找的人，我准備離開。
「啊！」
兵器劃開皮肉的聲音和人們呼救的聲音傳來，一聲又一聲，侵襲我的耳膜。
「這是幻境。」我提醒自己，這不是真的。
我想繼續離開，後面突然出現急促的跑步聲，還有什麼衝我來了。我一回頭，一個婦人抱著孩子朝我踉蹌跑來。
她一只手伸出來，似乎想要向我求救。可惜後面騎馬的人更快，一刀砍在了她的後背，她直接沒了氣息，倒在地上。
孩子哇哇大哭，身上沾滿了婦人的血。她太小，有危險來了也不知道要逃跑，只是看著凶神惡煞的土匪不停地哭。
土匪啐了一口在婦人身上，「老子叫你跑！」
說完他看見我，眼睛一眯，「你也是村子裡的？」
連對話也這麼真實，我直覺一跟他搭話
我就會中幻境的圈套。所以我不回答他，直接走。
「想走？」
馬蹄聲噠噠噠地追著我，我心裡想著是幻境，不用理他。
「！」
我感覺後背被什麼劃開了，有液體順著背部流下，我，被砍了？
第47章 做夢都想聽到的三個字
我倒趴在地上，後背的疼痛真實到一用力，它就會鑽入我的神經，將我的心理暗示擊潰。
「一個兩個都不聽話，看老子把你的腳剁下來！」
土匪踩住了我的腳腕，骨節那處發出摩擦的聲響，我突然想起要變回人類的那天，黑忍者刺穿我的身體，他碾著我的手，從此把我推入了深淵。
我，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即使，只是幻想！
「啊——」
徒手插入土匪的心髒，他驚恐地張大嘴巴，來不及作出其它反應，我就把手抽出來，甩掉手上的血。
「嘭。」
他倒在地上，沒有了氣息。
「唔啊啊——」
孩子還在哭個不停，吵死了。她的聲音引來了其他土匪，他們騎馬圍著我打轉。
「老大，他死了！」
「是她殺了老二？」
為什麼會給我制造這種幻境，土匪洗劫村子跟我有什麼關系，而且，還特意把他們引到我這裡來，是要我殺了他們嗎？
可是，就算我殺了他們又怎麼樣，這些雜碎死了我也不會有半點愧疚。
「給我殺了她！」
嘁，我飛身踢開一個人，搶了他的馬，往遠離村子的方向跑。
「駕！」
嘶，顛得後背陣陣地疼，好像有人在掰開傷口。
「別讓她跑了，快追！」
土匪緊追不舍，不知不覺把我逼上了懸崖。
「看你還往哪跑。」
一張張猥瑣的臉向我湊近，就讓他們死在這裡吧。我伸手，召來枝條。
「……？」
我看著毫無反應的周圍，怎麼回事？怎麼沒有出來？
「嘿嘿，這娘們朝我伸手呢。」土匪頭子舔了下嘴唇，「現在想求老子，晚了。不過老子可以大發慈悲讓你爽完了再死，哈哈哈哈。」
他一笑，其他人也開始笑了起來。
難道在幻境裡，我沒法使出力量嗎？
「把她給老子抓過來。」
土匪步步緊逼，身下的馬感受到緊張的氣氛，退到邊緣，後蹄雜亂無章地踩踏。小石頭唰唰唰地落下，只要再後退一小步，我就會跟著馬一起掉下去。
「哢。」
地面裂開了？一條裂痕圍著我們延伸開，整塊地面往下掉。
「這是怎麼回事？？」
「快跑啊！」
「要掉下去了！」
他們紛紛調轉馬頭，我在最邊上根本來不及跑，直直地從馬上栽下去。
……
「嘶。」
全身僵痛，我睜開眼睛，入眼是蔚藍的天空。我用手想撐起身來，一道微涼的聲音傳來：
「別亂動。」
我緩緩轉頭，熟悉的身影佇立在旁邊，殺生丸？
「你總算醒了！」
紅色的蜘蛛跳到我身上。
「幻？」
「怎麼這種眼神，摔傻了不認識我了？」
「不……」
我捂住腦袋，有點頭痛，我是怎麼了？
「你背上有傷，起來的時候小心點。」
「唔。」
我是怎麼受傷來著？腦袋裡一片混沌，記不起來了。
「走吧。」
殺生丸讓邪見把阿哞牽過來，邪見抱著韁繩嘀咕：
「人類真麻煩。」
我愣在原地，心裡升起一股怪異感。
邪見：「喂，你還不上來？」
「你對她態度好點！」幻抱打不平。
邪見揮著人頭杖叫囂：「我沒燒死她就算我仁慈了！」
「切，你敢試試，看殺生丸不打死你。」
「你！居然敢直呼殺生丸大人的名諱！」
「他都沒意見，你說什麼。」
「……」
吵吵鬧鬧的，心裡卻不知怎地跑出一股名為懷念的感情。
真奇怪。
在路上的時候，我問幻：「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也就半天不到。」
「是麼？我怎麼感覺好久沒見到你們了？」
「那你肯定是摔懵了，誰叫你擅自跑開，被土匪追，吃苦頭了吧。」
土匪？
我還想再問，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黑色的漩渦，從裡面湧出許多妖怪。
「邪見。」殺生丸眼一瞥它，它就把我牽到遠離危險的地方，然後護在我前頭。
真稀奇。
「你這是在保護我嗎？」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按照殺生丸大人的意思辦事。」
真好，不過我什麼時候還要邪見保護了？
妖怪數量雖然多，其實沒有特別難纏的，殺生丸大人對付得很輕松。有幾條鑽空子想偷襲我們這邊，也被幻和邪見攔下。
我看他們動作，手心癢癢，在一只黑皮蛇形妖怪朝我來的時候，我主動去幫忙，抽出身上的刀砍在妖怪身上。
「噹！」
誒？砍不動？
「小心！」
妖怪龐大的身軀壓向我，我反射性地閉上眼用雙手去阻擋。
料想的疼痛沒有到來，我睜開眼看見殺生丸大人保持揮劍的姿勢，是他救了我。
「你突然跑出來干什麼？！」幻很生氣。
「我……」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額……沒那麼嚴重吧，我的身手又不弱。」
「你在說什麼夢話，你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類你不知道嗎？」
h……哈？
一番了解以後我才知道，我是個擁有血肉之軀的人類，但是我明明記得我好像不是。
「你是最近才變成人類的，你忘記了？」
「唔……」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你只要記著以後別亂跑就行。」
「昂。」
不過，總覺得忘記的事應該很重要。
夜晚，我躺著睡不著，翻來覆去，看見殺生丸大人靠在不遠處的樹干上，閉目養神。
「怎麼了？」
大概是我看得太久，引起了他的側目。
「啊，沒什麼！」
突然被盯著看好緊張。
「安心睡。」
誒？我捂著臉頰看他的眼睛，這是在安撫我嗎？
心裡的幸福感要爆出來了，我忍不住跟他表白：
「跟殺生丸大人在一起，我好開心。」
他垂了點眼睫，眼睛微微彎成美好的形狀，「我也是。」
他笑了。
我瞬間睜大了眼睛，他，他笑了！而且還不是那種恐怖到要殺人的笑，是正兒八經發自內心的笑！！
臉爆紅。
「我，我去洗個臉。」
不等他發話，我一路狂奔，直到涼涼的夜風吹得我腦袋發蒙，我才停下來緩解。
這，是殺生丸大人第一次這樣笑吧，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的笑，啊，我捂住臉，這不是在做夢吧。
捂了一會，臉燒得難受，我四處看了看，走到一處小湖泊，打算降降溫。
第48章 桔梗的願望
掬起一捧水灑在臉上，好多了。水波蕩漾了一會，平靜下來，映出我的模樣。
這是誰啊？
我摸上臉頰，裡面的人重復和我一樣的動作。夜色有點暗，我湊近去仔細看，才看清這是我一開始的模樣。
是鈴的身體。
腦袋裡閃過一些畫面，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往水裡栽倒都不自知。等到潮濕，令人窒息的液體貼緊我，我才清晰地發現自己已經在水裡了。
我嗆了一口水，無力地劃動手腳，越發往下沉。
「我要殺了你！」
誰在絕望地嘶吼？
「他不會來救你了。」
又是誰在用得意的聲音嘲笑？
「為什麼，為什麼你再也認不出我？」
誰，在哭？
「嘩——」
一個身影躍入水中，白色的細絲在水中漂蕩開來，他伸出手，牽著我，把我帶離幽暗的地域。
我眨了下眼睛，額上的水珠順著我的鼻梁滾下，靠在殺生丸胸膛上，我清楚地聽見他心跳的聲音。
「沒事嗎？」
他一說話，胸膛就稍微起伏。
「殺生丸……」我拉住他的一小塊衣領，「你怎麼會來救我？」
「感覺你出事了。」
是麼，真好，要是再早一點，就好了。
「可以多抱我一會嗎？」
「好。」
體貼入微，百依百順，這是我要的殺生丸，麼……
我用鼻尖蹭了蹭他，真的，要是那個時候他也來了，牽著我不放開，就好了，就好了呀。
「呃！」
我一手掐住他的命脈，另一只手刺向他的心髒。整個過程我沒有抬頭看一下，直到他的身軀倒下化作蛛絲，我才正視它。
「赤子，好玩麼。」
「還行，讓我看到了不錯的表情。」
他說完就溜，隨即整個世界扭曲，變成空茫一片，我追著逃走的蛛絲，拉住它，它帶著我在白茫中穿梭。
中途我看見了奈落，他抱著一個女人，這個畫面一閃而過，再回過神，我正站在一個草坡上。
我不是走出了幻境麼，怎麼又來了？這次他又想耍什麼花樣？
往前走，突然被一道透明的牆堵住了。
結界？
「你怎麼會在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這是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她上下打量我，「你沒有受赤子的幻境影響？」
她居然知道赤子，而且好像還知道這裡是幻境。
「我走出來了，你是誰？」
「居然能走出來。」
她一閉眼，變成年輕的模樣。
「桔梗？！」我大吃一驚，「你，你怎麼會變成老婆婆了？！」
「說來話長。」
「……然後呢。」不打算說了嗎！
「既然你走出來了，就離開吧。」
這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出去嗎？
「我們是來救你的，這裡是赤子想殺死你，制造出的幻境，你不要相信！」
「我知道。」
「什麼？」她果然是自願呆在這裡嗎？「為什麼不離開，你真的想死嗎？」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好難說，她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聊這方面。
「犬夜叉和奈落呢，他們也進來了。」
「等幻境崩塌，他們自然能出去了。」
「所以說！你是關鍵人物，你不出去這個幻境怎麼塌？」
「等我過完一生，它就塌了。」
噶？她還想在這裡過完一生？她的身體馬上就要壞了難道她不清楚？！
「我告訴你，你的身體連半天都撐不了，我們也不可能在這裡跟你耗幾十年！」
桔梗淡然地解釋：「這裡時間跟外面不一樣，不會占用現實太久。」
這樣，怪不得剛才見她，她是老人的模樣。
「桔梗你在哪裡？」
這次是一個老爺爺的聲音？
桔梗往聲音那邊看了一眼，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紙人，變成剛才她蒼老的樣子，往坡下去。
我看見她和另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互相攙扶著，走掉了。
「那是，犬夜叉？」
「嗯，馬上我們就過完一生了。」
這麼快？！
桔梗看著他們走遠的眼神，幸福又滿足。
「你是想完成這個心願，所以才自願留下嗎？」
「嗯，在現實中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在這裡，我一定能實現跟犬夜叉白頭偕老的願望。」
「但是，這不是虛假的麼？有什麼意思？」
「只要我和犬夜叉是真的，其它是假的又有什麼關系。」
這，倒是。誒不對，「他是真的犬夜叉？？」
「要不然我就不會做這件事了。」
這個犬夜叉，都說了千萬不能忘記，不能被迷惑，結果還是沒用，太不靠譜了。
「你放心，我會在身體惡化前出去，他們也不會有事。」
這麼篤定。
「你是不是根本不受幻境的影響？還加以利用？」
「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浪費。」
淡定如斯，佩服佩服。
「我等你們出去一起走。」
桔梗沒有意見走了，「要是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
加以利用啊，想到靠在殺生丸身上的那一刻，我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桔梗在這裡享受人生，我也等享受完再出去好了。
「沙沙沙……」
嗯？誰過來了？
「桔梗走了？」
奈落？
「你怎麼會過來？」剛才我還看見他抱著誰，應該也是在幻境中。
「我估摸著桔梗差不多完事了。」
「……」
我震驚到一時無語，他知道桔梗和犬夜叉在裡面！
「你怎麼能心這麼大？」
「你以為我願意？」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要不是她設了結界，我早就跟他決一死戰了。」
原來是實力不允許。
奈落不甘地說：「等她出來，就徹底對犬夜叉死心了。」
這句話自我安慰的成分很重，他是想說桔梗放下犬夜叉，就會考慮他了麼。
想到看見的畫面，我問「你之前抱的是假的桔梗？」
「……」奈落瞥了我一眼，不想跟我說話。
那肯定是了，他能抵住誘惑，心裡還掐著桔梗完事的時間，真心不容易。
我倆坐在坡上，日升日落，經常看見老年的桔梗和犬夜叉攜手在田間散步，每次奈落都要掐一把坡上的草，久而久之，他周圍的地都禿了。
「他怎麼還不死。」奈落恨恨地盯著犬夜叉。
「……」才過了一天而已。「看不了他們恩愛就別看。」
奈落瞪著眼睛看我，怒氣我都能看見了。
突然他就變態地笑了：「你不也抱著假的殺生丸嗎。」
我轉了下腦筋才反應過來，他接的是我前一天說的話。
「我抱著誰關你屁事。」
「我抱著誰又關你屁事。」
我倆互瞪，瞪了一會又同時撇開，我是不是在幻境的殺生丸那裡受刺激了，居然會跟他說這麼幼稚的話。
默默坐得離他遠了一點，而他，繼續在揪他的草。
第49章 做反派的資格
呼——」
幻境突然狂風大作，陰雲密布，能清楚地看見遠處的景像開始扭曲。
奈落：「這裡要塌了。」
他看起來很高興，甚至還把一根蛛絲遞給我。
「它會帶你出去。」
「那你呢？」
「我在這裡等他們。」
話是這麼說，可我怎麼覺得他想把犬夜叉丟在這裡？還是把他一起綁走比較保險。
「你干什麼？！」
一手拉住蛛絲走，一手捆住奈落。
「嘛，別激動，他們說不定早就走了。」
「放開我！」
還好他戰鬥力下降了，不然我肯定弄不住他。
「你醒了！」
戈薇？旁邊站著桔梗，她比我們醒得早。她剛整理好衣服，不知道她身上的裂痕什麼情況。
「犬夜叉還沒醒嗎？」他正躺在戈薇身邊。
桔梗：「嗯，他醒來會有點麻煩，所以暫時讓他睡。」
我看奈落也還是坐著沒動，是沒醒，還是裝的？不過桔梗是怕他們兩又打起來，所以才讓他們錯開。
再看桔梗，似褪下了一身鉛華，整個人清新透亮。
桔梗：「跟我來一下。」
「？」
她把我帶到一暗處，問：「聽說赤子的變化，是你做了手腳。」
雖然她沒有明顯的責難意思，但真的有種被批評的感覺。
「我把人類之心給他了。」
「怪不得。」桔梗繼續問，「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給赤子的結界制造一個弱點，但是沒想到會節外生枝。」
「這話糊弄犬夜叉還行，如果你不說實話，下一次我就會殺了你。」
桔梗把最後一句說得殺氣極重，讓人不會懷疑她的真實性。
「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你也發現了你跟戈薇的破魔之箭對他的結界沒用吧。」
「那只是暫時的，不代表我不能找出他的破綻，你，多事了。」
……多事。
我捏緊指頭，「這話，說重了吧。」
「難道不是嗎，本來赤子的行事風格簡單易懂，縱使他有奇怪的結界保護，但終究不會長久。現在卻因為你的插手，讓事情變得復雜。」
桔梗說得不留余地，「不管你想要利用赤子做什麼，很明顯，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或者說，你根本沒有掌握大局的才能。」
致命點被人指出來，猶如將自尊摔在地上摩擦，偏偏是真的，我還不能說什麼。
「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什麼？」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你之所以能走到現在，在我看來，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敢以身試險。」
我沒跟她怎麼接觸，她不可能知道我的事這麼清楚。
「奈落還是犬夜叉告訴你的？」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我只想勸你早日收手，赤子不是你能擺布的。」
「……」
自以為運籌帷幄，原來只是個笑話而已。
「所以，你想知道什麼？」
我要的只不過是四魂之玉消失，既然我不適合站在那個位置，那麼成為別人的依傍，也可以。
「我要關於赤子的所有信息，還有他跟你說過的話，尤其是他有沒有想拉攏你。」
拉攏，他說要給我四魂之玉碎片算不算。
「與其說拉攏，我覺得他是在試探我，更想殺了我。」
說到這裡，桔梗一雙智慧的眼睛上下打量我。
「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如何殺掉我們這些人，唯獨你來歷不明，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消失。」
如果說桔梗能看明白我的心思，那麼赤子也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在利用我的心理，摸清我的底細。
現在，不知道他已經了解了多少。
桔梗突然問：「你跟四魂之玉什麼關系？」
「……可以說，它的形成跟我有關。」
「那你是屬於直靈還是曲靈？」
直靈是正義的那一方，曲靈是邪惡的一方。
「我，哪一方都不屬於。」
「以你的身軀來看，你應該是曲靈，但是從你的行為來看，你卻又像是直靈。」
「所以我才說我不屬於它們任何一方。」
桔梗沉默著思考了一刻，「雖然我想不明白你的身份，但是終有一天，你藏不住。」
我唯一能依仗的，也就是這個了。
桔梗轉身走入黑暗，犬夜叉那邊，琥珀跟戈薇道了聲再見，跟隨桔梗走了。
戈薇：「那個，你也要走嗎？」
「不然跟你們在一塊嗎？」
「呃，你願意的話也可以。」
我極快地否定：「我不願意。」然後快速離開。
每次跟他們在一塊，就會不自覺地做多余的事，為什麼我總要為他們著想。
走在寂靜的路上時，我不停地在想從什麼時候開始犯了錯誤，是從給了赤子人類之心開始，或許我應該直接殺了他。
對了，我是因為想讓他替我做了所有惡事，才幫他的。其實這點心思，只要聰敏一點的，誰又看不出來。
我真是太愚蠢了。
「霖。」
迎頭碰上白童子。我手指一動，即使把他撕裂，他也死不了。
我無視他繼續走。
他沒有詫異，也沒有攔我，只輕飄飄地說一句，「桔梗說服你跟他們一條戰線了？」
「怎麼，你也想來說服我？」
「我可沒有收到這樣的指令，只是來通知你一聲，明天上午，我就會殺了那只母雞，進入墓地。」
我已經不打算去了，回到最初的目標，只需等四魂之玉完成，不管是哪一方，總有人會完成它。
