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私立白櫻中學是一所貴族學院。就跟漫畫裡經常出現的一樣，學生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學習成績超好的人的那種學校。
「喂？征哥？我剛放學啦。」祁臨隨意地將手機挪到了腦袋的另一邊，她旁邊還在說笑的同學聽到她說這個名字，立刻像按了靜音鍵一樣。
雖然學校裡的人大多家境都不差，但電話那頭這可是現在全國第一的大財閥的當家，赤司征十郎，從小聽大人念到大的優秀楷模、也是最惹不起的大佬。
祁臨對他們擺擺手表示自己去一邊接電話，讓他們先走。
「沒有在上課偷偷打游戲啊嗚嗚嗚，我在好好上課所以你不能壓榨我課余的游戲時間……」她跟通常對著家長央求多玩一會的小孩沒什麼不同，仿佛電話那頭的人就站在眼前，「而且，快暑假了，你之前答應能讓我去那家游戲公司實習的吧！」
電話那頭的赤司好像說了什麼，祁臨不自覺立正站好：「我知道，我一定不會亂搞的！謝謝征哥，征哥你是世界上最——」
「停，我不是要來聽你拍馬屁的。與其說這種掛了電話就不認賬的話，你不如想想你到底會不會到下個學期也保持現在的狀態安分上課。」赤司征十郎雖然中斷了她的下文，但顯然沒有不愉快的樣子。
做了保證又聊了幾句，掛掉電話的祁臨顯然心情也不錯，她小聲地哼著歌走出校門。
學校裡有不少人在偷瞄她，因為其實她也是個名人，准確地說，是名門大小姐，身世比較曲折的那種。
赤司是她的表哥。她父親本也是大世家清水家的家主，但因為一次車禍和母親雙雙喪命，她的叔叔接替了家主之位。就算這樣，哪怕她這輩子都不工作只會花錢，她也不會擔心哪天會餓死。
這些目光大多數並非惡意，混雜著好奇、驚嘆與愛慕，祁臨沒怎麼在意，看就看吧。
所以，祁臨，十六歲，有車有房，父母雙亡。有很多很多錢，或許也擁有很多愛。
「你們這所學校，不是號稱都是有錢人念的嗎，怎麼你窮酸成這樣？上次不是說讓你多帶點錢嗎？！」
因為抄了近路，路過個偏僻的小巷，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祁臨的腳步頓了頓，她放輕步伐，悄悄地往裡面望去。
昏暗的光線裡，上演著一出小混混敲詐勒索學生的畫面，一看便知，那個穿著他們學校校服的纖瘦男生的胳膊被抓著，感覺隨時都能被成年混混折斷的樣子。
「我沒有錢，」這男生倒還算鎮定，就算害怕也被他費勁隱藏著，不過聲音還是有點發抖，「我是憑成績考上來的，他們有沒有錢，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的都已經給你了。」
哎呀，高風亮節。
但是混混可不吃這套。
「誰tm稀罕你這點破錢，你向你同學——」
祁臨聽到這便覺得索然無味，她出聲打斷：「喂。你們在干什麼，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就到。」
她邊走過來邊晃晃手機。
「清水同學？？」男生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你快跑！」
認識祁臨的可太多了，但祁臨不認識的也太多了，不過祁臨對這個男生有印像，他還算出眾的外貌加上是少數憑成績考進來的特招生身份，在同級女生裡還算有名，不過也僅此而已。
「用不著跑啊。」她用沒什麼緊張感的聲音道。
混混嗤笑：「果然是天真的大小姐啊，以為報了警我們就會痛哭流涕地逃跑了……靠小子你干嘛！」
男生趁混混放松警惕的空檔擺脫了束縛，順便給了混混一拳。
「清水同學，我們快逃吧！」
男生想拉起她的手，但被祁臨避開了。
「想要認識我的話，和我玩游戲不就好了嗎？」她眨眨眼。
男生的動作因為她的話定住半秒，他很快收回手，示意「混混」退場。
「抱歉，」他知進退地道，「因為實在太想跟清水同學搭上話了，所以一時衝昏頭腦想出了這種下策。實在是很對不起。」
祁臨同樣也避開了這個鞠躬並評價：「你還挺大膽的，不過我不吃這套。我喜歡心思單純的，你從謀劃並實施了這一計劃開始，就已經出局了。」
跟心機重的人談戀愛有什麼意思！
而且這個人，網文看多了吧，就離譜。
「可是，不這樣的話，眾星捧月的清水同學會看我一眼嗎？」他扯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台詞也很離譜！
「同學，這邊建議是治了中二病再來跟女孩子說話。你該不會之後還要跟我說什麼神大人面前我們的精神是平等的這種話吧，不了，我要趕著回去打游戲了拜拜。」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祁臨疑惑地看向他。
「為什麼能一眼看穿我？」他醞釀了一會不甘心的情緒，顯然還打算做補救。
「這個啊，很簡單。」
少女站在背光的巷口，仿佛是在天與海交界處的那雙藍色眼睛低垂下去，睫毛仿佛像是停留在某處的蝶翼。她用手比比人的心髒的位置，帶著男生從未見過的神情預備開口。
宛如宣判。
他突然感覺到了後悔，他意識到祁臨說的是真的，他再也沒有機會和祁臨突破除了同學關系的任何一步了，哪怕只是普通朋友。
「——你心不誠啊。」
快步走了一會，確定人肯定不會再追上來了，祁臨就恢復了正常走路速度。
回到家裡，對著家政阿姨說了句「我回來了」，她就直奔了游戲室。
全息游戲盛行的當下，很多家庭裡都有一個游戲頭盔，但專門購置了游戲倉的還是少數，更別提專門有一個大房間都供人游戲娛樂。
「預計維護時間結束了，讓我看看到底有沒有開服。」她迫不及待地打開。
結果被「親愛的各位調查員們，很抱歉……」的通知擋在了游戲入口處。
「又又又維護延期了啊，這次到底維護了個啥。」
祁臨打開網頁，查看這次更新的原因。
「為什麼別的游戲跟你聯動，你本體反而需要維護啊？而且……心跳橫濱學院？這一聽就是日常類游戲吧，跟你游有什麼關系？拿那幾個舊日神和外神娘化成jk去騙人氪金嗎。」
祁臨摸不著頭腦地嘟囔。她的手指在「迦勒底」和「學園都市」的兩個選項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選。
「這倆都算打通了，那我還不如……」
「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沒有游戲玩了所以想起這個被你放置吃灰的游戲了？」齊木楠雄面無表情。
「因為你這裡沒任何游戲性所以我來得少啊！」祁臨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你難道希望我給你制造日常的災難嗎？」
他一口回絕：「不了。」
這個游戲是祁臨從游戲堆裡淘出來的，名叫《超能力者的災難》，玩家的唯一任務就是掀掉齊木楠雄這個超能力者的普通人馬甲。
最開始祁臨以為齊木只是能彎彎湯匙、空間移動這種，直到有次她看到齊木楠雄變成齊木楠子。
再後來齊木跟祁臨說他知道祁臨是在玩游戲，能不能停止這種麻煩的行為。
祁臨：哦呼。
齊木在游戲裡的設定是個幾乎萬能的超能力者，祁臨得知這個的時候想找個同好討論一下，結果都沒找到。沒幾個人玩過這個游戲，有的也是玩了兩下就卸載了。
但一來二去，她倒是跟齊木熟了起來。
「今天遇到了個奇怪的男同學，想通過制造被混混敲／詐勒／索的事件跟我混熟。青春期的小孩還真是奇怪，成天不知道腦袋裡在想啥。」祁臨坐在凳子上晃腿。
「需要我提醒，你也還在青春期麼。」
「我不一樣！我可是自帶天賦出生的少女，說不定未來有一天會拯救世界的！」
「中二修正拳。你應該會跟我一個笨蛋同學很有話聊。」
「？？？過分！」
不過她確實不太一樣，從她懂事開始，她就仿佛天生會一些需要學習才能會的技能。
如同最近輕小說裡很火的轉生題材的主人公一樣，可她確實沒有所謂的前世的記憶。
「說到轉生，沒准真的是呢，」祁臨想一出是一出，「我這個條件，可以當個惡役千金。但女主是誰，學校裡最近有什麼新考上來的學生嗎，我會像小說裡面的惡毒女配一樣被迫降智嗎，想想還怪令人激動的。」
齊木楠雄以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她，並不打算接話。
「楠雄A夢，理理我嘛，現實裡沒朋友的我在游戲裡也還沒人聽我吐槽，我會寂寞而亡的誒。」祁臨雙手合十做拜托狀。
齊木楠雄無情地戳破了她：「你管你這種情況叫現實和游戲裡都沒有朋友？你對朋友的定義可能有點誤解。想要熱情的回應去迦勒底不就好了。」
祁臨稍微愣了愣，她沒想到居然可以智能到檢測其他游戲的存在和游戲性質，她雙眼發亮地盯著齊木：「齊木君，請務必告訴我你的開發者的姓名，他或她或它絕對是個天才！！！」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等的游戲應該快維護完了，不要耽誤我去買打折的咖啡果凍。」齊木楠雄冷漠道，然後衝進了超市。
祁臨半信半疑地登出，結果游戲維護還是沒有要結束的趨勢。
@普通玩家Kirin：楠雄A夢你沒有心！
評論
SanCheckPlease：笑死，k神你又被哪家游戲人物給耍了
銀河星輝：為什麼k神你那麼容易被游戲玩，你到底是怎麼跟游戲npc相處的，反而跟人類一起下本跑團的時候智商在線[doge]
二律背反：kiki，來玩心梗學院，不對，來玩心跳橫濱學院嗎！這是我游聯動名單[圖片]康康我游！
路過路過 回復了 二律背反：你是魔鬼嗎，按照她這個被游戲玩的體質，怕不是要被tzz氣死
第2章 2%
「又是那個游戲？跟無法名狀是同一個公司的吧，先記下來好了。」
祁臨這時正打開了通知她可以去實習的郵件，當然以她的年紀而言，一看就是通過了非常規手段進去的。
不過沒辦法，她有實在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郵件通知她在一周後，也就是她放暑假第二天，到公司報道，指引內容寫得很詳細。
她現在還不知道，幫助熱線的電話寫的都是大部門總管級別的。
掃了幾眼，她把郵件先關了，《無法名狀》還是沒開服。
她想了想，在搜索引擎上搜了下心跳橫濱學院。
第一個頁面她就被一名穿著黑色校服站在開滿櫻花樹下的男生糊了大半個屏幕，這人仰頭四十五度角，手臂和脖子上纏著繃帶，伸出右手擋在眼睛前方，又像是想接住飄落的櫻花花瓣，側臉精致柔和，乍一看像是沒有攻擊性的人設。
莫名地，祁臨覺得這就是他們在評論區裡說的那個tzz。
「確實挺好看的，不過我看他們的話，並不是那麼歲月靜好的性格啊？這到底是個啥游戲，攻略游戲嗎。」
祁臨點進官網看介紹，似乎聯動功能真的是特別大的賣點，被擺在了很醒目的位子。
——「想不想一邊體驗校園生活一邊跟曾經以為通關了就再也不見的伙伴們度過日常？」
「咦，是這種意思的聯動嗎，那不就相當於現代平行宇宙一樣。」
祁臨突然也有了興趣，同時也有點理解了所謂的「買聯動送游戲」是什麼意思。
「凜小姐，該是吃飯的時間了哦，」家政阿姨在用通訊叫她，「真難得，沒有在打游戲嗎。」
「好的好的，我就來了！」
等到放假的時候，再試著玩玩看吧，這個。
祁臨愉快地決定了。
一周後。
「來實習的高中生？？」田中直樹，一介游戲測試部門下的組長，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本來不應該交給你的，但是之前的人突然離職了。反正應該就是帶著大小姐打打游戲參觀參觀，別惹她不高興了就行。」他的上司一臉嚴肅。
田中這下明白過來，合著就是讓他去帶小孩了。
這都叫啥事啊，社畜還需要額外承擔這種工作了嗎。
「……那我的工作？」
「別讓大小姐投訴我們就是你最大的工作。」
田中這下有點好奇了，懷著八卦的心多問了一句：「是公司哪個大董事的女兒嗎？」
上司只說了一句話：「她真名叫清水凜。但是不要宣揚，大小姐喜歡低調。」
田中完全懂了，不僅懂了還有點懵。
「Hello∼我聽說要先來這裡報道的？」
門外被敲了三下。
田中看著他那不苟言笑的上司勉強做出了柔和的表情，打算迎上去。
「凜小姐。」
一陣寒暄。
這回只剩下田中一個，他硬著頭皮道：「你……平常都玩些什麼游戲？」
「無法名狀！還有命運大訂單，某不科學的學園都市物語，等等這些。」祁臨掰著手指。
「無法名狀啊……」田中暗暗擦汗，這不對勁，之前也沒說大小姐是喜歡玩這種刺激類型的啊，「那是我們隔壁測試部門，我們是測心跳橫濱學院的。」
他選擇了一個最無害的。
「誒……不能去測無法名狀嗎……」
用不用把失望那麼明顯地擺出來！田中內心在流汗：「橫濱學院能夠聯動無法名狀哦！」
雖然平常玩家，大概聯動這個游戲也就最多能點沒鬼用或者有點用處的技能。難道還能把邪神弄出來不成。田中輕松地想，雖然理論上是有這個劇情啦，但是能在無法名狀裡被那幾個有名的邪神青睞的玩家，目前已知的只有那個kirin吧。
把人帶到部門裡面，田中尋思著在所有人面前都介紹一下混個臉熟，順便暗示一下不要得罪人，萬一有人缺心眼，那就不好辦了。
「你先在這個位子上坐一下，我去給你取個權限卡和電腦。」
「好的。」
祁臨沒事干，所以在這邊耍起了手機。
「你們研發部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有沒有經過自驗和測試，這麼明顯的bug漏到版本上線後，測試策略和用例是沒有覆蓋到攻略線嗎？」
突然一個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祁臨左右看看，周圍的人的氣氛非常低迷。
「艸，當初說npc讓他們野蠻生長隨便搞不用管那麼多的又是誰啊，現在人氣上來了又開始甩鍋研發了？測試就負責背鍋唄。」
她聽見有人小聲bb。
「你們到底能多久解決這個事情？？我看計劃是一星期，給你們多一倍人，是不是就能半周搞定？」
「哇，世界上真有那麼簡單的事情就好了。」祁臨不是很理解這個邏輯，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注意力。
「上班劃水？」
「呃……」
祁臨瞅了周圍一圈，確定這個來興師問罪的人的炮火對准了自己。
「等下，那應該是新來的……」實習生。
可惜那人解釋的話被打斷了。
「新人？新人那不是更好嗎？不是說新人更能發現bug？那就交給她了，反正你們這種測試，是個會玩游戲的人就能做吧！」
祁臨：「……啊。」
其實她是在想，這麼重要的事情就隨便交出去了？真大膽啊這位老哥。
這老哥還對貌似不在狀態的祁臨老大不爽：「你對這個安排有意見？」
「那——」
祁臨歪頭想要說什麼，她被人扯了扯衣角：「不要接話，這種事情待會等你上司回來解決，他就是想找人發火。」
祁臨感謝了這位朋友的好意提醒。
被感謝的人這才看清祁臨的長相，注意到這位新來的實習生看起來也太小了，完全就像個高中生。
祁臨還是道：「我沒意見。但我剛進來，搞砸了也不能怪我啊，是決策的人出了問題不是嗎？」
就差指名道姓說了，那個人的臉立馬黑了一半。
田中一回來就看到了這樣令人窒息的畫面，連忙衝過去：「長谷川，你難為實習生做什麼，現在的緊急情況，優先定位解決問題，不是來內訌的，就算真的要討論責任方，也不是現在！如果你還要繼續，我就要向上一層郵件通報你這種妨礙定位、主次不分的行為了！」
田中現在無比後悔，他怎麼就挑這種時候走開了。
田中的發郵件上升領導層的話顯然有用。
雖然吧，祁臨在那個人走之前又莫名地被瞪了一眼。
田中頓時心裡更慌了：「他、他剛剛沒凶你吧？」
祁臨更在意另外的事：「Bug？什麼bug？」
「哦，」田中有點磕巴地解釋，他實在沒有跟這種有錢人家小孩打交道的經驗，只好順著她的話回答，「就是橫濱學院這個游戲的npc的攻略線出問題了，到現在還沒定位出來。偏偏有那麼幾個角色在玩家裡的人氣不錯，所以我們被炎上了。」
炎上，大概就是引發了很多玩家集體吐槽和批評的意思。
祁臨點點頭表示了解了，瞬間有了點興趣：「看這個情況，bug原因還沒有找到？」
「是的，」田中提到這個就發愁得掉發，「已經很久了都沒找到原因，特別是太宰治這個角色。當初的開發重點都放在聯動上了，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這下祁臨是真的有興趣了：「真的嗎？那讓我也找找看看唄！」
「可以啊，」田中一愣，隨後完全被祁臨的節奏帶著走了，「你的pc和終端我剛才取到了，我教你怎麼用它進入游戲，登錄方式跟外面有些不一樣。」
祁臨學得很快。
田中撓撓頭，確定了這個大小姐貌似還真的很熟悉全息游戲這一套：「只要找出bug就行，我們不限制測試方法，隨你喜歡怎麼測吧。」
當然是說假的。但田中可不太敢讓祁臨真的干活，尋思著反正才第一天，先摸摸她的脾氣到底如何。
他看著熟練地戴上頭盔的祁臨，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那你先玩……測著？」
祁臨當然看得出來田中的放養態度，不過她轉轉眼珠，回答了個好字。
接下來她就進入了游戲，初始進入登錄界面的她穿著變成了春季校服，拎著尋常不過的書包，眼前是一片飄落的櫻花。
她往前走了兩步，便進入了開始游戲前創建人物的一些選項界面。
「歡迎你，player祁臨。首先，是最重要的事，請選擇你需要聯動的游戲。」
祁臨看到可聯動列表輕輕地哇了一聲：「好全啊，能聯動這麼多游戲……」
她先毫不猶豫地勾上了無法名狀、命運大訂單、某不科學的學園都市物語和超能力者的災難，隨後又補充上了池袋異聞錄。
「這個之後還能不能添加？」
系統：「根據你選擇游戲的類型決定。」
「那就先這樣！」祁臨點擊了下一步。
「外貌啊，不調了吧。」下一步。
「名字？等我roll一個，好，就決定是你了！阪北枝茉！」
到了最後一項設定，痛覺真實度。默認是10%，旁邊還用括號標注推薦二字。但祁臨完全無視了，直接在後面就加上了個零。
100%。
她的視野界面全部變得通紅，立馬蹦出了「確認嗎？選擇100%，如果您出現了神經官能症等病症，一切後果都將自負！！10%即可享受全部游戲體驗，100%並無任何隱藏獎勵！請您仔細閱讀條款」的字樣。
祁臨沒什麼反應地看完了條款，點擊了我同意。
「確認同意？」
這個提醒出現了五遍，祁臨沒有半點不耐煩地每一次都選擇了同意。
【系統：祁臨，歡迎來到心跳橫濱學院游戲。根據你的聯動選擇，游戲引導者選定為，梅林。祝你游戲愉快。】
第3章 3%
【系統：溫馨提示，為了保留驚喜性與神秘感，你與聯動游戲裡的人物關系請自行探索。】
祁臨現在在打量著游戲裡自己的房間，房間足夠寬敞，采光充足，床還特意設計成了最近很流行的公主床樣式。
她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拿起了手機，切到了現實網絡，仔細了解下裡面的主要npc。
「太宰治、中原中也、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好多人啊，都是跟文豪同名的呢，是為了記憶方便嗎，」她有些苦惱，「剛剛田中先生點了名的是太宰吧？」
她大略瀏覽了下太宰的搜索結果，有些人想當他老婆，有些人說他是愛情騙子，有些人在激情幻想這個人的追妻火葬場畫面，更多的人……得了太宰ptsd？
ptsd其實是種病，創傷後應激反應，這裡顯然是誇張的說法。
「小黑屋線是看夜光手表？」祁臨越看越發迷惑，「怎麼聽起來還有點沙雕？」
「姐妹們，心梗學院的程序猿絕對沒想到會有人搞他們的npc，不然沒法解釋這集體屆不到的事實！新入坑的如果衝著他們，尤其是tzz的，我只想說，快逃.jpg他沒有心！做朋友也不可以！」
看到這條推的祁臨：「……？」
這麼神奇嗎？
但看著這些她的態度也開始謹慎起來：「太宰是嗎？那就從跟他做朋友開始，試探bug在哪裡好了。」
於是她發了一條詢問橫濱學院裡太宰這個人的坑在哪裡的推，決定等下了游戲再看評論。
祁臨打開了房間門，這才後知後覺她這個游戲裡的「家」是不是過分大了一點，雖然並沒有她小時候住的房子大。
她下樓走到會客廳，梅林正在眺望窗外的風景，祁臨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那是一片白薔薇。
「祁臨，」梅林轉回來笑著看她，「雖然對於家庭教師是會有點寂寞啦，但恭喜你，可以去學校裡上學了。跟同齡人適當接觸和玩樂，還是很有必要的啊。」
梅林的身份是家庭教師嗎。
等下她的設定為什麼那麼像病情有所好轉的自閉少女，而且她設定的名字不是阪北枝茉嗎，為什麼會叫這個稱呼？
「梅林——」在接到了梅林的期盼目光後祁臨愣是沒能把老師二字叫出口，她改口道，「你的頭發還是好長哦。」
梅林貌似大受打擊：「為什麼就是不肯叫我老師呢！」
「那你還是先反省下你到底像不像個老師吧，」白發青年穿著圍裙從廚房裡探出來詢問祁臨，「祁臨，餓了嗎？早飯一會就好了。」
「好的！既然是衛宮做的那我就不問是什麼了，反正都很好吃！」
「你倒是彩虹屁吹得越來越熟練了。」衛宮無奈地看她一眼，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這是，回迦的感覺！
祁臨雙眼發亮，在橫濱學院的聯動裡他們的身份應該都是人類，穿著只有在少數情況才會穿的常服。
啊，現代平行宇宙真的特別棒，這聯動功能真的買到就是賺到！
祁臨試著給一方通行發了個消息。
Kirin：突然出現.jpg
罐裝咖啡愛好者：我這邊開學，分班名單裡沒有你，你跑到哪裡上學了？？
祁臨摸摸鼻子，完了，這肯定是設定成她鴿了一方通行。
Kirin：公立橫濱學院……
罐裝咖啡愛好者：……
Kirin：你聽我解釋！！！
罐裝咖啡愛好者：滾蛋。沒空。
祁臨睜大雙眼，別呀，她在游戲本篇都沒翻車，難不成要在聯動裡面翻車了嗎？！
Kirin：我有一定要讀這個學校的理由！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等到我解決了這個事我就告訴你！
Kirin：我用我的人格做擔保！下次我去黃泉川那裡看你還有小御阪！
罐裝咖啡愛好者：你的人格能拿來做什麼，白送我也不要
Kirin：給大佬遞罐裝咖啡.jpg
祁臨松了口氣，看來沒有特別生氣，暫時度過了危機。
雖然她也沒有說謊，但之後再想想要怎麼圓吧。
「手機屏幕要跟雙眼保持一定距離啊，不要嫌我這個家庭醫生啰啰嗦嗦的……」
祁臨回頭，果然羅曼就站在她的身後。
「醫生，早∼今天也有在看魔法☆梅莉的博客嗎？」
羅曼一臉低落：「今天梅莉醬還沒有更新。」
梅林，you see see you。
祁臨斜覷了保持表情不變的梅林。
早飯是傳統的日式早飯，衛宮飯後還在叮囑她跟同學好好相處，結果被梅林吐槽操心過度。
「那，我出門上學啦！」
沐浴著春天的晨光，祁臨揮揮手跟三人道別。
跟她想的有差別，但還不賴嘛。
她打開地圖尋找上學路線，發現走路幾分鐘後就是公交車站，然後兩站路直通橫濱學院。
祁臨想了想，覺得第一天沒必要劍走偏鋒，便規矩地搭上了公交。
跟游戲宣傳圖裡一樣，這裡也開滿了櫻花。
祁臨正走到校門口，卻被一名美少女給拉住了。
祁臨迷茫，不過這美少女美到了令人炫目的程度，完美無暇到誇張，這讓是無法名狀的老玩家的祁臨下意識就繃緊了神經。
外貌極端到一定程度，在無法名狀裡面，她不是人的概率指數級飆升。
「我我我我要使用人類學技能判斷她到底是不是人！」
【系統：請你冷靜，本游戲出場角色均為人類，而且這裡沒有這個技能。】
下一秒，美少女強行將她抱住：「祁臨是負心漢！！為什麼要逃婚！」
祁臨的臉雖然觸碰到了某個柔軟的部位，但她整個人都僵得不能再僵，完全不敢動。一個名字在她心頭呼之欲出。
奈亞？！
無法名狀的策劃！你們真的敢jk化邪神啊！你們真的敢！
她覺得她的san值（理智值）此刻一定被扣了，如果這個游戲裡真的有這個數值的話。
奈亞全名奈亞拉托提普，確實是個邪神，還是那些個神裡面難得對人類感興趣、喜歡搞事的一個，而邪神沒有性別，奈亞的本體在無法名狀裡的設定，玩家看祂一眼，號都可以搞廢。
其實奈亞在相當一部分沒得理智裡的玩家裡面人氣還挺高的。
至於奈亞嘴裡說的逃婚，則是無法名狀的一個副本「奈亞的花嫁」，只要機緣合適，符合條件的玩家都能接得到。
無法名狀裡逃婚的玩家多了去了，因為真的跟奈亞這個邪神結婚就是一個死亡end，要重新練號！
祁臨接過這個副本，過程省略只看結果的話，她確確實實是逃了奈亞的婚。
不僅逃了，還從奈亞那邊拿了技能。
祁臨恍惚：「你真的是女性？」
奈亞衝她笑了笑，抓住她的手往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祁臨趕緊攔住她，「我相信了！我信了！你停下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們是女性向片場不興這個，你絕對是竄錯戲了，不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這波在校門口的動靜可太大了，不少人都看了過來，何況當事人雙方的顏值本來就吸引人的眼球。
祁臨看奈亞身上不是她學校的校服，又看看時間，她快遲到了：「你……」
奈亞：「我連嘉賓都邀請好了，禮堂也准備好了，也換好衣服了，可是你逃跑了。這些也就算了，祁臨，你連到這裡上學都不打算告訴我嗎？」
聽這內容她是什麼驚天大渣女，更可怕的是這真是副本裡發生過的。
祁臨：但是這還是無法掩蓋你打算把人分子級解體再融合從而達到死亡也無法分開的事實，除了那些刁民玩家和不想要號的玩家，都得跑吧！
「我不認識你，你這個人好奇怪我要遲到了，救命啦同學們！SOS！Help me！」
祁臨打算裝不熟了，畢竟眼前這個形態的奈亞她確實第一次見。
然而同學們都默契地繞過了她們，沒理會祁臨的求助信號。
因為，這實在太人摸不著頭腦了，只好避開。
哦，倒是有人路過的時候做出了點反應，他在跟門口站著的老師聊天：「遠遠看過去的時候是想邀請殉情的，可是她們大概都沒有精力理會我吧，真遺憾。織田作，你覺得她們到底是誰在說謊？」
「高一生還沒有到能夠結婚的年齡，希望她們都能冷靜思考。」被叫做織田作的老師略思索後道。
「從這個角度說確實是這樣呢，」得到了答復的人聲音聽起來都是雀躍的，「那我還是不打擾她們了。」
聽到了耳熟的名字，祁臨不由得往那邊望過去，然後跟太宰短暫地對上了視線。
太宰對她笑了笑，給人的感覺如同正吹拂著花瓣飄落的春風。櫻花如雲，透過花投下來的碎光在他的臉上。如果這是一個尋常的攻略游戲，那麼眼前畫面能說是一個標准的開端了。
【系統：太宰治CG櫻下初見已生成。】
但太宰角度的解釋則是這樣的：「跟女性不小心對視了的話，讓她感到尷尬可是罪過，微笑是當然的啦∼」
祁臨猶豫了一瞬間然後快速調出面板，查詢好感度。如果玩家們說的都沒有誇張，那可能好感度系統有問題的概率也挺大的。
【系統：他目前對你的好感度：（根號3/100）】
祁臨：「根號3？這好感度查詢是不是壞了，這種數值都能出來，怎麼不干脆寫個根號π呢。」
她保存了下這個時候的後台日志記錄，打算待會拿給田中看看。
既然好感度查詢有bug，那就不看了。
在這個空當裡，奈亞趁機蹭蹭她的臉，在她耳邊道：「雖然祁臨老是說我不懂人類的感情什麼的，但，果然還是很好玩，你的反應。」
淦。她就知道。她嚴重懷疑奈亞的設定是知道聯動這個事實的。
奈亞做出一副被祁臨三言兩語就哄好的傻白甜模樣，笑得有十二萬分的燦爛，但祁臨卻下意識地回憶起了無法名狀裡她被奈亞盯上的窒息感，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那我們約好了哦∼周末見∼」
祁臨干咽了下，在悄悄詢問幫助系統能不能取消聯動。
【系統：不好意思，一經聯動不能取消。】
「……周末見。」祁臨艱難地回答。
得到回答的奈亞蹦跳著走開了。
而祁臨，只好頂著眾人「這個人不得了」的眼神走進學校。
她深呼吸一口氣。目前看來她的風評已經被害得差不多了。
而且那個太宰，剛剛其實是在幸災樂禍地看戲吧，不要以為頂著那樣的臉笑了一下她就沒看出來啊！
第4章 4%
祁臨匆忙走進了校門，發現一名帶著風紀委員袖章的戴眼鏡學長正在神色復雜地看著她，似乎想叫住她但好像又發愁於沒有理由。
這個好像是阪口安吾。
風紀委員……難道剛剛的騷動已經暗暗被風紀委員記住了？這就很麻煩。
祁臨注意到慢悠悠走著的太宰跟安吾打了個招呼。
嗯，難道人物關系也是按照文豪之間的關系設定的？無賴派嘛。
不過她沒空再繼續觀察了，她得馬上趕去指定的辦公室報道才行。
邊跑她還邊吐槽，為什麼她本人是個高中生在游戲裡還要當個規矩高中生啊！她待會一定要做個問題學生！
「你差2秒種就遲到了，踩點不是個好習慣，」國木田推推眼睛，祁臨看到了他眼鏡的反光，「阪北對嗎？」
他將祁臨領到了教室裡，祁臨因為比正常開學晚了一周半過來，所以不得不單獨做了個自我介紹。
「阪北枝茉！興趣是人類觀察，但我對普通人類沒有興趣。如果你是超能力者，異能者，超級天才，特級不良，□□……包括但不限於以上的非日常人，歡迎來找我玩∼」
國木田聽這個自我介紹聽得眉頭直跳，他感覺這又是個難帶的學生，家境卓越，來之前他已經被打過招呼了，性格感覺也不普通。
底下的同學們倒還好，一是祁臨長得好看，二是——
「這就是阪北那個大小姐誒！」「剛剛我在校門口見到的就是她……」「阪北？那個阪北嗎？？」
祁臨有些疑惑，她在設置的時候沒看到家世背景的相關設定，怎麼感覺調成了跟現實差不多的。
其實她希望這方面搞得更普通一點。
不過無所謂了。
她看到一個白發的同學旁邊的位子還沒有人，於是徑直走下去。
「這裡沒人吧？」
白發少年看上去因為被搭話了還有點緊張，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嗯嗯。」
她記得這個少年，中島敦，其實是這游戲的看板。在搜索太宰相關的信息時他的名字也出現過，好像是個好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祁臨露出一個表示友好的微笑，「鄰座的同學君，以後就請多指教啦。」
敦一愣，他因為剛才祁臨那番發言以為祁臨並不會理會自己：「敦，中島敦。這邊才是多多指教！」
「好的敦君，我看你發色異於常人，你一定還有著隱藏設定對吧∼」
「不是啦，這個是天生的，我是普通人類。阪北同學，ACG的幻想作品還是少相信一點會比較好哦……」
「你也露出了這種在現實世界尋找虛擬感的人腦子一定有問題的表情，」祁臨的表情變得落寞，聲音低下去，可憐兮兮的，「為什麼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呢，還因為這個不願意跟我玩……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上學了……」
「哎哎哎？？」敦沒想到是這種理由才推遲的上學，他慌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敦君，那你可不可以保持這份愧疚之心，告訴我名為太宰治個體的已知情報，拜托你了，是我一生的請求！」
「目的是太宰前輩？」敦持續吐槽著，「這個說話方式……果然還是少看點漫畫啦！」
「敦，」在講台的國木田老師忍無可忍，「你，說一下這題的答案。」
敦急忙站了起來，祁臨掃了一眼黑板上的方程式，給他寫出出了答案悄悄豎起來。
雖然國木田不太滿意的樣子，但因為回答正確姑且還是放過了他。
敦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剛想對祁臨道謝，卻發現——
「秒睡了？！」
祁臨這一覺睡到了數學課下課。
【系統：已為你實現跳過，但是上課也是校園日常的一部分，盲目跳過會導致錯過一些游戲體驗。本系統不推薦這樣做。】
「所以說啦，我為什麼要上兩份學哦，而且還要重讀高一上，這是什麼討厭的現實模擬器……」祁臨嘟囔。
祁臨沒得感情地直接選擇了跳到午休時間。
【系統：……】
「哇，脖子疼！」坐起來的祁臨整個人都不太好，她不得不揉揉酸痛的部位。
【系統：你選擇了痛覺100%，趴在桌子上睡一個上午的確會是這種後果。】
祁臨：「fine。沒歪脖子就行。我要帶著便當去各類事件高發地天台碰下運氣。」
她沒急著去找太宰，溜上了天台。
她喜歡先開地圖。
但是好像已經有人捷足先登，是一名橘色頭發的身高跟她好像差不多的男同學。
外貌就不提了，反正這游戲的npc都帥得各有特色。
中也正在與一只橘貓搏鬥，保衛自己的便當的樣子。
「你這家伙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上次已經喂過你了！」
「喵喵喵！」
「打擾了，你們可以借個過讓我到風更大的那一邊去嗎？」
祁臨拎著便當詢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中原中也帶著惱羞成怒的意味瞪了她一眼，語氣算不上特別友善：「之前沒在這裡看到過你，新來的？你看見了多少？」
祁臨就很來勁，她感覺到了她喜歡的屬性的氣息：「你是指貌似是不良的前輩好心投喂過貓貓，還拿貓貓沒有辦法的事情嗎？我全部都看到了！」
中也：「！！」
祁臨從攜帶的小包裡拿出了一個貓罐頭，給橘貓拆開，放在了它的腳邊。
【系統：物品無論什麼貓都喜歡的貓罐頭購買成功，謝謝惠顧。】
橘貓在低頭吃罐頭。祁臨本來想揉一下它的頭，但是又收了回去。
「摸了就要回去洗手了，」祁臨真的懶得下去一趟，於是坐在旁邊，「那我跟你一起吃午飯好了。」
中也：「……你是不是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話說居然還有隨身攜帶貓罐頭的人，你還真奇怪啊。」
「@#%$#{}*+#」
「把東西咽了再跟人說話！」
祁臨：「才不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呢。當然是看著這個東西最合適這種場景，所以買的啊。我知道你哦，中也前輩，這個貓罐頭是為了跟你搭上話特意買的。」
天台的風撩起她的額發，她抬頭，清透的藍眼睛眯起來：「我叫阪北枝茉，可以叫我枝茉呀。」
然後她看到對面的中也，耳朵似乎有點紅。
「你跟太宰前輩是青梅竹馬吧？」緊接著，她歪頭問道。
【系統：中原中也C……你在做什麼。】
祁臨的神來一句成功讓系統中止了生成CG的進程。
祁臨：「對面單純得深得我心，所以我決定坦誠相待！」
第5章 5%
中也「嘖」了一聲，慣性往頭上想按了下卻發現撲空了，臉色變得有些微妙：「你也是想給青花魚那家伙送情書？」
「為什麼要給他送情書？」祁臨困惑地反問，「一個妙齡少女找你你就只能想得到這種事情嗎，但我也不是為愛扭曲想給他寄恐嚇信，中也前輩你的思想境界還是要開闊一點！」
中也：「……」
他也沒提恐嚇信。他的思路明明很正常，思想境界又是什麼東西！
「在校門口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中也聽到祁臨說這個，尋思著他的方向也沒搞錯，「我腦內的『非日常人』的雷達就豎了起來，就像這樣——」
祁臨把一小撮頭發立起來，彎了兩下做成收發天線的樣子：「打聽了一下果然符合預期。因為多次自殺未遂住院而反復留年……都市傳說，果然是都市傳說。我，祁……枝茉，想要交到這個朋友！」
「那你直接找他不就行了？」中也隨意道，「反正他現在說不定就在哪棵樹上上吊，還說是什麼上吊健身法。你找錯人了，我跟那繃帶浪費裝置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好的青梅竹馬。」
「那不是更好嗎，」祁臨雙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校服紅色的蝴蝶結的地方，「我想跟他做朋友，和跟你做朋友又有什麼關系，這樣子的過程中我的朋友越來越多，收獲雙倍甚至是多倍的快樂。」
中也面對著背景仿佛是發光小星星的祁臨頓了一下：「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還有誰說要跟你做朋友了！」
「交換了名字，還幫你解決了麻煩，」祁臨指指在她腳邊吃罐頭的橘貓，「這種程度還不行的嗎，好嚴格，那要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她思考了一會：「金錢攻勢？我應該還很有錢。」
無論游戲裡還是游戲外。
中也趕緊打斷了她的話，他一言難盡地道：「不需要。你難道通常都這樣交朋友的？？」
他當然知道阪北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麼，但他看祁臨怎麼很容易被騙錢的樣子。
「也不是，」祁臨直白地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我一般看臉。」
橫濱學院這類游戲裡哪來什麼歪瓜劣棗，連路人甲都眉清目秀，不過重要npc顯然會更用心一點，除了特殊設定的角色，大家可不都是帥哥美女麼，說看臉也沒毛病。
中也：「給我更認真點考慮其他方面啊！」
祁臨：「只要你吐槽了我，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我的便當裡的壽司可以給你，超好吃的哦。」
他拒絕了祁臨遞過來的便當，同時忽略了祁臨一臉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麼的表情。
因為祁臨這句話，他可算也想起了自己原本是在天台上吃午飯的：「好了你不要再拍你旁邊的位置了，我為什麼要跟你並排吃便當。」
祁臨停下明示的動作：「真的好嚴格。」
祁臨剛才用來給中也示意「非日常人雷達」的那一小撮頭發終於耷拉了下來：「遭到了拒絕，枝茉的心情值下降了，食欲……」
中也坐在了離她合適的社交距離的位置：「你果然還是快點吃完算了，你也太能自說自話了。」
【系統：好感度重新恢復之前數值。根據情景，中原中也連鎖太宰治CG天台上的怪學妹，已重新生成。】
祁臨：「你們這好感度系統都產生根號了，還能用來判斷生成CG啊。這個連鎖是啥意思，這裡為什麼會有太宰？」
【系統：我們沒問題。連鎖是經過智能計算判斷提到的相關人物還可能會有後續情節的意思，因為你對中也剛剛是從太宰起的話題。】
一個合格的系統就是有問題也要堅信自己沒問題，祁臨沒怎麼在意。
「那豈不是之後敦君也有這個連鎖？如果有CG的話。」
【系統：目前生成的CG裡暫時還沒有。】
「敦君還沒有CG吧，沒看到。」
【系統：在玩家跳過時間產生的CG沒有提示，CG她在睡，敦幫你攔了下想在下課朝你搭話的同學。】
祁臨：「你們還挺真實……雖然跳過裡居然還有劇情就過於真實了。」
【系統：感謝誇獎，已上傳反饋你的好評。】
「……？？就說你有問題！」
祁臨放棄跟系統理論這個。
等她吃完以後，發現橘貓也吃飽了，在懶洋洋地曬太陽。祁臨跑去rua了兩把，可能因為罐頭的關系，橘貓沒反抗。
哦，另外一個橘發的前輩也吃完了。
中也莫名道：「你的眼神怪怪的。」
橘貓慢悠悠地喵了一聲。
突然天台的入口出現了第三個來訪者。
「中也君，已經說過了，天台是不開放的，請不要私上天台……怎麼你也在。」
是安吾。祁臨不得不又回想起了早上校門口的事情。
果然被風紀委員記住了！
「是你啊，教授眼鏡，」中也一臉麻煩了和別的復雜的感情混合的表情，「天台又沒上鎖，這也違反校規？」
「對不起對不起，是寫檢討還是要罰勞動？我可以選擇寫檢討不，當眾聲情並茂連著中也前輩的那份一起念出來也完全沒有問題。下次我絕對先發制人偽造天台上鎖的天台沒人的現場！」祁臨攔住想要說什麼的中也，動作十分熟練。
安吾：「……就衝你這句話，念一百份檢討也是無用的。枝茉同學，跟你在校門口我們見過一面，我是學院的風紀委員，阪口安吾。」
「知道了，這就把安吾前輩這個風紀委員加到不能惹的list裡面。還有別的注意事項嗎？」
根據經驗而言，風紀委員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這種list的存在意義是什麼……你們不要違反校規我就萬事大吉了。」安吾看上去十分想要嘆氣。
祁臨開始拽安吾的手臂，安吾一時措不及防被她拉了過來。
「能不能考慮考慮通融一下，」祁臨覺得自己十分真誠，「我剛來學校，一切都還不習慣，同學們大多都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了，都融不進去。天台，我心靈的港灣和避風港，而且第一次上來就交到了新朋友，我真的超喜歡在裡面的。安吾前輩，你難道忍心剝奪一個失落的學妹剛到手的快樂嗎，風紀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學生的心理健康不是嗎，比起冰冷的規則來說，人類之間的溫情才是學校應該教給學生們的東西啊！」
中也扯扯嘴角，她臨時編瞎話的本事倒是可以的。
但安吾不為所動。
祁臨見這樣唬不住他，便猶豫著道：「其實現在安吾前輩也私上天台了誒，要不你加入我們吧，加入我們有貓擼。」
她示意旁邊的橘貓。
「本來是想威脅你我要宣揚你釣魚執法的，」祁臨有些遺憾，「但我看到太宰前輩跟你關系很不錯的樣子……」
「前面的先不論，為什麼會提到太宰君？」
「啊，那是因為我對太宰前輩產生了興趣，我想跟他做朋友啦，安吾前輩你身上疊了兩層不能得罪的buff，是我輸了，」祁臨不甘心地蹲下來在貓身上畫圈圈，「嗚嗚嗚我知道了，是要罰勞動嗎，那我連中也前輩的一起做了好了。」
祁臨可憐巴巴地抬頭：「雖然但是，能申請不去掃廁所麼？」
第6章 6%
再怎麼樣中也都不可能讓一個學妹幫勞動，況且也沒有罰勞動，只是被安吾批評教育了。
等教育完午休時間差不多也完了，祁臨只好從天台回教室裡。
「太宰前輩他的生活習性是怎麼樣的，」祁臨扭頭問旁邊的安吾，「會翹課嗎？」
安吾放棄吐槽生活習性這個用詞，想了想自己好友平常的所作所為，並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警惕地反問：「你是不是想翹課？」
「誒嘿，我沒有。」祁臨揉揉頭發腦袋否認。
就算有她也是萬萬不會在風紀委員面前承認的。
中也看到祁臨這個慫樣笑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
祁臨對著中也飛速眨眼：「中也前輩，我們半斤八兩吧，據我的觀察，你絕對也有把柄在安吾前輩手上。」
是啊，他中也心愛的帽子還因為入校第一天戴著進校園違反校規被安吾沒收，沒還回來呢。
中也不太自然地道：「別眨了，看著晃眼睛……開玩笑，這個教授眼睛能有我的什麼把柄，他看起來就文文弱弱的。」
祁臨的高一教室距離比較近，她先溜了，溜之前還不忘了對兩人道：「我回去上課啦，二位前輩，如果你們見到了太宰前輩，要是能提一下我的名字的話我會萬分感謝！」
安吾沒有開CG，不過順其自然吧。
祁臨回到教室，敦倒是已經規規矩矩地在准備下一節的書本了，她從後背拍了拍敦：「敦君，我又回來了~」
敦見到她倒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翹課，啊，當然最好也不要睡覺……
祁臨點頭點頭，然後開了快進。
【系統：好的。】
開啟快進的體驗很神奇，祁臨用手撐著下巴轉筆，看著面前的N倍速畫面。
唔，這快進開得她有點想吐，她感冒了嗎？
快進因為第二堂課老師讓她起來念課文而打斷了。
【系統：查詢log中，織田作老師讓你念國語課本第20頁的漢詩。】
織田作老師？她朝講台上望去，雖然織田作的臉上缺少表情，但沒有讓人感覺到嚴肅。
祁臨沒有障礙地念完之後，織田作說了句「讀得很好」就讓她坐下了。
「按照你們的慣性，我是不是在跳過的時候被織田作當成上課走神了。」祁臨假裝低頭看書。
【系統：可能是吧。織田作之助CG[在學太宰嗎……？]已生成。祁臨，你已經要遠近聞名了。】
祁臨欣慰地道：「是好事啊。沒見我人，就刷了我的存在感，這波不虧。」
不過祁臨還沒怎麼摸得准要怎麼跟太宰交朋友。
現代背景好就好在基本不會有血海深仇的雷，基本初始好感很難到負數，但如果要混熟的話，就沒有那種一起豁出去命的冒險和探索物語來得快。
後來的跳過沒有觸發什麼東西，祁臨安穩地呆到了四點。
敦：「現在很多社團應該還是在招新的，枝茉你可以去看看。」
「那敦君你呢？」
「我要去武裝學生會，」敦撓撓頭，「雖然感覺都是在干一些打下手的活。」
祁臨一聽這個不一般的名字：「太宰前輩是不是也在裡面？放輕松，我就問問，不會強行要求你帶我過去的。」
「太宰前輩是學生會的書記，其實就算帶你過去也不一定能看到太宰前輩。」說到這裡，敦嘆了口氣。
「好的我懂了，是只喜歡到處亂逛的貓貓。」
敦有一瞬間的停滯：「……貓？」
但祁臨表示了解後已經拎起了書包，沒打算解釋的樣子：「我也到處逛逛。」
她把頭上的那撮頭發又彎了彎。
【系統：NPC活點地圖功能已購買，現在開啟。】
「據我所知，敦君第一次見面是遇到了在櫻花樹上吊的太宰，想要叫救護車。再copy一遍對他一無所知的救人過程的話，我不允許我干這種沒有新意的事情，」祁臨看了看代表太宰的點，他還在學校裡面，「老實說我對他這類型一點都不擅長。」
她現在還在刷著現實網絡，正好刷到了粉絲畫的一個太宰高贊同人手書，標題是【太宰單人】命題：戀愛×希求＝？
祁臨想著離她到太宰那還有一段距離，便打開看了下。
【輕浮的話語鋪天蓋地地蔓延/只有你什麼的/一生什麼的/說到底只是無謂的幻想
……
總而言之/我的外貌和性格/都是你所喜歡的類型/要我喜歡上"喜歡我的你"？/那不就等同於自戀嗎】
哎呀，這個歌詞。
祁臨聽了個開頭，大概get到了這個手書想表達什麼，也徹底知道為什麼太宰能人氣那麼高了。
好看危險又迷人的壞男人總是會更吸引人的注意嘛，特別當這個壞男人還是虛擬人物的時候。
【真正的愛情/可不僅有著光鮮美麗的表面/讓我看看你那醜陋的執著/讓我相信你那……真正的愛吧？】
祁臨看到這裡的時候，她離太宰已經很近了，為了防止意外，她就關掉了現實網絡。
祁臨：「太宰前輩~你是在附近嗎~」
【系統：你的語氣怎麼這麼不正常，這個角色初期展現出過度的熱情的話是會被躲……】
「找到了！」祁臨揪起了在游泳池裡咕嚕咕嚕吐泡泡的太宰。
太宰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是你啊。不用撈我也可以的，反正沒一會我就會自己浮上來，你這種人真是畢業了一茬又長出了新的，太麻煩了……」
祁臨拿出書包裡的小本本，把太宰的生活習性後面寫上第一條：喜水。
她問道：「你喜歡曬太陽嗎？這個一看就不喜歡。」
好靜，喜水喜陰。祁臨在本子上最終記下了這幾個詞。
太宰搖頭：「看起來完全沒有在聽我說話，生活習性這個詞也太失禮了啊，這位在校門口就被情債追上門的學妹。」
「不是情債，我才沒本事欠奈亞的情債，她就是喜歡看我困擾的表情，」祁臨在附近找了找，找到了毛巾，還真有，而且儲蓄櫃裡寫著他的名字，她直接拿出來甩到了太宰身上，「我覺得你應該已經聽說過我了吧，阪北枝茉，現在對你都市傳說一樣的體質產生了興趣，想要和你成為朋友。」
太宰隨便用毛巾往頭上擦了兩把，對聽說沒聽說這個問題不置可否：「可是你的語氣比游泳池的水還要冷，真是令人傷心，見到真人以後濾鏡幻滅了？」
祁臨一秒切換模式：「因為情報告訴我太宰前輩一熱情對待就會躲著我，所以我想你應該是貓系的！你抱怨了的話，是說我可以恢復成這個樣子了嗎？」
「如果是女性的話，無論哪個模樣都各有各的可愛，我是真心實意地那麼認為的哦。」
太宰這會剛出水，就算用毛巾隨便擦了擦，全身都是濕漉漉的。
這種台詞明明應該帶有點輕浮的意味，他說這話也感覺沒有多認真，但配上這張臉……
怎麼說，就很容易令人上當。
祁臨立馬又切了回來，她撇撇嘴：「什麼啊，那就是不可以嘛。你這種貓我見過的，上秒貌似躺平給摸，下秒真伸手摸了就跑出殘影。」
第7章 7%
太宰：「貓也不錯啊，那我應該是會被很多女孩子投喂的那一種呢，想想就很幸福。」
啊，糟糕，是無論換成了哪個主角都沒有違和感的對話，好像初步失敗了，果然還是不擅長。
【系統：這邊未察覺到異常，無法理解祁臨你的擔憂從哪裡來，好感度也加了，你是不是有點心急了？】
祁臨只好道：「你已經bug入膏肓了。沒有引起他的興趣還不叫失敗？」
【系統：我沒有，等等你不是說要和他做朋友。】
祁臨感覺系統的疑問沒頭沒腦的：「沒錯，就是要做朋友，都對我沒有興趣的話，怎麼成為朋友？」
她決定先屏蔽掉這個不著調的系統。
祁臨按了下筆帽，然後夾到本子裡。
難道要考慮迂回的方式？
不過想這些的時候沒妨礙她跟太宰說話：「你連跳樓都只是把地面砸出個坑，為什麼到現在衣服上的水還沒有蒸發完？」
「嗯……可能走出游泳館了之後就干了吧，這種事情我沒在意過，反正我入水很少感冒，」太宰表情不變，「學妹啊，你的問題太多了，我不太喜歡被追著問問題的，這個對別的人也適用，說不定你的問題裡面會有別人的秘密，沒人喜歡被陌生人探究內心，這是來自前輩的人生忠告。」
一般來說，聽到這種明顯帶有好感down標志的對話就會換個話題了……不過也不是沒有自信於自己的經驗想要劍走偏鋒的，那麼會是哪一種呢？
太宰無所謂地又把毛巾蓋在了祁臨臉上，她被毛巾糊了一臉，看不到太宰的表情。
這個舉動被祁臨當成了在嘲笑她的身高，祁臨忿忿地在心裡記了一筆。
她馬上拽下毛巾抓在懷裡跟了上去：「過分！隨便拿用過的毛巾糊女生的臉，你崩人設了啊太宰前輩，不是說對女性友好的嗎！」
「誒，是相信了那種情報的你不對吧，我沒說過這種話。」太宰雙手疊在自己的後腦勺後邊。
「這個不是重點！」祁臨小跑了幾步衝到太宰跟前，倒退著跟太宰講話，「你說秘密我可就不困了，既然如此我說我的秘密出來，可不可以交換到你的？」
「難道是豪門辛秘之類的？沒意思，」太宰打了個哈欠，「同理我也對你撒過什麼謊、夢想是什麼、喜歡著誰這種事沒有興趣……說到喜歡著某人，學妹你大可以不把性別限定得那麼死嘛，我看今天那個美少女就和你很般配。」
祁臨揮舞雙手：「不是這些，不是不是，既然你沒有表示反對意見的話那我就說了啊……」
她輕咳兩聲，太宰假裝用手指拭去了被困出來的眼淚。
祁臨正色道：「你是游戲裡的一個可攻略人物，現在因為被玩家投訴太多，開發也認定你的程序有bug，所以派我來找bug了。」
場面突然安靜了兩秒，祁臨定定地看著太宰。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說出這種「超游」的話，會不會被轉化成別的什麼聽不懂的亂碼，或者給出錯誤的反應。
嚴格來說這也是一種名為「錯誤輸入」的測試方法。
「原來如此，那不用白費心思了，我可是最無法逾越的高山，像我這種情人節巧克力能收到手軟的有罪的男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背負著不可攻略的命運~」 太宰平靜地道，仿佛就只是聽到了一句普通的中二發言。
接下來了！不僅接梗了而且好自信？！
祁臨一時被他的反應噎住，眨了眨眼還沒有醞釀出下一句話，就看太宰繞過她拐進了一間活動室，然後對裡面的人道：「各位好，我回來了！」
戴著金色蝴蝶發飾的短發女生道：「太宰，你後面怎麼跟了個尾巴回來？好稀奇，還是女生？」
「枝茉同學？？」敦在往白板上寫字，看到祁臨之後停下了他的動作，「你真去找太宰前輩了？」
居然還找到了！
「這就是敦你剛才說的那個新來的同班同學嗎？」
「啊對、嗯，是的哈哈哈。」敦有些不好意思，感覺像是背後議論別人被發現了。
「不僅是同班，還是鄰座，這麼重要的關系怎麼可以略過不講呢敦君？」
祁臨沒怎麼在意，又打算陳述一遍她的自我介紹，不過她被太宰打斷：「肯定都已經知道了，學妹你不需要再講一遍了啦。」
「這樣子啊……」祁臨有種意猶未盡的遺憾，「人類觀察真的是個說出來很酷炫的愛好，無論說幾遍我都不會膩。」
在這裡，她要特地鳴謝某位情報販子先生。祁臨回憶了下，她應該把這個游戲也聯動進來了，沒有猜錯的話可能在另外一個地方活躍著，之後有空閑的時候聯系一下臨也好了。
接下來她知道了這名短發的學姐是管理保健委員的學生，與謝野晶子。
就是她對祁臨說「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來找我」的時候，祁臨罕見地慫了，之前立起來當成雷達的人工呆毛也嚇直了：「謝謝與謝野前輩，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活蹦亂跳、管理自身健康的，很高興認識你，請在保健室之外的地方多多指教！！」
武裝學生會，太宰所在的學生會組織，祁臨才剛接觸這游戲不久，只是惡補了關於太宰的一些資料，對這個學生會的了解還不多，只隱約知道裡面都是些很有個性的人。
當然，裡面也都是些跟文豪同名的人物。
祁臨把系統解除了屏蔽。
【系統：武裝學生會，顧問是國木田老師，書記長太宰，學生會會長江戶川亂步。想要加入的話，建議從國木田入手。】
祁臨：「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你就那麼積極地推薦了路線……你指鈔能力？」
【系統：……也不是不行。】
祁臨：「再說吧，今天先算了，今天已經失敗了。」
系統：明明還算挺成功的？你的衡量標准到底是什麼？
但鑒於剛剛被屏蔽了，系統已經學習到了，所以它沒有出聲。
不過祁臨倒好像比較得與謝野喜歡，與謝野拍了拍她的肩膀：「為什麼要想不開跟太宰做朋友，放棄他這棵樹，你就可以得到一大片草原。」
「與謝野前輩，我還在聽著的哦。」太宰幽幽地道。
第8章 8%
與謝野掃他一眼：「那你先說說你為什麼帶她到學生會來吧。」
太宰無辜：「是她一直跟著我的。」
「又是新來的打雜的嗎？」坐在桌子上的，在學園制服外邊披著黑色披風的，頭上戴一頂帽子的學生說話了。
祁臨從站在門口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他了，坐在桌子上，面前堆了好多點心。
而且平常眯起眼睛的角色一定都不簡單！
【系統：！！江戶川亂步CG[學生會會長亂步大人]已生成。祁臨，他對你的初始好感很高啊，是目前為止最高的！】
祁臨卻有些疑惑，她看到亂步跳下桌子，走到她的面前。
他伸出了手。
祁臨的意識還是到位的，絕對不可能是讓她空手放上去：「系統，快給我變！就是他桌子面前粗點心裡最好吃的！」
【系統：……粗點心已購買，謝謝惠顧。你已經將這周的購買物品次數使用完畢。】
祁臨飛速掏出粗點心，放到了亂步手上，然後立正站好。
「新來的打雜很有眼力嘛，」亂步叉腰笑道，「如你所見，我就是江戶川亂步，是偉大的學生會會長！」
「亂步前輩好~」祁臨乖巧，根本不敢造次，仿佛就是個萌新。
【系統：拿出你之前的行動力啊，你這是浪費那麼高的好感度，要知道亂步的初始好感是很難那麼高的！反正你是要跟太宰做朋友，又不妨礙戀愛線。】
系統突然比剛才任何還要積極，這會還恨鐵不成鋼上了，祁臨沒理它。
從她被太宰引來武裝學生會開始就奇奇怪怪。
「其實我只是偶然跟著太宰前輩過來的，」祁臨的視線飄到了太宰所在的方位，太宰在跟敦說些什麼的樣子，她又挪了回來，「但既然亂步前輩說我是的話，那我就一定會是了，不是現在就是未來。需要我做什麼嗎？」
如果橫濱學院沒給亂步這個現實的推理作家設定個高智商，她祁臨一天不玩游戲！
「我想喝汽水。」亂步理所當然地道。
「好哦。」祁臨沒有驚訝，給桌上的波子汽水開蓋。
動作之熟練，完全不像是才剛認識過的人。
敦猜測：「難不成其實是熟人？」
亂步沒應這句話，而是對祁臨道：「看在你那麼努力的份上，學生會會長大人可以特別關照你！特別是太宰如果欺負你了的話可以告訴我。」
被點名的太宰揉揉頭發：「亂步前輩你說這話才是在欺負我，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嘛。」
祁臨還是疑惑，她這好感度到底是怎麼來的。雖然她明白這游戲的本土土著都多多少少有些bug，但是系統這麼激動，想必是很少見的。
【系統：說不定是一見……】
「你是不是又想被屏蔽？」
系統不吱聲了。
明天跟國木田老師聊聊入會的事情好了。她如此打算。
打定主意後，她移動到在座位上鹹魚癱的太宰那邊。
「太宰前輩。」
太宰眼睛裡扒出一條縫：「我不在哦Zzzzzzz……」
「在現實裡用嘴說出一串z也不能夠表示自己已經睡著了啦。」敦忍不住道。
祁臨恍然大悟：「原來不可以的麼。」
敦：「等等你認真的嗎枝茉？？這個語境下我們不該是一邊的？」
「因為敦你把我的台詞搶了啊。」
祁臨發現敦沒在喊她枝茉同學了，那她也對等原則直接開始喊起了名字。
「啊，那抱歉？」
「好說好說，那太宰前輩的情報先給我來一份。」
「這個是沒有的。」
祁臨看了一眼還在裝睡的太宰，覺得自己今天應該要戰略性撤退了。
「我還沒有正式成為打雜的呢，就先不打擾各位了！」祁臨揮揮手，「現在開始計數：今天太宰前輩肯跟我成為朋友了嗎？沒有呢DAY1。明天見~」
祁臨告別了學生會。
祁臨已經走遠，與謝野戳戳太宰：「你怎麼回事，到底是想還是不想她加入？人是你帶過來的又不表態，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是能否決的，就算你根本就不干活。」
太宰終於睜開了眼：「嗚，你們一個兩個才見了她一面就向著她說話，我知道了，這就是那種，最後大家都因為她而針對我、而我獨自一個在角落裡黯然神傷的劇情開頭！」
他對上了與謝野和善的眼神。
「嗯，」太宰轉進如風，「大家覺得呢？」
敦：「怎麼都先看著我？枝茉她今天還在老師點名的時候還給我寫答案了，言行有點脫離常規，不過還、還好吧……」
剛過來的賢治：「是在說枝茉？是同班同學啊，這裡又要多一個同學了嗎！」
與謝野：「可以擺脫整間屋子全是男生的現狀的話我很歡迎。」
亂步：「會長大人沒有意見，新來的不是很機靈麼，太宰你是在質疑我的推理。」
太宰聽完之後，他的姿勢從鹹魚變成了液體：「這學妹真是個可怕的女性，我好害怕啊！她的目標那麼明顯，你們都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太宰液態瑟瑟發抖中。
「枝茉不是說的想和太宰前輩做朋友嗎，為什麼要害怕？」敦老實地發問。
推門而入的國木田聽到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誰啊，居然能出現讓太宰害怕的人？話說太宰你坐好一點，坐沒坐相！」
「國木田老師，你來得正是時候，」太宰並沒有端正坐姿，「她的話，你也認識的，今早在你的底線上跳舞的那個學妹哦。」
國木田想起了祁臨的踩點和在他課堂上公然睡覺行為，還有剛剛風紀委員阪口安吾給他報告的祁臨和中也私上天台的事情，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太宰眯起眼睛笑了笑：「她剛剛跟在我後邊過來了一趟，看起來應該明天會跟你說想入會，然後剛剛已經被大家欽定加入了。再基於她的家世背景，我根本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你不讓她加入武裝學生會啊。」
身為顧問的國木田：「？？？」
#
祁臨之前說著不看好感度了，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打開面板瞅了一眼目前所有。
她緊盯著太宰的數值根號3加5，不禁自言自語：「這家伙在解方程根式嗎？？」
第9章 9%
【系統：游戲外有人呼叫你，是否保存數據下線？】
祁臨一看時間，差不多到午飯點，於是同意了。
她摘下頭盔，田中站在她的面前：「感覺怎麼樣？」
「還行，田中先生，是要去食堂吃飯嗎？」
田中還想問這個，畢竟公司食堂的飯菜味道也就那樣，他以為祁臨會去附近的飯店吃呢，趕緊先給祁臨打了預防針：「食堂的飯很難吃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備。」
「沒事，」祁臨更想說說游戲裡的事，「那個太宰我見到了，好感度查詢裡居然有根號。」
田中差點跳起來：「？？！你有存後台log記錄嗎？」
壞了，他根本沒教人怎麼保存！
「存了的，」祁臨拿她的賬號卡在電腦上刷了一下，「在裡面——哎？」
好像沒導出來，文件是空的。
她確定自己保存了數據，用控制台命令查詢了一下：「奇怪怎麼沒有……保持操作已經記錄了，生成的文件是空的。」
祁臨的行為在田中看來沒有毛病，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查詢，可問題是祁臨她為什麼會知道怎麼查？
現在的高中生已經懂得這麼多了嗎！
田中的目光挪到了祁臨黑色的賬號卡上低調的鎏金色上寫的玩家ID：kirin067。
其實賬號卡對普通玩家來說是個雞肋，登入游戲完全可以虹膜認證，只有這種情況才會使用。
草！！！這不是隔壁無法名狀測試部門密切關注的玩家嗎！kirin說她十六歲結果是真的啊！
「你……你，你這個賬號卡……」田中的聲音顫顫巍巍。
「嗯，我是祁臨（kirin），」祁臨滿腦子想著為什麼會沒保存這有毒吧，所以答得相當隨意，她收回了卡，「你知道這個名字的話，可以這樣叫我。不過，你之前說隔壁是游戲無法名狀的部門？注意點還是別讓他們知道比較好呃。」
她心不在焉地打開手機，有好多人熱情地回復了她詢問太宰有哪些坑的問題。
「大樓快逃.jpg看臉是沒有好結果的，不要被他的臉迷惑了k神（」
「別加入武裝學生會！真的會被叫去打雜，然後你就永遠是打雜小妹，他經常在外面鬼混，有活動溜得賊快。」
「別加學生會+1，也別當風紀委員！安吾這人是個究極社畜型學生，還會因為袖章被眼尖的太宰繞著走。」
「我覺得學生會可以加，搞好關系……雖然是薛定諤的有用（。）」
「不要打擾他自鯊，但我基友隨便他作，容忍度簡直感天動地，然後終於花前月下，人約黃昏後，被給了亮閃閃的……好人卡。」
「好感滿了不代表什麼，他照樣可以一邊誇你一邊鴿你！所以k神，放棄他吧，看看我們中也！」
評論很多，甚至這些建議裡面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說法，看得祁臨摸不著頭腦。
@普通玩家kirin：情況我大概了解了，感謝大家，我定下的目標不會更改，就是要和他交朋友！以及事實上我已經玩了一會，在此處我要強烈譴責@無法名狀_官方，奈亞子一上來就說我逃婚，這誰頂得住啊我總覺得下一秒我就要被她干掉了！！！
[評論]
百面骰：我也跑過奈亞的花嫁啊！為什麼奈亞子沒來找我，嗚嗚嗚我願意啊！！這個奈亞子她，是不是app100？？我可以！[調查員不需要理智.jpg]
太宰是你們得不到的男人：k神啊，這個不是玩跑團，你想想，你已經被游戲npc玩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在太宰上分牆看到你，已經好多攻略大佬滑鐵盧了[允悲]
水風：吃瓜，我至今記得號稱攻略通的A大佬信心滿滿然後直播翻車的慘烈現場，這種時候就要上那個名場面了，你在說什麼當然是織田作重要啊.jpg
mayday：我看熱鬧不嫌事大，買定離手買定離手！kiki幾天之後會來哭訴太宰治沒有心！！
這評論區令人懷念。
當初她說全息游戲她都是用痛覺同步100%設置也是這樣子，評論區在賭她能堅持多久。後來沒人賭了，於是莫名其妙地她就被叫成k神了……老實說這個稱呼有種中二的羞恥。
不過她也沒阻止別人叫，這種又爽又羞恥的感覺真是讓人停不下來！
公司食堂正是高峰期，人很多，田中一直在暗暗觀察祁臨有沒有不耐煩或是嫌棄，結果祁臨低頭看手機愣是看到了排隊結束。
「祁臨。」找到位子後坐下，田中欲言又止。
「怎麼了？」祁臨問道。
「那個好感度數值異常的問題，待會你能不能再試試能不能導出來看看？」田中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們項目組攻關了這麼久的問題，一個高中生竟然就發現了不對的點。
「可以的，我喜歡找bug和玩游戲！」
祁臨答應得很爽快，印證著她的話一樣，吃完飯她就又回工位戴上頭盔了。
本來想讓祁臨午休一會的田中：……算了，由她去吧。
祁臨再次上線的時候，她躺在保健室裡。
祁臨：？
她剛剛下線點不是這裡啊。
【系統：根據你的情況，玩家下線在游戲裡的對應症狀為：突發嗜睡。系統會安排你在最合適的地點入睡，或者你在下線前選好地點，合理利用這個症狀，也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祁臨吃驚：「臥槽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沒有提前跟我說！」
【系統：重要嗎？玩家下線的時間流速比很高，游戲裡你才睡了不到5分鐘。】
祁臨：「這關系到我的角色設定啊，感覺突然病弱了是怎麼回事！而且你宣布這個症狀的語氣特別像隔壁無法名狀說玩家陷入臨時瘋狂，嚇死我了。」
祁臨還想跟系統理論兩句，但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
她看到一個黑發，但發尾挑染，大概是挑染了白色的男同學。
「你醒了。」/「你沒事吧？」
「無事，」這似乎還是個酷哥男同學，說話比較冷，還用的不是常用表達方式，「既然你醒了，在下就不去勞煩與謝野前輩了。剛剛你自己來到保健室，自己躺下後無論如何都不醒。」
「謝謝你！」祁臨只好自己圓一下，「我的老毛病了，突然就會很想睡，一般睡一會就沒事了。」
不過這男同學好像在審視她。
祁臨離開保健室的床，坦然對視：「我知道叫不醒是有點誇張了，但我真沒有休克！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一年B班的阪北枝茉。」
她才第一天，最出名的無非就是校門口被奈亞攔下來控訴逃婚和到處說要跟太宰做朋友。
奈亞沒人認識，這個視線應該是因為後者。
要素察覺。認識太宰相關的角色越多，她也就越了解太宰！
而且，解鎖新人物是真的快樂。
「芥川龍之介，在下知道你，」對方又咳嗽了兩下，「剛來就張揚著說要跟太宰前輩交朋友的人。」
第10章 10%
「你也認識太宰前輩嗎？」祁臨問。
芥川即答：「太宰前輩是我尊敬的人。」
知曉現實文豪關系的祁臨腦袋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不是，做人設的人在想什麼，難道在玩箭頭反轉？
不過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應變道：「我也很尊敬太宰前輩啊，我尊敬非日常人的每一個人！我想和他做朋友的心，絕無半點虛假。」
「你這種膚淺的尊敬，我和你不一樣。」祁臨總覺得此時芥川很想揍自己一頓，或者來個「咻」一下的飛刀。
因為芥川的眼神說明一切。
「為什麼不一樣啦，我哪裡膚淺！」祁臨為自己激情辯護，「好奇心是推動人類進步的偉大驅動力，我因這個驅動力做出行動，恰恰是對太宰前輩的尊敬，如果只是遠遠地觀察而什麼都不做的話，那不是說明太宰前輩的魅力只有那種程度而已嗎，這是對太宰前輩的侮辱！」
【系統：你好用力，我很懷疑你究竟知道你說了啥嗎。】
祁臨：「明明邏輯通順又震懾人心！」
是不是祁臨說的那個樣子倒是不太清楚，反正芥川被她的話噎住了，一時語塞。
祁臨：唬住人了，好耶。
不過她轉身就去藥櫃上翻找了起來：「哇這裡的藥還蠻全的。我記得呼吸系統相關的藥物是這些……芥川君，你有什麼成分過敏或是常用藥類型嗎？」
芥川一愣：「……在下自己有常備的藥。」
「嗯，那就好，」祁臨點點頭，「晚上會轉涼，如果你的身體沒事的話，盡快回去吧。我剛睡了一覺，感覺精神抖擻，我也要回家啦。」
芥川猶豫著問了一下：「你這個，沒有藥物可以治療？」
「大概屬於罕見的疑難雜症，」祁臨心裡又吐槽了一遍系統，心說待會她要好好理論一下，「藥的話，沒有吧。」
她說得很是平淡，就像在陳述今天的天氣。
【系統：芥川龍之介CG[保健室裡的不吵不相識]已生成。】
感覺取名越來越敷衍了是她的錯覺嗎？
「那，芥川君，你也是跟太宰前輩一樣，明天見~」她抓起自己的包，一陣風似的跑開了。
留芥川站在原地，「明天見」這三個字沒來得及講。
【系統：不觸發一下一起放學這種典型校園場景嗎？】
祁臨一聽系統提建議現在就很氣：「你還好意思提建議，你給我好好說說，那個下線對應症狀是怎麼回事？」
【系統：你選了痛覺真實100%。】
祁臨：「嗯，我哪個游戲都這麼選，然後呢？」
【系統：程序認為，越是調高這個數值，就越是注重「真實」，所以玩家的跳過和上下線行為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NPC的自由度也會隨之提升。】
「你等我捋一捋，就是說，我選了100%的時候，需要在虛擬世界尋找真實感，並且攻略NPC的難度會增加？」
【系統：可以這麼理解，但祁臨你這不是玩得挺好的。】
淦，所以說這個游戲的難度給她加在這裡了對嗎。
#
太宰做了一個夢。
他已經習以為常，一個玩家新開了游戲，他就會開始做這樣的夢。多半是一個容納著異能者的橫濱這座城市下發生的故事。
他是個擁有著能無效化異能力的異能的反異能者，異能名人間失格，在少年時期是一名黑手黨。
啊，讓他看看，這次的玩家小姐是以什麼方式加入了港口Mafia，或者說怎樣跟他產生交集，又以何種白月光的方式死去呢？
當然，這些不可能會在這次的夢境裡一股腦展現出來，現在對應的時段，應該是初遇。
為了玩家能「攻略」他，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夢的開端是他跟現在橫濱學院的副校長、同時也是太宰監護人的森鷗外，夢中森的設定是港口黑手黨的醫生。
圖謀首領位子並且成功的醫生，雖然剛上位成功沒兩天，但妥妥應該稱為首領了。
他跟穿著白大褂的森走在破敗的街道上，似乎是貧民窟的樣子。
「這種都市傳說一看就是誇大了的，」右眼綁著繃帶的他滿不在乎地攤開手，「『貧民窟的睡美人』？大概無論什麼樣的地方都需要童話嘛，森先生你居然會相信，還是說是純粹為了幼女？」
「嘛，太宰君，話不要說得太過分啊，我也是會受傷的……」森似乎對他很無奈。
他對著森吐吐舌頭。
他跟森來到了一處跟四周房子樣式沒什麼不同，也就是說一樣破敗的屋子前停下。
「根據傳聞，這個沉睡的小女孩並不像睡美人那樣無害哦，若是心懷不軌，會造到攻擊，森先生你多保重，柔弱的我當然不可能為你身先士卒。」他理所當然地躲在了森的身後，森也叫出了他的人形異能愛麗絲。
森打開了屋子的門。
裡面跟想像中不一樣，雖然陳設老舊，但還干淨。蜷在房屋角落裡睡覺、看外表莫約十來歲的女孩，安靜地閉著眼。
可以說是女孩的存在讓這間老舊的屋子都仿佛熠熠生輝起來。
太宰認出來這就是今天那個學妹的縮小版。
但女孩是警覺的，在他們進入屋子後就掏出了枕頭下的槍，子彈上膛的聲音很清晰，她道：「為什麼總有人打擾我睡覺……之前的那什麼羊也是，是不是該換個地方。」
黑發的女孩抱怨著，盡管沒睜眼，但槍的准心的方向非常准確。
「反正也都是睡覺，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呢？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森這種疑似誘|拐的話，他很不給面子地發出了「噫」的噓聲。
「不要，」女孩果斷拒絕，但言辭中仿佛還是帶著一股沒睡醒的勁，「太麻煩了，也不太想跟你和你背後的人交換名字。」
「就這麼不想理我，」森遺憾，「清水有棲，現今名門望族清水家的大小姐，你對被家人拋棄到貧民窟這一件事，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這時女孩終於睜開了她的眼睛，顏色是清透的藍色：「你別用這個名字叫我，我叫祁臨。」
祁臨平靜無波的視線從森的身上右移，跟他對視了。
祁臨眨了眨眼，顯然對他的興趣大於對森的。
森一看這個情況，立馬把他推了出來：「這位是太宰君哦。」
「喔，太宰先生，」祁臨還是那副有點迷糊的神情，但對他笑了笑，「你好。」
到這裡太宰就睜開了眼睛。
「太宰前輩，還是不要繼續睡比較好，再睡就要快天黑了，你白天睡那麼多，晚上能夠睡著嗎？」敦疑惑著，而且他們差不多該到離校時間了。
「晚上啊，睡不著呢，因為我神經纖細敏感。」太宰隨口答道。
敦：「夜行生物一樣的作息……」
太宰站起來。
這個夢境比之前他夢過的細節都要清晰得多，他和森先生的反應也真實得多。有很多很多夢境，都是從某個人救下了嘗試自|殺的自己開始的，千篇一律，跟這次比起來，那些就像是個粗糙的半成品電影。
該說不愧是敢選擇共感100%的人的特殊待遇嗎。但選擇了100%的話，他就能毫無限制地做出真實反應了。
所以，這個生成夢境的初遇，就跟他在櫻花樹下初遇的那樣。
他只能給根號3分。
第11章 11%
100%痛覺真實度一直在增加著祁臨的游戲難度，因為游戲裡難免會受傷，各種知覺都保持著跟現實一致的話那就會很難受。
上下線和跳過行為都還勉強能理解，但這個橫濱學院游戲裡居然獲取好感的難易程度跟這個值掛鉤，就離譜。
不過她沒有感覺後悔，NPC的AI自由度，究竟能大到何種程度呢？探索這個簡直不要太有意思了！
她靠在校門口附近的一顆大櫻花樹下邊，陸陸續續有三三兩兩結伴同行的同學們從校門口走出來。
也不是特意在等誰，她感覺作為探索橫濱學院的第一天已經差不多了。
祁臨還沒忘記說要給田中再導一次日志文件，她這回多了個心眼，確認了裡面真的有內容之後，才關閉日志導出。
「讓我看看我游戲裡的好友名錄都有些誰呢？」她索性打開了游戲裡的通訊錄，「嗚哇，好多人，我仿佛一個海王。」
但是從list裡從上到下慢慢劃下來會有種她的朋友很多的快樂！
這個游戲的場景做得還是挺還原現實的，甚至讓祁臨有種她又上了一次學的感覺。
就算是全息游戲，也跟傳統游戲一樣，有建模好壞之分，就衝這個還原度，這游戲能火起來就不奇怪。
「不過設計師的想法還真是想不通，把其他游戲的角色聯動過來，自己的本體就搞一個校園題材……難不成是某種情懷？」
祁臨撓撓頭，不去想了。
不遠處有個男生在同伴的攛掇鼓舞下，想要鼓起勇氣同她搭話；路過的說說笑笑的同學偶爾有人會多看她兩眼；櫻花似乎永遠都有掉不完的花瓣，不知道是不是以傳說中的秒速五釐米飄落。沒有殺機、最大的危機是惹喜歡的人生氣了和考不及格，完完全全是靜謐的日常的模樣。
祁臨搖搖頭，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感慨有些不合時宜。
就好像她不屬於這日常的一部分一樣。老實說白櫻中學是稍微不接地氣了點，但少年少女總是相似的，並不會因為家裡有錢有勢就可以跳過青春期飛速成熟。
是跟春天相似的，屬於萬物向上生長的氣息。
沿著上學的路原路返回，她才到門口，一只宛如松鼠的生物就朝她撲了過來。
「fufu~」
「芙芙！我早上沒有看到你啊，你跑哪裡去了。」祁臨抱著它走進了她在游戲裡的房子，前面有一個小噴泉，周圍好像種著月季和薔薇、雛菊和繡球。
現在還有專門的佣人在走動，見到她回來後會輕輕笑著跟她打招呼。
一開始她以為這個設定是參照的現實，現在想想，也許玩家的家世都設成了這樣？畢竟日常類游戲當然是有錢比較方便和快樂。
之後再查查好了。
「祁臨，上學的第一天感覺怎麼樣？」梅林應該是在等她，坐在了二樓的露天陽台上對她道。
【系統：游戲引導人可以給你提供很多建議，試著跟他分享一下今天的事情吧。】
「這時候你倒是裝成一個公事公辦的系統了。」祁臨無奈。
祁臨也走到二樓去，發現梅林是在跟羅曼下國際像棋。
「咦，真少見，誰贏了？」她問道。
「沒下完，」羅曼坐在位子上在後悔跟梅林下棋，「梅林這家伙耍賴。」
「梅林居然到了連下棋也要耍賴的地步嗎。」祁臨掃一眼棋盤，好像是個殘局。
「都不懷疑一下羅馬尼話裡的可信度？我可真是太傷心了。」梅林嘆氣，假的。
「不用管他，祁臨，我們來進行下日常檢查。」
祁臨看著羅曼熟練地從醫療箱裡拿出了聽診器和一個她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但看著很高科技的醫療檢測小器械。
祁臨：「？」
靠，她有朝一日一定要擺脫掉這個病弱人設。
她默念道：「系統，打開人物屬性面板。」
【系統：好的，請查閱。
角色名稱：阪北枝茉（我們不出售改名卡）
玩家名稱：祁臨（因為寫起來很帥氣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年齡：16（還很年輕，還能行）
陣營：中立.善（普普通通的中立善，建議往混沌善發展，比較有趣）
健康狀態：健康（醫生你不要過來啊！）
[小字]突發嗜睡症狀
HP：100/100（滿血，也就是說掉一點血也死不了）
MP：100/100（多此一舉的設定，能用到算我輸）
技能
槍械使用：95/100（你身為一個高中生為什麼會懂這個，精通到這個程度已經相當於必中了吧，反而讓系統懷疑起了自我）
黑客技術：80/100（請你保持冷靜，不能通過黑我們的方式來獲得游戲後門，當然，八角大樓也不能黑，FBI warning）
繪畫：70/100（好好練習一下或許會有質的突破呢）
聲樂舞蹈：70/100（成為偶像吧！）
[locked]
】
單單從人物面板來看的話，她簡直不要太活蹦亂跳，看上去能單挑一群鵝。
祁臨盯了一會那個「還很年輕，還能行」，這什麼鬼東西，括號用來吐槽玩家的梗早五百年前就不流行了！你居然在這種地方復古了起來！
還有這個locked是什麼，為什麼她自己的角色卡還需要解鎖？難道自己還要給自己刷羈絆才能解鎖新內容？
「好啦好啦，每次例行檢查的時候都一副要打針的小孩的樣子，」梅林摸了摸她的頭，「有那麼難受嗎？」
「嗚，我不想被當成病號被看待。我超健康的，不信的話我來表演一個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祁臨如實說。
「fu！」芙芙從她的肩膀上的一邊跑到了另一邊，因為梅林過來了。
「那不想被當成病號的祁臨，今天有沒有突然就睡著了的情況出現呢？」梅林仿佛用唱歌的語調問。