回到城堡，神無站在外面等，她還是那副凄慘的模樣，想到原因，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煩躁。
「你，心情不好？」
「……沒有。」
看著她仰頭的樣子，我張了張嘴，沒說出其它來，直接進了房間。從外廊上，能看見她還是站在那裡沒動。
我回到裡面，仔細回想解除封印以來，我都做了些什麼。除了一開始會圍著殺生丸轉，現在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想到幻境裡的場景，跌落在水底，讓我重新想起那孤寂，寒冷的百年，怎麼出來久了，難道都忘了曾經受過的苦麼，還有心思管其他人幸不幸福。
尤其是那種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思，自己想也覺得惡心。
第50章 主動出擊
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帶著一身寒意回到城堡。
神樂坐在房頂上，看見我渾身濕漉漉的，問：「你掉水裡了？」
「嗯。」
好好的浸了一回。
少時，我問神無，「你的鏡子還有辦法恢復嗎？」
「有。」神無拿出與之前更薄的一塊，解釋道：「想著霖大人會用到，所以想辦法弄出來了。」
「太好了。」這樣，方便多了。
我瞥見神無是不是更蒼白了，有點透明。
這麼想我就隨口問，「你的身體怎麼了。」
「……」
她抬起頭我，什麼也沒說，我就沒再問，也沒在意，讓她找到白童子的位置。
時間正好。
他順著一條血河流下去，後面跟著的，是犬夜叉他們，果然進去的還是他們。
到了墓地，一轉眼就不見了白童子。
我問神無，「怎麼回事？」
「那個地方是連接兩個世界的地方，我力量薄微，受了影響。」
看不到他在哪裡，也就意味著他躲在暗處，我無法知道他在搞什麼小動作，可惡，上天都在跟我作對。
犬夜叉一行人找到四魂之玉碎片，見到了寶仙鬼。
「這是什麼妖怪？」
他們都好奇地打量它。
寶仙鬼閃著赤紅的雙眼，抬起銀白色的骷髏頭，什麼都沒說直接攻擊犬夜叉他們。尖銳的金剛石飛出去，堅硬的程度能夠摧毀一切東西，連犬夜叉的鐵碎牙都吃不住，連忙後退。
犬夜叉火了，直接對著寶仙鬼罵：「你這老鬼，怎麼上來就想殺我們！」
寶仙鬼用蒼老的聲音說：「你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四魂之玉碎片，沒想到我都躲到這裡，還會被你們找到，我要讓你們有去無回！」
「不是的！」戈薇向它解釋，「我們是跟著白童子進來的，是他想搶走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
「我不認識什麼白童子，也沒看見有別人進來，你們就別想抵賴了。」
說罷，它又開始新一輪攻擊。
「茲茲茲……」
畫面開始模糊，就像電視沒有信號一樣，漆黑一片。
「怎麼會這樣？」
神無晃了下身子，「剛做出來，它堅持不住了，我馬上把它弄好。」
「不用了。」反正也沒必要再看，左不過是白童子利用犬夜叉打敗寶仙鬼，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只有白童子進去了，趁這個機會，我倒是可以好好找找赤子在哪裡。動漫裡，他是有神無保護，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找到了他的話，不殺了他，也要綁了他，把他扔回奈落身體裡去。
「神樂。」
我一猜她指定又坐在高處。
「什麼事？」
「把不岳山的結晶給我。」
神樂大吃一驚，卻仍然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你，你說什麼結晶，我不知道。」
「是嗎，那我可能會不知道你的心髒，會被我扔到哪裡去了。」
「嘁！」神樂把手伸進懷裡，「你除了會拿這個威脅我還會干什麼？！」
我接住她扔過來的結晶，本來只是試試，沒想到她還真的有。縱使之前我們的關系看起來挺和睦，她還不是樣樣都瞞著我，什麼鬼溫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日本雖小，短時間要找到一個娃娃，也不是易事。
碰碰運氣。
我記得，白童子為了保護赤子，殺了很多妖怪，給他做了一個由妖怪集合而成的怪物，魍魎丸。
按照赤子的伎倆，他喜歡混跡在人類之間，隱藏身份，有了不妖壁之後他就更加如魚得水了。
如果他藏在魍魎丸身體裡，那麼這個時候，魍魎丸會偽裝成御靈丸，一名除妖師，還收養一堆小孩，作為掩護。
就去那裡看看。
「站住！」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叫我嗎？本著不聽不看的選擇，我繼續往前走。
「妖怪，我說叫你站住！」
一聲鈴鐺響，我感受到一股很強的靈力衝我來。我跳著躲開，看到了來人的模樣。
「瞳，子？」
女孩身穿紅白的巫女服，手持一串黃銅色的鈴鐺，英姿颯爽地樣子呈現在我面前。
她聽到我叫她的名字更加警惕了，「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
如果我說她的前世跟我認識，她一定會更加確認要殺了我。不想跟她糾纏，我加速離開。我能夠感應到她有很強的靈力，這還歸功於那時候我天天讓她吸收月之精華，讓她的魂魄修煉了不少力量，所以投胎以後她天生就帶了靈力。
那時候她說夢想成為巫女，現在成真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被除妖生活的苦悶所累，有沒有想要解脫，有沒有後悔。
跟她打鬥可能要不少時間，但是逃走還是很順利。
「嘭！」
我剛站到一座山體旁邊，就有一個白色的物體撞到了山，掉下了一堆石塊，向我砸來。
「！」什麼情況！
「快躲開！」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還想把我撲開。
我本來都要逃走了，被他這麼一撞，又把我撞到危險區域了。
「……」我謝謝他了。
「砰砰砰！」
石塊唰唰唰地砸下，我一手撐開結界，一手使勁想把摟著我腰的倒霉孩子拉開，真是的，他到底是救我，還是想害我。
「喂，你閉眼閉夠了嗎？」
他仍然閉著眼，口裡說著幼稚的話，「閉上眼，就不疼了。」
「……」什麼鬼，意思是死了就不疼了嗎？
「已經安全，你可以睜眼了。」
男孩起初睜開一條縫，再完全睜開，看著旁邊的石塊，驚奇地說，「它們怎麼避開著我掉的？！」
「怎麼可能，那是我……」
「我好厲害！」
我還沒說完，男孩就沉浸在自嗨當中，「果然我變厲害了，我做到了！師父一定很高興！」
哈？？他做到什麼了？莫名其妙，走了。他終於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跑到我前面說：「吶吶，你看到了吧，我剛才是不是很厲害，師父說的我做到了！」
哈？關我什麼事。
「讓開。」
他完全不受我的影響，拉著我就走，「你跟我去師父那做個證，哈哈，太好了。」
本來我想甩開他的手，但是看見他手臂上的武器，心想，這不是跟御靈丸手上那個一樣的嗎，難道說這個孩子口中的師父是他？
第51章 被救走的赤子
「師父，我回來了！」
這座寺院……
從神樂那裡要來的結晶顯示，赤子就在這裡。
「是小童嗎？」從陰暗的房間裡傳來虛弱的男聲。
「嗯！師父說得我都做到了！」小童把我推到房門前，「您看，我還救了一個人！」
「……」到底是誰救誰。
裡面的身影慢慢走遠到近，停在門口。
「小童，讓開。」
「誒？為什麼？」
木質紙糊的房門被破開，從裡面跑出好幾條白色泛光的長物，直衝我來。
這些白條都是小妖怪。
輕易地將它們殺死，對著躲在裡面的身影說：「赤子，你就准備這些雜碎來對付我嗎。」
「……」他沉默無言。
小童聽不懂我的話，「你在喊誰？」
「這裡沒有你的事。」
用枝條把他扔出去，礙事。
「沒想到你會找來。」
一個長著鯛魚嘴的男人走出來，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很大的武器，剛才襲擊我的白條就是從裡面跑出來的。
「你是怎麼發現御靈丸就是我的？」
經驗告訴我，腦袋沒別人聰明，那就直接開干，所以我不跟他廢話。
從地下躥出的枝條圍繞著他，把他緊緊纏繞。爬上他的手臂，赤子就在武器裡面。把枝條化成最尖利的長錐形，旋轉著，試圖在上面打出一個洞來。
「切。」
他終於原形畢露，朝我狠瞪了一眼，身體仿佛沒有骨頭似的，彎曲，綿軟。他如同泥鰍一般滑脫了枝條的束縛。
「終於想明白要殺了我麼。」他用赤子的聲音和我說話，還是那麼讓人不舒服。「所以你不管奈落，或者說幻的死活了？」
「哼，我沒有那個義務。」
「果然人是自私的動物，你也發現了吧，不管再怎麼裝，你都成為不了以前那樣。」
以前？他又在拿幻的記憶動搖我。
「關你，屁事！」
從枝條上抽出劍，我衝上去對准赤子所在的位置，他的手卷成一根長條，牽制住我的攻擊，用力將我甩開。
我在空中翻一個跟頭，將劍化成數根短刃，揮出去。
他故技重施，想用手擋住，短刃穿透他的手，他立馬布開結界。
「啊——」
御靈丸捂住被刺傷的右眼。
赤子開口說話了：「你在短刃上放了什麼？」
「哼。」當然是鬼蜘蛛躺過位置的土。
「跟桔梗射出來的箭一樣，有什麼特殊的東西讓我的結界自動失去了效力。」
「既然知道，你就等著送死吧。」
這就意味著他無法阻擋我的進攻。
殘留在他身上的短刃，進入他的身體，在裡面伸長蔓延，只要把保護赤子的妖怪軀體毀掉，赤子就死定了。
他意識到魍魎丸要被侵占，當機立斷舍棄了被枝條占領的軀體。他的身體可以重塑再造，根本不在意這點。
「看來你是認真的了。」
他邊說，眼睛邊往其它方向看，想逃跑嗎？
手指夾住一把短刃，把它往地上一插，從它身上發出一道結界，籠罩了整個寺院。
「有這個結界在，你就別想著逃走了。」
這次，誰也救不了他。
「師父！」
從房間裡跑出許多小孩子，全都是手臂上跟他一樣的武器。他們心疼地看著他身上的傷，看我的眼神如同有血海深仇。
我跟他早就打起來了，動靜百米開外都能聽見，偏偏這個時候才讓他們出來，絕對是想利用他們。
「你這個壞女人！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師父！」
御靈丸氣虛地拉住說話的孩子，「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保護師父！」
「我也要保護師父！」
「我也是！」
「我也是！」
……
孩子們齊齊用武器對著我，射出許多白光的妖怪。還沒到我跟前，它們就被枝條攔下，絞碎。
「利用小孩子，最多能幫你拖延點時間而已。」
「誰說的？！」帶頭的孩子不服氣，站出來色厲內荏地說，「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把你消滅掉！」
我聽也不聽他說完，打一個響指讓枝條把他們包起來，一起打包送走。
「接下開，我們繼續吧。」
不等他開口，枝條已經躥到他身體的各處，他是可以愈合，但只要我破壞的速度比他快就行了吧。
他在承受攻擊的過程中，露出魍魎丸的樣子，不過下一瞬又被捅穿，撕碎。赤子避無可避，枝條把他卷起來，又把魍魎丸的身體碎片跟他隔開。
赤子抱著不妖壁，表情不太好，這次，他總沒有辦法耍什麼詭計了。
輪到我跟他微笑著說，「好久不見了，赤子。」
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你敢殺了我，讓奈落也死掉。」
有什麼不可以，我之前也是太蠢了，就算沒有一個惡人的身份，去取出琥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那不代表不能想出辦法，況且桔梗她還活著。
知道未來的事情有好處，但是也局限了我的想法。
「你去跟奈落重逢吧。」
收緊枝條，在要勒死他的一剎那，我身上的四魂之玉突然跑出一團黑色的東西，它落在赤子身上，騰地展開紅色結界，把枝條震碎。
我心裡詫異：「那是什麼？」
它全身烏黑，還散發著濃濃的黑氣，雙眼赤紅。
我怎麼看它，像是奈落身邊的最猛勝？只是顏色不同，想到他曾經在四魂之玉上做的手腳，難道這次又是他？
「奈落！」
一定是他沒錯！
「奈落你在哪裡？！出來！」
保護赤子的結界，飛向外面。它毫不受阻攔地越過我的結界，居然就這麼飛遠了。
奈落！
上次桔梗把我叫去說話，她給我的信息很大，讓我根本沒去注意他去了哪裡。而且，上次他明明妖氣那麼弱，連犬夜叉都打不過，現在卻能穿過我的結界，當著我的面把赤子劫走！
他表現出來的弱勢都是假像嗎，為了讓別人放松警惕，而我竟然憐憫他單相思的苦楚，毫不懷疑，就這樣跌入了他的圈套。
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這樣，心裡越加生氣。
接連被赤子和他玩弄股掌，我怒不可遏，我要追上他們，就算是殺生丸攔著我，我也要殺了他們！
第52章 曲靈
「我終於追到你了！」
在追趕奈落的過程中，遇到了瞳子。她興致高漲地攔著我，我看著越來越遠的赤子，不耐煩地低吼，「讓開！」
她愣了一下，更加不肯走。
「還是個脾氣不好的邪物，看我這就消滅了你！」
鈴鐺四面八方地圍繞我而來，飄在我周圍，無論我去哪裡，它們都跟著我。
我沒有時間跟她玩，直接放大招，把手放在地上，枝條攏起了地面，掀起泥土，拋到她身上去。
她被泥沙迷了眼睛，用袖子擋著臉，我趁機擺脫她。
跑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她居然站在我前面。我詫異地停下看看她，看看後面，「你怎麼會在這？」
「我說過我要把你消滅！」
看著這熱情高漲的模樣，眼裡閃著光芒，不用說，她一定是熱愛巫女這份職業。
「你怎麼知道我往這邊走？」
剛問完我就看見身邊蘊含靈力的鈴鐺，原來一早就給我下了套，做得好。
「那就沒辦法了。」
拿出四魂之玉，吸收它裡面黑暗的力量，震動糾纏我的鈴鐺，它們承受不住這份力量，劇烈地搖晃一下變成了粉末。
「四魂之玉？！」
她也認得這塊玉。
「居然把它變成這種模樣！」
她又想換新招攻擊我，我立馬釋放出邪氣，周邊的植物一接觸到就枯萎，荒蕪一片。
瞳子張開小範圍結界保護自己，我被枝條包圍遁入地下，朝著奈落的方向繼續追。
追了一段就再也沒發現他的蹤跡，我氣惱地把最近的一棵樹捶出一個洞，又讓他跑了！
「你這是在干什麼？」白童子從天而降。
他從墓地回來了？
我看到他的臉就想起了赤子，毫不猶豫地刺穿他的身體。他有防備卻沒有用，還是被我傷到了。
「火氣這麼大？」
白童子詫異一下就淡然地繼續跟我說話。
他是裝傻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剛才可是差點把赤子殺死了，也意味著他也差點死了，他難道毫無知覺嗎？
傷他純粹是出氣，他這種態度反而讓我覺得沒意思了。收回枝條，他也愈合了洞口。
「這塊四魂之玉碎片給你。」
他張開手，果然有碎片。他是從犬夜叉手裡搶過來了？區區一個白童子，犬夜叉行人對付不了嗎？
「怎麼，你不想要？」
「誰說的。」
我剛要去拿，一只蟲飛到白童子肩上，是剛才救走赤子的那只蟲！
「又說不給她了？」白童子接收指令，把四魂之玉碎片放回自己身上，「看來你是跟赤子有什麼變動，他又說要把四魂之玉占為己有。」
哼，他本來就沒安好心。
「就算他不給我，今天你也要留下它。」
殺不了白童子，要是從它手裡搶個東西都辦不到，那我還有什麼用。
「這可不行。」白童子躲開我的攻擊，「它是我千辛萬苦搶來的，要是這麼簡單被你拿走，我就太劃不來了。」
他拿著的四魂之玉碎片，不知為什麼，又不受我控制，如果能控制它，事情就簡單多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鑽入裡面看看，到底是什麼在跟我作對。
暫時舍棄這塊四魂之玉，化作花瓣飛入白童子手上的碎片中。剛剛碰到它，就被一股力量隔在外面，這股力量跟我一樣邪氣強盛，我們勢均力敵，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如果沒猜錯，它應該是曲靈。
它這是在幫助白童子嗎，為什麼？我一時想不到他們有什麼共同利益。
「赤子可能跟四魂之玉達成了什麼協議。」
我突然想到奈落跟我說的話，且不論他有沒有騙我，這句話在目前看來是真的。
四魂之玉裡的曲靈，它有什麼願望？
「嘶…」
跟它對抗讓我產生一絲鈍痛，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只好放棄退出來，一化成實體，就看見白童子狼狽的樣子。
他好像被什麼炸過，身體殘缺，污痕遍布。
「我說，你們打架提前說一聲，我就不拿著四魂之玉了。」
打架？
本來在他手上的碎片掉在地上，我才注意到，他殘缺的部分就是那只手。他的傷，是剛才我跟曲靈鬥爭的結果。
我撿起碎片，無意中還達到了目的。不過這塊碎片還不能放到我持有的四魂之玉中去，這個曲靈，不知道會不會對我的玉有什麼影響，要是連這塊都被它控制，那我以後就危險了。
我看白童子：「你還想跟我打嗎？」
「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既然你拿著了，我就走了。」
說完他真的走了。
白童子也是不太會耍手段的性子，現在難對付的只有赤子和曲靈。
赤子現在也許有奈落的保護，這點也能想得通。赤子的存亡關乎他的性命，他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說實話奈落我是不想跟他碰上，在我潛意識裡，他是比赤子還要狡詐，危險的存在，如果能簡單化，他最好把赤子重新吸收掉，或者把人類之心排出來。
至於曲靈，根據動漫裡最後一集的信息，它一定是不想消失，想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作為負面的集合，它不希望被淨化，還有，我長期跟四魂之玉生活在一起，也許我的想法被它窺探到了，它知道我的最終目的是讓玉消失，所以才跟赤子聯手。
它一定是想殺了我。
我心裡開始隱隱擔憂，被人惦記上，而且還是要取我性命。雖然連我也不知道怎麼死去，但是它了解我，又有赤子這麼聰明的腦袋在，沒准哪天他們突然就知道了，知道怎麼能把我殺死。
我要做好充足的准備。
不知不覺，我回到了城堡。
「霖大人。」
神無站在外面。
我本來隨便應了一聲，跟往常一樣走進去。但是突然覺得這種事發生了很多次，於是我問。
「你怎麼老站在外面？」
神樂在上面搭話：「還不是等你。」語氣中帶了點對我的不滿。
我看著神無，「為什麼？」
神無面無表情的，自從瞎了一只眼後，更加看不出她想什麼。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化妝。」
「……」
就因為這個原因嗎？
「下次吧。」
我現在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對付曲靈。
第53章 與四魂之玉共存亡
把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放在桌上，跟我身上的四魂之玉做對比。它的顏色更加濃郁，黑色在上面流轉。