「……有。」祁臨眨巴眨巴眼，她就是下線去吃了個飯了嘛。
以後要好好規劃下線地點和時機才行，不然誤認為她病情加重了還多害人擔心。
在聽心音的羅曼：「時間多長？」
「三到五分鐘吧，應該是五分鐘之內，」祁臨回憶著系統當時的說辭，「我有堅持走到保健室去睡！」
「學校裡的同學們是不是都很有意思？」
「是的，我還遇到了一個像是都市傳說一樣的前輩，聽說無論怎麼自殺都不會有事！」祁臨試著挑了重點說，她還挺好奇梅林會給什麼建議出來，「我想和他交朋友，今天我還沒有成功，但我想他應該不討厭我吧……」
梅林毫不意外：「喔，是那個因為總在關鍵時候住院所以不知道留了多少級的未知年齡高中生太宰君，是比較有名。」
祁臨心想難道梅林還真的可以給出建議，就聽得梅林道：「我們還是轉學吧~現在去一方通行君那邊的學校也來得及，反正你的偏差值很高！」
她就知道，這個引導人怎麼可能給出靠譜的交友建議，相當於直接解決了提出問題的人所以就沒有問題了！
【系統：這鍋我不背，這是根據你的情況來選定的，你還是好好想想為什麼會相性選擇到梅林。恭喜你，太宰學生會書記的事一律不做，梅林身為引導人想領你瞎走。】
羅曼終於聽不下去了：「梅林你不要一天一個說法地慫恿她……橫濱學院至少離得近。」
「我覺得你之後就不會那麼想了，」梅林指指祁臨，在祁臨眼裡他更像在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你之前有遇到過她那麼主動地提起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男生嗎？剛才分明是想向我要交友建議。」
祁臨：「你不對勁，若真的是戀愛咨詢的話，你的反應不該是：那不是更好嗎.jpg這樣？」
還是說my room裡的對話都是騙人的，只是為了吸引玩家氪金隨便捏了個人設？！
不 要 啊，她會因為被欺騙了而心碎的！
「是確定是戀愛咨詢了？那我們可以開啟——」
梅林被羅曼無聲地拉到後面，妨礙檢查。
「是比以前要好多了，目前看來是不影響上學。」羅曼對祁臨的狀態下了結論，打斷了祁臨的胡思亂想。
「那當然了。」祁臨瘋狂點頭，在她眼裡她根本就沒病。
#
Kirin：甘樂樂我今天上學去了！
甘樂樂：開學了？選了橫濱學院，真辜負我推薦母校的一番心意
Kirin：我是想跟你說——
甘樂樂：太宰治對吧？你會對誰感興趣，一目了然了
甘樂樂：明明一直說自己喜歡單純可愛的傲嬌，結果一碰到自己琢磨不透的人就走不動道，我們女性都是這樣的啦，口是心非
Kirin：折原你私聊的時候能切回你正常的性別，或者說性格，來跟我說話嗎
甘樂樂：那豈不是辜負了你特意疊字為甘樂樂的名號☆
哎，記仇到聯動裡面來了。
不過折原臨也的情況她基本了解清楚了，沒有無頭騎士傳說的池袋……總感覺少了點啥。
甘樂樂：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就教你怎麼跟太宰君那種類型交朋友吧
甘樂樂：死纏爛打，實在不行就找個地方關起來，讓他全身心感受到你的心意，你就能收獲一個太宰君了
Kirin：……你能忽悠得更有誠意一點嗎，你這讓我想假裝相信都做不到啊！！
甘樂樂：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真以為在閨蜜談心嗎
Kirin：為什麼不可以！
臨也沒回她了。大概是懶得理她了，或者有別的事更有趣。
其實她今天騷擾了通訊錄裡面的好多人，理由都是我上學去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棒棒。
雖然裡面的確存在順著她的話並誇了她的人……比如迦爾納。
祁臨一邊說著這麼容易就能得到誇誇她會膨脹的她不能這樣，一邊在系統的無語之下繼續乖巧賣萌。
【系統：我突然覺得折原臨也的話是對的，光就口是心非這個詞來說。】
「不過竟然只是為給上下線一個合理的借口，都預置好了前因，這種思考的周全是不是用錯了地方？？」祁臨抱著抱枕在床上打了個滾，完成了認床儀式，「那就讓我看看這個在虛擬裡面尋找現實感的游戲，在我不選擇跳過的情況下，是怎麼處理睡覺這個事件的。」
【系統：夜闌人靜，好夢正酣。因為是做夢的話，所以無論怎麼樣也沒關系吧，的特別功能，開啟！】
「？？？這系統我覺得真不能要了，還我一個正經的系統。」祁臨玩了那麼久，覺得最大的槽點就是這個系統。
【系統：其實就是其他游戲裡面類似畫廊和my room的東西，CG、特典、BGM之類的可以在這查看。】
祁臨有億點點失望，系統剛說得那麼滂湃，還以為是有什麼特色：「花裡胡哨的，結果就是個很普通的功能？」
系統很委屈。系統不說話。
祁臨：「……」
祁臨依舊莫得感情地繼續跳過。
這種畫廊，依照她的經驗來看，起碼得打出一個結局再來回顧，才有意思。
#
第二天祁臨選擇了早到。
按照她的估計，校園的清晨除了需要晨練的社團，和沉迷學習的學生之外，倒不是特別多人。
【系統：國木田老師和安吾在。】
這個信息祁臨自己查看活點地圖，也能知道。
但祁臨的目的不是這個，向國木田老師說明加入武裝學生會的意願也可以等遲點再說。
「蹡蹡！這是我總結出來的太宰人物關系圖！」
她找到了一間活動室，暫時沒人，她就借用黑板三兩下畫了起來。畫完之後她就用手機的相機把圖哢嚓一下拍了下來。
【系統：這明明就是以太宰為中心的蜘蛛網，這個可怕的男人！也對，你昨天結識的人裡面，大多數都與他認識，你也算是運氣很好了，沒有碰到路人。但能把這個普通關系圖畫成這樣子的你也很可怕啊，祁臨！】
第12章 12%
【系統：但是這個蜘蛛網，我是說關系圖，有什麼用處？】
祁臨答道：「除了比較直觀之外沒有，也許。」
她拿著粉筆點了點織田作和安吾這邊的好友線，還有中也這邊犬猿之仲的線，結合玩家們的反應，這兩種關系貌似在太宰這邊的態度表現還是很有區別的。
有的人面對熟悉的人的反應都差不多。太宰的話，是面對不同的人有著應對差分的啊……她試著在後輩和好友和孽緣竹馬之外再創造出一個點來，然後用線連上去。
「宣告，這是命運的蛛絲。我知道了，我懂了。」祁臨自言自語。
【系統：你又知道啥了，不要突發奇想把好感度給作沒了，請珍惜你的好感度。】
她握拳：「折原的建議一點也不靠譜。我是來加入這個網，不是來拆散這個網的！」
【系統：你不是說根本不相信他的建議嗎，合著你真的考慮過病嬌路線！？？】
系統的吐槽漸漸多了起來，因為感覺如果它不說話的話，空氣中就全是電波因子。
祁臨：「我沒說過。是你快進得太迅速了，真真。聯想性能過於優秀，你可能是AI技術的受害者。」
【系統：……真真？】
「新的名字，你不喜歡嗎，」祁臨重新把粉筆拿起來，「那就叫假假。」
【系統：那還是真真吧。】
祁臨還唱了出來：「你看過的溫柔是假∼愛意也全都是假∼」
【系統：為什麼這時候唱真相是假這首中文歌，我覺得我被你內涵了。】
「真真啊。」祁臨維持著頭稍微向後仰、臉向上的姿勢，差不多也就45度的樣子，這個角度一位動畫導演特別喜歡用，已經成為了一個著名姿勢。
她的眼神變得深邃：「你是真的覺得太宰前輩他沒有心，所有表現出來的東西都是假的嗎？」
【系統：你指什麼？我認為是其他玩家沒有打對線。我沒問題。如果你指人類所謂的心靈，那就只能根據你對仿生人會不會夢到電子羊的看法決定了。】
「我認為啊，我認為我現在所觸及到的這裡[世界]，都是麻瓜的魔法，」她把黑板上的關系圖都擦掉了，又隨手畫了一顆心，然後把空心塗滿，這些話她沒有默念在心裡，而是講了出來，她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活動室裡，「而魔法都是奇跡。奇跡本來就是將不可能變成可能的東西。」
「所以，我想試著去找太宰前輩談心！」少女跳躍式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隨後看向了站在窗邊的國木田。
這種場面就有點像站在窗邊的班主任凝視著你。
不過祁臨根本不是在上課時間時間開小差，所以她沒在怕的，跑出去對國木田道：「國木田老師，這是我的入會理由，我想觀察奇跡和接觸奇跡！」
國木田從祁臨開始畫蜘蛛網的時候就站在窗邊看她在干什麼了，但就祁臨的言行來看，他覺得祁臨可能早就發現了他站在窗邊，只是沒有馬上表現出來。
說實話看到那個網的時候他甚至扯了扯嘴角，這學生莫非是太宰的粉絲？
結果聽完之後，這簡直就是個狂熱粉絲啊，讓她加入學生會真的不會讓太宰更加囂張嗎？？
祁臨似乎看出了國木田在想什麼，搖搖頭：「我不僅僅指的是太宰前輩。人心皆是奇跡，大家都是的，所以人類觀察是我的愛好。」
但國木田推了推眼鏡，語氣卻嚴肅起來：「我記得你昨天的自我介紹是『對普通人類不感興趣』，現在卻說人心都是奇跡，這裡面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枝茉，如果你是為了入會而對我說這些漂亮話，那大可不必。你這樣違背自己內心的做法，會得到一時的便利，但積累下來，最終可能會傷人傷己。」
國木田從教以來，遇到過不少早熟且聰慧的學生，聰明使他們很懂得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道路從而走偏了的也不是沒有。
其實他可以選擇不點出來的，假裝被說服然後放這個大小姐入會，這是最不惹事的辦法。
但他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管。無論家世如何，祁臨在學校裡首先還是學生，會叫他「老師」的學生。
是他的學生。
【系統：祁臨，國木田老師的好感度似乎有向下波動跡像。】
「有時候我還真有點煩真真你的，成天就知道好感度好感度，」祁臨回道，「這種時候重要的是好感度嗎？就算他一時不喜歡我，這種屬於『好老師』的高光時刻，你就不要出來煞風景啦！」
【系統：請開始你的表演。】
「國木田老師，你知道《涼宮春日的○郁》嗎？」祁臨問道。
國木田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祁臨對對手指：「不知道也正常，已經是時代的眼淚了。重點是，我對普通人類不感興趣這句話，是裡面的女主角說的一句名台詞，好多人都說過的，我是感覺它跟人類觀察搭起來特別棒。我對非日常人是更感興趣，這我完完全全承認，但我沒有瞧不起普通人類的意思……」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國木田也感到了尷尬：「呃……原來那時你不是認真的嗎？」
她當時明明說得信誓旦旦！
「是在艸人設，或者說開玩笑，」祁臨捂嘴偷笑，後來干脆就不掩飾了，她大大方方地笑了，「不過，國木田老師你認真的樣子非常帥氣，我並不討厭，老師是一名出色的老師哦！」
「不要隨隨便便說這種話！」國木田塞給她一封信，祁臨掃了一眼，是入會推薦信，應該是之前就寫好了在猶豫要不要給她，「我接下來還要去備課，先走了。」
「謝謝國木田老師~」在祁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國木田已經快步跟她擦肩而過了。
【系統：國木田獨步CG[入會的肯定]已生成。】
此時在織田作家裡蹭早飯的太宰故意打了個寒戰。
「感冒了嗎？」織田作注意到了。
「沒有，」太宰拿著織田作做的三明治道，「是我無敵的第六感！看來那個學妹已經拿下了我們正直的國木田老師，她要正式加入武裝學生會了。」
織田作頓了一會：「枝茉？你很少頻繁地提起才認識一兩天的後輩。」
「誒~」太宰咬了一口三明治，抱怨似的語氣，「是那學妹太麻煩啦。」
織田作語氣平淡，只是想到了就那麼問了：「那你為什麼不肯叫她的名字？」
「叫不叫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才不重要，我叫她祁臨她也會應的。」太宰答道。
織田作點頭：「喔……那你還挺了解她的。」
第13章 13%
太宰將在桌子上攤開封面上寫著完全自殺讀本的書合起來：「了解還遠遠稱不上，只是恰好發現的。」
身為一個「游戲角色」，當然不能說很了解玩家啦，畢竟玩家的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就比如最基礎的姓名年齡容貌，性格也可能是裝的。
不過對於後者，裝的性格也瞞不過太宰。
因為玩家大多不過是普通人罷了，要表現出與本身相違背的性格和莫須有的經歷在他眼裡破綻一掃過去就很多。
太宰想了想祁臨的表現，這個學妹倒沒有表裡不一的地方，但應該是名老玩家了。
織田作已經站在玄關處換鞋：「太宰我先出門了，你要記得按時去上課。」
「好的好的，織田作一路順風~」
太宰其實是住在織田作的隔壁，有時會過來蹭飯吃。
他晚上很難睡著是說真的，到了天亮的時候又反而能睡著了。
他又做了有關於那個異能城市橫濱的夢。
夢境沒有像以往一樣，大體圍繞著玩家，也就是祁臨展開。
祁臨跟著他和森回到黑手黨後，跟森單獨談了談，後來太宰沒見到她，太宰也沒特意去打聽。森剛坐上首領之位，根基不穩，太宰被森一紙銀之神諭，派去調查荒霸吐事情，中途遇到了羊的首領，中也。
這其中的曲折省略不說的話，最終結果是中也加入了港口Mafia，還是尾崎紅葉的直屬部隊。
隨後森又不知道從哪裡拐回來了一個男孩子夢野久作，這才再次提起了祁臨：「祁臨那孩子跟我說要從底層做起，就跑了，我看起來就那麼不討人喜歡嗎？」
「森先生終於有了正確的自我認知，是好事啊。」他回道。
祁臨除了夢境開頭出現了一會，又在結尾森的話裡被提到，全程神隱，沒有再出場。
太宰的手摩挲著讀本的封皮，荒霸吐事件他不是第一次看了，老是看那蛞蝓他都要看煩了，導致後來每次醒來他都要想著要怎麼捉弄一下中也。
這次細節完善了不少，今天就放過中也好了。
按照往常來說，既然在荒霸吐事件前認識，玩家就該介入這一事件，祁臨卻跑去了底層……那麼就肯定是織田作的萬事屋那邊了。
也不是特別奇怪。接下來的劇情的開展他都想好了，lupin酒吧，對吧？
太宰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撇撇嘴：「啊真是的，今天又有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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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信get。」
不過總的來說，碰到太宰的時間還是太少，要不跳級……刻意過頭，還是罷了。
【系統：提醒，太宰治好感度，減1，請注意。】
祁臨：「？」
不是，這會他應該還在家，這家伙在大早上的在內心想了什麼，怎麼好感度突然就減1了。該不會剛好做了一個噩夢，她是恐怖的大BOSS，醒了之後想起來了？？
如果是這樣，這她可真是沒處伸冤去。
無緣無故的討厭是會存在的，祁臨又不能立馬衝到太宰面前去問，只能暗暗先記下來。
萬一就是bug呢。
祁臨在校園裡閑逛，期間拒絕了好幾個社團的招新邀請，然後坐在了單杠上嘆氣：「原來日常類這麼難玩的嗎？」
她邊看手機邊晃晃雙腿：「過於真實，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好了。做朋友這種事要徐徐圖之我還是知道的，如果進度能快一點我也很歡迎，當然還有找bug也很重要。」
這次她瀏覽的依舊是現實網絡，不過範圍更擴大化了，不僅僅是關注了太宰的相關討論，其他人她也有注意多瞅幾眼。
「與謝野同學請為我治療，請踩我吧！！！」
小老弟，你有問題。
「為什麼只說太宰呢，學生會裡的亂步我饞了很久了，我費勁加入了學生會，發現自己像個貓厭體質，投喂亂步貓貓都會被躲開……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官方這些也去修修啊。」
祁臨又想起了亂步最高的初始好感度，她自己還是不大明白自己何德何能。
「我就不一樣了，我聯動的全乙女游戲，第二天就從橫濱學院退學，做團寵不香嗎，為什麼要盯著那一畝三分地，每天看著修羅場不要太快樂。」
是享受聯動的玩家，只是這樣真的不會搞出黑化劇情嗎……？
「敦敦，你很好，要是不經常太宰前輩太宰前輩更好[寬帶面流淚.jpg]」
太宰，又是你！
「樓上加一，中也你也是，你就那麼在意青花魚嗎55555」
太宰達成了雙殺！
「這不就說明集火太宰是正確的嘛，不然日官方的時候意見那麼分散，把太宰搞好了，剩下的都會有的！」
喔，怪不得聲音都那麼統一，原來是玩家內部商量好了，決定優先解決最大矛盾啊……你們日官方為什麼那麼熟練，究竟從前被游戲官方坑過多少回啦？！
祁臨刷刷推特，過了一會又道：「不行，說錯話或者做錯事踩雷就算了，我昨天都穩穩當當，今早就被負一，果然還是好在意我為什麼被厭煩了，我要死得明明白白！」
【系統：你不要說風就是雨，別直接給清0了。】
系統的話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她跑到了校門口，看著地圖，剛好跟織田作撞了個照面：「織田作老師，早上好！」
「早，」織田作看看手表，「你來得很早啊。」
祁臨看看織田作的背後，仿佛織田作可以在背後藏住一個太宰似的：「太宰前輩還沒來嗎？」
「還沒有，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吃早飯。」
織田作本來還想問為什麼會知道他跟太宰住得很近，不過轉念想想，太宰都知道祁臨還有另外的名字了，祁臨知道這個也並不奇怪：「你在等太宰嗎？」
「算是的，」祁臨一臉認真，「昨天剛見面我可能做了什麼讓他討厭的事，我打算來澄清一下。不過如果不是誤會，那就只好……試試能不能讓他改變觀念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織田作有些詫異，「他早上還跟我提起你了。」
誒，那看來就不是bug了。如果是單純地陳述性提起，那應該不至於，要扣的話昨天就該扣掉，所以織田作的回應就很重要了，估計是這之後發生了什麼。
祁臨眼巴巴地望著織田作：「我猜他肯定有在抱怨我很麻煩！織田作老師，你該不會是替我說話了吧。」
織田作：「太宰的確這麼說過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替你說話，我只是覺得——」
織田作的話還沒說完，祁臨就蔫了，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了：「好了，我懂了。嗚嗚嗚，織田作老師，請讓我們自由battle吧。」
織田作不知道想了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
試想一下，如果你跟你最好的朋友抱怨一個才認識的人，但你的好友卻提出了不是特別一樣的意見，所以你覺得那個才認識的人更麻煩了，好感度減一。
這個邏輯雖然女子高中生了點，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祁臨：「真真，太宰的內心居然那麼女子高中生的嗎！」
第14章 14%
織田作都走進校門了，系統還是安安靜靜。
祁臨沒指望它回復：「我也是jk，我也要扣他好感度。」
【系統：呃，那你現在對他的好感度是？】
「16-π。」
還行，至少還有十位數。
「中也前輩，你居然來得這麼早！」不一會看到另一個來人，祁臨揮手揮手，「莫非你是那種看上去是不良的其實是好學生的類型？這個我也知道，就是流行之一的不良系學霸。」
時間不算很早，也不算很遲，對不良來說這個上學點是有點點早。
「哈？你在校門口大呼小叫胡說個什麼，我只是不想跟那個繃帶浪費裝置一樣老遲到踩點而已。」
中也有點手癢，祁臨反應比他還快，率先護住自己的頭，一看就經驗豐富了。
但中也沒打她的頭，她扒開一只眼睛：「這個行為模式讓我想起了某人，下意識就這麼做了，原來不是要打過來啊。不好意思，中也前輩，這種以為你跟另外的人一樣的做法真是太失禮了，明明你們長得不像。在這麼平和的校園裡，我不允許有任何替身要素出現……祁臨受擊，痛！」
遠在東京的某位白發紅眼的學園top打了個噴嚏。因為根本沒有感冒和受涼的預兆，他也沒有對什麼東西過敏，排除了外因後，他切了一聲，把鍋全推到了自己的青梅身上（事實上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的）。
「祁臨她又搞什麼鬼……」
祁臨並不痛，中也只是用手掌豎起，碰了一下而已。
「祁臨又是什麼奇怪的自稱……快讓開，小鬼。」
「我只比你小一級。而且我沒有擋路，可以繞開嘛，這裡又不是單行道。」
「吵吵鬧鬧的跟小鬼頭差不了多少了。我為什麼要特意為了你繞開？」
中也雖然身高跟她差不多，但整個人的氣勢可不低，屬於普通學生都會感知到「這個人絕對不好惹」的程度，這會兒進校門的學生們都加快了步伐。
祁臨倒不怕他，滿臉都寫著「真拿你沒辦法呀」，然後側過來讓了一個身位，甚至學著記憶中的樣子做了一個騎士禮：「請。」
不像她屈於威壓，活活像她邀請中也進校門。
中也簡直對她沒脾氣了，又不想跟祁臨再計較，不然誰知道她會做什麼。他總算踏進了學校，才想起來什麼似的問祁臨：「聽說你被青花魚拒絕做朋友了？」
祁臨不覺得中也在關心自己跟太宰的交友狀況：「和太宰交朋友的事，失敗一次叫什麼失敗呢。你是來嘲笑我的嗎？可惡，我也有竹馬的，只是不在同一個地方……對了，有機會的話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吧！」
中也沒理解她的思路，越發覺得自己跟祁臨說話就是容易被繞進去：「不要。」
「喔。」祁臨感覺有點可惜，但沒再多解釋。
「等等，你特意站在校門口該不會是為了等太宰？」中也的神情變得一言難盡，「那家伙到底有什麼……」
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
祁臨睜大眼睛：「好主意，你真是太棒了。」
語氣平淡，完全不驚喜。
就差沒直說：「你才看出來啊。」
這是中也目前的看法。
祁臨則感覺自己是在開盲盒，不一定要等到太宰。
她有NPC活點地圖是不假，但不代表她就會一直盯著地圖看。並且，如果是踩點或遲到的太宰，很容易被他用遲到了所以學妹不聊了886這種理由敷衍遁開。
下一個迎面走來的是誰呢，會產生什麼樣的對話呢，從某個人眼中映出來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呢——
因為未知，所以動人。
她抓住飄落的一片花瓣，嬌嫩的觸感仿佛少女的肌膚。少女如花朵，花朵似少女，這兩者永遠在相互比喻。
「哈哈哈中也前輩你看著我就像看被太宰前輩迷暈頭的小女生，這眼神，太熟練了，我應該不是第一個被你這麼看的，這個我無論如何得要澄清一下的，我不是，」她細數了一會花瓣上細細的植物脈路，再次感慨了下精細程度，「雖然看上去是有點像啦。」
何止是有點像啊，不是的話你干嘛要低頭看花。中也心道。
許多人以低頭一時掩飾心中有事。但少女垂眸注視散落的櫻花瓣，這畫面本身的意像就有些讓人聯想到一些短暫而易逝的東西……比如戀情。
不過中也倒沒聯想到那麼遠，因為祁臨又伸手將花瓣揚走了，剛好一陣清風將這片花瓣連同其他的花瓣一起送上半空：「我要是你想的那樣，我第一時間就會說出來，不會說做朋友的。我可是背負特殊命運的少女，說不定會拯救世界的那種，戀愛當然也要坦坦蕩蕩！」
「好了枝茉，」中也指指她扶住的櫻花樹，「這樹干比你兩個人還粗，長得有二層教學樓那麼高，就別妄想用手就能搖多一點花瓣當背景了。」
祁臨失望：「那我豈不是帥不過三秒。」
中也拍拍她的肩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個弧度：「一秒都沒有。我不奉陪了，你就在這慢慢等太宰吧，只不過等到第一節 上課了都不一定能等到他就是了，勸你不用白做工。」
「怎麼這樣……」也不知道祁臨是在說帥不過一秒還是說等不到太宰，但她說完之後也打算跟著中也進學校了，「啊，我就這麼跟你進去了，那看上去就是在等你了。繼被美少女控訴逃婚後，屬於阪北枝茉的校門口傳說喜加一。」
「？？」
「哦呀呀，讓我看看這是誰，這不是小矮子嗎~沒有帽子增高看上去更矮了，對了對了，中也，你的帽子究竟到哪裡去了，我好久沒看到你戴了。」
背後突然冒出了這樣的聲音。
祁臨看中也這次是真的手很癢的樣子。
她讓開了一點，然後回頭，心想帽子，什麼帽子？
「太宰——」中也猛地也回頭了，但礙於還在校門口附近，也不好做什麼。
「太宰前輩，今天似乎反常地早？」
「學妹早啊，我可是因為學妹的關系特意提前了一點時間到呢，沒想到這麼巧就遇到了。」
這話要是正面理解還挺令人感動，但剛被好感減一的祁臨警覺地小幅度退後半步：「你想說啥，你該不會真的做噩夢夢到我是終極恐怖BOSS吧，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上當的，我老師跟我說越是好看的男人就越會騙人！」
第15章 15%
中也的怒氣值雖在積攢，不過在校內他不會做出格的舉動，從他最終還是讓安吾以違反校規收走了帽子就能看得出來。
這就給了太宰發揮的舞台。
「真善變啊，」太宰露出了一個祁臨認為如果拍下來放到推特上絕對會引起眾多女性嚎叫著你要什麼都給你的埋怨表情，同時祁臨也知道太宰只是普通地這麼做了而已，「才DAY2而已，已經不念著跟我做朋友了嗎？」
「目標改變了？那挺好的。祝學妹你跟中也過家家玩得開心。」
太宰的視線在中也和祁臨兩人之間走了一個來回，唇角上挑，仿佛漫不經心般將流轉的目光收回來，卻有種想讓人伸手挽留的氣質。
祁臨在這裡才第一次領會到太宰對玩家表現得那麼敷衍，卻還是有很多玩家前赴後繼不死心地嘗試攻略的真正原因。
祁臨：「真真，原來如此啊！」
【系統：不對，你在怎麼這種時候get到了？你莫非是會吃欲擒故縱的心機路數的類型，這不應該？？】
不過太宰這句話拋得就很巧妙，如果祁臨追上去，否認太宰關於目標改變的說法，那麼看起來她有多嫌棄中也似的；如果祁臨留在原地，就相當於給太宰遞了一個特別好的推辭，會給之後的交朋友計劃帶來更大的阻礙。
【系統：那麼幸運嘉賓到底花落誰家？來做抉擇吧！】
「太宰前輩！」
中也聽到這個根本不意外，太宰這家伙天生就受女生歡迎，他剛想輕輕搖頭表示祁臨最終也跟他開始聯想到的送情書的女生殊途同歸，就聽到祁臨隨後又叫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中也前輩！」
「交朋友的事情，你們為什麼搞得像RPG裡的1V1分線選擇似的？」祁臨飛速地衝到兩人最前方，她的語氣聽起來有十成十的疑惑，「朋友這個詞，難道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通貨緊縮了嗎？那我是不是能憑借我通訊錄的名單長度發家致富？」
祁臨的眼睛一亮，掏出了手機：「說起來這個，昨天太匆忙了，我還沒加你們的line呢，來加好友吧！」
祁臨捧著手機一臉期待地看向二人。
「我沒有這種東西哦……騙你的，賬號是%¥%#@&！^gswcno，」太宰飛速地說了一串無規律亂碼字符似的話，「聽清了嗎？就算聽不清我也我不會說第二遍了~」
祁臨愣住，眨了眨眼：「我試試……」
她謹慎地在搜索欄裡搜了自己解密出來的id，因為簡直像是臉滾鍵盤出來的id，她沒抱太大希望。
祁臨看到簡介是「一起殉情的女性募集中！」的賬號，松了口氣又轉向了中也，嚴陣以待：「簡單點，說賬號的方式簡單點。」
祁臨的擔心是多余的，中也的賬號id各種意義上都非常簡單，姓名羅馬音下劃線加生日的組合，一看就是只加現實裡認識的人。
中也也不會要告訴她還花裡胡哨地特意加密一下。
於是不知不覺變成了三人一起行走的狀態。
中也還瞄了正低頭認真編輯好友申請理由的祁臨一眼：「虧你還真能解得出來那家伙到底說了什麼啊。」
祁臨撓撓頭：「應該是太宰前輩放水了吧，特殊字符是鍵盤對應的數字，英文也是英文，只不過密文對應順序要按照26個字母表和0-9的順序往左挪一位。」
屬於最經典的加密方式了。至於為什麼是要往左挪，因為她今天早上剛好被扣了一點好感度所以才這麼試啊！
祁臨：「誤打誤撞居然撞對了，這麼一看我真是太好運了，lucky。太宰前輩，這是不是說明我們的腦電波——」
「沒有相似的地方，」太宰笑眯眯地補充，「學妹你那套聊天習慣已經被我看穿，也就只能逗逗中也了。」
中也掰手指：「太宰你最好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話。」
「哇中也好暴力，」太宰這會又很好意思地繞到祁臨的另一邊躲避中也的攻擊，「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學妹，學妹你說句話嘛！」
祁臨還沉浸在被迫住嘴的不甘心中，這會被太宰故意cue到她惡向膽邊生，將近炸毛：「成天學妹學妹的，不要小瞧後輩啊，我要發動[擒拿]技能，給我喊名字不要喊誰都可以的代稱啦！」
游戲技能當然是沒有的，但祁臨就是會，正繞背成功打算實施操作的時候——
「你們在干什麼？」
場面正准備雞飛狗跳，風紀委員安吾有話要說。
出於對風紀委員的敬畏，祁臨訕訕地止住了動作。她只是打算抓住太宰然後讓中也處理而已，不是要打架。
【系統：中原中也連鎖太宰治場景CG[天台上的怪學妹]後篇[突破重重障礙來交朋友吧☆]已生成。】
祁臨：「我總懷疑你在嘲諷我。而且明明安吾也有出場，為什麼他沒有姓名？」
經過他們這麼一折騰，時間也該快上課了，祁臨覺得這波不虧，雖然先被扣了一點好感度，但加到了好友。
至於開CG，只能算錦上添花吧。
等到祁臨走遠，中也才道：「喂青花魚，你這是在干嘛？」
「流露出真情實感的女性不是更可愛嗎。」
也就太宰能把惹人炸毛說得清麗脫俗。
自小一起長大的中也卻察覺到了太宰不一樣的地方，可以說在對待的祁臨的態度上，中也竟然隱隱感知出了一種跟偏見有些類似的東西。
要知道這可是太宰，這種放在常人身上較為尋常的感情，在太宰這可是很罕見的。
因為看得太清楚，他往往把自己放在了觀察者的位子，就好比……對了，好比祁臨所說的那個酷炫的愛好，人類觀察。
又比如他現在大概就能猜到中也在想什麼：「中也你想得太多了，這名學妹身上的確有不能告訴你的特殊的地方，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我不是跟她在正常相處，怎麼像我在欺負她一樣。」
中也：「就你那串亂碼還不夠欺負人的嗎？你的賬號id本來就是臉滾鍵盤出來的，還搞加密。」
「誒，可是她解出來了啊，」太宰不以為然，「又不是解不出來委屈得哭了。」
中也心說這玩意解法就算簡單但真的得腦電波剛好連上才能一遍就對，你就自己說是不是偏見吧。
第16章 16%
祁臨暫時不知道還有這種對話的產生，她回到了班級裡。
「枝茉，莫非也跟太宰前輩一樣，是白天睡覺晚上精神的類型？」
祁臨搖搖頭：「我睡覺的時候呢，有時會打開異世界之門，是去異世界開啟第二人生。啊，日常雖然很好，但不發生點事件我就渾身不安，有點難受，好怕突然冒出個什麼。但我確認過了，這個世界確實是日常的現代都市設定，大概吧。」
「輕小說已經入侵大腦了……」課間閑聊的敦看了一眼下節課的課表，嘆氣道，「是梶井老師的化學課。」
本來還疑惑一向對各科學習都抱著積極的態度的敦為什麼會這個樣子，聽了一節課下來祁臨差不多明白了，這種自帶慷慨激昂的科學狂人氣質加上莫名會偶爾念叨插入幾句制作炸｜彈的老師，很難說清這究竟是化學使他快樂，還是藝術就是爆｜炸使他快樂。
「嗯？按照梶井老師說的，真的能做出他說的那個什麼檸檬炸｜彈嗎？雖然就我的知識範圍內告訴我是不行。」祁臨拿著試管躍躍欲試。
「我們是不行的，只有梶井老師可以！而且他做出來的東西是需要被我們武裝學生會放在一個地方嚴格保管的！」敦趕緊攔住她。
祁臨有了點興趣：「那不是說，我們擁有一個炸｜藥庫？記住了。」
「一副以後說不定有用的表情是怎樣，用不到這種東西的啊。而且也沒到可以稱為庫的程度……」敦擦汗道。
化學課就在敦的擔憂中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接下來是英語課，祁臨又開始使用跳過大法。
【系統：判定條件中……符合。開啟隱藏劇情。
你陷入了睡眠。
但這次跟以往的突發嗜睡不同，你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不同的橫濱，這裡生存著異能者，有合法營業許可的mafia，有活躍在民間游走在黑與白之間的偵探社，有屬於政府的異能特務科。那麼，生存在這裡的你，究竟是什麼樣的角色呢——】
祁臨看到了自己，不過是第三人稱視角。
「太宰，你這個賬單是什麼？？」她視角中的自己穿著黑西裝外套，腰上別著槍，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按照她的習慣，裙子下面可能會藏一把小匕首。
嗯，是mafia吧，她如此判斷。
簡而言之她的氣質雖然不太一樣，但還在她能感覺出來這好像是她會往帥氣掛方向走的風格……不過這不是重點。
這個太宰連右眼纏著繃帶，整個人都與她認知到的太宰治不一樣。
「港口黑手黨不養閑人，」太宰晃頭，「祁臨，這一年多快兩年你沉睡不醒的期間，你產生的一切費用是我在支付喲。」
不對，這個語氣！果然還是你，太宰！
太宰的話似乎給了自己迎面一擊：「我、我會還清的，不過說到底我應該比植物人好照顧多了這天價的費用到底從哪裡——」
「詳細開支你不是都一一查看過了嗎。所以現在還錢，記得還有利息哦。」
「我沒錢，而且這麼多錢利滾利你怎麼不去搶！總之我會查清賬單有什麼貓膩的……」她看著自己的氣勢弱了下去。
祁臨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為沒錢而矮人一截，這究竟是她之前就很窮還是欠得實在太多了啊！？
雖然她沒明白前因後果，但這場面就很像要被逼著去□□工。
正經點總結，似乎因為某種原因，也許是生病，她昏睡了快兩年，期間的醫療費用是太宰支付的。
貌似花了很多錢，更可能太宰在趁機把債給翻成了還不起的數目。
太宰緩慢鼓掌：「所以現在你是想要賴干部的賬嘛，膽量值得稱贊。」
哦，太宰還是這個什麼港口Mafia的干部。
她的一只手微微顫抖地拿出了手機：「中也救我嗚嗚嗚！面對以高位來施壓的情況，你的下屬需要人撐腰！」
號碼還沒撥出去，她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可以啊，那就這樣打吧。」太宰勾起嘴角。
她飛速地眨了好多下眼睛，似乎在衡量是不是在威脅以及後果，然後將手機頁面默默退回了主頁：「私人事務，就不勞煩中也出場了哈哈哈。」
她看著太宰收回了手，又手快地撥了另外一個號碼，嘟地響了一聲後又很快地被電話那頭接起：「織田作救命啊，你知不知道太宰他現在喪心……！」
喪心病狂還沒說完，太宰就給她做口型。
「你和太宰怎麼了嗎？」織田作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祁臨辨認了一下，太宰的口型大概是在說「你的很多游戲、漫畫、周邊和手辦不想知道在哪裡嗎」。
她該死的猶豫了。
就在這空檔裡，太宰輕巧地拿過了她的手機，放在耳邊道：「呀，織田作，沒事啦，我在幫祁臨復健呢。據說臥病在床很久沒動的人都需要這個過程的，她現在很有精神！」
很有精神的她自己默默蹲下抱緊自己，又不敢搶手機，只好聽著太宰和織田作用自己手機聊天，不甘心地咬了下唇，活脫脫一副「我恨.jpg」的表情。
祁臨：太慫了太慫了。我怎麼回事，居然又慘又慫的，連反駁都不喊給織田作聽。
就在祁臨對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時候，太宰終於和織田作聊完天了，把手機遞回給她。
她還在蹲著，一把將手機奪回去，瞪了還彎著腰的太宰一眼：「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又不是打不過你，你這辣雞體術我還不是分分鐘。」
她深吸了一口氣：「要錢沒有。你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按照mafia的規矩，祁臨你現在應該是要隨便我怎麼發落都行吧，」太宰笑了笑，隨手弄亂了她的劉海，被她無語著揮開，「不過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接下來我的花銷都記在你頭上了，好好在中也手下表現爭取升職加薪吧，不然你可能會付不起誒∼」
【系統：目前可獲知的隱藏劇情結束。】
祁臨暗暗攥緊了拳頭，她有被隱藏劇情裡的太宰氣到。
雖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麼太宰就那麼那麼那麼無法形容！
這個隱藏劇情的後勁太大了，導致祁臨下課了還坐在位子上思考人生：「真真，這隱藏劇情是什麼東西？真不是來搞我的嗎，說好的現代日常設定？」
【系統：一般來說，能馬上弄清楚的都不是隱藏劇情。】
「你經常會露出這種仿佛在夢游的表情呢，是覺得課程都太簡單了所以感覺無聊嗎？」敦說著說著自己不好意思起來，「不、不是批評你啦，但如果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話要及時去保健室啊，我今天路上遇到了芥川，他提到了你，所以無意中知道了你是也是帶病來上課的……」
祁臨一聽到這話從剛才的劇情裡脫離出來，靠著牆瑟瑟發抖：「敦，我不是我沒有！嗙嘰，你聽到了我良心在被拷問的聲音嗎？」
她真的好怕這種付錯了的關心，因為其實她只是不想上課。
而且她也沒病。
【系統：這就是快進和跳過的下場。】
「你好意思！都是你先不給我交代清楚設定！」
祁臨覺得自己得去哪裡冷靜冷靜。
不過事實證明她運氣挺差的，剛好跟同樣午休時間不好好吃飯的太宰同學撞到一塊。
「呀，學妹。真是好不巧啊。」
隱藏劇情裡的景像和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漸漸重合。
「太宰前輩……」祁臨同樣也深呼吸了一下，「中午好。雖然遷怒是不對的行為但我現在還不能保持平常心，所以再見啦！」
她立馬調頭往相反的地方跑了。
第17章 17%
「別跑啦，太宰他沒有在後邊追你。」
祁臨狂奔的時候被路旁的亂步叫住了，她才停下了腳步：「亂步前輩，我只是趁機釋放一下多余的能量哈哈哈哈。」
「應該國木田老師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今天因為大家大多都有事，所以放學後不用去學生會那邊了，不過你要是想去的話也沒人攔你。」亂步擺擺手。
這樣麼……難不成是周五的原因。那這樣的話，她就會有兩天多的游戲日見不到太宰了！
祁臨：希望在游戲裡的周一遇見的時候他不會跟我說學妹你哪位。
「你的名字是什麼？」亂步今天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反正毫不掩飾，站在旁邊的祁臨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阪北枝茉？」祁臨覺得亂步不太像是在問這個，所以用了疑惑的語氣，但看到亂步眯眼看過來時她又緊接著道，「很多朋友都叫我祁臨，如果亂步前輩不嫌棄這個名字的話也歡迎用這個名字喊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祁臨報上這個名字後亂步露出了類似於不愧是我的得意表情：「沒有選擇跟偉大的學生會會長裝傻是個明智的決定。」
這時祁臨又想起了亂步那初始最高的好感了：「亂步前輩，我們以前難不成的確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系統：搭訕台詞未免太老了！！！】
「怎麼可能啊，」亂步像聽了一個笑話那樣捧腹，「我的座右銘是『若合我意，一切便好』，除此之外我不關心！」
祁臨懵懵懂懂地點頭。
「喲西，加上祁臨你之後武裝學生會的人數就齊了，」亂步已經自顧自往前走了，背對著她擺擺手，「不用再跟上來問問題了，要問的話你去找太宰，亂步大人要去校長室~」
【系統：好感度沒掉，別怕，不追不是人。】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頭軍師，」祁臨想了想既然周五晚上都有事，她就不去強行刷存在感了，「想想亂步前輩也不可能單純是因為看到我心情好吧，倒像心情好了看誰都眉清目秀。」
祁臨改變了方向，去往學校裡的小賣部，她拿出了硬幣，隨手拋著玩：「明天是周末，我要正式開始探索這游戲除了橫濱學院之外的名堂了。」
硬幣被拋上天，折射出太陽的光芒。
——「我玩游戲，才不僅僅是為了玩呢。」
游戲內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到了奈亞要約她出去的日子，也就是周六。
不過周末她是這樣規劃的，早上去見奈亞，如果她這之後還活著就乘車去東京找一方通行，期間再用消息給已經要到line賬號的人刷刷存在感。
她對奈亞還心存忌憚，如果真有dead end就沒辦法了，只能重開。
她在步行街的入口見到了銀發銀眼的奈亞。
「不得不說奈亞這個外貌其實很符合我的審美，」祁臨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就是在隔壁游戲老有她搞事，我都快被逼得毫無游戲體驗了。」
這話是在心裡對系統說的，系統卻沒回她，祁臨想就算回了也是笑她膽子小，它還是安靜如雞得了。
「祁臨！」奈亞過來跟她貼貼，「我們開直播好不好呀？我知道祁臨不想在很多人面前公開外貌，所以事先准備了這個！」
祁臨迷迷糊糊地被奈亞戴上扮酷的黑色口罩，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直播間已經被打開了。
祁臨：？？？
【k神下午好！不怎麼愛開直播的你居然開了心梗學院！】【讓我猜猜看這倆誰是k神的馬甲】
彈幕已經自顧自地開始猜到底誰是她了，奈亞挽著她揮揮手：「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現在不是在橫濱學院校內。我想祁臨的粉絲應該有很多人知道我，沒錯，我，就是奈亞子噠！」
祁臨麻了。雖然很符合設定，但奈亞的權限是不是太高了點，能直接越過她打開她的直播間的嗎？？
【？？】【？？？？】【奈亞子！！信 徒 狂 喜】【k神也要開始恰飯了嗎？媽粉流淚，孩子終於學會接廣告了】
【不是，你跟我說奈亞長這樣，那我還做什麼調查員？】【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
【我可以！】【我好了】【淦APP100名副其實】【美少女！！！】
【我怎麼感覺kiki被嚇傻了，kiki你的san值還在嗎……？】【嗨，她被AI牽著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才有看頭啊，嘿嘿嘿】
「咳咳，」 祁臨終於出聲，「慣例啊，因為外貌沒捏，是我本人的臉就戴了口罩，提醒如果有認出我的人，請當成無事發生，謝謝。」
她指指奈亞：「如你們所聽到的，這是奈亞，就隔壁那邪神，我現在真的超怕的。」
祁臨的語氣充滿了生無可戀的恍惚感，惹得彈幕全在哈哈哈。
哎，這群小沒良心的。
「我們究竟是要出來做什麼？」祁臨轉頭問奈亞。
奈亞不假思索：「那當然是逛街和約會，順便打碎一下他們想要我出現在他們游戲裡的幻想。不過他們想要san歸零的話也不是不能滿足~」
「那還是求求你務必不要那麼做，」祁臨把手上的飲料遞了一份給她，「給。剛才在店裡買的奶茶，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所以就買了跟我一樣的。不喜歡的話就算了，我們重新去買。」
這樣的情況反而是遮著臉的她自己不方便喝奶茶。
【k神老熟練了】【《說著害怕的我還是在努力用奶茶供奉邪神》】【嗚嗚嗚我想看kiki的臉，眼睛那麼好看一定也是個美少女】
結果真在逛街。
祁臨看著手上的袋子開始思索她來之前嚴陣以待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賴在商場提供休息的凳子上不走：「奈亞~我走不動了！」
奈亞也不生氣她不配合，反而把手上一頂小皇冠的飾品戴到了她的頭上，這個祁臨一看上面的碎鑽就閃閃發亮。
【系統：道具 魅惑的王冠入手了。物品描述：魅惑技能大成功能另一個人喜歡上你？我們為你實現！只要你戴上它，魅惑永遠是大成功。萬人迷必備品，無論交朋友還是談戀愛都完全沒問題。】
祁臨還沒做出反應，彈幕反而先炸了。
【官方作弊器？？】【我靠】【我酸了】【走了走了，奈亞白給有啥意思】【這個奈亞子怎麼這麼友好？真是恰飯直播吧，大家不要被騙了（吶喊.gif）】【我不懂隔壁游戲，主播快用，就對著橫濱學院那群人哈哈哈，我好期待！】
【啊這，真有人信奈亞會白送道具嗎？怕不是用了之後會發生奇奇怪怪的事情x】
祁臨聽到描述後可一秒都不想讓這玩意呆自己頭上，伸手想把它取下來：「這個我不用——」
「想多了，是個彩蛋，這裡哪裡有能使用技能的地方，不許馬上就拿下來，」奈亞坐到她旁邊，給她整整頭發，「完美！」
「雖然但是，為什麼是我？」祁臨想半天都沒想通為什麼奈亞只在她這裡出現了。
奈亞笑得仿佛背景都要散發光芒：「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祁臨本來想自己抱頭，但本能地她埋到了奈亞的肩膀上，她的手旁邊就是身為人類十分脆弱的脖頸。
祁臨沒有動，在外面看過去就像女孩子們在說悄悄話：「這是經典王道台詞沒錯，可是這是你耶，相信你這句話還不如相信這個世界也是真實的，我們還是保持虛假的朋友關系比較好，這樣也很帶感的，我們說真有點假，說假又有點真，在眾多工業糖精中獨樹一幟！」
【kiki：嚇到胡言亂語】【k神沒必要這麼害怕啦233333這個游戲很安全的】【慫，就慫，但是又慫又勇】【草最後是什麼磕cp時才會說的瘋話】
「祁臨，」奈亞捧著她的臉，「沒錯，你就保持這樣；因為你越正常才越不正常；以及最後，我本人說的話，那當然是一個字也不能信！各位觀眾朋友們，感覺到看不懂了嗎？感覺到不清不楚了嗎？答案是yes的話就對了，宗旨就是沒有我劇情也能順利進行下去哦☆」
奈亞好似要摘掉祁臨的口罩，但在前一刻就替祁臨關掉了直播，把手上的袋子放到祁臨懷裡，自己起身哼著歌混入了商城裡往來的人群，然後就似乎不見了。
祁臨摸摸頭上的飾品，又看了看一排袋子，認命地一個個拿起來：「好多啊。」
【系統：……你就這個感想嗎？】
「不然呢，我要大叫給我說清楚衝到奈亞面前去硬剛嗎，這是白送行為。真真，需要我去提醒你我是100%，san歸零了說不定現實也會沒san哦。」祁臨斂眸嘆氣。
她把這些大包小包拎住，打算前往今天的下一個目的地——東京。
她搭上了電車。
在這過程中讓她先用消息來騷擾一下某人。
Kirin：太宰前輩！周五的時候跑開了是因為我夢到你像個惡魔一樣向我要錢，不過我是分得清現實與夢境、永不迷失的超酷清醒人類，區區夢境我已經拋到腦後啦！
祁臨發完這條消息抱著大包小包在電車座位上閉上眼，似乎在閉目養神的樣子。她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快到站了，發現太宰也回了她的消息。
你怎麼不去搶：都隔了一天才向我解釋，怎麼看都不像分得很清的樣子，不會還因為做夢在心裡怪罪我吧學妹？
Kirin：能不能不要叫我學妹啊[可憐巴巴]
你怎麼不去搶：學妹才是，能不能不要成天想著和我做朋友了[可憐巴巴]
Kirin：哇你不要學我！
第18章 18%
你怎麼不去搶：學妹你也覺得你的說話方式用在自己身上會受不了nia？
Kirin：你在嘲笑我那當然不一樣了，而且你現在一口一個學妹絕對也是故意的
Kirin：但就算你覺得我很煩我也不會放棄的，太宰前輩
你怎麼不去搶：那學妹加油，我睡覺了，跟你打了幾個字我就好困
Kirin：你本來就困別賴在我身上，非得以這種打擊人的措辭說出來嗎！
果然另一端沒有回復了。
祁臨都說不清楚太宰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困了，但這幾句對話不知道為什麼她都能想像得到太宰的表情，就仿佛太宰在她面前一樣。
祁臨從其他玩家的哭訴來看，太宰營業好歹也是營業了一點吧，她這裡怎麼就只剩下逗她玩的要素了。
「不過，」祁臨總結了一下，「最開始以為會是乙女游戲裡輕浮役和那種典型的因為聰明所以漫不經心的天才結合起來的人設，現在接觸下來一看，是意外地有些幼稚的高中生，特意還選擇了更能讓我生氣的應對方式，總讓我懷疑我是不是已經在事前設定裡得罪過他了。」
【系統：好像評價還算正面？】
祁臨：「就算遷怒了一下也不至於都是□□，他還算有意思啦，如果隱藏劇情裡別向我追債就更好了。」
【系統：還算有意思嗎，你圖他啥，圖他扣好感還是圖他討債。】
「你怎麼比我更懷疑人生的樣子，你這樣不行啊，真真。」
祁臨在電車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了一會。
祁臨到站後還沒走幾步，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往一個地方看去。
一方通行穿著黑白的條紋衫靠在路邊的指示牌上，沒什麼表情注視著往來的路人，在她望過來後咧起嘴對她笑了一下。
她最近做了什麼惹毛一方通行的事情了嗎，危！
……好像是有的！
祁臨挪著緩慢的步伐走到一方通行面前：「我可以自己打車到你那邊去的，你是來接我的嗎？」
「你還順便逛了個街？」一方通行掃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轉身就往前走了，「不過來你萬一在哪裡睡著不知道醒到時麻煩的還不是我，迦勒底還真是放心讓你一個人過來啊，嘖。」
「我沒有生病，可以獨立出門的！」她在游戲裡不知道第幾次重申了這個問題，小跑了幾步跟上一方通行，「你怎麼了，不會因為我鴿了你學校的事還在生氣？都不幫我拎東西，好重，我一路拿過來手都累了——」
「知道累你不會把東西放回去再過來，還有不肯承認生病你是什麼害怕醫院的三歲小孩嗎。」一方通行瞪了她一眼。
祁臨縮縮脖子：「你好凶，一方通行醬。裡面袋子裡有一袋裝有大概是新上市的罐裝咖啡，還有一袋有件條紋衫，不拿就算了。」
一方通行怔了一瞬間：「……你干嘛，在外面惹事了？」
「一方通行太傷人了！」
「太吵了，你。」他還是拿過了祁臨手上的袋子。
「沒發現我今天有哪裡不一樣嗎∼？」祁臨繼續道。
「啊？」一方通行皺眉，「發型不是都是以前見過的，沒有噴香水，更沒有長高。看不出來。」
「百合子……我會哭的，是新衣服！」
「你這家伙衣服那麼多又不是天天見面我怎麼知道哪件是新買的，別叫我百合子！」
祁臨吐吐舌頭：「之前還有人說想看看你，但是被我拒絕了，看到你這樣肯定會被你嚇到，是會嚇壞一般市民的眼神和語氣！」
其實是祁臨的粉絲。剛才奈亞斷直播的時機實在太有懸念，好多人以為她要被迫露臉或者要被干掉了，於是她不得不發了一條推解釋一下。
那幫人又開始打起了慫恿祁臨繼續直播的主意，祁臨說待會的行程是去找一方通行，於是他們又喊著要看要看。雖然能夠聯動，但他們跟一方通行的關系可沒那麼好。
「你的粉絲？你是不是又說我壞話。」
「怎麼會呢，我經常誇一方通行醬可可愛愛的。」
「你還是閉嘴吧。」
通過這個對話祁臨反應過來了什麼，想打開游戲內的推特，但發現手機上居然沒有下載。下載完登錄之後，她發現果然自己在這邊也有號。
祁臨翻了翻，推上有現實裡她隨便唱唱上傳的投稿，還有自己的塗鴉，其他的都是日常，粉絲不多，兩千左右。
但因為她之前沒來得及游戲內探索這塊，推已經好幾天沒更新了，最近的一條還是說自己要去上學了，但鴿了自己幼馴染，所以周末可能要去找他。
下面確實有人在說想看看暴躁的竹馬君。
【系統：是不是很符合你的人設？沒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
「系統AI真真想要獲得誇獎？」祁臨退出推特，「依賴大數據分析後神經網絡訓練學習得出的結論，理應如此！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我手機裡沒有推特？」
【系統：是因為你想要表明自己要好好上學的決心，在一些老實人的監督下刪掉了。】
居然還真的像是她會干得出來的事情。
「你坐好。」
才來到一方通行住處，祁臨就看到一方通行拿出了一個介於心率監測儀和血壓計兩者之間的東西，祁臨根本不想坐好，馬上坐著後退幾個身位，後腦門冷汗直流：「我真的很健康！」
她感覺這個東西比羅曼拿出來的還要誇張一點，渾身上下都寫滿著不樂意，相當抗拒。
為什麼都喜歡給她檢查！
正好一方通行的監護人黃泉川愛穗從外面回來，看到眼前這一景像毫不意外：「祁臨你來了啊，新學校感覺怎樣？」
「愛穗姐！」祁臨眼睛一亮，「我幫你拿——」
「黃泉川，幫我按住她。」一方通行冷酷無情。
「哈哈哈，抱歉祁臨，這次我不能幫你。」黃泉川用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手臂上被貼上電極片的祁臨擠出了一點眼淚，又扭頭對一方通行道，「一方通行醬，你有沒有行醫執照的，你也是高中生誒。」
一方通行開始覺得祁臨最近的記憶力也不行了：「你來長點上機學園也可以。」
這祁臨事先調查過了，原來本體游戲裡的一些學園，就比如長點上機學園，聯動背景下還是保留下來了，因為其超前的授課內容和教學方法，這一片學園因為地理上比較近，被戲稱為學園都市。
幸好沒叫做希望O峰學園，不然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我才不要，我要享受人生，我不想在十六歲的妙齡寫論文。」祁臨哼唧。
「所以這就是你放我鴿子的理由？？」
涉及到這個問題，祁臨比較心虛，只好傻笑：「哈哈哈哈哈……意外意外。」
然後她又搬出來了她跟太宰說要做朋友的說辭，簡要把橫濱學院認識的新同學說了一下。
一方通行的樣子似乎比較敷衍，但黃泉川倒像是認真有在聽。
「讓我看看一方通行醬你的新學期課題是什麼！」
沒一會祁講完了，儀器還沒出結果，閑著無聊，祁臨撈過桌上的便攜，解鎖打開了。
前面也說過，一方通行就讀的長點上機學園是超前教學的，祁臨想裡面說不定已經有論文資料之類的東西了。
「全息游戲？這裡為什麼會有全息游戲？」
祁臨吃驚，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並沒有點到全息游戲上，設定是目前VR游戲還因為網絡數據經常掉幀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案而停步。
但祁臨吃驚的還是為什麼一方通行的電腦裡會出現全息游戲的相關議題！
「你說這個，」一方通行掃了一眼，相當不在意，「是腦科學附加產物而已。」
「附加產物，什麼意思，你們在研究什麼東西順便把這個帶上了？」祁臨一想到原本在本體游戲裡，一方通行那變態的計算力和犯規的能力，聯動過來肯定也不差。
一方通行臉上露出了嫌麻煩的神色：「解釋起來太長了，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遇事不決用的。」
「啊？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你不要跟我說你在研究平行時空？」祁臨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口道。
祁臨看到一方通行愈來愈嫌麻煩而皺起眉：「……你就那麼理解得了。」
祁臨悠閑地喝茶的手頓住：你們研究的那個東西，是叫做次元壁嗎？
一方通行感覺祁臨的反應有點不對：「你這是什麼表情，一臉不小心刪了我數據的心虛。雖然不知道你聯想到了哪裡，但你剛才說的就百分之百錯了，聯想的也應該是錯的……話說你真沒刪吧，敢刪你就死定了。」
「沒刪啦，就算刪了我也能給你復原回來，你這是在瞧不起我，」祁臨給一方通行展示著便攜的系統界面，示意她什麼也沒動，「你要不還是研究全息游戲吧，絕對會很賺錢的，我保證！」
這樣的話，她還能在游戲裡體驗一把我在全息游戲裡玩全息游戲的套娃呢！
第19章 19%
想也知道一方通行不會被她簡單兩句跑去研究全息游戲，祁臨聳聳肩：「那一方通行醬，你得出我的檢查結果了嗎，是不是很健康？」
「的確比以前要穩定了。」一方通行上下劃動了一下數據。
【系統：你還有15分鐘現實時間就要下班了。】
正常游戲與現實的時間流速比是4:1，也就是說祁臨還有一個小時（游戲時）。
「雖然這樣是不對的，但游戲公司不是經常加班到深夜麼？」祁臨想起了現實的殘酷。
【系統：那也得有人敢讓你加班才行，你回家又不是不能玩。】
祁臨在預計下線要以怎樣的理由睡遁才不會引起過度的慌張。
一個小時，快的話應該還能吃頓晚飯。
她站起來，跑到廚房：「愛穗姐，我來幫忙打下手了，待會洗碗的人員就決定是一方通行醬了！」
……
祁臨再次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已放下碗打手游有一會兒的她自然地道：「我回房間跟隊友打聯機了，不用太想我。」
她像個正常的網癮少女邊玩邊走，然後走到房間，用手肘關上門。
祁臨：「真真，如果我明天上班時間才能上線的話，會睡多久？」
【系統：下線的流速比會大一些，預估1-2小時。你回去後不打算上線嗎？】
「這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再打開一次人物屬性面板。」祁臨下了指令。
【系統：好的。
角色名稱：阪北枝茉
玩家名稱：祁臨
年齡：16
陣營：中立.善
健康狀態：健康 [小字]突發嗜睡症狀
HP:100/100
MP:100/100
技能
槍械使用：95/100
黑客技術：80/100
繪畫：70/100
聲樂舞蹈：70/100
個人資料
名門阪北家大小姐，因為身患怪病一直處於被放養的狀態，家裡請回來照顧她的人都很親近她，仿佛一見如故。
與就讀於超級學院長點上機的天才一方通行是青梅竹馬。
交友廣泛，莫名地很容易結識一些個性奇特的人，並以特有方式打成一片。
對自己的病情持否認態度，不喜歡被檢查。
但從種種跡像來看，至少病症表現是真實的。
[locked]
】
看來是個人資料解鎖了一部分，而且沒有小字吐槽她。祁臨看時間差不多了，摸摸下巴：「下線。」
游戲裡的她則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過了一陣有人瞧她的門：「喂祁臨，出來吃水果了，不要老悶在房間裡。」
做著這件事的一方通行覺得自己簡直像個老媽子……但剛才祁臨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多在意了一點。
裡面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一次，聲音揚得高了一點：「開門。倒數三聲不開也不應我的話我就自己打開門了，你是不是又睡著了。三、二、一——」
一方通行扭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了，外面的偏黃色的燈光映到房間裡面來。
少女安靜地枕著自己的手臂趴在書桌上閉眼，桌子上的電腦還停在游戲開始的界面。
祁臨的身體因為呼吸而均勻地起伏著。以前就檢查過，這個狀態的祁臨非常正常，甚至比普通情況下還要健康。
一方通行想起了那個評價：「甚至就算是睡一年，也許連肌肉萎縮的症狀都不會產生，就像時間在她身上按下了暫停鍵。」
「我就知道。」盡管知道現在就算是以超高分貝在祁臨耳邊喊，祁臨都無法醒過來，一方通行還是放低了音量。
他走過去捻起祁臨的一撮頭發，就是祁臨開玩笑時會拿來豎起來說是雷達的那點頭發。
老實說他最近也在做夢，夢到的是一個真正的學園都市，裡面是一個大型的超能力開發場所。雖然他和祁臨還是青梅竹馬，但在學園都市裡發生的事並不能稱得上愉快。
就這麼說吧，跟夢裡一比，現實的平靜生活就跟童話似的。
他看著祁臨，總覺得祁臨從吃飯的時候就開始知道自己何時會睡著了，難道這才是病情變得穩定的根本原因？
他從旁邊拿了一張毯子過來：「知道幾時睡著還不會披點東西。」
毯子被他抖了抖，最後披到了祁臨的肩上。
#
祁臨登出了游戲，在現實裡睜開眼。跟田中道別後，祁臨走出了公司。
赤司在門口等她。
「征哥，」她走到赤發赤瞳的青年面前，「我才來第一天你就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視察工作？」
「你管它叫視察工作的話也可以，但其實你就是換了個地方玩游戲吧，上車了。」年輕的赤司家家主打開了車門。
祁臨趕緊鑽了進去：「要吃飯嗎？我還不是很餓誒。」
赤司也上車後，司機發動了汽車後祁臨略去被找茬的部分，講了講今天發生的事。
全程沒有打斷她的講述的赤司在祁臨說完之後才道：「如果你再耐心等幾年，以名校計算機系的畢業生身份進去的話，員工就不會是這種謹慎地對待大小姐的態度了。」
「可是征哥——」祁臨不滿地拖著長音，「那也太久了，我會被急死在等待途中的。」
「所以讓你耐心，」他按了按祁臨的頭，「或者就不能直接放棄游戲？」
「不行不行不行。」祁臨接連不斷地復讀和搖頭。
自從祁臨失去雙親後，能管得了祁臨的也差不多只剩下赤司一個了。她的叔叔，就是清水當家，她父親的弟弟，對祁臨始終有一種對逝去兄長的懷念和對祁臨成長後奪權的忌憚。
可憐她是真的，想穩坐家主之位也是真的。在這種雙重心情作用之下，祁臨這個狀態反而是最理想的，她叔叔知道祁臨和赤司關系親近，偶爾還會勸兩句赤司別對祁臨太嚴格了。
但赤司想要祁臨放棄游戲的原因並非出於嚴格，而是祁臨那種使用痛覺同步100%的游戲方式，實在是不太行。
每年都有極少數因為這個數值調得太高，玩全息游戲受傷後得了神經官能症的案例，通俗地來說，就是現實身體明明沒傷，患者會覺得身體某部位在痛的情況；更少數的情況是，社會新聞上會報導的：震驚！某某某因為分不清游戲和現實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祁臨明白赤司在擔心什麼：「我現在在游戲界還不夠出類拔萃麼，無論大小游戲，類型如何，只要我上手的游戲還沒有翻過車。」
她之前和赤司約好了，哪怕只是個日常類小游戲，她只要出現失敗，就必須放棄游戲。
「但我聽說你新玩的這個游戲似乎沒那麼簡單？」赤司想到手下給他簡述的報告。
「征哥你的消息好挺靈通，」祁臨嘟囔，「無論是找bug還是和太宰做朋友，我立下的目標會達成的。」
「你以前倒沒有這樣單獨強調過一款游戲，遇到困難了？」赤司還是了解他這個表妹是什麼樣的，表面上很乖，從玩游戲方式就能看出來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這一點玩無法名狀的玩家體會更深，能在這個變態游戲用100%同步還玩得好，那是真的強，不然k神的稱號怎麼來的。
「只是稍微有一點點曲折！」祁臨保證道，手上的拿著的手機又馬上開始搜索橫濱學院游戲的相關信息。
嗚，如果太宰一直都不肯跟她做朋友，按照約定她的游戲生涯就要夭折了……
祁臨，現實大危機！
總之放棄游戲這絕不可以！
第20章 20%
但無論祁臨以哪種姿勢搜索，她所能獲取到的關於太宰的信息都差不多到達了一種飽和的狀態，更何況部分玩家的怨念實在太深了，導致有時她看著也一頭霧水。
只是為什麼沒人提隱藏劇情呢，這麼重要的一個劇情設定，不該引起大家的廣泛討論嗎？
祁臨直接用爬蟲程序爬取關鍵字，終於找了一個跟隱藏劇情比較貼近的信息，那就是開學一個月後，會舉辦校園文化祭。這個是必定會出現的事件，屆時武裝學生會也會出一個節目。
她點進了游戲論壇裡的精華貼子。
【扯淡向】文化祭-武裝學生會舞台劇
有沒有人聊聊這個會在春夏之交舉辦的文化祭，個人覺得武裝學生會的舞台劇還挺有意思的。歡迎大家來跟我一起討論啊，不然單機太寂寞了。
首先，玩家如果是武裝學生會成員，那麼你得跟著大家一起表演舞台劇。劇本設定是異能都市橫濱，你們武裝學生會變成了武裝偵探社，但只有亂步是偵探，其他人是武裝，這很草。
就我總結的情況來看，如果你在學生會裡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大概率會被喊去扮演偵探社的文職人員；如果你個性突出一點，就可以加入他們設定異能的討論中啦。
附武裝學生會的異能表：
亂步：超推理，一秒看破前因後果
國木田：獨步吟客，將手賬上寫的東西實體化
與謝野：君死給勿，使瀕死的人滿血回復
太宰：人間失格，將異能無效化
敦：月下獸，變成攻擊性很強的大老虎
谷崎：細雪，投屏幻像
但很遺憾，舞台劇的主角不可能是你玩家噠！多半情況下會是敦！沒想到吧.jpg
這游戲真的很敢無視玩家（。）
大部分人會遇到的劇情就是偵探社新人敦君想要破解偵探社未解之謎——太宰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因為破解了有獎金拿），從而展開的一系列調查，整體來說是異能都市輕喜劇故事。
這裡我就要吹一波心梗學院，就是這個劇情，每個玩家遇到的細節分支都是不一樣的，會根據你的性格和NPC好感度做出適配。
還有我不得不感慨一句，媽的太宰的設定也太會了，他居然是前黑手黨……這個舞台劇沒有後續或前傳了嗎，有無大佬把他的好感真正刷上去了讓他把劇本完整地講出來啊（這個懶人居然會親自操刀劇本），我想蹭一蹭！這才是我發帖的最終目的！
下面的回帖沒人反饋其他劇情，也並沒有人提到在游戲裡以做夢的形式觸發了隱藏劇情，最後都是在復讀官方不做人。
「文化祭嗎……」祁臨想了想，那應該她也快要遇到這個事件了，畢竟舞台劇的排練是需要時間的，學生會說不定還要負責一些籌備工作，必定會提前做准備。
同時，各種意義上也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凜。」
祁臨聽到赤司叫她，趕緊放下手機，一副對接下來要上的菜品很感興趣的樣子：「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你有沒有因為工作太忙而忘記吃飯的情況呀，那是萬萬不行der。」
她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她自己要是沒有家政保姆提醒的話，有時都會沉迷游戲忘記。
「不能把精力更多地投到現實中來嗎？」晚飯後，她跟赤司站在餐廳的露台外面，她聽到赤司那麼詢問自己。
「果然是跟我來說這個的，但是游戲也是我現實的一部分，不要割裂地看待兩者嘛，而且我還沒有敗北呢，征哥你要在違規的邊緣試探麼？」祁臨眨眨眼，用約定擋了回去。
她知道赤司會守約的。
她望向深色的夜空，遺憾道：「哎~今晚沒有亮晶晶。」
負責照顧祁臨的團隊裡，也有類似於心理咨詢師這一職位的，不過祁臨很少主動去找他聊天，唯一一次還是祁臨覺得至少得讓擔心她的人放下心來才行。
心理咨詢師給出的意見是：「清水小姐本身還是很積極的，在她眼裡游戲屬於第二現實，如果沒有到影響日常生活的地步，就尊重她的愛好吧。」
但赤司隱隱約約覺得，祁臨好像還在游戲裡尋找些什麼東西，就像她剛剛抬頭看向天空企圖發現星星一般。
可祁臨沒有對任何人說明。
「怎麼一直都不說話，突然不安，你該不會改變主意想把我的游戲室給沒收？？」祁臨警覺。
「想到哪裡去了，」赤司看她一眼，「玩游戲，開心嗎？」
「當然開心！」祁臨眼睛發亮，「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很多種可能性並付諸了實踐一樣，你要來試試嗎？」
「我就不了。」
「好吧……」
賣安利依舊失敗，祁臨嘆了口氣。
#
游戲時一日後的下午，祁臨即將要返回橫濱，被一方通行不怎麼放心地送到了電車車站。
「放心放心，不會因為突然睡著而坐過站的，」祁臨對他揮揮手，「百合子 see you！」
一方通行眉心一跳，祁臨總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來一句百合子，等他想做點什麼的時候祁臨已經進站了。
「百合子的研究項目應該是機密，不能告訴我呢，」祁臨有些遺憾，「我還真有些好奇他們學園都在研究些啥，更好奇如果他們那幾個lv.5湊在一起的畫面應該很可愛吧。」
【系統：……可愛？】
「你有什麼反對意見嗎，有的話也憋住別說，」祁臨拍拍自己的臉頰，「我現在，鬥志滿滿！」
鬥志滿滿的祁臨開始快進搭電車的時間。
祁臨在回家的路上躊躇了一下：「知道得太多好像也不太好，就比如我現在想去太宰住的附近轉轉，但這樣我仿佛一個活生生的STK（跟蹤狂）。」
她從游戲論壇裡知道了挺多東西。
【系統：你是不是忘了你有NPC活點地圖？】
「是這樣的，」她皺皺鼻子，「頻繁使用活點地圖不就很像那個嗎，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安裝了定位器！我不要做一個變態！」
【系統：行叭。】
但發發消息總該沒問題？
Kirin：太宰前輩，告訴你一個恐怖故事，明天周一
你怎麼不去搶：你是誰，你為什麼出現在太宰前輩的列表裡？我剛才已經問過他了，他說他不認識有這麼一個學妹！
看到這條回復祁臨忍不住用手機拍拍額頭讓自己冷靜冷靜。
好家伙這比問你誰啊更讓□□頭硬了。
Kirin：……
Kirin：真的嗎，我不信.jpg
她低頭看手機，但精准地避開了電線杆，腳下的路障還有高低不平的地方。
你怎麼不去搶：被識破了啊。那讓學妹看一個會相信的好了，現在你可以抬頭哦
就算沒有太宰這句話，祁臨也會抬頭的，因為她感覺到了來自某人的注視。
現在祁臨處於一個坡道的底部，路旁有一棵櫻樹，偶爾會有一兩片櫻花花瓣飄落下來，而太宰正站在坡道的頂端。
這樣的視野的話，他確實可能早就看到祁臨正走在這條道路上，而祁臨這種堪稱錯誤模板的走路方式根本不會第一時間發現太宰。
坡道的角度不算太陡，所以也不會讓處在底部的祁臨很費力地仰起頭。她看到太宰一步步地、緩慢地向下走來。
就像是朝著她走來一樣。
「遠遠地就看到你了，所以我在這裡等了一會。」
一步。
「幸好你在玩手機，不然我早就被發現了。」
一步。
「眼見為實，我沒說錯吧，現在你有沒有相信呢？」
太宰又邁了一步，然後停在了坡道的半中央，頭稍微歪了歪，一只手掌張開放在臉頰邊對她笑得讓人無法拒絕。
第21章 21%
【系統：太宰治CG[櫻花坡道的等待]已生成。祁臨，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祁臨秒答：「你會有這種疑問，就說明這話不合時宜，建議刻在程序裡呢真真。」
【系統：………………】
從那麼多個省略號來看，系統是真的很想講，但「你開的太宰CG是朝著戀愛線開的」這種疑似劇透的話，規則不允許，祁臨又拒絕了，它更是沒有說出來的理由，只好當一個安安靜靜的系統，用省略號來表達它的不甘心。
「僅僅是呆然地站著不給出反應嗎，」太宰貌似有些苦惱，把完全自殺手冊收進了口袋裡，「對著這樣的春日邂逅，學妹你還真是有點木木的。」
事實上是祁臨不知道太宰想搞什麼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她承認眼前的景像客觀來說是一副值得使用相機記錄的畫面，都被判斷能生成CG了，何況以她的經驗，相當一部分女孩子會吃這套，看到消息然後抬頭乍見男神，人還說特意在這裡等你還向你走來。
多令人心動啊，不是嗎？
但她好歹還是定了定神：「我要是很解風情說我相信這是注定命運的相遇，你內心會不會暗戳戳扣我好感度……我有個詞形容你現在的樣子，你想知道嗎？」
「嗯？什麼什麼？」太宰姑且還是順著她的話問了。
「營業。」
祁臨邊答還邊想難道玩家都是因為這樣被他的表像衝昏了頭腦，以為太宰的表現就是對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然後飄了？
這裡沒有非日常背景，加上玩家在很多游戲裡都會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所以慣性思維理所應當地沒有懷疑——這種心理不是不可能。可是後來的玩家總有防備了吧，為什麼還是哀嚎不斷呢，難不成就是那種「明知道該謹慎的但還是選擇相信他」的人類迷惑矛盾心情？
但也可能是bug的氣息！
祁臨保持小心：「真真，查詢太宰的好感度。」
【系統：根號3+15。】
雖然根號3的數值還在當一個釘子戶堅強地保留著，但好感度確實比之前漲了。
為什麼，漲在哪裡，何時漲的？
「太宰前輩。」太宰本想對營業這個詞說什麼，被祁臨搶先打斷了，她又像之前在校門口那樣抓了一片櫻花花瓣。
說起來，太宰單人的CG都跟櫻花有關，取那麼讓人誤會的名字，有人聯想到戀愛的進度根本不奇怪，這鍋系統跑不掉，有它的一份！
系統再次欲言又止。
她捻著粉色的花瓣，做出了現下流行的比心手勢，就像比出了一個櫻粉色的心立於指尖之上，然後也對太宰笑了。如果說太宰剛才的笑容是具有牽引著人心的力量讓人無法對他說不，祁臨的笑則極具感染力，是讓百花中最先帶領著盛開的氣勢。
「我給你演示一下，就是這種感覺。」她學著太宰之前的樣子，緩步向前走去，黑色的軟底皮鞋跟地面接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太宰前輩心中的我，到底是何種樣子？」她的表情呈現出一種純粹的屬於少女的無辜，將櫻花花瓣放在了唇邊，「有沒有，在這個櫻花坡道，表現出與平時不一樣的一面？」
她向上邁出一步。
「有沒有，因為我這樣向你走來，而覺得你是我眼中的唯一存在呢？」她的步子較小，於是這些話是踩著她的說話節奏步步走過去。
她走到太宰的面前，因為坡度的原因她比太宰更矮了，不過正好方便她將花瓣放到了太宰襯衣的第二顆紐扣的位置，但祁臨沒有用花瓣直接接觸紐扣，而是隔了一小段距離就放開了手。
「太宰前輩之前的表現，是想要我因為這短暫的春日邂逅，而為你心動嗎？」
花瓣慢悠悠地飄落到了她的腳下。
櫻花，有時在文學作品裡就會包含著在最美的時候盛放的意像。
那麼，少女的心情是不是也像這櫻花一樣，明知道會被拒絕，明知道會凋零，也要不顧一切地綻開呢？
祁臨：「我覺得我剛才的演示值得守秘人為我技能成功率加值！」
守秘人，也稱KP，無法名狀游戲裡出現的角色，相當於一個副本的主持人，擁有上帝視角。
【系統：這裡沒有守秘人，都說了這裡是普通的世界了，普通的。你果然是當成角色扮演嗨起來了對嗎！】
太宰沉吟了一會：「我不覺得我是這種感覺誒……」
祁臨亦恢復了正常：「你是的哦。只不過你的感覺套在我身上就會是這樣的表現。」
兩人面面相覷。
一個持營業是不可能營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營業的否認態度，暗含的心思還尚未可知，另一個還在試圖試探bug。
他們的視線又相遇了。
太宰做西子捧心狀：「哎呀學妹我真是恰好出門就看見你了，如果這也能叫營業的話，我應該收營業費收到手軟！但是怎麼可以收女性的錢，我這樣的人可是……」
他還說得停不下來了。
祁臨在他這片背景音中說道：「啊，是這樣嗎，那為了這個緣分，你可以先從不要叫我學妹開始做起嗎？」
「好的學妹。」太宰彎起眼角。
「……」祁臨還沒有放棄，「枝茉不行的話，祁臨這個名字也是可以的啊！」
「那麼就祁臨了。」他愉快地決定了。
祁臨：「？？」
莫名地有種被套路了的感覺，但又說不清哪裡被套路了。因為她沒打算隱瞞祁臨這個名字，亂步問她也說了。
區別只有她被動說和主動說。
重要的是還是搞清楚為什麼太宰突然搞了之前那一出。
她再次發問：「所以這一次算是我們之間的破冰行動？太宰前輩，你還沒回答我到底你的動機是什麼呢！」
沒有任何特殊事件，態度居然隨著謎之營業之後變好了一些，這裡面絕對有哪裡被她忽略了！
「動機，什麼動機，我沒有動機，如果你問自|殺動機的話，那是我的愛好，」太宰又掏出手冊翻了一會，「這本書真是好書啊……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第22章 22%
太宰剛想要走，他的眼前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是祁臨，背景似乎是在電車上，拿著「戀人」這張塔羅牌對著他笑，不同於她剛才的笑容，如果用季節形容，那個畫面給人的感覺是夏，是夏天傍晚夕陽時的曖昧與悸動。
但他竟隱約覺得這個祁臨是在模仿他。
這種感知很神奇，就像是他調動了自己的記憶似的。可是他沒道理見過這個場景。
他夢到的內容，祁臨的年齡才十歲多點，如他所料，後來的確是通過了織田作，在Lupin酒吧的門口，他們又一次地遇見了。
在說出了「太宰先生請和我玩」的請求後，小祁臨被他冷言冷語打擊了一回。但小祁臨並沒有放棄。
事實上，除了在太宰那裡碰壁之外，上到紅葉、中也，下到底層人員，小祁臨和他們的相處都很不錯。
不過剛才那個畫面，透露出來的信息關鍵之處不在「他似乎和祁臨的關系有變好」這裡，而是祁臨的年齡看上去跟她現在差不了多少。
在此前太宰所遇到的關於玩家的夢境裡，玩家最後的結局是死亡的。這個畫面很大可能透露出來一個信息，祁臨也許在異能都市的設定中，並沒有死亡。
那就是說，很有可能跟他依靠以前的夢境蛛絲馬跡推導的那樣，他真正失去的其實是——
太宰的腳步頓住了。
祁臨本來在拽著太宰的手臂讓他別走，可太宰這一停頓，就算是表情不變，她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氣息，手不自覺地松開了：「你怎麼了，太宰前輩？突然之間好嚴肅。」
直覺系生物就是在這點上很麻煩啊。
「那是你的錯覺吧，」太宰從書中抬頭瞟她一眼，「我明明那麼和藹可親。」
祁臨有點狐疑地盯著他，在估量繼續搭話的風險。
不管了，舍不得好感度套不到太宰，何況祁臨根本就摸不清太宰到底對她是有多少好感度是真的。
「你說的這個和藹可親，是指拿毛巾甩到我這邊、告訴line賬號沒任何提示地加密、像是一時興起地等了我一下又打算跑了……嗎？」
祁臨都還記著呢。
太宰：「這人誰呀，聽起來好過分，祁臨我們不要和他玩了。」
這不就是你哦！！不要以為語氣賣萌就又能混過去了！
不對，重點偏了。
「太宰前輩太宰前輩，」祁臨重復叫了他兩遍，「如果你討厭我，請直白一點，不要用猜猜猜的方式折磨我的智商。」
她叫太宰前輩的樣子倒是和夢裡喊太宰先生的樣子很像。太宰暗暗對比了一下二者的差別。
「那我要提問！你覺得我討厭你了嗎？」太宰隨意舉手。
「不是傲嬌意味的那種討厭的話，事實上我覺得還沒有，」祁臨自信地答道，「沒有人能夠拒絕祁臨臨！如果有的話，那就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太宰評價道：「一副沒經過毒打的自信樣子，你是戀愛攻略游戲玩多了嗎，現實不是選對對話選項就能一切順利，就是會存在著無緣無故的恨的哦？」
「我沒怎麼玩過純攻略游戲……」祁臨回憶了下，「一般來說這類游戲的受眾都是奔著談戀愛去的，廠商在開發的時候，出於對受眾的考慮，自由度就會在隱形中調低，而自由度不夠高，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
就拿奈亞給她的那個魅惑百分百成功的王冠來說，雖然如奈亞所言，是個用不了的彩蛋道具，即便這種道具真在她手上，也全無意義，只會放在某個地方吃灰。
說起游戲，祁臨可就來勁了，就算她此刻就在游戲裡也一樣：「自由度高的游戲仿佛可以讓我看到不同的世界，這樣一來，我說不定就可以弄明白我身上到底背負著怎樣的命運了！」
「你居然在迷信命運啊，感覺就是個小孩子嘛，還是說下一秒就要掏出塔羅牌占蔔了？」
「塔羅？跟占蔔有什麼關系，雖然我也不是不了解這個，」祁臨一愣，「但我不是迷信。」
她認真了點：「我是想要知道真相。在那些真實和虛擬都曖昧不清的媒介裡，說不定會有我想得到的真相。」
太宰只是想套出來祁臨到底對塔羅牌有沒有了解，但好像問出了點另外的東西。
——「我想要予人以夢。」
現在的對話和話題走向，巧妙地與太宰夢裡他們初次在Lupin裡，也是時隔了一段時間後的第二次見面的對話，產生了微妙的重疊。
小祁臨訴說的是夢想，而祁臨討論的是真相。
但她們的神情別無二致。
是巧合嗎？
那個夢境到底依據的是什麼東西，以眼前的人行為模式生成的專有走向？
太宰眨了眨眼：「我剛收回小孩子的形容，你這明明應該是中二病。」
「身上纏著繃帶就差臉上沒有纏的人也好意思說我！」
嗯，不過臉上最好還是別纏了吧，容易讓她想起夢裡那個向她討債的太宰。
「繃帶是我人設的一部分誒，沒有繃帶的我，是不完整的我，」太宰又開始邁步，去他所料這次祁臨跟了上來，「對了對了，說起人設，你想要什麼人設？我想你應該也差不多該聽說學園祭的事了。這次武裝學生會的劇本愉快地決定了就是時髦的異能都市哦，來發揮你的中二力，設定你的異能吧！」
所以，告訴他在夢裡的故事裡你本人的能力到底為何吧。
在游戲外獲得這個情報的祁臨有點不敢動，怎麼回事，原來玩家們說的太宰會透過角色看本人是真的嗎？
除此之外，太宰居然變得好說話了！
祁臨歪頭：「只有異能力這種體系嗎？」
「做人不要太貪心啊，祁臨，」太宰攤手，「你還想要一個規格外的能力嗎？太麻煩了，不要逼我把你寫成無能力者。」
這是威脅吧這絕對是威脅吧，她才不要被設定成無能力者！
「……那就夢，會讓人做夢的那種，既能夠趁機將對手一網打盡，又還能用在其他地方，名字就，我想想，」祁臨以做角色卡的態度認真想，「千夜一夜！」
【系統：不要沉迷車卡而忘記正事啊，我好急。】
系統急也沒用，太宰已經得知了他暫時想知道的東西。
接下來，他就要驗證在夢境中跟祁臨所說的是否一致的了。
但經過系統提醒，祁臨倒是反應過來了，太宰除了把問題拋回給她，完全沒有她的回答問題，她還興致勃勃地說了一大通。
她這一提到游戲就該死的話多。
「我都說了那麼多，你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告訴我你態度轉變的原因了？一點點也可以！」
「那當然是因為……」說到這裡，太宰故意地停頓了一下，將手冊拍了一下她的頭，「祁臨是個好懂的笨蛋啊。」
【系統：……太宰治CG[無威脅]已生成。】
祁臨：「！！！」
這種開CG的方式和命名無法讓人體會到喜悅，系統你到底和誰是一伙的！
第23章 23%
合著態度變好了是因為判定她是個掀不起浪的笨蛋嗎，CG命名還補一刀她沒有威脅……
祁臨甩了甩頭：「太宰，小看我你會後悔的！」
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太宰可能會後悔些啥，虛張聲勢罷了，以至於她敬語都忘記用了。
太宰張口就來：「沒有小看你啊，不開玩笑地說，我可是有充分地重視你的理由。」
祁臨不以為然：「比如呢？」
「是秘密。我記得你之前還說過我是游戲人物，那就下個好感度階段解鎖再告訴你。不行，這個情報還挺重要的，那要不就下兩個、不不不還是三個階段吧∼」太宰閉上一只眼睛，用著有些苦惱的神情道。
「賣關子，」祁臨小聲bb，「不僅賣關子還在暗搓搓搶黑心策劃的活，你到底有幾個好感度階段？！」
「看我心情，」太宰掰手指，「我樂意的話，就只有一個；我不開心的話，也就普普通通百十來個吧，所以祁臨你得要加倍努力哄我高興才行。」
聽聽這說的這是什麼話，祁臨聽到關鍵字加倍努力就馬上反應強烈：「加什麼倍努什麼力，只有一個階段也根本不是好事，這不是說明退回到初始和快進到深厚感情都沒有任何區別。」
祁臨差點就沒問一句你是不是就是這樣忽悠住之前的玩家的。
「不變的不好嗎？」太宰貌似不經意地發問，「有那麼多人都在感嘆和曾經的某某的關系要是如同初見就好了，這說明初見才是最純粹的理想狀態。在往後的相處中，感情往往變質或流失，人類就是這樣容易葬送美好事物的生物哦，而且是親自用自己的雙手緩慢地緩慢地。」
太宰給她做了一個示意消失的慢動作手勢。
祁臨側頭看向太宰，此刻時間近黃昏，世界染上茜色，太宰在跟她說這段話時祁臨有在特意觀察他的表情。
那是像是脫離了這個世界一般遙遠的表情，仿佛當了局外者觀察過了幾千年的仙人的表情。
是如同在其他玩家那裡一樣解釋自己行為的合理性，從而讓玩家認為他的態度是正常的，還是真的就是這樣以為的？
至今為止太宰的行動表現，倒是用邏輯勉強都能解釋得通。
這個時候她是絕對得說些什麼的，就算是太宰在演她的也好，如果太宰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是這個想法，她也不想忽略這種可能性。
「我不這麼認為，」祁臨沒有急於馬上跳出來反駁，而是慢吞吞地道，「變質了流失了的感情的確很可惜——」
太宰卻擺擺手打斷了她：「好了祁臨，我說這些不是要聽你的看法。」
太宰笑笑，這個笑就不同於之前的，像是把笑容畫在了臉上：「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和你的關系已經好到，我會安靜聽取你意見的地步了吧。」
空氣似乎真的凝滯了幾秒。
就在幾分鐘前，太宰還會拿手冊拍她的頭說他態度變好了的原因是她太好懂，太宰接下來還說了人生看法。
仿佛一切都在慢慢緩和似的。
本來已經是祁臨最期待的談人生環節了，太宰這句話一出來跟做過山車似的，一下又跑到了最低點。
【系統：不僅不按常規出牌打斷嘴炮讀條，還說出那麼過分的話！祁臨，我們還是別和他做朋友了！】
系統倒是比她還要憤慨。
祁臨聽到太宰的話也呆立了一小會，剛才還為了被太宰小瞧而憤憤不平，她這時倒是顯得冷靜，說是冷靜也不對，她像是被春日的夕陽傳染了一樣，整個人都顯得溫溫吞吞的：「好，那我等下個好感度階段解鎖了再說吧，如果能連同你說的那個秘密一起告訴我的話那就更好了。」
【系統：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就算停在現在這個階段已經足夠交差了吧，你已經做得比所有玩家都做得要好了……我們找個乖一點的玩嘛。】
「居然沒生氣？」太宰這點上跟系統有著微妙地同步，「是真的那麼好脾氣，還是打算忍辱負重等待著攻略我以後看我為我現在的話悔恨不已呢？」
祁臨相信真的有這種玩家，並且還不少，她看到過這種類型玩家的哭訴，他們控訴太宰沒有心控訴得最狠，說自己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那太宰你覺得我是哪一種？」她學著太宰之前的模樣將問題拋了回去。
沒等太宰回答，她就自己接話了：「我之前說過的，如果你討厭我，請直白地說出來……你這個倒是也還好，只是暫時不能談人生罷了。我有點在意一個問題，太宰你不回答也可以，關於『不變很好』的看法，是認真地這麼以為的嗎？」
祁臨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但微風再次不如她的意地吹散了頭發，她露出了一丁點無奈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對著風還是對著太宰的：「什麼嘛，你也是個中二病啊。」
【系統：中二病？？】
祁臨：「真真你話太多啦，這種時候不要影響我！」
【系統：……】
她叉腰：「不接受任何反駁意見，真的要反駁的話你也等我下一階段好感度解鎖再說，真是的，看把你厲害的，誰還沒有個好感度了。」
太宰誒了一聲，視線從祁臨身上收了回來，又收起了那種較為銳利的感覺：「祁臨，你還打算跟著我到什麼時候？光明正大的跟蹤狂嗎，現在的孩子已經進化成這個樣子了，很難說是不是一種世風日下。」
「才不是要跟蹤你，是恰好順路！」
祁臨這話說得沒錯，她家也是這個方向。
不過為了預留意外事件的發生，她跟梅林說的是她晚上才回到。
「太宰！」遠處傳來了中也的聲音，「你怎麼超市買個飲料怎麼這麼久？是你自己說提議要吃火鍋的吧，結果你人跑不見了？」
「啊，中也前輩，」祁臨有點意外地打了個招呼，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太宰你是出來買飲料的？你們還一起吃火鍋？」
太宰手上根本沒有飲料。
雖然兩人好像都盡力否認，但他們的關系確實還不錯嘛。
中也看到了太宰旁邊但祁臨，明顯一愣：「你怎麼會跟青花魚遇到了？你這個眼神……我們這是監護人之間硬要聚餐！」
監護人啊。
祁臨想起太宰的監護人森鷗外和中也的監護人尾崎紅葉之間的交情確實還不錯。
「是的呢，森先生都不想想我的感受，」太宰揉揉頭發，看了一眼祁臨，「祁臨你要一起來嗎？」
中也看太宰的表情仿佛跟見了鬼似的。你要是說是別的人，出於禮儀問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飯還比較正常。
但問話的人是太宰就絕對不正常！
祁臨搖頭：「不用了。並沒有關系好到這個程度，這種程度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要回家了，剛好這段路我們就不順路了。」
第24章 24%
中也看看祁臨的背影，扭頭就問太宰：「你又跟她說什麼了？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不僅是祁臨，太宰也不大正常。
太宰：「就是表達了一下她剛才話裡的意思。」
中也回想起祁臨說了什麼，神色變得更古怪了：「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祁臨在回去的路上，望著游戲裡逼真的落日，考慮了一些東西。
太宰先放在一邊，她在想系統的表現。按照道理來說，系統應該會知道太宰接下來的行動，就算不知道具體，也該清楚個大概。
那它就不應該對太宰的話表現得如此憤慨。
這個也不是不能解釋，可以說為了讓玩家高興，設定了系統的護短性格。可一個勁慫恿她放棄太宰找別人玩就有點脫離一個系統客觀的規則。
這會系統還在說。
【系統：祁臨，你不會因為他的話難過了吧？那我們……】
祁臨定定神：「我還遠遠沒有，這種小場面。你才是，是不是對我有濾鏡？」
【系統：就算沒有他也過分！】
「你禁言冷靜一下，除非必要通知不再發言。」祁臨下了禁言指令。
看起來系統對太宰的意見相當大的樣子。
一般來說系統是不會失去客觀視角的，除非——
系統也是游戲、或者說玩法的一部分。
這種游戲不是沒有，比較出名的就是一個旁白可調戲的游戲，那游戲旁白特別啰嗦，完全按照他的指示走只能打出normal end（普通結局），有時得跟他反著來，這種時候旁白還會嘲諷你笨，搞人心態。
但這樣才能進入true end（真相結局）。
還有，太宰老是玩好感度階段的梗也讓她有點警覺，她游戲接觸得多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該不會是特意設定成能打破「第四牆」的角色吧。
第四牆，原本是戲劇用語，用在游戲這方面，就是說游戲角色知道自己身處於游戲，也知道主角是玩家扮演出來的，有玩家這一身份在，還會知道玩家的各種操作。
其實聯動過來的邪神奈亞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奈亞都開了她的直播間直接跟她粉絲互動了。
以這個方向想，太宰的言行倒是很合理的。就是這個異能都市的隱藏劇情有點迷，信息量還不太夠，既然都觸發了文化祭劇情了，她待會去睡一覺能看看後續麼？
「fufu！」
還在發呆的她聽到聲音，她熟練地接住芙芙。
梅林的語氣永遠沒個正經似的：「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今晚晚點回？害我以為祁臨已經默默約會了哪個小男生。」
哪有小男生啊，難搞的青春期男子高中生還差不多，這男子高中生還在陰晴不定的階段呢。
祁臨抱緊了芙芙：「沒有約會，倒是被說了類似於我和你的關系你最好不要想太多的話。哎，現在的男子高中生防御心理也太重了，稍微想要撬開心門就啟動機關，比我這個jk還要jk！」
「原來是這樣，」祁臨說這個多半也是想試看看梅林這個游戲引導人到底會說些啥，但她只看到梅林笑了笑，「是那個太宰君？回來的路上遇到他了嗎？」
「fu！」
芙芙開始在她懷裡掙扎，祁臨趕緊順毛慣性勸道：「冷靜芙芙！不要跟梅林打架！」
她又問梅林：「為什麼那麼准確地定位到是太宰？」
「男人的直覺，」梅林過來揉揉她的腦袋，「雖說是天天說要不要戀愛咨詢，但祁臨真的戀愛了老師我也是會寂寞的啊。到時候肯定就把我拋在腦後了！」
「……」祁臨突然就不是很想攔著芙芙，「沒有戀愛。槽點太多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了，虧我還指望從你這裡得到建議。啊，對了對了，我最近做夢了，我夢到我是個很颯的mafia，那裡面的人還都有異能力。」
被追著要錢這其實一點都不颯，就讓她先忽略掉吧！
祁臨星星眼地看向梅林：「我想再夢一次這個設定，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梅林！」
「家庭教師做不到這個，你是把我當成什麼夢之妖精了嗎？」
「那你之前說的果然都是假的，奇跡和魔法都是騙人的，」祁臨蹲地假哭，「就算不是騙人的也是要付費的，我只是想開隱藏劇情而已。」
梅林也蹲下來戳戳她的臉頰：「你的外掛余額已不足，請繼續氪金。」
祁臨睜大雙眼：「不！這辣雞地球online游戲我再也不氪一分錢了，我發誓！我我活了十六年都沒有變成魔法少女，也沒有魔法異能學園送來入學通知書真是太過分了，辜負我的期待！」
芙芙從她身上跳了下來。
感覺再待下去它要被傳染傻氣了。
「真的很失望嗎？」梅林問她。
「還好，以前一到生日許願了也無事發生心裡就有點落差，」祁臨哼哼，「但我這不是自己來尋找奇跡和魔法了嗎。」
「呀，學生太令人省心會讓當老師的沒有什麼成就感，這個給你。」
祁臨感覺到自己頭上被放了個什麼東西，她拿下來一看，是一朵藍色的矢車菊。
「玄學。放在房間裡也許會做個好夢，會不會靈驗我就不知道了哈哈哈，不靈的話歡迎來找我哭鼻子。」
「我怎麼覺得你還挺希望我來找你哭鼻子的，這種事我早幾百年就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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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有點東西。」祁臨喃喃自語，她拿來一個透明花瓶，裝了些水把花插進去，擺放在了床頭櫃上。
她躺在床上，然後下了跳過指令，所以她理所當然地睡著了。
【系統：條件判定中……特殊道具檢測到，生效。開啟鏈接……】
以第三人稱看到港口Mafia大樓時，祁臨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看到自己拽著中原中也的外套。
「中也你為什麼老是出差啊，帶上我吧，我能打能輔助能喊666，我好能干的，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中也從她手裡拯救了自己的外套：「好了，這是安排。」
祁臨蔫巴巴。
「嘖，你怎麼睡了一覺變得這麼怕太宰了，上手揍他不就完了，」中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改變決定，在她頭上按了按，「回來給你帶土特產。」
「中也，我不是小孩子啊。」祁臨嘆氣，然後看著中也上了直升飛機。
起飛時的風糊了她一臉，她原地整整頭發，然後左看右看，馬上抬腿打算溜——
「祁臨，你要去哪？」
她頓住：「工作。太宰干部你很閑嗎？」
「摸魚的話是很閑，」太宰理直氣壯地說出了自己在摸魚的事實，「你躲我做什麼？」
「沒錢，惹不起躲得起。」祁臨直白地道。
「單純是因為沒錢嗎？」太宰笑笑，「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也這樣！」祁臨看他走近了一步就更想跑了。
正在看戲的祁臨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欠太宰的天價債務是很恐怖啦，可她為什麼炸得這麼厲害。
「不願意告訴我啊，但我有一點好玩的事想要告訴你。」
祁臨直覺太宰這個好玩的事，她應該不想知道：「我可以不聽嗎？」
太宰沒理會祁臨的話，自顧自說了下去：「我看到了哦，平行世界我們的關系。」
祁臨立馬道：「那個祁臨與我無關！」
啊？什麼關系？什麼平行世界，這還有平行世界的設定？是指她這邊嗎？
她現在跟太宰的關系就算看了沒有人不會說一句車禍現場吧！
接下來港口Mafia的她自己解答了一部分疑惑：「和你談戀愛這種事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早晚有一天能被你氣哭……」
「這個評價還真是傷人，我可是很受歡迎的啊。」
祁臨觀察太宰的表情，覺得他好像沒有特別在意的樣子，於是敷衍點頭，然後把太宰往外推：「是是，我當然知道，太宰，所以說戀愛游戲去找那些女性玩啦，她們絕對會非.常.樂.意.的。」
祁臨的頭上擺滿了問號。
這說的應該不是指她這邊？？
可是萬一時態是未來時呢？
祁臨驚疑不定，她開了太宰的戀愛線嗎，並沒有啊，到底是什麼舉動導致了路線的跑偏？
可是既然事情還沒有發生，那就應該還能搶救一下。
換個角度來想，跟太宰談戀愛不是比跟太宰做朋友更加困難嗎，這不是說明她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只要她控制好一個度，做朋友那不是輕輕松松？
她果然還是游戲達人！
在心裡完成自誇的祁臨，轉眼就看到這個繃帶綁在右眼的太宰眨了眨眼：「是吃醋了嗎？」
「沒有哦，」祁臨嘗試心平氣和，「是真心的祝福，沉迷戀愛的太宰干部應該就沒有空成天向我要錢了吧。可以跟中也放煙花慶祝一下，好耶。」
嗯，她終於不慫了，可喜可賀……圍觀的祁臨是想這麼說來著。
祁臨猶豫了一會，以她通過網絡得知的戀愛游戲經驗來說，這個場合，是不是還不如什麼也不說。
不過這是建立在真的走了戀愛線的基礎上的，如果太宰不在意的話，那就沒事了。
她仔細地觀察著，生怕誤判了。
太宰以被祁臨推著的姿勢側過頭來：「剛才森先生下達的命令，你這段時間，負責跟我一起出任務。也就是說，你這段時間的工作kpi跟我是強相關的。」
祁臨好耶不起來了：「為什麼這麼安排人力，這不合理！」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因為你很能干嘛。」
「…………」
正在看的祁臨已目不忍視：完了，八成是戀愛走向，看看太宰這個小心眼的樣子。
她要謹慎一點把游戲本體的戀愛線規避掉才行。
友誼萬歲！
第25章 25%
【系統：本次隱藏劇情結束。】
祁臨從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別的角色都是聯動過來的，某種意義上這裡是其他游戲的平行世界。
難不成是在給橫濱學院的系列新作做鋪墊嗎？
窗外已經變成白天，她看看時間離去橫濱學院的時間還早，趁這個點抓緊時間下線了。
她從游戲倉裡出來，時鐘已經快指向12點。她不太喜歡家政在家過夜，所以現在家裡除了她是沒有人的。
洗漱好之後她又在上網衝浪，大家都很感興趣跟奈亞一起出現的直播，問她什麼時候上無法名狀來玩個新團。
普通玩家Kirin：最近不會當調查員了，我沉迷奈亞子無法自拔。
說真的不弄清奈亞想干嘛她很難放心。
也不是沒有同學們問她暑假過得怎樣，要不要出來玩，祁臨都沒有答應，哈哈哈著婉拒了。
她換好睡衣，本來都要爬到床上去，但她又突然想了想，走到陽台去摘了一朵藍色矢車菊回來，像游戲裡那樣放入花瓶擺到了床頭櫃邊。
做完這個動作的她雙手搭在櫃子上，頭低下來：「……我在干什麼，好傻，這裡又沒有梅林。」
祁臨又擺弄了下那朵花：「算了，留著吧，反正梅林也只是說是玄學。」
她躺在床上玩了會手機之後很快就睡著了。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祁臨竟然還真夢到了隱藏劇情那個mafia版的她自己。
Mafia快樂地朝她揮手：「嗨嗨∼來串門玩嗎∼？」
「我說怎麼這兩天感覺有點怪怪的，原來是沒見過的「我」，」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祁臨，露出了有點困惑的表情，「更奇怪了，你怎麼……你現在沒有能力嗎？」
心痛了！夢裡連自己也要提醒她是個普通人沒有超能力嗎！
祁臨捂心口虛弱擺手道：「別扎了別扎了，再扎我的心要變成篩子了。」
Mafia雙手握住她的右手舉在胸前的位置：「你這邊的情況看起來有點復雜，我就不多說了，但是你沒有在和太宰談戀愛對吧，那我們倆就是同一邊的了。你要挺住啊，戰友！」
祁臨：？我已經對太宰的怨念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了？
……
鬧鐘的聲音叫醒了她。
祁臨半閉著眼按掉了鬧鐘：「我昨晚，好像夢到了什麼？」
只模模糊糊記得好像有什麼不跟太宰談戀愛戰線。
祁臨意識到這件事後徹底清醒了，原因是覺得自己被太宰毒害太深。
不愧是引發眾多玩家炎上的男人，有毒！
她到達工位時看到她的便宜上司田中正在打著哈欠，看到她還抹了把臉，聲音恍惚：「早啊，祁臨。」
「田中先生早上好，你這是通宵了嗎？」
「沒，也就兩三點吧。你昨天給我的日志我分析完了，結論跟以前一樣，雖然看上去異常但應該沒有問題，」田中精神不振地喝著咖啡，「昨晚半夜營銷部那邊還追著我問到底能不能搞定，我覺得我怕不是離引咎辭職不遠了……啊，後面那句還是忘掉吧，我睡眠不足有點糊塗了！」
「我有個問題，心梗……我是說橫濱學院，裡面的最初人設是怎麼樣的？研發部不應該是有辦法從更底層的方法排查bug才對？」祁臨問出了她一開始就很疑惑的問題。
田中露出了有些糾結的表情：「源代碼是核心商業機密。」
「那也總該開放維護和調試的接口？」
田中沉默地看著祁臨，緩慢地搖了搖頭。
祁臨這次是真的吃驚了：「沒有？那你們的游戲更新怎麼做？那天我剛來的時候還聽到有人說什麼開發重點放在聯動功能上，土著NPC讓他們野蠻生長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祁臨，我給你打個比方吧，」田中揉揉眉心，「以前傳統游戲裡面，有一種東西叫做游戲編輯器的東西。」
祁臨點頭，她知道，這種編輯器大大降低了游戲制作的門檻，提供了一些固定玩法的核心框架，讓不怎麼會編程又想做游戲的人能簡易上手，做出自己的游戲，很受那種「萬事俱備只缺程序員」類型的團隊的歡迎。
「你知道就好辦多了，你就想像有一個特別高級的游戲編輯器，橫濱學院就是基於這個高級游戲編輯器制作出來的，但這個高級編輯器的邏輯代碼，我們這些人沒有權限獲知，只能分析一些淺層的日志，」田中苦笑了一下，「相當於我們一直在黑盒子裡摸索，看不到細節，所以bug的進度才一直都沒有進展。編輯器的事其實不是秘密，但外界一直都不相信。」
祁臨摸摸鼻子：「……我之前也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這個編輯器的開發者到底是誰啊？」
「你覺得我像是知道的樣子嗎？我都快愁禿了，不對，我已經在禿的路上了。」田中又灌了一口咖啡，苦哈哈地道。
祁臨拍了拍田中的肩膀：「如果一直都沒辦法解決的話，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如將bug作為特點。反正大家對虛擬人物總是包容性要強得多，甚至會超出田中先生你的想像。可以聯合營銷部，就宣傳你們的npc是多麼清麗脫俗、不討好玩家，再把玩家那些梗融會貫通一下……不過我對這些是外行，你就隨便聽聽好啦。我現在要上游戲了，我個人對這個游戲的bug很感興趣，聽完你的話之後更感興趣了！」
不過按照田中這樣說的話，是不是真正的bug還尚未可知呢。
田中一愣，營銷部大晚上打電話給他確實有祁臨說的那個意思在裡面，但他轉眼間看到祁臨都戴好頭盔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他總覺得祁臨實際上還是對打游戲最感興趣，來實習就是為了把玩游戲正當化。
【系統：歡迎回來，祁臨。】
祁臨這才想起自己讓系統冷靜冷靜，但系統這樣冷冰冰的她居然感覺不習慣，又把系統的限制解除了。
【系統：嚶嚶嚶。你居然又為了那個男人凶我。】
祁臨：「不，我不是，我沒有。」
「今天，要不我還是不坐公交，走路上學吧？」她看到時間剛合適，於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
她吸取教訓，不再在路上玩手機不看路了。
卻沒想到遇上一個疑似想碰瓷的疑似小學生。
她本來想避開這個抱著娃娃頭發半黑半白的小學生的，沒成想她往左邊走，小學生就往左，她往右邊去吧，這小孩又走到右邊來了。
最後她索性停住了腳步，才看到這個小孩抬起頭。
喔，她懂了，是夢野久作。好像設定是剛上初一，雖然長著一張正太臉和身高，但不是小學生了。
「姐姐，」夢野久作揚起一個宛如孩童的笑容，跟他懷裡那個玩偶倒是一點都不搭，「我迷路了，你知道橫濱學院初中部怎麼走嗎？」
初中部和小學部就在高中部隔壁，要祁臨順路帶過去也不是不行，但祁臨看了看夢野久作身上的校服，又不是開學第一天來學校，據祁臨所知，他更不是路痴屬性。
那麼她就得懷疑下夢野久作的動機了：「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走路上學，我們一起找路？」
夢野久作的笑容加大，還主動握上祁臨的手：「好啊好啊~能和漂亮姐姐一起我很高興！」
太刻意了，信你個鬼。
「好，那往這邊……」祁臨剛想往正確的方向走，卻被夢野拉了一下。
「我記得好像是這邊才對吧？」他露出了謹慎的表情，另外一只手死命拽住自己的衣角，一副生怕自己說錯了的樣子，「哥哥是跟我這樣說的。」
夢野指的這個方向倒也能到學校，但會平白無故地走許多冤枉路，這是想讓她遲到？
祁臨兩相衡量了一下，決定先看看這個小鬼到底在搞什麼鬼：「是嗎？那就這邊。」
「太宰前輩！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那個人長得還挺好看的但也太蠢了吧，居然隨便就照我說的做了，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哦！」
收到夢野的消息時，太宰還沒出門。
如祁臨所言，她在異能都市裡的能力確實是令人入夢的能力。
在現實解鎖了這個情報後，他馬上就夢到了祁臨展現她能力的情節。
是因為Q。也就是夢野久作。
夢野久作的異能腦髓地獄，精神操控能力者，但在祁臨與Q見面，並破壞了Q的人偶後，祁臨居然平安無事。
祁臨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Q，是克星的關系。
夢野的性格可是連森鷗外都要頭疼的啊。盡管感慨這句話的太宰本人也不逞多讓就是了。
太宰如同往日一樣，踩點慢悠悠地挪到了學校門口。
「太宰前輩來了，就是他，是他指使讓我這麼做的！」夢野和祁臨站在門口，夢野一看到太宰就跳出來指認。
這倒戈速度堪稱飛快。
「我猜到了一點點這種可能性，」祁臨看了一眼太宰，「不過還是謝謝你啦，Q。」
「不用客氣，所以可以再摸摸我的頭嗎？」眼睛裡仿佛就是有星星的Q如此道。
祁臨沒有拒絕，Q還學小動物一樣回蹭了一下她的手。
「那我去上學了，祁臨學姐！」
「嗯嗯，小心點，注意不要遲到哦。」
Q輕快地跑開了，在經過太宰的時候衝他做了個鬼臉。
第26章 26%
【系統：夢野久作CG[半途而廢的惡作劇]已生成。】
「太宰前輩，想知道什麼可以從我這裡直接問，大可不必這麼委婉？」
祁臨率先走進了校門。
太宰聳聳肩：「Q的話最好不能全信，他喜歡惡作劇，至今為止不知道用外表騙過了多少愛心泛濫的人。」
「不能全信，但還是可以信一部分的對吧，」祁臨抓住了重點，「我想不明白，有什麼信息是要從Q身上才方便套出來的話嗎？」
當然是你和Q的關系本身，不過這麼迅速地能得出結果確實有些在意料之外。這些話太宰不會說出來。
「你猜一猜。」
「不猜，」祁臨撇嘴，「我要先走一步去上課了，太宰前輩你就在這繼續你的太宰步伐吧。」
祁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太宰挪得實在太慢了，要遷就他的速度祁臨走得實在很難受。
祁臨心道：「這個速度讓我想起了食蜂，她走路速度也慢得很。」
【系統：那個心裡掌控的lv.5啊，怎麼沒看到你聯系她，她會記得你也說不定。】
「呃，」祁臨被說得一時語塞，她撓撓臉頰，「嘛……還是不了吧，她在這裡應該過得很好。」
跟同班同學打了招呼，她坐回到座位上，邊翻自己的通訊錄邊跟系統道：「通訊錄上很多人我都聯系過了，其實最神奇的是齊木君。真真你看！」
Kirin：齊木君！我能去找你玩嗎！
楠雄A夢：我這裡拒絕聯動，怕麻煩，就別過來玩了
祁臨還是第一次看到拒絕了聯動的角色，齊木楠雄的界面下方還有個小字，上面寫著異次元通信。
【系統：……可能是懶得做聯動了，這種全能設定聯動過來變成普通人，那就沒什麼意思了嘛，但是超能力者的話又太超出規格了。】
祁臨最後還是切到了跟臨也的對話框中。
Kirin：甘樂甘樂，你說他到底是不是討厭我啊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太宰。
Kirin：今早上居然讓小朋友對我惡作劇！
.不過那個弟弟熊是熊了點，只要無視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不放棄地rua他就還好
.只要把人人都預設成廣義上的傲嬌，就會帶來想不到的驚喜！
【系統：他這不是，完全沒有理你嗎。】
祁臨在手機邊上疊了一本書，右手拿著筆，假裝自己在好好學習：「你再朗誦一遍我最後一句話。」
【系統：我倒不那麼覺得，這個預設會讓人活著很累，傲嬌是種麻煩的屬性，我討厭一切麻煩的人，包括不僅限於傲嬌。】
真真身為她的系統居然不喜歡傲嬌，吃驚！
而且，這系統怎麼突然感慨起人生艱難了，祁臨剛想調侃幾句，就發現臨也回她了。
甘樂樂：你這是哪裡來的做花占蔔的戀愛中的少女，我不對外開放這種業務喔
.你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樣的回答，是沒錯，他就是超討厭你的
.還是沒有啦他就是個小學男生，越喜歡就越要欺負你？
Kirin：那我就折中聽一下，他既不喜歡我也不討厭我，但有事情想從我身上知道！
甘樂樂：又來了……跟你聊天真的很沒有意思誒
.心裡早就有自己的答案了，還固執得要命，要是不幸地遇人不淑，毫無疑問，下場肯定很慘
Kirin：好像在好心提醒我似的，你是不是在心裡默默地詛咒我好運到頭，好觀察一下我另一種樣子？
甘樂樂：怎麼會呢~
跟臨也的塑料聊天到此打住。
「上學真的沒什麼意思啊，我想要翹課，真真！」祁臨趴在桌子上，就差沒雙手拍桌以示不滿了，「在學校裡多半也是午休和放學後才有自由活動的時間，讓玩家不跳過的話怎麼玩。」
【系統：你好像一個多動症兒童。】
在祁臨半跳過半摸魚的狀況下，她終於盼到了放學後的社團時間。
她走到武裝學生會時，人已經挺全的了，敦甚至已經在發問：「所以太宰前輩你給你設定的以前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啊？」
與謝野給她解釋了下：「文化祭我們要表演的劇本，上周就開會討論過了，已經起了個頭，看起來太宰已經把劇本寫好了。」
太宰坐在那裡轉著筆：「祁臨她已經知道啦。」
在太宰旁邊吃著薯片的亂步突然偏頭過去問他：「那祁臨她以前要做什麼？」
賢治：「祁臨要不要跟我一起從鄉下來，鄉下很不錯的！」
國木田聽了一會：「……祁臨是什麼奇怪的外號嗎？」
敦跟國木田產生了共鳴：「對啊，為什麼回過神你們都在叫她祁臨了，莫非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我是跟著太宰和亂步前輩一起叫的。」賢治一臉狀況外。
「咳咳，」祁臨走到了白板前，寫下了祁臨兩個字，「我再自我介紹一下，很多朋友經常喊我祁臨，所以祁臨這個名字是能提高我的親切度的稱呼呢！」
「名字這個無所謂，」亂步往後靠過去，將椅子的前腳離地，「所以太宰你想讓她在話劇裡做什麼？」
「嗯，我是個會聽取別人意見的人，」太宰拿著筆，用筆尖指著她，「祁臨，你怎麼想？」
跟隱藏劇情一樣的話，那她不也是港口Mafia成員嗎，這會不會跟太宰設定重合？
但祁臨默默舉手了：「我想混黑。」
敦慣性嘆氣：「祁臨，不要又把輕小說的設定帶入……哎？？你們為什麼都看著太宰前輩？」
很難說與謝野現在是在看戲還是探究：「你確定要選這個嗎？」
國木田不太贊同：「你們這些小鬼就不能換個別的，這個到底有什麼好？」
「我確定！」祁臨沒有猶豫。
「她這麼說了，」亂步正在把零食袋子翻過來，裡面已經被吃光，什麼也不剩了，「那這樣的話，你們是什麼關系？」
太宰懂裝不懂，兩只眼睛清清澈澈，寫滿了無辜：「不是普通同事關系嗎？」
「一起跳槽到同一個地方的那種普通同事嗎？」與謝野可不管那麼多，直接點破了，「那還真是有夠普通的。」
太宰握筆不知道在紙上寫了些什麼：「我難得想要寫一次劇本，大家不要打擊我的積極性嘛。好了，我想好了，那祁臨就是死心眼要追著我跟我一個工作的那種人了，身為底層人員還真是努力呢！」
祁臨：「我反對。就不能是跳槽偶遇前同事這種戲劇化的場面？」
「反對無效，」太宰抬頭笑眯眯，「再反對的話，就給你加一個深情暗戀我多年未果的人設作為跳槽理由。仔細想想很符合邏輯，我被說服了，這個人如果是我的話，一點也不奇怪，畢竟我是個罪惡的男人。」
「才不要咧！你敢這樣寫我就罷演！」祁臨來到太宰面前拍桌子抗議，「我那肯定是要回頭上岸！」
「是是。」太宰敷衍地應著。
祁臨警惕：「你沒把我寫成無能力者吧？」
「夢能力對吧，我記著的，我記憶力好得很，不像一些人~」太宰指指自己的腦部，盡管在祁臨看來，這個樣子更像在說她「我懷疑你這裡有問題」，充滿嘲諷。
「我想看劇本。」
一聽祁臨這話太宰就身子前傾，用手臂將本子遮擋住了，祁臨的角度就只能看到他黑色長袖校服：「休想！在我還沒寫完的時候，看劇本屬於違規操作。」
「我看晶子前輩都已經知道設定了，你肯定是在針對我。」
祁臨不信邪，主要她還是擔心太宰把那些狗血設定真寫上去了，那她一世英名不是要不保，她費勁地把太宰的本子扒拉出來。
她見上面只寫了「祁臨是笨蛋:)」這樣的文字，除此之外紙張干干淨淨。
「太宰，周日那天的梗你還要再玩一次嗎！」祁臨將本子迅速合上。
賢治突如其來地說了一句：「原來你們周日見面了啊。」
「是巧遇！」祁臨趕緊補充解釋。
亂步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仿佛周圍發生的都跟他無關，他隨便地搭著話：「巧合啊。」
而敦終於反應過來了，雙手抱頭非常混亂：「所以話劇裡太宰前輩是黑手黨。本來我是老虎就很誇張了，沒有說老虎不好的意思，但黑手黨絕對很誇張吧，異能就算了，為什麼會有黑手黨啊，那個話劇裡的世界聽起來就會很亂來？！！」
第27章 27%
這時候如果祁臨再稍微對隱藏劇情裡她的職位說多一點的話，太宰其實就能發現他們兩人掌握信息之間的差異。
祁臨並非沒有注意到太宰那句「身為底層人員」。
但以她看的那兩次隱藏劇情來說，她應屬於中也的部下，離底層人員怎麼著也該有些距離。
有兩種可能：第一，太宰只知道再往前一點的事，這時她還在呆在底層；第二，太宰所掌握的信息與她之間的有區別。
是哪一種呢？聯合這游戲的聯動性質第一種的可能性會大一點，但二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祁臨一邊分析一邊把本子重新拍到了太宰頭上：「為什麼我非得跟著你跳槽？難道就不能是你跟著我嗎？」
她在意的還有一點，隱藏劇情裡，是不是真的存在一個名為武裝偵探社的組織？目前來看這個概率還挺大的。
太宰挪開筆記本，嫌棄道：「你的想像力令我震驚。這麼OOC的劇情虧你想得出來。」
OOC，同人用語，意思是偏離角色性格。
祁臨：「你之前試圖給我安的狗血設定就不OOC了嗎！」
「太宰搞什麼，祁臨來了之後他越來越幼稚了，好吵……」 國木田捏捏鼻梁，最後忍無可忍，「太宰、祁臨你們兩個都給我安靜下來，文化祭的事情還沒說完！還有賢治，你讓陷入混亂的敦清醒一點。」
「是~」賢治將敦舉高高。
感覺到雙腳離地的敦：「！！賢治你快放我下來，我清醒過來了！」
祁臨聽到自己被點名之後，不甘心地瞪了太宰一眼又重新坐了下來。
「到時文化祭是對外開放的，我們學生會要和風紀委員一起負責秩序的維持……」
國木田講了講到時學生會的工作，祁臨聽了一會劃出重點，文化祭對外開放時人員復雜，需要他們盯緊一點，保證文化祭順利、安全地進行。
嗯……那以游戲的角度看，這個文化祭絕對就不可能一帆風順地進行吧？
「我還有個問題，」國木田講完之後，敦舉手問道，「我們等太宰前輩寫完劇本之後，不需要排練嗎？」
「排練多麻煩啊，大家不都知道了大概設定了嗎？」太宰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仿佛安分聽完會議要了他半條命，「到時臨場發揮就好了，反正絕對會按照我的劇本進行的。」
敦：「這不行的吧，這樣很容易出舞台事故啊，沒人勸勸太宰前輩嗎！」
是的，沒人動，就連國木田都沒動。
敦：「？？？」
「安心啦敦，不會出問題的，在這種方面還是可以相信太宰這家伙的。」與謝野安慰了一句。
仍然隱隱不安的敦在沉默中滅亡。
會議結束。
祁臨發現了悄悄退場的太宰：「太宰前輩你等等我！」
她追了出去。
「雖然太宰溜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讓他也帶著祁臨真的好嗎？」與謝野喝了一口茶，望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門。
「沒事沒事，」亂步前後搖著椅子，「他們不這個樣子反而才奇怪。」
既然亂步都發話了，與謝野也沒有再說什麼，武裝學生會是個包容性很強的組織，集結在武裝學生會的人本就性格多種多樣。
*
「太宰前輩！太宰！不要無視我啊，你要去哪裡！」
太宰嘆氣：「你能不能更改一下策略，你這完全就是迷妹模式嘛，很容易失去我。」
「可是不跟著你過幾天我怕你就把我忘記了，就像隔幾天才喂一次貓的人類估計貓也記不住吧……我猜。」
祁臨：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話我可能和敦這樣的後輩沒有差別了！
【系統：現在也不是沒有差別啊……】
迎面走過來了芥川。
「芥川君，來得正好！」太宰眼前一亮，「拜托你一件事情，祁臨她就交給你了！」
被太宰推到芥川面前的祁臨跟芥川打了個招呼：「嗨，芥川君，我是在跟太宰前輩交朋友的這個目標上遭受了一點挫折，但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攔我哦。」
「原來你們認識啊。」太宰不是很意外。
「是的，太宰前輩，」芥川老實地答道，「是在保健室裡，她與在下相似，在跟病魔抗爭……就算是這樣，祁臨，太宰前輩如果不願意同你成為朋友，你就不該繼續糾纏，有本事的話，就先跟在下成為朋友吧！」
芥川一臉嚴肅。
祁臨：「誒？」
這個人的邏輯渾然天成但哪裡不對。
就在祁臨略微愣住的時候，她發現太宰已經從她背後溜走了，速度倒是賊快，他們在樓梯口，借著地利和腿長，太宰這時已經下了半層樓梯了。
「太宰前輩！」祁臨本來想追上去的，但被芥川拉住了手腕，芥川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還咳嗽了兩聲。
掙開他的話像在欺負體弱的人……
祁臨的良心在線，自覺干不出來這混賬事，只好眨眨眼，半是困惑半是失落地道：「在芥川君心裡我們還不算是朋友嗎，經歷了上次的見面，我以為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原來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嗎，祁臨臨自閉了——超級無敵自閉中——」
芥川眼睜睜看到祁臨換了個表情，她介於想像和現實落差的期待落空與惱羞成怒之間，最後兩句還像是在撒嬌般控訴著他。
他目前為止熟悉的女生裡，還沒有人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芥川銀的性子比較大和撫子，而鏡花是冷靜靠譜的初中生，樋口也並不是這種類型。
他像碰到開水一樣收回了手，穩住了表情道：「在下，並無這樣的意思。」
「是哪樣呢？」既然追上太宰的計劃落空了，祁臨只好放棄，她聽到了芥川的回復，覺得這也是個老實孩子，便大膽地道，「太復雜的事情我不太懂，所以說我們果然是朋友對吧！」
少女純粹而真誠的眼睛讓人無法拒絕，芥川突然之間湧上了與他對太宰莫名在意類似的感情，但這種在意有些復雜，仿佛是他無數個日夜自己終日弄不明白的未知之解。
不知其因，不得其解，纏繞其中。
他又開始咳嗽了。
祁臨趕緊問道：「你還好嗎？」
這咳嗽對他來說家常便飯，並沒有嚴重到哪裡去，他等平息下來後輕輕搖頭：「無事。」
他想了想，又道：「在下與太宰前輩不同，就算如此，太宰前輩的朋友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你還是死心為好。」
「芥川，你這就不懂了吧，明知希望渺茫而特意為之，這是人類的浪漫！」
如果敦在場，怕不是又要吐槽她幻想作品看多了一股中二腔調，不過她眼前的是芥川。
芥川對她的話略做思考：「你說的對。但太宰前輩的事，放棄吧。」
「芥川君你怎麼那麼固執啊……」祁臨無奈。
「跟在下成為朋友尚且沒問題，」芥川復讀，仿佛這樣的復讀他在某個地方就做過，「但太宰前輩，放棄吧，你做不到的。」
祁臨靈光一閃，覺得自己悟了：「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單推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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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芥川成功攔下了祁臨之後，太宰知道自己得知他們在另一邊的關系也不遠了。
目前的規律是，與正常按事件發展的時間線不同，在這邊解鎖或者目擊了線索之後，他就會做與之關聯的夢。
事實也如他所料。
那邊的他剛當上干部那年收了芥川作為弟子。芥川可對祁臨並不友好，直接攻擊，一時沒反應過來的祁臨避開不及時，受了輕傷。
那天祁臨可能情緒不好，反正太宰第一次見祁臨罵人是瘋狗。
總之，是遠遠不如這邊和諧相處的會面。
不過此時他跟祁臨的關系已經好了很多，祁臨那時是來找他打游戲順便好奇新人的。
太宰推測了一下，以他的風格，或許就會順勢將祁臨作為磨刀石了。
他現在所掌握的事件，倒都合情合理。
他在家裡，在考慮是不是要去織田作那裡蹭晚飯。
他的桌子上，攤開的冊子上最後一句寫著：「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單推唯粉！」
他看著這句話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合上了封面是完全自殺的冊子。
「那還是過去吧∼跟織田作聊天說不定會產生新的想法。」
第28章 28%
太宰的這本冊子，在裡面的某一頁，在某些狀態下，能顯示出人物的對話。
跟對話欄似的，但只有靠近玩家時才會顯示。
除此之外，玩家在商城購買的東西的部分商品來源，是他這裡。
這件事太宰是從某個玩家那發現了自己放著不用、以為找不到了的筆記本中發現的，從那之後，他每周會隨心所欲地買幾件東西放在家裡。
祁臨來了之後，消失的是一個貓罐頭和粗點心。他甚至能猜測得出這兩樣東西用在了何種場合，這也是他會不嫌麻煩地做件事的原因之一。
而且，並不是他單方面地在出東西，玩家一旦購買了活點地圖功能，那麼他也可以使用。
周日那天，太宰看到代表祁臨的點就在附近轉悠。
他本以為祁臨是想來碰碰運氣，也許再出格一點，直接找上門來。
可是他那次猜錯了，祁臨又慢慢地走遠了一點。
於是他找了個買飲料的借口出門了。
這才是周日那天，他們在櫻花坡道相遇的根本原因。
所以哪裡來那麼多浪漫的偶然邂逅啊。
但祁臨沒把她經常跟人聊天的風格用在太宰身上，如果換個人，她估計就會說這是命運的降臨這樣誇張的話了。
小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嘛，可以理解。
太宰哼著歌敲了敲織田作家的門。
織田作打開門，看到了門外的太宰：「是太宰啊，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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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呢，放學之後就完全消失了，找不到人……也沒有交集，我以為至少會排練一下那個話劇的，不愧是你。要是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和關系就好了，來個特殊事件也行的說，」祁臨坐在學校裡的秋千上蕩來蕩去，「要找到神出鬼沒的貓系男子高中生，很困難啊。」
【系統：你該不會有和他成為朋友，首先要成為他的女朋友的神邏輯吧？】
系統反應超大。而且它也不提活點地圖的事了。
祁臨不由得沉默了一會，才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超級電波系？」
【系統：你有時候的思路確實奇奇怪怪，剛才沉默的那會是不是在思考可行性？！】
「女朋友這個身份確實還挺方便的，」實用派玩家祁臨做出大膽發言，但她馬上轉折了，「可是，不行啦，不行的，一般來說，難度排序都是成為朋友大於成為女朋友，推特上的部分玩家還沒有讓你印像深刻嗎。」
「你不回去在這干嘛。」中也路過這邊，看到一個人蕩秋千蕩得正起勁的祁臨，他停下來搭了句話。
「回中也前輩，在修行。人生就是修行！」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干嘛對吧？」中也無奈，「那就老老實實回家去。」
祁臨不繼續晃了，她從秋千上跳下來：「讓我猜一猜，中也在學校裡留到這麼晚難道是在認真參加社團活動，果然跟太宰不一樣，這才是青春啊~」
「干嘛把前輩悄悄去掉了，是以為我不會發現嗎！」中也反駁，「我看上去會像是老實參加社團活動的人？」
「那中也你帶我去打架吧，我不相信這裡沒有定點刷新的小混混。事件！I need 事件，給我梗和事件，沒有遇到事件的我要死掉了啦！」
【系統：你這是失了智的卡關玩家的典型表現。】
中也顯然跟系統差不多一個想法：「你最近游戲玩多了吧。我為什麼要帶一個拖後腿的打架，不是，你一天天的想著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最近做了個夢，夢裡你也是出去打架不帶我，還糊弄我說給我帶土特產，」祁臨挫敗地扶住了單杠，「我不弱的。」
中也覺得有點好笑：「是了是了，你還是繼續等土特產吧。」
祁臨一臉不可思議：「你也把我當小孩子！」
不過，看中也的反應，好像他也不知道隱藏劇情的事情。
「太宰他最近寫了個劇本哦，文化祭上的，」祁臨繼續試探，「你跟他是mafia，前同事誒，這個設定你知道嗎？」
「哈？！」中也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惱羞成怒，「他怎麼連這個都跟你說，你們的節目根本涉及不到我這邊吧？」
祁臨用手搖搖沒人的秋千。
怎麼回事，中也的反應更像是被人翻出來並進行聲情並茂朗誦中二時期的日記本，上面寫滿了自己是秘密結社成員的妄想的那種。
他看祁臨還一臉的狀況外：「你不許再告訴別人了啊。」
「ok，」祁臨覺得好玩，這是她的老毛病了，看著這樣子的老實人就想多說兩句， 「我絕對不會把設定裡中也是橫濱第一大壞壞組織裡的重力使干部說出——唔唔唔！」
她被捂住了嘴。
【系統：中原中也CG[噓！]已生成。祁臨，你老熟練了，干得漂亮。】
「不是讓你不要說嗎！」在夕陽的映襯下，分不清那些到底是余暉還是別的什麼，中也還看了看周邊有沒有人。
祁臨安靜了，雙手舉起表示投降，眼睛一眨一眨。
中也這才意識到什麼飛速放開了手，偏過頭去欲蓋彌彰：「別跟太宰同流合污。」
祁臨乖巧：「好的好的。」
「這賬我會算到他頭上的，」中也為了給自己轉移注意力似的動動指關節，「不然他都不知道後果。正好我也有別的事一起找他。」
祁臨愣住：「你要去跟他說這個事嗎？」
這個不行！雖然還摸不清楚到底太宰是不是知道她接觸到了隱藏劇情這件事，但剛剛是她為了套話給太宰扣的鍋，被太宰得知了感覺會被當成把柄！
祁臨攔在了中也的前邊：「那個中也前輩，這事能不能就那麼算了？是我不好，我看到這種設定我就興奮，不如說非日常都讓我興奮，得意忘形了對不起！這個其實不是太宰前輩跟我說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這個問題真好，這還能有誰呢。
祁臨眼睛一閉：「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是我夢到的！我從小靈感就特別強，有時還會做預知夢，不騙你！」
中也：「……你其實這是怕太宰來找你麻煩吧？」
「我不怕。我看到了哦，干部中也很帥，帽子也很有品位。」
說著不怕的祁臨邊說邊點頭。
「好了，不會跟他說裡面有你的事，我又不是單為這個找他。」中也說這話時祁臨感覺很像隱藏劇情裡的樣子。
中也他又頓了一下，眼神游離，裝成不經意地問道：「干部的帽子，真的好看嗎？」
祁臨反應過來了，忍住沒笑：「當然了，我以我的良心保證！」
第29章 29%
玩家的良心，從來都是薛定諤的。
他們可以為了游戲裡一個小人物而感動，也可以去村民家翻箱倒櫃。
不過祁臨自認為自己還是很有良心的，她在隔壁游戲裡都還沒賣過隊友，只要隊友不對她心懷惡意。
「你怎麼還跟著我？」都走出校門有一段距離了，中也不得不回頭問道。
很有良心的祁臨：「試試觸發事件？」
中也看向她的眼神像看著一個問題兒童：「我說你差不多一點，女生放學後不該有很多事情做嗎，我看我們班女生都約著一塊出去玩的。」
奈亞突然出現：「是在說我嗎？」
祁臨著實被嚇了一跳：「你走路沒聲音的嗎奈亞子？？」
奈亞走路確實可能沒有聲音，只是在中也面前祁臨不能夠明著說出來罷了。
「嘿嘿~」奈亞如同中也見到的班上其他女孩子那樣從後邊湊近了祁臨，「是祁臨學校裡的前輩嗎，難道是男朋友？」
本來還在想奈亞從哪裡冒出來感覺有點不對勁的中也連忙否認：「才不是啊！」
「聽到了沒，走走走，我們做美甲去，」祁臨趕緊拽著奈亞走了，「中也前輩我走啦！」
奈亞還頻頻回頭示意，像個普通的女高中生好友纏著問祁臨的八卦，生怕還沒走遠的中也沒發現似的：「真的不是男朋友嗎？長得蠻帥的誒。」
「別調戲人家了好不好。」祁臨扶額。
「祁臨雙重標准！剛才你還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奈亞鼓起嘴。
怎麼回事，這年頭是流行JK人設嗎，太宰JK，你奈亞也JK，讓她一個真正的JK面子往哪裡放！
祁臨睜大眼睛力求真誠道：「我是覺得被你盯上的人太危險了，是人類不能承受之重。不說廢話了，你這次是來干嘛的，不會是替隔壁游戲召回流失玩家的吧？這裡能人很多，說話還好聽，我超喜歡在這裡的……總之，我不做調查員啦！」
「你不是卡關了麼，」奈亞比了個魔法少女揮舞魔杖的姿勢，「可以把我看成劇情的不可抵抗力，就是通常所說的劇情需要哦，我來帶你去找那家伙吧，相信祁臨一定能順利地俘獲他的心的！」
「你等一下，不要擅自把自己當成通常戀愛游戲的親友助攻啊！？」祁臨大著膽子晃了晃奈亞的肩膀。
「太宰君住的地方就在那邊，好了，你已經通過我知道了，不用擔心自己像個變態了~」奈亞根本忽略了祁臨說了些什麼，就遙遙指了一下遠處的方位。
祁臨：「……你意思是我應該上門襲擊嗎，那恐怕在他打開門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好感度瞬間歸零。」
奈亞開心得冒花：「還有這種好事？」
啊，為什麼她會妄想和奈亞交流這個話題啊，是她有問題。
「你上次給我的東西，我收起來了，要我戴我是不會戴的。」
「你還在在意那個啊，祁臨你戴不戴都沒有區別，」奈亞擺手，「這裡不是也根本沒有人討厭你嘛。如果你是那種會討人厭的家伙，這個道具也就不會出現。」
奈亞說著說著神秘一笑：「不過，身為『劇情需要』化身的我要提示一下，今晚去找太宰君的話，說不定會有事件發生。」
祁臨開始後退：「我不想去，由你推薦的路線，總覺得意味著我今晚可能就要目擊讓人san值狂跌的東西。」
奈亞保持著微笑揉亂了祁臨的黑發：「可是祁臨還是會去的吧？出於太宰君會不會目擊一些san值狂跌的東西的擔心心情。真真不是跟你說了很多次，這裡是個日常世界……不過在日常游戲世界裡擔心NPC的祁臨也很可愛就是了，我是不會阻止的。」
「頭發亂了誒。」祁臨只好默默捋順頭發，沒有對奈亞這番話發表看法。
她今天就是簡單的披肩發，隨手恢復一下還挺快的：「所以要去做美甲嗎？雖然我剛只是隨口說的，但既然都說出口了，還是要問一下比較好。」
「不去。祁臨的事件比較重要，不用在意我。」
奈亞的台詞真的就很像那種萬能閨蜜，不過她看上去還挺滿意這個角色的。
但等她真的離開了，祁臨立馬找了面牆靠上去，如同脫力：「奈亞這個聯動角色真的太超游了吧，我已經瑟瑟發抖了。」
【系統：你表現的和你做的不太一致，不是相當會應付她嗎。】
祁臨晃晃頭：「對待這種超出規格的類型，如果不知道怎麼相處的話，就普通地當個人回應就好了，既然她想當JK，就把對面當成JK對待。同理如果對方太聰明，做法也差不多，無論怎麼樣都會被看穿的話，不如就遵從自己內心就好了。我一直都那麼做的，效果還算可以！」
【系統：但是有幾率被當成笨蛋，比如太宰治。】
「別罵了別罵了，」祁臨在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裡買了一瓶可樂，她打開喝了一口，「距離我現實裡的午休時間還時間沒錯吧？幫我在外面掛一條請勿打擾的通知。」
【系統：好的。所以真的要去找太宰？】
「再晚一點吧，這個時間，他說不定在和織田作老師吃飯呢。論壇裡說他很喜歡去蹭飯。」
甚至有人在游戲裡專門練了廚藝技能想等太宰蹭飯，結果投喂失敗。
祁臨喝著可樂漸漸心裡不平衡起來：「憑什麼他就可以坐在家裡吃飯我就要在路邊等著，可惡，我也要去找個地方吃飯，對面有個大玩偶陪的那種，我要要求玩偶圍上一圈。」
【系統：行吧。】
不過祁臨其實不餓，她只是去到太宰住處附近踩了個點，出於在隔壁游戲的謹慎習慣，將跑路路線先記在心裡清楚了再說。
系統都已經不想提醒她這是個普通世界了。
「好，完成。」完全摸清地形的祁臨拍手，這時她離太宰那邊已經很近了，太宰和織田作住在隔壁，可以說只要站在他們兩個任意一間的陽台上，就能看到祁臨。
「等等，我為什麼那麼困……」祁臨的眼皮開始打架，她下意識地咬了咬舌尖。
在這個游戲裡，她從未感覺到過這樣強烈且真實的困意。
【系統：[緊急維護通知通知，因遭受未知攻擊，本游戲開始啟用備用服務器，切換服務器時或許會有連接不穩定的情況，屬正常現像，請玩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給您造成的不便敬請諒解。]祁臨，你還好嗎？你受影響會深一點，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祁臨本該很疑惑的，但她現在在全力抵御困意，反而沒精力去問這些。
至少得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吧。她靠著牆，意識已經變得混沌。於是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剛剛她探索地形的中心，也就是太宰住處的陽台方位。
祁臨跟恰好出來到陽台的織田作對上了視線。
靠，這絕對有哪裡很不對勁。在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她如此想道。
第30章 30%
祁臨恢復意識的時候覺得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
祁臨：「睜眼要面對的事情太殘酷了，不如我再裝睡一會，直到我想出我要怎麼解釋我為什麼會在太宰家附近還望他家的方位被織田作老師逮個正著，甚至還時機巧合地失去了意識。」
【系統：tzz is watching you.】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啊！」
因為太宰的視線實在太明顯了，她就算閉眼了也無法忽略。
「真的不需要叫救護車嗎？」是織田作的聲音，「雖然給人的感覺是睡著了，但我記得國木田有提到過她身體好像不大好。」
良心痛了。
「沒事啦，別擔心，說不定她是在裝睡——」
在太宰這樣的話語中，祁臨睜開了雙眼。
「織田作你看吧，我就說沒事的，」太宰單手撐著臉，另一只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從上到下地俯視她，「呀，你醒了啊，祁臨~」
這聲名字叫得她心裡慌得很。
「太宰前輩……」她趕緊起來，正襟危坐，「還有織田作老師，感謝你們在我的病情發作的時候照看了我。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會突然控制不住地睡著，非常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太宰這會在捻桌子上洗好的提子吃，聽到這話道：「聽起來令人同情。那放學後就趕快回家會比較好吧，祁臨學妹，我很好奇，你這個時間在我家附近做什麼呢？」
稱呼變成祁臨學妹了！
祁臨忍不住坐得更直了一點：「那是因為我喜歡亂逛。」
「找個同伴會好些。」織田作正常地給出了建議。
「是的，我以後會考慮周全的，」祁臨偷瞄還在敷衍著吃提子的太宰，「其實要是同伴是太宰前輩那就更好了。」
【系統：你已經自暴自棄了嗎，不是說好的不要當STK，路不要走窄了哇。】
「織田作老師……」
祁臨本想跟織田作搭兩句話，但太宰站了起來：「祁臨，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說一下，你跟我出來。」
被打斷的祁臨只好點頭：「喔，好。」
太宰在合上門前還笑容滿面、語氣輕快地朝織田作道：「話說完之後我把她安全地送回家的，畢竟我是前輩嘛，織田作你就放心好了！」
門關了。
「下樓再說。」太宰瞟她一眼。
祁臨小聲：「態度180度大拐彎，像不像那種會在大人面前裝乖，在同齡人面前卻另一副面孔的問題兒童！」
很像說給系統聽的吐槽，但她其實是說出來的。
太宰聽到之後似笑非笑，卻沒有接她的話。
終於兩人出到了外邊，天這時都完全都黑了，路邊亮起街燈。
「太宰前輩，可以說是什麼事情了嗎？」祁臨也覺得自己之前的行跡怪可疑的，她試試還能不能搶救一下。
「你這麼心急做什麼了，」太宰領著她來到了河附近，祁臨能聞到水汽的氣息，「又不會吃了你。」
這個人真神奇，在樓道裡還不冷不熱的，祁臨居然在這句話裡體會到了一點埋怨人不解風情的味道。
若即若離，忽近忽遠。
「我不急，」兩人在河堤上方，祁臨看到太宰有往下走的趨勢，便小跑著搶先下坡了，「成功著陸！」
今天是滿月，河面上也泛濫著月光。
【系統：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祁臨：「這話不該由我來說麼。可你理論上不是知道大致發展的嗎，怎麼老是在勸我不要跟太宰接觸。不過我相信真真只是在活躍氣氛，對吧？」
如果一開始祁臨只是認為系統可能也會被bug影響到，經過剛才的事，祁臨不得不想得多了一點。
要知道給玩家以打破第四牆感覺和游戲，通常構思都很精密。
【系統：……反正我不會害祁臨的！】
「祁臨？祁臨，回神啦，」太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現在，是不是好像在跟誰在說話呢？開玩笑的。」
祁臨沒慌，她踩在路上的白線上走，絕對不走出白線範圍，所以她伸出了雙手來維持身體的平衡：「是的，是我假想中的朋友，正在大力地控訴太宰你哦。」
「我們從你剛來學校的第一天就最先看到了對方吧？現在想想也只是過去了沒多久而已。你仔細想想，我身上真的有哪點值得讓你一直窮追不舍嗎？朋友這種角色，你身邊想必就一大堆。」太宰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停下來別走了。
祁臨聞言停住腳步，但沒來得及收回展開的雙手，太宰緊接著一步靠近了她。
是以兩人的目前的關系來說，逾越了社交距離的程度。
「太宰？」祁臨發現真的離得越近身高就越重要，她現在得稍稍抬頭才能直視太宰的眼睛，「可我不會嫌朋友多的。」
「但我跟你又不一樣。」
「誒，難道接下來又是要打擊我了嗎。」祁臨的眼神變得戒備。
「聽我說完啦，」他拍拍祁臨的額頭，「所以我想，你想要的並不是朋友吧？」
「我就是！」祁臨飛速反駁，收到太宰的眼神，她比了個輕微的「您請」動作，「你的回合，你的。回合制賽高，我敏捷不夠，我的回合在後邊。」
「就拿今晚的事來說，為了交朋友在別人家附近轉悠，到這個地步，你是不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已經是戀愛意味的交朋友了？」
「啊？」
她有點懵，不是，為什麼，怎麼就戀愛了，今晚那個是意外！她對自己想做什麼清楚得不行，太宰怎麼仿佛在按頭她想戀愛攻略他。
太宰趁機又獲得了一個回合：「我覺得這個可以。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哦，將朋友的目標換成女朋友的話，就可以獲得想不到的瞬間成功。」
「為什麼？我不覺得你是真的想和我交往。」祁臨的眉因為困惑而微微蹙起。
「要說原因的話，」太宰低下頭，用指尖點了點她的眉心，張口就來，「那可能是今晚月光太溫柔了吧。」
【系統：太宰治CG[月色溫柔]已生成。特殊CG已收集，新線路已解鎖。】
玩家的會在一個游戲裡願意花費的時間從來都是不好估計的。原因有很多種，比如三分鐘熱度，比如爬牆，比如現實中有更重要的事情。
祁臨這種100%同步的玩家，錯過了可能就很難再有下一個了。
據他這幾天解鎖的規律來看，只要遇上相關的線索，他就能看到另外的橫濱的路線發展。
那如果他直接說出交往請求，會解鎖什麼樣的事件呢？
「這種台詞你是怎麼做到自然地說出口又沒有違和感的……」祁臨想了想，「本來很想拒絕，因為你一副把我當工具人的樣子。」
可是新線路對於一個玩家來說也太有吸引力了，而且文本沒有明說就一定是戀愛路線。
「那好吧，」祁臨的手握住了太宰的手腕，「就讓我們互為工具人好了。」
她笑了笑。
今夜月色確實柔和，襯得她的笑似乎有種觸動靈魂的魔力似的。
太宰在這個笑中閃過了到一個他此前想到了、但沒太當回事的可能性，也就是評估過風險，認為概率很低的事情。
如果，注意是如果，他，特別是他看到的那個武裝偵探社成員的自己，存在著喜歡上某人的可能的話，到時的他自己，會這樣直接地表白心意嗎？
「太宰，在？」祁臨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下，「真少見，你竟然走神了？」
第31章
「沒有走神, 」太宰眨眨眼，語氣拐了個九轉十八彎，「明明是因為看著祁臨——」
「噫, 你停下來, 我只要普通一點的男友模式就好了。」祁臨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半步。
也不是說太宰這個樣子刻意到假假的, 太宰那張臉還挺適合做這個, 就是有點像小白花撒嬌, 這讓一直被太宰用捉摸不定態度對待的祁臨異常不適應。
太宰期期艾艾, 還用小拇指輕輕悄悄碰祁臨的小指：「習慣就好啦, 你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哦，我們約好的。」
祁臨還需要消化一下太宰的相處模式變化：「你這是哪裡來的小女朋友啊！！」
毫不客氣地表達了自己的即時內心想法之後, 她繼續誠實地道：「其實你這個類型我一直以來都不考慮做男朋友的。」
「我就不一樣了, 我有自信把人引導成我喜歡的樣子哦~」太宰一臉輕巧地說出了細思有哪裡不對勁的話。
「那你真棒棒。」祁臨棒讀著鼓鼓掌。
「時間也不早了，」太宰看看天，「你是不是該回去了？萬一你像剛才那樣突然睡著了也很麻煩。」
時間還不到八點半，嚴格來說根本不算晚, 只是太宰提到了睡著這回事……
「真真，現實時間多少？」
【系統：已經到祁臨你的午休時間了，因為掛了請勿打擾，田中沒有叫你。】
好家伙，她懷疑太宰知道玩家現實時間的猜測又深了一層。
「你至少要送我回到家門口吧？不然我以後萬一要被問起來，我都不好意思說我們的關系。」
「你在說什麼？這種程度不是應當的麼。倒是祁臨，你的樣子也太冷漠了吧，我甚至沒有體會到絲毫的變化！」
太宰一副被女友的冷漠傷到了的可憐巴巴樣子，祁臨竟真的想要伸出手去揉一揉，不過她克制住了：「你不用擔心。」
你不用擔心, 論角色扮演還是逮BUG，我都是專業的。祁臨心裡默默把句子補充完整。
不過目前為止，太宰的目的先不談，雖然難搞，他做的事還是有邏輯的，不像被BUG入侵了的樣子。
「那就到這裡吧。」太宰在離她家門口還有幾百米時就停了下來。
「fu！fufufufu！」
祁臨已經習慣了她進家門時芙芙就跑出來了，它在太宰旁邊走了半圈就馬上跳到了祁臨懷裡。
「fufu！」
「？芙芙你怎麼了？」祁臨摸摸芙芙的頭。
她沒有特別翻譯是真的聽不懂芙芙在說什麼，雖然感情表達是get到了。
「已經很明顯了，看起來我是被女友家的松鼠討厭了？不是個好兆頭啊，有點傷腦筋呢。」太宰也在垂眸觀察芙芙。
一大一小兩只對視了。
「好啦好啦，芙芙我們回去了！」也不知道是女友，還是松鼠這兩個詞哪個戳到了芙芙的神經，祁臨快抱不住芙芙了。
跟太宰互道明天見之後，祁臨轉身走回家，給芙芙順著毛：「你怎麼了，我差點以為你要衝上去打太宰。」
「fu。」
她走到門口：「我回來了！今天是誰值班呀？」
祁臨發現了，除了梅林和羅曼，其他從者並不是固定的。在這邊的設定迦勒底似乎是她家請回來照顧她的一個團隊……盡管槽點還挺多的，但好歹勉強能圓上吧。
「是我，」安徒生坐在凳子上道，他還是那個正太身老成音，「怎麼，不是一見到你就恨不得撲上去的，感到很失望？」
「安徒生！」祁臨跑到安徒生旁邊，「沒有，我看到你很開心！」
「我看到你可不高興，這意味著我又要工作了，」安徒生沒有像本體游戲那邊穿著個白外套，也是穿著正常的現代衣服，「這次是睡美人還是愛麗絲？我都煩了，你可真是會給人增加工作量。」
「嘿嘿，那就麻煩你了。」祁臨也不知道安徒生在這邊能做什麼工作，反正笑+大方順著他的意思來就對了，這樣拿她沒辦法的就是對方了！
如同她想的那樣，安徒生喝了口紅茶就不說話了。
【系統：再提醒一下，祁臨你現實午休的時間到了。】
梅林和羅曼不知道去哪裡還沒回來，祁臨在面對迦勒底的人的時候還是相當放松的，所以就直說了：「我要睡一會。」
安徒生眼皮都沒抬：「知道了，快點睡快點醒。」
「好的，那我睡啦。」祁臨拿個抱枕抱在懷裡，放開了芙芙，芙芙舔舔她的手背，窩在了她的膝蓋附近。
祁臨：「下線。」
【系統：OK.】
她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睡著了。
安徒生放下茶杯，揉揉眉心：「這個故事絕對得作為最終，我才不想今後沒完沒了地被召喚出來工作。」
梅林一進門就聽到安徒生這麼說，他笑笑：「被召喚的又不是我們，實際上跟我們沒有關系啊，所以讓我們輕松一點不好嗎。」
安徒生看著他拿來計時的電子秒表：「雖然是這樣，但也不能保證特殊情況，我還是比較喜歡一勞永逸。」
「哈哈哈哈哈，這種想法的確是你的風格啊，」梅林也坐到了祁臨的另一邊，「那讓我們一起等她醒過來吧。」
安徒生：「隨便你。」
*
祁臨在食堂吃了頓沒有靈魂的午飯，也就是心不在焉，只為了吃東西而吃東西，想抓緊時間回去。
有人坐在了她的對面。可現在已經不是午餐高峰期了，周圍是還有空位的。
「你好，你就是祁臨吧？」對面是個看上去大學剛畢業的女生，「我是營銷部的淺草唯，請問下你待會有沒有時間呢？」
「你認錯人了。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哦，」祁臨用手機在橫濱游戲的官方網站上找通知，還真找到了說臨時故障切換備用服務器的通知，她這才抬眼看了看她，「我要急著回去玩游戲。」
被如此干脆地拒絕，淺草愣了愣，但祁臨已經趁著這個時間端起餐盤往餐盤回收處走了過去。
等回到工作處，她就已經把這個小插曲忘記了：「安巨巨可是要我早點醒啊，而且新路線我也很在意，來吧，游戲登入！」
【系統：登錄成功，你也太快了，真的午休過了嗎？】
祁臨：「休了休了，我只是比較迫不及待。」
「歡迎回來，睡的怎樣？」
「梅林你也回來了啊，」祁臨揉揉眼睛，她看到梅林在用一個儀器看自己的各項數值，「看看，我都說我很健康的。我還在生長期，可能生長期就是需要更多的睡眠吧！」
她還是在否定自己患病的說法。
「按這個說法，那完了，」安徒生涼涼地道，「以你的現狀，恐怕需要很多睡眠才能結束。」
言下之意，就是祁還太幼稚了。
「嗚，我才不幼稚，」祁臨捏捏懷裡的抱枕，「你們究竟從這儀表裡面能看出什麼來啊，除了心率血壓這些基本項目，上面還有別的特殊的地方？」
「嗯，還可以檢測到祁臨的靈魂去往哪裡哦。可能祁臨的靈魂比較調皮，在睡夢中跑到別的世界了∼」梅林操作了兩下。
祁臨：「……這個是你唬我的吧。」
梅林：「好聰明，被識破了！」
雖然梅林是這個回答，但祁臨卻背後涼颼颼，迦勒底最後不會真可以把她的老底掀了？
但是如果是他們的話，被知道了……應該也還好吧？
「祁臨要適當記得做做家庭作業，」梅林提醒，「你的老師還挺負責的，出於擔心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們你在學校的事跡，當時是羅馬尼接聽的電話，他當時手忙腳亂地解釋你不是壞孩子的樣子真想讓你也看看啊。」
「？？？」難道是國木田老師打的電話？仔細想想他還真的可以干出來這件事！
「所以你們都知道了？」祁臨問。
「祁臨要是指的是，你上課睡覺和走神、無視校規跑上天台、作業全部不做的事情的話，全都知道了啊。」梅林一臉清爽。
「可是上課真的好無聊哦。」她試著撒嬌著道。
不僅是學會了的，還是上過的知識，她聽著能不無聊嗎。
在現實裡好好上課都是赤司跟她聊了一通之後她才肯上的。
羅曼也從外面回來了，一聽他就知道了到底他們在說什麼話題：「你們在說這件事？嘛，祁臨，幾乎節節課都睡覺是有點那個了，也難怪老師會給我們打電話，可以稍微克制一點。」
「如果是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的話，可以去找老師協商，給自己爭取一個就算每節課都翹掉也沒問題的信任！」梅林衝她擠擠眼睛。
「天吶，」安徒生發表了感想，「她沒被你們寵成廢人真是萬幸，真是活生生的隨孩子開心怎麼樣都可以的過度溺愛的家長。」
但雖然是這麼吐槽了，可安徒生也根本沒說要祁臨怎麼樣。
行動上他跟梅林他們保持一致就是了。
「因為，我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嘛！」祁臨得意。
【系統：可以從這三人的態度看出來整個迦勒底對你的方針了，所以果然是全員縱容的人設？！】
祁臨：「我再復讀一遍，因為我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會因為這些就學壞的！」
【系統：是是是。】
可歸根結底，她上課能夠睡覺還有走神，全都是系統提供的便利機能。
這次，祁臨全勝！
*
太宰的作息時間確實比較夜貓子，夜晚他不怎麼能睡得著。
但不怎麼能睡著不等於睡不著。
他還是睡了，並如他所願看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方式使用方式錯誤，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則娛樂新聞。
是了，他之前做夢時小祁臨說想要當偶像來的，這麼看這個時間線跳到了她當了偶像之後。
看起來已經是知名偶像了，不然怎麼會在娛樂版頭條。
娛樂新聞的內容比較吸引人的眼球，這居然是一篇說祁臨疑似腳踏多條船的新聞，而他自己手上有著新聞上作為錘的照片原件。
這看起來像是他供稿的。
眼前甚至閃過了幾個祁臨和別人相處的畫面。
甚至還有中也拎他衣領說什麼：「你明明知道她……」
什麼啊，話說就只說一半，明明只是蛞蝓而已。
然後沒了。
夢結束了。
太宰罕見地沒反應過來。
總覺得這裡面，是不是少了什麼重要的關鍵拼圖部件？
他以交往請求的條件觸發，可看到的卻不是他跟祁臨交往之後的畫面。
甚至那邊的祁臨還有跟別人交往的可能？
他難道操之過急了麼？
他壓下了心裡暗暗的不快，將這歸根於他對事態無法掌握全貌的關系。
他翻開手冊，祁臨剛出門，已經在上學的路上了。
嚴格來說，這是他們「交往」的第一天，那他也勉強早到那麼一點好了。
這麼想著的太宰對鏡子理理頭發和繃帶，（自認為）狀態完美地出發了。
結果就是祁臨驚訝地看到太宰出現在她的上學路上。
這直接導致她先看了看太陽：「嗯，日出的方位是正常的。你長著太宰的臉，卻又出來得那麼早，你，是什麼人？太宰難道有雙胞胎兄弟！」
「那我是太宰的弟弟。」
不快的心情似乎伴隨著看到祁臨而消失不見了，但太宰暫時還沒意識到這一點，接上了祁臨的問話。
祁臨嘖嘖稱奇，她繞著太宰走了一圈：「原來如此，是雙胞胎的弟弟君啊，不愧是雙胞胎，我根本沒有看出來哪裡不一樣，那你哥哥呢，跑哪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輪班制的，一人上學一天，周五猜拳決定。」