「曲靈，不出來見見嗎？」
黑色快速轉幾圈，躥出一個青色的臉龐，上面有紫色的邪紋，宛如一個面具。
它沒有實體，也死不了，只有玉消失，或者玉被淨化才行。也許，應該把玉交給桔梗或戈薇？這樣的話，我也無法出來。畢竟我是欲望啊，和她們的純淨的力量是相對立的。
「你在想，怎麼讓我消失吧？」曲靈的語氣讓人生厭，「哈哈哈哈，你這輩子也別想了，除非你犧牲自己。」
「你，什麼意思？」
「到今日，你與我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你以為四魂之玉消失，你能脫身？」
它在胡說。
「我是我，你是你，別想混淆我。」
「這是事實，不信你找找看，玉裡還有沒有你的力量。」
我將信將疑地試探，這塊四魂之玉各方力量都雜糅在一起，如同解不開的繩。令我驚慌的是，它說的是真的。
明明封印的時候還能感受到！
我蹭得站起來，「是你動了手腳！」
「融合是遲早的事情，你難道沒發現對比兩百多年前，你的力量少得多？」
當然發現了，但是我以為是翠子牽制了它，所以沒有發揮出全部。
萬一它說的是假的呢，不能全信。
「所以你想說，我就是你？」
「只是從同一種力量裡誕生的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闖進我結界的真的是奈落？仔細回想，那只酷似最猛勝的飛蟲，身上的黑色跟它現在的一樣。
奈落會救赤子，但是怎麼可能跟白童子聯系，還命令他不要把碎片交給我。
種種跡像表明，是曲靈做的。
「你制造是奈落救走赤子的假像，是想干什麼？」
「哦？這麼快就發現了？」它驚訝了一下，「我還以為至少要找上奈落，你才會發現。」
「咯咯。」
骨節咯咯作響，又差點被耍了。
它不屑地說：「別把奈落想得太善良，他才舍不得真的削弱自己，那家伙留著後手。」
我反嗆它：「你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怪不得你會被赤子牽著鼻子走，頭腦簡單。你不想想，要不是有誰跟奈落彙報你的行蹤，他是怎麼知道你的動向的。」
我一直以為是他對四魂之玉做了什麼，才知道的。
「難道不是因為四魂之玉？」
「你糊塗得夠可以，他在玉上面留的東西，我早就弄掉了。」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對著我貼身的玉做的事情，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我身邊只有神樂和神無，她們的心髒都在我這裡，所以神樂一定不會再跟奈落有聯系。神無……她之前忠於奈落。
突然腦間閃過神無每次站在城堡，注視我的場景，還有，說要我給她化妝。
但是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實在看不出來她對我的態度。
曲靈眼睛往外瞟了一眼，「話說回來，你跟奈落的分身關系還真好。」
一個整天往外跑，對我沒好顏色，另一個天天抱著鏡子站在角落裡，沉默寡言。
這就是跟我關系好？
「你想多了。」
「哼……女人就是感性動物，優柔寡斷，同情心泛濫，所以才成不了大事。」
赤子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我再不濟，也輪不到他們用這種令人作嘔的語氣對我說三道四。
「那也比你，非人非妖非鬼，非男非女的怪物要強，整個一變種。」
我們的鬥爭，也只能靠嘴炮了。
曲靈不在乎，「你以為這種話能傷到我？」
「……」除了知道它不想消失，我一點也不了解它，還是多側面知道多一點它的信息。「在找到赤子之前，你是不是找過奈落談合作？」
「有過，可惜他不識時務。我也不怕告訴你，從兩百年前你打算讓玉消失開始，我就在阻止你。一開始我以為殺掉你就可以，卻沒想到你也跟我一樣，不是現世之物。」
提到以前，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但是有幾件一直刻骨銘心。其中一件，是剛開始擁有四魂之玉的時候，莫名其妙行蹤會曝露，導致我總是在殺戮。
「難道說，以前突然冒出來的妖怪是你召來的？」
「沒錯，殺了你，我就安全了。但是，被翠子制止了，不過那個時候四魂之玉裡面三方力量還是分離狀態，我被它們壓制，後來一直出不來。」
我忍住怒氣，「除了這件事，你還做了什麼？」
它陰險地笑了，「還有件大事。」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是什麼？」
「在我意識到你無法殺死之後，我就想著要把你捆綁住才行，尋求讓三股力量融合的方法。」它一笑，「鮮血。」
「你是說讓它吸收怨恨？」
「不止這些，還有恐懼，痛苦，不甘，所有負面情緒。它們能把翠子，妖怪還有你的力量，緊緊纏在一起，不分彼此。而第一個灌溉它的人，就是你。」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鮮花遍地，我倒在地上，四魂之玉沾滿我的血液，落在我觸不可及的地方。
曲靈繼續說，「我沒想到你都沒了肉體還能控制玉，其實當時你要是放棄它，我就不會做後來的事了。」
「你是說，關於殺生丸？」
我大概能猜到它說的事，讓我跟殺生丸分離也是它的傑作。
「他是個大麻煩，只要有他在，你就會一直做一個所謂的好人。多虧了你的黑暗，讓玉更加地完美。」
就為了這個，讓我走到今日這麼尷尬的地步。
「為什麼？」我質問它，「這麼多人可以滿足你的條件，為什麼偏偏選上我？！」
如果不是它，我說不定早就如願以償了！
「我放過你，難道你就會放過我了嗎？為了讓翠子解脫，你不會想辦法讓玉消失？」曲靈哼一聲，「我要活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跟我綁在一條船上，你要想把這條船打翻，你自己也會死。」
被它拉下水了。
是不是如果封印剛解開的時候，我能發現，就不會被它算計了。
腦袋隱隱作痛，我該拿它怎麼辦？
第54章 廚子鼠
這個世界，能傷到曲靈的只有殺生丸的天生牙，但是不能斬草除根，只要玉在，它就在。
還有另一個人，她能牽制住曲靈，不讓它出來。
翠子。
但是我要怎麼才能跟她互通，我從來都沒有在玉裡見過她。現在急需她的幫忙，讓曲靈暫時困在玉裡，然後去找能壓制它的辦法。
如果翠子的意志發揮作用，一定能成功。
我握緊四魂之玉，翠子，你能不能聽得到我的心聲。
手中的玉發出紫色的光，它衝破了黑暗。我詫異地舉起它，是翠子嗎？
「翠子？！」曲靈也認出來了，「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出來？！」
隨著光芒的強盛，它把曲靈包裹著，拖進了四魂之玉中，曲靈掙扎著吼叫：
「別得意地太早，我終有一天會出來！」
它被封進碎片中，一絲黑暗的流光在四處打轉，每次想要突破出來，都會被紫光擋住。
一個幾近透明的影像出現在空中：
「我壓制不了它太久，快去找桔梗幫忙。」
說完她就消失了。
我的手還沒來的及抬起，翠子……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她。走到她待過的位置站了一會，剛才那一下太快了，我好像都沒來得及仔細看她的樣子。
回過神，才發現傻站著的自己有多傻。我總覺得自己只是本體剝離出來的一種強烈的欲望而已，卻不斷地被本體對其他人的感情所影響。
我，得專心才行。
……
把困住的四魂之玉碎片單獨拿到放到一個小瓶子裡。出房間找到神樂和神無。
「這兩個，還給你們。」
把心髒給她們，我就走出城堡。神樂追上來，「你什麼意思？！」
「就是放你們自由的意思。」
可能太突然，神樂還不敢相信，求了這麼久的東西，一下就得到了。
所以她很懷疑：「你不是要耍什麼花樣？」
「你身上有什麼價值，值得我耍花樣。」
她瞪著我要干架的表情。
我捏動手指，「要打架？你現在的身體，只要傷到要害，就真的會死了。」
她虎著臉不說話。
「霖大人。」神無也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心髒的原因，她臉上好像有點表情了。
「你也自由了。」我盯著她，試探地說了一句，「想跟著誰，就去找他。」
她難得地怔了一秒，才說：「我想跟著霖大人。」
剛才是有反應了吧，她果然有貓膩。
「不用了。」
果斷地拒絕她，化作枝條遁入地下離開。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
……
等離得夠遠，我才鑽出地面。出去的一瞬間，我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老鼠聲，從出來的地方，遍布黑毛紅眼的老鼠。
怎麼會有這麼多老鼠？
它們遇到什麼吃什麼，看見我出現，通通都往我身上爬。我甩開幾只，用劍砍死幾只，它變成兩半卻不會死，反而變成了兩只，結果就是越殺越多。
我只好躲著它們，飛到空中，此刻我該慶幸我還能飛。它們對食物的執著超乎我想像，居然疊加著往空中跳過來。
等到我飛得夠高，它們才放棄。
這應該是廚子鼠吧？
「風之傷！」
哦？犬夜叉的聲音。
他這一招沒有讓老鼠數量變少，嘭得一下變得更多，戈薇和珊瑚是女孩子，嚇得早就坐著雲母飛到空中來了。
就算是珊瑚，也有怕的。
戈薇感受到了四魂之玉，抬頭一下就和我對視。
「霖？」
珊瑚也看過來，因為上次琥珀的事，她對我印像不太好，所以不像戈薇沒有防備，主動跟我搭話。
「你怎麼會在這？」
「路過。」
「哦……」
下面男人的戰鬥十分辛苦，犬夜叉簡直快要被老鼠埋掉了。用枝條把他救出來，拎起來，晃掉他身上的老鼠。
七寶變成一個粉色的大球，托著彌勒，我順勢把他放到上面去。
我不想多跟他們廢話，直接告訴他們怎麼解決這些老鼠。
「這些是廚子鼠，你們找到放出它們的背籠，毀掉它就行了。」
完事我繼續去找桔梗。
結果人沒找到，反而找到了她留下的那棵樹。老鼠受到它的吸引，全部拼命地往上爬，消失在雲端。
桔梗已經來過這了。
「喲，這不是霖嗎？」
白童子站在樹上。
「你有沒有看見桔梗？」
我奇怪地問他：「你問我做什麼？」
「哦，聽說你跟她一頭了？」
「那是謠言。」
那種女人太犀利，朋友也做不了。
「是嗎？那就好，你可別礙我的事。」
他甩下幾只白色的軟蟲到樹上，跟樹干接觸的地方，都變成了焦黑色。
樹要被它們弄死了。
白童子很滿意，「那個女人留下一棵樹就走了，害得我找不到她。」
我奇怪地問，「她的傷都好了，還需要躲著你？」
「這話說得我好像有多弱似的。哼，赤子的蛛絲，你以為是那麼好擺脫的？她不過是暫時愈合了，現在一直當縮頭烏龜。」
她還是會死嗎？我要趕緊找到她才行。
我一回頭，又碰上了犬夜叉他們。孽緣。
「白童子！」犬夜叉迫不及待地跳到樹上去跟他打鬥。
「金剛槍破！」
哦∼他還是會了這招。
不過除了把白童子的身體擊個粉碎，也沒什麼用，他還是能快速地重塑。
白童子有恃無恐：「你得到寶仙鬼的絕技又怎麼樣，殺不死我。」
他重新布了一道更紅黑的結界，挑釁著說：「你再試試。」
犬夜叉馬上應戰，「這次要把你撕得更爛！」
「噹噹噹……」
金剛石全部被結界擋下。
「什麼？！」不止是犬夜叉，連戈薇他們都驚訝了。
白童子得意地笑了，「你以為只有你在不斷成長嗎？為了克住你這招，我可是想了不少方法。」
樹快被侵蝕得差不多了，我扔出一把短刃，直接破了他的結界。
呵，果然不管怎麼強化，對那個洞穴裡的土還是會沒有辦法。
白童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打鬥，你躲在結界裡還有什麼意思，真刀真槍地跟犬夜叉打一場吧。」
背簍不在白童子身上，說不定藏哪裡了，相信桔梗也會去找。
「你們慢慢玩吧。」
第55章 無須超度
「救命——」
本來往一個方向跑的老鼠突然迷失了目標，又開始追著人類啃食。一個男孩爬上了樹，下面的老鼠咬住他的鞋子，腰帶，快要覆上他的皮膚。
「鈴……」
一根系著鈴鐺的紅線繞住他的手腕，把他扯下來。
「啊——」
男孩落了地，以為自己要被吃掉，抱著腦袋蜷縮起來。
瞳子站在旁邊，周圍用紅線擺了一個超大的五芒星。老鼠一碰到之後，只會順著紅線的方向走，跟進入迷宮一樣，永遠到達不了中心。
作用跟五行八卦很像。
她挺行的。
察覺到我的視線，本來安靜的表情，突然熱血。趁被她盯上之前，我趕緊離開。她的結界不可小覷，要是認真起來，說不定又要廢些時候擺脫。
「霖大人，桔梗大人在前面。」派出去的飛蟲找到了她。
「我知道了。」
桔梗身邊有兩個式神，飛鳥和蝴蝶。她比上次見面看起來氣色好了些，正拉起弓對准裝老鼠的箱子。
「咻！」
破了白童子的結界，周圍泛濫的老鼠也消失了。
我降下來，站到她面前。她看見我有些詫異，「沒想到你還會來找我。」
是啊，說了那麼難聽的話，我應該硬氣地不理她才對。但是現在，不是要臉面的時候。
「有事找你。」
桔梗看了下周圍，「這裡不安全，白童子馬上就會過來。」
「那找個地方吧。」
我跟她一同遠離這裡，發現她的附近沒有奈落的氣息。真奇怪，他會不跟著桔梗？那只有他跟不動的情況。
「奈落不在嗎？」
桔梗平靜無波地說，「他走了。」
走了？哪個走了？我還想再問，她就快走了幾步，明顯不想跟我多說關於他的內容。
……
「這裡夠遠了，你說吧。」
我把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拿出來。
「這個，曲靈在裡面。」
她拿起它，仔細打量，「還有翠子？」
「對，她幫我控制住了曲靈，但是不能保持很久。」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
「翠子說，你有辦法對付它。」
桔梗運起靈力，將碎片淨化。它一下子就發出純淨的光芒，我連忙後退幾步。
「……」嚇到我了，還以為會一起被淨化。
她看到我劇烈的反應才意識到，「抱歉，我忘記你也怕了。」
「……沒關系。」
「喏。」她把碎片還給我。「只要保持這種狀態，它就沒辦法出來興風作浪。」
我哪裡敢接。
「能不能想過一個辦法？」
「為什麼？」
明知故問，「你有想問我的，就直說。」
她也毫不客氣，「你跟曲靈什麼關系？」
「類似，一胎雙胞？」這麼比喻是最接近的了。
「所以它被禁錮，你也會受影響？」
「像你淨化一塊碎片，不要緊。如果整塊，我也出不來了。我想請你幫忙想想，有沒有只剔除它的辦法。」
「這種事不應該問你嗎？」
我愣住，「你什麼意思？」
「聽你的意思，它跟你出自同一根源，那你應該是最了解它的人。」
就是因為了解，才沒有辦法。
我實話跟她說，「它沒有實體，不會死去，只能壓制，不能消滅。」
「不對。」桔梗敏銳地發現問題，「沒有不死的存在，既然它是四魂之玉衍生出來的，那麼只要玉完全消失，它也就消失了。」
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就危險了，我告訴她，我跟它出自同一力量，那她很快就會想到我的弱點也是四魂之玉。
「什麼消失，別開玩笑了，它怎麼會突然消失。就算它跑到另一個世界去，也一定會回來，就像戈薇把它從現代帶回來一樣。」
「它能誕生就會消失，只不過還不知道方法而已。」她露出狡黠的微笑，「這個方法你是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告訴我也正常，不過你也瞞不了多久。」
太難聊天了，每一句都在挖我的底細。
大概是我臉色不好，她發出的氣場緩和了一些。
「你把手給我。」
我腦袋裡十二級戒備：「你想干什麼？！」
要是她想淨化我，我一定跟她拼命。
「我想看看你在執著什麼？」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沒有人對我這麼說過，聽起來感覺我是個迷失在人間的孤魂。
「這不關你的事。」我不想被她觸摸。
「難道你不想得到救贖嗎？」
「什麼救贖不救贖，別以為你渡化了白心上人，就能對我指手畫腳，你先把自己的事搞清楚再來吧！」
桔梗沒有因為我的惡語相向，而發怒。更加耐心地說服：
「我沒有要超度你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你，不然只看你的外形，我只能把你看做是邪惡。我知道你跟曲靈不同，卻無法得知不同在哪裡，所以，不要讓我將你們混為一談，我需要親手摸到證據。」
她伸出素白的手，沒有任何靈力在上面。如果觸摸她，會變得更好嗎。
肯定不會的。
但是，她會不會理解我。
原來我心裡，也這樣寂寞，渴望有人能懂我，拉我一把。
回過神，我已經把手放上去了。她閉上眼感受了一會，說：
「你果然是不同的。」
「什麼不同？」
「很難描述，但是我已經確定今後對你的態度。你曾經是人類吧？」
「這也看得出來？？」
「即使時間久遠，有些特質是藏不住的，比如你曾經善良。」
這，真是稀奇。
「你用曾經來形容，意思是我現在不善良？」
「不是，只是遇到了艱難，蒙塵而已。也正是這樣，所以你才當不了惡人，跟你的身體還真是完全相悖。」
她誠心說：「有些事情，就放下吧，難道要一直保持著這個形態存活嗎？不管你怎麼補救，都回不去原來的樣子，所以，也放過自己吧。」
「……」
我怎麼能就此放手呢，要我消失於這個世界，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
從我手上散出去的黑氣爬到她身上，雖然她很快就甩開了，但是仍然受到侵蝕。她捂住肩膀，剝開衣領，舊傷裂開了，冒著黑氣。
第56章 瞳子的結界
放手，是不可能的。
每次想起曾經在一起的畫面，對比如今的人單影只，我怎麼甘心離開。
「快停下來！」
她的聲音把我意識拉回來，看見她的傷，「你怎麼了？」
她沉聲道：「看看你自己。」
我舉起雙手，發現全身都充滿邪氣。
「我，這是怎麼了？」
「你剛才是不是想了不好的事？」
想到和殺生丸的遺憾，我就沒法放手。
「你其實不算邪體，完全取決於你的心態……唔。」
她的傷口好像嚴重了，我反射性地想去幫忙。
「別過來！」
她的厲聲讓我停下了。
「你越靠近我，對我越不利。」
說完她就自己原地開始淨化，直到只剩下一個口子。
「這個傷，你怎麼辦？」
她拉住肩頭，「本來就想了辦法，它們來了。」
從遠處飛來死魂蟲，它們帶著一個魂魄給桔梗。
「翠子的靈魂……」
她把它放到身體裡，慢慢吸收它的力量，傷口竟然愈合了。
桔梗：「剛才翠子告訴了我一些事，關於你的。」
「……她說什麼了？」
「沒有太多，只是說你是個好孩子。」
「……」
「還有讓我幫你。」
她把四魂之玉碎片收好，「曲靈能夠在四魂之玉碎片之間轉移，翠子的意志堅持不了太久，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天賦異稟的巫女。」
……
神社。
這個神社有很高的階梯，而且外面布了結界。一到這種地方，我就渾身不舒服。
「怎麼了？」
桔梗看我走得慢。
「不舒服。」
她點頭，「你克服一下。」
這跟進白靈山的感覺很像。
「什麼人？！」
還沒看見來者的模樣，一道藍色的火焰就朝我過來。我在這裡不好施展枝條，只好跳開。
「桔梗大人？」
瞳子站在台階頂上，「您怎麼會跟這個妖怪在一塊？」
「說來話長，先讓我們進去。」