這還順著雙胞胎設定走下去了，祁臨想了想：「啊，那我昨天跟你哥哥說好了交往，那你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太宰臉上的笑容放大：「哥哥的女友，那不就是我的女友嗎？」
祁臨被這個發言震懾了，她欲言又止：「……太宰，你停一下，這展開不對吧！是不能播出的問題發言！」
「是祁臨那副太陽從西方升起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對，我為什麼就不能起早，是為了你特意過來的誒。」
「我很感動？」祁臨不確定地道。
「你難道不該感動嗎？」太宰理所當然。
「好的，那我感動到熱淚盈眶了，」祁臨邊說邊從制服包裡拿出了一個玩偶小熊掛飾，跟她包上掛著的一看就是同款不樣式，直接就給太宰的包上也扣了上去，「給，掛上了，你別拆下來啊。」
太宰伸手戳戳這個玩偶熊，掛飾一晃一晃的：「女生好像都喜歡在這種地方上下功夫誒，是會有蓋戳的感覺嗎？」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儀式感？」祁臨本人沒談過戀愛，說不明白，但反正她知道在這種細節上掛就對了。
「但這個熊看起來有點蠢蠢的。」太宰道。
「蠢也給我掛包上。」祁臨已經預想到了有這種回答，別了太宰一眼。
「我還沒說完，蠢得還挺可愛的，最關鍵的不是還是和祁臨的是一對的麼，我完全沒有異議，不要那麼心急，祁臨。」太宰玩先抑後揚很是熟練。
「祁臨，啊，太宰前輩也在，早上好，」敦好像因為在早晨還有點沒睡醒，「春困也是春天的一環呢，真想睡到自然醒……等等，太宰前輩？！比我還早、然後和祁臨在談笑風生的太宰前輩？？」
敦也望了一眼太陽的方位。他明明記得昨天太宰和祁臨還在維持著你進我退，你追我跑的模式，怎麼今天兩人就和諧地站到了一起？
「你看，敦的反應跟我是一樣的。」
「那是因為他發現我們之間的氣場變了吧，是不是，敦君？」
觀察力敏銳的敦發現了剛被祁臨掛上去，明顯是一對的兩人書包上的玩偶熊掛飾。
他頓時覺得自己少看了好多集，腦門上全是問號：「我沒有穿越時空吧？不對，就算穿越了時空也……你們？？」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祁臨的話，多半會給他一個電波的回答，至於太宰，他會認真回答這個本來就很奇怪！
這個可以入選武裝學生會新的不可思議之一了，絕對的！
少年的心中，在瘋狂吶喊著這件事。
*
「你是說，你懷疑太宰和祁臨是不是在一起了？」與謝野聽到這個反應倒是還好，「發展成這樣是有點快，但這個你直接問他們其中一個不就好了，這不比跟我們八卦更快，你跟祁臨還是同班同學。」
「在背後八卦已經很失禮了，萬一我猜想錯了、他們只是剛好關系變好了、又剛巧使用了同樣的掛件，只是誤會的話那不是那更失禮了嗎……」到現在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當中的敦嘆了口氣。
「用不著那麼糾結，這有什麼失禮的。太宰，這件事是真的嗎？」亂步直接替敦問了。
貓在了活動室一個角落的太宰：「是真的喲，亂步前輩。」
「哇啊啊啊啊！太宰前輩你是什麼時候縮在那個地方的。」
「這個啊，從你跟與謝野前輩說話前，我就在這裡了。」
貓在角落一直不出聲的太宰，回答的時候也懶懶的，像貓百無聊賴地在甩自己的尾巴。
敦，認為自己要在太宰這裡社會性死亡了，陷入石化。
祁臨剛來，看到敦的石化狀態：「敦他怎麼了？」
「僵硬僵硬的。」賢治和祁臨一起過來的，他還上手戳戳敦。
與謝野：「可能是在面對人生中一定會遇到的事——接受並跟上日新月異飛速變化發展的現實，這種挑戰。」
「那是很重要的，敦在成長了！」祁臨點頭，放下心來。
然後她一眼就看到了窩在隱蔽角落的太宰，她走了過去：「太宰，你在這裡啊，你社團活動時間結束之後要去哪裡？」
「不知道，可能去入水。你要來嗎？」
「不要，要是把衣服弄濕了會很麻煩。那我在岸上看著好了，感覺以你的體質會自己飄浮起來，到時我可以給你拍照，」祁臨拿出發夾，躍躍欲試，「要不要來夾頭發，看到你的頭發我手癢很久了！」
她都沒等太宰點頭答應，就在太宰的一邊頭發夾了一個十字。
【系統：你怎麼好像樂在其中……醒醒，太宰不是娃娃！】
現在的祁臨是聽不進系統的話的。
「你們兩個，先暫停一下，不簡單做個說明嗎？大家好像都在關心你們的事。」與謝野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這個還不夠明顯嗎，」太宰摸了摸祁臨夾上去的發夾，笑得十二萬分的燦爛，「我接受了祁臨的追求，所以我們的狀態更新為交往中。」
祁臨想糾正一下，但好像這個說法才比較符合大家看到的現像，於是沒有出聲。
「什麼，太宰你跟祁臨交往了？？」國木田覺得自己今天進學生會的方式不對，幻聽了，他在瘋狂地推眼鏡。
才幾天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還停留在祁臨追著太宰跑的階段，結果這會快進到在一起。
「哦∼」比起似乎知道些什麼的亂步，與謝野接受起來是最快且無壓力的，「祁臨，你是怎麼追到那家伙的，用網上的話說，你以後可以出本書了，連他都能把到，世界上應該沒有你搞不定的類型了。你知道這個人已經無意中摧殘過多少後輩的芳心了嗎？」
「哈哈哈，」祁臨撓撓頭，「我覺得我的經歷比較難以復制……」
因為她也還沒太搞懂太宰究竟是為什麼突然跟自己提出了交往。
國木田強制自己冷靜，雖然他好像預見到了這兩人交往也許還會變成雙倍的胃痛：「八卦一會再說。針對這次文化祭，你們要去收集各社團的意見和訴求，誰負責哪個社團名單已經分好了，有異議現在可以提出來。這周前完成。」
祁臨看了看分組表，亂步和與謝野一組，敦和賢治一組，至於她，就跟太宰一組。
咦，做這個分組的時候，她還是跟太宰做朋友屢敗屢戰的時候吧？
還有這個名單上的正在留校察看的谷崎，她還一直沒見過呢。
仿佛看出來了祁臨的疑惑，正在咬棒棒糖的亂步道：「你的分組是我提議的。不過嘛，太宰無論跟誰一組都會偷懶的。」
後面那句倒是沒什麼值得驚訝的。太宰也毫不令人意外地開始逃避工作：「收集工作好麻煩，祁臨你能不能替我完成了？」
敦：「這就想把工作全扔給女友了嗎這個人。」
「不行，工作是工作，」祁臨拽住太宰的衣領，「你就算在我旁邊當個漂亮花瓶，也要和我一起去，不能偷偷溜了！」
太宰蓄意逃跑失敗，還反手就扣給祁臨一個人設：「就這麼想黏著我嗎……」
祁臨：「單純地因為我一個人工作而另外一人偷懶我會很不爽罷了。」
此刻，敦和賢治這組也准備出發了，賢治對這個差事倒十分樂意：「這個簡單，大家都是好人呢∼」
「不，是賢治你太硬核了。」敦擦擦腦門上的汗。
而亂步組沒有要挪動的意思：「這個我都不用特意去問，就能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了。學校裡的一切會長大人都知道，因為學校就是會長大人的嘛。」
與謝野也樂得輕松，她翻了翻名單：「正好我跟這些部的部長都認識，之後我簡單跟他們核對一下。」
祁臨強行帶著她的漂亮花瓶出門了。
「首先，是體育部嗎，」祁臨看著名單上的第一個部門，「體育部應該是個大部門吧。」
「是一個我看到就沒精神的部門，」太宰走路都不走直線，歪歪斜斜的，看起來對工作真的老大不樂意了，「聚集了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們。」
太宰低頭看著強行被祁臨扣住的手腕。
他今天夢到的，盡是些奇怪的畫面。
即便是他自己，都對夢中自己所做的產生了疑惑。
自己真的可能喜歡祁臨，喜歡到要將人推開、策劃她與別人的戀愛線發展的地步嗎？
「雖然多少能get到這個做法的意思，只是，要能達得到這種程度和條件，可沒有那麼簡單啊。」
祁臨聽到太宰在自言自語，回頭問他：「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太宰：「在說我已經走得筋疲力盡了。」
祁臨扭頭回去繼續往前走：「你沒有那麼弱柳扶風，別裝了。」
怎麼看，也只是一個直覺比常人敏銳，又恰好拿捏得准自來熟分寸的程度的女孩子，性格好外貌好，確實會比較討大多數人喜歡。
可他竟然也在這大多數人裡邊嗎，真不是這個「游戲」機制強行套了結果，所以他才看不到夢中的自己是怎麼喜歡上祁臨的。
但這個結果，他想無論什麼ai推算的智能算法都不可能推出這樣，看上去匪夷所思偏偏他自己又能理解的事件。
雖然也可能是某種超自然的道具作祟，本來他的現狀就不科學。
但就算是第三人稱視角，他也能體會到一些夢中他自己的情緒。
被愛這種感情所窺視，從而動搖，還要若無其事，是他想出聲嘲笑又對此感到茫然的自己。
是的，茫然，因為是旁觀者，他尚未知曉前因，卻搶先一步看到了果。
他得確認這件事，這究竟是無因之果，還是因果相承。
他看著一邊跟體育部部長交談，在記錄著什麼的祁臨，還要一邊分神看看他這個長腿的所謂花瓶是不是悄悄地跑了。
因為要記錄的關系，祁臨放開了他的手腕，剛才被祁臨握住的手腕似乎還有殘留的觸覺。
體育部部長是個開朗的男生。因為祁臨才是一個高一生，理應叫這個高三生為前輩，所以太宰也聽著祁臨叫著他前輩。
前輩是個很正常的敬語，因為這個國度過分注重這些，所以對年長的人稱以前輩是很正常的。
太宰眼前閃過了祁臨叫他「太宰前輩太宰前輩」的畫面。
體育部部長性格陽光，這種人天生和別人聊得來，祁臨在詢問事情時仿佛被感染了，笑的次數都多些。
跟在他面前不一樣。因為他老是挑一些氣人的話說，要麼就是猜猜猜模式。
好慢，怎麼還沒問完。
他佯裝打了個哈欠。想著如果祁臨沒發現他已經站累了，他就趁機偷跑。
實際上體育部本來就應該慢一些，細分下來可是有什麼田徑、跳高、弓道等等。
太宰他是知道的。
還好祁臨及時發現了打哈欠的太宰，抽空小聲說了一句：「太宰你再堅持一下，就快了。」
……發現了啊。
太宰又站了一會，覺得實在是太慢了，便插話道：「文化祭歷來體育部安排都差不多是固定的，按照以前的來應該不會出錯，這邊也沒有說哪個分部想要爭取更多的場地吧？」
體育部部長一愣，好像才注意到祁臨旁邊還站了一個大活人似的，撓著頭大方一笑：「好像也確實是這樣，那就是剛剛說的那些。」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吧。我會好好地把貴部的訴求認真整理的，石田前輩！」祁臨用筆敲敲本子。
「哦！聽起來很靠譜啊，那就拜托枝茉學妹了，到時文化祭時歡迎來我們體育部這邊看節目！」
「好呀好呀，我期待著——」
密切關注著太宰的祁臨發現太宰已經先一步走了，於是她追了上去：「太宰，難道你的工作之魂熊熊燃燒了嗎，居然說話了！」
「是認為你的效率實在太低了，我在一邊等到花瓶裡的花都謝了。」
「難道不是正常的社交辭令麼？以後還可能打交道啊。」
「那我還是不跟你去了。」
祁臨頭大，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交了個女朋友男。
雖然這女朋友男實際上也是假的吧，但她也不想光是她一個人做學生會的工作，太宰連個人影都找不見。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了，我看了下，除了體育部，其他的都是些小社團，這周前搞定是完全沒問題的。明天我再拉你一起去。」
祁臨這樣下了決定。
「小心！」祁臨聽到傳來了這樣的呼聲，不知道怎麼回事，籃球越過籃球場的圍欄飛出去了，眼看就要砸到一個毫無所知的無辜路人。
祁臨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動了，搶先一步衝過去接住了籃球，她甚至還能感覺到籃球在旋，於是她順著這股旋力將籃球往下一攬，變成了一個流暢的接球和運球動作。
「嗯，比征哥他們的魔法籃球還是差得遠，這邊籃球社還是正常的。」
太宰注意到了征哥這個名字。
是夢裡出現過的名字。
路人向祁臨趕緊道謝。
祁臨擺擺手：「被籃球砸到還是挺痛的，下意識就動起來了。」
那邊甚至響起了口哨聲：「學妹，多謝了，剛剛那一下很帥啊，麻煩把籃球扔回來唄！」
「可以是可以，」祁臨准備扔回去，「你們要得多注意點！」
那邊連聲道知道了知道了，再也不會犯了。
將籃球扔回給籃球社，祁臨拍拍手：「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就放學了？你真要去入水嗎？」
「反正我不想在這個充滿了運動氛圍的地方呆了。」
他們終於離開了操場。
「我改主意了，不入水了，還是早點回去吧，男女朋友也沒有規定說要一直膩在一起的，何況我們也不是真正的情侶關系。」
「沒問題啊，但你今天是不是，不太高興啊？」祁臨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要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也說不清楚，可能就是氛圍吧，氛圍，她頭上的電波接收器告訴她的。
工作真是一件讓太宰心情值down的事情麼，但好像在武裝學生會那裡面窩著的時候就有一點了，難道是工作惡化了心情？？
太宰反問：「我看起來像是不開心的樣子嗎？」
「有一點，」祁臨揪了揪頭上那撮毛，「我覺得我的感覺還是不會出錯的。」
太宰盯著她的頭頂兩秒：「那就是你的直覺收發器壞了，我走了，再跟上來扣你好感度哦。」
讓發現了異常的祁臨不跟上是不可能的。
「那種東西隨便啦，你一上來給我打的根號三分到現在都還沒消除導致這個值跟玩似的。你還好嗎？這種悶悶不樂的方式有損健康！」
「都說了沒有了，祁臨，你怎麼還是跟上來了。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有，你想干什麼，」太宰閉著眼睛攤手，「趕緊做完讓我恢復獨處狀態啦，今天跟你呆在一起的時間超標了。」
「你等等，等等嘛。」祁臨在書包裡翻東西，太宰還以為她是要佯裝去游戲商城裡買東西。
但裡面的東西是他提供的，用來作為提升他好感度那是無效的。
「啊，只有兩顆糖還比較合適。」她從點心袋子裡將僅有的兩顆糖倒了出來。
玻璃糖紙折射出好看的色澤，怎麼看都是小孩子會比較喜歡的東西。
她將這兩顆糖塞到了太宰手裡。
太宰：「我提醒一下你，就算是現在的小孩子，給兩顆糖都不能讓他們不哭不鬧了。」
雖然他認出來了不是他那邊的東西，但給兩顆糖的方式怎麼看都是哄小孩子的方法。
用這個來對付見識過眾多玩家的他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太宰捏了捏手中糖的糖紙。
「嗯，可能是這樣吧，但我包裡能符合你說的能趕緊做完的只有它們了誒，你又不讓我繼續跟著，」祁臨一臉是你這家伙太麻煩要求又多，「雖然不太明白你是為什麼不開心，但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深究的……現階段好像我能做的也就只是這樣了，就算把這兩顆糖換成是更別出心裁的禮物，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不是嗎？」
是這樣的，玩家總以為送禮能增加好感度，因為一般游戲裡都這麼設置的。
祁臨的眼神認真：「這只是傳遞了還有人知道你不開心，可以試試來找我、但不找我也沒關系，你並不是一個人這樣的心意的媒介，如果這個心意有傳達到的話，那麼就足夠了。」
「啊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嘴炮技能嗎？」太宰直接一個轉身，把手收到口袋裡，「你的表演完了？那我終於可以走了，明天見了，祁臨。」
「明天見。」祁臨這麼回答道。
不過，太宰好像好歹是把糖收到口袋裡面去了？
那這應該算是成功送出去了吧。祁臨捏捏包上的小熊掛件，如此判斷道。
*
這裡是夢中的橫濱。
這裡是異能都市。
在這異能都市裡，曾有名少女，在半夜裡因為某人不開心而唱了一首歌。
然而這個某人還在想著，要怎麼才能與她保持在一個微妙平衡的距離。
太宰醒過來了。
如果這是漫畫的話，他的頭上可能會有一團纏繞著的混亂的黑線吧。
他揉揉頭發，心想這個情節怎麼還沒完，夢中的這個自己也過於磨嘰了。
他都看了一天的神奇操作在哪裡了，實屬影響心情。
太宰看了一眼被他放在桌面上的兩顆糖，面無表情地拆開糖紙塞了一顆到嘴裡。
啊，是酸的。
太宰咬著糖果，決定明天控訴一下祁臨。
送人為什麼要送酸的糖啊，這很不行。
第32章
結果太宰還是沒有等到明天他們碰面的時候。
於是在家裡剛洗完澡邊玩手機邊喝著牛奶的祁臨, 收到了太宰發過來的消息。
哎，這生活簡直比她在游戲外過得還健康，早睡早起, 積極參加學生會工作, 睡前還有人督促她喝牛奶。
祁臨在心裡感慨著, 然後打開了line：「讓我看看這家伙給我發了什麼。」
你怎麼不去搶：你給我的糖好酸！
kirin：貓貓疑惑.jpg
kirin：你這麼怕酸嗎……我覺得還好啊, 酸酸甜甜的檸檬味
你怎麼不去搶：以後這麼酸的糖你就別拿給我了, 這不行
kirin：好的吧, 那我明天給你帶草莓味的？？
祁臨一口氣把牛奶干完了, 跟系統道：「他今天的行為有點異常，越來越搞不懂他想做點啥了。」
【系統：謎樣男子的通常操作。】
kirin：給你看看這個！[圖片]
kirin：我家裡月下的白薔薇，好看吧！
你怎麼不去搶：這種你發好友圈不就好了
祁臨：「我怎麼感覺他好像還在不高興？」
【系統：是嗎, 我覺得他還挺正常的。】
她又看看line的界面, 盯著太宰用來做頭像的蟹肉罐頭圖片，嘆了口氣：「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她躺在床上，決定跳過到第二天白天。
【系統：條件判定，符合。隱藏劇情開啟, 鏈接中。】
「……太宰，你為什麼不直接要個助理？！」
祁臨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已經快沒脾氣了，她把咖啡放到太宰桌子上，然後蔫蔫地坐在沙發。
祁臨：已經是看破人生了這是。
「你再這樣我就翹班了，」她有氣無力地道，「僅僅就一個星期，進行了37次自殺嘗試，19次試圖制作名為料理實際上是生化武器還想騙我試吃，22次向我提出無理取鬧的需求，8次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調查事件啊！」
祁臨：「我」到底為什麼那麼能忍。
「我不干了，反正這麼長時間了，你肯定有主意了但不跟我說，」她正式提出了罷工，「太宰干部你自己解決好了！」
「咖啡，為什麼不冰了。」太宰喝了一口，挑剔地放下了。
祁臨竟覺得這個太宰這時不高興得跟她看到太宰說她給的糖酸有點類似。
「你說的咖啡店距離太遠，天太熱了，愛喝不喝。」她懟回去。
太宰走到她面前來，她抬抬眼皮，又挪開了視線，就是不看太宰。
「那就是說，你以前的收藏東西的下落你都不想知道了，我可以隨便處理了吧。」
祁臨感覺這個自己已經到了要炸毛的臨界點了，她站起來拽住了太宰的領帶：「你這個人真的不懂得什麼叫做適合而止……」
「啊，」太宰還是輕松地道，「所以要揍我嗎，就像中也跟你說的那樣。」
祁臨在太宰提到中也的時候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但很快被她壓制住了。
不可能的吧，她在心裡默念。
但越是壓制，祁臨又忍不住在心裡想起來。
這個太宰，怎麼，怎麼那麼像，在隱晦地吃中也的飛醋啊……
「你！」她還是沒下得去手，就像忍耐著不露出鋒利的爪子的小獸，「所以你特地叫醒我就是為了氣我的嗎！」
聽到這裡祁臨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太宰的容忍度很高了，所以她在這個世界睡了一段時間，然後是被太宰喊起來的啊。
右眼綁著繃帶的太宰干部毫不在意被拽著領帶，伸出手在玩她的頭發：「祁臨你原來還記得這回事啊，我還以為你都忘記了呢……你越是憤怒，感情越是銳利，那就越是我的勝利哦。」
「我都還沒有如願以償地自殺，怎麼可能讓你那麼輕易地實現。不服氣的話，就來討厭、來憎恨我啊，你的情感越強烈，放不下的東西越多，就離你之前想的瀟灑走人越遠。」
太宰緩慢地扯起一個笑容。
祁臨徹底呆住，這兩段話的信息量有點大，所以，她自己本來想干嘛，她在這個隱藏劇情裡是本應該死的嗎。
讓她想想，自己出現了這個可能性的原因。
她自己肯定不會主動尋死，那麼八成是，她用了一種非常規的方式，並且她覺得要償還以代價，目前也並沒有特別需要擔心的事情，所以覺得自己該瀟灑走人了，但哪知道沒死成……目測是這樣一個走向。
別問她為什麼假設得那麼熟練，問就是隔壁無法名狀真是個鍛煉人的好游戲，她已經熟悉掌握各種情景下自己的選擇了。
她將注意力重回到另外一個祁臨和太宰身上。
「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就你來說還真是了不起哦，叫囂來討厭你什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喜歡我呢！」祁臨可能真的氣血上湧，開始不經大腦思考地講話。
「哦，你才知道嗎，有夠遲鈍的。」太宰還在玩她的頭發。
祁臨：？？？
等等等等等等，盆友，你不是吧，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句台詞一出來畫風就從有張力的狗血糾結錄扭成了mafia戀愛劇了！
另外的她還在掙扎：「？？？你在騙我吧，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連這種地方都好懂得一目了然，你要逃避現實多久啊，笨蛋祁臨。」
【系統：鏈接中止。】
「這不對吧？！！！」祁臨一個激靈，幾乎從床上蹦起來，「最後一句簡直是戀愛輕喜劇了啊！還我之前的氛圍！」
她抱住抱枕：「我看到這個是不是意味著……我真開了太宰的戀愛線？？」
特別是那個「好懂的笨蛋」，有這邊太宰那味了。
不，她要冷靜下來，分析出除了戀愛線之外的東西！
提到這個，祁臨還真平靜下來了：「如果說我用了一種非常規的方式的話，那麼我的能力果然跟我之前在心裡設定的一樣吧。」
是一種非異能的，能令人做夢，甚至能使夢境成真的能力。
「啊天哪，」祁臨捂住臉，「我那時只是在心裡爽爽而已，跟太宰說也只是說是幻覺系異能。不是吧sir，這個能力太超規格了，怎麼看都會有一不小心會被gm給ban掉的高風險！真真，你給我出來挨打，我隨便設著玩的怎麼能夠當真呢，童言無忌知道嗎。」
ban掉，游戲用語，指被禁用。
【系統：不好麼，身為女主角，沒點特殊能力你好意思出去見人嗎，雖然這個設定已經不算少見了，競爭激烈，現在到處都在內卷，才拯救過一個世界的主角都不稀奇了。】
祁臨：「……住口，不要什麼都扯到內卷啊！」
跟系統吐槽過後，祁臨居然又收到了太宰的消息。
你怎麼不去搶：早安，祁臨∼
你怎麼不去搶：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一個無情的打卡機器
太宰他的說法更像是工作來定時打卡了。
Kirin：早安[愛心]
Kirin：我今天會帶甜甜的糖果和巧克力，絕無任何酸味，到時還請務必品嘗一下∼
祁臨發完都覺得自己ooc得嚴重。
這種模式離隱藏劇情就離得很遠了，這種虛假甜蜜，應該就不可能打到戀愛線裡面去了吧。
太宰的好球區不可能是這個，她自認為隱藏劇情裡她自己也根本做不出這樣的事。
祁臨撇嘴，抓了一把草莓味糖果和一些白巧克力放在包裡。
他不是嫌檸檬味酸嗎，那就以毒攻毒好了。
甜死他得了。
第33章
祁臨出門前一把甜食放到了包裡：「我出門啦！」
「一路順風~」
「有種我究竟是在哪裡生活的錯覺……」祁臨拎著包, 抬頭看看春天隨處可見的櫻花花瓣，「我都快不記得我上一次出門上學前有人對我說一路順風是什麼時候了。」
這個上次，指的是游戲外。
「太宰今天應該不會再早來了吧, 他那種屬於夜貓子的類型, 白天應該不想早起。」
但還是給她發了早安的消息。
「呀, 早上好啊, 祁臨。」
祁臨腳步一頓, 回頭看向這個向她打招呼的黑發紅眼的清秀青年。
「折原, 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人聽到這問話咧起嘴角：「因為某個人突然來調查我跟你的關系, 所以啊~想來刷個存在感。」
祁臨無奈：「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像游手好閑社會青年來搭訕女高中生，禁止從我這裡找樂子。」
折原臨也其人，嘴上說著愛人類, 但祁臨可是知道, 這家伙熱衷於人類觀察……啊，那是從前的事了，他現在喜歡幕後搞事，並不單單局限於中立旁觀者視角。
「就是要這種效果啊, 我還怕，」現在他們的位置離學校不遠，陸陸續續都會有來上學的學生，有時會有人看他們一眼，臨也很滿意這樣，「萬一沒人看到，不就傳不出去了嘛。」
「……你們這些人對我的風評友好一點啊！」
本來祁臨的身份是阪北家千金來就讀這裡就會吸引一部分人眼球了，她來學校第一天奈亞還給她來一個逃婚發言，她又加入了學校裡出名的武裝學生會，確實有不少人都認識她了。
「對了對了, 你現在跟太宰君是在交往嗎，」臨也沒理會祁臨的控訴，繼續詢問著，「我還記得前兩天你還在花占蔔他討厭你還是喜歡你。有意思，你們是真心的在一起了？」
「是真心的哦。」祁臨面無表情地道。
「誒，這麼明顯的敷衍態度，你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臨也來了點興趣。
「那就是騙你的，」祁臨用書包拍了拍他的背，「這麼想聽我秀恩愛嗎，那我之後秀到你拉黑我為止，我都不會停下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捧臉星星眼：「沒錯，我現在就是熱戀中。太宰治無論是什麼樣我都喜歡，之前拒絕我是因為貓貓傲嬌，抱怨糖酸也是在吃悶醋，就算熱愛自鯊也是可可愛愛中中二二，而且無論怎麼樣也死不了，渾身充滿神秘的謎團，跟我這種非日常人類觀察的愛好者簡直是絕配！」
她用了當今JK中流行的顯示自己可愛的說話語氣，還穿插著使用疊字，現場表演一個墜入愛河並花樣游泳。
折原臨也由衷道：「這種刻意的表情，讓我有點想吐。而且你別隨便就用了我以前的愛好好嗎？」
「借我用用。也不是你獨特的，喜歡人類觀察的紙片人我能給你找出好多個，從這種以為自己是獨特的幻覺醒來吧折原君！還有，左拐第一個路口，裡面商場有洗手間。」祁臨保持表情不變。
「但我有一件你也許已經發現、又也許沒發現的事情想要告訴你，」臨也指指她的身後，「太宰君，早啊。」
她背後沒長眼，並不知道具體站的是誰，靠氣息識人這種事她暫時還做不到，不過從臨也眼中的倒影裡她看見了太宰。
所以，讓她看看太宰是不是真的有指標吧。
太宰也回她一個相似的星星眼表情，雙手托住她的右手，如同漫畫上西方騎士托住公主的手那樣：「一大早就聽到了如此熱烈的告白，那麼祁臨肯定願意跟我去殉情吧！」
背景成功變成替換成少女漫畫常見的粉紅玫瑰也無違和的樣子，但祁臨無情地抽回了右手：「對不起，我不拿生命談戀愛。」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太宰的背景好像還沒消失。
祁臨的手沒抽回來，她愣了一下。
干嘛，你難道要跟折原較勁嗎，沒看出來你是會要這種面子的人啊。
趁著祁臨怔愣的這個空當，太宰很自然地順著這個姿勢將祁臨拉到了他後面，自己走上去：「這位折原臨也先生，離別人的女友遠一點可以嗎？」
祁臨想太宰是不是原本就跟臨也不對付，營業到這種程度她可以在論壇吹一年，並且下面還會有很多玩家不信，說她吹牛不打草稿，除非上證據他們才會信的玩家們。
太宰到底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呢？如果她之前關於太宰知道「玩家」這一回事的猜測成立的話，那麼動機會不會是把她當成了擺脫玩家的工具人？
結合系統跟她說的那樣，痛覺真實度越高難度越高。她身上最特殊的設定應該就是那個痛覺100%了。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隱藏劇情到底是要來做什麼的？？
線索還是不夠。
「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是你親自出現了讓我稍微有點出乎意料。太宰君，如你所見，我跟祁臨的關系很好，至少比你想得要好哦☆是不是啊，祁臨☆」
祁臨渾身一抖：「你這麼說真令我感到害怕。是時候徹查一下我身邊有沒有可以供你搞事的火種了。」
「你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那麼，回見。」折原臨也跟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道。
祁臨扯扯嘴角：「回你的新宿去吧。」
太宰比劃：「真是令我驚嘆的——這麼——大一朵爛桃花啊，祁臨。」
「你為什麼要先入為主地認為是桃花？」祁臨不為所動，「快別嚇我了，孽緣罷了。差不多得了，太宰，就是你把敵人……我是說折原臨也，引到這裡來的？虛假交往已經滿足不了你嗎，你還想觸發虛假的修羅場？」
「但是以上都跟今天的重點，即是糖果們沒有關系，」祁臨恢復了興致勃勃的樣子，將糖拿出來捧在手心裡，粉色的糖紙和帶有蕾絲圖案包裝的白巧，都是極易聯想到跟戀愛有關的東西，「今早說的草莓糖與巧克力！不甜包換！」
這種期待的表情祁臨大概常做，很流暢。
太宰本想著可拿可不拿的，但看祁臨這種神情，他伸出手，但又到半途將手收了回去。
果然，如他所料，祁臨「誒」了一聲，整張臉都寫滿了「不要拿嗎」。
「你把剛才跟折原誇我的話，再重復一遍。」他突然道。
祁臨：「啊這。所以是不要了的意思對嗎？」
她有點遺憾地想把糖和巧克力都收起來。
「我還沒說完呢，」太宰的微笑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就收下這些甜到發膩的東西。」
祁臨則還是有點迷惑，他搞啥，太宰治想讓我告白的梗嗎？還是就想要聽人誇誇他？
不過她很快地開始照做了：「太宰治無論是什麼樣我都喜歡——」
她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神情沒有復制在臨也面前的那樣，也沒有因為是在本人面前而感到拘謹，如果在臨也面前的表情是陷入熱戀的話，在太宰面前她自然得仿佛真情流露地陳述事實，渾身上下就在說我確實就是那麼想的。
但最後，關於「跟我絕配」的發言被祁臨省略了，她的話在謎團之後戛然而止。
還捧著糖、認為太宰不想聽後面的話的祁臨佇立著，還等太宰拿糖的祁臨眨了眨眼。
他們眼睛裡映出彼此的身影。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兩秒後，太宰率先平淡地道：「風太大了，我沒聽清。」
祁臨感受了一下這和煦的春風：「……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聽到別人真誠道謝會裝睡的人？我說是就是！」
「你這想得也太多了，」太宰順走了祁臨手上的小袋子，「為了不打擊你的自尊心，雖然沒聽清，但這個我還是拿走了。」
第34章
祁臨漸漸覺得不大對勁：「你是不是從哪裡聽說了, 我的偏好屬性是口是心非的傲嬌的說法？」
他的確聽說了，就在夢裡，並且用詞跟祁臨現在用的不差分毫。
太宰做了一個誇張的皺眉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感想：「你怎麼管什麼都叫做傲嬌？」
祁臨她在夢裡管一個組合的男偶像按頭這個屬性後, 在戀愛綜藝裡表現得可熱情了。
太宰沒有否認在某處聽說。祁臨這樣的想法在腦內繞了一個圈, 她能看到隱藏劇情是因為她身為玩家, 但太宰不一樣, 他可是自己寫出了都市異能橫濱的劇本。
祁臨還想問些什麼, 迎面走來了一名男性。
「太宰君, 真罕見啊, 你來今天來得比往常早。」
祁臨認出來了，這是森鷗外。橫濱學院的副校長，同時是太宰的監護人。
在隱藏劇情裡只在對話裡出現過的森先生, 港口mafia的首領。
森還沒等太宰接話, 又看向了祁臨，有些感興趣地摸摸下巴：「是之前在太宰君身邊沒見過的女孩子呢，你好像有點面熟。」
覺得面熟恐怕是因為阪北家吧，她這麼想著, 還是禮貌地稍稍鞠了個躬：「森校長好，我是阪北枝茉。」
「沒必要對他這麼客氣啦，祁臨，」太宰擺擺手，「就只是個怪大叔而已哦。」
「這麼說還真是讓人傷心，還有別的女同學在場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森摸摸後腦勺，但目光落在了太宰手裡還拿著的祁臨的那袋子糖上，又不經意地挪開了視線。
太宰顯然不想給這個面子。祁臨莫名覺得，這對監護人和被監護人，在太宰還小的時候, 太宰怕不是還會對森做鬼臉。
祁臨看森露出無奈的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來森並沒有放在心上。
森是這種人設嗎，跟她想像中的森有點偏差。祁臨回想了一下在論壇裡看到的風言風語，加上隱藏劇情裡森還是首領，還以為會更誇張一點的性格，沒料到是會對太宰沒轍的類型。
「祁臨，剛聽到太宰君這麼叫，不介意我也這麼稱呼吧？」森向她露出一個微笑，在看到祁臨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之後，他繼續道，「太宰君的性格比較獨特，雖然異性緣還是一點不缺，但身為監護人，我一直擔心他沒法正常地和女生相處，看到你能舍己為人，啊不是，能和他好好相處，我很欣慰。」
祁臨：「……」
這話讓她怎麼接，其實是對太宰剛才說的怪大叔的報復吧，你們是什麼幼稚父與子組合麼。
但理論上作為第一次知道森和太宰之間的另一層關系，她還是要給點反應。
那麼，就讓她祭出那句萬能金句吧！
祁臨假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森校長你跟太宰的感情真好！」
太宰：「森先生果然你還是快點走吧。」
「哈哈哈，那我這個大叔就不打擾你們了。」
【系統：太宰路線事件[見家長？？]已收集，可在畫廊查看。】
祁臨愣住：「！！？要是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這個關系在裡面了！這也能算個事件，見家長又是什麼鬼，我和太宰只是個假的男女朋友而已啊？」
【系統：是的呢親親，這種事件拉一個觀眾過來也只會被命名成見家長啊。放心，後面還有倆問號呢，我是個嚴謹的系統，不想弄假成真的話，你就避過我們的事件條件判定機制啊。】
「避過？」祁臨捕捉到系統話裡的信息，「你們這個游戲是有事件判定機制的對不對？？」
籠統地講，如同程序裡以好感度來判定各種階段會發生什麼，一些游戲裡還會做事件判定，只要在對的時間點做了這件事，程序就會判定條件符合，但具體怎麼做，程序不關注，它只關心行為結果。
祁臨想起了太宰今早那句「我只是一個無情的打卡機器」。
草，太宰他不會是在這跟她做日常任務一樣的吧，踩的是戀愛線判定機制的點？
那麼玩家所控訴的那些事跡，小黑屋裡看夜光手表之類的，其實是他在反利用漏洞卡bug？？
只要是小黑屋就好了，並不追究具體行為，而且這是個健全的全年齡向游戲，也不可能會有什麼不和諧的發展，那麼就在裡面看個夜光手表也不會怎麼樣！
合理地來想，這也是游戲設定的一環吧。
其他人在隱藏劇情裡的異能都會在這邊有一定程度的體現，而太宰在另外的橫濱裡異能是讓其他異能無效化，在這邊體現為一定程度無視游戲機制也算說得過去。
祁臨感覺漸漸摸到了太宰他在其他玩家那邊迷惑行為的邏輯。
【系統：我什麼也沒說！】
祁臨：「真真，你是故意透露給我的嗎，按照游戲劇本？」
【系統：我什麼也不知道！】
祁臨的步伐慢了下來。
如果是她想的那樣，這個游戲的構想確實還挺不錯的。
就是難玩了一點，這個真相線藏得也太深了。如果讓太宰一直踩點卡機制下去，她最後打出的結局是不是跟其他玩家也沒什麼本質不同呢？哪怕現在看起來她跟太宰關系還行的樣子。
太宰走了幾步，發現旁邊沒人了，停下來回頭問：「怎麼了？」
祁臨興奮道：「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你是個寶藏！」
這時祁臨還沒發現，她因為身處玩家的視角，一直都沒有跳出過「這是個游戲」的局限。
她剛才的猜想使她來勁了不少。
祁臨一直都說角色扮演她是專業的，但她的行為一般都是建立在一定程度的真實上的。
如同她一開始跟太宰說的她的秘密是找bug，太宰跟她說交往請求的時候也直接戳穿了。
她本人是覺得撒一個不存在的謊太麻煩了，說不定還需要用數個謊言來圓，這樣真假混合著更好，也省事。這個游戲也不會有生死危機，這樣就剛剛好。
也像現在這樣，她只是隱瞞了部分真實信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這是一句誠心誠意的話。
「突然？這麼說你祁臨之前不是那麼認為的嘛，」太宰還在找她話裡的茬，「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所謂的寶藏，其實也不過如此，或者說不會屬於你，你就會失去興趣了嗎？能做到一直堅持的人類，始終都是鳳毛麟角。」
他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問出來祁臨發現了什麼。
「或許是這樣吧。」
祁臨的笑此刻真是太適合春天了，不會過度熱情將人灼傷，溫度和感情都剛好。
是帶有復蘇萬物的溫和，還有歷經了凜冬的包容，這些合起來才有了春日特有的煦暖。
「沒有什麼會是不過如此的東西。但我注意的不在於什麼東西會屬於我，而是目視這些光輝，我光是看著就很快樂了，」祁臨好像有些誤解了太宰的意思，以為太宰是在暗喻人與人的關系，「如果我的注視不適合的話，我也是不會勉強的；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一直一直看下去。」
太宰把手枕在腦袋後，知道祁臨誤會了也沒特別解釋：「是嗎。很多人估計也曾經像你這麼說。」
他輕飄飄地道，用的是過去時，意思是很多人最終也沒能做到。
他的眼前卻又像某次一樣閃回過了什麼話語。
——「我會一直看著他的。」
以夢中的趨勢來看，祁臨她好像確實做到了。
「很多人，我才不是很多人，我是祁臨，我說可以就可以！」祁臨覺得有必要聲明一下。
關於夢中的劇情，太宰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但又被自己下意識否認。
「不要在校內大聲喧嘩，小心安吾過來找你。」
「我哪有說得很大聲！」祁臨不服氣地反駁，隨後對上了太宰的表情又一頓，「你干嘛這麼看著我，第一天認識我嗎？」
第35章
「沒有, 只是在想和我談人生很有意思嗎。」
有不少玩家嘗試過用語言來打動太宰的，他們下意識地認為，既然是個存在著攻略線的角色, 那麼一定會有著某些「弱點」。
因為太宰老是在花式自殺, 他們通常就在把他從水裡撈起來、從樹上拽下來、在他站在高處的時候, 試圖用或震懾人心或悲天憫人或滿腔愛意的眼神告訴他生命的價值、世界的美好以及校門左拐那家新開的店有多好吃。
大道理不夠, 還要從細節來湊。
唯一英雄主義, 看清世界持續愛。
諸如此類。
配合著生成的夢境, 玩家這一角色好似身披著光與救贖的夢幻外衣向他走來一般。
但由於局限於玩家的閱歷, 他們的演出效果通常就跟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差不多。
當然裡面也有表現出眾一點的，畢竟基數一大什麼樣的人都有概率出現。
只是於知曉了一切的他而言都沒有什麼意義。
「這個語氣，有很多人找你談過人生嗎？」祁臨疑惑。
「有啊, 很多的, 」太宰應道，「只是談過之後他們感動得痛哭流涕表示對我的崇拜，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過了，真遺憾∼」
這不得了, 真是感動哭的嗎，不會給人家造成了心理陰影吧。祁臨摸摸鼻子，想起她一開始的策略就是找太宰談人生：「謝不殺之恩？但是我還是不會放棄我的行動噠！」
祁臨確實像她部分粉絲說的那樣，又慫又勇。
「那既然如此，你來跟我一起翹課吧，」太宰打了個響指，「僅僅是翹課而已，說著不會放棄的祁臨會跟我一起的對不對？」
祁臨，節節課上課開小差睡覺人士（指快進和跳過）一名，好像也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譴責太宰這種行為。
「可是, 我好像答應過……」祁臨猶豫，從進行的這幾天來看她在這邊應該也說過要好好上課的，雖然現在也沒有特別遵守，但翹課還是不太一樣，睡覺她好歹還是坐在教室裡，只要開了這個頭，可能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了。
「誒，不行？」太宰湊近她，是祁臨可以看得清他睫毛的弧度的距離了，「是和某個人的約定嗎，是我比不過的人嗎？在前一分鐘還說著不會放棄可是祁臨啊，是騙我的嗎？」
這幾個問號砸得祁臨下意識地就想退讓。
祁臨：雖然但是，他還真會撒嬌啊……
【系統：你怎麼回事，奈亞滿分的外貌都沒有你現在仿佛被迷暈的反應！】
祁臨：「奈亞這種存在已經是論外了！」
她只好先發問：「你要翹課去哪裡，校內還是校外？」
太宰不以為意：「只在校內有什麼意思？要翹課當然要翹個大的。」
「可是我們倆穿著校服，走到外邊不會明晃晃地告訴大家我們就是翹課——」
她接到太宰的眼神，默默地吞下了還想反駁的話。
也是，大家都忙，特別是社會人，又沒有被拐賣，大家估計也沒啥精力搭理他們，還是jk和dk的組合，也許最多瞧幾眼吧。
結果還是逃課了。
「橫濱港口啊。」
祁臨看向了記憶中隱藏劇情裡港口mafia的代表性建築那幾座大樓的位置。
大樓當然是沒有的。
附近那個高大的摩天輪倒是還比較吸引人眼球。
太宰從剛才就一直注意著她的視線去向，直到看到她投向了摩天輪：「想去坐上去看看麼，但是有種都市傳說，坐過摩天輪的情侶都會分手。」
「怎麼聽著你貌似很期待？」祁臨把目光拉回來，「但這種，大概是年輕人三分鐘熱度圖一時浪漫，然後熱情散去所找的借口吧，作為都市傳說有點浪費。」
「我期待的是，如果打破了這個魔咒，那不就說明我跟祁臨是真的，我是抱有這種期待才這麼說的，不要誤會我嘛∼」
祁臨真想對他天吶你不要再踩機制打卡了。
但在這裡的橫濱港口這個地方，說不定還真的可以開始某些特殊的進展呢。
畢竟可是隱藏劇情裡的重要地點。
那這麼說，太宰果然是知道的咯，隱藏劇情裡發生的全貌？
只是祁臨不太明白，隱藏劇情裡貌似太宰沒跳槽啊，是她解鎖的地方還沒到那個劇情進度，還是別的什麼？
他們走到了一個離碼頭比較近的地方，可以看得起重機、集裝箱和一些走來走去的碼頭工人，再遠處就是海。
帶著鹹味的海風吹來。
這讓祁臨有了一點置身於隱藏劇情中的感覺。
「祁臨，」太宰的眼神好似注視著一個不存在的遙遠的地方，「你相信平行世界嗎？」
「或許有吧，這個世界有什麼都不奇怪。」
因為都已經聯動了那麼多游戲了，甚至見到了jk化邪神，她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還真是看得開，」太宰笑了一聲，帶有某種意味不明的隱喻，「也許真的存在著某個平行世界，上演過我們武裝學生會裡文化祭上要表演的節目也說不定哦。」
「那也不錯啊，這麼說我和大家在平行世界裡還在一起共事，好耶！」祁臨由衷地道，這比成天應付mafia干部太宰無理取鬧的要求好多了，偵探社的太宰應該不可能這樣吧。
怎麼說也算是洗白了，俗話說黑化強十
倍，洗白弱三分，無理取鬧的程度可以減輕很多！
太宰幽幽道：「祁臨就沒有再仔細往深處想想看，平行世界的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難不成是戀人。」
這還能讓她答出除了這句以外的啥答案啊，祁臨心道，太宰都把坑挖好了就等她說這句話了吧。
包括之前在注意她尋找大樓也是。
「答對了！祁臨加100分！」
太宰的聲調上揚，但看到祁臨這淡定的反應又變得可憐兮兮的：「好冷淡的反應，這就不值得你再驚喜一點嗎？平行世界的你不是這樣的。」
如果喜歡上一個人一定需要一個理由。
據說有人因為某天的陽光角度照在某人身上而喜歡上一個人，而理性化戀愛感情來說的話，這是費洛蒙和多巴胺給大腦的錯覺。
而太宰這條線的理由，祁臨覺得自己猜出來了，大概給他設定的理由就是平行世界的戀情。
這樣一來的話，包括之前月下的告白也能找到邏輯鏈。
跟前世今生梗有一點點像。
「唔，冒昧問一句，在你說的平行世界裡我還活著的吧？」祁臨眨眨眼，「不是我要咒我自己，但套路裡都那麼寫的，『在平行世界的我成了白月光』這種。或者我的戀人真的是你嗎，另外的套路是存在多個平行宇宙，每個世界我的男朋友都不一樣，而你，太宰治，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靚仔，然後取得了巨大的先機。不管怎麼樣，反正這個世界的你，必定白給！」
祁臨越說還越來勁，還在想她目前看過的ACGN作品裡還有哪些可能性她沒有想到。
「我說啊，你這種反應，完全不對吧，」太宰嘆了口氣，「不要突然就切到奇怪的電波頻道上去。」
「嗯，我已經得知了平行世界我們是戀人，並且你因為這個跟我交往——以上這個信息，這已經可以了吧，」祁臨語氣輕快，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我們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午休順便想想我們翹課的理由。走啦回去了，半天就可以了，翹一天課我很難說會不會被叫家長。」
她又像昨天那樣扣著太宰的手腕將人往回扯，太宰有氣無力的被他拉在後邊走。
但這副樣子並沒有妨礙他開始鬧：「所以祁臨一點點因為我們這命中注定般的相遇而感動嗎，情感波動甚至沒有剛才我問你要不要翹課的時候來得大？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歡美少年對你撒嬌，換成誰都可以！」
祁臨飛速往他嘴裡塞了顆糖。
太宰：「你身上還有糖啊？」
祁臨點點頭：「我包裡也還有一些，散裝的，沒包起來，打算之後帶一點去學生會或者分給中也前輩芥川君之類的，看情況吧。」
太宰沉默了一會，這回反應更大了：「原來還不是特地給我一個人准備的，祁臨大渣女——」
為什麼會這樣的靜中帶鬧。
祁臨放棄思考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個詞彙。
難不成隱藏劇情裡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性格就是這樣的？她不太確定地推斷，又看了看這個還在控訴她花心的男子高中生太宰。
啊，頭痛。隱藏劇情裡的「我」也會這麼頭痛嗎？
第36章
「太宰君, 還有枝茉同學，」阪口安吾推推眼鏡，眼鏡反著白光, 使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請解釋一下, 今天上午, 你們兩個既沒有來上課也沒有請假的行為。」
「！！！」祁臨一看到這個風紀委員, 立馬戰術躲避到了太宰的身後, 從太宰後面探出半個腦袋來觀察情況。
太宰卻不大想當這個躲避障礙物的樣子, 他往左挪了挪，好讓祁臨的身影露出來，即使做出這樣故意的行為, 他還是在調笑安吾：「安吾, 你看看你，表情太可怕了啦，都嚇到她了。」
祁臨幾乎是同步地跟著太宰的步伐往左邊挪動了。
太宰揚了揚眉，又往右邊跨了一步, 祁臨也跟得很快。
兩人就這麼右左右了一會，最後太宰斜過了身子。
終於失去了躲避地方的祁臨：「太宰，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為什麼你會這麼害怕安吾呀，」太宰給安吾遞了一張紙，「我這次出去是國木田老師批准的社會實踐調查。」
安吾看上去很想吐槽他們剛剛的行為，但還是工作優先地接過這張紙：「太宰君，國木田老師已經對你足夠頭疼了，你不要隔三差五就做這種事。」
這家伙假裝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社會實踐是非常有意義的！畢竟課本實在是太淺顯易懂了嘛。」
安吾無奈地看了友人一眼，公事公辦地轉向了祁臨：「枝茉同學, 你的理由呢？」
祁臨如同晴天霹靂：「也就是說那張批准單裡沒有我的名字對不對！」
淦，所以太宰他早准備好了逃課理由了，她自己啥也沒有，就放飛自我地跟著他一起了！
「我，我……」祁臨對手指，心虛地盯著安吾手臂上的風紀委員的袖章，沒支吾出個理由。
【系統：直接說生病了不就好了，你是對風紀委員有心理陰影嗎，難不成你還被咬殺過？】
祁臨：「沒被咬殺過，你在說什麼。我跑過一個副本，NPC就是個風紀委員，簡直就是全場MVP手撕夏蓋蟲——」
其實就是這NPC骰運超好，這讓祁臨更加堅信了風紀委員不能惹。
【系統：你說這個模組嗎，這個模組的風紀委員是奈亞化身你不知道嗎？】
祁臨：艸，我不知道啊我沒跑後日談。怎麼又是奈亞？她出場頻率那麼高難道就不累嗎，十個模組有八個是她相關，這麼紅，干脆出道當偶像算了！
【系統：偶像？回親親，是有的呢。】
祁臨：……
這個問題姑且先不論，對著風紀委員扯不出謊的祁臨垂頭喪氣道：「這次是不是真的要寫檢討和告家長了，按照校規辦事吧，安吾前輩。」
「枝茉同學，」安吾的聲音還是那樣平穩和正經，「違反校規的後果是作為警示，希望大家都去遵守，而不是說你承擔了懲罰就能隨便違反了，這就失去了制定規則的初衷。」
祁臨一臉沉痛：「是的，安吾前輩說得對，我就不該看男朋友仗著自己長得好看花言巧語了幾句就被哄得找不著北暈頭轉向地跟他翹課出門了，誰料到他有對策而我沒有。我確實很不對勁，我為我的衝動反省。」
她趕緊把鍋原原本本地放到太宰頭上。
安吾沉默了，他就知道是太宰起的頭。
但是。
「等等，男朋友？」
他下意識就看向了太宰。
太宰湊過去拍拍安吾的肩膀：「沒想到吧，安吾！」
安吾他更沒想到的是太宰居然承認了，也就說這是真的？
「安吾前輩你和太宰是朋友對吧，」祁臨她也過這邊來，探究地詢問，「是怎麼做到的啊，我現在還是沒有達成這個目標！」
安吾此刻已經不明白這兩人在搞些什麼了。
太宰能飛速交女朋友就離譜，而且祁臨為什麼這個時候怎麼還沒放棄和太宰交朋友？
算了，關於太宰的事，想不明白就放棄。安吾繼續執行著工作：「之後我會先跟老師反饋——」
祁臨心裡已經快進到告知家長，總之，最後應該不是醫生就是梅林來處理這件事吧。
明明才說過至少在表面上不要那麼過分的。
等一下，她還沒告訴過他們現在跟太宰的關系吧。
被醫生知道了，他的反應大概還好，但梅林就很難說了，她不想被梅林調侃啊！而且萬一遇上值班的是過於熱情的從者的話……
好的，這事還是瞞著迦勒底那邊好了，問起來就簡單略過說是同學碰到一起出去翹課了。
這個並不妨礙她捏緊拳頭，然後說的話直接打斷了安吾的話：「太宰，你對我還能再塑料點嗎！居然都不幫我一起准備一份！」
祁臨很想衝上去搖晃他，但想想她跟太宰好像還沒有熟到這個份上，只好口頭譴責。
「大人的世界就是那麼殘酷的啊。」
「你裝什麼大人，你最多肯定也就17.8歲，還是個未成年人。」
「可我已經留級了很多次哦。」
「那肯定是你跳級過，你這麼幼稚怎麼可能超過18歲。安吾前輩，你絕對知道太宰的真實年紀吧，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未成年！」
安吾又低頭看了看手上太宰遞過來的紙，他側目望向了太宰，太宰還是那個笑嘻嘻的表情。
憑他對太宰的了解，至少太宰現在心情還不錯。祁臨有一點沒說錯，太宰確實某些方面比較幼稚。
不想參與二人之間「爭論」的安吾推推眼鏡架：「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太宰君估計會來找我麻煩，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啊？真的不能透露一點點嗎，安吾前輩醬！」祁臨指指太宰，「你看看這個太宰，你們繼續縱容下去，這家伙會越來越囂張地鑽空子違反校規校紀的。」
安吾：「現在就已經很囂張了。還有前輩醬是什麼奇怪的叫法。」
太宰聽到後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安吾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枝茉，你上午去哪裡了，要不要來一起吃午飯？」
祁臨聽到遠處他們班的女班長在叫她，祁臨應道：「好啊，一起一起！」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啦，之後要去老師辦公室還是寫檢討還是叫家長都ok！」
她要走的最後，猶豫了一下，對著安吾道：「安吾前輩醬辛苦了，我有個材料要給你。」
聽到材料安吾下意識伸出了手，結果祁臨把身上全部的糖都放到了安吾這裡。
安吾雖然驚訝，但不知道是不是跟太宰呆久了，他習以為常地道：「需要我給太宰君嗎？」
「哇，好淡定。但是不需要！太宰剛剛因為這些東西磨磨蹭蹭地拖慢腳步，我都快頭疼死了，就隨安吾前輩醬的意願處理掉吧。」
她說完就跑掉了。
安吾果斷地把這些又放到了太宰口袋裡：「為什麼不說社會實踐表格上也有她的名字？」
太宰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不為什麼，可能是祁臨她炸毛的樣子比較有趣？不覺得她對付人其實很有一套嘛，這樣被惹惱，像想揮爪又不會伸出指甲的貓一樣，有種是因為我才會觸發的屬於我的獨特的真實感。」
太宰對祁臨的看法安吾不發表評論：「至少她說對了你的年齡。所以，女朋友是真的？」
太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以一種飄渺的表情注視著遠處的祁臨，他反問道：「那安吾你認為是真的嗎？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安吾並不懂太宰突然之間在搞啥。
直到當天晚上半夜，他本來都打算睡了，突然接到了織田作的電話。
「啊，不好意思，安吾，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織田作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你休息了嗎？」
「還沒有。」
「是這樣，太宰白天發生了什麼嗎？他忽然情緒就有點不對勁，剛才敲開了我家的門，一下子好像興高采烈地說了很多話，但說完又沉默了，現在坐在茶幾邊枯坐著自閉。」織田作現在站在陽台上，描述著太宰今晚反常的舉動。
安吾一愣：「除了跟祁臨一起翹了半天課之外沒有特別的事情，說實話對他來說翹課也沒有算是特別的事。」
「織田作，你在跟安吾打電話對不對？」太宰在裡面發聲詢問，「不用想太多啦，我很好哦。」
……
暫未知道還有這種事發生的祁臨正打算跳過夜晚時間，就聽見系統道：【新的事件loading完成，請祁臨繼續努力。】
祁臨：？你給我偷偷加載了什麼東西！
第37章
第二天太宰沒來學校。
祁臨給他發消息, 得到的回復是「就是那個啦，那個，慣例的每個月都會有的那幾天」。
Kirin：那你多喝熱水。
你怎麼不去搶：無論是不是故意的這句話都太冰冷了！
祁臨還特意在織田作上課前問了織田作：「太宰他怎麼了嗎？」
織田作想起昨天安吾告訴他祁臨和太宰在一起了, 但他也不是會八卦這種事的人, 便簡單地道：「應該是嚴重失眠, 太宰他偶爾會這樣。」
失眠？也就是系統突然宣布新事件loading完成的時候嗎, 難不成太宰也跟她一樣是在夢裡看隱藏劇情的？
隨著上課鈴響, 她也回到了座位上。
Kirin：聽說你狀態不太好, 放學後我去看你吧,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Kirin：這是來自女友的愛心關懷！
你怎麼不去搶：你不要過來啊.jpg
她看了眼那個欲拒還迎的貓貓表情包，單方面宣布太宰同意了。
之後在社團活動時間她做完了那個收集學園祭各社團訴求的任務，老實說太宰不在她效率翻倍。
祁臨把記錄的表格交到學生會裡, 發現活動室裡只有亂步。
「亂步前輩好, 」她打了招呼，「這個表格我這邊負責的部分收集來了哦，是放在桌子上嗎？」
「那個啊，你放那就好了, —會國木田老師看到會收起來的。」亂步不甚在意地道，—點也不意外祁臨提前完成了。
祁臨照做了，她坐了下來。
其實趁現在只有亂步—個人，她有點事情想問亂步：「亂步前——」
她感覺亂步還是知道—些內情的，只是對事態發展采取了—種順其自然發展的態度，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形態的不可攻略。
亂步以一個手勢制止了祁臨要往下說的話，他的—只冷翠色眼睛睜開：「想從亂步大人這裡走捷徑偷懶是不行的，祁臨。」
「這個也算在偷懶的程度裡的話，」祁臨沒有被這個似乎是警告的話嚇到退縮，「那就是亂步前輩你確實知道的意思嗎？真厲害, 不愧是亂步前輩。」
亂步理所當然地應下來這句稱贊：「但我也不是小氣得所有信息都不會告訴你，祁臨你，是100%對吧。」
臥槽。這種重大情報信息透露的預感，這居然是可以免費詢問獲得的嗎。
祁臨緩緩點頭。
「亂步大人也很喜歡100%、沒有任何限制的自己哦，」亂步重新眯起眼睛，晃晃雙腿，「打個比方，10%的我只能勉強算個分靈嘛。」
10%的痛覺真實度是絕大部分全息玩家會選擇的數值。
啊……是跟這個數值掛鉤的玩法設定嗎，也就是說她因為選了這個才最初獲得了亂步的最高初始好感度。
她就說，對於這種聰明人，大抵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感的。
在隱藏劇情裡她還沒見過亂步，但通過學園祭的舞台劇劇情，祁臨就猜測亂步的「超推理」大概在這邊會有對應關系。
比如與謝野前輩的「醫療拳」，還有賢治的超怪力。
「可是亂步前輩為什麼會知道10%的『分靈』的事呢，你也會做夢嗎？」她用手指戳戳桌面，誠實地問道。
錯過了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這裡應該是關系到她能不能獲取到真相線的線索。
「亂步大人不需要從做夢獲得線索，」亂步給了她一個你還真是笨誒的眼神，「我不是說過了嗎，學校裡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會長大人當然有知曉學校裡的事情的權利！」
祁臨不由得臉朝下地趴下桌子去：「我太菜了對不起。」
乖乖，bug級人物在這學生會裡有兩個，這游戲能玩？
亂步像個孩子—樣地笑起來：「能坦率地承認這—點也算是有可取之處，比常見的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笨蛋好多了。祁臨你能在100%狀態下成功進入武裝學生會，這就說明你不止單單因為好運這麼簡單啦。你跟太宰的事情，你跟他自己去解決吧。」
說到這裡，亂步低頭去翻桌上的推理雜志了，祁臨明白這次會談結束了，她起身：「好的，亂步前輩我明白了。我想去小賣部買瓶可樂，你想要我帶什麼嗎？」
「草莓大福。」
「收到！」
祁臨哼著歌再去出門去。
亂步在她走後挪了挪頭上的帽子：「太宰也難得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啊……」
【系統：肥宅快樂水就讓你那麼快樂嗎？】
祁臨：「是的！」
【系統：那你繼續保持。】
她度過完社員活動時間，放學後按照說好的向太宰家的方向走去。
【系統：其實沒有說好吧，這樣貿然前往會不會不太好。】
「我偏要去。」
祁臨伸手按下了太宰家的門鈴。
沒反應。
祁臨又按了—次。
還是沒反應。
她正打算按第三次的時候，太宰開門了。
穿著拖鞋和家居服，確實像沒怎麼休息好的樣子。
祁臨搶先道：「我可以進門麼，太宰？」
「可以啊。」太宰無所謂地往回走了。
她看了—眼燒水壺，至少今天沒有使用過的跡像，就順便盛了水，打開了水壺開關。
「你還真是，」太宰撐臉看著她的動作，「你對誰都這樣不見外嗎？」
今天太宰的氣質不太一樣，有點過於安靜了。
這個人低氣壓起來是這樣的麼？他在夢裡究竟看到了什麼，後勁那麼足。
「是讓你多喝熱水啊，」祁臨沒回答他那句問句，「我聽織田作老師說你嚴重失眠了，你今天有吃過飯嗎？」
她也沒等太宰回答，打開了冰箱：「只有三明治還像有動過的痕跡。」
說到底這冰箱裡也沒有多少食物，是不是一直都在蹭織田作老師的飯或者是別人的也很難說。
好歹還有點速凍餃子。
太宰握住了她想從冰箱裡面取東西的手腕：「祁臨你啊，有時候有點不太聽得進人說話哦，這樣可不太好。」
祁臨先是低頭看了看兩人接觸的手腕部位，她能感覺到太宰此時是用了點力度的。
祁臨看向他的眼睛，可能是角度原因，他的眼睛裡—片黑沉沉的。
這時祁臨剛燒的水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應該差不多快開了。
「所以你是不餓嗎？」祁臨歪頭，「—天沒好好吃飯——」
太宰另一只手合上了冰箱門，然後順勢將人抵在了冰箱門上。
祁臨不解地抬頭。
就算這個場景是少女漫常出現的壁咚，這也不對勁，她確實心跳了，但是因為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系統：太宰治CG［危機］已生成，這取名是為了提醒你。】
還真是謝謝了，這種不妙的感覺已經快實體化了還提醒個啥啊！
「我哪裡得罪你了嗎？」祁臨問。
「嚴格來說沒有，」太宰挽起她一綹頭發，「只是，—個女孩子輕率地進到一個獨居男性的家裡，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還是有點防備心會比較好。」
【系統：如果主角不是你的話，這種此處應該有本的發言……】
祁臨：你夠了，我們這是全年齡。
【系統：我不是看氣氛不對調節—下嗎！】
「你想說什麼—次性說完吧，我聽完接著去煮餃子。」
太宰笑了—下：「這也是為了提升好感的—種手段嗎？」
祁臨不得不說這種特殊氣質下的太宰周身縈繞的氛圍實在絕了，就像吸引無數飛蛾的神秘篝火一般。
但她不要做大撲棱蛾子。
水還在響。
「你這個人，怎麼老是戴著有色眼鏡看我的，」祁臨從他的手裡搶回自己的頭發，還用手整了整發型，「要不是看你狀態不對，我才不煮餃子給你吃咧。快起開，不起開我就使用暴力了啊！」
太宰沒有動作。
「唉，」祁臨見簡單的威脅，嘆了口氣，但也沒有真的使用暴力，「你就當我是在刷你的好感度好了，所以你能放開我讓我去煮東西了嗎。」
「隨便你吧。」太宰像突然失去興趣般撤走了。
水開了，響聲消失了。
其實—個比她高上20釐米的人湊近她的話還是有點壓迫感的，好在太宰不繼續了。
她重新打開冰箱，拆了速凍餃子，開火下鍋煮。
期間順便去泡了壺茶。
等祁臨端著碗出來的時候，她發現太宰居然趴著桌子睡著了。
好家伙，這人抽風完就睡覺了嗎，啥時候睡的。
祁臨叉腰，在想要不要現在叫醒他。
她又盯了—會太宰的睡顏，嘟囔道：「睡著了倒無害得很……都困成這樣了，逞強什麼嘛。」
這麼說白天—個人在家他也沒怎麼睡吧。
算了，好人做到底，讓他再睡一會得了。
祁臨不怎麼餓，坐在他對面耍手機玩。
太宰前—天晚上夢到的並不是他是武偵社員的事。
而是另外的，他當上港口mafia首領的世界。這個世界祁臨似乎沒出現。
——「不要叫我織田作，沒理由被敵人那麼叫。」
這句話就算他是旁觀視角，醒來也久久不能忘記。
所以頭—次，他不再想做夢了。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可是他竟然在祁臨在場的情況下，再次睡著了。
這次夢中的太宰走向了他的終焉。
按照預計中，本該是這樣的。
可是祁臨突然從天而降，臉上明顯是初次見陌生人的神情。
但她為了這個陌生人，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跳了出去，後來發現太宰能消除她的能力也沒有放手。
直到最後一刻奇跡降臨，平安降落。
他在祁臨對那個身為首領的自己伸出手的瞬間醒了過來。
他才睜眼，耍手機耍得沒意思的祁臨正百無聊賴地瞧他的臉，嘴裡還念叨：「要是拿只筆惡作劇的話……啊會被報復的吧還是算了。」
她看到太宰緩緩睜開眼皮，於是對著他展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啊，吃飯啦！」
第38章
祁臨見太宰不說話, 又把碗往他那邊推了一點：「你這表情我熟悉的，是睡迷糊了，快醒醒。」
太宰這才慢吞吞地拿起筷子, 又把視線往上挪了挪。
祁臨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不吃東西看我做什麼, 難不成夢到我欠你錢了。」
她說到這個往後退了點：「這個我得再再再說一次, 沒欠。」
太宰居然不反駁她的話, 也沒有接話, 異常安靜地夾起了碗裡的餃子。
祁臨：不會是隱藏劇情藥性太強了吧, 真真你看你, 毒得孩子都不會說話了。
【系統：我沒有。】
祁臨又低頭下去，索性開了一局音游，打開了外放, 跟太宰呆一起沒點聲音讓她怪不安的。
她選了一首魔王曲, 節奏感很強，難度高，需要她全神貫注地專注節拍。
她還沒打過這首曲子，不知道能不能一次過。
於是房間裡是游戲的音樂聲。
「祁臨, 」太宰終於說話了，「如果你第一次見到我，很不巧遇到我剛好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你會怎麼做？」
「唔，看見東西掉了不是應該就會第一反應去撿起來嗎？」祁臨頭也沒抬地答道，手指還在點屏幕，「想辦法撈你吧，沒有辦法就創造辦法……哇哇哇，太宰，都是你, 安靜的美少年連五分鐘都保持不了，害得我斷連了！」
呃。
因為太專注游戲，不小心把心裡話講出來了。
祁臨默默地把已經在結算頁面的手機放好：「太宰，你剛說什麼來著，我再答一次。」
今天的太宰怪怪的，還是專心點吧，要是說到了雷區回答怎麼辦。
她腦子裡回想太宰問了什麼，又過了一遍自己的話，前半句還是沒啥毛病的。
老實說她還有點擔心太宰其實是在大招讀條，可是她等到太宰都把碗裡的餃子吃完了太宰都沒有再做出特別的反應。
但吃完飯的太宰好像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你一直在盯著我呢，是迷上我了嗎？」
祁臨反倒松了口氣，她退出了游戲：「太宰你可算正常了，歡迎回來。」
「這種形容有點過分誒，我哪裡不正常？」太宰笑了笑，「還是說祁臨就喜歡我這個樣子？」
「……果然你還是安靜點吧！」
祁臨在心裡還是覺得不太對頭：「太宰他，是不是對我又友好了一點，真實的那種？」
【系統：別問我，我一直都沒搞懂你到底是怎麼判斷他的態度變化的。】
「這個就是要靠氛圍去判斷啊，氛圍，」祁臨試著形容，「對了，這真不是你給我作弊了嗎，這睜眼閉眼最多也不過十幾分鐘，太宰該不會確實在夢裡看到了啥吧？」
【系統：作弊？沒有哦。】
真實發生過的事，怎麼叫作弊呢。
祁臨見太宰沒什麼事了：「那我走了。」
她掃了一眼陳列在太宰裡書架上的雜物，心想這怎麼有點眼熟，不過一時半會也沒想起她自己在哪裡見過。
「這就要走了嗎，」太宰抬頭，「不想弄清我請假的真相麼？」
祁臨想了想：「我當然是想的，但我可能也猜出來了一點。」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祁臨你想弄清真相吧？」太宰擺弄著一個擺件，是國際像棋裡的主教。
「那個是我關於我自己的真相，」祁臨的神情突然變得神秘兮兮且認真，「我覺得自己可能是個假的。」
不然她這些無師自通的技能是怎麼回事，而且她在隔壁玩無可名狀，她扮演的角色卡一次也沒死過。
【系統：……健康游戲提示，適當游戲益腦，沉迷游戲傷身。你想被我判定為未成年人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擬，限制玩游戲的時間嗎。】
祁臨立馬認慫：我不過是中二了一點，童言無忌，不要剝奪我最大的快樂，真真大佬！
跟知道內情的系統比起來，外人聽祁臨這句話會覺得沒頭沒腦的，會以為她又鏈接上了不知道哪個頻道的電波，也不會太過在意。
太宰卻捏著下巴道：「你是這樣以為的啊，但我覺得我是個真的。」
他抓著祁臨的手腕往他這邊送過來：「要摸摸看嘛？心髒是確實在跳動的哦∼」
「等一下等一下，摸心髒的位置那不就是等於在摸……！這樣絕對感覺很很很奇怪啊！！！」祁臨趕緊定住自己的左手，她的手就停在了離太宰1釐米的地方，「感覺心跳摸手上的脈搏不就好了，不，重點不是這個，說到底我到底為什麼要摸啊？！這場景莫名熟悉，很像宅系輕小說才會有的畫面，但男女主角是不是反過來了？？」
嚇得她說了兩個到底。
她感覺太宰突變了，過於友好了！
還是把半個多小時前糾結她是不是刻意刷好感度的太宰還給她吧！
「咦，祁臨你老是一副自己什麼場面沒見過的樣子，但意外地純情嘛。」
「所以說你不要以女角色調戲輕小說DT男主的語氣說話啊，秋梨膏，搞搞清楚角色定位好不好！」
太宰這一出搞得祁臨一時忘記抽回手，上天還嫌此刻的場面不夠混亂似的，在他們以這個姿勢僵持時，有人推門而入。
祁臨和太宰同時看向了門口。
「太宰，你在嗎，我跟安吾過來——」
空氣凝固了。
尤其太宰還就著這個逼人拉手摸心髒跳動的姿勢，無比自然地衝兩位友人用另一只手打了招呼：「嗨，織田作，安吾∼」
祁臨趁現在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略略欠身：「織田作老師，安吾前輩。」
「祁臨也在啊，」織田作看看祁臨，又發現桌子上的空碗，「看來太宰已經吃過晚飯了。」
安吾抽抽嘴角：「織田作老師，這裡明明有很多槽可以吐，不要又輕描淡寫地又帶過去啊！！」
織田作略一點頭：「是這樣嗎，又知道了一個該吐槽的地方。」
織田作他一臉認真，站在原地又沉默了十幾秒：「所以，作為吐槽，這裡我應該說什麼？」
安吾捂住了臉：「不必了。」
太宰笑得更開心了：「織田作，這種狀況呢，你應該說『你們在做什麼』。」
織田作復讀：「你們在做什麼？」
祁臨：不不不，不能按照太宰教的說啊！
可惜祁臨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得太宰答道：「我跟祁臨，是在交流感情啦。」
第39章
祁臨木著臉, 他們現在對外的關系好像是男女朋友來著。
但她還是要倔強地說：「是太宰的突發奇想，我覺得安吾前輩你應該懂。」
安吾不想參與太宰和祁臨這對情侶的話題。
織田作：「雖然太宰已經吃過了，但是祁臨你還沒有吧, 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祁臨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太宰就已經開始了：「居然還需要思考, 就不想和我再多呆一會麼！」
「那當然了, 」祁臨給羅曼發了個信息, 「我家裡有人會等我回去的。」
醫生：是又不回來吃晚飯嗎？那和同學玩得開心點啊
祁臨的良心在看到那個又字就覺得隱隱作痛。
醫生：是女同學還是男同學[已撤回]
醫生：不不不剛剛的是手滑, 什麼事也沒發生！
但是祁臨已經看到了, 她更心虛了。
醫生：雖然你交到了新的朋友很開心，但感覺到了一絲寂寞呢
Kirin：……梅林，把手機還給醫生好嗎
醫生：祁臨果然很了解我[可愛]
Kirin：這都看不出來我還要不要混了！
「沒問題了, 跟他們說過了, 」她從手機裡抬起頭，發現臉頰邊就是某人毛茸茸的腦袋，「太宰你怎麼湊那麼近！」
「這個語氣不像是在跟家人，倒像是在跟朋友講話, 痛！」
祁臨發誓她只是拍了太宰一下，而太宰演出了她起碼十倍的力量的效果，太宰還捂住頭抱怨：「我不能看嗎？我以為我靠近你你都發現了，既然發現了又不趕我走，那不就是我可以在旁邊看的意思嗎？」
「等式遞進得好快，你難道是會翻戀人手機的類型？」祁臨摁滅手機，一臉認真，「就算是戀人之間，也是有隱私的。」
太宰：「喔。」
這也太沒誠意了，祁臨不由得感覺太宰根本沒聽進去, 於是好心地多說了兩句：「你太敷衍了。小心以後以不尊重人的理由被分手啊。」
太宰點點頭，表示受教了：「那我會想盡辦法獲得翻手機的許可的。」
「你這還是沒聽懂……」祁臨扶額，「算了，也不關我事。」
感覺似乎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服的，希望太宰以後真正的女朋友不會過於頭疼太宰這方面。
她說完就去廚房看了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結果被不信任地擋了出來。
祁臨不服：「太宰的速凍餃子是我煮的。」
安吾：「主要是因為太宰君，如果你在的話也許太宰君就會更想進廚房。」
原來太宰還是個廚房殺手？
安吾看她的表情應道：「他做出來的東西都太奇怪了。」
太宰還在那邊呼喚她：「祁臨，你也要下廚房嗎？」
是腳步聲。
安吾趕緊推著她的肩膀作勢要把她送出去：「因為織田作老師對太宰君的行為還有鼓舞的作用，所以你很合適擔當這一角色，快攔住他。」
「在你的心裡我就是對太宰工具人嗎安吾前輩醬！」
她還是被推出去了。
其實最後這頓飯也沒什麼特別的，家常式的日式晚飯，太宰已經不想再吃了就在飯桌上講話刷存在感，偶爾會把祁臨無語得抽眉毛，偶爾讓祁臨放下碗筷去晃他。
不過。
祁臨送了一口飯，看著他跟織田作和安吾交談甚歡的樣子，神情間還有些屬於少年特有的眉飛色舞。
於她而言，她比較熟悉的還是太宰捉摸不定或者是刻意玩笑的樣子，原來在這一邊太宰是這樣的啊，情報更新。
她感慨日常真好，然後又一個看中的先被太宰夾走。
【系統：果然，這個人要是不刻意保持距離了之後……】
「太宰，你不是已經飽了嗎，為什麼老夾我想夾的東西，你現在幾歲你說說你。」
祁臨在控訴完太宰以後又在心裡問系統：「真真，你說了什麼嗎？」
【系統：沒什麼，是說太宰治、織田作之助、阪口安吾CG[某日平凡日常的夜晚]已生成。】
*
「沒必要又送我回去，就到你樓下這裡就可以了。」
祁臨這次拒絕了太宰。
太宰沒有勉強：「祁臨是不怕走夜路的類型吧，看來以後可以保護我。」
祁臨噎住：「你到底是如何做到每隔幾句話就可以有槽點的。不過，你的確通過夢境看到了某些東西，我倒是很好奇，到底什麼畫面會讓你直接破防？」
「你就那麼想知道啊，」太宰沉吟，然後又對她燦爛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祁臨能不能告訴我，今下午你發消息的，是誰？」
「下午？你說醫生嗎？」祁臨想起了還有這麼一回事，「醫生的話，是我重要的人。」
她衝太宰眨眨單邊眼睛，重復了一遍他的話：「你就那麼想知道啊，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她笑著跑開了，在路燈下衝他揮手：「再見了塑料男朋友太宰同學！」
【系統：好家伙。】
祁臨：「有什麼問題嗎？」
【系統：沒問題，我就感慨一下。】
她才走出太宰那邊沒多久，但太宰家肯定是看不到她了，突然頭頂上就嘭地一聲，金粉禮花飄落下來。
祁臨不由得抖了抖，質問手上拿著禮花炮的罪魁禍首：「奈亞子你在做什麼……」
「很簡單啊，在恭喜祁臨，現在能看到曙光，那離日出就不遠了。」奈亞即答。
祁臨還沒忘記她跟太宰決定假裝交往的那天，是奈亞故意引導讓她往太宰家那邊去的：「你在這個游戲裡的用意到底是？」
「是劇情需要，是好閨蜜助攻，是傾慕者，是白給道具的，」奈亞數了數，在夜晚中那頭銀發和眼睛越發顯眼，看得祁臨有一瞬間的恍神，有種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的錯覺，「這些職責還不夠嗎？祁臨如果再貪心的話，那我只能把自己送出去了。」
「不必了。」祁臨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她。
「對於這個游戲的你來說，只要讓太宰君的真實友好度上去，那麼很多東西就可以解鎖，明天祁臨就可以知道太宰君的反應了，」奈亞雙手握拳，一副漫畫裡常見的期待表情，「戀愛，如此簡單，我還是很懂的！」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快進到戀愛的，但我覺得你不懂。還有難道明天太宰會更誇張嗎？？」祁臨即使一直沒搞明白奈亞的行動動機，但她說出口或是提示的東西一般都不會假。
「不要心急嘛，」奈亞將用空的拉花禮炮放到她手裡，「無論是戀愛，還是真相，最後都會弄明白的，這是主人公的必經之路，所以慢點走也沒關系，反正時間長短對我來說是最沒意義的事了。」
祁臨接下了拉花禮炮：「你是不是找不到垃圾桶。」
奈亞笑了聲：「是這樣沒錯。」
祁臨走了一會，把這個空的禮炮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拍拍手：「那就回家了！」
【系統：祁臨……】
祁臨：「很難得啊，你怎麼猶猶豫豫的，之前不還很精神嘛，想跟我說啥？」
【系統：你是不是更喜歡呆在游戲裡。】
祁臨立刻不困了，這是說她已經進行到劇情關鍵抉擇點了嗎，會關系到不同的結局偏向，比如她說喜歡游戲，她的結局是會留在這裡；她要是說喜歡現實，那麼也許結局最後就是「她沉迷一個游戲，醒來後決心要專注現實，但某個瞬間，她會覺得悵然若失」。
據她的所知，涉及到這種問題，選擇現實出現true end（真相結局）的概率要大一些。
祁臨答道：「你已經知道我心裡在心裡預判著什麼了吧，那如果說，我選擇全都要呢？」
【系統：你確定嗎，折中選擇是最容易出現兩不沾的normal end的選擇，都想要，就可能都得不到，這你是知道的。】
「我確定。」她很果斷。
【系統：好的，我明白了。】
她回到家，度過了跟以往沒什麼不同的夜晚。
然後第二天。
太宰站在她出家門口的第一個拐角裡，一見到她就熱絡地，至少在祁臨的認知裡，這已經很熱情了，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周身不存在的亮晶晶的背景，太宰朝她打了招呼：「嗨，祁臨∼」
祁臨有點懵地倒退：「太宰，你別這樣，我怪害怕的。你解鎖了什麼？」
「沒事，那些都是黃粱一夢而已嘛，」太宰搖頭否定，「重要的還是當下，所以我們來制造回憶吧！」
祁臨抱緊書包：「如此積極向上的語句從你嘴裡說出來就不對勁，你還不如邀請我殉情呢。」
太宰眼睛一亮：「要來殉情嗎？」
「你的態度快進得太快了，沒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的嗎！」
第40章
祁臨回憶了一下, 這場景似曾相識，她不是第一次被太宰摸不著頭腦的行為逼得戰術後退了。
「那什麼，」祁臨一頓, 「我還很多信息都不知道, 你這種表現在我看來完全無法信任。」
再怎麼樣, 她這個玩家的獲知的情報量是不是少了點, 她最近幾天都沒有再開啟隱藏劇情了……
「我不值得信賴嗎？」太宰靠近她, 「可是祁臨都跟我說了那麼多的秘密了。」
「你先不要靠我太近啦！」
祁臨抱著書包小跑出了一段距離, 結果太宰三兩步就追上了。
「為什麼為什麼, 」太宰此刻一副好奇的樣子，「祁臨，為什麼要躲我, 難道之前的是糊弄我的嗎？」
「是你太反常了, 而且太過黏人的類型絕對ng。腿長了不起哦，你再跟著我我就跑步上學了！」
——「所以，這就是你躲來保健室的理由？」
與謝野托腮，看著縮在角落的祁臨：「以你之前的發言來看, 不該很開心麼？」
「是啊，我該開心的，但是，與謝野前輩，」祁臨眼神死，「其實真的很難用語言描述清楚，我覺得太宰貓現在只是發覺多了個新的小伙伴，他在摸我的習性呢，一旦被他摸清楚了，下場可能可以就參考國木田老師和敦, 想想有點抗拒，我不要誒。」
與謝野：「但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麼？」
祁臨眼神更死了：「這說明不了什麼。」
與謝野看這倆人的關系覺得有趣，便也不再對情侶的話題說什麼，只是道：「太宰不是遇見個人都會往武裝學生會裡帶的，我當初還是有點驚訝他居然會讓你跟到學生會裡。」
祁臨沒法說太宰應該是因為她是玩家想觀察她：「那大概是我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我得提前走了，與謝野前輩∼」
對於體育課，跳過和快進就沒那麼好用了。
【系統：你要是願意表演一個原地睡覺也不是不行，無非就是被人抬到醫院睡覺。】
祁臨還沒有想引人注目到這個程度，就老老實實地上了體育課。
但到自由活動時間她就悄悄溜了。
她一個人背靠樹干，拿著一瓶礦泉水，正打算隨便轉轉，後面就有陌生的男聲叫住了她：「枝茉同學！」
她疑惑地回頭，一名並不認識的男同學像是鼓足勇氣了一般向她鞠躬：「那、那個，我是隔壁班的，可能枝茉同學並不知道，我喜歡枝茉同學！」
臉已經紅透了。
樹枝在無風的情況下發出了沙沙的響聲，隨後又消失了。
祁臨朝樹上望了一眼，樹葉枝繁葉茂，看不清上面。
喂喂喂，不會就那麼巧吧。
這種場景祁臨見得不算少，已經很淡定了，更何況她還有一個絕贊的理由：「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哦。」
男同學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點頭，認認真真道：「我知道，是那個太宰前輩，他在學校裡很出名。」
「你這不是都知道了，所以我已經不可能再接受你的心意了。」祁臨接話。
「可是，我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枝茉同學的男友，也沒看見過他和枝茉同學有什麼親近的舉動，你們感覺就像普通朋友啊，甚至連牽手都沒有過吧，」男同學這一通說，顯然是觀察過的，「我覺得，枝茉同學跟太宰前輩應該不是戀人，或者說根本不像戀人。」
祁臨：「……」
她又不動聲色地朝上面看了一眼。她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樹上有人，可是，俗話說得好，低概率的壞情況總是會非常容易出現。
【系統：沒有這種俗話，但確實，以游戲的角度來說，戲劇一點更好。】
祁臨：「他應該不會現身吧，感覺會安靜聽完。」
「那個，雖然你說得很肯定的樣子，但我跟太宰他的確——」
還沒說完，她就遭遇到了打臉。
「哇啊啊啊啊要掉下來了！」
太宰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頭朝下從樹上探出來，來了一個倒掛金鐘。
祁臨：「你是怎麼保持這個姿勢的啊……」
太宰：「祁臨，快接住我！我真的會掉下來的！」
祁臨的內心並不太想接住，但看對面的告白男同學一副不知道如何發揮的表情，她覺得趁早結束掉這個小風波算了：「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接……哎哎哎哎太宰？！」
祁臨的視野角度發生了傾斜，她的意識比大腦下指令還要快一步去調整身體的平衡，但一個超過她體重的人壓過來時，在沒有支撐點的情況下她是兜不住的太宰，於是只能也向後倒去。
於是她和太宰都倒了下去。
【系統：補充一下，是少女漫式的摔倒結果，但沒親上，不幸中的萬幸吧，祁臨。】
也就是說，太宰還壓在她身上。
祁臨：「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可以選擇安靜的，真真。」
「你所謂的接住就是拿我當肉墊嗎，快起來，你好重！」祁臨趕緊推他起來。
天地良心，這可能是他們兩個接觸得最近的一次了。
「等一下，等一下啦，你現在不是有個小麻煩，先順便解決掉好了，」太宰卻沒有動，先安撫了兩句，然後抬起了頭，「剛剛在樹上研究怎麼上吊的時候，聽到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祁臨放棄推他了，純拼力氣的話是很費勁的，她倒是有別的讓太宰飛速起來的辦法，但現在，讓太宰自己表演好了。
但太宰只是看了男同學一眼，又低下了頭：「我這算是被人離間式地挖牆腳了？我跟祁臨不像戀人嗎，一定是你對我太冷淡了！」
祁臨在下面一頭黑線，她只關心自己啥時候能擺脫這個狀況：「是是是，你說得都對。」
「就是這種敷衍的態度才會給人有機可乘的錯覺！」
到這種程度，大概也該尷尬得退場了，可居然這男同學還沒有跑，看起來懵了。
太宰：「祁臨為什麼會選擇我當男友，那一定是先對我一見鐘情，經調查發現，我如此獨特脫俗，跟其他腦子空空只知道莽的家伙不一樣，隨之對我開展了猛烈攻勢。」
祁臨是很想說這純屬完全捏造的，但這家伙炫耀的樣子還真像卻有其事似的。
祁臨：我之前說貓貓都是基於經驗，但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還挺貓的。
【系統：別滿腦子貓了，貓不是形容詞。】
到這裡，男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了，幾乎落荒而逃。
太宰遺憾：「我還以為他還能再堅持一下的。」
「快起來快起來。」這下沒有理由了，祁臨催促。
太宰頓了一下，做了個思考的動作，就在祁臨以為他還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好歹是坐起來了。
祁臨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邊問道：「你又不去上課？」
「我也是體育課，但我怎麼可能好好上這個課嘛。」
「不要說得你好像好好上了其他科一樣。」
祁臨吐槽著，太宰伸手，拂去了夾在她頭發裡的一片樹葉。
第41章
祁臨的視線在跟隨飄落的樹葉, 太宰則在看她。
「你哦，」他聽到祁臨用著困惑和探究的語氣，「果然是我最不擅長的那種類型。」
她沒嘆氣又勝似在嘆氣。
他倒覺得被祁臨歸到這個類別的人和祁臨相處的應該都還不錯。
這個類別裡到底有多少人呢。
有了這種想法後, 說不上來什麼理由, 太宰又使自己彎起了嘴角, 但究竟覺不覺得好笑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人生就是要勇於跳出舒適區啊。」
果不其然, 仿佛小動物接到危險信號一般祁臨再次往後挪了：「我就不。關於你在文化祭上寫的那個劇本相關的內容, 你是不是又有了什麼新想法？」
這問得不可謂不直白了, 她一向都還挺誠實的。
「新想法, 有的有的，」太宰迅速作答，「不如就跟隨現在的設定, 直接把我們設定為戀人好了！」
「我拒絕, 」祁臨衝他雙手合十，眼睛睜開一只，「但是但是，真的不可以透露給我一點點嘛, 就一點！」
夢境的長短一向很神奇，有人在夢中可以夢完一生。
他那天只是，以旁觀者的視角了解完了後來成為武裝偵探社社員的自己，如何和祁臨在一起的這一過程。
如同觀看電影映畫，因為他之前已經看到了一些，那些就被略過了，時間線還是有點跳躍性。
所以還是個不肯好好講故事、降低觀影體驗的電影。
至於在一起以後的畫面，被人掐掉了。
被他「自己」，准確來說，是身為港口mafia首領的他自己。
就是昨天太宰夢中看到, 被祁臨拉住的那個。
「抱歉抱歉，」穿著長的黑色風衣，戴著像征首領的圍巾的他使用表示歉意的用語，完全沒有一絲誠心誠意，「可你再看下去，有什麼意義嗎？」
Mafia首領扯起了一絲笑容：「以旁觀視角，還是會有不明白的東西吧？這種東西，你不身在局中，就純粹是隔著朦朧的霧去看一朵花。」
他說得好似他曾經身處局中。
「這有點不像是我會說出來的話，」太宰思考道，「你被祁臨傳染了？」
「我的時間不多，」Mafia首領攤手，「沒時間給你解釋了，不然祁臨會擔心我的。」
一邊說時間不多一邊又在這暗搓搓地在炫。
太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也會擔心的。」
「少年，你著急了嗎，」他輕笑了一聲，「只是想跟你說，如果你過於依賴我和另外的家伙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你就只能走向一個bad end了，這是忠告。」
他眨眨沒有被繃帶綁起來的右眼：「老實說，我其實也沒那麼好心來提醒你這個，只是專門按照我的經歷來設計針對的話，我也是要進行報復的。」
「所以，從你那邊的祁臨尋找答案吧，雖然我覺得我提示到了這種份上你還是有一定概率會搞砸，畢竟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嘛。如果你的行動導致最後祁臨不理你了，那我會毫不同情地笑出來的。」
太宰：「討厭的大人總是會擅自拿你的經驗去揣測別人，我和祁臨的關系已經進展到了周圍人都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的程度了哦。」
雖然才剛被說他跟祁臨不像是戀人。
他本來還想對這句話說些什麼，就聽到了「祁臨」的聲音，在聽到的一瞬間他就能聽得出來這並不是他認識那個祁臨：「太宰，你跑到哪裡去了……在BB的電子之海你不要亂跑啦！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說說她，能起到一段時間的作用也好……」
他聽到這個似乎還很開心：「如你所聽，那我要走了。」
這就是這次夢境的結尾了。
他想起這些不過一個瞬間，就看到祁臨還在維持著拜托的姿勢，便道：「可以啊。」
他答應得干脆，反而讓祁臨有些驚訝地看向他，然後第二反應便是「該不會又是在騙她吧」的狐疑，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了。
這樣的狀態下，如果他也說了實話，那到底會不會被相信呢。
好奇心就像羽毛，在輕輕撓著什麼。
「也沒有特殊的地方，不過是夢到我跟你成為了戀人，在舞台劇劇本的背景下，」太宰拖長了語調道，「可是你剛才不信任的表情不是太令人傷心了嗎，我們可是男女朋友誒。」
祁臨一愣，這她倒不是不信，可這樣的話，就感覺還好，關於如何攻略太宰（並不限於戀愛線）就早該被玩家整理出來了，何必要炎上官方。
「但我們這個男女朋友實際上是——」
是假的。
想也知道她會那麼說了，太宰開始先一步打斷，他做出了嚇到褪色的表情：「祁臨難道要玩弄我的感情？」
祁臨：「啊？那天你不是那麼說的！」
太宰歪頭：「我那天說的是，想要祁臨往做我的女朋友的方向思考，然後你問我原因，我答的是今晚的月色很溫柔啊，交往紀念日那天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的。」
祁臨不得不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什麼互為工具人都是她自己說出來的，太宰說的反而都很正常。
「……」祁臨暫時只好以省略號應對，卻不曾想這相當於把主場讓出去。
「不說話是默認的意思？」他拿出一卷繃帶假裝擦眼淚，「祁臨，欺騙宛如水晶一般的少年心你都沒有一點點愧疚嗎。」
「你這繃帶還有備用的？」祁臨又下意識吐起槽來，「不對，如果我問心有愧，還是不對，我沒愧疚，那我們分手？」
【系統：不要莽啊。】
太宰神色一頓，他把繃帶收回去了，模樣又乖巧又可憐兮兮：「不好。騙就騙，我想受這戀愛的苦。」
祁臨連忙道：「你這就太誇張了。」
祁臨撓撓臉頰，心裡跟系統瞎bb：「我覺得他怎麼好像有一瞬間當真了。」
【系統：您聯系的系統正忙，請稍候再進行聯系。】
「我要投訴你了！」
【系統：竭誠為您服務。祁臨，你就沒想過要是真打出了戀愛線要怎麼辦嗎？】
祁臨：「確實有做過這種預案，並不限於這個游戲，之前我就想過了，但一直沒遇到過，太宰是第一個誒……我當時想的是順其自然吧，是從游戲體驗的完整性來考慮的，但前提是真的走了這條線啊。」
【系統：那沒事了，我阻止不了了。】
祁臨：？
這個沒事指的是哪方面的沒事？
祁臨還沒弄明白，太宰就主動過來岔開了關於分手的話題：「那天說要收集完的各部門在文化祭的訴求都收集完了嗎？」
「你昨天請假了，我一個人收集完了啊，都已經交上去了。」
「喔，」太宰本來目的就不是問這個，見祁臨也沒有要一直揪著分手不放的意思，他放心下來，「那我們逃掉社團活動好了，反正學生會也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們來做點別的事情嘛。」
「這不太好吧，」祁臨猶豫，雖然她已經知道了上次翹課其實太宰連同她的假一起請了，「你這個書記長已經是三天兩頭地缺席了，再加上我……你先說說你要去做什麼。」
太宰提了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提議：「約會？」
第42章
祁臨：「……那還是去學生會吧。」
太宰：「去學生會約會嗎？沒問題。」
「並不是！」祁臨試著了走了兩步, 太宰果然跟了上來，她有些無奈，「那個, 所以, 你看到的夢境裡, 我們是順順利利地HE了嗎。」
太宰稍作思索：「沒錯哦。」
【系統：重新定義順順利利, 明明差點就翻車了。】
祁臨捧起瓜：「真真, 詳細說說？」
【系統：但告訴你是不可能的。】
「失望。」
祁臨叉腰：「做夢夢到的事情, 跟現實有什麼關系嗎, 你的態度轉變得確實很誇張啊。」
「那是你的錯覺。」太宰在說話間自然地拉起了她的左手，以前他們之間都是互相抓的是對方的手腕，這還是第一次牽起了手。
少女的手掌觸感溫暖柔軟, 太宰明顯感覺到祁臨僵了一下, 力道還往回收了一點，但她馬上又放松了下來，讓太宰就這麼握著。
【系統：游戲游戲，順其自然, 替你說了。】
祁臨：「謝謝你這麼貼心。」
【系統：嗚嗚嗚就不能換個男人嗎嗚嗚嗚每次每次都是這樣你一見到這個男人就被他帶跑為什麼嗚嗚嗚嗚我不服嗚嗚嗚。】
「真真你吵到我耳朵了啦！」
「祁臨，不要分心嘛，這可是具有紀念意義的第一次牽手。」
祁臨低頭，太宰將手指分開滑進她十指的縫隙裡。
就是傳說中的十指相扣。
祁臨又去看他的臉，太宰的長相精致又不女氣，說話先是埋怨後來的語氣就越來越正常，讓人感覺他越來越認真。
「這個牽手方式，你好少女啊，太宰前輩。」祁臨的叫法突然又回到了前輩的叫法，但跟最初的理由不一樣, 最開始她是因為二人關系只能使用這個叫法，現在則是選擇性地喊喊。
沒被祁臨掙開手，太宰根本不畏懼這點吐槽，再說了他平常也不在意這些：「那學妹要好好加油啊。」
偶爾有幾片粉色花瓣往這邊飄。
啊，就這麼開心嗎。
祁臨還在琢磨找個機會讓太宰把他夢裡的東西說出來，就聽見下課鈴聲響了，也就是說，如果是回家部的人，現在就可以放學了。
於是太宰直接就把人帶出了校門口。
太放任太宰的結果就是，現在他們坐在學校附近商場裡的甜品店裡，還並不是面對面坐著，而是坐在一邊。
祁臨在被太宰拉著來了個自拍的時候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不過她一看到手機鏡頭，可能是出於女子高中生的本能吧，下意識比了個心。
她現實裡的學校裡也有很多女同學過來喜歡跟她貼貼且自拍，誇她可愛，當然她也都會一並誇回去，久而久之她面對自拍鏡頭就很熟練，反正同學們都挺開心，自拍完了又揉她兩把，並遺憾她要是不那麼沉迷游戲就好了。
哢嚓。
一張太宰右手搭在祁臨的肩膀上，祁臨笑得元氣陽光、雙手比愛心，太宰則是在做wink的表情，而兩人面前還擺著一份巧克力巴菲的照片就這麼被拍下來了。
「等一下等一下！」祁臨反應過來後伸手去拿太宰的手機，但未果。
太宰用手機軟件給照片加了點特效，給他的wink加了黃色的小星星，給祁臨的愛心塗成了粉色，然後在祁臨的面前晃了晃：「怎麼樣？」
「居然拍得挺好特效也加得不錯……」祁臨現在已經麻木了，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巴菲往嘴裡送，「你這麼費勁，待會要發好友圈嗎。」
「是的沒錯！」
祁臨合理懷疑太宰是不是真的在介意剛剛那個她沒記住姓名的男同學說他們根本不像戀人這件事。
沒過一會，祁臨打開line的好友圈，就看到了這張照片。
你怎麼不去搶：謝謝大家~
[圖片]
Kirin：……廣告位招租
你怎麼不去搶回復了Kirin：我與祁臨殉情的廣告嗎！
國木田：太宰！！你怎麼帶著祁臨逃部活！
還是吃巴菲吧。
祁臨的目光從手機上挪走，又舀了一勺。
她和太宰其實各點了一份，但剛才拍照時太宰的那份還沒上上來，被太宰這麼一拍，好像他們在共吃一份似的。
哪知道太宰倒是眼尖，她的手機還沒息屏，他一眼就掃到了他自己的備注：「『你怎麼不去搶』，為什麼我的備注是這個名字？」
祁臨：「……」
她佯裝淡定：「因為你之前有時不搭理我的樣子像極了我欠了你巨額欠款，但我實際上沒有，所以你是在搶錢。」
太宰記性也好，他想起了祁臨之前強調過該不會夢到了她欠債但她真沒有的事。
這時服務員把太宰的那份也拿過來了。
他的眼珠一轉，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祁臨的那份。
祁臨警覺，心想太宰要是計劃著玩你喂一口我喂一口的游戲她就光速坐到斜對面去。
好在他只是嘗嘗味道的樣子：「祁臨，就沒有在夢裡夢到過我嗎~？」
他還用勺子敲了敲祁臨的杯壁，玻璃杯和鐵器發出好聽的聲音。
祁臨更警覺了：「夢到你干嘛。」
「不用那麼緊張的，你就沒有覺得我譜寫的劇本設定，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是前世的記憶，或者平行時空的奇緣嗎？」
隱藏劇情她自己都還沒開完，在開完之前她還是謹慎地認為不要過多提起：「這個嘛……沒有吧。」
「我覺得有，」太宰拿出了之前拿來假裝擦眼淚的那卷繃帶，飛速給自己的右眼綁上了繃帶，「蹡蹡，是不是很眼熟！」
太宰又斂起了臉上明顯的笑意，用右手撐著臉頰，整個人帶有一種不同於他任何時候的氣息，他翻開菜單：「祁臨~這裡的東西我都不想吃，你從另外一家買回來嘛。」
「一臉不情願的，」他看了看祁臨的表情，又合上了菜單，「可是我是你的債主，你還不起的話就只能這麼抵債了誒。」
祁臨：「！！」
這種讓她青筋突突跳的感覺真的好像夢裡的那個，雖然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太宰先於她知道了全部嗎？
但實際上太宰還沒有知道她所看到的那個，只是根據推測演了演在黑手黨干部的情景下欠債的反應。
「你看你這個反應就是有，」太宰又切回了模式，「祁臨的表情倒沒什麼破綻，但雙腳稍微往我的方向遠離了，手指也抽動了一下。真辛苦啊，夢中的那個你，被這個家伙追債，我就不會這樣。」
被讀了小動作的祁臨：這個人在隱藏劇情裡的異能真的不應該是食蜂那樣的心靈掌握的超能力嗎？！
【系統：快，用魔法對付魔法，把食蜂叫來。】
祁臨：免了免了。
太宰看她好像有點要暗暗炸毛的傾向，解了右眼的繃帶，用祁臨的勺子舀了她自己的那份，放到她嘴邊：「我不是要故意嚇唬你，我錯了我錯了。」
這畫面剛好被路過的女服務生瞧見了，想必也聽到了，她掩嘴笑著快步走了。
祁臨盯著面前的巴菲：「我膽子沒那麼小，你放下我的勺子。」
「因為祁臨你總是好像在某些地方很防備我，」太宰委委屈屈，「我只是想跟祁臨進行更深一步心靈層次的交流嘛。」
他維持著這個投喂的動作：「昨天在夢裡，另外的我還對我說，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來在你身上尋找答案。我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於是今天開始行動。」
祁臨想了想：「這難道不是跟你說，不要輕易被夢境裡的事情迷惑，要用你的雙眼去確認我是不是你真正的戀人嗎？？你的行動根本就是在搞戀愛體驗卡。」
祁臨瞅瞅這個還沒撤走的巴菲，感覺她要是不吃，太宰就會堅持，這會兒不堅持也會被記到下次，索性豁出去閉眼把這口甜點吞了。
「戀愛體驗卡……」太宰仿佛覺得這個詞很有意思，「可能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吧，不用管他，反正——」
太宰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勺子被祁臨搶回去了，他笑了笑：「這個體驗卡我不想退了。」
祁臨在保存這個時候的後台運行日志。
祁臨：我懷疑太宰現在BUG了，他OOC了！
【系統：啊這。】
第43章
@普通玩家Kirin：太宰, 一個摸不透他路線的男人，在我以為我能走友情線的時候，他跑去給我搞戀愛體驗卡, 我為什麼也沒排查出BUG, 真的走到了戀愛線嗎……
檸檬果：完了, 又栽一個游戲博主@太宰上分牆
抖抖抖抖抖抖：k神你為什麼也這樣了？？醒醒, 他是不可能走戀愛線的！
我有一個朋友：快進到被太宰治耍。我最期待的畫面終於要出現了！
祁臨看了一會評論, 很多都是預先歡迎她加入控訴太宰無心無情大部隊, 覺得好像沒什麼新意。
她打了個哈欠, 犯困。
現在員工准備下班了，幾個女生湊在一起說隔幾條街會新開一家商場，祁臨隱約聽到商場的名字有些耳熟, 發音很像她在游戲裡剛和太宰一起吃巴菲的那家商場, 但因為太遠她不是聽得很清楚。
赤司不會天天來接她，家裡的司機在地下停車場裡等，祁臨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正打算走, 她的位置前來了一名女生。
祁臨花了好幾秒想了想在自己面前這是誰，有天中午她說是營銷部的，想搭話但被她急速略過了。
貌似叫淺草。
唔，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麻煩，還是躲掉吧。
「kirin同學，」淺草唯對她笑，「真的不考慮接受一下線上采訪嗎，實在不行，我發幾個問題給你，你文字回復我也可以。這是一個雙贏的好機會, 可以讓粉絲數更加地上漲。」
祁臨一口回絕：「不必了，我只是名普通玩家啦。」
她拒絕完後便繞過淺草走了，心想她到底以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既視感。
不過坐上車後她也不想了，一時興起讓司機繞了下路，前往那個剛剛聽到新開的跟游戲裡名字很像的商場。
然後她發現根本不是名字很像，而是一模一樣的名字。
但建築外觀一點也不一樣。
「我要去買個巧克力芭菲，吃完回來，應該不到半小時，你可以先回去也沒關系。」她讓司機停車，接著對司機道，然後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凜小姐等……」
他在清水家工作也有些年頭了，祁臨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想到一出就是一出的樣子，不是說他有什麼意見，只是他感覺除了赤司，祁臨並沒有特別親近的人。
偶爾祁臨會和同學們出去玩，但更多地還是在玩游戲。
其實祁臨不是一開始就對游戲那麼沉迷的，她初中的時候去神社當過巫女、找過什麼除靈靈媒的事務所，混入過偵探社等等等等，甚至想過去見識□□，當然最終被赤司攔下來了。
在發現這不會碰到妖怪神明，以及都是假把戲，沒有遇到超自然力量，偵探社裡最多的委托是找貓貓狗狗追蹤外遇出軌後，她就把目光全力投向了游戲。
「要是先生和太太還在的話就好了。」司機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在這裡等她。
商場的布局跟游戲裡面的也不一樣，雖然有甜品店，可名字完全不一致，祁臨說不上來是不是該松一口氣。
那同樣的商場名應該是巧合？甚至可能是軟廣告植入？
她又點了一個巧克力芭菲。
「味道好像是一樣，」她舀了一勺喃喃自語，「不過也可以歸結為都是同一種東西的味道都差不多吧。」
看來「我玩的游戲成真了」這種套路可以排除了。
但也許她忘記了一件小事，這裡是東京，並非橫濱。
「有種說法，叫做如果故事裡出現一把槍，那這槍最終的子彈一定會射擊到敵人的心髒，」祁臨比了一個槍的手勢，在甜品店角落裡悄悄地發出嘭的聲音，「我這個神槍必中技能在這裡真的有什麼作用嗎，除了在夏威夷的射擊館能裝個逼之外。還有這個莫名地有天賦的黑客技術也是！我又不是什麼霸道總裁逃妻的天才小孩，也不需要黑進特別厲害的安全系統，意義不明，完全意義不明……但還挺快樂。」
其余的無論是槍術、聲樂表演和繪畫都是自帶的，只有這個技能是她後天點上去的。
「不糾結了！」她一口氣掃蕩完桌子上的芭菲，發現偶爾結果來的傳單上還有個投票的宣傳，發現了認識的人，就順手掃碼幫他們投了一票。
@普通玩家Kirin：我投了「UNDEAD」組合一票∼［鏈接］
祁臨看著自動生成的推：「……糟糕，忘了切號了，應該沒什麼吧。」
光看名字，就感覺好像是個偶像組合而已，但裡面有個大家族朔間家的人，反正這世界的娛樂圈臥虎藏龍。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朔間零還誆過她他們家族是吸血鬼！
是的，祁臨信了，或者說信過。但這只是過激背德人設的一環，真是太讓她傷心了。
不過因為跟身為隊長的零認識，她跟整個組合的人都熟了。
順帶一提，「UNDEAD」隊員的晃牙的口是心非屬性她倒是挺喜歡，逗他玩的那種喜歡。
她瞅瞅這條推特的評論，下面在說次元壁裂了，或者是原來k神你也追星，還有相當一部分人還戲精上身，問她不要太宰了嗎。
她看著其中一條評論。
Air：kiki你不是才說的走戀愛線，你這就爬牆了嗎，你要是真走成功了戀愛線看到你爬牆了太宰肯定會鑽出游戲來找你的！
祁臨沉思半秒。
普通玩家Kirin回復了Air：讓他出來。有什麼好虛的，誰還沒個牆頭了，我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jpg
無記名：截圖了，k神你好囂張，這就是打出戀愛線的有恃無恐？做人留一線，我們很快就會在tzz沒有心的隊伍裡會面了。
絕對領域：我還是不信有人能打出來！沒看到這兩天心梗學院在拼命宣傳他們NPC多麼的個（無）性（法）十（攻）足（略）
哎，沙雕網友總是快樂源泉。
她回家了，處理完一些事情她又上了游戲。
游戲裡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太宰沒來蹲她上學路上真是太好了。
或者差不多可以開個直播了？
祁臨是不愛開，但粉絲偶爾呼聲高了她還是會主動開來玩玩，自從那些家伙知道她跑來玩心梗學院，目標還是太宰，個個都喊著要看看太宰。
本質上就是想看她吃癟，合理懷疑是一群假粉。
「祁臨，你也太早了吧，今天早上，」太宰在午休的時候湊過來，「那不如以後你來接我好了。」
祁臨想要打開直播的心在看到這樣的太宰後有點退縮：「不要誒，我懶得繞路。話說太宰你……介意上鏡嗎？介意就算了，我不開了。」
太宰聽到這個問題也不反問她究竟要上什麼鏡，而是很感興趣地左右看看：「要閃瞎別人嗎？這個我在行！」
祁臨更退縮了。
【系統：沒事，開吧，早晚的事情（無慈悲）來來來，我替你打開了，外貌進行高級算法處理，不會讓現實裡的人認出是你的。】
祁臨：等……！
已經打開了。
祁臨覺得自己還是沒做好心理准備：「還是之後再說吧，太宰，我先回教室午睡一會。」
第44章
陸陸續續有幾個人進到直播間。
祁臨看著零零星星的彈幕下了決心, 就被太宰拖住了腳步：「騙人，你根本沒有午睡的習慣。」
祁臨一臉無情：「那我現在有了。」
祁臨：真真，你這種直接打開直播間的做法難道是跟奈亞子學的？
【系統：你好聰明。】
她站起來的動作到一半, 就被太宰拉住校服衣角：「為什麼要走, 難道不該是我可以擁有膝枕的那種午睡嗎？！」
「當然不是啦, 我是要回教室！」祁臨把自己的衣角拽回來, 「膝枕你一個人也可以辦到的, 你是一個想做就能做到的人沒錯吧太宰前輩, 就那種, 經典的少女抱膝造型，四舍五入就是膝枕了！」
【草開屏暴擊】【這是在干什麼】
【！原來這個男人還會主動要求膝枕？】【怕不是下一秒就神反轉了】【吃瓜，不是我不信kiki, 是這個男的實在是感覺無法攻略！】
【k神這次是拿自己的外貌玩的嗎, 敢不敢取消掉特殊處理，你不同意我就跪下來求你！】【趁機抱起jk kiki就跑】
太宰從後面攬住她的腰不讓她走：「我一個人辦不到的——」
祁臨下意識一個肘擊，但還是被向後的力拉住坐回了長椅上。
【系統：史詩級大放水，這麼說其實你也不排斥他跟你肢體接觸啊。】
祁臨：我是一名玩家。
【系統：嗯, 我知道，所以？】
祁臨：要是真的到這種階段了一個正常的玩家都會選擇就這麼走下去吧！難道我要因為沒走到想要的線在沒攻略的狀態下再重開游戲嗎？這顯然不行。
【系統：好像也是哦，我稍微有點……不，沒什麼。】
祁臨：稍微有點短路了吧。
祁臨史詩級大放水的後果就是太宰的側腹雖然受了一記肘擊，力道都不至於讓他松開手，光嘴上喊痛了：「祁臨你居然對你男朋友真的下得去這個手……」
本來他還想湊得更近一點的，但被祁臨一個眼神制止了。
被警告性質地瞟了一眼，不過也可能是他感覺到了如果得寸進尺祁臨就要真的走了，他不得不老老實實放手。但他還沒安分兩分鐘，就又想到了一個點子：「祁臨祁臨, 你跳級上來，我們做同桌好不好嘛∼」
祁臨看著一瞬間增長的彈幕，默默調低了彈幕密度：「為這種理由跳級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臥槽這誰？太宰治？你跟我說這是太宰治？】
【我進進出出好多次確認kiki不是拿合成影像騙我】【我從來沒見過tzz這個樣子！kiki你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這個太宰跟我見過的不一樣！】【果然我跟大佬玩的不是一個游戲，所以能卑微求一個攻略嗎［跪著］】【這是太太太太宰治？？？】【k神牛逼，剛才我聽到了，他說他是k神男友，這根本就是到戀愛線了你到底有什麼好懷疑的？】
【怪不得k神那麼快樂地做出牆頭宣言，原來是真的胸有成竹】
這種彈幕不要太多了。
太宰悄悄地向祁臨的方向挪了幾釐米，伸出一只手在嘴邊，身體向前傾，一副說悄悄話的樣子，音量也確實細小到了耳語的程度：「祁臨，上鏡效果是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可以獎勵我一下啊？」
她的耳朵能感受到太宰說話時呼出的氣體，說實話有點癢，都讓她啥也沒想猛地往旁邊退開：「太宰……！」
太宰笑笑：「那就這樣說好了。」
【你們說好了什麼？？】【這直播間那麼多人，你們兩個就背著我們說悄悄話？】
【媽媽問我為什麼在邊看游戲直播邊哭著吃狗糧】【艸，我居然被甜到了，這個tzz甜得不像tzz】【我明明是進來准備笑的，現在小醜竟是我自己5555】
這個家伙……
祁臨想去捂住耳朵，但又忍住了，莫名有種她要是這麼做了就輸了的感覺。
太宰心情頗好，不如說這兩天他心情都還不錯，他指指自己的耳垂：「變紅了誒。」
祁臨伸手摸摸：「沒有吧……」
太宰又笑道：「嗯嗯，是騙你的。」
祁臨：「！！！」
就在觀眾們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反應的時候，祁臨先關掉了直播。
祁臨的粉應該都很習慣她隨心所欲地開關直播，只是直播突然被截掉估計又會到她推特下面去嚎了。
她冷靜了一會：「是為了節目效果嗎？我現在已經關了，你可以正常點了。」
太宰看她的表情，後假裝無奈地嘆氣：「不能因為我有一點點前科就否認我現在的表現啊，這樣我的心會破碎成海上的泡沫的。」
他的手放到了祁臨的頭上摸了摸，在他得知的經歷裡，這其實是可以給祁臨加好感度的動作，他的視線垂向地面，給祁臨留下一個垂眸的側臉，無形中流露出了脆弱的錯覺：「你也是認為，騙子說的真話，就不是真話了嗎？」
祁臨托腮，認真地想了想：「如果在萬千假話中只摻了一兩句真話，那應該是有相當想說的真心話了。可是如果想讓他聽到的那個人沒能理解到的話，那就沒有意義了，不是人人都是讀心高手或者直覺強者。」
祁臨看到太宰點頭心道不好，她忽然覺得太宰的意思根本不是想討論這個什麼騙子不騙子的。
果不其然。
太宰：「令人扼腕嘆息的悲劇走向。還好不是我！」
她就知道。
她順便把她頭上作亂搞亂她發型的手給扯開了。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莫名奇妙，」系統發現了祁臨其實沒有抵觸他的接觸，太宰自然也發現了，他現在在嘗試把人給撈過來，「態度一朝一夕之間變得太快比一見鐘情還要誇張，就算有夢境中的內容作為輔助，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你是不是就是這麼想的？」
祁臨不掙扎了：「是這樣沒錯。」
「有這種懷疑也很正常啊，畢竟我自己也覺得有點離譜，何況是你。」太宰稍稍仰頭看著旁邊的櫻花樹。
話裡的理直氣壯讓祁臨想握拳打人。
仿佛預料到祁臨想做什麼，順利撈到人的他抓住祁臨的一只手：「所以在聽到「我」自己不可思議地說什麼要用自己的雙眼去確認這種大道理之後，我就想出了要不就先試試做些像情侶的事。於是在夢境事件的加持下，現在就是結果。」
祁臨眼角抽了抽：「看起來說了很多，但感覺好像又啥也沒說，這些東西我也都知道啦。」
「傷腦筋，但這個感覺要具體描述出來也太難了，」太宰的表情活活像祁臨提出了欺負人的請求，不過他畢竟是太宰，很快就打了個響指，「我明白了，祁臨學妹想讓我告白！是這個吧！」
「才不是啊！」
「祁臨你呢，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這麼直白地把秘密說出來的人，無論是找BUG，還是尋找真相，」被祁臨直接否定，太宰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一旦人類被知曉秘密的話，整個人也會變得不一樣起來，我喜歡觀察這個。你卻不會，還主動給我這個才見面了沒多久的人說了出來。」（*）
祁臨的內心一震：所以我一開始真的被他討厭了吧，我說的人類觀察其實是他的愛好？？
【系統：可能。】
太宰戳戳她的臉：「不要這個表情嘛，後來的事情你差不多也知道，只是給你說一下，就算在我沒有做夢的情況下，你也能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力。」
祁臨悶悶：「謝謝，沒有被安慰到。」
「我能看得出很多事情發展的最後結果是怎麼樣的，這次借助了一些外力，我知道了另一種發展的結果，我又剛好有條件直接擁有這個結果，所以我直接行動了。」
太宰笑起來。
四月份的櫻花開得正是好時候，還有日光和風。
「現在我覺得這個結果，超出了我預期地好呢。」
他十指扣著祁臨的手，如此說道。
第45章
祁臨：邏輯貌似還是能連上的, 不是bug啊，有點失望。
【系統：不再努力一下了嗎，說不定真的是呢。】
她覺得還好吧, 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而且當務之急是, 她要怎麼成功回到教室。
她低頭, 這個人還沒放開她的手。
還好這個位置比較隱蔽, 沒什麼人會過來, 不然就相當於在大庭廣眾下秀恩愛。
【系統：那個, 剛剛直播間的觀眾也是人。這件事你已經做了。】
「真真, 不許再吐槽我了！」
【系統：好哦。】
他們一時間沒說話，祁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至於太宰, 不知道他在想啥, 反正也沉默著。
但沒人覺得尷尬。
祁臨試著出聲：「太宰？」
他秒答：「怎麼了？」
「沒什麼……」祁臨扭頭。
這怎麼搞，無論現實裡還是游戲裡，她都沒真的談過男朋友，一開始她也不是奔著太宰的愛情線來的。
她突然佩服起了在全息乙女游戲跟很多人談戀愛的玩家。
而且一般來說, 其實占了最大篇幅的階段是攻略的階段吧？就是雙方不斷試探好感度的階段，在確定了關系、或者說是心意之後往往差不多就能夠打出結局了。
但她覺得現在並不是這樣？
【系統：看不下去了，你還知道是雙方的，現在他沒問題了，有問題的是你，你現在根本就是處於被忽悠著有了個男朋友，整個人還是稀裡糊塗的吧，這樣的情況我肯定不能做結局判斷。】
祁臨：啊？我也需要嗎？
【系統：你當然需要啦！你中途又發現了誰是你的真愛把他甩了，那都是可以的。或者你可以像他之前做的那樣，踩我們機制的點。】
系統開始惡魔低語, 總之話題逐漸危險。
太宰偏偏又在這個時候開口了：「祁臨好像玩過不少游戲吧，但應該都不是戀愛游戲？」
本能地感覺到這個話題也很危險的祁臨如實答道：「不是，也沒有在一般向游戲裡順便打出了戀愛結局的情況。」
就是有時有這種苗頭，會被她及時地回絕掉，這種應該是不算的吧？
「為什麼要特意多解釋後面那句，」太宰仿佛只是隨口一問的語氣，眨了眨眼，「一般來說，不是已經回答了全部問題了，是想到了什麼情況所以多補充的嗎？」
祁臨感覺後腦勺那滴汗快要實體化了：「你想多了，沒有什麼，我玩的游戲很多要麼在拯救世界要麼在危險中苟著，哪有那個時間談戀愛啊。」
你們聰明人都能從半句話裡腦補出那麼多東西的嗎，關鍵是還腦補對了。
【系統：穩住，不要慌，慌了你就輸了，如果你不想之後面對一個更加麻煩的太宰治的話。】
祁臨：「不是，他還有更加麻煩的模式麼？」
【系統：有的哦親親，不要小看他。】
「誒~」太宰好像終於放棄了繼續追究這個話題，發出了意義不明的音節詞。
這個時候午休時間結束了：「那我先回去上課了！」
祁臨感覺進這游戲以來第一次聽見鈴聲如此悅耳，她溜了。
還好太宰也沒再提起一起翹課和做同桌的話題，祁臨在確定太宰看不到自己的地方放松了下來：「所以我為什麼要跟被妻子質問出軌似的心虛？？」
【系統：這就得問問你自己了。我也有點好奇，你之前玩的游戲裡，真沒有動心過的角色？】
祁臨仔細回憶了一下：「想做他女朋友的那種程度，那的確沒有吧。大家都是朋友，有些是損友，有些時候我甚至是掛件？」
【系統：不愧是你。哎，趁年輕的時候多談幾場戀愛多好，說不定就不會栽在同一棵樹上了。】
祁臨一頭黑線地聽著系統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出了不太對勁的內容，真真想讓她爬牆跑路的執念快溢出來了。
祁臨：「你停一停，請執行你最基本的功能，skip大法。」
【系統：好的。】
祁臨趴下看向窗外，等待自己睡過去。
她的位置靠窗，偶爾有風吹來，她愜意地眯起了眼睛，開始走神。
要是她以這樣的狀態重新登錄隔壁游戲的話，估計要適應好幾天吧。
再過了一會，覺得自己只是有點困但根本沒睡著的祁臨問道：「Hello，真真，你罷工了嗎。」
【系統：……呃。】
一聽系統這個語氣，祁臨直覺沒有什麼好事，認真了幾分：「發生了什麼，說吧，我承受得住。只要你不是跟我說登出按鈕不見了。」
【系統：沒事，可能剛剛卡了，我再執行一下跳過。】
這次倒是沒問題了，祁臨成功跳過了上課時間。
「頭暈……」醒過來的祁臨揉揉眼睛，適應了一會這種眩暈感。
她的話被一旁在收拾書又耳力靈敏的敦聽到了：「是不是因為睡得太多了？睡得太多對身體也不好哦，可能就會有頭暈的情況出現。」
「可能是吧。」祁臨晃晃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把這個不適的症狀甩掉似的。
還是有點暈，不過比剛醒的時候好多了，祁臨沒太當回事，以為這是開窗吹風吹的，就跟敦和賢治一起去了學生會。
今天是例行的會議，太宰也在，理所當然地坐在了她旁邊。
她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件事，以她和太宰的這層關系，是不是她今後在學校裡單獨行動的機會會少很多？
總覺得就算避開他，也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體育課那次不就從樹上出現了麼。
「太宰，」感覺到右肩一沉，祁臨用筆帽戳戳他的背，小聲道，「你不要拿我當成靠墊，還在開會。」
雖然大家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家伙的頭發是卷的，有些都蹭到她臉頰上來了。
「可是不靠一下祁臨，我根本沒有動力聽完啦，我以前經常聽一半就跑了。」
你還挺得意。
腹誹歸腹誹，祁臨算是知道為什麼連國木田都沒有管太宰這個舉動了。
其實會議內容大多還是關於文化祭的，祁臨聽著聽著就有些疑惑：「維持秩序可以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嚴陣以待？」
這時會議已經大體上結束了，大家都進入了閑聊的階段。
與謝野雙手一攤：「你們高一的還不太清楚吧，每年的文化祭都會出一些事故，可能是因為對外開放的關系，人員復雜了點，上一年還有逃犯偽裝竄進來過，老傳統了，我們就是要預防這些事故發生和對突發事件進行應對。」
敦：「這不就是個普通的校園文化祭而已嗎？為什麼會有逃犯？」
祁臨：「真是個可憐的逃犯……」
沒有同情犯罪者的意思，只是憑著與謝野輕描淡寫的語氣來看，怎麼看都是在橫濱學院裡吃了個大虧。
國木田在白板上寫了幾個字：「文化祭的時候，谷崎應該回來了，到時他也可以幫忙。」
與謝野：「他終於要回來了，我還以為他這個處分要蹲到學期結束。」
關於谷崎的事，祁臨略有耳聞，據說是因為在上國三的妹妹跟人打了一架，架打贏了而且打得比較狠，所以吃了個處分。
祁臨之前看論壇的時候，大家對這個人的印像就是「不要動妹控的妹妹」，不過她感覺除此之外，谷崎應該還是溫和的。
這麼一看，這個學生會的人都——
她看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敦的身上。
身為橫濱學院的看板，學生會裡最正常的敦簡直是清流，再綜合起之前論壇裡討論說舞台劇的主角是敦，吐槽說這個配置敦確實應該是主角，因為在不正常中是個常識人也很特殊。
如果不考慮「玩家」的話，說不定橫濱學院的故事確實應該從敦的視角展開，他不是還是被太宰「坑」到學生會裡來的嗎。
祁臨還沒來得及再考慮些更多的東西，就感覺眼前一黑。
並非她又暈倒了或者是睡著了，而是還靠在她身上的太宰伸出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睫毛還掃著太宰的手心，看得出根本沒明白狀況眨了好多下眼睛，太宰慢悠悠地開口：「關燈！」
祁臨沒理解到自己為什麼突然被蒙住了眼睛：「？？請開燈，謝謝。」
「不行，」太宰一口回絕，「在我開燈之前，祁臨要先回答，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敦君。」
第46章
雖然沒有聽到太宰在說什麼, 但敦莫名感覺背後有些涼，他縮縮脖子，回頭往後邊看了一眼：「噫？！太宰前輩的背景變成黑漆漆的了！他怎麼了？」
亂步還是老樣子, 安定地吃著零食：「這個嘛, 大概是在自尋煩惱吧。」
自尋煩惱的太宰還沒有放開蒙住祁臨眼睛的手。
祁臨只好順著他解釋：「我剛剛也沒有一直在看他吧？我經常看著一個方向走神, 可能敦剛好在那個方位上？」
這話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錯的, 但她在思考關於敦的事情, 祁臨認為自己還是不要說出來了。
「真的嗎, 我不信, 」可惜太宰並不是那麼容易唬弄過去的人，「除非祁臨把之前的獎勵給我。」
他還在想這個嗎？
「喔，那你想要什麼？」祁臨決定還是聽聽他的訴求。
【系統：這個人是不能一直這麼慣著的啊！祁臨！】
太宰這時放開了手：「那沒辦法了, 收到了賄賂的我只好暫時先不追究了。」
只是暫時的啊……
重獲光明的祁臨偏過頭去盯太宰。
太宰完全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情緒, 非常坦蕩，就差往臉上寫「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了。
祁臨繼續盯。
太宰將手搭在下巴，跟祁臨對視，他擺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樣子來, 似乎是想讓祁臨先破功。
盯——
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先打破現狀的是太宰：「光看著有什麼意思——」
「有意思的！」祁臨衝他笑，像他直播時在眾多觀眾面前做的那樣，朝他靠近在耳邊說悄悄話，「我剛剛看你的時間比看敦的時間要長得多了，這些時間算我還你的啦∼」
祁臨小聲說完就飛速撤走了，朝他wink一下，然後恢復了平時的音量：「會議結束，那我回去了。」
她出門的動作堪稱行雲流水，雖然本人會宣稱是因為有豐富的逃命經驗, 反正人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裡已經不見了。
留太宰還坐在位子上，耳邊似乎還殘留著附耳傾聽的余溫。
【系統：你是怎麼想到要這麼做的？】
祁臨已經在半道上，她正沿著路上的一條線行走，伸開雙手保持著平衡，聽到系統的問話她就樂了：「突然想到的。把太宰當成真的走進了戀愛線去思考就會簡單很多，他似乎還好吧，無論跳多少級，歸根結底還是個高中男生嘛。」
【系統：……震撼我一整年。我假設你還記得外面玩家的哀嚎？】
祁臨點頭：「記得的。而且我也不覺得他一點都沒察覺到我思考什麼東西，加入了戀愛腦的思考成分的話，就算知道這件事，他還是產生了類似吃醋的心理。那麼就讓我化繁為簡，直接理解他在吃醋就好了。以簡單的戀愛線來思考，事情就會容易應對很多，這就是我變更後的策略了！」
【系統：？？？不是，你等下，你這詭異的思路先放到一邊，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為什麼突然會那麼熟練啊！】
真真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祁臨便頓了下：「這個啊……因為我周圍的跟我關系好的妹子們還挺吃這套的……？」
【系統：我大意了。果然是有當偶像可能性的人。】
「我回來啦！」祁臨回到家裡探頭探腦四處張望。
「歡迎回來。」羅曼正坐在那裡，桌子上擺了個筆記本電腦打字，手邊有一摞資料。
據祁臨所知，醫生在這裡是真的醫生。
她坐到了羅曼的對面：「在忙嗎？」
羅曼抬起頭，朝她露出一個軟和的笑：「不是緊急的事情。怎麼了？」
「嗯，只是突然想問問醫生，為什麼會來我家工作呢？」
祁臨以為迦勒底的聯動，因為原作迦勒底的特殊性質，又身為她這個玩家的大本營，多少帶有點玩梗的性質在裡面。
可是她玩的這段時間，她體會到的真實感，過於栩栩如生，仿佛她真的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過，讓她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麼一句。
「你是問這個啊，」羅曼露出了有點懷念的神情，「畢竟睡美人症候群是個很罕見的病，我又看到了病歷上你的照片，覺得這孩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啊，就過來了。」
他還給祁臨展示了手機裡的照片，那時祁臨看上去比現在小些。
照片裡她、羅曼和梅林笑成一團，她的頭上還戴著壽星像征的紙冠。
祁臨一眼默數了下蠟燭的數目，13根，當時她剛13歲。
「我跟梅林那混蛋剛來的時候你就是在過十三歲的生日，不過那時你睡著的時間比清醒時多。」羅曼解釋著，仿佛知道她不知道這些過往一樣。
「是要回憶往昔嗎？居然不叫上我，」梅林從他倆背後突然出現，「哎呀，是這個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的祁臨還好小一只。」
祁臨：「不要說得像是我只有三歲啊。十三歲，也不小了！」
祁臨摸摸鼻子，在這種氛圍下讓她怎麼問出口，你們知不知道拯救人理這回事。
她又看了看相片，覺得這照片拍得真好，讓她不忍說出打破第四牆的發言。
是真的就好了。
十三歲，正好是人類青少年最容易出問題的年齡，她的十三歲就是在一個人不斷地嘗試，又不斷地失望的過程。
如果她能在那時遇到羅曼和梅林的話，應該會好很多。
「為什麼不太開心？」梅林摸摸她的腦袋，「那今晚上我們把羅馬尼私藏的草莓蛋糕都吃光好了。」
「祁臨可以動，你絕對不行！」羅曼趕緊出來捍衛自己草莓蛋糕的主權，「睡美人症候群的患者會忘掉一些東西，這很正常，祁臨你不用太過在意的。」
「而且，」梅林蹲下來，使他的視線與祁臨的平齊，「不用擔心，我和羅馬尼在另一邊都是冠位組的caster嘛……是這麼說的嗎？糟糕，好像有點忘記設定了。」
祁臨睜大眼睛。
「你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能說點聽起來靠譜的話嗎。」羅曼無奈道。
「好吧，」梅林笑得意味不明，「那麼換個話題，就來聊聊最近幾天都來接祁臨上學的太宰同學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祁臨：「？！？」
羅曼：「真的又是他嗎！！」
*
「呼，」祁臨呼出一口氣，還在想昨天的事情，「梅林到底是從哪裡看到太宰的啊。」
【系統：緣，妙不可言。】
「不管了，新的一天已經又要開始了，還有今天是周五了！」
今天祁臨讓太宰別在她上學路上等她，但太宰真的會不會照做，祁臨心裡也沒底。
結果太宰換了種方式，改成埋伏她了。
祁臨疑惑：「為什麼我繞了條遠路你也能知道啊？」
太宰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他又道：「我昨天的獎勵呢？祁臨突然就跑掉了，本來是想暫不追究的，但我改主意了。」
他輕輕說了什麼。
聽到後的祁臨頓住：「這個……」
「哎，我們都是男女朋友了，這樣很奇怪嗎？」
雖然很正常沒錯啦，但是她好像還有點沒准備好！
祁臨邊思考邊搖頭：「似乎確實不奇怪……」
「那就對了嘛，」太宰跟祁臨湊得極近，還在用言語誘哄她接吻，「莫非祁臨在緊張嗎？」
她一個玩游戲的才不緊張呢！不就是走到了戀愛線的劇情嗎！
懷抱著她可以的想法，刻意忽略掉心裡的異樣的感覺，祁臨試探性的踮起了腳尖。
「沒錯，就是這樣——」
第47章
祁臨能感覺得到太宰連這句話說的時候都是都帶著笑意的, 更別提裡面還有暗暗的鼓勵的意味。
她心想她就輕碰一下就可以了吧。
在還剩幾釐米時她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這幾釐米的距離要靠近所花的時間很短，現在他們距離觸碰到一起大概就是只隔了一張紙。
這種感覺祁臨之前從未體會過，她玩游戲玩到心跳加速的情況不是沒有, 但那都可以歸結為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現像。
現在是不同的。
明明白天裡有各種聲音, 噪音和白噪音混合在一起, 絕對不能稱得上安靜, 但她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這個跳動的頻度, 確實比平常要快。
為什麼呢, 是因為她即將要親吻一個異性, 還是因為對像是太宰，還是兩者都有？
但她產生了這種迷茫，於太宰而言, 就是成功了, 無論這個kiss到底是不是會未遂。
當然，能順利那是再好不過了。
櫻花樹下，身穿校服的二人，他們近在咫尺。
他們彼此的唇瓣已經輕輕地擦到了邊緣, 就離祁臨「碰一下」的小目標實現還有0.5秒——
「咳，那個，我是不是打擾了？」
似乎被這個陌生的聲音所驚醒，祁臨馬上睜開了眼睛，撤了回來。
她先拍拍自己的臉頰，為什麼她就那麼聽話地就要親上去啊，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一邊平復自己的心情，一邊往對面這個人看了過去。
這個人穿著白色的校服，在溫暖的春天裡帶著一頂白色的毛絨帽子，看上去有些病弱, 像個外國人。
【系統：是陀思，外校人物哦，新人物解鎖。】
呃，其實她認出來了，而且為什麼真真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開心？
比起莫名高興的系統，太宰的心情當然就不那麼美麗了：「原來是陀思君，你也知道你的出場有多麼地——不合時宜啊。」
陀思的視線在太宰和祁臨之間游走了一下：「因為沒想到太宰君你真的……不好意思。」
他勾起嘴角，話只說了一半就表達了歉意。
真的什麼？真的談戀愛了嗎？這個留白就很妙，祁臨不自覺地腦補起來。
官網對陀思的介紹還挺少的，玩家裡面的討論度也有一些，但是好像畫風並不是像對太宰似的不是鬼哭狼嚎就是ptsd，而是整齊劃一的誇誇，但會反省之前的自己怎麼會有攻略這種狹隘的念頭呢。
回憶起這個情報，祁臨的警戒值就拉高了，這種情況如果出現一半以下還能說是這個角色的特殊魅力，但畫風統一到沒有例外的話，這家伙的難搞程度絕不亞於太宰。
「沒事，不怪你，」太宰對陀思吐吐舌頭，「你也看到了，我忙著交朋友和戀愛，是個健全的高中生，對你們那個詭異的『DEAD APPLE』俱樂部半點興趣都沒有哦。」
【系統：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健全的高中生……】
祁臨則想的是，死蘋果這種名字的俱樂部到底建立起來是要干啥，好中二反派。
「祁臨，走吧，我們上學去了，話說今天要不要跟我翹課啊∼？」
他拉著祁臨就要走，祁臨之前也沒接觸過陀思，斷然也沒有一定要跟陀思交談的理由，於是只是有點在意地又看了陀思一眼，就打算跟上太宰：「不要。我不想被通知家長。」
「鳶尾（Iris），本來是想叫你枝茉的，原來你叫祁臨嗎，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祁臨：「！！」
她猛地回頭。
如同一些瑪麗蘇小說裡面的那樣，身為黑客，當然不能用本名的，那當然得有一個代號。
kirin當然不能使用，她就隨便起了個念起來好聽的花名。
她干過最出格的事情不過是想找找世界上究竟有沒有超自然事件從而黑了下有關部門而已，也不會大搖大擺地告訴大家我入侵了你們哦略略略，可以說是相當守序了。
不對，這是現實的事情啊？
祁臨：真真，打開個人面板。
【系統：好的，請查閱。】
祁臨掃了一眼，除了之前看到的那些，她的個人資料更新了以下內容：
患病學名為睡美人症候群，是全世界僅有1000人左右患者的極其稀有的病例，伴隨著間歇性的失憶症狀，現在的病情有極大好轉，對之前的事情沒有太多記憶，但還是能記得住相關人員。
對非日常的熱情非常高，因為好奇心，利用自己的黑客天賦黑進了相關部門，只為了找超自然的蛛絲馬跡卻失望而歸，順手幫忙加固了安全系統，代號鳶尾[Iris]從此成為一個隱秘的傳說。
[locked]
她在這邊的設定比現實中要皮一點誒？！她發誓自己沒有做過這種好人好事，某種意義上比堂而皇之地略略略還要高調！
祁臨的眼神犀利了起來，能被直接找過來，否認也沒什麼必要了：「你要做什麼？」
無論如何，對於一名黑客來說，現實被當面拆穿了身份這都不是好事，幾乎等於被騎臉輸出。
「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路過想來跟你打個招呼，」陀思擺擺手，眼睛裡閃著祁臨讀不懂的光芒，「不過你跟太宰君是這種關系，我是有點意外的，要是早點過來打招呼的話就好了。」
祁臨：你不要說得好像很遺憾的樣子啊，我後面這個家伙已經在用紅杏出牆的眼神看我了！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絕對是故意的陀思：「快到上課時間，那麼我告辭了，祁臨，還有太宰君。」
祁臨緩緩回頭。
太宰一副眼淚汪汪咬手娟的樣子：「他是誰，鳶尾又是什麼！為什麼祁臨會有我不知道的身份，你們是不是早就已經暗通款曲？」
才知道自己在游戲裡還有這種設定的祁臨：「……你聽我解釋，那個不過是年少不懂事的馬甲而已！」
「年少輕狂犯下的錯誤？聽起來更不對勁了！」
「我之前都不認識他，太宰你不要擴大化腦補啦！」
祁臨手忙腳亂地解釋著。
今天看來會是混亂的一天啊。
*
太宰坐在教室裡自己的位子上，像平常那樣用草稿紙疊了個紙飛機，不過心思也完全不在紙飛機上。
祁臨的這個身份，他確實不知道，之前的夢境中，她跟陀思的關系也不熟。
所以到底為什麼陀思妥耶夫斯基會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
不快。
【系統：太宰治，你好。】
太宰舉著紙飛機的動作一頓：「游戲系統？你不是一直都跟在祁臨那邊嗎？」
【系統：你果然是知道的。】
太宰不可置否，他只是猜到了有這麼個存在。
【系統：但是發現有你不知道的東西後，我想你應該並不那麼愉快。】
太宰的眉毛一動，這是特意過來嘲諷他的？
【系統：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祁臨談戀愛了，與此作為交換，你們今後將不會再受到「玩家」的打擾，這樣對你們都好。】
第48章
太宰托腮, 以一副很悠閑的口吻問道：「能被拿來交易的東西，都是價值的。你會開出這種條件，那就代表著, 我跟祁臨不談戀愛這件事帶來的利益, 能大於或等於不再有玩家出現, 那我就更不能輕易答應了誒, 恰好相反, 這會不會說明我選擇先跟祁臨發展感情是對的呢。」
【系統：……你為什麼能用完全局外人的分析口吻說出和她的感情是正確的, 很難讓人不懷疑你是不是真心的喜歡她。】
「我的風評就那麼差, 我現在可是很認真的啊，」太宰把紙飛機放下，百無聊賴般地打了個哈欠, 「我以為越到這種時候就越需要冷靜？因為沒有關心則亂反而被質疑了我對祁臨的感情, 你這個思考方式倒是相當地人類嘛。」
【系統：比我還更不像個人類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情嗎？老實說，我並不信任你，別的可能性的你好歹還經歷過類似失去的情況，但是你, 變化太快得讓人起疑。我可一點也不想祁臨被你下套先動心，你這種人，到手太簡單，沒經歷過失去就容易不珍惜，就算動感情了用的方式也不一定正確，到時又來折騰祁臨，祁臨她對在意的人只要不違背大原則她就能隨便你作，但我真是受不了你。】
「這還真是厲害的敵意，或者說是怨念，不太像是一時就產生的, 」太宰轉著筆，「倒像是身臨其境地經歷過別的世界日積月累而形成的。但我也沒必要對著一個一上來就提出讓我和祁臨分開的無理要求的存在去證明我的真心，以你的狀態，我覺得我能說服你才奇怪。」
【系統：所以我能理解成你不接受這個交換對吧，你一開始讓祁臨接近你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太宰：「我當然不能接受，祁臨的身份還算是玩家，一旦我說yes，用最壞的結果猜測就是連她也不會再在這裡出現了。你是要走了嗎，不再聊會天？」
【系統：跟你我沒什麼好聊的。】
確定系統已經走了之後，太宰馬上給祁臨發消息：嗚嗚，祁臨祁臨，我夢到有個壞人給我甩了一張支票，讓我隨便填，只要我離開你[貓貓哭哭]
darling：啊這，那你填了嗎
這個備注名讓祁臨看到肯定會欲言又止地吐槽達令就算了，為什麼末尾還會有個騷氣的愛心。
那麼太宰就會這麼答：「因為這個一看就是女朋友自己非要改的。」
太宰回復：我當然沒填！我讓他帶著他的破支票滾，這是在用錢侮辱真愛，痴心妄想[哼哼]
這邊的祁臨看到這個回復不經撓頭，太宰這是突然看了什麼小說還是今早的事給他那麼大的刺激嗎？？
【系統：……】
kirin：那你很棒棒，我還以為你會把支票先坑過來呢
三歲不能再多了：我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沒法跟壞人抗衡的，下次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祁臨一定要保護我哦
kirin：行行行，保護你。所以你能正常點了嗎
三歲不能再多了：好耶！
【系統：…………】
「祁臨，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她都不知道奈亞是怎麼進來的，但是她進來了，而且班級裡的同學對她見怪不怪的樣子。
祁臨只能說好。
「啦啦啦∼」
祁臨被她拉到天台上，看著這個要跟自己分享便當的奈亞，祁臨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
「跟太宰君相處得怎麼樣，」奈亞夾了一筷子西蘭花，「談了戀愛之後他是不是有很大的不同？」
祁臨：「很早就想問了，你為什麼對這個那麼感興趣？」
奈亞卻沒有回答：「我看到人類有很多小說，比如跟我、跟泡泡談戀愛的那種，我發現流派還不一樣，有所謂原教旨主義的，有像這樣企圖娘化我的，還有霸道邪神愛上『我』的。」
祁臨差點被物理噎住，她趕緊喝了口水：「你看這些干啥啊？！話說你也居然直接叫猶格泡泡這個外號的嗎，過於離譜……」
她拍拍祁臨的後背給祁臨順氣：「哎，跟我談戀愛就這麼有意思嗎，我其實還是比較熱衷於集卡。」
「啊，是你會跟各種各樣的人談戀愛的意思？」祁臨有點懵。
「你不喜歡這種人吧？」她歪頭。
「你要是玩弄別人感情的話也許，但你人設不就是喜歡混沌搞事散播絕望……」祁臨說到一半突然冒出冷汗，「等等我的感受那麼重要嗎？」
奈亞依舊不回答她的問題：「人類是種單線生物，也許做出的一種選擇就會影響今後的樣子並不可逆轉。從這種方面考慮，用你的話來說，你們人類真的很紙片人。」
祁臨：「這、這麼紙片人真是對不起？」
「我見過偶像的祁臨，身為漫畫家的祁臨，」奈亞給她數著，「Mafia的祁臨我也見過！不過沒有跟她打過招呼。」
這三個職業所需要的技能，正好是祁臨無師自通的三個：聲樂舞蹈、繪畫以及槍術。
是隱藏劇情還不止一條線的提示嗎？
四個她的話，打聯機一定很熱鬧吧……打住，她在想什麼，鑒於mafia那邊也有一個太宰，難不成會出現四個太宰。
四個太宰到時就不只是熱鬧那麼簡單了。
祁臨不由得抖了抖。
「祁臨你現在是學生，學生特殊的一點就是呢，還沒做出擇業，身上就還蘊藏著很多種可能，」奈亞抿起嘴角，「這很好。」
祁臨恍惚：「什麼，原來終極主題是邪神跟你聊就業方向的重要性。」
但祁臨不是真的以為就是跟她聊擇業的，剛才奈亞子說她喜歡集卡啊！
以奈亞的說法，那她現在不就是那種，給不同材料可以進化成不同卡面的萬能卡嗎！
危！她早該知道聯動無法名狀會有生命（？）危險！
奈亞似乎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她被捏了捏臉：「這麼理解也行，很有祁臨風格的說法。」
祁臨小心試探：「那個，奈亞子，你集卡是要做什麼啊？」
「玩奇跡祁臨！」
「結果是為了玩換裝游戲嗎，你不會想把我做成手辦吧？？如果是喜歡卡面的話，你自己變成我的外貌換裝不就可以了，我不介意的，我給你開放版權。」
「手辦也太死板了，會動的祁臨比較好誒。我自己變成你的樣子一點意思也沒有。」
祁臨對上奈亞的眼睛，默默地加了一條游戲目標：讓這個邪神，打消對她的興趣，至少打消玩奇跡祁臨的興趣。
她自我反省了下，是不是她表現得太清麗脫俗跟別的人類不一樣所以奈亞才會對她有這種想法。
不啊，她也沒有特別清麗脫俗啊，她覺得自己目前為止應該還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也不知道奈亞到底是想怎樣集卡，依照奈亞目前的行動，可能並不是短時間一眼能看得出來的。
祁臨一面暗中分析，一面看著奈亞拿走了她便當裡最後一個熊貓飯團。
祁臨沉默了。
奈亞：「我吃飽了！走啦！」
「慢走不送。」祁臨只好回道，奈亞順手拍拍她的腦袋。
就在這一瞬間，在祁臨無法感知到的地方，奈亞又說話了：「別做多余的事情啊，真真。你身為祁臨的能力，賦予了意識之後跟她居然一點也不像。」
【系統：……好的。】
奈亞：「GM（game master）權限可是在你這裡，記得適當利用哦？」
【系統：我知道了。】
第49章
等奈亞走了, 祁臨心裡喊了一聲：「真真？」
【系統：不要問在不在，直接說事。】
祁臨嘀嘀咕咕：「奈亞子在的時候你一個字都不肯說，現在居然嫌我煩, 囂張。」
身為她的能力, 它知道祁臨覺得哪裡有不對了。
【系統：是挺煩的。】
祁臨：「你是新加載了什麼毒舌mod嗎。這個先放在一邊, 我咨詢個事, 太宰之前給我說夢到有人給他甩支票讓他離開我是怎麼回事, 真真, 是不是你？」
祁臨沒急著下天台, 又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我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也以為他是在逗我玩來著，但做夢在這個游戲的意義還挺特殊的，我又不經意多留意了一下。隱藏劇情是我做夢時開的, 太宰也是在夢中夢到了我們在一起的世界線。」
「怎麼說呢, 太宰確實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祁臨的雙手撐地，她漫不經心地看向天空，今天多雲，並看不到藍天。
「他向我要到我會保護他的承諾的時候, 感覺像小孩子在向誰炫耀勝利一樣……但對我完全沒有必要炫耀這個東西，可我身上還有你啊，你向我表示不想讓我和他談戀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還有一個有些奇怪的地方，為什麼今早上，我跟太宰，呃，」她說到這裡眼神漂移了一下，「連這都沒有CG嗎？」
「以上，就是我的懷疑論據。」
【系統：是我。】
祁臨輕輕吹了吹落在她嘴邊的幾根頭發, 但頭發還是落回了原處：「承認了，那我就不用找證據了。我理解大多數情況下系統跟玩家都是一伙的，所以我先以你不是是臥底的前提提問，你為什麼對我這個『男朋友』有這麼大的意見呢？有什麼困難講出來，大家一起克服嘛，我就怕你自己給我回避了這個難點。」
有時候也會有那種展開，主人公身上的掛明明很厲害，但掛自己不願意說，一直瞞著，捂到最後要麼捂不住了要麼就跟真相失之交臂。
除此之外，祁臨對自己的問題，倒有幾點基於套路的猜測，只是怎麼想都覺得有些狗血，索性不猜了。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看時間。
【系統：那你覺得太宰治的邏輯，目前為止，都是正常的嗎？】
她又看了看時間，好像在計算著什麼：「喔，你是覺得他可能都是演我的，他這種人是不是一般得要糾結大幾個章節，閃電戀愛不太符合人設？」
天台的門傳來了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門開了，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祁臨∼」
他們話題裡討論的主角登場了。
祁臨眼皮一跳：「我不是把門鎖了嗎？」
她原本還想等一會的。
太宰還回頭看了看門鎖：「鎖了嗎？沒感覺。」
祁臨了然：「你自己打開的對吧。」
太宰聽不到他們說話，所以祁臨和系統的對話倒勉強可以進行。
【系統：我覺得是這樣，他的好感度也不是說不真實，但是——】
祁臨：好感度是真實的就行了，其他不重要，真真，想太多容易脫發！
但是系統哪有頭發可以掉。
祁臨：而且，我可是玩家啊。一味規避風險的話，是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的。
【系統：……】
盡管它是祁臨的能力，其實它自有意識起不過半年，猶如工具需要人使用才能發揮作用，在與祁臨處於這種微妙的割裂狀態的它，並不是完全體。
【系統：真相不過就是個虛構的謊言而已，不是所有真相都有意義的。】
祁臨：好消極！真真，你怎麼了，你需要心理輔導嗎？
問題來了，那麼AI有沒有心理咨詢室呢？
「祁臨不專心！」在祁臨還在操心系統的心理健康時，太宰用頭發蹭她的脖子，「你這麼大一個男朋友在這裡呢，居然還在一心二用，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嗎，今天早上那個馬甲的說法難道是在跟我撒謊麼？」
她摸摸靠在她肩膀上的腦袋，太宰還反回去蹭她的手心。
想想不久之前，太宰還說對她撒過什麼慌沒有興趣來著。
「唔，太宰，」祁臨被他的動作驚到，適應了兩秒鐘更新心裡對太宰的印像，她面上不顯，以閑聊的語氣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具體位置的？」
「就是那個啊，你的那個。」
「我的哪個？」
「可是我不知道你管它叫什麼，就是能顯示全部人的坐標的東西。」
祁臨摸頭發的動作頓住，然後她開始致力於弄亂太宰的頭發：「活點地圖我都不怎麼用你居然拿它來堵我！！」
「祁臨祁臨，我的發型完全亂了，冷靜一下冷靜！」
祁臨在跟太宰進行這幼稚的打鬧時，她還試著聯系下系統，但在說出消極發言後，系統沒回她了。
完了，系統自閉了，是因為她執意要走太宰的戀愛線？
祁臨看看太宰亂糟糟的鳥窩頭，嘆了一口氣，拿出了口袋裡的梳子。
祁臨邊梳邊道：「我有一個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太宰立馬跟進，「點頭之交？普通朋友？文藝作品裡那種連愛人都不能插足的靈魂伴侶？」
這幾連發問讓祁臨不小心梳斷了兩根太宰的頭發，太宰誇張地哇了一聲：「都讓你舍得對我下手了，難不成是最後一種？」
祁臨掃他一眼：「看你不順眼的朋友。」
太宰又想動了，不過被祁臨拍了一下，他還是沒有做什麼。
「它原本感情應該比較淡薄，這兩天像處在生理期似的，剛才甩下一句類似於『這個世界是虛假的』的叛逆期發言，就不回復我了。我總懷疑它是不是要進化成別的數碼寶貝了。」
祁臨其實在懷疑系統是否被她人類潛在的那份軟弱影響了。
趨利避害，怕麻煩而指責對方，圖現狀安穩而不去戳破現狀，推鍋現實而控訴都是世界的錯……身為人類，或多或少都有點類似的缺陷[BUG]，有的人克服了，有的人在人前藏起來了。
祁臨不知道她究竟真的克服了沒有，沒准她潛意識裡就還存在著，然後影響得系統也變得情緒化起來。
還是說她想多了，這也是游戲流程的一部分，《系統：變人》絕贊連載中！
太宰似乎有了新發現，用雀躍的語氣道：「原來這樣就能吸引祁臨的注意力嗎？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哦，來擔心擔心我吧，論這方面的叛逆我可以拔得頭籌！」
他還以為祁臨會瞪他一眼，或者敲一下他的腦袋，祁臨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然後輕輕地環住了他。
「誒？」太宰像是一瞬間沒有理解眼前的畫面似的，沒有馬上就這這個話題繼續發揮下去。
「我說說而已的，你怎麼還當真了，」太宰畢竟還是太宰，他反應過來了，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後背，但又默默放下了手，「太好騙了吧。」
第50章
接下來游戲裡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個月, 以祁臨的視角來說。
「唔，」她按照平常的習慣掃了一眼自己的私信通知，「好多人來問太宰的攻略, 頭疼……」
她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哪裡是關鍵啊, 自己多半陰錯陽差地讓太宰開出了隱藏劇情吧。
還有一種莫名地並不想把這些公布到網上的感覺, 如果是別的游戲她是不會這樣的。
都有人認為她是官方的托了。
「好的, 一如既往地當成沒看到好了∼」她哼歌無視了這些私信, 隨即反應過來剛才的不在調上的調好像是跟太宰學來的, 「被傳染了, 他知道的話會很得意吧，要小心點不要被他發現了。」
原因就是戀愛中的太宰太纏人了。
祁臨坐在屏幕前單手捂臉：「是神經纖細到大半夜睡不著覺會突然打電話過來的程度呢，這個人的習性真的有點貓。」
第一次接到電話的時候, 被打斷了跳過的祁臨以為是有什麼急事。
是睡不著啊, 那沒事了。
然後第二次、第三次……
就算是跳過但因為同步率100%的關系有真切被打斷睡眠感覺的祁臨第二天百分之百會憤怒地追著他打，也沒法阻止太宰不定時地會這麼做。
然後祁臨想出了一個招，錄了幾份她的音頻，比如數羊這種, 讓太宰自己聽去得了。
雖然太宰收到音頻的時候在控訴「你不愛我了嗎」，但他好像也明白這麼打電話早晚被祁臨結結實實收拾一頓然後又問這個還能不能更新。
祁臨說看她心情。
「戀愛都談了那麼久了，可是為什麼就是沒有結局提醒呢，隱藏線也沒有要解鎖的樣子，甚至連新CG都沒有，我有哪裡忽略了嗎……」
她一邊喝可樂一邊瀏覽著網頁，忽然看到了一個帖子。
「咳咳咳，」祁臨看了一會猝不及防地被嗆到了，「這是想干什麼？」
有時是會有這種事情，八卦名門的私生活, 多半焦點在於亂七八糟的多角戀還有家族鬥爭之類的，還傳得頭頭是道。
這個帖子倒沒有直接點名她的名字，各種暗示，還說了她雙親車禍雙亡的事情。這個只要有心，稍微認真一點就能知道這是在說哪一家。
大概是在說她自她父母去世後就被家族放棄了，現在在不務正業打游戲，重點是把她推特號爆出來了。
差不多在明說清水凜=kirin了。
哇，這是想讓她火嗎。這個匿名論壇的流量還是很不錯的。
說實話曝光這個對她現實生活造不成任何影響，畢竟她沉迷游戲在圈子裡出名了的，沒有哪個不識趣的會當面拿這個說事。
她動動手指，過了一陣子把這個帖子刪了，順便禁言了發帖人的號警告了一下。
祁臨有點郁悶：「意義不明，可能是某個得知了這件事的人無處發泄的傾訴欲，可這樣我之前不露臉就白費了嗎。」
果真有網友來跟她求證這件事的。
跟問太宰攻略的人一樣，無視掉吧。
要不要再找個新游戲玩玩呢？
她翻著最新上架的游戲，打哈欠。
她覺得心梗學院她這次說不定真卡關了。
系統在那天自閉冷靜了之後自己又出來了，說最近它太不正常，反省過了，祁臨無論如何追問都是這個答案。
哎，真真也到了叛逆期嗎。
她今天沒有進游戲的原因是因為參加了堂哥的婚宴，這種場合她還是有必要出席一下的。
現實就是這樣的啦，總會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直天天都泡在游戲裡，清水本家老宅這邊沒得頭盔也沒得游戲，她沒法上號。
所以她提前跟梅林和羅曼暗示過了，相信他們會幫她請假的。
希望不要明天她一回去游戲就發現自己身上一堆醫療器械。