瞳子很樂意見到桔梗，對我卻沒有好顏色。
「神社不能進妖怪。」
「這麼說我也不能進了，那就到外面說。」
桔梗轉身欲走，瞳子連忙拉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桔梗大人即使沒有肉體，一樣聖潔！」
「……」這話聽了耳朵疼。
「帶我們去神社的祭台。」
聽到祭台，瞳子表情嚴肅，「桔梗大人去那裡干什麼？」
「有一個東西，一定要放在那裡。」
「可是，祭台是重地，她不能去。」
「那你幫我把這個放進去。」桔梗把碎片給她，「一定要用你的結界困住它。」
「四魂之玉碎片？！」瞳子接過它，「它的光芒很干淨，沒有什麼問題啊。」
「暫時而已，你去辦。」
「我知道了。」
瞳子上去了，我們在外面等。我很奇怪她們怎麼會有交集。
「你怎麼會認識瞳子？」
「偶然。你剛才有沒有看出來，她身上又一種很特別的力量？」
「看倒是沒看出來，但是交手的時候發現她的結界很不同。」
桔梗點頭，「沒錯，她的靈力不亞於我，尤其是她手上的鈴鐺，能結出讓人無法逃脫的結界。只要把它用在曲靈身上，就能讓它呆在這塊碎片裡久一些。」
久一些？「不是能永久的嗎？」
「不能，不過是什麼封印，總會有力量削弱的一天，所以你要盡快做決定。」
做要不要自殺的決定？我才不要。
「對了。」桔梗問，「你是在四魂之玉誕生前，是人類？」
「算是吧。」
「那為什麼會成為四魂之玉的一部分？」
「跟妖怪大戰，被卷進去了。」
「原來如此……這種例子非常少，不過，你要是還想多存活一段時間，可以試試能不能把曲靈吞噬掉。」
「吞噬？」
「沒錯，類似於把它吃掉的意思。」
我從來沒想過這點，而且也不打算這麼做。
桔梗：「沒理由你壓制不住它，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為什麼突然給我灌雞湯？
「桔梗大人。」琥珀出現了。
「什麼事？」
「奈落大人請你過去。」
「……」
桔梗皺了下眉，「你跟他說，等我辦完事。」
「但是，桔梗大人傷口不能再惡化了，所以他很擔心，請您盡早為自己考慮。」
這是什麼情況？奈落為什麼不親自來，難道是跟桔梗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見面會尷尬？
「我知道，下次有事，讓最猛勝傳話就行，你帶著四魂之玉碎片太危險了。」
「是。」
他任務完成，就下山了。
我看見他脖子的碎片，不再黑暗，便問：「如果四魂之玉要完成，就必須取下他的碎片，他死了也沒關系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騙人，她其實不會那麼絕情。
「你不是在他的碎片裡注入了靈力嗎？」
「嗯。」
「它可以化作生命之光，救他的命。」
「那本來是我要用來對付……奈落的。」
說到奈落，她頓了一下。
「可是現在他似乎變好了，你的計劃還是不改嗎？」
「這是個很難決定的事情。」她看了一下我，說：「關於這件事，罪魁禍首是你。」
「跟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不是你多嘴跟他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他也不會想通這件事，我也不用糾結到底應該怎麼辦，不是你死我活就行了。」
「……」這的確是我的鍋。
但是，那個時候……算了，現在去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所以到底你是怎麼想的？現在傾向哪邊多一些？」
「你很好奇？」
「……有點。」
「那我就不告訴你了。」
「……」
我感覺我跟桔梗已經聊了很久，但是瞳子還是沒有下來。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我有點擔心。
「不會，要是有什麼事情，我不會察覺不到。」
其實，這句話我也有能力說。
「你們是什麼人？」
從下面走來幾個村民。
「也是巫女嗎？」
桔梗：「沒錯，你們有什麼事？」
「我們找瞳子大人。」
「她現在有事，有什麼事你們跟我說。」
桔梗對於這種業務也是很熟悉了。
「那太好了，村口來了一個病倒的人，我們擔心他有什麼病，會傳染，所以想請巫女大人幫我們看看。」
「好，你們帶路。」
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第57章 梓山之弓
一群村民圍著一個倒下的男人，不敢上前。看他的樣子，怎麼也不像人類。
我攔住桔梗，「這是個圈套。」
「我知道，但是也得處理。」
「你的傷剛好，我來。」
除了赤子，我也想不到誰會做這種事。它想用蛛絲污染桔梗，對我卻沒有用。
走近男人，他果然馬上就化成蛛絲，向我纏過來。用枝條擋住它們，不過一會它們就消失了。
看著空蕩蕩的地面，就解決了嗎？也太簡單了。
「啊。」
身後傳來桔梗短促的聲音，我猛地回頭看，從天空中撒下大把蛛絲，剛剛的村民四肢上全是，他們被控制撲到桔梗身上，抓住她的手臂。
桔梗可以淨化周邊的蛛絲，但是對這些普通的人類沒有辦法，不能傷害他們。
「桔梗！」
我把村民扔開，抱住桔梗，把她身上的蛛絲撥開。這些蛛絲切斷又纏上來，沒完沒了，很明顯有一部分已經滲到桔梗身體了。
把她從蛛絲堆裡帶出來，我召來枝條朝著蛛絲的源頭捅去，感受到上方某一處有結界，是他在。
找到了他的位置，我集中所有的力量攻擊他。他知道不敵我，帶著蛛絲撤離，還留下話：
「哼哈哈哈，桔梗要完了。」
嘁，要不是手裡還有桔梗，我不會讓他逃走。把桔梗扶起來，問：
「你怎麼樣？」
她扯開衣襟，露出重新裂開的傷口，「又復發了。」
還不算很嚴重，只是從裡面蔓延出來的黑線，會徹底瓦解她的身體。
「我帶你去找戈薇。」
只要她用破魔之箭把黑線淨化干淨，裂痕就不難解決了。
把她抱起來，准備離開，桔梗嘆了一口氣：
「沒用的，她的靈力被封印住了，救不了我。」
「怎麼會？」
「上次在幻境，她被赤子趁虛而入，當時誰也沒注意到，但是已經沒有辦法拿起弓箭了。」
仔細回想，好像是沒見過她射箭。
「翠子的靈魂還能幫你嗎？」
桔梗搖頭，「不能再第二次了。」
「那總得做點什麼，你告訴我，我去做。」
她看我的目光不是完全的信任。
我解釋：「曲靈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要死，也得等到完事之後。」
「也是……讓戈薇去拿梓山之弓吧，成功的話就能救我了。」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你對桔梗大人做了什麼？！」瞳子老遠就對我大喊。
「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其他人也是被你害的吧！我就知道你接近我們不懷好意！」
周圍的村民已經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難怪她會想歪。
「快放下桔梗大人！」瞳子擺起架勢。
「瞳子，不要鬧。」
還好桔梗沒有昏過去，不然又是一樁麻煩事。
「桔梗大人？」
「我跟她要出去一趟，那塊四魂之玉碎片就拜托你了。」
「嗯！您放心，我一定守護好它。」
前後態度對比太明顯，真氣人。
……
桔梗：「你認識瞳子？」
「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陌生人。」
我也就多看了幾眼而已。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的她，不算認識。」
桔梗了然：「所以說，獨自存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沒有覺得痛苦，只有失去擁有的東西才是最難過的。
離犬夜叉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問她：「你介意見到犬夜叉嗎？」
她奇怪地問：「我為什麼要介意？」
「……沒什麼。」是我多慮了，經過幻境的事情，她好像放下了。
那我就直接抱著她去了。
……
除了犬夜叉，其他人見到我們的表情還是很微妙，當時他們正在吃飯，端著碗呆滯了。
「桔梗？」犬夜叉跑到我面前來，「你這是怎麼了？」
「我要跟戈薇談談。」
「哦，啊？」
不止是犬夜叉，其他人都吃驚了。
「我？」戈薇指著自己。
「嗯。」
空間留給了桔梗和戈薇，我們幾個都在外邊等著。犬夜叉坐立不安，一直望著她們那邊。
彌勒：「犬夜叉，你可別去偷聽。」
「誰要偷聽了！」犬夜叉一屁股坐在彌勒身邊。
他抖著腿子，余光還是不由自主往某處。
「你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問這位小姐吧。」
彌勒把犬夜叉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
「對啊。」犬夜叉馬上問我，「桔梗到底怎麼了？」
「……舊傷復發。」
「嚴重嗎？！」
「只要戈薇拿到梓山之弓就能救她。」
眾人：「梓山之弓？」
「……」
干嘛都用求知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想當解說，好想走。但是桔梗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戈薇就算拿到弓，也不一定能救到她。我要守著她，保證赤子不會偷襲。
「我也是聽桔梗說的，你們想知道，等會問她。」
這時戈薇出來了，對犬夜叉說，「我去拿梓山之弓。」
「那我背你去。」
「不……你留下來照顧桔梗。」
眾人：「誒？？」
珊瑚跟彌勒咬耳朵：「戈薇這是怎麼了？」
「這才是一個女人的心胸啊。」
珊瑚捏著他的耳朵，「你這話是在說我心胸狹窄？」
「沒，沒有的事……」
犬夜叉看著戈薇都要說不出話來，戈薇主動說：「桔梗她現在最需要人照顧，讓雲母跟我去就行了，我一定會救桔梗的。」
珊瑚拍上她的肩，「我也去，有個幫手。」
「那我也去。」彌勒舉手，「兩個女孩子總要個男人在身邊。」
戈薇感動：「謝謝你們。」
他們三個人其樂融融，顯得犬夜叉格格不入。
他盯著戈薇，不好拒絕又不好意思真的那麼做。他大概是想戈薇主動找他說話，但是戈薇目不斜視地上了雲母的背，連一點余光都沒給他。
我對犬夜叉說，「其實她還是生你的氣吧。」
「又，又不是我說要留下來的。」說到後面他心虛了。
「就算她不說，你不也會做這個選擇嗎，所以還不如她主動幫你。」
站在戈薇的角度，她太難了。
犬夜叉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一直看著戈薇走遠。
第58章 瞳子之死
桔梗在樹下休息，犬夜叉坐在她身邊。戈薇離開也挺久了，周圍還沒有出現異樣，難道赤子是在想辦法把我或者犬夜叉調開嗎？
「窸窣……」
一點動靜就讓我和犬夜叉神情緊張，他拔刀跑到草叢裡查看。
「是什麼東西？」
犬夜叉揚聲道：「什麼都沒有。」
小動物嗎？
「——」
這個氣息是？
本來閉眼的桔梗睜開眼睛，「奈落來了。」
話音剛落，從地裡冒出來的觸手把桔梗纏住，帶到奈落身邊。
他抱住桔梗的肩膀，「你又受傷了。」
「戈薇馬上就會救我。」
奈落哼一聲，「就她不靠譜的實力，你敢把生命交給她？」
「除了她，我還能相信誰？」
桔梗說完這句話，奈落臉色就不好看了，他不是修行者，半點忙都幫不上。
「奈落？！」
犬夜叉回來看到桔梗在他手上，牙都要咬碎了。
「你快放開桔梗！」
「哼，我不放你能怎麼樣。」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犬夜叉一招金剛槍破，刺破了大部分的觸手，奈落不知道他有這招，連結界也不管用。
我看他的愈合速度，還有身體裡出來的妖怪軀殼，他的妖力還沒有恢復。
桔梗也知道這點，跟奈落說，「我要在這裡等戈薇回來，你別搗亂。」
「我帶你去找她。」
「不用，你再留在這裡只是折騰我而已。」
意思應該是把她拎來拎去，她也不好受。
奈落不想放手，還是跟犬夜叉打起來了，桔梗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我馬上領會到了她的意思。
先用枝條把桔梗從奈落中奪下來，把她放在樹下。
奈落：「霖，你要跟我作對？」
「你們好歹也考慮下桔梗的感受，這樣吧，你們打著，誰贏了誰就留下。」
他們兩個頓了一下，就開始對對方下狠手。以我對他們的了解，犬夜叉會贏。
「唔。」桔梗突然悶聲疼了一下。
「傷口痛嗎？」
「不是。」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從她的脖子下面，我隱隱看到了黑色。不會是剛剛跟奈落接觸了，提前惡化了吧。
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追問了。
「鈴……」
？鈴鐺聲？
我回頭看，又什麼都沒有，也沒感受到她的氣息。
奇怪。
桔梗：「你怎麼了？」
「……沒什麼。」
幻覺吧。
「巫女大人。」
「！」
是真的有她的聲音！我繞著這一塊小地方找，沒有。
「你在找什麼？」
「你有沒有聽到瞳子的聲音？」
「瞳子？」桔梗側耳聽了一下，「沒有。」
「不對，剛才一定有。」
只有我聽得到嗎？心裡突然著急起來，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焦急什麼，這是怎麼了？
我：「這種時候聽到她的聲音，是不是有某種寓意？」
「也許。」桔梗慎重想了一下，「你去看看她。」
「這不行，等戈薇回來我再去。」
「沒關系，有他們在，我不會出事。」
我看一眼打得正歡的兩個半妖，他們一點也不靠譜。
「也許只是我多心了。」
桔梗不贊同，「瞳子她現在保管著那個四魂之玉碎片，曲靈不可能會甘心老實呆在那裡，她很可能會出事，你一定要去看看她。」
這麼一說，我猶豫了。
「奈落！」
犬夜叉一聲大吼，把他的觸手都砍廢了。奈落身體裡的妖怪本來就不多，沒有它們的支撐，結果顯而易見。
犬夜叉第一次這麼明著打贏了奈落，一開始還以為有詐，確認後滿臉榮光地扛起刀：「再敢靠近桔梗，把你剁成肉泥。」
奈落不甘心也沒有辦法，他現在太弱了。
「你等著，下一次輸得就是你！」
奈落走了，犬夜叉心情很好。
鬧劇終於謝幕，桔梗對我說，「現在你可以去了，犬夜叉不會再分心了。」
犬夜叉附和：「你有事先去，這裡我守著。」自信心爆棚。
「……」
好吧。
「那犬夜叉你絕對不要離開桔梗半步。」
「嗯。」
……
在路上的時候，她的聲音又開始了，越靠近就越清晰。
「巫女大人。」
是瞳子的聲音沒錯，但是她為什麼會這麼叫我，這個稱呼明明是以前的。
遇到幾個見過的村民，我拉住一個問：
「瞳子有沒有出事？」
「瞳子大人？」村民搖頭，「沒有，她很好。」
得到回答，我稍微安心了。
來到神社外，滿山都遍布白色的蛛絲。她真的出事了！
「鈴……」
瞳子從站在台階上，手裡持著她的武器。
「巫女大人，你來了。」
她的脖子被蛛絲勒住了，現在的一言一行都是背後之人在操控。
村民看不見這些蛛絲，所以他們不知道瞳子的狀況。這麼看，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赤子！你在哪裡？！」
「巫女大人找他？」
「少裝傻了！轉世的瞳子怎麼可能叫我巫女大人？只有有我記憶的你，才知道！」
「呵。」瞳子機械了笑了一下，「被你發現了，這個女人可是好對付的很，一下子就被我殺死了。」
什麼，瞳子死了？
「你，再說一遍！」
「我說，她被我殺死了，而且，如果你攻擊她，她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能傷害她，只有找到背後的赤子才行。但是，我沒有那個能力。
要讓戈薇帶梓山之弓來才行。
我轉頭離開，她用鈴鐺困住我。
「沒有人能逃離瞳子精心准備的結界。」
說完她消失了，只留下到處都是的鈴鐺。
它們安靜地呆在空中，沒有要攻擊我的意思。但是當我走過它們，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前進，一直在原地徘徊。
跟遇到了鬼打牆一樣，只有破了這個結界，我才能出去。
不管是結界還是陣法，在一開始都需要布置，所以我要破壞掉它的結構。抽出一根針，往鈴鐺上飛去，在要碰到它的時候，它突然消失了一下，等針飛走，它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看著像透過去的，幻影？
那一定有真的存在。我數了數鈴鐺的個數，再抽出相應數量的細針，總有幾根會碰到真的鈴鐺。
結果卻是，它們都透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
如果它們是假的，那困住我的到底是什麼。
第59章 梓山精靈
鈴鐺燃起黑色的火焰，不斷向我進攻，這時候它們卻是實體的，打在我身上，燃燒出黑洞。
火焰從洞口蔓延，我用手一抹熄滅它，赤子是想把我燒得只剩下四魂之玉麼。
躲開鈴鐺，用枝藤圈住遠處的樹干，把自己拉過去。落地之後，周圍的場景變化，我又回到了原地。
這樣也不行，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就像被規定了路線一樣。
突然想起那天瞳子困住老鼠的畫面，它們總是沿著紅線走。會不會其實我也是踩在線上，如果是這樣，那麼破壞的方法只要切斷腳下的紅線就行。
假意向前走，一揮枝條，在地上劃出一條鞭痕，周圍的鈴鐺失去控制，鈴鈴鐺鐺地掉下。
成功了。
「巫女大人要拋棄我了嗎？」
瞳子在後面幽幽地說道。
她還是站在之前的地方，似乎出不來。我沒有猶豫地跑走，瞳子，等我回來。
……
梓山。
在山腳下，彌勒和珊瑚站在階梯口。
「戈薇還沒出來嗎？」
彌勒：「霖小姐？」
他們一定是被梓山精靈攔住了。
「我去找她。」
「沒用的，進去了也會被請出來。」
梓山上雲霧繚繞，很容易迷路，即使是這樣，也要去試試看。
才上了一會階梯，霧氣都往我身邊聚集，瞬間眼前白茫茫，連旁邊的樹都看不清楚。
用袖子揮動幾下，霧氣完全散不開。之前看見的階梯是直接往上的，往前跑應該不會撞到樹。
「？」
前面有一個人影。
走近才發現是一個全身雪白，蒙住了臉的人。像人但是沒有人類的氣息，梓山的精靈。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我和彌勒他們一樣放到山腳下去？」
「我現在警告你，是不想多管閑事，或者你可以選擇和我打一架。」
跟精靈打架？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找一個叫戈薇的女孩子，需要她去救一個人。」
「她正在接受試煉，不能打斷。」
要恢復靈力，這一關的確很重要。
「那，請讓我看看她進行到哪一步了。」
精靈出乎意料地沒有拒絕，「跟我來。」
它放下袖子，露出跟殺生丸一樣的臉。我心裡提防，據說它能根據他人心裡所想，變換面貌，這是敵意的表現。
它轉身走，白霧就散開露出路來。我跟它走，它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跟殺生丸一樣，如果不看它的臉，我會以為是真的。
「你身為邪魔，為什麼要救人？」
哈？「這兩者有衝突嗎？」
「邪魔之所以為邪魔，是與人對立，與正義對立，你立場不清楚，將來只會為正邪兩邊所不容。」
「……」
越往上走，腳下的台階就不見了，如同騰空而走。再往下看，戈薇拉著藤蔓掛在懸崖上。邊上是桔梗在跟她說話，從我的角度看到桔梗後背是蛛絲。
她正在跟自己的心魔做鬥爭。
「那個女孩馬上就能掙脫了。」
連精靈都對她的意志力表示肯定。
它突然問：「你呢？」
「什麼？」
隨即我毫無征兆地站空，掉下去。精靈離我越來越遠，化成一個點。
「巫女姐姐？」
眼黑了一秒，小鈴的臉出現在面前。
「小鈴？」
我撐起來看著周圍，旁邊是河流，底下是草地，這是哪裡？
「巫女姐姐，你沒事吧？」
「唔，沒事，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看看旁邊，「殺生丸呢？」
「姐姐喜歡殺生丸大人嗎？」
「？嗯……為什麼這麼問？」
小鈴有點委屈，「姐姐要跟我搶殺生丸大人嗎？」
「誒？」我愣住了。
「不行哦，殺生丸大人不會喜歡你的。」
小鈴說著殘忍的話，卻一臉天真。
「小鈴，你怎麼了？」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說：「殺生丸大人喜歡開朗，笑起來溫暖得像太陽一樣的人，不會喜歡你這種陰暗又偏執的。」
「你……」
小鈴打斷我：「所以你放手吧。」
「……」
這真的是小鈴嗎？她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連陰暗和偏執是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是小鈴。」
我抽出劍架在她脖子上，「你是誰？！」
她身上沒有妖氣和邪氣，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誘導我。
「你要殺了我？」她歪了一下頭，離劍鋒更近，「你果然想殺了我，從第一次遇見你我就知道了，你想取代我待在殺生丸大人身邊。」
「住口。」雖然她說的話是我曾經想過的事，但是自從第一次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過。「快現出原形，不然我砍下你的頭！」
「像這樣嗎？」
她把頭一橫，鮮血就流了出來。她倒在地上，睜大眼睛看著我說：「你殺了我了。」
我手一抖，劍掉在地上，即使知道她不是真的，看著她慢慢失去神采，我的心還是跳得飛快。
比起終於沒有了這個障礙的情緒，我更多的是忐忑，惶恐。
我後來想的是，殺生丸接受了我之後，跟她一起生活，因為，我也喜歡她。
她倒下很久，我也站了很久，她始終沒有變成其它模樣。我腦袋裡突然想，難道她是真的嗎？時間越久，我就越有這種荒唐的結論。
不不，小鈴她這麼單純，怎麼可能說出剛才的話。
我拼命地暗示自己，卻在看見她毫無生機的模樣時，戛然而止。
「……」我手有點抖，我要離開這裡。
全身像僵住了一樣，邁不動步子，連眼睛也無法移開視線，就像有誰摁住了我的眼球，一定要我看著她的樣子，是我殺了她的樣子。
「你一定很開心吧。」
有聲音從我身體裡發出來。
「看啊，殺生丸最喜歡的人類女孩死掉了，你就可以填補這個空位。」
不，不是的，殺生丸知道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真傻，她死在這裡沒有人會知道。」
這個聲音一直在拉松我心裡的弦，讓我不要在意自己殺了她。
「你要的生活馬上就能實現了，所以開心起來，歡呼起來吧。」
我張了下嘴，勉強發出聲音，「我不能。」
「什麼？」
「……我不可以殺她。」
她的笑容，她的善良，不可以。
第60章 拯救
「——」
地上的屍體化作蛛絲消散了，我也被松開。地面開裂下陷，我直直掉下去，翻了幾個跟鬥才穩住身形。站定在台階上的時候，上方傳來戈薇的驚呼聲，她也從上面掉下來，我跳過去接住她。
精靈在上面說：「你們身上的蛛絲已經沒有了，下次再帶這種肮髒的東西來我山上，殺了你們。」
「……」精靈的脾氣原來這麼暴躁嗎？
不過我身上什麼時候也有蛛絲了？
「那個……」戈薇還在我懷裡，瞪大著眼睛看著我。
「啊，我這就放你下來。」
她已經成功拿到了弓，台階上的霧氣也散掉了，下面就是彌勒他們。
「戈薇！」
他們團聚著說了些話，我馬上拉住戈薇，「你先跟我走。」
「什，什麼？」
「需要你去救一個人。」
「桔梗嗎？」戈薇反搭上我的肩，「放心吧，我這就去救她。」
「不是，是另一個巫女。」
「啊？」
「時間緊急，我到路上再跟你說。」
我拉著戈薇走，被彌勒攔住，「你不能無緣無故帶走戈薇小姐。」
「什麼無緣無故，我剛才不是說了要去救一個人嗎？」
「說好的要去救桔梗大人，怎麼突然半路上又多出一個巫女，可疑。」
「你的意思是我要對戈薇不利嗎？」
彌勒馬上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救桔梗大人。」
珊瑚總是跟他一邊，他這麼說，也對我搬起了飛來骨。
戈薇看氣氛緊張，不由叫了他們的名字，「彌勒，珊瑚……她不會對我做什麼的，說不定真的是有人需要我救。」
彌勒仍然不松口，「早不救晚不救，偏偏挑在桔梗大人受傷的當口，而且她曾經跟奈落，還有赤子都有過勾結，雖然犬夜叉說認識她，是好人，但是作為人類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看也不像是通過正常手段長生的，戈薇小姐，不可大意。」
有理有據，我都覺得有道理。
珊瑚也附和，「上次琥珀的事，也跟她有關，戈薇你快過來！」
戈薇有些猶豫，「可是，犬夜叉說了是赤子做的，那個時候我們都暈過去了。」
「犬夜叉那家伙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無條件信任她，說什麼都信，不管她要做什麼，都得等到桔梗大人痊愈之後再說。」
麻煩。
這就是精靈所說的，如果立場不清楚，所產生的後果吧。
「既然你們這麼肯定，那就當我是惡人好了，現在，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擄走她了吧。」
用枝條包住我和戈薇，遁入地下，還沒走多遠，就有一股力量把我們從底下逼出來。
飛來骨？
它還有這種力量？
外層的枝條幾乎都被它破壞了，我只好應戰。將盤旋回來的飛來骨纏住，給她扔回去，趁著這個空檔，我想溜走。
「符咒！」
彌勒擋在前面朝我扔了三張白紙黑字的符咒，它們貼在我身上，一碰到我就自動燃燒起藍色的火焰。
「沒用？！」
彌勒身為法師，是個中翹楚，但是就上面的這點靈力，還不能拿我怎麼樣。
丟下一個傀儡，它化成棕色的植物人跟他周旋。我帶著戈薇飛到天上去。
「彌勒！」
戈薇擔心同伴，質問我：「你為什麼要傷害他們？！」
「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們先動手的，再說了我只是拖住他們，一根汗毛都沒動他們的。」
「我當然知道，但是為什麼不跟他們和平的談談，只要說清楚了，沒必要打打殺殺。」
「我真的有很緊急的事情要你幫忙，你安靜一點，等到了你就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戈薇還沒回答我，下面就傳來呼呼的風聲。
「風穴！」
原來是彌勒打開了風穴，我的傀儡被吸了進去，他看見我飛走了，又朝我這邊打開風穴。
我加快速度逃走，還好剛才距離很遠了已經，不然我真的可能被它吸進去，沒有最猛勝的風穴，就是一個漏洞。
……
「到了。」
我把她帶到瞳子所在的地方，上面仍然能看見滿山的蛛絲。
戈薇看見了捂住嘴巴，「這裡怎麼回事？！」
「裡面的巫女被赤子殺害，還控制了她，需要你用靈力救贖。」
她聽完很認真地點頭，「我一定要救她，但是現在她在哪裡？」
「鈴……」
剛問完就有聲音過來。
「她來了。」
瞳子出現在台階上，「你把她帶來了，要殺了我嗎？」
「赤子，我不會讓你得逞。」
第61章 集齊，所有的碎片
我看不見箭射向了哪裡，只知道蛛絲全部消失，瞳子隨之倒下。
戈薇不太確定：「我成功了嗎？」
「看樣子是。」
把瞳子扶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睛，裡面還朦朦朧朧的，就叫了我：
「巫女大人？」
沒想到她會這麼叫我。
「你記起來了？」
她清醒了才知道自己在哪裡，一下就坐起來，一點也不像死去的人。
「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那個妖怪雖然厲害，但是我也不弱，自保沒問題！」她情緒激動了一瞬，看見我又別扭地緩和了些態度。「他騙你的。」
看了好幾遍我才確認她真的活著，不過赤子為什麼要騙我？
對了，赤子攻擊瞳子一定是為了最後一塊四魂之玉碎片的事。
「四魂之玉碎片怎麼樣了？」
「那個妖怪想破壞封印，被我攔住了，喏。」瞳子拿出我的那個小瓶子，外面纏了紅線。「不過這個封印不能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是消滅它。」
消滅，如果曲靈說的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做這個決定。而且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去證實，問也無從問。桔梗說讓我吞噬掉它，也許可以試試。
「這個還給我吧，他知道它在這裡，以後不定還會找你麻煩。」
瞳子縮回手，「不行，這是桔梗大人給我的，只有她才能要回去。」
「……行，你能幫我搞定它，多謝了。」
「才不是幫你……喂，你干嘛要走？」
我反問她，「不走你留我吃飯？」
「你想得美。」
戈薇幫我說話：「這位巫女小姐沒事真是太好了，她很緊張你呢，大老遠跑來找我說要救你。」
瞳子應該是想謝我又不好意思說出口，臉都慢慢漲紅了。
我也不指望她對我有什麼改觀，淡化了戈薇的話，「我只是不想四魂之玉碎片出事。」
她馬上順著台階下，「我就知道。」
我對戈薇說，「走吧。」
率先走在前頭，後面一直安靜，但是能感受到視線一直在我身上。終於，她沒忍住，衝著我大喊：
「巫女大人！」
「……」她果然有了記憶，回頭看著她，「怎麼了？」
她胸口起伏得厲害，「我的願望實現了，成為了跟你一樣的巫女，而且我很高興，從來都沒有後悔……」
說著說著，她就流下淚，「我真的很感謝你。」
不是跟我一樣，衝著這份熱情，而是更加優秀。
「那就一直開心地當一個正義的巫女吧。」
她一定可以。
最後她把四魂之玉碎片扔給了我。
……
路上的時候，戈薇問我：「她為什麼叫你巫女大人？」
「有什麼問題嗎？」
「因為你看起來不是人類。」
「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是人類。」
「是認識犬夜叉的時候嗎？」
「嗯。」
她的表情很明顯還有話想說，欲言又止。
「那個，你想集齊四魂之玉碎片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呃，就是好奇，因為它快要完成了。」
「沒錯，你是不是還想問我准備拿它怎麼樣？」
「呃……」
她突然問這個，我也覺得挺奇怪。
這個問題是我最近才去想的，現在還沒有想出一個特別好的辦法，比較明確的是，要把曲靈解決。
「琥珀！」
珊瑚的聲音？
戈薇也聽見了：「珊瑚？！是不是琥珀出什麼事情了？」
「聲音離這裡不遠，我們過去看看。」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因著月色，才看見珊瑚跪坐在地上，抱著琥珀默默流淚。
「琥珀！」
戈薇跑過去，「他怎麼了？！」
七寶擦著眼淚，「他的碎片被白童子拿走了。」
這麼快動作？赤子不久前還在跟我們纏鬥，這也是他的計劃嗎？
我順著白童子的氣息去追，在一處峽谷裡見到了他正在對付鋼牙。
他發現我主動邀請，「再得到他腳上的兩塊四魂之玉碎片，它就完整了，瞳子那裡的碎片你應該帶在身上吧。」
他這邊跟我說話，鋼牙不高興了，「你這是在小看我嗎？！」
利用四魂之玉碎片，他一躍而起，一腳踢在白童子的結界上。這對白童子沒有任何影響，他依然跟我說話：
「是你來還是我來？如果我來的話，他的性命我就不敢保證了。」
從結界上突出細長的紅須，纏住鋼牙的腳，再綁住他的手臂，把他拉進結界裡。
「最起碼，我會把他的腳砍下來。」
白童子舉著長刃，說話時眼睛看著我。
鋼牙抬起右手，「你在自顧自說什麼大話！」
他手上帶了五雷指，雷電幫他松開了些，但是不多一會又被纏上，說實話，他祖傳的這個武器真的沒太大用。
最後，還是靠他只能用一次的祖先庇佑，才掙脫開。黃色的結界把他送到地上，但是再來一次他就逃不開了。
鋼牙想要逃走，碎片發出紫色的光芒，大大減慢了他的速度。
翠子的意志。
所以毋庸置疑，他又被抓住了。
白童子用長刃把五雷指從他手上挑開，「這塊廢鐵也沒給你增強多少實力嘛，干脆扔掉得了。」
鋼牙被束縛得動彈不得，又不甘心，「可惡。」
我揮開他的長刃，「拿四魂之玉碎片的事，我來。」
他沒有異議地讓開地方，「請。」
鋼牙不能動，只能嘴炮：「你敢動我的四魂之玉碎片，我就殺了你！」
「你的？」他也不過是搶來的，居然好意思說這種話，用枝條從他腳上抽出碎片。「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碰到這種大言不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想羞辱一番。
白童子拍掌，「恭喜你得到所有的四魂之玉碎片了。」
我把碎片收好，「琥珀那塊應該在你那裡吧？」
「沒錯。」
他從懷裡掏出來，很爽快就扔給了我。我接住，覺得這些碎片來得也太容易了，讓我心裡發慌。
白童子：「怎麼了？是太高興了嗎，居然看著碎片發呆。」
我要是問他，赤子在密謀什麼，他肯定不會說。
把碎片放進身體裡，現在四魂之玉只剩下一個位置，就是被封印的那塊。
第62章 被吸入風穴
白童子！」
珊瑚充滿恨意的聲音傳來，飛來骨在空中轉出了火焰，把他的結界打破。
「我要殺了你為琥珀報仇！」
怎麼回事？琥珀沒有再醒來嗎？
珊瑚騎著雲母追向白童子，不肯罷休，不過也只是毫無意義的一通亂砍。戈薇還有彌勒從遠處跑過來，她首先看見的是我身上的四魂之玉。
「琥珀和鋼牙的碎片怎麼會在你這裡？」
隨即彌勒看見了被困的鋼牙，「戈薇小姐，你看！」
「鋼牙？！」
戈薇用箭幫助他脫困，「你怎麼樣？」
他一自由就朝我揮舞著拳頭，我一個回旋踢把他踢飛。
「……」
他的臉在地上摩擦一陣，才停下。
他不服氣重新跳起來，「你這個臭女人！」
戈薇攔住他，「鋼牙你別衝動！」
「我沒有衝動！就是她搶走了我的四魂之玉碎片，還跟白童子勾結！」
彌勒：「霖小姐，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吧。」
「哼，四魂之玉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沒有必要跟你們解釋。」
戈薇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把四魂之玉交出來！」
鋼牙不怕死地跳過來，我把他抽開，跟戈薇說，「與其在這耽誤時間，還不如去救桔梗。」
戈薇看了看珊瑚，沒有動，是擔心她的安危吧。
「戈薇小姐，你去救桔梗大人，這裡交給我。」
「可是……」
「沒事的，我一定會保護好珊瑚。」
鋼牙滿臉灰地捏響手指，「戈薇你就放心去辦你的事吧，我還要拿回四魂之玉呢。」
「那，拜托了。」
戈薇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跑走。那個眼神裡有東西，我想看仔細，被他們兩個人打斷。
「今天不拿到四魂之玉，你別想走！」
躲開他們前後交錯的拳頭，我心裡想的是，應該沒我什麼事了。
「啊。」
上面珊瑚的聲音傳來，我趕緊跳開，馬上雲母還有她摔了下來。看見雲母龐大的身軀掉下來的時候，我沒有多想，用枝條卷住了它一下才放開，緩衝了些力道，至於珊瑚，我就沒管她了。
雲母眼睛眨啊眨地看著我，裡面有疑問。我只回了它一眼，就打算走了。
「冥道殘月破！」
彎月形的冥道朝白童子快速地掠過，差點他就被吸進去了。
「好險。」連白童子自己都慶幸。「殺生丸，做這種偷襲的事情，不好吧。」
殺生丸拿著天生牙，照樣又給了白童子一刀。
這個時候的冥道殘月破威力不算大，白童子躲得還算輕松，還有心思跟殺生丸聊天。
「怎麼，你的鬥鬼神呢？」
我一看他腰間，果然沒了那把劍。我記得，鬥鬼神是跟魍魎丸打鬥的時候斷的，然後他發現臨終的神樂，動了憐憫之心，才有的冥道殘月破。
難道神樂已經死了嗎？
「你在發什麼呆呢？！」
鋼牙一拳打在了我肚子上，雖然我不會受傷，但是這一下還挺疼的。
後背撞在山體上，鋼牙緊跟著還想再打我，一腳踢過來。我抓住他的腳腕，把他扔到地上，然後枝條囚禁住他，順便封了他的嘴。
看一眼彌勒，他正在照顧受傷的珊瑚，暫時應該不會找我麻煩，我可以安心看一會殺生丸和白童子的打鬥了。
也不知道後來白童子說了什麼，從殺生丸的動作，能感覺他每一下都很用力，仿佛動怒了。
我不由猜想，是因為神樂的死嗎？
白童子躲得厲害，冥道殘月破每次只能發出一個，所以都打不到他。殺生丸眼睛一沉，突然速度快起來，但是沒有用天生牙，一下子在白童子左邊，一下子在他右邊，似乎在試探。
反復幾下，把白童子搞得頭暈眼花，到後面根本跟不上殺生丸的速度。
在白童子估錯了方向，頭朝後看時，殺生丸在正面給了他一刀，等他發覺，已經完全來不及躲開。
白童子就這樣進了冥道，死去了。
好快。
此刻我還不能相信這個事實，我知道白童子打不過殺生丸，但是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也不是不好，至少赤子少了一個得力幫手。
殺生丸落到地上，天生牙在他手上熠熠生輝。我後退了一些，天生牙從來就不待見我。
「你害怕天生牙？」
「……是。」
「為什麼？」
他問我，我能說實話嗎？說了問沒什麼吧。
「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它不喜歡我。就像以前它讓你砍我一樣，你母親說的對，它是想殺我，從始至終。」
說到以前，他的眉頭皺了一下，我也看不出他是哪裡不高興了。
看不出就想說什麼說什麼，「陰差陽錯的，居然還救了那具身體。你對我最深的印像就是那個時候吧，所以後來你才會認不出我。」
說到這個，心裡又把曲靈由內而外罵了個遍，都是它害得。
「因為你笑得不對，所以才沒認出來。」
誒？我詫異地抬頭，他這是解釋嗎？不過這是什麼鬼理由，什麼笑得不對，笑還有對錯？
「你不會告訴我，只有我笑你才認得出我，難道我哭或者生氣就認不出？」
殺生丸這次很快就回答了我，「只有笑的樣子，最深刻。」
「可是我現在也會笑，一開始你還是沒認出我。」
他還是那句話，「笑得不對。」
「……」