婚宴只有第一天在老宅，是傳統的日式婚禮，比較莊重，第二三天就到海邊舉辦西式的了，她就可以趁機躲在房間裡上游戲。
堂嫂還說明天要把捧花扔給她。
這個國家女性的婚齡是十六歲，祁臨她已經到了至少可以跟人訂婚的年齡了。
她堂哥堂嫂屬於聯姻，堂嫂雖然有耳聞清水家這個上任家主的女兒的事跡，但還是一時推己及人，以為祁臨也快到了這個時候。
其實跟她堂嫂想得差不多的人還有不少，祁臨平常不怎麼出現在大大小小的場合，好不容易出現一次，這些人趁機都在搭話和試探，祁臨發現這個趨勢後趕緊拉了赤司救場擺脫這個情況。
赤司也還單身！並且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這個！
終於得救了的祁臨：「瑟瑟發抖，我才十六歲，為什麼就有那麼多人就想著結婚的事情啊……」
道理她其實懂，就感慨兩句。
她不太確定清水家在聯姻這件事上會不會也是她開心就好的態度，不過真要是哪天強行亂點鴛鴦譜的話她就決定跑路。
回憶到此打住，祁臨望向外面的夜空：「又想玩游戲了。」
#
【系統：歡迎回來，祁臨。雖然我想說的是你可算回來了。】
祁臨適應了一會光線，然後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梅林和羅曼在是在意料之中，一方通行不算意外，可是為什麼食蜂會在這裡？
她坐了起來：「嗨，各位，我回來了！」
祁臨：真真，我睡了多久？
【系統：現在是你睡過去的第二天下午一點十分。】
乍一看不是特別長，但如果連上晚上的時間，其實已經挺久了。
祁臨算了下，發現有點搞不懂這個時間流速比。
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她在線時流速比控制在4:1左右，下線時還會變大，這次她居然睡了那麼久？
「啊啦啦，祁臨原來還是認得我的嘛，」食蜂身為祁臨在周圍的唯一一名女性，她坐到了祁臨旁邊，湊的很近，祁臨能聞到她頭發裡類似蜂蜜的味道，那雙眼睛裡面好像能有蠱惑人心的閃亮星星，「這麼久都沒有聯絡過我，我還以為我又被忘記了呢。」
祁臨咽咽口水，食蜂在學園都市的超能力裡就包括讀心，就算這裡沒有超能力，她扯謊也得小心點：「我這不是剛能上學，稍微有點得意忘形了哈哈哈哈，好久不見，食蜂。」
「錯了∼」食蜂在眼睛附近比了個V，「我們在你開學前的半個月前還見過的，沒有很久，這麼說祁臨還是忘記了不少東西。」
祁臨雙手合十：「饒了我吧食蜂，不要套我的話嘛。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餓了！」
飯後。
祁臨抱著芙芙：「我能問了嗎，你們怎麼今天都有點奇怪？」
一方通行最先說話了：「你轉學吧。」
「啊？為什麼？」祁臨一愣，「如果是因為病情，今天只是個例外而已。」
清水家不可能頻繁地有類似婚宴這樣重大的場合。
「要說為什麼……」食蜂捋了捋頭發，「怎麼看都是我們這邊可以針對特殊學生制定相應的學習計劃比較好吧？這樣無論是睡覺還是失憶都沒問題。」
是出於這種考慮嗎？
她轉向羅曼和梅林：「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祁臨心裡一沉，游戲時間的一個多月（現實一周），因為覺得太宰這邊已經快出結局了，她可能因為沉迷日常而錯過了調查自己的病情這些東西。
她個人資料還有沒解鎖的部分。
【系統：我之前提示過，讓你不要太頻繁跳過了。】
梅林：「我嗎，我當然是祁臨覺得哪邊好就站哪邊的自由派∼不過我只有一票哦。」
謝謝你啊。不過這好像並不能稱為自由派吧。
羅曼：「嘛，轉學的話當然會更好……」
她大概知道醫生什麼態度了。
祁臨這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周圍對這個病的緊張程度。
睡美人症候群，現實中也存在的病，當然她的病症表現並不完全一致。這屬於神經系統疾病，目前病因尚未明確，跟她個人資料裡描述的一樣，世界上似乎僅有一千人左右的患者。
大意了。如果同意轉學的話會不會觸發轉學BE啊，要試試BE就重開二周目嗎？
對於游戲玩家來說，這是個很正常的思路，可是祁臨對多周目游戲有一點心理陰影，非必要二周目還是盡量避免吧。
應該也不是不能說服的。
祁臨看看食蜂，對方還對她優雅地笑了。
亂跑火車的方法可能並不能蒙混過關，關於她為什麼會預知到自己的睡眠時間也是時候解釋了。
「那個，我暫時還不想轉學——」
#
今天祁臨沒有來學校，活點地圖上顯示她一直在家，但發消息不回，打電話接起來的是自稱是她家庭教師的男人。
梅林說祁臨生病了。
太宰翻到讀本的最後一頁，原本這裡有活點地圖，還有有限制地能查看附近對話記錄的功能。
現在又多了一頁。
是祁臨的個人資料。如果祁臨在場，就會看到這是她在系統那邊查詢出來的東西。
他掃了一眼上面的[locked]，又把視線投向最後一行的「好感度」。
好感度：45[再往上就沒那麼容易了]
「居然還看得到好感度，」太宰盯著括號裡面的文字，「這不搞得我也像個玩家一樣了嗎？」
四十五這個數字其實還算正常。
他啪地合上了讀本，往嘴裡塞了顆糖，這是太宰之前跟祁臨抱怨糖酸，導致祁臨後來報復性地就時不時就給他扔一些甜到膩的口味。
在太宰旁邊的敦聽到太宰把糖咬得嘎嘎作響，有些疑惑，但沒有出聲。
「敦君。」
「是？」
太宰一臉沉痛：「我可能被祁臨這個愛情騙子欺騙感情了。」
敦：「……」
第51章
「雖然我對太宰前輩你接下來會說什麼已經大概了解了, 但不說的話你是不會甘心的，那你還是說吧。」敦扶額。
「祁臨她對我的好感度進度條連—半都不到，卻還可以這麼對我, 這就是詐騙！」
「這樣對你是哪樣, 」敦根本沒理解到他的意思, 「今天祁臨不是生病了, 要去看她麼？」
太宰做出被擊中要害的動作倒在桌子上：「她的監護人好像有點警惕我, 並不想讓我過去。」
「哎？」敦—愣, 隨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些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狗血故事情節。
就比如, 祁臨的家境很好，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說不定已經早早被訂下了家世相當的婚約，而祁臨對這個未婚夫根本沒有感情, 但她的家人肯定不希望半路殺出來—個變數, 所以他們的戀情遭受了反對和阻撓……
「敦君，」太宰及時打斷了敦的想像，他微笑著道，「你好像在想—些令我不太愉快的事情。」
敦連忙搖頭：「絕對沒有！」
比起這邊輕松的談話氛圍, 祁臨面臨的就是自認為快要觸發轉學BE的壓力了。
—方通行把罐裝咖啡的空罐捏扁了，他隨手將罐子扔進了垃圾桶：「你干嘛欲言又止的，你要是真不願意又不可能綁你到東京上學。」
看上去像是—方來負責這個帶惡人定位的角色，轉學也是他最先說的。
「那個，我覺得橫濱學院挺好的，還交到了新的朋友，轉學也太殘忍了吧。」祁臨先提出總論點。
「新的朋友？」食蜂惡作劇般過來環住她的腰，將頭放在她的肩膀處，「誒，難不成是因為男人, 你才不願意跟我們讀同—所學校？」
這個說法有點怪怪的，但好像沒怎麼說錯？
祁臨輕咳—聲，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先討論解決根本原因，你們是對我這個不受控制的嗜睡現像有所顧慮吧？這個我可以保證，我不會突然在危險的地方睡過去的，我對自己什麼時候會睡也大概有—個預計，總之你們擔心的事不會出現。」
—方通行—臉就是等著你說這個的表情：「你怎麼可以肯定？」
「嗯，」讓她捋（編）—（瞎）捋（話），「我給自己下了心理暗示，如果出現嗜睡症狀的話，必須在我掌控範圍內？本來睡美人症候群的病因就尚不明確，沒准心理因素占了很大—個比重。」
其實在掌控範圍內有—次例外，那就是之前她跟太宰假意交往，她就是因為切換服務器睡過去了—回。
她理解這種不可控因素應該比較少，在場的人應該都不知道。
祁臨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問了—句：真真，你之後應該有制定規避這種情況的方案吧？
【系統：有。】
但在場有—位對心理暗示這方面是專業的，食蜂頗感興趣地道：「怎麼下的？如果是玩鬧形狀的自我催眠我是不會認可的哦。」
啊，說謊好麻煩。能直接說實話嗎。
【系統：你又要開始了。】
祁臨：「我覺得我現在在玩游戲！我睡覺就是下線了，所以我當然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睡著啦！」
在做出類似暴言的發言後，在場除她以外的四人沒有—個露出驚訝的表情，就連芙芙都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臂，然後抖抖尾巴。
祁臨左右等不來反應，只好問：「為什麼你們的反應那麼平淡？」
—方通行敲敲她的腦袋：「因為覺得是你會說得出來的話。」
祁臨委屈了：「我是說真的！」
「我們說了不信了嗎？」—方通行斜她—眼。
這回又輪到祁臨懵了：「？」
莫非這游戲要全員人均踹破第四牆？
【系統：你已經率先做出了—腳踢爆第四牆的言論了，還在這問什麼啊。】
嗚，只有真真—如既往吐槽她！
「不要玩猜謎游戲了，」梅林過來解圍了，「這樣祁臨很可憐誒。」
要來了嗎來了嗎，大家都跟她說其實自己有本體游戲的記憶，來指責她這個通關了就跑了的負心女人的展開！
【系統：為什麼你還怪興奮的。】
大家像是約定好了—樣開始對暗號。
—方通行：「True Reality？」
這是她在學園都市的能力名。
食蜂：「『忘記我』？」
……這是當時特殊情況她做出的判斷。
醫生：「我們這邊沒什麼說的吧，人理保障機構，觀星台？」
這個大家都懂，迦勒底。
祁臨：「沒錯，都是游戲，玩家正是在下……芙芙你住手，不要玩我的頭發。」
「大概凱茜帕魯格不認為這是游戲，」梅林幫她把發型重新恢復，「於我們而言，這是另—個世界發生過的栩栩如生的現實。」
祁臨順著這個思路想了—下：「結果產生了認知障礙、有問題的又是我？我真的沒有得病。都有超能力和人理毀滅了，都是游戲這個世界觀—點都不奇怪啊，為什麼涉及到我這裡就開始走進科學，這不魔法。」
「也是呢，我覺得祁臨有捍衛自己認知到的真實的權利啊。」梅林在她無奈的眼神中還給她編了個發。
「那，」祁臨眼睛—亮，「是不是可以暫時達成共識了！好耶！」
祁臨正開心著，就聽得食蜂道：「好呀，那繼續剛才的話題，祁臨是因為哪個男性不願意到東京來上學？」
……
被接連話術讀心不堪—擊縮在沙發角落裡的祁臨的靈魂仿佛出竅了，現在是祁臨小魂魄在說話：「百合子，你為什麼不幫我？」
芙芙正在用爪子戳她的手臂。
—方通行在翻桌子上的時尚雜志：「那當然是因為不想幫了，我為什麼要介入你們女生聊八卦。」
「好冷漠！」祁臨的魂魄回歸本體，「你們聯合起來對付我，過分——」
「那當然就是因為每次你—這個樣子，他就問不下去了，我說得沒錯吧，—方通行君？」食蜂余裕地坐在她旁邊，祁臨聽到—方通行還切了—聲，「用食物鏈關系來比喻，—旦露出了傲嬌和不坦誠這類特質，祁臨就會占上風；但是，如果—個人被認定是朋友的話，必須得是朋友前提，她其實很不擅長應付心機類的追問和圈套的，這時就會處在下風了。順便—提，我覺得他男朋友好像就是她苦手的類型。」
「不要再分析我了食蜂！你最好祈禱你永遠沒有對我傲嬌的那—天，這樣我就能—轉攻勢！」祁臨拿起—個抱枕臉就往裡面埋，又意識到了自己的菜，「我自閉了。」
【系統：不要放棄啊，我覺得你還是有機會翻盤的。】
祁臨又哼哼兩聲，慢吞吞地從抱枕中抬起頭來，對上食蜂暗含笑意的眼睛。
她坐直，表情—瞬間變得真摯，與真摯伴隨而來的是她綻開的笑容：「說起來，我想起有—件事還忘記跟你說了！特意趕過來，讓你擔心了，食蜂，對不起。」
「還有，謝謝你。我要和食蜂貼貼！」
食蜂的眼神開始游移：「也沒什麼。」
【系統：雖然我是說了你有機會，但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熟練了。】
祁臨：真真，和太宰相處的過程中我也許悟了，直球才克—切。
【系統：又是他！】
—方通行抖抖他正在翻的這—頁。食蜂這女人剛才還暗地裡嘲笑他對祁臨沒辦法，現在看她自己這點出息。
「啊，還有感謝—方通行醬！」祁臨挽著食蜂對—方通行也同樣笑道。
「……都說了不要叫我—方通行醬！」他摔下雜志。
第52章
游戲裡的轉學風波暫時是過去了。
現實祁臨人還在參加堂哥的婚禮, 所以她在游戲的夜晚裡又得下線。
這場婚宴來的人真的很多，無論是她認識的不認識的大家都簇擁在大教堂裡，光透過彩繪的玻璃窗投下來, 花童揚起的花瓣飄在半空, 新郎和新娘穿著純白的禮服, 在神父的見證下宣讀那段出名的誓詞。
盡管她說過不用給她也可以, 新娘的捧花還是扔向了她的方向。
沒人和她搶。她伸手, 捧花穩穩地落到了她的懷裡。
據說婚禮上新娘的捧花含有愛情意味的祝福。
祁臨低頭看著這束捧花, 心裡暗自思考這究竟是堂嫂的一時興起還是來自家族的某種暗示。
後者的話, 也不一定是基於利益的考量，就是看她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循著傳統的想法, 覺得盡快找到一個可靠的男方也算是幸福的一種。
糟糕啊。下個學期可能沒有那麼好混了, 真真你說我要不要考慮轉——
想到一半，祁臨才意識到這裡是現實，並沒有系統。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她一個恍惚叫出了游戲的設定的事，祁臨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橫濱學院太日常的緣故。總之這很危險。
就在她還在愣神想事情的時候, 居然儀式就結束了。
祁臨不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一部分人知道她玩的游戲是啥性質倒還好，但又在一部分的人眼裡，她好像給人留下的是安靜不惹事的軟妹印像，雖然她的確沒有什麼大世家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這就造成了有些人面對她的態度十分地詭異。
「就是那種，好像我是因為受創傷過度，所以才不愛出現在大眾場合，躲在游戲世界裡自閉等人關愛的小可憐。」祁臨給赤司形容著她的感覺。
赤司向她投來了一股比較復雜的視線：「他們是在向你示好，再具體還需要我再解釋麼。」
也就是俗稱的獻殷勤。
其實她在學校裡也不乏真心的仰慕者, 祁臨還是頭皮發麻：「但攻略我也不是那麼攻略的啊，這種模式到頭了最好的結果也是相敬如賓，有意思程度竟然還比不上那個想制造吊橋效應的知名不具男同學。」
祁臨已經忘了那天那個故意在她回家必經的小路上，演了一出被敲詐的戲碼的男生的名字。
「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很多人都要心碎了。」赤司給她投喂了一塊甜點。
「是他們的認知有問題在先的！」
……
「——現實裡發生了這樣的事。真真，我跟你說我寧願天天晚上被太宰的電話叫醒說他睡不著，都不想以他們對我的那種模式談戀愛。」
【系統：倒也不必拿被太宰治電話吵醒來舉例子，你該不會真正想的是太宰治比你現實中的追求者們有趣多了？】
祁臨：「我說的聽起來是這種意思嗎？你的思想漸漸太宰化了，真真。」
【系統：這個真沒有，只是不放心你罷了。】
「我有哪裡不值得放心的？」祁臨慣性地趴在課桌上，「我超靠譜。」
【系統：不過，你是覺得現實的追求者很煩？】
「也不算是煩，我只是不喜歡被當成等待別人救贖的無力少女罷了，嘗試解釋他們也會腦補曲解我的意思，要是知道了真面目他們大概會覺得幻滅吧，」她凝視著白板，轉學風波過去之後她都在謹慎使用跳過了，今天幾乎是她踏踏實實過過來的，她也很驚訝自己居然老實呆到了來學生會的時候，「還是游戲裡呆著舒服。」
此時一個姍姍來遲的太宰坐到了她的旁邊。
祁臨：「你沒有嘗試過書裡寫的把自己塞到垃圾桶裡的自殺方法吧？」
倒不是說太宰身上有哪裡不對，祁臨在他的身上還嗅到了草木特有的清香，不知道他又去哪棵樹或者哪篇草地躺著了，只是有一天太宰提到了這個方法之後她就特別警惕，說是太宰要是嘗試那就別靠近她。
現在這話近似於日常問候了。
「沒有，」太宰道，「要不要來全身檢查一下？」
祁臨斷然拒絕：「不了。」
太宰望著她。
「昨天的請假，祁臨你打算一句話都不說嗎？」
「你不是打電話了我沒接到，是梅林接的，他沒有告訴你原因？」
「這又不一樣，」太宰又在試圖慫恿她逃部活，「現在沒有事，我們出去說好不好？」
「但是……」
「不拒絕就是答應了！」
於是國木田一個回頭，發現祁臨和太宰又溜了：「太宰和祁臨又不見了嗎？！那兩個家伙！」
「國木田老師肯定又要說我們兩個無組織無紀律了，」祁臨嘆氣，「所以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
太宰就不說話，只是攬著她。
「太宰？」祁臨有些疑惑，雖然太宰之前也不是沒有就這麼貼上來的經歷就是了。
太宰的腦袋就靠在她肩膀那裡，還老蹭她頸窩，祁臨終於忍不住伸手阻止：「干嘛啦干嘛啦，難不成你以為我得了絕症？？現在早就不流行這種古早套路了。」
太宰嘟囔，祁臨仔細聽了好半天才聽到什麼「愛情騙子」「演技」「肯定最後玩膩了就把我拋棄了」之類的。
祁臨滿臉問號，同時又覺得有點想笑：「你又夢到了什麼？」
「這次才不是做夢，」太宰哼哼唧唧，「難道你不是這麼打算的？」
【系統：你悠著點答，不要問我原因。】
祁臨：「淦，說這種話你是想嚇誰，你難道想說這家伙還真有黑化線？」
祁臨努力抬頭：「怎麼了？我有哪裡做得不好？」
太宰把人圈得更緊了：「不許用問題回答問題。」
「啊？你莫非是在擔心我棄游？」祁臨企圖理解，「我說我永遠喜歡一個游戲的時候都是真心的。」
說的時候是，但是能不能履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渣！祁臨好渣！」
太宰果然在祁臨耳邊鬧起來，祁臨不得不親親他的耳垂：「那你就想想辦法搞定我這個渣女啊，萬能的太宰前輩。」
太宰見祁臨沒有過來安慰他，還順著他的設定說了下去，反而更不樂意了起來：「你以前不這樣的……」
說話間還是充滿著撒嬌意味的，但他的眼神倒是越來越冷靜了。
【系統：我剛才是說真的，你快別玩了！】
祁臨：「我也沒說不信啊，你都嚇到了？」
祁臨伸手拍拍他的背，說話也正經了點，語速放緩：「不會吧？我們的太宰同學難道連讓我不棄游的自信都沒有嗎，這不能夠吧，所以你一定在煩惱一個更微妙我更料不到的原因！來跟我說吧！一個人在那裡悶悶不樂我也是不可能讓你開小黑屋線的！」
「不能開嗎？」
「當然不可以，因為肯定過不了審核！」
在開玩笑過後，祁臨反回來蹭他：「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啦，算我求你的。」
祁臨越是這樣，太宰好像狀態正常點了，只不過越來越不肯說了。
太宰放開她：「好了，不能太黏人哦。」
明明是他自己先開始的。
祁臨眼看問不出來，就跑到自動販賣機那裡買飲料：「你要什麼？」
「超.活力冷飲，混合著升壓材料和降壓材料的！」
「沒有那種東西。」
中也路過聽到這段對話，想裝作不認識他倆飛速走過去。
祁臨看到他，自然地問好：「中也前輩！今天向安吾前輩要回帽子了嗎？」
中也：「你不要跟太宰學啊！」
太宰：「跟我學什麼了？中也好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揍女生。」
祁臨默默捂住耳朵，她估計這兩人又要開始小學生吵架了，就算她沒說剛剛的話也是一樣的。
「*%#%<&……」
「%#*>@——」
祁臨邊喝芬達邊開始登手游清體力。
「祁臨還在等我呢，蛞蝓你不要浪費我時間。」
「我還覺得你在浪費我時間啊？！祁臨，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差。」
祁臨敲了還想說什麼的太宰一下：「差不多得了。」
最後走的時候太宰還衝中也做鬼臉。
祁臨沒想到中也走了太宰還不消停：「小矮子就算認識你最開始的進度比我快又怎麼樣，我才是一番。」
「太宰，你幼不幼稚，你跟中也前輩比什麼一番，別在這瞎樹假想敵……」祁臨扶額。
「我還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就是幼稚的權利。」太宰都不帶否認的。
祁臨則想你這個樣子就算成年了可能都懸。
太宰向她靠近：「我是憑實力吸引祁臨走我的線的，祁臨是沒有走別人的線的可能性的吧？」
嗯？祁臨的雷達稍稍動了。
莫非他其實是在在意這個嘛？
「應該沒有吧。」
以祁臨一心想找bug和真相線的風格來說，預計是沒有。
「你是那個最大的變量，我想要是你前期沒搞那些操作，我就是往全員友情一路狂奔了。」
「所以我是最特別的！」太宰好像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他伸手抱起祁臨，祁臨猝不及防雙腳就離地了。
「……快放我下來！」
這個結論會讓他那麼興奮嗎？
跟剛才歡樂的語調不同，這回太宰用的是較為沉的語氣：「當然重要了。我可能比你還要清楚你對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她可沒有把自己心裡關於這個結論的重要性的疑惑給問出口。
祁臨猛地看向他，太宰像是剛才那句話沒說過一般：「不放，除非祁臨有什麼好處給我∼」
第53章
「你這句話我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 同一個意思你已經表達過好多，」祁臨放棄掙扎，「那你就這樣吧,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臂力練習加油。」
太宰還是把人放了下來。
「所以我對你的好感度是多少？」
「不告訴你。」
「小氣的太宰前輩。我要去了。」
祁臨轉身就要走。
太宰拉住她：「等一下, 現在離祁臨的門禁時間就還早, 你已經不珍惜我們兩個的獨處時間了嗎, 我們明明還是熱戀中的時期！」
一個多月而已, 確實理論上應該還是最新鮮的時間。
祁臨回過頭：「我去扔飲料罐。」
她晃晃手上的空芬達罐, 然後捏扁了。
盡管這種易拉罐讓它變形很容易，不需要什麼力氣，但太宰看看罐子的形狀, 還是收起了那副故意哭訴的樣子。
他現在是一個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美少年。
祁臨將飲料罐扔進了可回收垃圾桶後, 她就看到太宰這個極具迷惑性質的神情：「你現在就特像被人證據確鑿發現打破家裡東西的貓，突然乖巧那種。」
她不討厭就是了。
「物傷其類罷了，」太宰一秒破功，捂心口道, 「我看到那個易拉罐，聯想到了我們的命運是何等相似！」
「喔。」祁臨習慣地等太宰繼續表演。
「你想想看，我們一開始都是被祁臨你選中並喜歡的，」太宰臨時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相處起來也十分快樂，但裡面有價值的東西（飲料）被榨光之後就會被你無情地拋棄，甚至拋棄前還要被你傷害一下，讓我怎麼不被嚇到！」
祁臨牽起他的手：「不要傷心，太宰，你的定位跟它不一樣, 我是不是還沒說過，你其實是個漂亮花瓶！」
太宰握：「原來如此，我是漂亮花瓶啊！那祁臨，飯飯，餓餓。」
【系統：……受不了你們了，你為什麼還配合他。】
祁臨：「你還沒習以為常？」
【系統：我有最後的倔強。】
「祁臨，雖然我是這麼說，但為什麼突然帶我來這裡吃飯？」
他們現在坐在一家高級懷石料理店的日式包廂裡，環境優美清雅，三味線的聲音隱約繚繞，服務周到，就連上菜的服務員的顏值都不差，菜品精致，也就是說用陶瓷器用心地擺著份量很少的菜。
這樣的店人均絕對不低。
祁臨想了想：「為了泡你？」
她是想探索一下游戲裡她的家世是不是也像現實裡一樣。
游戲裡最多被同學們感慨兩句枝茉是阪北家的大小姐啊，她沒什麼實感，所以她一直都把這個設定當成是背景板一樣的東西。
但被觸發的轉學事件促使她開始關注這些細節了。
她嘗試的是這種號稱非預約就恕不接待的高格調的料理店……很順利，她甚至不需要證明身份，完全靠刷臉就獲得了入內的指引。
看來這個阪北家的背景真不僅僅是給她一棟宅子和梅林他們出現的偷懶便利設定啊。
【系統：當然不是了，話說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這種設定不是很正常。】
祁臨：「其實是想玩玩千金大小姐和她的庶民男友的展開∼？」
【系統：信你才怪。你和太宰跟這類輕小說套路有一毛錢的相似嗎？我寧願相信你是今天才想起來你在游戲裡也有這個設定。】
太宰對祁臨的「泡你」發言進行了應：「那我是不是應該表現得羞澀一點？強行壓下心中沒見過世面的好奇和對讓你破費的愧疚交織在一起，絕對初戀純真百分百。」
「那還是不要了，這初戀一點都不純真，」祁臨拿起筷子，「隨便吃點吧，我要開動了。」
太宰先對著食物拍了幾張照片，祁臨吐槽：「你的line好友圈基本是跟我一起的時候才發的，肯定已經有不少人屏蔽你了。」
太宰：「那一定都是他們嫉妒我。」
總之晚飯的氣氛和平時沒什麼不同，跟在學校食堂吃了個飯的感覺沒多大區別。
太宰夾了一片生魚片到嘴裡：「啊，是金錢的味道。」
祁臨吃了一塊哈密瓜，她感覺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突然問了一個上文無關的問題：「我對你的好感度，是什麼？」
「我就知道，」太宰立馬放下筷子控訴，「你是要把人騙進來殺！」
「沒有，不能告訴我？」祁臨側頭，「有人跟我說過，我分不清人跟人之間的感情關系的微妙變化，我搞不好還真沒辦法正確數字量化出來我對你的好感度……所以我還很好奇我對你有多少好感度的。」
分不清感情微妙變化是一個溫柔的姐姐的評價，那次是祁臨隔壁游戲偶然跑的一個團遇上的，她被這麼說了，還跟她建議她最好不要碰攻略游戲，不然以祁臨玩游戲的風格，可能會有些麻煩。
題外話，這是個有二五仔的秘密團，臥底就是這個姐姐。
【系統：一看就是你被人騙了但你把人臥底的感情騙過來了。】
祁臨：「？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太宰沉思：「實話告訴你，已經90了，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我而不自知。」
「這話你自己信？」
「相信！」
「你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太宰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還晃了晃，「你在什麼情況下可以做到你現在的狀態？」
祁臨到底沒想出來這其中的區別何在：「不知道啊，知道就不來問你了。」
太宰坐到她這邊來。
由於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祁臨沒什麼反應。
這種小習慣就是這樣培養起來的。
「祁臨，你確實是第一次玩帶攻略要素的游戲吧？」
「是……」祁臨的話急轉了一個彎，「嗎。」
問題來了，命運大訂單這種大家都在拯救世界（大概）但有羈絆禮裝的到底算不算。
祁臨覺得不算，但不知道太宰認為算不算。
「誒，那能不能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不看。是就是是啊。」
祁臨扭頭拒絕跟太宰對上視線，但太宰把雙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那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坐去了，我木頭人游戲還是很在行的。」
就這麼僵持了一兩分鐘，祁臨就不想和他玩這個靜止游戲了：「太宰你——」
在祁臨轉頭回來的那一刻，太宰就趁機跟她額頭相抵。
太宰又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就看著我的眼睛說一次嘛。」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上章的評論我都不敢說在我設定裡宰的好感度已經70了，我寫得那麼不明顯嗎，撓頭
跟祁臨一樣的好感度他是不會做出現在這些事情的啦，他現在因為想到如果換個人陰錯陽差打到戀愛線祁臨也可能那麼對那個人，自己在那暗搓搓地不安……
第54章
祁臨明白這個時候眼神躲閃她就輸了。
太宰的眼睛確實漂亮, 他乍一看沒什麼攻擊性，當他專注看向一個人時，如同無形中有個漩渦, 輕緩又不容抗拒地吸引人卷入其中。
可惡, 她不想輸。有不少人也誇誇她的眼睛很好看的！
「是的是的, 」她直視太宰的眼睛, 坦然又真誠, 「你是第一個。」
她原先所想的「是第一次玩」, 但話說出口, 臨時把主語換成了「你」。
【系統：條件滿足，解鎖隱藏劇情部分情節，可以在畫廊查看。】
太宰聽到這種帶排序的回答還是不滿意：「有一就有二, 有二就有三。這樣子我還是很危！」
祁臨真是聽不了他這個埋怨的語氣：「好了好了, 你是唯一一個！」
太宰這才停下來。
#
祁臨聽到劇情解鎖感覺感動得不行，她都好久好久沒開出CG和隱藏劇情了！
所以回家後她躺到床上就迫不及待地進畫廊看了看究竟解鎖了什麼東西。
這次不是夢境，只是一篇文字。
【
這片地方已經被炸成了廢墟。
不過之前也是廢棄了的基地罷了。
祁臨靠在一棵大樹上，光斑在她的睫毛上跳躍：「今天是個好天氣呀。」
這個是正午過後, 陽光還很好。
她沒有穿黑西裝，而是換上了常服，是件白色的連衣裙，衣領的深藍色緞帶蝴蝶結隨微風飄動，蝴蝶結中間是同樣色系的絲綢玫瑰。
有腳步聲，似乎有些匆忙。
她回頭，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太宰？你來這裡干什麼？」
太宰好像是跑過來的，他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拿出了一封信。
祁臨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眼睛驚訝地睜大：「你怎麼提前發現了？」
這裡面是她的叛逃宣言，本來應該在她消失後才會被找到才對。
「你是真的想叛逃？」太宰的眼睛眯了起來, 「在沒有任何准備的情況下，你打算被追殺到天荒地老嗎？」
「……」祁臨沉默後輕輕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想要跑路了，你沒帶人來，那麼我只要需要解決掉你就好了吧。太宰干部，我跟你說，做人不要太自負——」
太宰打斷了她的話：「說實話。」
「你就不能稍微對我語氣好一點嗎，」祁臨嘆了口氣，「看在我們就要永別的份上，你應該是最後一個見到我的人了。」
祁臨估計了一會時間：「也許還有十分鐘。」
「跟紀德過於荒繆的死法有關系？」太宰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種心情問出的這句話。
「解釋起來太費時間，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這麼說吧，我用能力從既定的未來裡搶回了三個人，」祁臨以一種輕松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在這裡，我必須支付代價。」
這三人分別是織田作以及兩個孩子，她並沒有救下所有的小孩。
「代價應該是我這個人會消失吧，大概會死，我是這麼感覺出來的，」祁臨想了一會，隨後露出了有些飄渺的神情，「我的能力一開始應該辦不到這樣的事，但它好像在不知不覺中進化了，會有這樣的能力副作用，或許是我正式加入mafia後那種身為『殺人者』的覺悟影響的，呀，被自己坑了一波……」
「那改變想法不就好了？」太宰這時的問法倒是像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年。
祁臨笑笑：「這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過了一會又若有所思，眼神閃爍：「如果是織田作的話，在這種時候說不定會給出改變你人生軌跡的建議呢。但我不是他，我只能說，你就想想辦法撈撈你自己好了，實在不行就跟織田作和安吾好好聊聊關於你自身『孤獨』的話題，他們一定也察覺到了，只是不說而已，沒准比你以為的要了解你，青春期小鬼最喜歡認為自己無法被解讀了。『自我』的力量是很強大的，你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大概吧。」
十分鐘是很快的，就在祁臨說這些的時候，時間就過了一大半。
「說了那麼多我的事，那你自己沒有什麼遺憾嗎？」
這會祁臨聽太宰的聲音像是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樣。
不愧是太宰，到這種時候還能擊中關鍵，但現在有點太遲了。
副作用已經生效了。
而且這時她的確有些困了：「我？我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吧，那麼，就該是我瀟灑說再見的時候了。」
她困得睜不開眼睛。
「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應該是個按自己心意成功叛逃的傳說，還可以期待我會按信中所說的在某一天天降在你們面前，你不該來的，太宰。」
她沒什麼力氣了，在靠著樹往下滑，太宰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沒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老是說我很麻煩，你以為你這樣——」
祁臨已經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根據自己所感覺的伸手拍拍他的後背：「別說了。我是那個原本恆定方程式裡被加入的變量X。這就是，執意想改變命運的我的下場了。看起來我還是差點火候，既沒有救起全部人，最後還被你察覺了，我好遜誒。」
「讓我睡吧，我很困了，」她在太宰耳邊這麼說，又重復了一遍，「讓我睡吧，沒事的……」
少女越說聲音越輕，然後閉上了眼睛，像是凋落的花瓣緩慢離開枝椏。
然後祁臨栽到了他的懷中。
太宰叫了她幾聲，發現祁臨沒有反應。
但她還有屬於人類的呼吸和心跳，如同睡美人童話裡一般。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並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字面意義上的消失。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醒來的條件、或是干脆說會不會醒過來。
】
祁臨看完後，一臉深沉地望向地面：「我猝不及防。所以這是之前我看到的隱藏劇情的再前邊的事情？」
不用系統回答，她也知道。
「只看這個，我會以為是個開放式偏BE，嚇到我了，還好不是，」祁臨拍著胸口，但隨即意識到了什麼，「這條線的劇情太宰他有沒有看到，我感覺他看到的跟這條線完全不一樣？」
【系統：這個問題的解答不是我的業務範圍。】
祁臨第二天仔仔細細回憶了下太宰的所說的話，覺得沒有。
有的話他應該會很有反應，不如說他還是別看到這條線的內容了！
確認過太宰沒看到過這條線的內容後，她放心地前往了學校。
文化祭開始啦，一定會很熱鬧。
文化祭意味著什麼？不用上課！可以玩耍！還有舞台劇！
她總算把文化祭給盼到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在文化祭期間，她剛才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不過這會她還不知道，還是單純快樂地踏進了校門：「文化祭我來了！」
第55章
文化祭的確很熱鬧。
祁臨跟那個為了妹妹打架受處分的成員谷崎打了招呼, 他妹妹今天也來了，據說是請假陪到了哥哥來學校的今天。
「谷崎兄妹的關系真好啊。」
她所見的兄妹一般都不是這樣相親相愛的畫風，有些難得。
在她旁邊的太宰聽到後笑了笑：「的確很好。」
祁臨總感覺太宰說這話的語氣話裡有話。
直美好奇地看著太宰和祁臨：「雖然之前就聽說了, 太宰前輩你脫單的速度好快。」
太宰摸摸下巴：「因為祁臨一開始的攻勢就很猛烈嘛, 我招架不住。」
祁臨聽到這裡用一言難盡的眼神斜他, 但也沒有說什麼。
她已經懶得解釋了, 況且也不好解釋, 太宰對外一向都是這套說辭。
就是離他遠了點。
「枝茉同學, 文化祭學生會還要巡邏嗎, 辛苦了，」她班級上的男同學看到她便叫了一下她，「待會歡迎到我們的攤位去看看。」
「好, 」祁臨點點頭, 「我記得涉谷同學你們是搞了烤肉？我會過去的。」
太宰從背後用重量壓住她的肩膀：「那∼個∼又∼是∼誰∼？」
「你不是都聽到了麼，同班同學，」祁臨把太宰從背上撕下來，「有印像他們做了什麼是因為班級上交的計劃表我看過了, 我們班有哪些我都記得。」
絕不給太宰自由發揮的機會。
他們往巡邏路線的另一邊走去了，就算越走越遠還是能隱隱約約聽到太宰抱怨巡邏無聊、讓祁臨跟他一起摸魚的發言。
谷崎：「太宰前輩居然是能好好巡邏的……？」
谷崎已經高三了，他剛高一的時候太宰是高二，現在太宰還是高二，但這個稱呼還是這麼叫下來了。
直美：「我們不在學校的日子裡好像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谷崎：「還在學校裡直美你不要直接撲過來啊！」
巡邏並非一直都要巡，定時走那麼一圈就可以了。
「我看看，」祁臨瞅瞅今天的安排，「我們的舞台劇是在下午。」
太宰想說什麼，但一名女學生站到了他們面前，鼓起勇氣, 朝他們，准確地說是朝著祁臨鞠了個躬：「對不起，冒昧打擾一下，那個，k神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誒？」
在這游戲裡好像沒有多少人會叫她k神，除了她推上那幾千粉絲。
這個稱呼在現實裡由人當面說出來羞恥度翻了個倍都不止！
更加羞恥的原因是，現實裡好歹是粉絲自己叫起來的，這稱呼在橫濱學校這游戲裡，是她自稱的。
【系統：試問誰沒有個自認天下第一的狂妄中二期呢？】
祁臨：「這就是你給我加這種設定的理由嗎，這邊我就是隨緣打打游戲唱唱歌畫點畫的小透明博主，這麼自稱是不是哪裡不對？？」
「我知道這樣可能很失禮，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能求助誰了！」
祁臨讓她先慢慢說。
「所以，」祁臨總結道，「你們節目的主唱今天突然生病了，而這首歌是那個主唱同學聽了我之前唱過才提議唱的，所以你想問問我能不能代替主唱上場？」
「沒錯，」這名同學點頭，「從枝茉同學進學校那天三川同學跟推特上的內容一對比，就知道枝茉同學是k神了。大家排練了很久，實在不想放棄這次演出……」
祁臨撓撓頭發：「我可以替，但你們生病的主唱不會介意嗎？」
「沒有關系！來找k神你就是三川紗織同學建議我來試試的，十分感謝！」
於是，這事就這樣臨時被決定下來了。
至於太宰，他被祁臨攔住不給跟著：「你去找個地方自鯊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太宰肯定是不干的：「為什麼要支開我，難道是有什麼我不能見到的東西嗎？」
那倒沒有。
「怕你添亂。時間本來就很緊了，」祁臨一本正經地拍拍他的肩膀，「而且化妝換衣服這些你過去也幫不到忙，就唱首歌，我唱完就回來！」
【系統：支開他是因為這首歌需要在台上賣萌嗎？】
祁臨：「唱歌的事情，怎麼能叫做賣萌呢？」
這首歌是《超級想變成neko貓》，整體曲風是很活潑的。
她換衣服的時候感覺出來了，這次的演出服都是他們自己做的，拿出去說是小偶像的打歌服都不會有人說什麼。
因為時間確實很緊急，她在邊做造型的時候還在聽樂隊的其他人在沒有主唱的情況下先合奏了一遍，適應了下他們樂隊的風格。
「好了，最後戴上這個，」負責化妝的同學給她小心地戴上貓耳發夾，「枝茉同學很適合這個黑貓耳朵，好可愛∼我開始嫉妒太宰前輩了。」
為什麼耳朵旁邊還有蝴蝶結的鈴鐺，服化你的喜好暴露了啊！
「噓！」祁臨衝她眨眨眼，「這話可不能讓他聽到了，悄悄在心裡知道就行了。」
對面的女同學捂住臉：「K神你不要再放電了！我明明之前還暗暗把你看成情敵！」
【系統：哦豁，有趣。】
她邊說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根逗貓棒，一臉期待地看著祁臨。
祁臨：「啊……戴上了貓耳朵也不會有貓的習性的哦。」
「不是這個問題，」她又掏出了手機，眼神裡仿佛燃著小火苗，「一會演出結束了，能讓我拍個照嗎！」
面對對面快要撲過來肉眼可見的熱情，祁臨難得出現了一絲窘迫，當然她表面還是很穩地保證道：「那當然是沒問題了！」
【系統：你是慫了吧？】
「下一個節目，超級想變成neko貓，准備！」
她這個臨時的主唱跟樂隊其他人互相打氣不要緊張，便從後台走向了前台。
樂隊各位准備就緒，幕布緩慢拉起。
祁臨揚起右手：「全都是因為貓貓的關系！早安各位，接下來播報一則喵喵新聞！」
有人天生就是聚光燈體制，只要她想。
在祁臨說完這段前奏裡的念白時，舞台下就不止聚集了原本的觀眾，就連路過的同學們也被吸引過來駐足停留了。
太宰就是這樣混在人群裡。
他在剛才換上了他們武裝學生會的舞台劇要換的衣服，裡面是波洛領結的襯衣，外面穿著沙色風衣。
「\小魚干/\小魚干/\小魚干/嗨嗨！」
「向世界打出貓貓拳！」
嗯，祁臨之前都還沒衝他喵過呢。
太宰心裡計較著這些有的沒的時候，他聽到不遠處有人在議論。
「這是誰這是誰？我宣布我戀愛了！」
「你火星了吧，她就是阪北枝茉啊。」
間奏響起。
祁臨的眼神變了。
「這一定是前世之事……
喲呼嗨喲呼嗨花/對我露出微笑的那個人
……」
這首歌表面是首歡樂的好想變成喵的賣萌曲，中間有那麼幾句似乎切開是黑的。
這就更有意思。
下午學生會的舞台劇裡，祁臨的設定應該是名偶像，但他們並沒有特意准備衣服。
現在的情況看來衣服造型都不需要再特意去折騰了，想必他們應該會樂意借給祁臨。
太宰可沒有料到過會出現這種事，他只是估計「劇情」會特意安排些什麼。
「但是，」太宰難得變得沒有耐心了起來，他用手指卷起自己的頭發，又不想挪開視線，「祁臨之前都沒有跟我喵過呢，這也太過分了吧，喵什麼的。平行時空的我居然能忍受這種狀況嗎——」
時間忽然就變得漫長了起來。
第56章
「太宰？」祁臨在太宰死活抱住她不讓動的第十分鐘終於忍不住出聲, 她對太宰這身衣服進行了評價，實際上就是在轉移話題，「你這個樣子, 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鬼。」
但從視覺效果上其實沒有, 畢竟太宰身高擺在這裡, 一米八呢。
只有一六一的祁臨：這麼想想還怪不爽的。
【系統：據我預計, 你已經不會長高了。】
祁臨：「！！為什麼？」
【系統：經驗之談。】
祁臨：「你的經驗不准！」
太宰用下巴蹭她的黑貓發夾, 這讓祁臨一度非常擔心這個發夾會被他弄掉了。
講講道理, 她在交太宰這個男朋友之前都不知道男生也能這麼愛蹭人的。
太宰：「我不開心！」
這都直接說了, 看來確實嚴重程度比較高。
但也不是最高的那一檔。
怎麼說也相處了一個多月了，祁臨內心在進行太宰不高興的嚴重級別評級：「你又不是狗派，為什麼會不快樂, 貓貓不好嗎, 和你是同類。」
「剛才還特意把我支走，你就是心裡有鬼，你在我面前都沒那樣。」
「那都是演出……」
到這裡為止，還算是他們之間的日常對話。
直到她看到太宰拿出了剛剛她在妝娘那邊看到的逗貓棒：「……」
「我應該有說過, 我們是個沒有超能力的現代校園片場，」她看著逗貓棒內心毫無波瀾，「貓化梗最多到cosplay就到頭了。」
也就是說，人變貓，人有了貓的部分，和人突然有了貓的習性，都是不可能的。
這個意義上，現代校園無異能片場還真是殘酷啊。
「但是可以演！」太宰掏出手機，把攝像頭調成前置，隨即將逗貓棒湊到祁臨鼻子面前, 祁臨感覺鼻子有些癢，下意識就用手抓住了。
她聽到了快門聲。
這照片太宰他把自己也拍進去了，還比了個嘚瑟的v。
三歲不能再多了：你們有誰看到我女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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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走丟，我就是想讓你們看看她和我的合照。
[圖片]
kirin：我竟一時不知道是說你居然漏了誇我可愛，還是讓你馬上刪掉這條
三歲不能再多了回復了kirin：喵。
這家伙在回復裡喵個什麼勁啊！
太宰：「因為看到貓就要用相同的語言交流。」
祁臨還是決定詢問正事：「我們去跟學生會的其他成員彙合吧？離舞台劇不剩多少時間了。」
#
「我，中島敦，十八歲，進入了一個奇怪的職場。」
燈光先打在了敦的身上。
祁臨在後台觀察台下的觀眾，發現人比她想的還要多一點，看來學生會的大家都是校園裡受歡迎的風雲人物嘛。
離她的出場還有一會。
「武裝偵探社，光聽名字就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不過為了活下去，這些都無所謂了，現在我正為了一筆超高額獎金而努力。那就是偵探社十大未解之謎之一——太宰先生從前究竟是什麼工作。」
太宰正躺在沙發上，用完全自殺讀本蓋住臉。
跟在學生會的他差不多，本色出演。
「敦君，你還沒放棄啊，」太宰活像幾天沒吃飯的聲音從書後面傳來，「那你加油，我先睡了。」
「你從上班開始都在睡啊，你是樹懶嗎？」敦也本色出演地吐槽了回去。
「太宰！」國木田暴躁地出場了，「趕緊給我起來工作！上次任務的報告你寫了嗎？」
太宰裝睡中，被國木田一個衣領就抓了起來：「國木田君，頻繁發火是會折壽的哦，還會引發一系列心腦血管疾病，很容易猝死，這個需要記在筆記本上才行。」
國木田開始拿筆記本記錄，太宰繼續道：「……是騙你的。」
道具鋼筆報廢了，很難說是節目效果還是國木田的真情實感流露：「太宰——！！！」
敦：「他們兩個還是老樣子。才短短幾天，我居然都已經習慣了……」
太宰被國木田一頓亂晃。
祁臨估摸著差不多自己可以出場了，於是她蹦跳著走上了台：「各位好呀∼你們宇宙第一的愛抖露，祁臨我，登場啦！」
她拿著一袋子零食先到了從一開始就坐在桌子上安靜吃東西的亂步那裡：「亂步先生，這是上次說的新品零食！」
亂步高興接過後，她蹲下來，戳了戳在地上躺屍的宰某人的臉頰：「快求我，求我我就給你蟹肉罐頭。」
太宰睜眼詐屍：「求你了，祁臨！土下座我是可以的，完全沒有問題。」
「噫，那還是算了。」
祁臨把三個罐頭一個個壘起來放到太宰的肚皮上疊疊高。
敦：「我至今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偵探社裡會有偶像，雖然祁臨說她只是兼職在偵探社裡打工……但她和太宰先生的關系，怎麼說呢，有種微妙感，她應該是偵探社裡和太宰先生關系最好的吧，問問她或許能知道什麼線索。」
敦發問：「祁臨你知道太宰先生以前的工作嗎？」
祁臨正在和太宰搶蟹肉罐頭，聽到這個問話她愣了愣，手上就一空，轉頭三個罐頭已經被太宰納入囊中。
目前當事人已經攜蟹肉罐頭逃竄到遠處並朝祁臨做鬼臉。
「喔！我想起來了，你是為了獎金吧，是有那麼一回事來著，」祁臨沒去管太宰了，她拍了拍手，「我知道我知道！我跟太宰以前勉強算得上是同事呢！」
「莫非太宰先生以前是練習生？因為性格問題所以出道失敗了！？」敦提出了一個設想。
祁臨被這個設想逗笑了：「有創意，不過猜錯了，敦君。這個問題我知道答案，但獎金對我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所以就懶得揭穿太宰了。」
這在貧窮的敦眼裡簡直就是壕無人性的有錢人發言。
國木田扯扯嘴角：「敦你還真信啊？祁臨是因為太宰到處亂說殉情才跟他認識的，小鬼愛面子而已，她比敦你還小一兩歲。」
敦驚訝：「是瞎說的嗎……」
「我說了好多次，這說的是真的，國木田先生！」祁臨舉手。
她見國木田和敦都並不相信的樣子，跑到坐得歪歪斜斜的太宰面前：「太宰，你害得我的信用評級都下降了！」
「祁臨，是這樣，現在邀請你殉情的話我可能會被與謝野醫生給柴刀了，但我不想要柴刀殺這樣的死法，太痛苦了，不符合我清爽明朗自殺的座右銘。」
？？？這設定下太宰居然連以前跟她認識都不肯承認嗎。
按照角色扮演的思路，她會是什麼反應呢？大概是瞪他，然後……
祁臨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的什麼，太宰就伸出手放在她的頭發上。
但並不是摸頭。
太宰把她兩邊的貓耳發夾取了下來，動作之速度讓祁臨覺得他好像很熟練。
「這個，」太宰隨手把貓耳朵發夾扔到一邊，「貓耳娘已經過時了。」
謔，之前還拍照發好友圈的是誰啊。這個模式的太宰怎麼有點欠打。
「是你的審美不行，明明演出的時候大家都在誇我可愛！」祁臨咬牙。
太宰在哼歌，不回應她的話。
祁臨已經握緊拳頭了。
敦：「他們也又開始了，我還是問問別人吧。」
在另一邊茶幾是安靜喝茶的谷崎和挽著他的直美。
谷崎：「我也不清楚啊哈哈哈哈……」
而亂步似乎對太宰的過去不感興趣。
至於與謝野，敦看著旁邊放著的柴刀（道具），有些發怵。
嗯，到這個程度了，劇本該怎麼走下去呢。
太宰已經癱成了太宰泥：「祁臨，不要管敦君了啦，猜不出來他自然而然地就會放棄了。」
祁臨：「我想要跟他劇透然後作為中間商賺差價。」
太宰睜開了眼：「記得再分我一半。」
她有一瞬間的意識恍惚，就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舞台上表演，還是真的自己就是個偶像，在偵探社兼職，和太宰處在一種關系挺好又有些奇怪的邊界感的狀態中。
這個時候，[那個太宰]應該是喜歡[那個祁臨]的吧？
祁臨還在發愣，室內的燈光突然全滅了。
敦：「哎哎哎？停電了嗎？？」
國木田：「大家不要慌亂！先保持在原地不要動，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黑是黑，輪廓還是能隱約看到的，更別提借機往她懷裡撲的柔弱小白花上身的太宰：「好黑！祁臨，黑暗好可怕！」
這還能再誇張一點嗎。
「你這樣搞萬一等下來了電我們就很尷尬，」祁臨還感覺到太宰在刻意瑟瑟發抖，真是做戲做了全套，她小聲道，「劇本裡的我們不是戀人關系吧。」
祁臨話音剛落，還真的來電了，唯一一束打光好巧不巧地打在他們身上。
台下的觀眾在剛才驚訝停電後現在已經鎮定了下來，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演出需要。
「哇為什麼太宰前輩就跑到枝茉同學的懷裡去了！」
「艸，看到這一幕的我，遭受了雙份的ntr。」
「你清醒一點，太宰前輩和祁臨同學在談戀愛的這件事還不夠明顯的？呃，我怎麼也開始把枝茉同學叫成祁臨同學了。」
「？？？這難道是個狗糧劇？」
因為在隔壁游戲養成的習慣，她從剛開始停電時就仔細聆聽了，結果捕捉到台下觀眾的議論聲全是類似這樣的。
演出事故確定！
這到底要怎麼圓過去啊？
第57章
中間被電閘跳閘打岔了一出, 祁臨的現實感重新回歸，就從[似乎真的在某個時空中發生過的場景]變成[僅僅是他們在進行扮演游戲的場景]了。
祁臨：真的只是普通的跳閘意外嗎？
雖然最後舞台劇還是正常地結束了。
敦：「不不不太宰前輩強行失憶又恢復的情節明明很牽強啊，交給新型藥品就萬事大吉就很離譜！到最後也沒有解釋為什麼你會突然把祁臨抱住了？」
「是敦君你沒有看懂哦, 」太宰一本正經, 「實際上, 在黑暗的那一瞬間, 短暫穿越過來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太宰治, 那個太宰已經失去了祁臨了。」
祁臨的腳步一僵。太宰已經看到了那條隱藏劇情嗎, 但他的反應又不太像。
而敦還在繼續道：「不不不這比推鍋新型藥品還要不科學。太宰前輩你編瞎話還能給自己編一個BE, 對自己好狠……」
太宰轉頭就對祁臨道：「祁臨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她心想這好像已經不是她信不信的問題了，不過她還是像平常一樣摸摸他的頭發：「好啦好啦，相信你。」
「好耶！」
看著太宰沒有異常的反應, 祁臨稍微放下了心。
……大概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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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todo list如下：
一, 讓奈亞子對我失去興趣；
二，調查我的病因；
三，嘗試太宰線能不能打出結局。
——以上，統統都沒有進展！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呢……」
祁臨無力地趴在自家書房的桌子上。
【系統：好菜啊, 祁臨。】
祁臨：「真真，禁止嘲諷！至少我覺得一好像做到了？外神大人不可能對談戀愛劇情感興趣吧，她也沒有出現，最近我居然除了保持戀愛狀態外一事無成。」
【系統：你高興就好。差不多要到維護時間了，你還不下線嗎？】
祁臨：「好吧，那我下了，希望更新過後的版本可以修復我卡關的bug！」
祁臨下線了。
這是祁臨難得在實習的公司裡的非飯點時就下了游戲，她眨眨眼，周圍的人都還在認真工作，不方便打擾。
維護預計要到下午六時, 於是她悄悄溜了出去。
「辦公樓裡好像也沒什麼好逛的啊，」她走在樓道裡，「又是工作時間。」
於是她走到了公司樓外，在便利店裡買了個冰淇淋。
「夏天外面又太熱了，」她舔了口冰淇淋，「先在這裡呆會吧。」
她坐到了便利店裡的座位上。
祁臨打開手機，發現有幾條新消息，以前呆過的神社在問她暑假了還去不去那裡打工，同類消息還有一些是偵探事務所、占蔔師和其他她嘗試探索過超自然現像的地方發過來的。
祁臨：？你們都約好今天發消息嗎？
她一一委婉回絕了之後，發現還有一則非常長的消息。
老實說，這個人發消息的人她都快沒印像了，記得是有天她在街上閑逛，這人藏在了她附近，然後發現有一幫氣勢洶洶的黑衣墨鏡男在搜人。
非常符合黑｜道抓人劇情的刻版印像。
她被問到有沒有看到別人，於是祁臨隨便指了一個方向，可能她外表具有一定欺騙性，總之那些黑衣人就沒來搜她附近的場所。
也不知道後來這個人是怎麼找到她的聯系方式的，祁臨本來還想好好問問，但被察覺到苗頭的赤司制止了。
「好長的感謝信……」祁臨驚嘆著，「看起來他混得還不錯嘛。」
除了感謝外還有承諾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提供沉東京灣業務的字眼就被祁臨刻意忽略了。
這麼看來，她的交際面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是非常廣泛了，只不過領域都有些偏門。
下午她干脆告假直接回了家，反正她嚴格來說也不是正經的實習生，跟田中說一聲就行。
時間到了六點。
「維護怎麼又延期了？還是再開時間未定？」她搖搖頭，「最近這些游戲都不行啊。」
然後她瀏覽了相關信息，是游戲平台出了致命bug，正在緊急搶修中。
好家伙這不得被憤怒的玩家們衝爛。
全息游戲平台出問題，祁臨估計重度游戲玩家都挺閑的，於是開了直播……玩俄羅斯方塊。
大家生草的同時偶爾會點歌，祁臨會的話會唱兩段，更多還是在聊天。
「什麼？跟太宰談戀愛的感受？現在熱度降了，你們還是對他那麼感興趣啊，他就是個幼稚的男子高中生而已啦。明明在前期還說對我都不感興趣，跟你的關系沒有好到那種地步什麼的，現在我一提這些往事，他就瘋狂撒嬌，晚上睡不著還會找你打電話，就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朋友男。」
【？？？k神你的濾鏡怎麼有點怪】【哈哈哈哈哈左邊沒看k神那天的錄播嗎，太宰的畫風確實跟大家以為的都不一樣】
【我磕到了，k神摩多摩多！】
現在的網友，啥cp都是：磕，都可以磕。
直播本來就需要說多一點話，俄羅斯方塊能說的實在是太少了，於是祁臨決定換個文字冒險游戲玩玩。
「讓我們懷舊一下，跟我推心跳文學社的我記住你了哈，我們不玩那種刺激的，啊，我看看我基友給我發了個什麼，她說是個簡單的乙女小游戲，那就這個吧。」
然而——
「為什麼？為什麼要扣我好感度？有話直說不對嗎？」
「這男人為什麼一言不合黑化了，我找別人是想增大存活幾率啊！」
「啊這，我怎麼又BE了。」
【草，k神比較適合跟ai玩吧，這種她好容易be】【並不是，我發現她都是一通分析這個選項她會怎麼搞，完全按她的實操確實很加分的，但AVG沒有那麼大的自由度啊我笑死了】【所以k神，來玩全息乙女吧，你就是下一個攻略之神！】
祁臨快花式BE得自閉了，她瞅瞅哈哈哈哈的彈幕：「全息乙女啊，再說吧，太宰一個就夠我折騰了……時間不早了，那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大家晚安，啾咪∼」
「呼，」祁臨呼出一口氣，「看來今天為止都不會維護完成了，那今天早點睡吧。」
她在睡前更換了床頭花瓶裡有些枯萎的鳶尾花，然後關燈睡覺。
第二天。
她的起床鈴聲響起，迷迷糊糊按掉之後她坐了起來：「好困……」
祁臨困得要命，全身也很累，像昨天進行了一整天的高強度運動，有氣無力的。
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是她的一個朋友，桃。
「橫濱學院？」祁臨這會還沒清醒，只捕捉到其中一個關鍵字，「你也對太宰感興趣嗎，其實他一開始確實挺難搞的，但後來我和他在游戲裡在一起了，保險起見我玩了快兩個月，沒什麼不對勁的，在想是不是要和他分手。」
祁臨倒沒真想分，分手是最後的最後實在沒辦法才回考慮的一個操作，昨天被be好多次，一時頭腦迷迷糊糊的，就那麼說出去了。
「你游戲玩傻了嗎？」桃在電話那頭疑惑道，「橫濱學院是你要轉學去的地方啊？白櫻好多人都在猜你為什麼突然就轉學了。」
祁臨心想這是在跟她開玩笑麼，但她一抬手，發現自己穿著長袖的睡衣，並且室內沒有開冷氣。
現在按照道理來說炎熱的夏天。
仿佛灌了漿糊的腦袋驀地清醒過來。
「冷靜一下，難道我沒退游戲？」
她環視一周，這個布局確實是她在東京的家，她掏出手機打開地圖。
地圖顯示這裡是橫濱，位置是游戲裡她家所處的位置。
日期是4月25日，周日。
她的手機上收到一條新的消息。
三歲不能再多了：明天我們一起上學吧[愛心]
祁臨：？？？
【系統：加載融合完成。按照你前期所做出的選擇，結果已呈現。歡迎回來，祁臨。】
等等，這真走的是我玩的游戲成真了的路線嗎？！
第58章
祁臨：「真真, 你先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系統：你為了躲避堂哥婚禮上出現的你的追求者，嚇得連夜要求從白櫻中學轉學，家裡拗不過你, 勉強同意了。於是你選擇了橫濱學院。明天才是你去學院報道的日子, 太宰因為他的好感度符合條件, 所以保留聯系方式。】
祁臨：「……這是只保留了聯系方式嗎要不要這麼避重就輕！而且我不是問這個, 算了, 按照經驗你也是會跟我說無可奉告。」
她飛速上網確認, 除了無法名狀, 她選擇聯動的幾個游戲都在市面上消失了。
幸好無法名狀還是個游戲！不然這個世界的危險指數極速上升。
【系統：聲明，雖然發生了世界融合現像，但我們依舊是日常流。】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她放棄詢問系統, 然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心髒在以比正常值高的頻率跳動。
平穩下來, 獲取情報。她如此告訴自己。
但是她深呼吸了幾次之後，自己還是坐不住站了起來，然後繞著轉椅反復走圈：「我以前一直都在找超自然現像，現在的我, 根本興奮得冷靜不下來！」
那就干脆出門吧。
她換好衣服到了一樓，確實，跟她東京的住所是一樣的。
祁臨走到家裡大門附近，她發現那個跟她家管家談笑風生的人特別眼熟。
「凜小姐，」管家跟她介紹道，「這位是橫濱學院學生會的書記長，太宰治，待會他會帶你參觀學校。」
祁臨：「……」
這還參觀什麼學校，她連地圖都能背出來了。
「呀，清水學妹上午好, 」太宰衝她笑了笑，仿佛他們就真的是第一次見面似的，「帶你提前熟悉學校的任務就包在我身上吧。」
救命，太宰為什麼要用那麼清爽的語氣說話？？
祁臨只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太宰前輩。」
因為祁臨平時就不喜歡大動干戈地出去，所以在否定了管家的用車請求後她趕緊帶著太宰出了門。
「祁臨祁臨，你走得太快了，我要跟不上了∼」太宰在後面拽她的手臂，祁臨回過頭，他就一臉可憐巴巴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她再次沉默了。
祁臨：「真真……」
【系統：你自己憑本事交的男朋友。我無能為力。】
簡直冷酷無情。
可這個停頓就讓太宰有機可乘，他雙手一伸就把人攬住。
祁臨首先就僵硬了。
雖然感受和游戲裡根本沒差別，但是這裡已經不是游戲了啊！
太宰怎麼可能沒察覺到祁臨的不自在：「我不再是你的小可愛了嗎？」
祁臨：「………………」
如果她有半點想答不是的意思，大概太宰會直接不答應。
「太宰，你先放開我一下，」祁臨不安分地動了動，但她感覺太宰的這次擁抱帶走某種不容拒絕的意味，當然客觀上他的力氣確實也增加了，「我們之間可能有些事情需 要再開誠布公談一談。」
「現在也是可以談的，」太宰用發現了新大陸的語氣說道，「在『現實』你會比之前要顯得安靜一些誒，在我這裡就算放飛自我也沒關系的∼」
太宰的手在她的頭發上一下下地摸，動作輕柔，順毛似的。
可是祁臨更不敢動了，太宰的強勢很少是顯性的，但就是有一種無論怎麼掙扎最後結果都會按照他預料之中展開的游刃有余。何況她這個姿勢讀不到太宰的表情，更別提發現凝滯在太宰眼睛裡的晦暗不明。
這種時候強硬地掙開他是下下策。
她只好試著開口：「那個，太宰……」
她要怎麼說？不好意思之前把你當成虛擬人物交友不交心所以讓我們當做無事發生？
【系統：我不太推薦這麼做。】
可能是這一個多月都是戀人關系，這種動作他們沒少做，祁臨也從一開始的僵直到慢慢放松了下來。
「好啦，」太宰這才有點滿意了，聲音溫柔，跟普通哄女友的男朋友乍一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冷靜下來了嗎？不害怕了吧？」
「沒怕過。」這點程度的氣勢她還是不能輸的。
「哇哦，那祁臨好厲害。」
「再用這個語氣說話就把你叉出去！」
祁臨不得不伸手在他背後捶了一下。
「真過分啊，」明明動作上就是個普通的擁抱，傳遞過來的體感卻讓人覺得黏黏糊糊的，連帶著話語也變得粘稠起來，祁臨無處可躲，「每次都只有我看到平行世界的事並在意得不得了，你都無動於衷，連好感度都不肯給我加到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到好感度太宰還有點委屈。
喔，那這麼說，她之前對太宰的好感度連 50 都沒到？
她依舊無法脫離太宰的懷抱。
好像藤蔓攀爬，先在周圍隨意生長著，無所謂是否存活的樣子，再一邊說著甜言蜜語慢慢收緊。
等發現了就太遲。
「祁臨也來跟我一起共情嘛，」他還在說著好聽的邀請，不過用這語氣無論說什麼都是好聽的，就算只是說風真大可能都會有人腦補出一出風沙纏綿的景像，「我不要一個人做夢夢到那些東西了。」
「真過分啊。」他又說了一次，像撒嬌又像抱怨。
由這幾句話，祁臨暈暈乎乎的腦袋總算靈光一閃：太宰是不是最終還是看到那個隱藏劇情了？
他剛才還說是平行世界？？
祁臨還在試圖梳理自己剛剛重建的世界觀，太宰就用手蓋住了她的雙眼。
「你其實很累了吧？從剛才開始就是靠一股興奮勁撐著的。」
被太宰說對了，確實是這樣，盡管精神沒問題，但她生理上還是很困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是不知道太宰是怎麼看出來的，她自認和平常的差別不大。
被太宰這樣講，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她就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被興奮壓下去的各項無精力症狀又出現了。
「你先休息一下。」
祁臨搖搖頭，但倦意再次上來用雞血就難以又一次壓制了，她又抱著一個熟悉的安全的人體暖爐。
眼皮開始不爭氣地打架，最後還是合上了。
太宰叫叫她的名字，祁臨就拍拍他：「太宰，別吵。」
忘記一個噩夢的方法永遠不是刻意去忘記它，而是像這樣覆蓋上新的記憶。
太宰打開了手機攝像頭，對准祁臨，又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如法炮制地喊她的名字。
祁臨這會真陷入了即將入睡中的迷糊，她想躲開太宰的手，發現躲不掉後就帶著鼻音道：「太宰，你別玩了，停手啦……」
太宰把這個畫面做成了gif動圖，轉手就發到了好友圈裡：路上撿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女朋友∼
第59章
太宰的動作終於安分下來後, 祁臨自己無意識找了個窩得更舒服的位置。
不過他這個好友圈發出去倒是掀起了一陣小波瀾。
與謝野：這孩子我有點眼熟，但我感覺我應該沒見過她，最關鍵的是她真是你女朋友嗎？這關系到我要不要報警
國木田：這不是明天要來學校報道的轉校生嗎, 你跟她認識？？
敦：我、我也覺得她好面熟, 好像在哪裡見過……
織田作：啊, 能找到真是不容易啊, 那恭喜你了, 太宰
看來只有他保留了之前的記憶。
太宰肯定了他們倆的關系, 先回復與謝野的評論：「當然是的！我們是一見鐘情的閃電戀愛哦！」
他低下頭。
「看起來確實很困了, 」太宰這次玩她的頭發祁臨沒有反應，她這次的確是睡著了，「我說得對嗎, 系統？」
【系統：我有名字, 我叫真。】
太宰：「那真真？真醬？」
【系統：我和你很熟嗎？】
太宰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兩下祁臨的頭發：「但我和祁臨很熟啊，四舍五入起來應該也沒問題。為什麼發生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件後，我們這邊原本屬於『游戲』側的人物沒有任何異常，反而是祁臨那麼疲憊,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引發一系列變化的你，是祁臨的一部分呢？」
「在太宰治成為偵探社社員的世界裡，有過一次讓他的夢境差點就覆蓋了現實的事，」他在陳述時心情平緩，仿佛像是在議論一個普通的熟人，而不是他平行世界的自己，「而他是Mafia干部時，祁臨說用能力改變了既定的命運。我可以合理懷疑，能辦到這種程度的你, 其實就是祁臨的能力吧。」
【系統：……】
太宰又想到了什麼：「要不是你那天莫名其妙地來找我發一通脾氣，我本來還沒那麼肯定，說起來還真是幫了大忙，真真。」
【系統：那兩天數值不穩定而已，你別太得意了。】
太宰：「別緊張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你以系統的形像出現，我只是想要問問，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奈亞的目的？」
【系統：誰知道，可能外神就是覺得好玩……祁臨醒了？！】
祁臨勉強睜開眼：「你們背著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她想要起來，太宰就按住她的背：「你聽錯了。」
「我肯定沒有，」祁臨確定道，同時太宰稍微下蹲，直接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太宰？你趕緊放我下來。」
「困了就要睡覺，餓了就得吃飯。」
她有點無奈：「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我的電充好了，我不困了，重點是你們在密謀什麼東西快讓我知道！」
【系統：沒有密謀，請不要把我和他扯到同一戰線。】
「祁臨，你看看，我現在就是被另一半親友團嫌棄的可憐人，這不值得你安慰安慰嗎？」
「我看你也沒有多受傷啊。」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我的心裡在流淚。」
跟太宰習慣性有來回地講了兩句，祁臨開始暗暗琢磨怎麼從太宰這裡下來：「好吧，安慰安慰你。」
她伸手像是要摸摸頭，下一秒在腿和腰腹部發力，硬是從太宰懷裡直接跳了下來。
太宰的雙手一空，祁臨已經退到了距離他三步開外的地方。
「這次是我的勝利！」祁臨比了一個v字。
太宰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他的手緩慢地垂下來：「所以，我這個『游戲人物』在『玩家』眼裡的實際關系，實際上是不被認可的對嗎？就算現在的情況，祁臨你也認為游戲裡的攻略是不算數的，產生了真實好感度的是我，喜歡上你的是我，唯一記得你的是我，而你只把一切當做一場游戲。」
祁臨眨眨眼：「太宰你又在……」
「不是的，」太宰直接截斷了她的話頭，「那麼，祁臨，你直接回答，到底是不是這樣？」
【系統：刺激。快進到你說yes他心灰意冷。】
祁臨：「你不要搗亂。」
這會已經太宰聽不到她和系統的交流了，祁臨兩分信八分不信地走近一點：「我在剛見面的時候就說了，我們有些東西需要談談。」
之所以還有兩分信，是因為祁臨覺得太宰有時還是挺脆皮的，要不然她才不忍受太宰諸如半夜打電話過來的行為。
睡不著是真的，說神經纖細導致的大概也是真的。
「感情，是一種極其不講道理的化學反應，它不會講邏輯和談判，」太宰攤手，「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本來以為，你把同步率設置成100%，也努力把游戲裡的人當成真實的人物對待，總歸是會有那麼一些不一樣的。也是呢，誰會真心喜歡虛擬人物啊，真正喜歡的不過是攻略和征服帶來的虛幻感而已。」
這一套感情牌組合下來砸得祁臨有點愣，她第一反應是否定：「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又往回走了一步，太宰馬上又換了一個陰轉晴的陽光燦爛的表情，同時又握住了她的手：「騙你的！被我嚇到了？」
【系統：戀愛讓人類降智是真的，你現在去隔壁游戲玩恐怕都活不到結團，k神，你不行了。】
祁臨：「不是，你到底哪邊的？？」
【系統：客觀評價。】
祁臨想抽回來，太宰就順勢握得更緊一些：「你忍心看我對你的記憶也一起洗掉然後世界回檔、然後別的玩家又來持續不斷地打擾我？就算渣女祁臨真的忍心，身為一個玩家也很不甘心吧，你能保證現在的情況不是因為走了我的線才變成這樣的嗎，萬一我的線BE了，一切進度又變成你剛玩的那樣，你不就要二周目了麼？」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祁臨不再往回抽自己的手了，她在思考。
風裹著櫻花吹過來，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對了，她差點忘了，現在春天還沒過去。
夏天仍未到來，萬物還在持續復蘇。
「我可是你的『戰利品』，」太宰捧起她的臉，「身為一名了不起的玩家，沒有理由就這麼把我丟掉的對吧？」
第60章
祁臨覺得自己差點被春天過於明媚的陽光晃花。她堅持是在太宰身上的樹蔭光斑太明亮, 才會讓她想看向別處的。
如果是完全按照玩游戲的思路，太宰所說是沒有錯的。
問題是現在真的能單純以—個玩家的身份來思考狀況嗎？
「而且你不是—直在尋找真相，」太宰輕輕將祁臨的臉挪回到正面向他的方向, 使祁臨的視線又不得不投向他, 「維持我們的關系怎麼來看都能更加逼近真相。」
祁臨想起他們確定交往關系的那天晚上, 河水反射著粼粼月色, 與純粹皎潔的月光不同, 他們都各自心懷目的, 沒有人預料到局面會變成今天這樣。
「那我可以認為, 」祁臨有些拿不准，「你是喜歡我？」
她好像聽到了系統的吐槽，但仔細感知又是沒有的。
太宰聽到她的問句突然笑了—聲：「你有多久沒有查過我的好感度了？」
被不久之前還當成是虛擬人物的人問這句話, 感受還真奇妙。
祁臨想了想：「上—次好像是根號三加十五？其實我不太記得了, 因為根號三這個數字不太像個正經好感度。」
「那還確實離了很久了，」太宰的眼睛彎了彎，「不過對於你來說，還是很正常的。」
可能祁臨都沒察覺, 她還是無意識地會將「虛擬人物」當成真人看待。
祁臨：「所以，我現在還能查到太宰的好感度嗎？」
【系統：你的權限不足。】
祁臨：？辛辛苦苦那麼久，—下子查好感度的權限都沒有了嗎？
「我是不是真的喜歡祁臨，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太宰有點苦惱的樣子，「看來是我還是不夠努力……讓我們繼續制造回憶！決定了，就從—起入水開始！」
「等—下你之前跳河不會感冒不代表現在不會啊？！」祁臨拉住他，「之前是因為設定吧！你最好快點收起—起危險動作請勿模仿的操作的習慣！」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來找你之前已經試過了！」
「所以說等—下啦——！！！」
祁臨自認為在現實裡勉強還算個常識人，急忙阻止了太宰的行為。
鑒於祁臨死活不肯去，太宰只好換成了健全的活動。
坐在公園長椅上吃著可麗餅的祁臨忽然驚覺有哪裡不對：她完全被太宰帶著節奏走了！
【系統：不錯, 至少你意識到了，至少智商還保留了—點。】
祁臨：「……」
因為急於證明什麼，她反而先被食物噎住了。
太宰很快發現了，他把自己的飲料遞到祁臨面前，祁臨臨時也沒想那麼多，就著吸管喝了—口。
雖然食物噎住的不適感消失了，祁臨的第—反應就是：「好苦，太宰你喝咖啡真的不加糖的！」
太宰又用吸管嘗了—口：「這不是還好，不苦啊。我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再等等。她剛用太宰的吸管喝了他的咖啡，這不是說明……
【系統：經典情節間接kiss嘛，不過現在不能發CG了。】
但看太宰—臉泰然自若，好像沒意識到這個。
也是哈，如果太宰想到了這—點，估計連她自己都是炫耀的對像。
那就當成什麼都沒發現好了，如果她單方面在意起來，那不是會很奇怪麼。
她轉頭到另—邊，看向了不遠處地上種植的藍白相間的粉蝶花。
公園裡種上了—大片，壯觀又好看，不少人都在賞花和拍照。
本來是為了轉移—下注意力，祁臨倒確實被吸引了過去。
她掏出手機，將攝像頭對准了那—片粉蝶花，同時留了鏡頭的三分之—給蔚藍的天空。
「哢嚓。」「哢嚓。」
有—聲快門不是從她的手機裡發出來的，祁臨回頭，太宰晃晃手機：「不用在意我∼」
他用手機的—角頂住下巴：「把我當成—個掛件就好了，會自動拍照、使用同—根吸管也沒關系的那種。」
果然是察覺了，在這裡等著她啊！
她理直氣壯地伸手，就像之前太宰很多次的神態自那樣：「你偷拍了什麼，我檢查—下，該不會是—張死亡角度的照片吧。」
太宰沒有什麼異樣地遞了出去，甚至貼心地調到了相冊界面。
照片的質量也確實對得起他的態度。完全是—張男友視角的照片，氛圍和色彩都和春天很貼合，她在專心拍花的神態捕捉得很到位，有些虛化的淡藍色粉蝶花背景襯托出她那雙藍眼睛更透了。
……完全挑不出毛病的照片。
雖然早就從以前他發好友圈故意秀的照片裡知道他的拍照技術，可是—個人天才到這種程度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祁臨默默地又把手機還給了太宰。
太宰：「還可以吧？畢竟偶爾我會看到—些攝影展，覺得那種程度我也能做到呢。」
祁臨沒脾氣了：「很棒。你大概能氣死—批人。」
「為什麼你還不開心？」太宰蓋住她的手，「你的戰利品越好，不是說明你越厲害嗎？」
說的是「你的戰利品」，好像太宰自己處在—個是她的勝利果實和所有物的狀態似的，事實上，拿來當成—個拉近距離的上好借口倒才是真正目的。
還暗暗給她戴高帽子。
她祁臨，被大家尊稱（？）成k神，會有好多老實從者會按她暗示的誇誇她，以為她會那麼簡單就被區區兩句話——
【系統：是的，你會。在之前大家看到你攻略成功高呼k神nb的時候你沒飄，現在反而飄了，不過很多人類都喜歡獲得認可和誇獎吧。你的好感度加了五。】