我突然懷疑我是不是個賣笑的了。
他收起蠢蠢欲動的天生牙，還使勁摁了它一下。
對著我說了句聽不懂的話，「等你回到原來的樣子再說。」
再說？？說什麼？這一通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踩著光化成一個光球飛快地走了，我只能望塵莫及地看著。
到底是什麼啊。
「你個臭女人快放開我！」
鋼牙不知道什麼時候咬開了枝條，又衝我嚷嚷，看在今天我心情挺不錯的份上，我不跟他計較。
嗯，殺生丸剛才的話應該是好的意思，他應該是想說讓我趕緊變回以前跟他一起生活的樣子，一定是這樣，我要努力了。
「霖小姐。」趕緊變回以前跟他一起生活的樣子，一定是這樣，我要努力了。
「霖小姐。」
第62章 風穴的另一端
沒有聲音。
我處在一片黑暗中，周圍柔軟黏膩，像待在一團肉體中。
好惡心。
四魂之玉還在身體中，它發出一閃一閃地黑色光芒，我端著胳膊肘想撞開一個口子，又被彈回來了。
本來安靜的周圍開始蠕動，把我推著走，我擔心它會把我弄到什麼鬼地方去，用手扣住軟壁，手指一插就進去了，只抓到一把爛肉，根本沒有可以抓緊的東西。
反而沾了一身不知道什麼腥臭的東西。
把手腳都化成枝條，盡可能地無限延伸，終於碰到了硬的東西。用枝條圈住自己，再把自己拉出去。
「呃。」
太急著出去，沒來得及剎車，碰到了腦袋。
捂著頭，我看見了周圍是一個山洞，下面一堆妖怪的屍體，剛才我就是在裡面。再看身上，都是它們的肉末和血。
我不是被彌勒吸到風穴裡，怎麼會出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跳到地上，發現有的妖怪還在不停地動。中間一個肉塊往裡凹陷，冒出一個頭來。
「奈落？！」
這些妖怪是他的軀體？我剛才是在他肚子裡？？
「你怎麼會在這？！」
奈落神態蔫蔫的，「是你擅自出現在我身體裡。」
「我是被彌勒吸進了風穴……難道風穴的另一端，就是你的身體？」
「沒錯。」
這也太奇怪了，但是想想又覺得挺合理，真稀奇。好在不是會消失，不然我就被彌勒害慘了。
下次見到他，不管誰攔著，我都要揍他。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是變成人類的日子？」
「不是，之前分離出來妖怪，導致力量下降得厲害，現在需要重新恢復。」
被犬夜叉打敗傷自尊了嗎？
「你不是還要待在桔梗身邊，她身上的傷，你確定你邪氣這麼重，能靠近她？」
奈落眼睫垂下，低低地說，「現在沒有必要了。」
誒？他這個狀態我吃不准是不是要極端行事。
「……出什麼事了？」
他抬眼，眼裡已經全是狠厲，「不過幾日，我就要殺了赤子。」
「你瘋了？」我吃了一驚，「他死了，你也會死。」
奈落沒有具體解釋，就說：「把四魂之玉給我。」
「你要干什麼？」
「有了它，我能吸收得更快，力量也會更強。你只要給我大的那塊，其它的你自己留著。」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給他無疑是加快了他死亡的速度，不給，也只是拖延了點時間而已。
還是把玉給他。
他拿到之後重新縮回去吸收妖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曾經說過，他什麼事都能為桔梗做，就是不能死去。
「霖大人。」
「神無？」
她的樣子沒有變化，不過果然是跟著奈落了。
「請跟我來。」
她把我帶出山洞，往外走。
一路寂靜。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她走，但是已經走了一段路，就干脆繼續。
「奈落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神無對他的事應該知道得很清楚。
「桔梗大人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停下了腳步。
「你說什麼？」
神無轉過身來，又重新說了一句，「桔梗大人死了。」
死，了？
現在陽光明媚，暖風正好，但是我真的搞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戈薇沒救她？」
「她沒有回來。」
我記得她提前回去了，一定是之前就出事了。
「是不是我離開桔梗之後，她那裡就被攻擊了？」
「是。魍魎丸帶著一群妖怪襲擊了他們，他放出瘴氣，讓桔梗大人傷勢加重，無藥可救。」
瞳子那裡，是調虎離山計？
「犬夜叉怎麼沒能把她帶走？」
「他帶不走。」
要是他一個人還好，帶著一個桔梗，是很難走動。
「所以桔梗就死在犬夜叉身邊了？」
「沒有。」
「？」
「奈落大人趁亂把她帶走了。」
「所，所以奈落是看著桔梗死的？！」
「是。」
難以想像那會是什麼場景，會跟犬夜叉一樣留下淚水嗎？
「最後他們是怎麼度過的？」
「不知道，他沒讓我在旁邊，不過，他曾經有另外的辦法救她。」
「那為什麼她還是死了？」
「因為她拒絕了。」
拒絕了，桔梗她不想活著嗎？
「為什麼？是那個方法她接受不了嗎？」
「也許吧。但是她還說，作為桔梗，是永遠不會原諒奈落。」
是不是她也想過要不就原諒他吧，放下仇恨，放過自己，就像她曾跟我說過的一樣，不要再帶著不開心的過往活下去。
但是那不是能說原諒就原諒的，聽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樣貌，就在提醒她受過的那些傷害，她可以被超度，卻無法原諒著活下去。
難怪奈落有這種決心。
「神樂也死了。」神無用僅剩的一只眼抬頭看我。
我都差點忘了，殺生丸用冥道殘月破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懷疑了。
「霖大人，你會難過嗎？」
神無的聲音輕飄飄的，跟平時又不太一樣，作為姐姐，她是難過的。
「……難過。」
神無輕輕搖頭，「撒謊，什麼事情，霖大人都不會感到難過。」
她說這句話，我突然想笑她，「怎麼可能，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慢慢變成了石頭。」
她把神樂的扇子拿出來，撫摸著它說：「神樂第一個喜歡自由，第二個，就是給了她自由的你。」
「？！」她在說什麼胡話，「神樂她巴不得我離她遠遠的，不討厭我已經是好的了。」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自從你為我們說話，說我們不單單是從奈落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開始，她就在乎你了。」
是我反駁赤子那次嗎？她當時在外面，沒想到聽去了。
聽說了這件事，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感動有，但是不會讓我激動到失態，仿佛心真的變成了石頭。
「我們都是傻瓜。」神無收了扇子，「不過依然謝謝你，贈予我們的歡愉。」
我喉嚨突然干澀，說不出話。她沒再說其它，走了。
剛才聽到她們的噩耗沒有過多情緒，現在看著神無越走越遠，心卻好像漲開了，擠得胸腔疼。
第63章 復仇的開始
砰砰砰。」
山洞裡有重物掉在地上的聲音，我本來坐在外面，聽到聲音我跑進去看。
奈落已經塑造出了上半身，從山洞上方又掉出幾只妖怪。
我問他：「這又是彌勒在用風穴？」
「多虧他和他父親，這些年我積攢了不少實力。」
要是彌勒知道這件事，肯定再也不會用風穴了。
四魂之玉在他的兩胸之間，從裡面散發出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跟妖怪的軀體連接，幫他吸收。
奈落：「還差一點。」
「什麼差一點。」
「我需要更黑暗的力量。」
「……你想干什麼？」
奈落盯著我的四魂之玉碎片，「我要瓶子裡的那塊。」
「不行。」我堅決反對，「桔梗就是因為它才死掉，放它出來，那大家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說句實話，瞳子的封印攔不住它，它出來是遲早的事，與其忌憚它，不如正面跟它抗爭。」
「我也知道，但是我還沒想到。」
「那你就是怕它，你不讓它出來說話活動，怎麼找到它的弱點？」
說的輕巧，讓它活動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么蛾子。再說，它的弱點大概跟我一樣，這是最頭疼的事情。
「你說的不錯，它遲早要出來。既然你需要它，我就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打敗赤子以後，先別死，幫我搞定曲靈再死。」
「你這麼確定我能打敗他？」
「它那點能耐，要不是曲靈幫他，還能留他到現在？」
當然，這裡面還有我做的蠢事。
「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我把瓶子上的紅線扯掉，把碎片給他。
有了曲靈的加入，妖怪的身體更加快速地變化成奈落的下半身。
最終，奈落又變成了在白靈山時候的樣子。
曲靈在玉中游蕩，發出刺耳的笑聲，「哈哈哈，整塊四魂之玉都被黑暗控制了。」
有什麼可高興的，戈薇射一箭它就歇菜了。
它跑出來圍著我轉，「我就說你困不了我多久。」
我忍住打它的欲望，「你要是把我逼急了，跟你同歸於盡。」
「少來了，你不敢死。」
「那你試試。」
耍狠誰學不會，我瞠目瞪著它。它一看我跟真的似的，就沒再說風涼話。
奈落：「曲靈，你現在還要幫赤子嗎？」
「幫他？」曲靈哼了一聲，「他千方百計想讓我消失，我還幫他？」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你們什麼時候鬧翻的？」
「你還沒明白他為什麼要把四魂之玉碎片都給你嗎？就是等它集齊的時候，一起消滅，可惜啊，他不知道風穴的秘密。」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想想。」
赤子他故意沒在瞳子那放出曲靈，還把搶來的碎片都給了我，正好遇上彌勒他們，誤導他們以後，誘使彌勒使用風穴。
……這個謀劃，得打多少草稿。
我感嘆：「沒想到他從你被封印就開始籌劃了。」
曲靈：「恐怕更早。」
「什，什麼？」
「你不記得你跟彌勒的嫌隙是什麼產生的了嗎？」
好像是從桔梗第一次被他打下懸崖開始，他們以為是我傷害了琥珀，事後我也沒解釋過，可能戈薇和犬夜叉說過，但是印像總歸不好。
如果是他一得到人類之心，就有這個念頭，那也太恐怖了。
「兩位如果討論完了，那可以開始了嗎？」奈落在催促。
曲靈：「哈哈當然可以，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撕爛赤子那張小臉。」
說完它就鑽進玉中。
「你打算怎麼找到他？」
「我自然有辦法。」
奈落把神無叫進來，她端著鏡子，站定以後，裡面出現魍魎丸的畫面。赤子為了給自己加固保護，殺了不少妖怪，現在全身都是盔甲，而他自己就躲在魍魎丸身體裡面。
現在魍魎丸正在擊殺一個連體的妖怪，這個妖怪我沒有什麼印像。
「他在殺什麼妖怪？」
「這兩個妖怪一出生就連在一起，卻誰也不服誰，吞掉它，魍魎丸身上由各方妖怪組成的盔甲，聯系就能更加緊密。」
「那樣他豈不是更強了，我們快趁他得逞前趕到那裡。」
奈落並不在意他的把戲，「他得不得逞都一樣，走吧。」
……
跟著奈落到現場的時候，魍魎丸已經打敗了它們，正在吞噬。好巧不巧，碰上對面犬夜叉一行人。
他們不像是剛來，應該是看了一段時間，難以置信他們居然沒對赤子動手。反倒我們來了，他們情緒很激動。
彌勒：「你？！」
他很震驚的表情，見我跟見了鬼似的。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進了風穴，還能逃出來的。
再看旁邊，琥珀好好的活著。那我就不客氣地揍他了。
越過犬夜叉，躲過珊瑚的飛來骨，我一拳打在彌勒的臉上，另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最後麻溜退走。
「法師？！」「彌勒？！」
目測打掉了兩顆牙，肚子上肯定傷得不輕，夠他難受好幾天。
犬夜叉：「你干什麼？！」
「當然是給自己出氣。」
他火氣突然就沒了，問：「彌勒是不是讓你給他生孩子了？」
「……哈？」
「難道他也摸你屁股了？！」
「……」
狗子的思路，我跟不上。
他一把揪住還躺在珊瑚懷抱裡的彌勒，「說！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彌勒勉強開口，「是過分了，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事。」
「哈？！也就是說你真的做了！我要殺了你！」
犬夜叉揪著彌勒的衣領，上下搖晃，我看見他要翻白眼了。
戈薇拉著他的胳膊：「犬夜叉，你快停下，彌勒要被你打死了！」
「你們誰也別攔我，我今天要教訓教訓這個好色法師！」
我：「……」
還想義憤填膺，義正言辭地說道說道彌勒，全被這二狗子破壞了。
抬頭看，魍魎丸已經完成了盔甲的加固。奈落飛過去跟他面對面，話還沒說一句，兩只妖就同時放出了相當大範圍的瘴氣，把周圍的花草樹木都殺死，荒涼一片。
瘴氣對我沒有影響，所以我不用躲。犬夜叉他們發現異樣，馬上往更高的地方轉移。
大戰，一觸即發。
第64章 桔梗的箭
奈落和赤子在相距甚遠的空中對峙，他們的對話聽不清楚，好在有四魂之玉，我能掌握他們在說什麼。
「奈落，你來得正好，沒想到你還能把四魂之玉找回來，這麼說，霖她也還活著了。」
「哼，事情都不會如你所料。」
「哈哈，那你就看看自己會死得多慘！」
「這句話，也是我要說的！」
他們兩個快速地打起來，只看得見兩道影子劃拉，偶爾還有金屬撞擊的火花。
在一瞬間對抗的時候，奈落的身體裡伸出來許多觸手，纏繞上魍魎丸，專挑它身上柔軟的地方刺進去。
赤子發現他的企圖，立馬切斷觸手，跟奈落保持一定距離。
奈落嘲笑他：「不是說要吞掉我嗎？怎麼連讓我碰一下都不敢了？」
「哼，想讓我上當？怎麼吃掉你，由我來主導。」
赤子還是怕奈落會耍什麼花招。
接下來他主動出擊，攻勢猛烈，我發現他每一下都是朝著四魂之玉的位置去，他是想先搶四魂之玉嗎？
「噗呲！」
魍魎丸的利刃插進了奈落的腹部，穿過肉體的部分又打了個轉，朝著四魂之玉，把它取了出來。
然後魍魎丸的身體突然變得柔軟，完全包住了奈落，他整個陷進去，兩具身體合二為一。
「……」應該沒事的吧，奈落這下顯得也太不禁打了，這麼快就被打敗。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開始不確定劇情會不會改變，赤子一定是察覺到奈落有四魂之玉幫忙，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所以才把它取出來再吞掉他。
就連奈落已經進去了，他都沒有把玉放到身體裡，而是拿著。
沒有四魂之玉的奈落，還能反敗為勝嗎？
「哈哈哈哈，奈落終於死在了我手上，四魂之玉也歸我所有，你們這些人還怎麼跟我鬥？！」
……龜兒子，你叫不了多久。
他敏感地朝我看過來，「被吸進風穴都沒死，要找我報仇嗎？」
「報你媽。」
「……」
場面一度寂靜，他臉上的表情要掛不住了，咬牙切齒：「你說什麼？」
「我說報你媽，哦對了，你沒有媽，也沒有爸，是個野種。」
聽到前面他臉上陰郁，到後面他又愣了一下，「什麼是野種？」
「……」
高深莫測的國罵，真的很難跟一個外國變種解釋。
他也沒有追問，繼續黑臉，「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你說對了。」
他一怒之下，衝我飛過來，掐斷了我的脖子，殘忍地將我身體一分為二。
「你這個混蛋！」
犬夜叉以為我就此喪命，帶頭衝過來，一通稍微有長進的亂砍。魍魎丸的盔甲十分堅硬，犬夜叉砍不動，直接放出大招。
「冥道殘月破！」
完全打開的冥道通口向魍魎丸大開。
「危險。」
魍魎丸躲過它，對犬夜叉說：「冥道殘月破不是你哥哥殺生丸的招式嗎？而且開口也沒有現在這麼大。」
「要你管！」
犬夜叉一口氣放出多個冥道殘月破，都衝魍魎丸去，他是真的為我感到生氣。
我的頭還在魍魎丸手上，看著一個個冥道，在心裡心疼殺生丸一秒，他現在什麼利器都沒有了，也不知道爆碎牙出來沒有。
魍魎丸在躲避的過程中，把我的頭扔掉了，我自動滾到身體旁邊，重新接好脖子。
「你，你……？！」
七寶受驚似的跌坐在地上，嘴巴都變成了波浪線了。
「哦，七寶啊。」隨便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繼續我自己的事情，活動活動脖子。
「喵——」
「嗯？雲母？」
它跳到我身上，我接住它。
「怎麼了？」
居然會主動親近我？
「雲母！」
珊瑚跑過來，一段距離處停下了。我看也沒看她，把雲母扔回給她，然後離她們遠遠的待著。
「砰！」
好大一聲響，還掀起了沙塵，看不清是誰掉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
神無突然出現，「犬夜叉被打下來了。」
「……」突然在後面說話，差點嚇死。
「不應該啊，犬夜叉擁有了這麼多招數，怎麼還會打不贏？」
神無說出了他致命的缺點，「那是鐵碎牙的招數，他本身還不夠強，速度，敏捷，洞察力，都不夠。」
身為半妖的犬夜叉，在這些上的確是短板。
「還有。」神無補充，「奈落的進程不太順利，赤子他，更強了。」
沙塵中的魍魎丸顯現出變形後的樣子，肌肉更加粗壯，翅膀也變得更大，後背上不知道有什麼五顏六色長條物在飄動，看著很惡心。還有它的手腳都有類似青筋的東西，細看又不是，還會抽動。
臉倒是沒變，不過也沒有多好看。
他笑得近乎變態，「奈落的身體被我完全吸收了，我現在擁有無盡的軀殼。」
不會吧，奈落他就這麼掛了？他不是要從裡面吞噬魍魎丸嗎？
看見我還好好的，魍魎丸囗嘁了一聲，「果然只要有四魂之玉，你就死不掉。」
我很想跟他說，你氣什麼，氣的是我，我神他媽不想跟它扯上關系。
它把四魂之玉放進身體，「奈落已經消失，不可能再靠它出現了。」
「咻。」
一支箭瞄准四魂之玉射過來，魍魎丸看是戈薇射過來的，就沒在意，隨便用揮手擋，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它穿過了手臂。
魍魎丸瞬間慌了，玉的位置也正好是赤子所在的位置，它本來是受赤子命令，把玉給他的。如果這支箭突破了玉，那下一個就是赤子。
他拼命用所有的力量去跟箭上的靈力對抗，居然有被壓倒的趨勢。
赤子意識到異樣：「這不是你的靈力！」
「沒錯。」戈薇說道，「這是桔梗給我的箭，是要在關鍵的時候用，就是現在，淨化整塊四魂之玉！」
我以為這是在犬大將墓地裡會發生的事情，她沒有在那裡用掉那支箭嗎？！
「呃。」
突然我全身無力，就像力氣被抽干了，跌坐在地上。猛地抬頭看四魂之玉，它慢慢地變成干淨的顏色，我的身體也愈發透明，邊緣開始脫落。
「啊——」
我，要被困在玉裡了。
第65章 黑暗與光明
這是我第一次被迫進入玉中，被淨化的過程有點疼，但是進入之後，就沒什麼感覺了，前後一對比，還有點舒服的錯覺。
外面赤子還在和桔梗的靈力對抗，這個結果還真不好說。
曲靈游蕩在我身邊：「你還有閑心看他們？」
「難不成我要看你？」
「哼哈哈，你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臨的命運吧？」
「不要說得好像你知道一樣。」
它提高音量，「我當然知道！她淨化完四魂之玉之後，就會讓玉消失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你少危言聳聽，她現在不知道讓玉消失的方法。」
「你看她的樣子像不知道？桔梗為什麼要把箭給她，因為她早就跟戈薇說過了對付你我的辦法。」
「……你是說桔梗？」
她要對付我？沒理由的，她只是想讓曲靈消失，只不過附帶上我而已。
「你看著吧，一旦玉被淨化，我們就會被逼入角落，任人宰割。」
「你這麼怕，怎麼不自己重新污染四魂之玉？」
「我自己力量不夠，說到底，這塊玉還是來源於你。」
之前它還說跟我不相上下，現在卻又說我更強大，也許桔梗說的對，除了淨化，我也許可以吞掉它。
正想著，後面有東西靠近，我以為是曲靈想搞什麼小動作，一個手刀過去，才發現，是翠子。
她的身體被我劃斷，漂浮著。
「翠……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掉下眼淚，「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雨。」翠子的身體重新連接起來，抱住我，「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回抱住她，「……嗯。」
她撫上我的頭發，一下一下，讓我昏昏欲睡，只覺得眼睛完全閉上，才最舒服。
「雨，跟我走吧。」
「？」我清醒了些，「什麼？」
「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走……？
背後的光芒越來越灼熱，毫不懷疑它會把我燃燒殆盡，是這個意思嗎？
「對不起，我……」不能就這麼走。
燃起黑色的火焰，翠子在其中消逝，曲靈靠過來加入我的力量，與桔梗的靈力對抗，黑暗與光明相互抵消，吞噬，泯滅。
玉中妖怪的靈魂被攪得四處亂躥，把它們集中起來，一點點將玉重新染黑，箭上的靈力敵不過，整支消失。
「哈哈哈哈。」赤子大笑起來，「桔梗還是不如我！」
不要臉，如果不是我幫他，他早就掛了。
「霖。」
？奈落的聲音？我四處環顧，也沒看見他。
「你在哪？」
「先別管我在哪，四魂之玉還是要借我用一下。」
「……」之前種種，我都不敢相信他了，現在他戰鬥力太渣。「你想怎麼做？」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怕到時候連你的屍體我都見不到。
「行吧，你盡管用。」
有我在，總不可能搞不過一個赤子。
「犬夜叉！」
外面傳來戈薇的驚呼聲，犬夜叉被魍魎丸肥碩的肢體纏住了身體，他想砍碎掙脫開，被更多的軟節禁錮住手腕。
他的手一軟，刀掉在了地上。
戈薇向魍魎丸射箭，這次就沒那麼准了，它偏頭就躲開了，獰笑著從腹部衍生出更多妖怪的軀殼。
「飛來骨！」
珊瑚的飛來骨飛著飛著，被它們阻攔住，包裹著，回不去了。
「可惡。」彌勒上前打開手，「風穴！」
魍魎丸舍棄掉許多殘肢，從它們上面爆出大量的瘴氣，全部都進入到彌勒的身體。
「噗！」
彌勒從口裡吐出大量的血。
「法師！」
珊瑚跑到他身邊，求他不要再打開風穴了。「再這樣你會死的！」
「就算搭上這條命！」彌勒咳了一下，左眼流出血來，「也要，也要殺了他！」
「啊——」
他的身體明顯承受不住了，還不肯關閉。他就算吸進去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在奈落體內，但是他自己就說不定了。
「法師！」
珊瑚撲上去把他的手合住，倒在了他身上。
「珊……瑚？」
她抬起頭含淚揪著彌勒的衣領：「我不准你死！」
我：「……」
膩膩歪歪的畫面就不用看了。
「啪！」
一條綠鞭把犬夜叉從禁錮中解脫，犬夜叉滾落在地，順勢拿起鐵碎牙。
這個妖氣是……殺生丸。
「殺生丸？！」犬夜叉嘴硬地喊，「你干什麼多管閑事？！」
殺生丸哼一聲，「我只是在對付我的目標，你礙事了。」
「什麼？！」
赤子笑著說，「真是兄友弟恭的好畫面，殺生丸，你是特意來救弟弟的嗎？」
殺生丸：「不過是聞到奈落的臭味。」
犬夜叉：「誰要他救了！」
赤子沒有理犬夜叉，而是對殺生丸說：「是麼，神樂也有他的味道，怎麼不見你殺她，反而為她弄斷了鬥鬼神。」
提到神樂，殺生丸有表情了，對赤子極度厭惡：「住嘴。」
沒有前奏，他直接獸化，瞬移著一口咬斷了魍魎丸的頭。
目瞪口呆，魍魎丸要是就這麼掛了，赤子說不定就會被他殺死了。
「……」
魍魎丸的頭沒有就此失去生命，化成千萬條軟組織纏上殺生丸，把他束縛起來。看起來他被勒得很難受，卻沒有解除獸形。
左右看邪見不在，是不是有它殺生丸才能機靈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還沒有要變成人形的現像。
我輕聲嘀咕了一句：「難道變成狗狗了，真的腦袋會不靈光？」
「！」殺生丸血紅的眼睛睜開，解除變形，從束縛中鑽出來。
還是聰明的，就是遲鈍了點。
殺生丸一落地，就朝魍魎丸的身體這裡略帶攻擊性地瞪了一眼，這這他應該是想瞪赤子吧。
莫名心虛。
魍魎丸的頭部重新聚起來，回到身體上，赤子用嘲笑的語氣刺激他，「殺生丸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不如你就這麼逃跑，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我可以放過你。」
簡直……在找死。
殺生丸沒有武器，只靠一只手和讓人看不清的速度，闖到了魍魎丸的身前。
赤子突然笑了，我在裡面看得清清楚楚。
意識到他要耍詭計，我不由得大喊：
「小心！」
第66章 再見
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驚訝到無聲。
殺生丸在我面前被刺穿了身體，被迫低下了頭。我無法去看到聽到其他人在做什麼說什麼，現在的場景就像有人把他殺了，然後丟給我一具屍體一樣，令我恐懼不能容忍。
赤子竟然敢傷害他，不可原諒。
回來，四魂之玉。
「什麼？！」
赤子吃驚地看著玉自己移動，他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跟我對視吧，哼......
奈落：「你想干什麼，我還沒......」
「你省省吧。」我打斷他的話，「一切交給我。」
我大概是腦袋被驢踢了，明明自己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麼要別人磨磨唧唧的。把魍魎丸的身體控制住，漸漸把勢力伸向赤子所在的區域。
「怎麼回事，魍魎丸不聽我的了？！」意識到危機的赤子終於急了，大喊道：「霖！是不是你在搗鬼？！」
「真高興你還能想起我，記住是誰殺了你。」
赤子表情不好，我就很好。在他面前現了形，他抱著不妖璧待在自以為安全的結界裡。
「是為了那個男人嗎？我放了他就是了。」
赤子想把殺生丸放下以求得片刻喘息，他剛動，殺生丸也有了動作，一爪子破開了束縛，回到安全的區域。
「赤子你要搞清楚了。」我糾正他的說法，「殺生丸他永遠比你強，你不過是跳梁小醜，而我要殺你的原因，只不過是你竟然敢用你那肮髒的觸手去碰他。」
「殺生丸！」犬夜叉跳到他前頭，看起來像要保護他似的，「魍魎丸交給我來對付，你退下！」
哦？關心他？
不過殺生丸並沒有多感動或欣慰，「我殺生丸什麼時候輪到要你來同情了？」
說完他就用妖力快速治愈了傷口，然後搶在犬夜叉前頭攻擊魍魎丸。
赤子想讓它躲開，但是它現在不受他控制，所以殺生丸直接用爪子撕裂掉了它大半個身體，赤子的結界露出來，還不能再躲開。
「赤子？！」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
殺生丸一擊接著一擊，但是對他的結界沒有什麼效果。
赤子對我說，「我知道你想讓我裸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沒有魍魎丸的保護又怎麼樣，他們照樣殺不了我。」
「是麼，要是沒有這個結界呢？」
用溶命樹的藤條靠近他，進入之後，還沒碰到赤子，它們就馬上枯萎失去效力。
怎麼會這樣......
「哈哈哈哈，你以為同樣的招數我不會提防嗎？我告訴你，你這招不管用了！」
原來做了准備了。
「照這個意思，你不會連帶有那個洞穴泥土的破魔之箭也不怕了吧？」
「......」赤子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喔，看來還是怕的。
「讓開，金剛槍破！」
尖銳的金剛石朝我們飛過來，魍魎丸的身體被打得破破爛爛，因為我沒有刻意重生身體，所以很快四魂之玉也露出來了，甚至有金剛石敲在了玉上面，我給予抵抗才保持原地位置。
還沒喘口氣，破魔之箭又射過來了，戈薇是鐵了心要把玉淨化干淨。
我迫不得已控制魍魎丸把肉片全部集中起來，順便把赤子也拉過來，放在外面的那種，就讓戈薇射得去，就是要折磨他的精神。赤子不是喜歡玩弄別人的心靈嗎，現在也讓他嘗嘗什麼感覺。
她也機靈，看見機會馬上放箭，氣勢夠足，「赤子！」
充滿攻擊性的一箭射過來，我看著方向，差不多能准確地射到赤子身上。
「放開我，放開我！」
赤子揮舞著手，連不妖璧都不拿了，任它掉在地上。
「——」
謔？破魔箭碰到結界居然沒射進去？不止我，赤子表情也訝異了，大概是沒想到。
再看戈薇，她窘迫地眨了好幾下眼睛，「誒？誒？？？！」
犬夜叉回頭大喊：「戈薇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戈薇局促不安地回想，突然有眉目的樣子，「上次去地念兒那裡拿草藥的時候，他看見我的箭髒了，說要幫我弄干淨，可能就是那次，他把土擦掉了......」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小，也不敢看大家了。
「哈？！！」犬夜叉氣得跳腳，「武器這麼重要怎麼能隨便給別人？！」
戈薇嘀咕：「地念兒又不是壞人。」
「什麼？！」雖然戈薇聲音夠小，還是被犬夜叉的狗耳朵聽見了，他跑到戈薇面前，「你就是太沒有防備心了，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戈薇一聽他的語氣也炸了：「你這是在怪我嗎？！」
她一凶，犬夜叉馬上就慫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剛才就是有！」
我：「......」
這樣都能吵起架來，我該說什麼才好。
彌勒過來打岔加支招：「犬夜叉，你跟殺生丸配合著用冥道殘月破吧。」
犬夜叉（狗子懵逼臉）「？為什麼？」
「我的風穴有漏洞，你就直接把赤子送進地獄吧，也不用想著怎麼才能破他的結界。」
犬夜叉很贊同他的辦法，說干就干，一個超大的冥道向我們飄過來。
「快救我！」赤子急了。
我已經准備好自己跑路了，四魂之玉可不能給他陪葬。
「我死了，奈落也活不了了！」
對喔，最開始說好是要讓奈落解決的，現在該他出面比較好。用魍魎丸的身體把他包起來，往旁邊逃走。殺生丸候在一邊，見到魍魎丸又給它踢回冥道要走的路線。
他沒有口頭表態，但是肯定聽到了，所以才會配合犬夜叉的行動。他們兄弟左右夾擊，雖然口中誰也不服誰，配合卻比誰都要默契
這下只能往下遁走了。
「呲。」
「？！」魍魎丸的手把赤子從裡面掏出來了，我明明沒有讓它這麼做！
「奈落是不是你？！」
奈落：「對不起了。」
突然跟我道歉干什麼，我還沒來得及想，他就把赤子扔進了冥道，冥道吞噬了他就閉上了。
「......」
沃......特？？
空氣大概停了那麼好多秒，反正我是沒反應過來，奈落自戕了？所以他剛才道歉的意思是說，他食言了？mmp他搶了魍魎丸的控制權就是為了干這事？之前需要他體現實力的時候，他一點忙都沒幫上。
找合伙人，需謹慎。
第67章 最後一個反派
霖大人。」
神無的身體從頭部開始出現裂痕，蔓延到脖子、手臂。
「保重。」
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她便化成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粉末，被風一吹，消失不見。
我沒來得及反應，這是在向我做最後的道別嗎？
這一天，所有的反派都死去了，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立場，似乎一直是跟他們對立，只是我一直在極力否認，我不想承認這個事情。
但是現在，戈薇的箭，犬夜叉的刀，甚至是殺生丸的利爪，都指向了我。
「魍魎丸。」犬夜叉問，「赤子都死了，它怎麼還活著？」
戈薇：「它不是分身，也沒有心髒，所以沒死。」
聽著他們的談話，想著也許情況不會太糟糕。
犬夜叉：「那也得把它解決了吧，四魂之玉還在裡面。」
戈薇：「這不是它的問題，而是四魂之玉。」
她對著玉說，「是你吧，桔梗跟我說過，你想活著，所以才幫著赤子做了一些事。」
「……」桔梗，這個女人太可恨了。
她繼續說，「四魂之玉必須消失，你不用躲在裡面，出來吧，霖！」
可惡，一直顧忌著殺生丸還在這裡，不想露出最醜陋的模樣，但是現在還怎麼遮掩。
我都不敢看他的表情。
「……」
偷偷快速地瞥一眼他，他還沒走，正盯著我看……
算了，到了開誠布公的時候了。
把魍魎丸的身體變成自己的模樣，殺生丸看見並沒有多驚訝，而是向我走來，我被他這一舉動嚇到了，他走一步，我就後退一步。
他干脆就不動了，問：「你以後就寄在這副身體裡？」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我愣愣地否定了，「不是……」
「不是就趕緊出來。」
「呃。」
有點，嚴厲的感覺。
其實魍魎丸真是一個很好寄生體，暢通無阻，畢竟它沒有靈魂和思想。
跟之前附在小鈴身上很像。
「我現在還不能很好地成形。」
桔梗那支箭的靈力，將我之前的身體淨化得連渣都不剩了。
「沒關系，離開四魂之玉。」
「你叫我離開它，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會……」
「我知道。」不用我再說，殺生丸已經很肯定了。
死字梗在喉嚨裡沒說出來，就被我咽下去了。
「……既然你都知道，還依然如此嗎？」
「嗯。」
真風輕雲淡，可是，「為什麼？」
他想說什麼，卻回答我：「你相信我。」
我想相信，曾經也信，可是現在我不敢信。
「他就是想你死唄。」曲靈的惡語讓我控制不住本來就要溢出來的憤怒。
「你閉嘴！」
吼出來那瞬間，心裡就像打開一個口子，所有的情緒都有了發泄口。
我對殺生丸說：「想讓我離開它，就先打敗我。」
只有你，用強大讓我無法選擇，我才甘心。
殺生丸：「……」
我跟他對視，等待他的答復。
「好。」
好，他答應了。
殺生丸竟然馬上就開始攻擊我，毒爪插進我的腹部，我沒有躲避，生理性地張著口做不出反應。
曲靈：「你要是下不了手就讓我來。」
「還輪不到你插手。」
這具身體毒性很大，殺生丸的手一下就被腐蝕了，他看見馬上抽出來，想要退開。我不給他逃開的機會，一手抓住他僅存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領子往地上扔。
如果沒有意外我本來可以得手，但是他手臂的肌肉突然漲起，我如同抓住了一個堅硬的石頭。
他順著我的方向使力，反而把我給扔出去了。
「果然不能有一點點馬虎。」
把身上的洞修復好，利用四魂之玉能無限再生的優勢，從身體裡分出幾個妖怪，向他攻擊。
靠身手，當然是打不過他。但是，那些被他撕碎的碎片，會不斷地朝他靠攏，他殺得次數越多，碎片也會越多。
就像海星一樣。
他把掉在肩上的一塊彈開，越過它們向我靠近。我一揮手，它們就都跳起來圍住他。
一開始他還能應付，太多以後就把他包起來了，外表像一個五顏六色的球。
「殺生丸！」
犬夜叉跳到上面，把招式都使了個遍。
「可惡，在我打敗你之前你不能死！」
什麼死，我只是困住他而已。
犬夜叉被肉球吸住了腳，手也被纏住，如果只是胡亂砍，是沒有辦法對付能夠瞬間再生的它們。
他氣憤地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為了活下去，四魂之玉消失我就會死，戈薇沒告訴你嗎？」
他愣住了，這個表情應該是不知道。
「砰砰砰。」
有綠色的光從肉球中發出來，碎片大量地往下掉，一把泛著綠光的刀和新生的胳膊，出現了在殺生丸身上。
爆碎牙。
碎片沒有再生的能力了，我知道這一招不再行得通。
他一揮刀，說不定我就能剩下一顆玉了。
他目光看向我。
我有點懂了，「你是在讓我投降嗎？」
沒可能的。
最後的陣法，我要拼一拼。
啟動。
將玉扔入我們距離的中心，作為陣法的主要力量。一陣白光過後，我們站在一片草地上，周圍只有我們。
「殺生丸，在這裡不能使用妖力，我也不能使用力量。」
「明白了。」
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欣然接受嗎？他竟然相信我的鬼話？
其實這裡是玉裡的世界，只會對我有利，他贏不了我。
第一次把他撞在樹上的時候，他還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我居然能比他還大力吧。
「你的劍用得不錯。」
他還有閑情誇我。
主要是沒有妖力他慢了很多，一招一式我看得很清楚。
「活了這麼多年，應當的。」
他問：「你有多想贏我？」
「……」
有多懷念，就有多想贏。
回答他的是我呼嘯而去的劍，它會告訴他，我多想活著，這一輩子不等來生。
「鏘！」
刀劍相撞，我跟他抖著手抵死相拼，真實實力是他壓我一頭，腳下的陣法一亮，我一點一點抬起了上身，把他往下壓。
他吃驚了一下，側身躲開，觀察了我和腳下明了：「原來如此。」
我厚著臉沉默，就是作弊怎麼了。
第68章 最好的他
殺生丸看穿了我搞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異議，他根本不在意這場鬥爭公不公平。
加快了向我飛奔而來的速度，還是很快，我在原地點了下地面，陣法的力量波及到他身上。他受到牽制慢下來，該我開始占據主動權，正面朝他砍過去，其實沒有多大力道，只是個幌子。
他如我所料地橫擋，一看他有這個動作，我馬上手腕往下轉了個圈，把劍也往下轉，同時身子下蹲，反手刺向他最沒有防備的腹部。
鋒利的劍抵在他的腰帶上，我從下往上看他：「你輸了。」
殺生丸維持著這個姿勢，突然笑了，我沒來得及探究他這個笑容的意義，劍就被他用手一彈，彈開，下一秒爆碎牙就橫在我脖子上。
「現在是你輸了。」
「……」
如果我沒想錯，殺生丸這是，耍賴吧？！
「這不算，是我先贏！」
他馬上反問：「你怎麼知道剛才那一劍，你能殺得了我？」
「我，我要是下了手，就一定能！」