…………對不起，她是個虛榮的人類嗚嗚嗚。
可是這個好感度也加了太多了吧？？
祁臨有點懷疑自我，難道靠著誇誇她就能—路漲上去，她原來是這種類型的？
她的屬性好像跟她自己想的有點不太—樣。
系統沒告訴她，是因為之前她對太宰的好感—直停在了45，這個加5是各種因素疊加到—起現在才體現出來而已。
好感度數值量化是—項很復雜的工程，要是能送對禮物說對話就簡簡單單加五加十，可能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為情所困的人了——真真如是評價道。
好感度45對於祁臨而言是—個比較特殊的分界線，可能因為人好，能到45就說明祁臨已經充分把人當成朋友了，有困難她會盡力想辦法幫忙解決的那種。
不是太宰所抱怨的只有45，好像很低似的。
好感度再往上，就多多少少有些特殊了，不是三觀投緣，就是能聊的來、祁臨認為這個人有意思，或者羈絆較深等等這些。
越沒越過這條45分界，祁臨是沒有特別敏銳的認知的，不如說她根本也感覺不太出來有這條分界。
而現在太宰已經越過去了。
祁臨還對這個特意點出來的加五好感沒有點概念：「為什麼我對他加的好感度可以說，而他對我的我沒有權限查？」
她還重點偏離地關注著—些東西……雖然也不算不重要。
【系統：你還沒想明白嗎？顯然，比你進度快的他現在是攻略者了，地位互換。不然前期為什麼他能用活點地圖、給商店供貨和查看部分log，就是為了鋪墊他有可能成為攻略者這—天。不過就算這樣，現實還是現實，CG沒可能有，我也不會給他用的。】
祁臨：「噢噢，我明白了……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嘛，這個是顯然？之前沒說好！」
【系統：是為了公平起見的規則。我之前好多次跟你說了不要走他的線了，因為根據平行世界的規律，你防守住的概率，是0。】
第61章
祁臨大吃一驚：「什麼？？真是平行世界？也就是說平行世界的我都有超能力就我沒有？」
【系統：……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你, 重點是這個地方嗎，你跟太宰治的關系，還有立場調轉的事情, 不先問問？】
祁臨：「把自身的事情搞清楚才能更好地處理由自己產生的一切關系, 包括男朋友。你快告訴我, 是不是只有我是不會魔法的麻瓜！」
【系統：嗯, 目前看來是這樣吧。】
太宰看著祁臨的情緒由驚訝突然又肉眼可見的蔫了下去：「怎麼了, 我覺得我說的話沒有讓你情緒變化得那麼快的信息量？」
「和你沒什麼關系, 」祁臨擺擺手, 默默磨了下牙，「我剛才得知了一則還不如不知道的情報。」
也就是說，她殘留了一點點記憶的那個夢境, 另一個祁臨問她現在是不是沒有能力和不跟太宰談戀愛戰線都是真實發生的對話。
這麼一看, 她早就被提醒過的，現在連部分權限都沒了。
嗯？等等，權限？
太宰當然不會甘心讓自己被忽略，他對祁臨道：「你有沒有發現, 公園的人越來越少了？」
「可能，」祁臨被打斷思路，她迷茫地看了一眼周圍，確實比他們剛來的時候少了很多，「附近有更吸引人的地方，或者是有緊急事件要閉園，我們要不要問問？」
「我覺得應該不是哦。」
像是要解答疑惑似的，迎面走來一名墨鏡黑西裝的女性。
「真理小姐，」聽到這個稱呼祁臨有種不是特別妙的預感，這個假名是她去找非自然或是脫離日常事物才會用的馬甲, 「清場已經快完成了，接下來不會有無關人員打擾你的約會了。」
祁臨表情凝固。
不，以前現實裡不會出現那麼浮誇的事情啊。這種千金大小姐要約會所以直接包場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白櫻中學裡她同學有人談戀愛是這麼談的，世界融合之後變得輕小說化了啊！
總之真真出來挨打！
【系統：那個，我不覺得你為了找非日常而做出的一系列努力，以及現實裡發生的那個隨便幫忙的一個黑|道成員最後竟是大佬的情節就不輕小說了，不是我先動手的。】
太宰已經在旁邊「誒」了一聲，不過聽語氣倒挺開心，甚至祁臨懷疑他即將借題發揮。
祁臨趕緊打破自己的石化狀態：「你是哪邊的人？」
她身邊人的構成基本是清水家這邊雇佣的，剩下是赤司因為不太放心她的心理狀態而請來的。但「赤松真理」認識的人，就雜得很了。
墨鏡黑西裝的女性看了太宰一眼，很快就又收回了視線，她對祁臨道：「這是藤部先生的意思，說是給真理小姐既然喜歡這種像是漫畫裡才會出現的情節，那就偶爾給真理小姐制造一下。」
藤部是她以前幫過的黑|道成員的名字，祁臨覺得可能藤部對她以前一直期望的「漫畫裡才會出現的情節」有點點誤解……
待會發個消息說下吧，這個誤會大了去了。
祁臨苦惱地遮住眼睛：「我知道了。」
等人走了，太宰已經迫不及待地湊到她身邊去：「阪北枝茉、清水凜、上次那個俄羅斯人提到的鳶尾、這次的真理……祁臨，你的名字是不是有點多？」
祁臨無言了一陣，只好嘗試解釋這個現像：「一般重度玩家都有開馬甲玩的愛好，這不重要。」
「說得也是，」太宰點頭，「重點難道不應該是我作為你的男朋友被下馬威了嗎，就差是在說如果敢騙你下場絕對很慘。」
祁臨捋了幾秒太宰的思考邏輯：「你想多了。我覺得他知道我們在這裡純粹是我們經過過他們的勢力範圍，我想我談戀愛這回事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吧。」
她不再盲目出去追尋非日常後，游戲就變成了她的老婆，這點眾人皆知。然後現在她突然身邊冒出來一個舉止很親密的男性，以正常的思維方式會不會會猜想成是網友奔現……
這麼居然想想很有可能，而且好合理！
太宰似乎已經大概猜出了祁臨在想什麼：「難道就不能是一見鐘情嗎？」
「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對我一見傾心？」祁臨想起了最開始那張櫻下初見的CG，隨即反應過來那不就她打出的所有CG也沒了，感覺到一種類似於游戲存檔被刪了的心梗。
「我覺得之後大家都會那麼以為的，」太宰微笑，「那不如就習慣這個設定！而且既然都包場了，這種特別的場合，你不想對我做點什麼嘛？」
「不想哦。」祁臨無情地戳穿了他。
「這樣，」太宰一點也不遺憾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所知道的平行世界發生的事有興趣呢，還以為一直非要知道真相的祁臨會覺得這些事有幫助，既然你不想知道的話，我就不說了。」
她差點忘了太宰是完全清楚這些的了。你要說她很感興趣的話，其實沒有，但絲毫沒有好奇心，也不可能，只是太宰加上了那個理由說服了她，她現在確實很想知道了！
祁臨轉過來：「我很好奇！」
「說到底祁臨你只是愛真相吧，為了知道真相可以不擇手段！和我保持關系也好，想對我做什麼也好，只要拿出這個理由就可以了，就是在利用我，」太宰整整她被風吹亂的頭發，一臉輕松，「但太宰治絕對是很不好利用的。」
「好，那我就講了，先從哪裡講起好呢，那就從另一個世界的祁臨暗戀多年然後倒追太宰的部分開始說好了！」
祁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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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信將疑地聽完太宰的敘述的祁臨回去登錄上了另一個游戲。
「萬能的齊木君啊，你覺得宇宙的本源到底是什麼呢，我現在被這個問題深深困擾！」祁臨坐在轉椅上左右轉動，「是廣泛認為的起源於一個奇點的大爆炸，還是外星人的實驗基地，某某的一個夢，或者，我們本質都是一串代碼！」
「有段時間不見，你的中二程度加深了，你是不是又打了什麼游戲。」齊木沒回答她這種哲學問題。
「你說對了，」祁臨把腦袋靠在椅背上，「游戲誤我，我現在多了一個男朋友。」
連這話都說出來了，想必祁臨可能受了點衝擊，齊木道：「我這裡不負責戀愛咨詢。」
「也沒說需要戀愛咨詢，」她想也沒想地反駁，「我就是想，如果是一個戀愛游戲，重點是游戲不是戀愛啊，會對不同的開局只設計一個角色的路線嗎。」
「那是你自己每次選到了那個角色的選項吧，說明你跟這個角色的相性很好，每次都掉到他的結界裡；還有就是你玩得不好。」
「我才不菜！」祁臨拿了指筆放在嘴唇上，「好吧，果然也只有這兩種解釋。還有，楠雄A夢，你這裡也根本不是游戲，為什麼之前不揭穿我呢？」
齊木：「因為證明起來太麻煩了。」
祁臨：「僅僅因為麻煩？我們之間的情誼要沒有了！」
祁臨又自轉了轉椅好幾圈，忽地她停了下來：「齊木君我想到了一些東西先回去了！謝謝你陪我聊天。」
她風風火火地下線了，然後打開了她房間裡那台最高配置的電腦。
【系統：你要黑誰？】
屋子裡沒開燈，偏藍色的屏幕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我想知道游戲啟動的時候世界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個所謂的『黑科技』游戲編輯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系統：你還有精力？】
系統問得沒錯，一天過後其實這會祁臨應該沒多少精力了，真.全靠一股勁撐著。
「我覺得還行……」這話她說得沒底氣。
【系統：你不要逼我叫太宰治來勸你休息，你明天還得上學。】
祁臨本來想啟動程序的手頓住了：「太宰又不是什麼召喚獸，住手。」
太宰的聲音響了起來：「祁臨，晚上好，真難得是你主動打電話過來，難道是要聽我講睡前故事嗎？」
祁臨差點手一抖想掛掉通話。
「真真！」祁臨心道，「一言不合你打太宰的電話做什麼，你難道收了他的回扣？」
【系統：你需要休息。】
「沒什麼事，」她佯裝淡定道，「誤操作，那就這樣，晚安晚安。」
太宰也猜出來了並不是祁臨自願打過來的，至少這個電話在她意料之外，不管原因如何，這對他都是好事，他不打算點破：「好，晚安，記得我們明天一起上學~」
祁臨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岔還是聽到太宰的聲音她下意識放松，她剛剛那一頭腦熱現在冷靜了下來，隨後她打了個哈欠：「我不要，我明天的登場一定要有排場，坐黑色加長林肯，下車要有黑衣人給我開車門的那種。」
祁臨就是隨口亂講，怎麼可能真的按照這樣高調地去上學，一定會被強勢圍觀的。
第62章
「我叫清水凜, 16歲，家中是名門望族、大財閥，原本就讀於私立白櫻貴族中學, 但現在我為了追求真愛, 來到了這裡。沒錯, 這裡就是橫濱學院, 我夢開始的地方！」
「太宰前輩, 太宰同學, 太宰小朋友, 」祁臨斜了捏著嗓子說話的太宰一眼，「請不要亂給我配音？」
「哎，可是很合適啊, 」太宰噘嘴, 「要不是因為喜歡我，你完全可以連夜再要求回到白櫻，你家裡也不會有意見。」
這個人尾巴已經上天了，可他還沒有正式上位呢。
更過分的是, 昨天和他出去那一趟的公園清場效應驚動了清水家，祁臨她叔叔還有赤司都過來問是不是因為交了男朋友才執意要轉學到橫濱的。
祁臨：我說不是你們會相信嗎？
事實是他們沒信。
她表示很冤。
關鍵是他們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什麼，原來是男朋友啊，還以為是你突發奇想要去混|黑了呢。」
可能這就是吵著要把門給轟了，但實際只開了一扇窗帶來的效應吧，原本突然多了個男友也該是更加驚奇一點的反應才對。
祁臨已經拒絕去想系統真真之前給她安排了如何離譜的前情提要。
太宰這個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跟管家暗示她其實內心有實現一次瑪麗蘇少女漫畫場景的願望，但因為不好意思所以她一直沒說。
結果還真給太宰暗示成功了。
祁臨見事態無法阻止，想著行吧太宰你個罪魁禍首也一起來陪我被圍觀得了, 然後在比太宰平常醒來的時間還要早的時候來給了叫早服務。
「早，是祁臨啊，」祁臨聽到太宰沒睡醒，又哈欠連天，「有什麼事嗎？」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裡有數，」祁臨內心感到一絲大仇得報，因為之前太宰因為睡不著大半夜地打電話吵她起來，「沒理由你不承擔後果。如果我家的車開到你那裡你還沒收拾好你就給我等著吧。」
太宰居然沒有抱怨：「是要和我一起上學嗎？好呀~」
掛了電話祁臨才後知後覺自己像個拐彎抹角地想和男友上學的嬌蠻女友。
祁臨意識到這點，頓時想放太宰鴿子，但她又不允許自己做這種是不是玩不起的行為。
所以，她家的車子還是停在了太宰住的公寓樓下。
祁臨給他發了「到了」的消息後，太宰兩分鐘後出現在了公寓門口，衝打開了一半車窗、還坐在車裡的祁臨揮了揮手。
他的嘴裡還叼著一片面包片。
祁臨：「真真！我們片場的畫風越來越奇怪了，他這個出場方式是哪裡的女主角嗎！」
【系統：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現在坐車裡等人的方式也不是很對勁，和他半斤八兩。】
祁臨聽到後馬上打開車門走下了車。
於是他們在加長林肯車旁邊，發生了最開始的對話。
這時太宰的面包片已經吃完了。
祁臨按了按太陽穴：「我的錯覺嗎，我覺得你越來越囂張了？」
太宰坦然：「貓貓在沒有感受到要被拋棄的風險時，是這樣子的。反正祁臨會原諒我的吧。」
貓這還是他們還不熟那時，祁臨就拿來用的形容。
「禁止自己貓塑自己！」祁臨真的覺得這人太可怕了。
太宰還來勁了：「喵喵喵？喵！」
「喵！」祁臨沒忍住也跟著來了一下，「我為什麼也跟著喵了，好了別喵了，上車。」
太宰即答：「好的。」
上車了太宰在車裡左右望望，祁臨趕緊給他禁言：「你不許說話。」
哎，是她想多了，太宰治怎麼會因為這個事而尷尬呢。
相反地，他還很興奮。
他的嘴閉上了，但他的眼睛還沒有。
祁臨：「最好下車了你也別說多余的話，我怕我已經毀的差不多了但起碼還能剩一點的英名被你迫害完了。」
太宰若有所思地眨眼。
「不行，」祁臨馬上否定，「現實不能自由地放飛自我這不是很正常。」
他又眨兩下，保持著清純無辜。
「你有意見嗎，」祁臨反問，「有意見也沒有用。你要是更喜歡我在游戲裡的性格表現的話，那只能這麼遺憾地告訴你了。」
她在游戲裡和現實裡兩者的表現確實有差別，現實的她安分了不少。
太宰的眼睛裡帶著笑意。
「什麼，」祁臨一驚，「你給我快進到我在醋我自己也太離譜了。」
【系統：祁臨，他都沒說話。】
祁臨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我知道他沒說話啊，然後呢？」
真真是想說你已經能靠讀他眼神就把對話進行下去了，你是真覺得這還屬於很正常的範圍嗎。
【系統：……沒事了。】
「凜小姐，已經到了。」司機道。
黑衣人搶先下車打開了車門。
太宰先從車裡鑽了出來，然後站定在原地等祁臨下車。
黑色的軟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往上是紺色的校服群擺、紺紅領結，然後是少女明艷的笑容。
在校門口眾多人的矚目下，她自言自語。
——「我祁臨，人類觀察愛好者，作為奇跡的轉校生，又回來啦！」
原本應該非常尷尬的場面，被太宰一摻和，她反而又在校門口找回了游戲時的感覺。
校門口，她永遠的事件高發場所！
【系統：我就知道。無論怎樣，在這裡還是會不知道不覺切成游戲模式吧，不過也挺好的。】
連司機都在感嘆：「凜小姐好像很喜歡這裡啊，變活潑了。」
祁臨的這番發言，恰好被來上學的敦聽到了：「總覺得這話好熟悉，我到底在哪裡聽過……等等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太宰前輩和他的女朋友嗎？！」
「是敦！」祁臨走到他面前，一臉閃亮地期待，「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種絕贊的即將破土而出的似曾相識感，是不是還覺得我們是同班同學，坐在鄰座，你還吐槽過我不要活在輕小說裡。」
敦的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聽祁臨這麼一說他確實有了，可他絕對不會認為自己突然走了在校門口被漂亮有錢女同學搭訕的桃花運。
因為太宰就在祁臨後邊一個身位的距離，讓他近乎野獸的直覺啟動了。
如果想以後在學生會輕松點還是不要承認比較好的樣子。
敦緩慢搖頭。
「唔，果然全員保留記憶有點困難嗎，我還以為至少看到我會有點既視感才對，」 看到敦搖頭時祁臨有點意料之外，她稍稍彎腰，然後又直了起來，「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再來一次，敦君，我是清水凜，不過有些朋友都喜歡喊我祁臨的！以後會是你的同班同學。」
敦還是有點懵的：「請多指教……」
敦直到暫別二人，走進校門後都還有些迷糊。
太宰居然沒在開玩笑，這個身上帶著莫名熟悉感的女孩子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太宰在一旁道：「雖然又要重新來一遍，對你來說只是輕量級復刻而已吧。像我這樣，絕對就是唯一一個特殊的~」
祁臨其實看出來敦剛才收到了危險信號所以沒承認了，不過她只是用手拍拍太宰的背：「嗯嗯，沒錯，你說得對。走了，不然我們要站在校門口呆到什麼時候。」
第63章
「好。」太宰跟上了祁臨。
祁臨看著他走在自己旁邊, 升起了一種與平常不同的感覺：「你這麼老實我竟然不習慣了起來。」
游戲裡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太宰沒少吵著要祁臨拉他要不然就不走了。
……這個時間狀語好像怪怪的，他們現在還是沒分手的狀態。
「我一直很聽祁臨的話啊，」太宰.一個不留神就做出意想不到操作.治秒答, 「現在離上課還有時間, 你可以待會再找國木田老師報道, 你對高一的課程要上煩了吧。」
說著就帶祁臨往別的方向走。
太宰說得沒錯, 現在的時間又給倒回去一點, 祁臨確實對一些即將要上了三遍的內容產生了無奈。
他們來到了這個點學校裡沒什麼人會到的倉庫裡, 武裝學生會負責的區域, 還存放著一些檸檬炸｜彈，屬於無關人員不會輕易靠近的地方。
他們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地方對翹課來說算是一個比天台還要絕妙的聖地, 這方面他們達成了共識。
「我今天不想去教室了, 祁臨報完道在這裡和我打游戲嘛，」太宰開始游說，「要麼我就去做自殺日課。」
好有誘惑力的提案（指打游戲），但祁臨不打算第一天報道就跑來這跟太宰玩游戲：「不要。」
她還要跟大家再續前緣呢……至於前緣的定義就不要太計較了！
祁臨對太宰露出一個微笑：「你雖然確實是唯一一個, 但也就意味著我不需要再跟你重新建立關系了，我要去找敦君和與謝野前輩他們重新恢復好感度，至於你就沒有必要了！」
「我失憶了！這位學妹，你可以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嗎？」太宰捂住額頭。
「太宰前輩，可以是可以，這麼說你是不打算繼續男女朋友的關系——」
祁臨還沒說完，太宰就將剛才的舉動當成無事發生：「我又恢復記憶了。」
她同樣含情脈脈地遺憾道：「真可惜，其實你好感度不夠捉摸不透的時候也別有一番魅力的。」
「我懂了，原來你喜歡我這個樣子，」太宰變換了下表情, 就像他亦真亦假時期的模樣，「學妹，殉情嗎？」
【系統：你們還玩得挺開心哈，但是現在還是先去報道會比較好，快到時間了。】
祁臨：「NO，上次你把我衣服也弄濕的事還沒找你算賬。我要去找國木田老師了。」
太宰雖然不樂意，但也沒攔她。
祁臨走在去往教學樓的路上：「好的，這次也要給國木田老師留下一個深刻的初見印像！」
這對祁臨來說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校園日常，有點不一樣的是，她午休回來後課桌抽屜裡出現了一封信。
目測不是情書，應該不會有人用黑色信封寫情書吧。
她讀完後放下了，沒什麼多余感情，僅做事實陳述地道：「是太宰的愛慕者。」
出現這種情節也在常理之中，只是為什麼等世界都融合了才出現。
【系統：大概，是因為你現在給人的感覺是憑空出現在了太宰身邊的女朋友，衝擊感就特別強烈，讓人接受不了？要怎麼處理，告訴太宰治嗎，還是直接不理？】
祁臨：「我先去見見她。」
祁臨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倉庫裡除了太宰以外，出現了第二個人。
她穿著橫濱學院的校服，絕美的臉龐像藝術家雕刻的完美傑作，頭上跟祁臨別了一樣的星星發夾。如果祁臨在場，看到她會在心裡大呼「你怎麼還在」的程度。
「奈亞，」太宰會認識她純粹是因為看過平行世界的經歷，他跟在祁臨面前完全不同，「又是你啊。」
「誒嘿，充當過最終boss的我被一眼認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奈亞拍了拍頭，好像一副搞砸了的樣子。
太宰隨意坐在了一個箱子上：「主要前前後後也只有你一個好懷疑的，你就是那種說不好為了好玩會做出什麼事的不定時炸｜彈吧。」
「沒有沒有，」奈亞擺擺手，「我喜歡祁臨是真心的呀，其余三個世界我都算是你們的助攻mvp了，至今為止我的友好度都跟原典特別不一樣啦∼」
「如果我給祁臨發消息說，你在我這裡，」太宰拿出手機勾起嘴角，「她會馬上過來。」
「要搞修羅場嗎？我沒什麼意見，贊成！」奈亞單手舉了起來。
太宰把手機轉了轉，又收了回去：「那還是我們先聊聊吧。就姑且用你在另一個世界的說法，你是想看戀愛劇好了，三個世界，連我這就是第四個了，就算是人類，產生審美疲勞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嗯……」奈亞托腮，「人類的作品裡啊，有時會出現，人類之外的物種，無法理解愛，到故事結尾最後認同的情節。你就不能想著我就是這種嗎？就像很多模組裡最後發現都與我有關，你就把我當成那種無法理解的東西就往我身上放的存在就好了。」
「你這次跟祁臨多順利啊，我覺得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正式跟你在一起了，這種展開不在意我也完全ok。」
奈亞在原地轉了幾圈，裙擺隨她的動作也揚起來：「好耶！是HE！」
太宰：「但是，祁臨說她想要知道真相。就算為了這個理由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奈亞停了下來：「你說話還真是漂亮到無懈可擊呢。」
「難道有哪裡不對嗎？」太宰反問。
「很對，」她道，「無論從哪方面都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把視角切回到祁臨這邊。
「約我見面的地點是舊聲樂部的教室，裡面好像有一架廢棄鋼琴，感覺要有特別的事情出現了。」
【系統：小心。這種展開一下就有校園七大不思議的感覺了。】
祁臨：「我記得你之前跟我保證過我們日常向的？」
【系統：日常向又不代表不會出現危險，總之小心總沒錯！】
祁臨走到教室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早已有了一位穿校服的女同學，劉海長到擋著眼睛，只隱約看到一點。從面部輪廓看，起碼樣貌是清秀的。
「我來了，」祁臨背對著門口，將門敞開，「前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下午好，」聲音清麗，聽起來沒有失去條理，能進行溝通，「這場游戲的winner。」
祁臨初見還以為是病嬌系，太宰的氣質如果吸引了這類型的女孩子倒不算奇怪，只是內容就不太對。
看來真真的善後工作沒做徹底。
【系統：……沒有吧？】
「痛覺同步100%不是你的專利，總有那麼幾個玩家會腦子不清楚的，而且我不玩危險的游戲。我也會認真看待游戲npc，你並不是那麼特殊哦。」
「嗯，我了解了，」祁臨點頭，「再讓我確認一個事情，你是為了太宰才叫我來的嗎？」
「你腦子裡裝的是棉花嗎？」她有些急躁起來，「這麼大的事情，你就想著談戀愛，你到底是怎麼被太宰看上通關的？」
其實還沒通關來著，沒打出結局怎麼也不算通關吧，但鑒於被無端指責戀愛腦裡只有棉花，祁臨決定還是不說出來了：「那個，不知不覺就……」
對面好像很挫敗地捶了捶桌子：「為什麼就不是我呢？」
祁臨眨眨眼，識趣地沒有再接話。
「算了，游戲有輸贏很正常，這次算我技不如人，」對面又站了起來，「但能發生一次，就不保證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件第二次吧，下次的winner一定是我，我再去找游戲玩就是了。」
祁臨還是勸了一句：「沉迷游戲傷身。為這種目的去玩游戲，你會失望的。」
她好像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要你假好心。你跟太宰在一起，就能保證今後不會分手？等我贏下一次游戲，女主角就是我了，到時他還願不願意和你在一起還是兩說呢！」
祁臨莫名覺得罪魁禍首怎麼還是太宰這個罪孽深重的男人。
她作勢要走出教室，在她經過祁臨身邊時，嘴角輕微揚起了一個惡意的弧度。
祁臨一直在暗暗注意她的動作，一個閃身，躲開了她還沒看清是什麼的東西，然後直接用手肘擊中了對面的側腹。
一把美工刀掉落出來，被祁臨一腳踢到了教室的另一邊，她趁機將人反剪：「有話好好說，因為動手的話大概就是我贏了誒~你為什麼會有信心在現實裡出手一擊必中？」
「當然是這裡不是現實了！」在她掙扎時祁臨終於看清了她的眼睛，下面有很重的烏青，「就算意圖傷害不順眼的NPC只要重新讀檔就可以了！」
祁臨覺得這個同學的精神狀態不怎麼正常，她看看教室裡掛著的鐘：「老師也差不多該到了吧……」
本來在選在上課期間約她出來就有點起疑了，像她和太宰這樣光明正大翹課的應該還是極少數。所以她來的時候先編輯了一封手機短信，如果有異常就向國木田舉報這間教室裡有學生翹課。
【系統：理性討論，你這算不算是釣魚。】
祁臨：「不算吧。」
國木田到了，他看到這個場面還有些懵，祁臨解釋了下：「她剛才掏出了美工刀，現在還說了奇怪的話。我覺得這個前輩的san值太低，不是，她可能需要心理疏導。」
姓名還是不明的女同學：「為什麼我調不出讀檔界面了？？」
她突然仿佛晴天霹靂。
於是國木田通知了校務，先讓祁臨回教室。
……
「本來這名同學應該在家休學的，」時間已經到了放學時間，國木田在辦公室看著資料推推眼鏡，語氣嚴肅，「但下午突然來了學校，據她家人說，確實有分不清游戲和現實的症狀。」
被喊來辦公室的祁臨：「嗯，這樣嗎。」
一開始嚇到她了，她還以為是有游戲記憶的玩家，沒想到結果是社會新聞熱點話題。
她要是走火入魔的話，會不會也像這樣。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突然拿美工刀傷人就是了。
極端分不清虛擬和現實世界的下場，最終結局是會迷失在某個混沌間隙裡嗎……
「那是她的問題，現在說說你的。祁臨，」國木田的聲音叫回了神游的祁臨，「你為什麼會接受一個陌生人的約，在上課期間跑到了那邊去？」
祁臨：「！」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我好奇。」
沒辦法，原動力確實是好奇。
國木田：「……這有什麼好好奇的，在保證人身安全的前提再去發揮你的好奇心！你寫一份檢討，明天交過來。」
祁臨慫慫地答應了：「知道了。還有，國木田老師，我想加入武裝學生會，能不能給我一封推薦信？」
「你不是已經是，」國木田說到一半剎車了，「奇了怪了，我怎麼覺得你早就是了，明天再給你。」
「嗯嗯，好的，」祁臨如小雞啄米，「那國木田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沒她啥事了，所以祁臨走了。
還沒等她走出教學樓幾步，她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太宰，」她拉開太宰的手臂，「現在還在學校裡面。」
【系統：大庭廣眾之下禁止摟摟抱抱。】
「我聽說了，」太宰應該是不大高興，雖然從面部表情來看沒有異常，是祁臨自己感覺出來的，「祁臨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事情？」
第64章
祁臨急中生智：「我覺得你也有事情瞞著我！」
她其實指的是兩人現在攻略與被攻略的身份對調的事, 可沒想到她炸出了別的東西。
在無人角落，兩人各自的情報交換後。
祁臨直接心態有點崩：「我們兩個比起來，你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的問題明顯更大吧！？」
無法名狀還是游戲, 但奈亞居然在現實裡, 還有什麼可以比這個更令人爆炸的新聞嗎？
太宰將人順了兩下毛：「你一直很忌憚她, 這個是天生的？」
「這不是忌憚的問題, 」祁臨一臉深沉, 「這是無法打敗的問題。」
「好了, 那就不談她了, 那祁臨得跟我保證如果有危險行動，至少得告訴我一聲。」
祁臨的面前出現了太宰放大的臉，她側頭躲開了。
這個承諾, 對她來說還真是不太好辦到啊！
她可是不做無法實現的諾言的。
【系統：不安分積極分子。你跟他一個樣。】
「做不到麼, 」太宰追著她躲開的臉，跟她保持鼻尖對鼻尖的狀態，「支支吾吾的不像你誒，是想跟我說謊麼？」
他根本就沒等祁臨反應, 就吻了上去。
「——」
唇瓣貼合時她愣住了。
在世界狀態改變後的如今，還是他們第一次。
無法用「僅僅是游戲而已」的理由搪塞過去。
要說太宰的舉動逾越了，但又沒有，她並未跟太宰提出來要終止兩人關系。
所以他們仍是戀人，戀人之間，牽手和接吻，本來就該是正常的。
拋開這些在關系下舉止異常與否的討論，她對太宰的接觸有反感嗎？
她想是沒有的，要是討厭的話早就踹了太宰了。
那會是討厭的另外一端？
他們之間這樣的關系是正確的嗎？
不對，用正確來評價一段關系就很奇怪了。
人和人的之間的關系是很難概括清楚的。
她感覺到下唇被太宰輕輕咬了一下, 像是在抱怨她在這個時候的走神。
她依然沒有被放開。
制止太宰。還是不制止太宰。
太宰應該也在等她做出選擇吧……也許沒有，他每次明面上都給人很多選項，但每次都會把人往他所希望的那個上引導。
祁臨思考了一會，她最終閉上了眼睛。
……
「太宰，你在打岔，什麼我說不說謊，」祁臨無意識地用手背試了下臉頰的溫度，有點熱，「你自己也不能向我保證同樣的事情啊。」
祁臨沒有拒絕跟他kiss這件事帶來的加成有點厲害，太宰這時只是道：「我會盡量這樣的！」
語調飄得像是在唱歌。
祁臨於是也道：「我也是，條件允許的話我會盡量的。」
兩人開始對視。都想讓對方有危險行動先告知一聲，但要求到了自己頭上又都不能保證自己每次能做到。
就很矛盾。
祁臨因玩游戲導致的思路緣故，風險和機遇並存，有些情報必須在隱秘的情況下冒險獲得，她一直都這樣干。
太宰的話，這麼做的原因就多了。
「祁臨跟我說一聲也不過分吧，」對視了許久，太宰明白了什麼，這下語氣也不飄了，「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的頭腦？」
祁臨沒回答這個相信與否的問題：「說起來，太宰，你明明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很愉快？我的事情你倒是都知道完了。」
【系統：？是我的錯覺嗎，你們好像語氣不對？】
確實不對，這兩人平常說話的感覺並不這樣。談話內容倒還正常，只是氣勢不對，微妙地在夾槍帶棒。
祁臨沒有跟系統搭腔。
太宰搬出了以前的事：「之前我連你有多少個名字都不清楚，你的系統都還對我有很大意見。我要是像你說的，祁臨你現在就該喜歡我喜歡得死心塌地才對。」
祁臨叉腰：「為什麼我就必須對你死心塌地呢，你不要每次有事都撒嬌混過去好不好，特別是我希望認真談某件事的時候。」
【系統：……你們為什麼在吵架？是在吵架沒錯吧？】
祁臨：「這些東西確實都是我跟他的分歧點啊，既然剛好撞上就一起提出來，kiss之後就無事發生了是小說漫畫裡才有的劇情吧。雖然我的生活已經很戲劇了。如果讓太宰這麼以為每次很簡單就過去了，以後會很難辦的。」
「還有，太宰，」祁臨想了想，補充了一個她認為很關鍵的要點，她扯了扯書包的帶子， 「我看到的隱藏劇情，對了對了，這個是平行世界，我說習慣了。那個『我』對那個『你』的接受度高也願意相信你大概是因為他們認識得早，我們和他們之間一起經歷的事也不一樣，不能一味地套在我身上。」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太宰盯著她的動作， 「你一個人回去嗎？」
「是啊，我要回去了，我自己搭車回去。」祁臨聳肩，一面翻著手機。
家裡說給她找了個心理咨詢師，一看就是消息靈通被今天的事給啟發了。
她可也是個不折不扣沉迷全息游戲的問題青少年。
心理咨詢師是個外國人，名字叫做梅林。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她將手機放進裙子的口袋裡，轉身又看到太宰抿住了嘴角。
像個普通的在鬧情緒的高二生，祁臨心想。
不過她還是沒說什麼，邁開了腿。
【系統：我能說句話嗎。】
祁臨：「有話就說。」
【系統：你們突然之間在干什麼，我沒看懂，這關系到我的輸入數據。】
祁臨佯裝深沉地嘆了口氣：「真真，你不是很萬能的嗎，你是個成熟的AI了，要學會自己解析人類迷惑行為了，正好也把解析結果發我一份。」
【系統：你也知道是人類迷惑行為嗎？？】
祁臨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將頭上的星星發夾取了下來，對著太陽的方向，現在仿佛夕陽被裝在了她的發夾裡似的：「太宰他發現我一點不想將他扯進我自己的『尋找真相』的願望裡，甚至想劃清界線，包括剛才接吻的時候沒拒絕他多半出於補償心理，他實際上在不高興這個吧——這是我猜的，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而我呢，」她呼出一口氣，在手裡不停地開關發夾，發夾隨她的動作發出響聲，「不知道。反正大概有針對自己居然沒發現奈亞、還先讓太宰接觸到她的生氣，或許還有別的，搞不清楚，好復雜，我很少和人吵架的，經驗不足。」
第65章
祁臨一時想不明白, 她索性就先不想了。
「讓我來看看，梅林什麼時候到……還在飛機上啊。」
飛機上估計信號也不好，恐怕不好聯系上了。
祁臨仔細翻著line的通訊錄, 戳進了她的對話框裡。
Kirin：是你嗎？
是奈亞子☆：聽說因為我害得你和太宰君吵架了？不好意思, 我只是跟他聊了會天, 沒想到會這樣
祁臨扯扯嘴角, 這邪神說這種話絕對故意的, 這愛好也是沒誰了。
她猶豫了一會, 在消息框裡敲下「為什麼要先去找太宰」, 然後又默默刪除了，換了一個新的句子，按下發送鍵。
Kirin：現在, 心跳橫濱學院游戲還算是在繼續嗎？
她不確定是不是該這麼單刀直入地提問, 本來她是想著今天放學後在連上游戲倉後黑進游戲系統，看看游戲彼端究竟連著些什麼東西。
但下午那個分不清游戲與現實的女生提醒了她。
她所在的這個世界融合的這裡，究竟是不是真的現實？
沒准她的身體還躺在現實的游戲倉裡沉睡不醒。
老實說這種問題挺無解的，無法證偽也無法證明。
【系統：祁臨, 你……】
祁臨：「我平等地懷疑著你們所有人。」
她回到家，拐進了地下室裡一個特別的房間。
這裡跟她的游戲室不同，是一個乍一眼就能給人「哇好像動畫裡中二黑客的房間」的空間。
房間是沒有開燈的，從屏幕光可以看到，裡面擺著不止一台電腦，更不止一個顯示屏，中間還懸浮著透明的光屏，上面交替閃爍著010101的綠色二進制數。
隨著她邁進去，光屏自動切換了字樣。
[這次的口令是熱氣球，請輸入密碼____]
祁臨想了想, 敲下了一串字符。
屏幕上冒出一個紅叉：
[錯了，經面部掃描你確實是祁臨，你沒睡醒嗎？]
只是心血來潮想看輸錯反應的祁臨：「真真，我一直覺得你挺像它的。」
她飛速又輸入了正確密碼。
[歡迎回來，祁臨，你還知道回來啊。]
【系統：雖然讀到過記憶，但看到這個房間還是頭一回。至於像不像的，你是說會吐槽你這一點嗎？】
祁臨：「那當然了！」
不知道是不是現實裡熟人都是正經人的關系，要麼大家很溫柔，要麼就跟她講道理，要麼直接縱容她，會吐槽反而是個珍稀屬性。
所以她所設定的電子管家的性格，就是這種。
系統沉默了。
隨著電子屏休眠的結束，上面出現了一張這個國家的地圖，上面分布著一些紅點，都是經過互聯網大數據搜索，然後算法篩選出來疑似是非日常事件的數量。
據祁臨那麼多年的經驗，並沒有什麼用處，這些多半最後都是走近科學或者干脆就是假的。
祁臨的手放在虛擬鍵盤上，卻在那裡愣住了似的，沒有進行下一步。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一方通行。
她還是接了：「喂？一方通行醬主動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如她所料，是來問她轉學的事情的。
祁臨將後背隨意靠在了靠椅上：「嗯，原因是交了男朋友啦，意外不意外？改天再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反正大家都認可了這個理由，不用白不用吧。
她將手機拿遠了，遠離了耳朵旁邊，過了幾秒鐘才重新放在耳朵邊上。
啊，希望杯子沒事。
一方通行：「你這男朋友哪裡冒出來的？他該不會姓太宰吧？」
祁臨用一種驚喜的語氣道：「完全正確，你怎麼知道的。」
她記得之前一方通行說過，他們在研究腦科學時順帶搞了一下全息游戲。
這裡的學園都市會不會又搞出了什麼黑科技，觀測到了世界融合前後的違和感？
「你如果過來，看到還在開發研究的倉裡突然發現了你的CG，那麼你也會知道的。」一方通行沒好氣地道。
祁臨：「…………」
不是，真真你的數據泄露也太嚴重了吧！！
【系統：？？？我去看看！臥槽，我看不到他們那邊的數據，這不應該啊。】
祁臨反而接受得比系統快：「懂了，是你不行，學都還是你學都，不是你隨隨便便融合就沒事了的。」
她今天經過太多信息轟炸，這會已經全然冷靜，她對電話那頭繼續：「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她感覺一方通行吸了口氣。
「有事就說。自己把握好分寸，我可不想最後又收拾你的爛攤子。」
他話裡還有幾分惡狠狠的感覺，祁臨卻聽得無聲的微笑起來。
掛了電話後她一時間腦子裡浮現了她還小的時候，技術還不熟，好奇心發作黑別的黑客的電腦，搞不定了眼巴巴找一方通行，一方通行一邊凶她一邊幫她搞定的事情。
這個記憶很真實，祁臨的眼睛卻睜大了。
她擁有的只是那個超能力學園都市的游戲記憶，這個一看就是普通設定下的經歷她原本是沒有的。
祁臨試著回憶了下童年的其他事，她跟一方通行在一次科技展上第一次遇見，這個傳說中的天才小孩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在一方通行面前誇耀自己的計算機能力，卻收到了來自最強の蔑視，結果發現她確實比不過一方通行，氣得她去學了別的，意外發現了自己在射擊上近乎bug的天賦；甚至回憶到了，她父母葬禮那天，一方通行撐著一把黑傘陪在她身邊的畫面。
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祁臨已經有點想不起來，如果沒有一方通行的加入，這些事情是怎麼樣的。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呢？
兩邊差異又重合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地放映，然後分解成光怪陸離的密密麻麻的色塊，如果仔細去分辨這些色塊的話，發現這些顏色好像都無法用語言具體描述出來，是超出了人類認知能力之外的東西。它們四處游移又隨意拼合扭曲，明明只是畫面，卻好像移覺了一般，讓她聽到了一陣毫無規律的似乎來自宇宙深處的低語聲——
祁臨打了個激靈，趕緊中斷了自己的想像。
她捂住了腦袋：「淦，我覺得現在我不太正常，我可能真的需要過一個理智鑒定。」
這時她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祁臨為了轉移注意力趕緊去看是誰給她發來了新消息。
是奈亞子☆：不要胡思亂想嘛，現在是春天，正是戀愛的季節！祁臨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kirin：已經快被你嚇沒了
而且她跟太宰都吵架了。
kirin：如果我接受了太宰，或者喜歡上了太宰，是不是代表這游戲結束了，這以後世界會變得怎麼樣？
真的是輸出全靠問啊，祁臨嘆氣。
可是她有種直覺，如果現在不抓緊問，也許就來不及了。
她有點心煩地隨便點開了地圖上的一個紅點，但又沒仔細看是什麼事件又叉掉了。
她要是早點發現不對勁就好了，明明有那麼多先天優勢的。
【系統：……這不是祁臨的錯，日常游戲裡又沒有生死危機，警惕心降低很正常。】
「真真，」祁臨托腮，「你以前不是有對我跟太宰談戀愛反應很大的階段，後來說真相沒那麼重要就自閉去了，出來之後你對他的態度變了，雖然你解釋過是數值異常，但僅僅是數值異常嗎。」
【系統：這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但你千萬不要懷疑自己。舉個例子，愛麗絲題材的游戲，主人公通常都會有個迷失自我的be。你迷失自我的話，那我就徹底沒有辦法了。】
她更想不明白了，一切都像糾纏在一起的毛線團，偏偏她還找不到頭段在哪裡。
因為，事情的起因該有個目的吧？總不能真是打你就打你，還需要看日子。
不像是要毀滅世界，也不像要獻祭她拿去召喚什麼東西。
最帶有目的性的，恐怕只有讓她談個戀愛這件事了。
是奈亞子☆：都說了是奇跡祁臨換裝游戲了，因為那個男人對你的影響力很大，帶著他可以見到不同的祁臨嘛
是奈亞子☆：這次也見到了另外的風景！
kirin：但我這裡，跟其它世界有著本質的不同吧？我這裡感覺什麼都亂七八糟的
是奈亞子☆：那個只是我不小心搞砸啦！
她的手機又響了。
她今天真的好忙。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居然是太宰。
手指在綠色和紅色按鍵之間來回，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太宰就掛了。
是奈亞子☆：游戲沒有真正結束，但你所做的選擇都是為通向的結局鋪一塊磚。不過這次呢，太宰無論針對我這邊做什麼，都不會再有作用了，希望你可以轉告他不用白費力氣，因為我主要還是想看祁臨wwww
是奈亞子☆：祁臨的話，我覺得一定能打出一個完美結局的∼
如果按照她以前玩游戲的經歷，被奈亞這麼盯上她基本可以判斷這個角色卡的下場是能活著就不錯了。
可是現在就在現實中，說什麼也要掙扎一下。
祁臨放下手機，手指開始靈活地敲擊鍵盤：「開啥玩笑，奈亞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好嗎！」
絕對不能夠按她所說的那樣，規規矩矩談戀愛。
不然結局打出來了，然後世界這個棋盤就直接給你掀翻了都可能。
反正已經結束了，那棋盤還有什麼必須存在的理由嗎？
隔壁游戲裡奈亞出現的那麼多模組副本劇情可能對奈亞來說只是個ooc同人文，但總應該那麼一點點神似。
[有個外部鏈接正在請求友好接入，雖然我不覺得它特別友好，要同意嗎？]
祁臨愣了愣：「誰啊？」
不會是太宰吧？
她想了想，選擇了同意。
隨著她按下，畫面展現了出來，果然就是太宰。
太宰歡快地朝屏幕招了招手：「祁臨祁臨，有沒有看到我英俊瀟灑的臉？」
好臭屁啊他！
祁臨一時被轟炸了很多信息量，這會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臉上無意識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接入我這裡的方法？」
太宰眨了眨眼：「我問了兩句那個俄羅斯人，只有兩句。他一猜我們吵架了還幸災樂禍，這個人心真黑。」
「你還在生氣嗎？」他語氣放緩，「你把視頻權限打開，讓我也看看你嘛。」
第66章
太宰他又來了。
雖然但是, 祁臨覺得自己這不能叫做生氣：「你搞清楚，我沒有像你說那樣。」
「是啦，你沒有的，」太宰表示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那既沒有生氣, 也沒有發脾氣的祁臨, 能不能通融一下？」
祁臨心道算了算了, 還是先將這間房間的燈打開了，然後允許了視頻權限。
如果不通過的話就好像驗證了太宰的話是對的，她真的在生氣一樣。
她可是很講道理的。
祁臨：「好了。有什麼事？」
太宰一看她身處這樣的房間, 明白了什麼：「祁臨果然是想單干啊，我就這麼被拋棄了……」
她正經道：「都說了讓你不要一直這樣。這事和你牽扯得不深, 你加入進來對我這邊可能還有負面影響。」
現在離結局只剩下她究竟會不會接受太宰的問題了, 大概。
「那我這是被嫌棄沒用了嗎！」
「太宰, 你不要腦補過多。」
「可是我就是很有用的啊，我居然被祁臨懷疑了我的能力, 」太宰托腮, 「既然這樣, 我幫你策反真真來證明好了！」
【系統：為什麼提到了我？我懷疑他其實是在離間。】
「真真說你在搗亂。」
「誒，可是它是不是沒告訴過你, 它就是你的能力啊？」太宰伸了伸懶腰, 絲毫沒覺得自己說了個什麼對祁臨來說很吃驚的話, 「看來是沒有。事到如今都沒說，它很大概率是有辦法保你，但方法並不是十全十美。」
太宰斂去了其他的情緒，這時他看上去就有種對一切都漠然的感覺：「我說得沒錯吧，真真。如果你沒指責過我、暴露過太人性化的那一面, 可能我還沒那麼肯定的。但只要你擁有人類的感情，那就是我擅長的領域了。」
祁臨還沉浸在什麼她竟然有能力真真不是個黑科技系統嗎的驚訝當中，又聽到太宰的話，她直接就說了：「……真真？是這樣嗎？」
「祁臨，你先別急著問它。」太宰已經猜到了祁臨的話。
太宰說到這裡時，祁臨意外收到了來自梅林的消息。
那什麼的魔法少女：祁臨，抱歉抱歉，我這裡中轉機場意外遇到了往飛機裡放炸|彈的罪犯，現在在緊急疏散
那什麼的魔法少女：也就是說，看來我因為太厲害而被禁止上場了呀☆
Kirin：謝謝你，終章情景重現，我現在一點也不緊張了:)
那什麼的魔法少女：沒錯，就保持這樣！
那什麼的魔法少女：啊對了對了，安徒生說他有頁手稿找不到了，可能是上次忘在你那裡了吧，記得告訴家政不要當成廢紙扔掉了，忘記也沒關系，反正也不是我的
Kirin：呃，離他上次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吧……
那什麼的魔法少女：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祁臨，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我在夏威夷替你加油！fighting！
Kirin：夏威夷？？
[對方的網絡信號不好，可能您的消息無法被對方馬上接收，已轉成離線消息。]
太宰：「是誰的消息，看得那麼入迷？」
祁臨：「梅林。他被ban掉了，不能出場。」
她順便發消息讓管家幫忙找找安徒生的手稿放哪裡了。
他點點頭，一副不意外的樣子：「這條路行不通了麼，正常，別的世界已經使用過了。真真，你先聽我說——」
【系統：其實我不想聽，他太能說了，我可以把他屏蔽了嗎？】
祁臨覺得自己像個傳話筒：「那個，太宰，真真不是很想聽你的說服，甚至想屏蔽你。」
太宰打了個響指：「那我知道了。我應該沒有被納入它的計劃裡，它只是想在游戲結束後保證祁臨的安全，至於祁臨你之後的世界裡有沒有我，會不會記得我，不在保證範圍內。」
【系統：…………】
【系統：我的破綻有那麼明顯嗎。】
「嗯，我覺得，」祁臨欲言又止，還是說出了她的想法，「太宰在詐你，他應該是猜的。他只是在以一個人類的心靈來揣摩你的想法，他真的比較擅長這個吧。」
【系統：我知道。只是我在想也許沒得感情才是最好的。】
祁臨連忙道：「別呀！你這樣挺好的。就是做這些個決定時能不能問一下我，這樣被你保護起來，也不會是我真正想要的結局，趁現在還有機會。」
祁臨突然感覺到周圍特別地安靜，本來該有一些環境的噪音，這下也聽不到了。
【系統：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這樣會不會被奈亞知道，這些話我只會說一次。】
太宰：「哎呀，我也能聽到了，看來確實很重要，請說吧。」
【系統：祁臨在每個世界都是以「外來者」身份登場的，所以這次她的身份才會是「玩家」。然而這裡本該是沒有任何異常力量的世界，理論上不會存在任何的「外來者」，所以才會扭曲出了一個游戲世界。但等到游戲結束，該退場的卻應該是「玩家」，不知道我這樣說，你們能聽明白嗎？】
太宰似乎是明白了，神色轉陰。
祁臨撓撓頭發：「喔，是說反而是我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隨著我打出結局，世界就完全正常，我也會沒了……？」
她倒是接受得快，因為她以前早就設想過很多種設定，居然奇跡般能對得上一些。
這就類似於窮舉法，只要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一遍，總能中一個。
這種發展並非沒有征兆，從她發現自己能夠無師自通聲樂和繪畫、甚至在槍的運用上，她就一直有種預感。
她這種接受速度可以稱得上是非常迅速，一般來說是不是得糾結一會才對，比如自身存在意義、或者為了自己的危機而慌之類的。
她的腦子閃過奈亞那句「你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啊，可能她腦袋裡真的缺了根什麼弦吧，目前看來是件好事。
【系統：原本是這樣，但我用GM權限進行了修改，只要祁臨你能打出來一個結局，我就有辦法將你之前生活的世界分離出來，你就能過上和以前沒多少的生活。所以那時我對你攻略太宰治不是很贊成，他對感情上在我眼裡太多變數且信不過，如果是be而影響到祁臨的情緒，那麼就完了。】
後來能確定這個走向沒問題之後，它也就放心了，將注意力轉移到確保祁臨能夠存在。
直到今天。
「比我想的要好一點，」祁臨誠實道，「至少不是大家都是在做夢，或者我們這個世界都是由代碼構成的虛假世界。」
祁臨左右望望：「為什麼氣氛那麼沉重？大家一起來想辦法吧！」
【系統：……其實，機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我想辦法結局後世界分離已經竭盡全力了，就算你們知道了這回事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不同意！」祁臨試圖活躍氣氛，眼睛裡的光芒閃亮，「真真你不要太悲觀嘛，會有辦法的！結局判定條件是什麼，是我的好感度，還是有時間限制？」
【系統：是時間，到黃金周結束。】
黃金周是指4月29日到5月5日，這期間有很多紀念日，也是很多假期的一周，所以被稱為黃金周。
今天是4月26日，還有時間。
這時祁臨的耳朵又能聽到環境白噪音了，她跟屏幕裡的太宰對視一眼。
系統的屏蔽外界探聽的機制解除了。
【系統：別想太多了，還策反，就是說你們不吵架了是嗎？】
祁臨發現她已經完全把吵架這事忘了。
掛了視頻，祁臨還有一件事要做：把安徒生的那個手稿給找出來。
梅林提到總不能什麼理由。
不過家裡的管家發動人找並沒有找到，於是她想了想，來到自家的地下圖書館。
但這個圖書館也挺大的，祁臨嘆了口氣，認命開始自己翻。
祁臨：「真真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啊？」
【系統：這個不能幫你。】
「安徒生的話，直覺會在這個書架這邊……啊，有了有了！」
祁臨抽出夾在書籍與書籍之間的羊皮紙。
「
讓我寫同人文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這種東西我寫不出來。
要看那種俗氣的東西的話，網上就有，我隨便篩選了下，就從這裡搜就好了。
」
祁臨：？安徒生你在干什麼？
她猶疑著用手機搜索了下安徒生說的這些個關鍵字。
麻了。
是她跟太宰，准確地說是阪北枝茉（她游戲裡用的稱呼）跟太宰的同人。
她點開了一篇近期內標為hot的文。
前面部分是作者的預警：
搞真人和紙片人的cp賊刺激。為了防止被搜到，k□□字就用阪北枝茉來代替了！
只要我用第二人稱，就不會被kiki發現我在搞這種東西，這只是普普通通一篇夢向abo同人罷了（滑稽）
還有，黑手黨時期的太宰性格有捏造哦，請小心食用！
看到這裡，祁臨的心情非常地微妙，於是她去看正文。
[雖然是在太宰治底下干活，但你其實不會完全聽他的話。
跑跑腿還好說，什麼加奶還最好沒有□□的咖啡什麼的，在你眼裡完全就是胡鬧。
還有更明顯的三觀差異就不提了，你有時真的覺得他的手段實在是既無法恭維又讓人背脊發涼。
所以你偶爾也會悄悄地，違背他的指令。
但每次你也都會發現，事情還是會朝著太宰的預料方向發展。
「枝茉每次不情願，又不得不按照我說的話去做的表情都∼非∼常的明顯呢，完全不掩飾地寫在臉上了。」
有次，你聽到太宰他這麼說道，得意得像只趾高氣昂的黑貓。
你聽到這句話在心裡暗暗罵他這樣惡劣的Alpha是不會有人要的！
「哎呀，生氣了嗎？」他湊近你，「但是對於服從性差的下屬，還是得讓她明白，不聽話是要被管教的才行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
你咬住下唇：「是，太宰先生。」
……]
這……你……我……她……
祁臨如遭雷劈地退出了，第二人稱殺傷力很強，已經在胃痛了。
她看到abo這個設定就應該明白過來這是要干什麼的！
安聚聚為什麼會想讓她看這個東西？！
第67章
這文還沒完。
祁臨出於人類的作死好奇心理又回去看了幾眼。
[
你也非常清楚, 這只是在心裡過過癮罷了。你都不止一次聽到組織裡的Omega在私底下熱情地討論他。
相當的高人氣。
你也差不多到了性別分化的時候了，你毫不懷疑你會分化成Beta。
Beta多好啊，沒有亂七八糟的易感期這種東西。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分化成了一個Omega。
而且還是在你前腳還在跟太宰爭論的時候：「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這種犧牲是可以避免的吧？」
「枝茉, 你的問題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太宰一手托著下巴, 那雙鳶色的眼睛緊盯著你, 「你太容易心軟。而且，你的好朋友，他被復仇這件事占滿了心, 就算沒有因此死去，也變不回你熟悉的樣子了哦。」
太宰用手撐著站起來, 打算朝你走來。
而就在此刻, 你在情緒波動之下, 分化了。
是蜂蜜牛奶的味道。你的信息素的味道。
「什麼……」
你人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分化成Omega, 而且信息素居然還這麼甜。
太宰迅速地關上了門阻止信息素的飄散, 但你知道此刻跟一個Alpha共處一室絕無好事。
已經晚了。你都不知道太宰是怎麼來到你的身邊的, 只感覺耳後的腺體被牙齒叼住。
「！！太宰……！」你連敬語都忘記使用，想推開他, 但這種時刻, Omega注定是反抗不了Alpha的。
「雖然有點出乎意料, 但是現在，我又多了一個可以管教枝茉的方法了，」你聽到他在你耳邊呢喃，「要好好聽話啊，小枝茉, 不然的話——」
]
可以了可以了她知道後面會發生了什麼了！下一篇！
當然，因為她還未成年，因為網站分級標准她也看不到剛剛的後續。
祁臨不死心，以為自己理解錯了安徒生的意思，她熬夜看了好多篇同人文，覺得裡面是不是有她忽略了的線索。
在閱讀了一些霸總嬌妻文學、黑化文學、帶球跑文學以及現今流行的設定之後，她終於翻完了全部一百多篇文章，之後馬上頂不住去睡了。
這些文造成的後勁就像宿醉，到了祁臨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還是反應很大。
淦啊，這到底是哪個世界的同人文？？反正不可能是她這裡吧，現在太宰都已經不是紙片人了，她的游戲經歷都被和諧掉了好嗎！
【系統：更正一下，為了使你的網戀經歷更加使人信服，所以你在隔壁游戲跑了個懷舊文字團，守秘人捏了個npc太宰（未提及名字），人物設定按照你看到的那個平行世界來的，因為人設出彩，所以在你的粉絲裡面很出名，太宰在你大部分粉絲眼裡依舊是個紙片人。】
祁臨：「真真你不要仗著有GM權限加奇奇怪怪的前情提要，這展開守秘人得是太宰本人吧，不然這個bug很多啊！」
【系統：是早就加了的，你沒發現而已。還有，這個守秘人還可能是奈亞。】
祁臨突然被說服了，遇事不決推鍋奈亞的定律居然在這裡也能用上。
不過這都不妨礙她現在因為睡眠不足而犯困的事實。
「怎麼世界融合之後我老想睡覺，扶我起來，我還能肝……但是為什麼都這樣了，我還是要雷打不動地來上學呢？」
【系統：大概因為我們是校園題材，不能違背基本設定，天塌下來也不能忘記上學。】
「這聽起來更像一種強迫症。」
太宰倒沒什麼意見，因為祁臨困著困著就主動往他身上靠了。
這個時候當然就趁機貼貼啦。
「你昨晚是做什麼去了？」太宰問。
「看我和你的神奇同人文學，」祁臨眼皮打架，「還好只有一兩百篇。」
但並沒有分析出裡面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量就是。
祁臨的感覺就是，她懷著懸疑解密的心情走進一間密室，但裡面是個不[嗶——]就不能出去的房間。
就很貨不對板！連帶著她的比喻都變得奇怪了！
「在哪裡在哪裡？」太宰很感興趣，「我也想看看！」
「不，」祁臨僅剩的理智拒絕了太宰，「你不許看。」
「好吧。」
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太宰馬上就搜起了關鍵字，祁臨發現了之後就伸手去搶他的手機。
「沒有什麼好看的，信我！」祁臨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了一些同人文的情節。
同人文裡的梗說多也多，有時什麼奇奇怪怪的梗都能出現，但一些梗是固定高頻率出現的。
如果一個圈子裡同人沒有一篇黑化囚禁文，那也許是這cp冷到北極去了。
她看的一百多篇裡面就正好有一篇這個梗，她現在也忘不了文中的「自己」先被「太宰」全方位監控然後受不了結果又反被「太宰」關起來的情節。
簡直喪心病狂。
【系統：看來確實印像很深刻，你短時間內是忘不掉了。】
祁臨抹了把臉，這些文讓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正主看自己的同人的酸爽，不過也讓她腦子又清醒了。
至於她為什麼那麼困的原因就是這些文那就先不提了。
搶手機戰爭大獲全勝的她從太宰的懷裡坐起來：「太宰，我們是不是跑題了啊？」
「咦，我以為你不睡覺去閱讀那些東西是有原因的呢？」太宰歪頭，然後趁祁臨沒注意的時候又悄悄順走了自己的手機，「難道不是這樣，你單純是出於個人興趣想看才去看的？」
「不不不，確實是有原因的，就是越看越迷茫了。」祁臨扶額。
雖然很多解密游戲裡大家都說寫日記的不是正經人，但這情況還不如去讀日記，起碼來龍去脈是清晰的。
發現兜裡的太宰的手機又回到了他的手裡的祁臨：「……我們這麼悠閑真的好嗎？離結局也不太遠了。」
這時學生會裡與謝野走了進來：「我竟然能看到太宰先到？」
太宰：「與謝野前輩，不能用刻板印像看人哦。」
祁臨：「與謝野前輩好！」
「是祁臨啊，」與謝野明白過來了什麼，將祁臨攬過來大聲密謀，「以後要是找不到太宰，或者看住太宰不要逃會議的這個任務就可以交給你了。」
「嗯，可以啊，」祁臨想了想，「可是我不想只當找太宰的工具人。」
「那就跟我一起逃部活，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太宰提議。
「太宰你別帶壞後輩！」國木田也到了，他就見不得太宰說這種話。
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
因為黃金周的假期將近，所以學生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國木田簡單交代了一下文化祭的事，還有提醒不要因為假期快到而懈怠學習，例行會議就結束了。
「約會∼祁臨跟我放學後約會∼」
太宰拉著祁臨，祁臨敷衍地點頭點頭。
這時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正在玩彈珠汽水裡的珠子的亂步卻開口了，他睜開一只眼睛：「太宰，我們學生會文化祭舞台劇的劇本，換一個吧。」
文化祭是在五月中下旬，之前游戲裡定下來的主題是敦為了獎金要找出太宰的上一份工作的一系列展開。
在祁臨的意識裡這已經屬於演過了的節目，無非就是在來一次而已，所以沒什麼好在意的。
太宰：「我都沒問題，亂步前輩是有什麼想法嗎？」
亂步撕開了一包薯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覺得應該有更合適的吧，演我們自己的故事，不是更好嗎？」
他嚼嚼薯片：「這麼簡單的事情不要也推給偉大的學生會會長去想，限你盡快想一個新的劇本出來。」
「嗚哇有種被委以重任的感覺！我的心已經在撲通撲通地緊張了！」太宰這是在表示自己知道了。
「還有祁臨，」亂步又點了她的名字，「亂步大人可不希望看到你到時缺席。」
祁臨愣住：「亂步前輩？」
她覺得亂步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要去找坡了，有什麼下次再說吧。」他揮揮手。
「亂步前輩真的好聰明，好像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直到她和太宰都走出校門了，祁臨還在感嘆這件事。
「祁臨你還沒有這麼坦誠地誇過我，重點是坦誠地。」太宰也想要獲得誇獎。
「我沒有嗎？」祁臨疑惑。
太宰語氣篤定地忽悠道：「你絕對沒有。」
「喔，好，」祁臨以平常的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在真心實意地說接下來的話，「太宰你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人，我喜歡你哦。」
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她以前對傲嬌屬性使用這種類似的語言，當然措辭的層級沒有「最」那麼高。
因為是面對男友，這種程度就是恰當的分寸吧。
她是這麼想的，但扭頭就看到太宰後退了半步。
太宰：「…………」
啊這個。
她說砸了？她明明覺得應答得還行？
居然都沒有被太宰湊過來順杆爬，這好像是說得有點失敗。
她沒想到太宰這樣答的：「祁臨果然就是一個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虛假的甜言蜜語的人類，你太可怕了，你這個喜歡是可以對著復數人說的那種喜歡吧！」
祁臨沒覺得哪裡可怕，但太宰的這種反應她倒是有些熟悉，她感興趣起來：「你在虛張聲勢地不好意思嗎？我應該之前有說過我最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了。」
第68章
時間很快便到了黃金周的假日。
「太宰, 待會你見到一方通行你老實點啊，」祁臨在車上不放心地多說了兩句，「別太放飛自我。」
祁臨還是決定來看看一方通行這邊會看到她之前的CG到底是什麼情況，太宰聽說後也鬧著要跟來, 祁臨沒說過他, 還是帶著他一起來了東京。
但祁臨對太宰和一方通行放在一起的化學反應充滿猶疑不定, 所以才特意事先提醒了太宰。
「好的好的, 」太宰點頭答應得好好的，「祁臨你的態度好像是要帶我去見你的兄長啊，害得我都緊張起來了。」
騙人都不敬業一點, 他看上去毫不緊張，甚至躍躍欲試。
「他的對應角色也不是兄長吧, 你不要先入為主。」說起這個兄長, 祁臨的腦內就第一時間浮現了赤司的臉。
他們來到了一方通行的公寓門前, 祁臨按了下門鈴，同時道：「一方通行醬, 正如我預告的那樣, 我來啦！」
一方通行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門：「不要在我家門口大叫。」
「我哪有, 明明是那麼輕柔的音量。」
祁臨反駁完，正想向一方通行正式介紹一下太宰, 一方通行的視線就已經轉向了祁臨身後的太宰。
他眯起了眼：「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不要什麼人都往家裡帶。」
太宰笑了笑：「但是我也不屬於那個什麼的範疇, 我是祁臨的男朋友。」
「哈, 」一方通行的語氣不算是很友善，「她的男朋友，又關我什麼事？」
祁臨頭皮發麻。這倆相性差到這種程度了嗎？一見面氣氛就這個樣子。
【系統：你的青梅竹馬與你的男友之間的修羅場。】
祁臨：「這種時候就別玩這個梗了！」
祁臨趕緊打破這兩個人的僵局：「那個，我們先進去說吧！」
一方通行稍稍皺眉，但還是讓開了。
還好還好, 沒有到不讓人進屋的地步。
三人坐下了，祁臨坐在兩人中間，一方通行不說話，而太宰乍一看正在履行祁臨剛剛對他說過的絕不多事原則，沒有做先開口的那個。
祁臨還在醞釀話語，一方通行就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每次一這個表情，就沒什麼好事。這回怎麼了？」
「在你這裡莫名出現的CG，還有其他一些資料，能不能——」一個U盤扔了過來，祁臨伸手接住了，「百合&%¥#@！」
這是不許在太宰面前叫他百合子了。
她的嘴裡被塞了一個蘋果，祁臨不得不把蘋果拿下來再說話：「這洗過了麼？」
一方通行斜她一眼：「你說呢。」
「我說你不可能給我喂沒洗過的東西。」祁臨反應超快。
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吃蘋果，倒也不討厭，是屬於如果面前有兩樣水果，會優先拿其他種類水果的程度。一方通行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合理懷疑他是故意的。
但蘋果都被塞過來了，又不好塞回去，她只好徒手掰了一半，想也沒想將還沒碰過的那一半遞給了太宰。
太宰一邊啃蘋果一邊滿臉的「你就是拿我處理不想吃的水果」的表情。
祁臨假裝沒看到，也開始啃這半個蘋果，脆的。
她打開了帶來的筆記本電腦，將U盤接上。
太宰也湊近去看，都快貼到了她的身上了：「原來那個時候我們是這樣子的，不得不說一句，好配哦。」
「就看了個標題不要說得像是已經看到內容了好嘛，」祁臨推推他的腦袋，「你離遠一點，不要遮住我看屏幕和打字。」
祁臨：「真真，你也來分析看看下這到底是啥情況。」
【系統：嗯，我知道的。】
祁臨敲了幾下，卻又突兀地停下，轉而向隨便劃著平板的一方通行：「百……一方通行醬，你們在做什麼研究，方便透露一點嗎？」
「你如果入學成功就能給你聽，這可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那個亞雷斯塔說的。」他的眼神閃爍，似乎不太習慣說這種話。
盯著屏幕的祁臨沒發現，深信一方通行的她也不會去質疑為什麼不告訴她的緣由。
「是理事長的意思啊……那就沒辦法了，搞得神神秘秘的，」祁臨嘟囔，「可是我不想又轉學誒。」
問題是就算現在辦理轉學也來不及了啊，在休息日哪裡可能入學成功。祁臨深深嘆氣，又開始動手指。
…………
祁臨啪地合上電腦：「各位，我有個重大發現！那就是我一無所獲！」
【系統：我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
「是這樣，那真是了不起的發現，」太宰應和著她，「沒有發現線索未嘗不是一種線索，祁臨好厲害！」
祁臨：「是的，我也覺得我超厲害的！」
太宰：「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一方通行額頭的上的青筋跳動：「你們是不是當我不存在？？」
「沒有沒有，」祁臨大著膽子過去rua了一下他的白毛，被瞪了一眼後馬上收手，「我現在只是因為，我沒有時間了，一方通行。」
她突然正正經經地叫了這個竹馬的名字。一方通行抬起頭來看她，祁臨回看回去：「我就是去趕個deadline，趕完就完事大吉了！」
【系統：這事被你說得像趕論文一樣。真不好好道別一下嗎？】
祁臨：「我才不要。」
「你把事情拖到最後一刻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一方通行給了她一個板栗，「滾去趕你的ddl去吧，別到時弄不完又哭了！」
「誒嘿嘿，可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鼻子過了，」祁臨拉著太宰，「好的，我圓潤地滾了，一方通行醬！」
太宰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揮揮手：「那我也和祁臨圓潤地滾了，一方通行醬！」
誰問你了啊！
等一方通行想對這個稱呼發作時，發現門前已經沒有人了：「嘖，跑得夠快的。」
祁臨抱著筆記本電腦，又空出來一只手來劃line的通訊錄：「我的朋友還是一如既往地多。」
「所以接下來要去另外的朋友那裡嗎？」太宰問。
「不，先回橫濱吧。」祁臨收起手機，將筆記本抱得稍緊了一些。
返程的路上祁臨短暫睡了一會。
嚴格來說她一開始也沒有想睡，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然後就慢慢靠在太宰的肩膀上睡著了。
「！」
祁臨的腦袋往下點了一下，倏然醒過來。
「唔，我好像從一開始就動不動就睡著，我都快懷疑這是不是要成為我人設的一部分了，」她用手背輕揉眼睛，「太宰，現在到哪裡了？」
「還有大概五分鐘就到了。」窗外是傍晚的火燒雲，被鍍上溫柔的金色的車廂裡他的聲音也是溫和的，他另一只手抵在床沿，側眸過來。
「喔，」祁臨應了一聲，帶著剛醒來的呆然，她理理睡得有些亂的頭發，「真真的操作讓我有點後遺症，每次醒來都要做一下心理准備是不是世界線要變動了。」
【系統：這鍋我不……我接著。】
「沒關系，無論是怎麼樣的世界線我跟祁臨都會在一起的，已經有三個角度不同的案例了。」
「還真自信啊，還有案例是什麼鬼。」
五分鐘很快過去，車到了。
祁臨好像有些厭了坐車，下車以後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祁臨走在前邊比太宰前一截，太宰幫她拿著包，不過筆記本還是在祁臨手上，太宰抱怨道：「不是吧，祁臨莫非也是個隱藏起來的把電腦當成老婆的人？你都抱著它不離身快一天了。」
「那倒沒有那麼誇張，如果真這樣，我得有一圈後宮了，」祁臨聽到他的話轉身回來，「太宰，你攻略的進度是多少了？」
「我說是100%的話，你能給我展示祁臨好感度100時的表現麼？」太宰翻了翻讀本，然後一臉期待。
「讓我看看！」祁臨湊過來。
「不給。」太宰把讀本舉高了。
「過分，長得高了不起啊，你數數你第幾次用這招了，」祁臨還是有點好奇太宰這本自殺讀本到底有什麼東西的，「不過，太宰你肯定對我的好感度也沒有到100吧，我們現在，不就是菜雞互啄嗎？」
太宰想了想，然後提出了自己的絕妙天才構想：「這樣說似乎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們來定個小目標，祁臨先來把我的好感度刷到100，這樣你就比我要強了。」
【系統：我總覺得，你們怎麼什麼都能發展成戀愛輕喜劇，正題呢，正題在哪裡？】
「不要那麼嚴肅，我在好好看正題的。」
「那好啊，我來刷一下看看。」
祁臨把筆記本電腦放到背後，手指悄悄地滑進筆記本的鍵盤裡。
雖然不是很確定好感度會不會漲，但起碼是個互動。她這樣想著，立起腳尖，用唇蹭了蹭太宰的嘴角。
與此同時，她摸到了回車鍵的位置，按了下去。
回車鍵，似乎是個萬能的鍵位，不管主人公之前如何一通操作，但按回車這個動作是一定要特寫的。
祁臨：「我起碼還是個黑客嘛，黑客這種身份，不入｜侵一下怎麼會甘心，沒有這種好奇心，我不會走到今天。」
【系統：等下，你要做什麼？】
「我想嘗試一下。雖然真真你是我的能力，但也還是會有不知道的事情的，就像你不知道為什麼一方通行那邊為什麼會出現CG一樣。」
她借助了她對太宰的感情，或許還有太宰對她的。
既然這些感情能夠被數據量化的話，那背後一定有著什麼轉換方法[函數]，能找到的話，離本源說不定會更進一步。
好感度會漲嗎？不會漲嗎？會嗎？不會嗎？
「Show me the code.」
希望她剛鼓搗的東西真的能發現什麼吧。
太宰似乎發現了她「目的不純」。
「你刷好感度就這麼刷的？看得出祁臨是真的沒有玩過攻略游戲了。親嘴角也太純潔了，男人都很膚淺的。」
祁臨還以為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騷話，但他只是將祁臨的腦袋輕輕挪動了一下，這時如同蜻蜓點水，他們的唇碰在了一起，然後太宰就退開了一點：「你就按照我剛才示範的那樣，保證能刷上去。」
「那祁臨，你來試一下吧，保證能漲，不能的話你來找我負責∼」
第69章
本來, 祁臨覺得自己是不會成為新聞上那種分不清虛擬和現實的人。可是經過太宰這次這麼一說，她就意識到自己早就習慣了跟太宰擁抱、牽手和吻，這些區別於朋友和戀人之間的事情，如果在游戲裡還能自我安慰盡管全息很真實再怎麼說僅僅就是個游戲, 但這裡可是現實世界。
明明之前太宰控訴她沒到一定程度卻可以跟他做這種事, 她都沒怎麼放在心上的。
是因為太宰的語氣問題嗎？
正視了這種心態上的變化, 祁臨卻不肯再上前了。
可是他們的關系現在還是男女朋友啊, 她突然之間在糾結些什麼？
【系統：哎，都說了你玩不過他的，你適合先發直球。】
祁臨：「你的語氣好像個認命有了個傻兒子的老地主, 但我不是說我是那個傻兒子的意思。」
太宰卻道：「祁臨，你臉紅了。」
祁臨用手背試試臉頰的溫度：「我覺得沒有吧。」
「嗯, 又是詐你的。」太宰貌似已經對這件事樂此不疲了。
祁臨差點想去拿筆記本拍他, 但這玩意是不可能拿來拍人的：「……我們還是來看看正事吧！」
太宰沒有再說什麼, 祁臨暗暗松了口氣。
她找了個咖啡廳，點了些東西, 然後坐在裡面將筆記本接上電源充電。
太宰坐在她旁邊的位子：「我還以為你會回到你那個秘密房間才會開始研究它。」
他說到這個秘密房間時像是在說一個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秘密基地、或是童話中中才存在的避世的神秘花園, 不過祁臨沒感覺有哪裡不對, 那個中二的充滿著賽博朋克風格的房間，在她心裡確實有這樣的地位, 是個會給她安全感的地方。
「我想先看看結果, 」祁臨隨手拿起了一塊曲奇餅干, 順便補充下糖分，「咳咳，這些亂碼是什麼鬼東西……」
她灌了一口咖啡，苦得她直皺眉，卻一面阻止了太宰往她的杯子裡放方糖的動作, 她眼睛裡的小火苗在燃燒：「不用了，提神，今天我就是要跟它過不去了！」
太宰趴在旁邊看她鼓搗：「祁臨是出於什麼想法當黑客的呢，除了更方便發現非日常的實用價值之外的原因。」
這個問題讓祁臨的動作慢了下來：「因為最開始，覺得從零編寫一個程序很有趣。就跟小說家寫出小說、漫畫家畫出漫畫、作曲家編成曲子是一樣的，是富有創造性的東西。」
「可這個聽起來更像個程序員？」太宰這樣趴在桌子上真的像只大貓，祁臨又沒忍住摸了下他的頭發。
「我那時認為，說不定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bug、漏洞這一類的東西，所以對怎麼找出和攻破bug這些更熱情高漲，」祁臨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而且，黑客的時髦值在各種作品裡比程序員高多了。」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太宰摸摸下巴，「難怪那時你對我這麼感興趣，我可是最大的bug，雖然現在祁臨已經修復了這個無法攻略的bug了。」
祁臨默默放下咖啡杯：「不要再暗地裡誇我，不會給你漲好感度了。」
「誒——」太宰以趴桌子的姿勢湊得離她更近了，「但我是真心的啊，不是衝著漲好感度去的。」
【系統：你的好感度加一，請注意。】
祁臨：「！！！」
她都來不及吐槽怎麼真真又拆她的台，便意識到這是個絕好的捕獲機會，她又開始運行了她的程序。
Run…completed.