「可是你沒有，那就是不能，所以是你輸了。」
耍賴耍賴，這就是耍賴！
「那你怎麼知道你現在能殺得了我？」
說完我想學他一樣揮開刀，被他繞到身後，用左手掐住了脖子，尖利的指甲陷進了我的皮膚。
「不要亂動。」
這下要逃脫就難了。
他把我的劍丟開，說，「你還有什麼招數？」
「……沒有了。」才怪。
地上的草瘋長，纏住他的腳，扯開他的手，一得空，我就逃開。
「！」
我被緊緊地攥住了腰，回頭看他不顧被長草卷成麻花似的下半身，優先把我給攔住，這才用刀砍掉還想上來的草。
草具有最頑強的生命，沒一會就蔓延到了他的腰上，他一只手應付不過來。
我勸他，「你不放開我，馬上會被纏得毫無還手之力。」
「即使那樣，你也逃不了。」
我被他這一句話說得心中一動，聽出了旖旎的意思……我是不是瘋了。
「su——」
突然長草發出奇怪的聲音，全部縮回土裡面去了。天生牙發出光芒，它們不敢再造次。
我也不好受，掰著殺生丸的手讓他放開，他反而攥得更緊，我感覺腰要斷了。
「不要吵。」他嚴厲地一呵斥，我就僵住了，後來才反應過來他是說天生牙。
把天生牙給忘了，這是在玉裡面，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怕它。
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低著頭，誰都沒有再說話。這注定是一場我輸的鬥爭，因為我不會殺他。
「該你實現諾言了。」
他這麼一說，我馬上委屈加憤怒：「你就這麼想我消失掉？！」
「……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
「不能說。」
哈？？我滿腔的怨氣堵在胸口，如洪水決堤般發泄出來，「你就是這個意思！我這麼喜歡你，又沒有礙著你，你怎麼就這麼想讓我死掉嗚嗚啊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捂著臉就嚎，太難過了。不知道嚎了多久，把自己都嚎平靜了，才抬頭看他。
「……」為什麼他能這麼沒表情，果然他！我心裡突然湧上名為勇氣的熱潮，雙手抓住他的衣領拽過來。
忽略他縮起來的瞳孔，我默念著現在不干更待何時，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
一口啃下去，啪得一聲……我驚得全身抖了一下，他他他捂我嘴巴就算了，為什麼要用這麼大力氣？！感覺我是被扇了一巴掌，還全臉覆蓋的那種！
他聽到聲音也好像愣了下，隨即才說：「你干什麼？」
「……」這句話是我才要問的！
我好氣，肺要炸，索個吻到我這怎麼就成這樣了？！
「轟……」
周圍突然劇烈地搖晃，殺生丸沒站穩，晃了一下，換了個姿勢把我攬在身邊。地面裂開，這裡的世界要崩壞了。
是誰在破壞我的陣法？
從天而降閃閃發亮的金剛石，在它們中間還有破魔之箭。戈薇和犬夜叉，他們又聯手了麼。
表像被肆意撕裂，四魂之玉露出了真面目，周圍不再是盎然春意，而是黝黑一片，如同身在一片虛無中。
一束光出現，它包裹著犬夜叉和戈薇，來到我們面前。
「你們來干什麼？」
戈薇：「當然是做該做的事。」
「你以為玉消失了，你還能待在犬夜叉身邊嗎？」
她愣住，「什麼意思？」
「你很久沒有回家了吧，因為沒有四魂之玉，你就無法回來，試想如果玉消失了，你就再也無法見到犬夜叉。」
他們果然猶豫了，望著對方眼裡都是不舍。
「其實四魂之玉不消失也沒什麼大問題，我會一直看著它，它不會再危害人間。」
這個說法，不信他們不動搖。
他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我們就一直待在玉中，殺生丸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遠處突然出現大量的妖怪，一個人類女子憑一己之力跟它們對抗，妖怪的身體碎了又粘合，再跟她纏鬥，反反復復，永無止盡。
翠子……
「如果玉不消失……」戈薇也看見了，艱難地說，「玉裡面的靈魂永遠都得不到安息。」
「……」被她反將一軍，戳中了我的痛處。
殺生丸突然說話了：「這不是你以前的願望麼。」
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是！但是我怎麼辦！大不了我長長久久地陪著翠子就是了！
所以不要用那種你不會這麼自私的眼神看著我了！
「我相信。」戈薇終於下了決心似的，抱著犬夜叉的手，「我跟犬夜叉的緣分不會止於此時此地，我們對彼此的思念會跨越任何障礙！所以四魂之玉，消失吧！再也不要出現！」
她說出正確願望的一瞬間，沒有風的沒有光的地域，突然明亮起來，那股風帶走了停滯在此的孤獨靈魂，翠子收劍微笑，也吹散了我的身體。
消失前我朝殺生丸飛奔過去，想要最後抱住他，還沒碰上，我就不見了。
……
好久都沒有全身這麼放松了，這不會就是安息吧。
「？」鼻子好癢。
等會！鼻子？！
我蹭地睜開眼睛，藍天，白雲，鳥叫？什麼情況，我不是消失了嗎？
「醒了就起來。」
殺生丸？！？
我急忙坐起來，他就站在旁邊。我瞪大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
「那我……」誒？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對，跟小孩子一樣，再看身體，也是小孩子。「我變成小孩子了？！」
「嗯。」
為什麼又是小孩子？！
「我要去看看什麼樣子。」
「等一下。」
「？」殺生丸怎麼有點著急的語氣？
我等著他說話，他卻眼神閃了一下，張開雙臂。
「呃，干什麼？」
「最後，你不是想抱我嗎？」
他一句話，把我腦袋裡其它所有疑問想法都擠出去了，吸溜著鼻子不敢相信，「你是認真的嗎？」
「……是。」
在他還沒說是之前，我眼淚就已經嘩嘩地朝他抱過去，雖然很搞笑地只抱到了他的膝蓋。
他彎下腰重新要把我抱起來，我一時情難自禁，不肯撒手，他只好順勢蹲下，拍著我的背，動作，蠻熟練，還是以前的感覺。
那一刻，真的有苦盡甘來的味道。
第69章 完結
「小，小鈴？！」
趴在湖邊，我終於看到自己的樣子，但是！
「為什麼我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扯著臉皮我簡直不敢相信，回頭問，只有邪見和阿哞在。
「殺生丸大人呢？」
「在你去湖邊的時候，就突然走了。」
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知道？」它的不高興都堆在臉上，「殺生丸大人從來不跟我說心事。」
「但是，最了解他的，最被他信任的也是你啊。」
邪見受寵若驚，「是，是嗎？」
我笑：「當然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當然沒有了，就是想問你件事。」
「什麼事？」
「我這個身體是不是小鈴的？」
「不然呢。」邪見對這件事也耿耿於懷，「早知道小鈴就是你，當初殺生丸大人遇到小鈴的時候，我就該阻止他！」
「原來你也不知道。」
「殺生丸大人還不允許我告訴你。」邪見指著我上下指，「你到底哪裡修來的福氣，能讓殺生丸大人這樣惦記著你，為你著想！」
說得我都不好意思聽了，「你也這樣是吧。」
邪見（嫉妒臉）：「……」
「但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小鈴怎麼會是我，那個生命都是獨立的個體，如果我在這個身體裡了，那她不就不見了嗎？」
「哼，那你把小鈴還回來。」
「……」
之前就發現小鈴不太對勁，沒有靈魂，像一個披著人皮的空罐子。那很奇怪了，既然這樣，殺生丸大人怎麼救的小鈴。
「噯，你給我說說殺生丸大人怎麼遇到的小鈴？」
邪見抱著袖子傲氣得很，「我為什麼要給你講？」
「你給我講了，以後我就幫著殺生丸大人說你的好話，以後他就不老是踩你了。」
「……」
邪見又心動又倔，「這點你倒是和小鈴一樣，往我心窩子上戳。」
我摸上它腦袋，「別生氣嘛，你就說說怎麼回事，我也喜歡小鈴，她那麼可愛，也想找回她。」
它回憶道：「那是殺生丸大人被犬夜叉那小子砍斷了一條手臂之後，從林子裡撿來的，一開始話都不會說，連飯都不會吃，衣服不會穿，整個人跟傻子一樣，也不知道殺生丸大人在想什麼。」
這，這跟我知道的，出入也太大了吧。小鈴不是住在村子裡嗎？
「後來呢，後來小鈴是不是被狼咬死，然後殺生丸大人用天生牙救了她？？」
「你在說什麼呢。」邪見換個姿勢，「她那個蠢樣，連狼都嫌棄她，再說了殺生丸大人從來都沒有對她用過天生牙……嘶，最近好像有一次，不過沒有成功。」
「你就跟我說說那一次。」
邪見表情沉重，「那是殺生丸大人在拓寬冥道的時候，小鈴被地獄犬劫持走，雖然殺生丸大人救了她，但是再出來就已經斷氣了。」
「凌月仙姬沒有救她嗎？」
「因為沒有靈魂，所以就算夫人有冥道石也無濟於事……等下，我沒提到夫人，你怎麼知道我們去了那裡的？」
「呃……你早前跟我說過嘛，誒先別管這個，你快說後來呢？」
「一開始殺生丸大人本來很傷心，但是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把小鈴扔給我自己走了，等他再回來，就一直守著小鈴，最後……」邪見睨了我一眼，「她一睜眼，就成你了。」
是殺生丸大人救的我嗎？把我塞進了小鈴身體裡？但是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而且我沒有感覺一點不適，這個身體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或者，曲靈騙了我，其實四魂之玉消失，我就能變成正常的模樣，但是為什麼是小鈴呢？
心裡隱隱有一個答案，卻不敢細想，等殺生丸大人回來，再去問他吧。
……
「啊，殺生丸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殺生丸點頭。我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什麼？」
「小鈴到底是什麼人？」
殺生丸好像對我會問這個問題，不感到意外，沉默了幾秒，有種不太願意說的感覺。
「不能說嗎？」
「不是。」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
「他說是我思念的產物。」
他？？還有思念？？
「他是誰，還有什麼叫思念的產物？」
殺生丸看我，「你要先聽哪一個？」
「第一個。」
「他是很奇怪的存在。」殺生丸皺著眉，有不解，「聞不出氣息，一身白衣，短發，但是能感覺到他很強大。」
我腦袋裡搜了一遍，找不出符合他說法的人或妖。
「他告訴我很多東西，掌握這個世界一切的信息，包括你。」
「我？」
「嗯，關於小鈴的來歷，也是他說的。」
「那他怎麼說？」
這次殺生丸不情願的意味很明顯，我有點不知道該不該讓他說，但是真的是太好奇了。
「小鈴是我思念你而生成的。」他如是說。
殺生丸沒有太大表情變動，反而是我，跟在一邊偷聽的邪見一樣，快跌掉了下巴，而後慢慢紅了耳根。
「唔，這，這樣啊。」
「嗯。」殺生丸認真地說，「想到百年前的事，我一直懊悔不已，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我捂住熱意的眼睛，殺生丸居然跟我道歉，「沒有，你很好真的，真的很好了。」
手背上有涼意，是他拿下我的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嗯。」
夢，完全跟夢一樣，後來他又說了很多，小鈴什麼都不懂時鬧出的笑話，再一次見到我時的熟悉感，確認以後的迷茫……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從他口裡，能說出這麼多話來，聽著聽著，我竟然起了睡意，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
「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名字？」
「唔？」
「雨？小鈴？還是霖？」
我頭很沉，想快點入睡，「隨便……」
已經不重要了。
「睡吧。」
有寬大的手掌輕撫在我的額頭，待在他身邊，如同漂泊的浮萍找到了歸宿，飛舞的蒲公英落地生根，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這次，終於不再終日彷徨，身畔寂寞。
——正文完
第70章 現代篇 後續
光球發出柔和的光芒，引起了蘇醫師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書，招它過來仔細觀看。
「終於圓滿了。」
裡面銀發男人和小女孩的相處很和諧。
一只小老虎跳到桌上，「她都大結局了，你現在可以把我解開了吧，我要變回男人的樣子。」
「小世界的是美滿了，現實世界的還沒有。」
他往外面看，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神色慌張地跑過來，他把屏障解開，女孩很容易就進了他的房子。
自從上次出來，陳囡找過好幾次，都沒找到地方，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次誤打誤撞竟然碰上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抬手竅門。
「請進。」
清潤的男聲瞬間就撫平了陳囡起伏的情緒，再看到他的笑容時，竟然有種發自內心的輕松感。
真神奇。
「陳小姐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就是有些問題想問。」
「那請坐下說。」
陳囡剛坐下來，想到上次付的錢，如坐針氈。
「那個，問問題要錢嗎？」
蘇醫師清爽地笑了一下：「不用錢，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找到這個地方。」
她聽了十分同意，但又奇怪這個房子又不會跑。
「問吧。」
「嗯……我今天碰到一個跟他很像的人，心跳得好快，所以我想問問是不是催眠不管用了？」
「不會，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變化，至於心跳快，可能是你對那個人有好感而已。」
陳囡騰得臉紅了，「怎麼可能？！我第一次見他。」
「這就叫一見鐘情。」
「……是，是嗎？」陳囡捂著通紅的臉回想那種感覺。「可是我把他給摔了。」
「謔？」蘇醫師有點興趣了，「看不出來你的力氣這麼大。」
「也不是啦，被你催眠的時候，在夢境裡不是學過一點功夫嗎，現在還記得，就是身體素質跟不上，所以……」
想到自己干的蠢事，陳囡臉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熱度，又上來了，太丟人，真的太丟人了。
蘇醫師看她面泛桃花，分明是姻緣來臨的前兆，「所以發生了什麼？」
「唔，沒什麼……」
陳囡不說，他一雙眼睛也透過她的想法看見了。
他看見陳囡一個過肩摔，把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背起來，但是半途中後勁不足，她直接被壓垮摔在地上。
這個男人還算紳士，空中的時候翻了個身，噗通一聲自己面朝下當了肉墊，不然就陳囡的身子，指定要被壓出內傷。
陳囡的腦袋砸在男人肩上，他悶哼一聲，讓陳囡慌不擇手地起來，摁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
軟的，她的小指還差點滑進男人的股縫裡去了。
毫不誇張地說，她真的尖叫了，那種恨不得一刀結果了自己的尖叫。
「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她很沒出息地逃跑了，最後就是蘇醫師看見她慌張的樣子。
這就是她不願說出來的原因，夠羞恥。
「……」這種相遇不多見，能讓彼此見一輩子的吧，有趣。
「既然沒什麼，那你說說那個男人。」
一提到他，陳囡就結巴，「說，說他干什麼？」
「你不是想找人聊天嗎？」
「是，但是我不想聊他。」
「為什麼，你害怕？」
「當然不是，只是我不認識他，沒有可聊的。」
蘇醫師笑：「就說說你為什麼要摔他？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嗎？」
「不是……其實是我不對。我覺得有人離我越來越近，他的手還要搭上我的肩膀，我就沒忍住。」
「如果是騷擾，那就是他的不對。但也有可能，他只是想問個路什麼的。」
陳囡尷尬一笑，「應該是後者吧，他不像是會騷擾女性的人。」
「你怎麼斷定，因為長得像某個人嗎？
「其實也不是說特別像，畢竟二次元裡的人，怎麼可能跟真人像呢，我是看花了眼，就那一瞬間有他的感覺。」
蘇醫師看了她幾秒，「你狀態不錯，很理智。」
「呃，是比以前好很多。」
「你不用擔心自己還迷戀殺生丸，已經有人代替你承受，所以就放心在這個世界生存吧。」
「代替……」說得好像有人替我受苦似的。「那她怎麼樣了？」
「她好得很，恐怕現在比你還要好。」
「那就好。」說實話，她還挺好奇的。
蘇醫師岔開話題，「我建議你去跟他談談，不是剛才見過他嗎，現在去還能找到他。」
他瞥向窗外遠處，那個男人就在附近。
「可是……」陳囡覺得醫師怪怪的，她有種被相親的感覺。「你是在撮合我們嗎？」
「哪裡有，我只是想讓你跟他道歉而已，不是無緣無故摔了他嗎？難道你想做了那種事，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她都已經拼命忘記，現在越被他說越清晰，連手指的觸感都上來了。
啊啊啊啊啊！！忘記，快忘記！
發生過這種尷尬的事情，她怎麼可能再去見他？
「沒事的，去吧。」
蘇醫師眼睛一閃，陳囡很聽話地出去了。
小老虎從桌底跳出來，「你怎麼用法力了？是煩她啰嗦嗎？」
「再不快點，她命定的人就會與她錯過，失去這次機會，他們再也不會相遇，而她……」
她會蹉跎到三十大關的年紀，然後匆匆嫁給一個不喜歡她也不討厭她的男人，將就一生。
失去天真與棱角。
「我就說你現在是搶了月老的工作，上次我去他那，他還說你把世界的紅線弄得一團糟，該連的，不該連的，都瞎連。」
還有一句話，小老虎沒敢說。
蘇醫師坐下，「他要是有怨言，就讓他來找我。」
「呃！」小老虎冷汗連連，月老哪敢啊，連玉帝佛祖都管不了。反正這個世界已經很亂了，區區幾根紅線又有什麼。
「話說你管得不累嗎？還特意跑到光球裡面去告訴那個銀發男人，那個小女孩的身份，要是全世界都來找你，你就算是神仙也會累跨的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如今世界能找到這裡的人不多。」
只有心存善念的人，才有資格得到他的幫助。
小老虎趴在窗台上，一抬頭：「又有人來了！」
這次，又會是什麼樣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