她發現了在轉換之中，藏著一個接口[入口]，她順著這個入口找下去，嘗試破解！
在全心全意做一件事時，外界的很多東西都會被主觀上忽略，祁臨目前就處在這樣一種忘我的狀態裡。
等她轉頭想興奮地對太宰說點什麼時，發現周邊的環境早就變了。
太宰也不見了。還有店裡的人。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好幾個位子遠的奈亞，祁臨看到她擲出骰子，骰子轉動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裡異常地清晰。
骰子的轉動停了下來，奈亞鼓掌：「黑客技能roll出1點，是大成功呢，恭喜恭喜！」
「奈亞子，你哪怕稍微解釋一下好嗎，」祁臨扶額，「我跟不上你的節奏了。」
「概括來說，進度已經走到了80%的部分了，該是到了幕後黑手揭示陰謀的時候了∼」奈亞把玩著桌子上的骰子。
「謝謝，孩子已經心跳過速好幾次了……話說已經到80%了嗎？那在各種模組裡出場率高到嚇人的背鍋達人幕後大陰謀家奈亞醬，能不能說出你的計劃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對奈亞脫敏了。
奈亞把骰子拋給了她，她伸手接過，質感很涼。這是一個似乎用了類似黑曜石材料制成的百面骰子，上面標著哥特數字。
「這個骰子，是你隱藏劇情裡見的那個太宰用過的。為了找到讓那邊的祁臨醒過來的方法，我提出讓他要不要來當守密人，他答應了，」奈亞抽出咖啡廳小書架上的一本書，然後翻開了它，「那個世界可是最『單一』的了，但是祁臨的能力進化方向卻有點走偏，還好最後祁臨還是醒過來了，好險好險。」
「？」聽著這些祁臨還是有點微妙的感覺，特別是進化方向讓她覺得她好像那個什麼神奇寶貝，「我到現在了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關注我？」
有趣和聰明的人類那麼多，她也不是屬於當中特別優秀的。
小時候差點被一方通行弄得懷疑人生的她如是說，雖然祁臨很快就走上了和一方通行交朋友的道路。
「……」
不對，她小時候明明不認識一方通行，那是世界融合之後……但她已經想不起之前是什麼樣子了。
「很多人類大體上對自己所擁有的『感情』抱有著優越感，贊頌人性謳歌靈魂，由此肯定自身的特殊性。」奈亞一臉開心地給祁臨看了她現在翻開的書。
是跟奈亞談戀愛的漫畫純愛本，身為隔壁游戲最受歡迎的邪神有這種同人本不要太正常。
祁臨看了幾眼：「你該不會已經看了很多這種東西吧，感想如何……算了，看你好像也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只是你給我看這些我瞬間忘記了我本來想針對你剛剛的話說什麼。」
並且她又想起了一些不適合在這個時候想起的東西，那些她跟太宰的那些同人文。
「忘記掉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不是要和祁臨爭議這些沒有意思的東西，」奈亞打了個響指，「你想知道真相嗎？」
祁臨反而警惕地後退了兩步：「你要做什麼，你該不會想硬塞給人類腦子理解不了的知識，然後讓我理智值沒了吧？」
雖然這並不是奈亞的業務範圍。
「我沒有那種興趣啦，」奈亞笑得很燦爛，她的外貌這樣笑起來讓祁臨恍惚了兩秒，「我的興趣甚至在百科上都寫得很清楚了。就算要硬塞給祁臨情報與知識，那肯定也是祁臨能夠理解的東西。」
伴隨這兩句話，祁臨卻被迫觀看了一些畫面。
是沒有她的存在的情況下，那個異能都市橫濱所發生的故事。那個橫濱沒有涉及學園都市、迦勒底，甚至沒有涉及周邊無頭騎士存在的池袋……只是單純的異能都市罷了。太宰也沒有談任何戀愛，他從□□到武偵，橫濱也迎來一次次危機又平息。
同時對應的還有橫濱學院，沒她參與的橫濱學院，日常校園故事一樣的展開。
確實是她能夠看得懂的東西，她想起真真曾說過「每次她的身份都是外來者」。
啊，這麼說的話，她的存在本身在橫濱學院這個世界確實是最大的「非日常」，不是為了合理安插外來者的身份的話，橫濱學院游戲這個概念也不會出現，跟她之前推測的她就是最大的bug很像，她還是有點厲害的！
「咦∼」奈亞感興趣地托腮，「在日常的環境下長大的祁臨的樂觀程度又會高一些，我真想全都要啊，開玩笑的。看出我的暗示又不去深想，可惡，那就只好我來當這個惡人了。」
奈亞清咳了一聲：「你剛才看到的，才應該是『正確的』展開哦，也就是說，你的存在性質跟這個有點像。」
她拍拍剛剛給祁臨看的同人本：「人類做的夢，時而會出現離奇又美麗的意像，但是當書頁合上，當夢到達終點，不管怎麼樣，最終還是會醒的。不過祁臨你已經很厲害就是了，不是所有的夢都會擁有起點和終點的。」
她略帶遺憾地嘆氣：「這麼友好的我是夢境裡限定，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我確實對祁臨挺中意的，等太宰攻略結束之後，我們來跑一次真實的奈亞的花嫁吧，守密人也是我的那種！考慮到祁臨是直女我性別可以轉換！」
這個人，不是，這個邪神都在說什麼嚇人的玩意。
祁臨惡向膽邊生，面無表情地把另一本書糊到了奈亞的臉上：「你說你很友好，那這一條我信了。我不和你結婚，你都看了四個世界不可能不明白的吧？？」
她覺得自己可真勇，但是她還能更勇：「既然像你說的，如果這四個世界都是類似夢一樣『不正確的』，但都在做夢了，我為什麼不做得更大膽點？我說正確的那就是正確的，把做夢變成現實不就好了，如果非要有一個排他的正確性的定義的話，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而且……
祁臨只是想相信太宰罷了，相信著能讓他看過後動容的經歷，絕對不會是簡簡單單因為一句「正確」就能抹消的東西。
奈亞用手將書本壓低一點，露出她的眼睛，帶著笑意。
就像在說「就等你這句話了」。
奈亞：「沒有說不可以啊，只是要變成現實憑嘴上說說是不夠的，那就來身體力行地證明看看，將可能性一一落實這件事是否可行了。那就從祁臨看的那一堆同人文開始好了，BE了的話，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可能也就是因為你證明失敗而坍塌一下世界根基吧。」
祁臨都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會扯到世界根基，這怎麼聽起來她要在一個號稱是完全日常的世界裡穿同人文了：「奈亞你給我等一下！！」
第70章
「現在就不要撒嬌了, 等一切結束以後，會有很多時間給祁臨等的。」
——「讓我們在夢醒之時再見。」
這句話祁臨不確定是否是她的幻聽。
她覺得此刻的感覺就像她登入游戲時一模一樣。
【系統：歡迎來到心跳橫濱學院.番外篇。】
這個房間是太宰的住處，她之前來過。
她站起來，隨著她的動作, 響起了拖動鎖鏈的聲音。
祁臨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腳踝, 果然看到了腳鏈：「……」
開局高能。一上來就是那唯一一篇「她逃, 他追, 她插翅難飛的」囚禁同人。
這玩意能過審？？我們是和諧的青春校園啊！
在心裡吐槽這個也沒有用，祁臨頗為無語地在家裡翻翻找找有沒有什麼鐵絲或者是別的。
她的運氣不錯，還真的有。
不過祁臨沒有急於立刻開鎖, 而是先確認了一下狀況。
系統除了說了最開始那句話就呼不上來。
這裡的太宰又是什麼情況，是像她這樣穿過來, 還是一個假的太宰, BE的標准是什麼？
為什麼她跟太宰HE不HE會那麼重要？
如果將一切都想成是同人小說的話, HE確實還蠻重要的……？
不對，中間還是缺了點什麼, BE的同人又不少見。
她試著在這間公寓裡走了一圈, 鎖鏈的長度不足以讓她走到大門口, 窗也是鎖起來的，房間裡有各色書籍和游戲機, 沒有網絡, 裡面都是些各種單機游戲, 冰箱裡食物和零食充足。
值得注意的是，刀具和利器都沒有收起來，仿佛很放心她不會做一些危險的事。
她打算一切等太宰回來再說，並開了一盒冰淇淋。
好在太宰沒讓她等得太久。
門把轉動的聲音。
「祁臨，我回來啦∼今天有沒有乖乖呆在家裡？」
祁臨舀冰淇淋盒子的手一抖, 一點冰淇淋掉到校服裙子上，她趕緊找紙巾去擦。
這個太宰的語氣，怎麼說，還是挺太宰的，就是內容聽起來怪怪的。
太宰很快走到房間裡，祁臨這時剛好把紙巾揉成一團扔到遠處的垃圾桶裡。
投中啦！
她做完這些，才將目光轉向太宰。
太宰穿著常服，她想今天應該是放假吧，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穿的還是校服。
如果，她是說如果，太宰沒讓她換過衣服的話她要當場起義！
太宰拿起她的小勺子，挖了一塊冰淇淋，放到她的嘴邊。
出於謹慎考慮，她接受了這次投喂。祁臨悄悄觀察著太宰，他擺著慣常的表情，眼睛裡也還有高光。
高光是個好東西啊。
但是為什麼他不說話？
太宰第二勺失手了，也可能是他故意失手的，祁臨看看掉在上衣上的冰淇淋，打算再抽紙巾擦一下。
老實說她是想直接換衣服了。
「抱歉抱歉，」太宰傾過身子，手按在祁臨想動的那只手上，祁臨被他逼得往後靠，「但今天祁臨的『歡迎回來』呢？」
他舔了舔冰淇淋，沒錯就是掉在祁臨上衣的。然後右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沒有隔著衣服，因為姿勢的關系，那一小截腰線是直接露出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些危險。
艸。祁臨一瞬間懵了。
這是要干什麼！人家原文裡沒這麼寫吧，最多就病嬌地說了幾句「你是我的」就全文完了！
她還是跟這個太宰對對暗號吧。
「太宰，」祁臨想了想，「根號三的好感度？」
太宰對這個還是有了反應，他趴在祁臨胸口向上望：「怎麼了？突然提起那麼久之前的事情？」
「很久嗎，不好意思，那就是我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祁臨飛速接上這句有點暗搓搓刺他的這句話。
難道這被魔改成了游戲之後的某個展開？
祁臨又不好太直白問太宰你是不是也過來了，現在的姿勢就很不對，她說錯話的話感覺秒秒鐘要自主規則了。
「沒關系，我有就好了。」太宰對她笑笑，又蹭了蹭她，發出了類似貓的呼嚕聲。
「我今天，新發現了一棵適合上吊的樹！但被國木田老師一把攔住了，說我都是大學生了怎麼還是這個鬼樣子，國木田老師還是老樣子，根本不懂上吊的快樂。回來的時候還遇上了小矮子，我在他的帽衫裡放了個知了不過馬上就被發現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又要被他揍一頓了……」
太宰在講今天的見聞，但是他這個樣子，讓祁臨想問他哥你怎麼了哥，你好像很正常又哪裡都不太正常。
沒辦法，那摸摸他的頭吧。
祁臨伸出手那麼做了。
太宰停下了他的講述。他望上來的目光平靜，但不溫和。
「太宰，聰明人不做籠子，」祁臨最終還是決定采用冒一定風險的說法，「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干嘛？」
太宰的右手收緊：「是祁臨打出了HE之後先用程序敷衍我的。」
就很委屈。還舀了一大塊冰淇淋送進他自己嘴裡。
是說沒有世界融合，她打了he後用了系統托管之類的功能的意思嗎。
「但限制人身自由無論如何還是不對——」
她首先嘗到的是冰淇淋的味道。
然後冰淇淋慢慢被兩人的口腔溫度融化。
意識逐漸有些模糊時，她感覺到太宰的手探到了她的裙子口袋裡。
他找到了那根祁臨打算拿來開鎖的鐵絲。
祁臨：「！」
失策了，就該先開鎖然後假裝鎖上的。
來想想這種展開，如果是同人的話有哪些後續。
一是【嗶——】。
二是被喂藥，昏睡的、或是讓人失憶的。
等等。這類同人的展開都很奇怪的。
但無論哪一種都不行！
「太宰！」她盯著太宰的眼睛，雙手撫上他的臉頰，「這樣你就滿足了嗎？太宰治是個貪心的人，你打算和我一直這樣下去嗎？你想想你看到的另一些可能性，你就不想我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你害怕了？」
重要的是氣勢。
只要太宰露出怔愣的情緒轉移他的注意力……
有了！
她拽起了此時還留有很長長度的鏈子，因為長所以很松弛操作起來也不困難，將太宰繞了一圈，因為情急之下，她得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太宰推倒在地時她自己也倒在了他的上面，但鏈子的兩端，她的右腳和手上那一端還是在發力。
不過太宰根本沒有掙扎和阻止她的動作就是了。
太宰勾起唇角，笑得仿佛他才是拿著鏈子兩端的人：「祁臨，歡迎回來∼」
第71章
「那麼這時我要笑著說, 祁臨，歡迎回來~」太宰用手指卷卷自己的頭發，「真真，這樣有點多此一舉誒, 直接讓我也進去不就好了？」
【系統：你就知足吧, 能這樣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嗎。】
太宰閉上眼睛：「你是不是有點弱, 要我即時為離譜的行為編原因我也是很辛苦的啊。」
【系統：你行你上。小心點放飛自我, 要是真BE了我可管不了你。】
*
此時祁臨的雙眼微微睜大。
太宰這個歡迎回來是什麼意思？還真是HE後她交給系統托管太宰特意搞成這樣等她回來了的展開？
祁臨打算解決優先級最高的事情：「鑰匙在哪裡？」
太宰相當配合：「在我襯衣口袋。」
她往太宰的口袋裡伸手，這期間她聽到太宰問：「你不生氣嗎？」
正在把鑰匙插進鎖孔的祁臨：「等我聽完你的解釋再決定。」
打開了。
她也放開了太宰。
「還真放心我，不怕我再做什麼嗎？」太宰坐起來。
祁臨無所謂地道：「你也許打不過我吧。而且你的輸出主要又不是在武力上的, 我還在等你解釋，太宰同學。」
她用手掌拍拍桌子。
太宰張開手臂：「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直接揍我吧。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對於你剛才看到的所有事情, 我全部承認。」
這怎麼搞，是需要配合表演嗎？
但出於身為玩家的意識, 祁臨還是順著太宰的思路繼續說了下去：「你希望我揍你？」
「果然一點也不生氣, 」太宰用了她熟悉的委屈語氣, 「也是呢，對於祁臨來說, 或許只是在觀看完一個結局之後, 順便來玩番外而已, 不可能產生真正的憤怒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其實她現在懵圈的心情更多一點，只不過更多的是對現狀的無奈。
她代入不了被非法監/禁的事主。
……啊，如果要演的話倒可以演，那另當別論。
她的戒心降低了。
不是不講道理一切床上解決的十八禁展開, 太宰也還能正常溝通交流，好耶！
她剛過來的時候還在想萬一按照她看到的文裡那樣削弱了她的實力，太宰又聽不進去她講話該怎麼辦。
嗯，現在的設定應該是：身為玩家的她打完he就無情跑路，交給系統接管以方便打出番外，但中途被太宰發現了，太宰在限制「她」人身自由的同時，在想辦法讓她回來——這樣一個展開。
怎麼說呢，至少比「因為無法抑制的占有欲爆發而無理由囚禁了戀人」這種局面要好吧？
祁臨在進行著自我安慰。
太宰也發現了她現在根本沒在怕的，又湊近了點：「現在放心是不是有點為時尚早了呢，我覺得我被祁臨小看了。」
祁臨堅定搖搖頭，表示她哪敢小看太宰治啊。
「對了，」祁臨還惦記著換衣服的事，「你這裡有我多余的衣服的吧？我想換一下。」
太宰說就在衣櫃裡。
祁臨先去換衣服了。她打開衣櫃一看，她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穿著高中校服了，合著衣櫃裡她的衣服只有校服。
但為什麼還有不是他們學校的制服，太宰難道還是個制服控嗎？
「這個是白櫻中的校服？還有隔壁學院的女生制服，這件是我在學園都市的制服樣式吧，這個跟迦勒底研發的那個月之海的記憶校服的魔術禮裝一樣……？」
她撓撓頭，在內心默默記了一下這個情報，然後換上了白櫻的制服。
白櫻，她的前學校，這個貴族學校的學生制服是西式的。
她換好衣服出來，太宰正在從陽台的窗戶上眺望遠方，聽到動靜又轉過頭來對她招手：「是這件啊。祁臨，你過來一下好不好∼？」
她過去了，然後她現在才發現這家伙上大學了是不是又比高中的時候高了？
她自己好像沒長高，這也太不公平了！
太宰伸出手一攬，把還在想一些有得沒的祁臨拉進了懷中：「真聽話誒，好懷念，要是你一直都能這樣就好了。」
祁臨埋在他頸窩裡，心想讓太宰的繃緊的神經也放松一點吧。
這個設定走向對太宰太不友好了。哪怕還沒確定她眼前的太宰跟她認識的太宰的關系，但衝著直覺上的這份熟悉感，她覺得起碼自己的態度可以友好一咪咪。
*
太宰撇了撇嘴：「快放我進去。為什麼祁臨可以對那家伙那麼好啊。」
【系統：你在說什麼，那相當是你扮演的，四舍五入不就是你？】
太宰：「現在還不是。我那麼大一個祁臨都不見了，說是也太自欺欺人了！」
系統沒理他了，只當他莫名其妙，沒有注意到太宰說的是「現在」。
*
「我要警惕糖衣炮彈，」太宰話是那麼說，也沒見他放開祁臨，「你該不會打著讓我放松警惕，然後一把把我徹底拋棄的主意？」
祁臨誠實道：「這倒沒有。」
她打的是相反的主意！
太宰摸摸她的頭發：「嗯，不是這個的話，那就是相反的道路咯？」
祁臨背後一涼：「就不能是來、來玩的麼？」
這發言沒有一定渣女水平說不出來，祁臨你行不行了！
她在心裡痛斥自己的發言，但是她也想不出來有什麼更好的借口了。
現編一個難言之隱很難說不會被太宰當場發現前後的邏輯矛盾之處，加黑化值（如果真的有的話）。
欺騙和沒心沒肺之間，很難說這兩者哪一個會更過分。
祁臨現在心虛地不敢看太宰的眼睛。
這開局想達到he似乎也不簡單啊。
太宰故意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的側腰，她怕癢，下意識就往太宰這邊縮了縮。
「祁臨，你可能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情況。」
太宰慢慢地帶著她往外走。
「一般你玩游戲的時候，劇情是怎麼處理聯動角色的？」
祁臨回憶了下：「要麼玩家穿到聯動角色的世界裡，要麼聯動角色穿過來，可能劇情裡最後還是跟玩家告別了，但是聯動角色以各種方式各種理由還是留在玩家這邊吧。」
「所以，劇情上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學園都市和你認識的池袋那些人了。」
「啊……」
對，聯動什麼的是當初她選的，那衣櫃裡的校服是怎麼回事？
「也不存在阪北家。」
祁臨：「？」
啥，她游戲的家沒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明白狀況，」太宰輕笑了一聲，「你覺得，對我這裡來說，玩家算不算聯動角色的一種呢？」
祁臨聽得雲裡霧裡：「你說我he後還托管了，這什麼都沒有了，我托管了個寂寞？」
這說明她變黑戶了？難怪被鎖起來誰也沒找她。
等下，祁臨突然反應過來了。
——「聯動角色還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留在玩家這邊了。」
「但是我才是玩家。」祁臨開始覺得這個設定開始真實到過分了。
「你忘記了嗎？我們的攻略地位互換過，在換過來之後，你才是那個，被我攻略後留下來的『角色』。」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太宰剛好帶她到大門處站定。
「你聯動的形式是夢境，所以橫濱學院這邊的在沒見過你真人的情況下大家對你的印像並不深刻，只有身為攻略者的我會記得。」
他扶著祁臨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真好啊∼我是特殊的∼」
這話太宰曾經也說過，但味道完全不一樣。
「重獲自由很簡單，只要轉動它就可以了，」太宰在她耳邊道，「但是外邊你熟悉的一切都沒有了哦？系統，青梅竹馬，家庭教師，情報販子損友這些都不存在了。」
「祁臨，你被騙啦，你根本沒有打出he。」
*
【系統：我突然想報警。你為了合理化這個監//禁設定做過頭了吧！這分分鐘要奔著be去了！！】
第72章
祁臨聽不到另外一個空間系統的話語, 她現在只想著這個局面到底怎麼處理。
真真也不在這裡，連個吐槽的對像都沒有了。
說起來，到底真真為什麼不在這裡？
眼下不是思考這個的最佳時機。她在手上稍稍用力，阻止了太宰想搭著她的手開門的動作。
「太宰。」
太宰目前的動機她基本弄清楚了。
她轉過身。
「怎麼了, 你不是想出去嗎？」太宰歪頭。
「我承認我的確在打完結局後就退出了, 」祁臨斟酌著用詞, 「但游戲不都是這麼玩的嗎？我不清楚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對大家的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我都很喜歡，發生這種事情我也不想的。」
她放軟了語氣, 顯得她也是個無辜被游戲機制坑了的可憐玩家：「要我說，就是這個游戲本身就有問題！它鏈接著另一個世界, 卻讓我把這些都當成虛擬的, 這兩邊的致命信息差絕對有鬼。」
沒錯, 甩鍋，她要甩鍋！總之不能是她在知曉一切的前提下無情跑路。
然後就一起打游戲機制這個boss, 打完應該就可以he了吧。
她代入進了自己的設定, 說得信誓旦旦, 同時夾雜著自己無意識造成的後果帶來的愧疚感：「抱歉，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很難過, 已經不願意相信我了？這我也能理解, 畢竟直接的傷害是由我造成的。」
她試著雙手握住太宰的右手，太宰沉默著，但沒有做出抗拒的動作，他回握了回去。
「所以，」祁臨覺得可以用嘴炮趁熱打鐵, 「我們可以共同——」
她的話中斷了，因為太宰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祁臨：「？」
你倒是說句話，這路數讓人很慌，感覺在攢大招。
「我已經無所謂了，」太宰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的側臉，「反正祁臨現在也是騙人的。」
太宰消極怠工了，所以解決心理問題才是重中之重嗎？
她聽到太宰繼續道：「祁臨你很擅長這種突發情況吧？你在另一個游戲裡扮演過很多種身份，現編設定應該很在行。」
「那跟現在沒有任何聯系，」她辯解，隨手將人帶到了沙發上，「我們還是坐下說話，我們需要好好聊一下。」
茶幾上放著一個骰子，就是當時奈亞扔給祁臨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就用你的骰子來詢問一下你到底有沒有在騙我，大於50就是！」太宰拿起它，在茶幾上投擲了一下，「97！你這不是完完全全在說假話嘛。」
祁臨：「這個不准！」
他把頭埋到祁臨肩膀上：「我知道了各種各樣的可能。」
是說那另外三個世界嗎？
「不全是你想的那些。准確地說是各種各樣的if吧，其中還出現過什麼Alpha和Omega這樣奇怪的性別，還有哨兵向導這樣的職業分類，或者花吐症這些。」
這都是同人出名設定。
祁臨驚了，她發現這些設定她確實都在那些她和太宰的同人文裡看到過。如果按照眼下的情況，很可能都做了合理擴展。
她回憶了下，她記得裡邊全部明確了結局是be的只有一篇，大家都還是更喜歡小甜餅。
BE的那篇的主旨是「射殺戀人之日」。
其它讓她有點在意的一篇，是他們兩個止步友情的展開。
橫濱異能都市背景，因為粉絲根據她的昵稱一般只知道她的讀成kirin，但不知道寫的到底是哪兩個漢字，但裡邊設置成了祁凜，而太宰他們都叫她凜，她的職業還是偶像，文名叫做《業余偶像》，她不由得就多注意了一下。
她覺得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這兩篇了，除此之外，裡面的內容就沒有那麼特殊。
「你好像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太宰故意弄亂了她的頭發，然後走向廚房，「既然你不想出去的話，那我們先吃飯。」
「……你會做飯嗎？」祁臨驚訝，都沒顧得上現在亂糟糟的頭發。
她跟太宰交往以來，太宰不是在蹭跟他相熟的人的飯，或是直接來吃她的，就是干脆買小賣部和便利店的，感覺就是有口吃的就行。
補充，有口吃的就行，但是在有選擇的時候像挑食的小鬼不吃青椒和胡蘿蔔，喜歡蟹肉罐頭。
至於太宰本人的廚藝，從安吾和中也不讓他進廚房，和「太宰君做出過硌牙的硬豆腐」的只言片語，祁臨一直就默認太宰是個廚房殺手。
「你你你你放過廚房！」祁臨趕緊過去，「讓我來！」
祁臨原本以為太宰會十分樂意地答應，但沒想到的是太宰卻興致勃勃地道：「不要。你還沒真正吃過我做的飯吧，安心安心，不會有事的。」
被太宰推到廚房門口的祁臨扒著廚房邊緣：「……」
這個強調反而讓人很慌，她又換了一種策略：「那我來幫忙打下手！」
這回太宰沒有阻止，她重新回到了廚房裡。
說是打下手，更多的是她謹慎地盯著太宰的做飯步驟，反而打下手的活也沒怎麼干。
祁臨覺得自己像個心驚膽戰的監工，就是那種怕人搞砸但又礙於對面是老板的傻兒子又不得不盯緊了。
但其實，監工到現在，她根本沒有挑出太宰的錯誤。
「原來如此啊，我現在體會到那家伙的感受了，」太宰在等待著湯煮沸時自言自語，「能被祁臨這麼緊張又全神貫注地看著，按照沒意思的步驟做下去也就沒什麼大不了了。」
「那家伙，是說誰……？」祁臨聽到了，在記憶裡沒能搜索出對應的人來，有些迷茫。
她不是不認識其他的廚房殺手，但符合現在太宰的描述的，實在想不起來。
祁臨是不知道這段經歷的，這是另一個平行世界他們交往後才會發生的做飯事件。
「是個貪心的人類，」太宰似乎不想多談這個人，又向她得意地炫耀道，「你看，我就說我做飯沒有問題的！」
「是了是了，你超棒。」祁臨按照平日的習慣去應和他。
但這讓她產生了割裂感。
祁臨在太宰背對她時，瞟了一眼鎖鏈放置的方向。
「一個人是無法殉情的∼兩個人卻可以∼」他哼著殉情歌把湯從鍋裡盛出來，「祁臨祁臨，可以吃飯了。」
就像鎖住她，哪怕是鎖住托管的她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祁臨坐到飯桌前，嘗了一口：「感天動地，是正常的味道。」
太宰不滿：「就不能坦誠地誇誇我嘛？」
該說太宰是出奇地冷靜呢，還是因為知道祁臨沒處可去也不會放著他不管的有恃無恐呢，他像他們交往時那樣撒著嬌。
——「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是說只要她在這裡，其他都無所謂的意思嗎？
跟這麼說的太宰比起來，割裂感越來越嚴重。
祁臨只好誇他：「Delicious！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美味的食物！仿佛讓我看到了熱情的魔術師在夏威夷跳桑巴舞！」
某個正在夏威夷曬日光浴的人打了個噴嚏：「這應該是祁臨在念我了。」
太宰將自己的勺子放到她的嘴邊：「誇我就可以了，不要夾帶其他人哦。」
啊，這也算夾帶私貨嗎？
不過祁臨沒說出來，顧慮著太宰現在的狀態，她眨眨眼，喝完了太宰遞過來的這一勺子湯。
總覺得太宰老喜歡投喂她的感覺，之前太宰好像並不經常這樣。
一頓飯吃得祁臨心不在焉。
不過好歹太宰做飯了，她主動說要去洗碗。
兩人份的碗筷其實也不多，洗起來很快。
——如果太宰不是掛在她身上的話。
「太宰？你要不去客廳看看電視玩玩手機？？」祁臨誠摯建議道，潛台詞就是說他在這妨礙她行動。
又礙於可能她一個說錯話會點爆些什麼不該點的話題炸｜彈，只好說得委婉了一點。
「我就這樣就可以了。」這個姿勢她看不到太宰的表情。
算了，就這樣吧。
祁臨打開了水龍頭。
「祁臨應該有很多想問我的吧，」祁臨沒想到他這時又接上了之前的話題，「為什麼不問？不好奇我知道的那些if發生了什麼，我又是怎麼知道的嗎？」
「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我相信太宰治的判斷。」她如此道。
無可否認地，她在安撫太宰。
「你就是在這種地方很會騙人，」太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根本不是相信我，是相信我的人設吧！」
不過口口聲聲控訴她是騙子，但還是好黏人，就好像被騙也離不開人的小可憐哦……呃，她在想什麼！她才是注意不要被太宰騙了！
「但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我相信又有什麼錯呢？」她平和地反問。
總算把碗洗完了！
「我全部都知道，」太宰突然答非所問，「因為我全都經歷過。」
祁臨：？？？
怎麼又爆新設定了，這裡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等著她？！
「說成經歷也不准確，但我全部都『感同身受』過一遍。」
祁臨本來想轉過身的，但是太宰的動作禁錮著她：「是什麼意思？」
「嗯，祁臨你應該知道科學思想實驗上那只著名的『薛定諤的貓』吧？科學家將那只可憐的貓關進有50%概率會致死的箱子裡，在沒打開箱子前，這只貓就處在有著死亡和不死的兩種可能性的疊加態裡……哈哈，這個話題好像別的世界的我也跟你講過呢。」
太宰露出了恍惚的表情，但祁臨看不到。
「現在的我，因為現在在BE的邊緣岌岌可危，世界處在一個要塌陷不塌陷的特殊點，就處在了各種可能性疊加起來的狀態，在沒開獎前我可以是任何一個太宰治哦！」
這話很熟悉，她之前覺得奈亞把自己當成可以進化成任何一個方向的萬能卡時好像就有點類似這個思路。
可是她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
「當然，也包括了，你熟悉的那個，橫濱學院的太宰。」
*
【系統：你瘋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設定因為那個空間的特殊性，你說的這些會成真的！】
太宰：「我說過了，放我進去，現在按照這個設定，我完全可以入場了吧。」
【系統：我擦！至今為止只有四個世界而已，你這個操作把那些同人的世界存在可能也給肯定了，甚至衍生出更多的可能也是！你可真是個狠人，你這樣設定，不怕大腦被那些龐大的可能性干擾，造成記憶混亂嗎？！】
「據我了解，祁臨之前玩的游戲，都是十分浸入體驗的吧，相當於她已經經歷了很多個世界了，」太宰淡淡地道，「既然她可以，那我也沒有什麼不行的。」
第73章
「太宰, 你在干嘛？？」
祁臨雖然不知道太宰具體做了什麼，但她感覺出來這是件很亂來的事情，她這會猛地抓住了太宰的胳膊。
「等下等下祁臨，」太宰扶著太陽穴, 「我現在稍微有點頭暈……」
祁臨連忙放開手：「你還好吧？」
她拉著太宰坐下。
太宰一臉輕松：「沒事了, 其實剛才是我裝的。」
祁臨：「……」
太宰看看祁臨想發作又覺得萬一是真的呢的矛盾神色, 他左右張望, 轉移話題道：「這裡看起來好像和我那裡沒有差別誒，完全一致。」
「應該就是一樣的。」祁臨捏捏鼻梁，還想說什麼, 被系統打斷了。
【系統：他真的太亂來了！】
系統給她轉述了一遍發生了什麼。
她聽完後無奈至極：「我現在讓你回去會不會太遲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摸摸太宰的額頭, 像是在試探他有沒有發燒。
其實她有點生氣, 但事已至此, 生氣都沒有用了。
「已經太晚了，只不過多出一點記憶而已, 我還是我。」太宰往前靠了靠, 像是要挨著她的手心。
祁臨這回結結實實地嘆了口氣：「你進來趟渾水做什麼。」
「所以說, 我果然是被嫌棄沒用了吧！」太宰抗議。
「沒有，但奈亞明顯是在針對我。」
「不這樣的話, 最後要是都沒有找到解決方案, 就看著祁臨直接跑掉說不定再順便把我的記憶弄沒嗎。」
祁臨的第一反應是否認：「為什麼會知道……不對, 我才沒有這種打算！」
太宰直直盯著她：「真的沒有嗎？」
她眼神躲閃：「也就是稍微想想。還是先看看我們眼下要怎麼辦好了！」
「不行，我覺得這個很重要，祁臨不能逃避問題。」
祁臨支支吾吾地承認了，如果最後實在走投無路，她會考慮在隔離世界的時候, 順便讓真真重置這個春天，讓一切回到剛開學的時候，這樣在橫濱裡就誰也不會記得她。
不記得，就不會難過。太宰也不會記得自己被那麼多玩家曾攻略過了，這麼莫名其妙地被不同的人打擾應該也是很苦惱的吧。
但是做出這個假設的時候，內心有沒有過不舍，那就是只有祁臨才能知道的事了。
「這就是好感度不夠高的弊端，祁臨沒有那麼喜歡我，我好難過嗚嗚嗚。」
祁臨看看這個摟著她的腰就開始假哭的太宰，剛剛的無奈又轉化成了另一種無奈：「那個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把我放棄掉！」太宰埋著臉不肯起來。
祁臨感受著另一個人傳過來的體溫，以及太宰壓過來的重量，這使她不得不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她伸手拍拍太宰的後背：「好啦好啦。我錯了。」
太宰傳過來的聲音悶悶的：「你錯哪了？」
「我錯就錯在，沒有覺得我們是必勝的。首先要有可以充滿的決心！」祁臨用她的電波語氣道。
太宰：「祁臨是故意的吧？」
明知道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誒嘿——哎太宰你別咬我！」祁臨掙扎了一下，這下可好，太宰將全身的重量都壓過來了，把她給帶倒了，「你好重。」
「你之前還說我的體重偏輕的。」
「那是對比和你同樣身高的同齡人。總之你快從我身上起來，我們還有正事——」
「扮演著玩家的祁臨，與扮演著npc和攻略者的太宰治，」他本來就離祁臨很近，這下說話的氣息和胸腔的震動祁臨都能感受，偏偏太宰又用著那種類似講睡前故事的柔和調調，這讓祁臨覺得在聽一場童話，「他們踹破了第四面牆，坦誠相見，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了。」
祁臨想了想：「這是HE嗎？」
「只要祁臨喜歡我，那就是了；畢竟我喜歡祁臨是不用懷疑的嘛。」
太宰雖然黏人，對親密接觸也很熱衷，但他這樣直白地說喜歡，其實是一件比較少見的事情。
這一瞬心動猶如風吹皺無波的湖水。
她突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系統：這個時候我可以說話嗎？我好像一個大電燈泡。】
祁臨：「你說。」
【系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吐槽一下你，怎麼現在才意識到你對太宰治是對戀人的喜歡啊，你對這種關系轉折真的很遲鈍，但說你遲鈍你又可以同時無障礙親親抱抱打直球，你，不得了。】
祁臨都不知道自家系統是不是在損她。
【系統：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個空間真的很奇怪。】
祁臨：「真真。」
【系統：你想做什麼，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祁臨：「迄今為止，都是我下指令，而你去執行。但你是我的能力的話，我能夠直接使用你去做事的吧。」
【系統：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太宰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在等她開口。
祁臨：「那麼，將太宰所擁有的經歷的對應的我的視角的那些可能性，在我的大腦裡也呈現吧。趁現在太宰看不到我的表情。沒有只讓他一個人消化那些記憶的道理。」
「那多寂寞啊。」祁臨閉上眼睛。
【系統：我靠我靠我靠我靠！你們一個兩個要不要都那麼亂來？！你停下來！！！】
這是祁臨第一次真正意義地「使用」系統。
這感受很奇妙，像是在有意識地調動了呼吸，又像是在憑她的本能在編寫代碼，然後執行。
她像置身於一個令她眼花繚亂的萬花筒裡，能看到的全部都是各種各樣可能性下的她與太宰。
光怪陸離。眼花繚亂。
或者其實根本沒有色彩，色彩亦是她的幻覺。
甚至連時間與空間都是一場巨大的幻覺。
時間在這個節點喪失了意義，被無限地拉長，又像一條銜尾蛇周而復始。
這個時候她仿佛是任何一個祁臨，她可以是那個說著要予人以夢的祁臨，可以是至少要送人一顆星星的祁臨，可以是做好了以自身換取命運的火車軌切換的准備的祁臨。
當然，也可以是橫濱學院裡的普普通通高中生祁臨。
她的所有可能性裡都有太宰的身影。
而所有的可能性疊加在了她的身上，現在她即是那只薛定諤的貓。或者她又是那個開箱人。
她是誰呢？這些又是不是真實？它們到底是假想，還是推演，抑或僅僅是某人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呢？
她一直要找的真相，是否像真真所說，是一片混沌？
這些問題的答案人類尋找了幾百幾千年，有些人為此爭論不休，並且還將持續下去。
她以旁觀者又以當事人的視角瀏覽完了那些龐大的可能性。
差不多了吧，她想，她還得回去，太宰還在等她的回復。
哪個太宰？
那還用說嗎，她從頭至尾，實質上所接觸所認識的太宰，從來只有一個。
「那當然了，」祁臨定了定神，睜開眼睛時她的眼神清澈，看不到一點被其它記憶影響的痕跡，她回道，「我當然喜歡你啊。」
「太宰，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記憶有沒有混亂？」
【系統：我已經不知道說啥好了，恭喜你和那家伙一樣，沒有迷失在那些可能性裡分不清自己是誰吧。你不是特別怕被扣理智值的嗎，累了。】
祁臨心虛：「那你就繼續負責吐槽，挺好的哈哈哈哈。」
太宰幾乎將兩人之間的間隙壓得近乎於沒有：「不要小看我啦，我之前好歹也是應付過那麼多的玩家。我現在記憶清明得很，從所未有地清明。」
「可是你摟得我有點呼吸困難……」
「那是我太高興了∼」
太宰說什麼都不肯放手，祁臨就放棄抵抗徹底不動了。
可能是因為剛被太宰咬了一下鎖骨附近的地方，太宰的頭發蹭到她脖頸的時候她總覺得這家伙還想咬她。
【系統：據資料，貓科動物那啥的時候就是咬住對方脖子防止逃跑。】
祁臨無情打斷：「你快閉麥，這不是去橫濱學院的車。」
【系統：從現在起，我就是吐槽斯基。】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宰總算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祁臨伸手示意，他也把祁臨拉起來。
「來整理一下現狀好了，」祁臨理了理頭發，「我在解析好感度數據時，奈亞子出現了，說了一大通話，大意是她給我看的沒有我的世界的展開才是『正確的』，我、以及連同有我的其他三個世界的性質，像是做夢般的二次構建，類似同人。」
太宰接了下去：「然後祁臨就反駁這個所謂正確的定義，表示要自己來決定正確是如何的。」
祁臨撓撓頭：「啊，是這樣，這麼一想我真的好莽。然後奈亞子就說那就來用這些同人證明看看吧，如果我be了世界根基就塌，於是我被扔過來了。」
太宰：「然後真真就找到我，說它能協助我扮演你所看到的那個太宰治，並且說我可以做一些設定讓這個『囚禁』的劇情合情合理一點。接下來的事祁臨你都知道了。」
接下來就是太宰的操作秀，愣是把他自己也拉到了這邊來。
「我看看，現在既沒有要往下一本同人世界傳送的跡像，也沒有失敗的前兆。」
祁臨看向窗外。
一切如常。
「喔，我還要補充一件事，」祁臨靠在窗邊，「剛才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也去稍微圍觀了下那些你看到的可能性。」
「現在我們眼裡的風景其實是一樣的啦，太宰。」
她舒展笑容，像三月枝頭的櫻花。
第74章
太宰理解了她所說的話裡的意義。
每個人都是孤島。但是如果有人願意在兩座島之間起一座溝通的木筏, 那不也可以嗎？
她想伸手，卻發現自己好像處在了「畫框」之外，她抬頭，畫框內的她伸手握住了太宰, 還與太宰在說話。
這都是她, 坐在這裡的是她, 在畫框內的也是她。
「難道, 這都快結局了，我還要來一次切片劇情？不了吧。」祁臨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
是吃爆米花的聲音：「不是切片哦。」
她偏過頭，奈亞坐在她的左邊。手上拿著爆米花, 座位上擺著奶茶和薯片。
祁臨的膽子徹底變大：「怎麼又是你？」
奈亞喝了一口奶茶：「祁臨你還沒猜出來嗎，我就是游戲裡那種, 你如果死了或者打出了壞結局給主人公提示的定位, 當然如果你he了, 最後的感謝裡面也會有我出現。」
祁臨想也沒有想地就再次道：「同時兼職主人公好友，劇情需要, 結局提示, 和最終反派的你還真是有夠忙的。」
「沒辦法, 『我』受到了偏愛嘛，就跟游戲裡很多模組最後解釋不清楚就打算說是『我』干的一樣, 」奈亞又快樂地吃了幾片薯片, 還給祁臨喂了一片, 「不僅如此，還有想跟我談戀愛的。」
奈亞舔舔手指：「現在祁臨得到了很多記憶，跟太宰君戀愛，開心嗎？」
開心倒是開心，但單單開心一個詞彙能概括出她的感受：「奈何本人沒文化, 但開心一個詞是肯定不夠的。」
「是嘛，」奈亞拍拍手，「那跟我走吧。」
祁臨：「？這兩者之間的關聯是？」
現在屏幕上的畫面定格了，像是游戲的結局cg。
奈亞歪頭，這個動作她做起來很自然，像是比祁臨還要疑惑：「你已經提前把夢都做完了啊，祁臨，除了跟我走之外你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她看著還是一時沒想通的祁臨，右手牽住她的右手，左手撫上她的側臉：「屬於你的夢境已經都展現過了，夢就是那麼短暫的。」
祁臨聞言先在自己身上和周圍開始警惕地找東西：「不對啊，沒有蜘蛛，我難道偵查沒過……」
蜘蛛之神，隔壁游戲克蘇魯神話的一個神明，一直織網，這網是溝通清醒和夢地的橋，但橋完成後世界末日就要降臨。是跟夢關系比較緊密的一個神。
「現在才說有蜘蛛這種設定也太遲了，不用想太多，夢做完了就要醒過來，就是這樣而已，正確性是沒有那麼簡單就扭轉過來的。還記得我最開始給你看的那個世界嗎，有你的那些世界是由它衍生出來的夢境啊，所以有時的世界能力設定體系也亂七八糟的，夢是無序的哦。祁臨，你是在夢境中誕生的，夢醒之後……你覺得你會在哪裡呢？」
奈亞很耐心地跟她解釋，猶如大人對待小孩。
祁臨覺得既然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那所有夢做完之後，她也就像露水一樣隨著日出而消失了唄。
奈亞想了想：「本來這些夢能做很久的，但祁臨因為太宰君的緣故，自願提前把夢都做完，所以我就來接集齊了所有夢要素的祁臨了。」
這話要是真的話，那麼之前的某些話就是騙她的了：「你算好了我會做出這個選擇？」
奈亞衝她笑了笑，沒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是呀。但凡太宰君不是因為擔心你想要徹底介入，或是你沒那麼喜歡太宰想要安慰他，現在都不會出現這種局面。誰都沒有錯，但對彼此的愛意卻觸發了最壞的場面，不是很有趣嗎。」
……果然，這個家伙，就是惡趣味！！
戀人最終死於愛情，是這家伙能引導出來的結局。
祁臨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等下，我好惶恐，你說什麼我聚齊了所有夢要素，感覺像是一個氪金巨佬為了提前買斷全圖鑒一擲千金讓游戲開發商出賣了靈魂，啊不是，是修改了腳本。」
奈亞覺得這個比喻很形像，同時她遺憾道：「是不是不采用一些極端手段我就看不到祁臨絕望的樣子了啊？」
祁臨立馬左挪五個座位並嚇到褪色：「這個圖鑒你也要開？？不了吧大佬！」
她理解的就是奈亞對她這個低維世界人，在奈亞眼裡的紙片人合了眼緣，想把她這個jpg抱走。
祁臨深沉道：「奈亞子，隨便抱圖不行的，會被作者掛出來的，就算你很有錢，你這行為也是盜圖。」
奈亞就是覺得她這種地方好玩一般追問了下去：「這個會掛出來的人是誰？」
這把祁臨問住了：「呃，洛夫克拉夫特？不，這個肯定不是。朝霧卡夫卡？也不是。某個成天咕咕咕的不知名寫手？不不不。」
後兩個是誰啊，不存在的知識增加了！
就離譜。
祁臨覺得可把她自己牛逼壞了，她在這種時候還能跟奈亞扯這些有得沒的爛話。
她明明自己都要死到臨頭啦。
可能還是這個場景的問題，現在這個地方最多不過說是個豪華3d環繞影院，旁邊還有美少女，很難讓她產生出一種，她自己要麼即將沒了，要麼被邪神帶走的……英雄末路感。
呸，才不是英雄末路。
要她說，她還沒遇到太宰之前瘋狂尋找真相設想過自己的結局，她想過自己會倒在通往真相的路上做個殉道者，想過自己為了窺見真相而朝聞夕死，也想過自己是不是會為了拯救世界付出生命的代價。
雖然結局大概來說都是掛掉，但是有種中二的浪漫。
而不是現在，美少女長相的邪神笑眯眯地對她說你要沒了跟我走吧，這種死宅的浪漫。
「某種意義上我現在確實很絕望，」祁臨死魚眼，「心中的浪漫想像被擊潰了，對一個中二少女來說確實不亞於死刑，這比死難受。」
真相不是真，也不是假，真相是夢。
奈亞聽了又笑，並不在意祁臨拖延這點時間。
祁臨搖搖頭：「我不跟你走，我留下等夢結束。我對永生啊世界之外的事都不感興趣，沒有跟你走的理由。當然你要是強行出手我攔不住，你應該沒有強搶民女的興趣吧。」
就算如同露水蒸發，她也認了。
奈亞：「沒關系，待會我可以倒帶過來再問你一次，倒帶次數多了說不定祁臨就同意了。」
這特麼還能倒帶，擱這拖進度條呢。
祁臨：「好家伙，為了個jpg你至於嗎。」
奈亞：「這可是祁臨的全圖鑒！」
祁臨：「你一定是奈亞所有化身裡最宅裡宅氣的一個！」
無意義的爭論到這裡結束。
祁臨正色：「我去找太宰了，應該不會啪地一下就結束的吧。」
「嗯，拜拜∼」
她走到屏幕前，伸手觸摸上面的靜止畫面。
*
「祁臨？祁臨？」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叫她，果然太宰的手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回神啦，還能認識我嗎？再不回神我要偷襲你咯。」
祁臨抓住他的手腕，面色如常：「回了回了，我們說到哪裡了？」
她悄悄打量四周，依舊還是太宰居住的這個公寓。
「說到你要保證不能再放棄掉我了！」
「好好好。」
【系統：祁臨……】
它是知道在時間的縫隙裡發生了什麼的。
祁臨：「還剩多少時間？」
【系統：很快了，最多一個小時。祁臨，要是我能早點察覺的話……】
祁臨：「真真。沉溺於『如果那樣就不會……』的假設裡，心靈會壞掉的，因為人往往會對自己沒做出的那種選擇抱以十二萬分的美好幻想，而去忽略壞處。」
【系統：……】
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啊。
她在網絡上看到過有詢問「如果你只剩下最後一小時，你會如何度過」的問題，當時她是想先瘋狂做個大死再說。
她後悔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不過現在她得先扒下來還黏黏糊糊賴在她身上的男朋友。
太宰不情不願地下來了。
然後他躺下了，頭枕在祁臨的大腿上。
祁臨欲言又止：「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如果夢醒來了，好像，跟她之前重置春天的打算還挺像？
總之就是沒她這個人了。
但她作大死的嘗試心情是不會歇的。
太宰伸出食指和中指，觸碰到了她的唇，像是在制止她說下去：「我知道你這個下定決心的眼神。我這邊那麼多個太宰治的記憶，你覺得有沒有人有察覺到什麼呢？」
說到這裡，太宰還撇嘴：「特別是裡面那個陰沉沉、一副過勞樣子的家伙，他預料到有一種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
祁臨眨眨眼，這是在說那個當上了mafia boss的太宰吧。
「祁臨，你相信我嗎？」得到祁臨的點頭回應，他撫上祁臨低頭垂下來的一綹頭發，「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祁臨再次點頭。
倒沒什麼不可以的。
祁臨：「真真，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最後要將太宰的個人現實0和1置反，使用Game Master權限。」
計算機判斷邏輯中，一般使用0為false，即假；1為true，即真。
大概意思就是夢想成真。
這是最初的那個世界，最關鍵的轉折點操作：少女溫柔地將人拉入夢中，讓人看清自己的願望。
太宰低頭親吻她那綹黑發。
祁臨開始使用系統。
progress 10%...20%...30%...
「你現在的願望是什麼？」祁臨看著進度條問他。
太宰：「說出來就不靈了。」
40%...50%...60%...
「好吧，」她晃晃腿，「我看懸疑小說的時候，最討厭看到結局說這只是在做夢了。」
進度條很順利，她覺得能行。太宰應該知道她在最後會做這個舉動了，那麼她現在只能相信太宰的願望了。
70%...80%...90%...
「嗯，這確實挺討厭的。」太宰道。
100%.
100%.
完成。
【系統：error！error！error！卸載失敗 ！player祁臨登出失敗。】
祁臨：？現在搞登出失敗這種梗是不是有點遲了。
登出失敗，這種要麼出現在開頭，要麼出現在她騙心成功要跑路部分，這個時候出現就很詭異了。
不過祁臨沒來得及問，因為一股熟悉的睡意襲擊了她。
就是在游戲前期，那個睡美人綜合征的感覺。
眼皮變得沉重，意識開始模糊：「太宰……」
後面的話她也搞不清自己想要說什麼，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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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醒麼？還能有意識不，難道是需要我充滿元氣的morning call？」
這好像是她自己的聲音。
「嗯，要不要拿一個爆炸性消息驚嚇一下她，就比如再不醒來就會世界毀滅之類的。」
謝謝，請不要。
不過這怎麼還是她的聲音。
「不太好吧？她之前已經很辛苦了，要不還是再讓她睡一會……」
她宣布她這個聲音是全場的良心。
啊，她明白了，這幾個是她，但又有微妙的性格差的感覺，毫無疑問，是她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啊！
她睜開眼睛，三個[祁臨]出現在她眼前。
為了區分用一二三號吧來區分好了。
一號祁臨見到她醒了，先是露出笑容又揮了揮手。
手上有令咒的二號祁臨明顯松了口氣。
身上佩槍的三號祁臨稍微用了點被背叛的痛心疾首的目光看她，明顯就是之前說她們是不跟太宰談戀愛的戰友的那個。
啊這，難道是她率先能跟自己打麻將？
祁臨輕咳一聲：「我能問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一號祁臨：「是祁臨自救戰隊！作戰會議進行中！輕小說裡面的那種自己跟自己開會的場景出現啦，我好快樂~」
二號祁臨：「kiki醬，冷靜一下。」
其實她有同感，多難得的開會場面。
三號祁臨：「不安靜下來就把你扔給奈亞和親哦。」
好凶殘！
一號祁臨：「嗚嗚嗚三號你不要針對我嘛，你難道□□部太宰帶壞了，還是說成為了mafia的我自己就是那麼凶殘的。」
好像她們的命名是一致的，那麼她應該是四號。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先不要鬧了，」二號祁臨好像把兩個[祁臨]之間當成了迦勒底普普通通一天的感覺去應對了，又轉向了祁臨，「因為四號你醒得比較遲，所以我們先商量了一下。」
喔喔，所以已經有初步結果，這看起來是她賺了。
說回正事，一號祁臨也正經了起來：「四號你那邊的太宰用了一個很冒險的辦法，他想騙過世界。他最後的願望是收回我們這個過於特質的能力，讓我們偽裝成世界的原住民……但我總覺得太宰是不是真的對我們的能力有意見。」
祁臨沉思：「這能成功嗎，難怪我的系統混亂了……」
三號祁臨：「光有這個還是不夠的，這需要我們協助，就是說我們也得讓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是異能力。」
祁臨：「你們都是異能力，我沒有系統前一直都是普通人，我只要保持相信自己是就讀橫濱中學的普通玩家就行了吧？」
祁臨覺得在這三個將超能力視為平常的人當中簡直是一股清流。
二號祁臨點頭：「理論上是這樣。」
但其實就算也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
一號祁臨看氣氛有些沉重，又開始活躍氣氛：「異能名為千夜一夜！沒錯吧？這算不算我洗腦我自己？我已經跟奈亞聊過了，他說如果這波如果挺過去，他對這樣的結果也會很快樂，不會特意難為我們。而且他還跟我強調他只是加快了這個進度，夢總會醒，這話你們自由心證，能拿到他不會殘血補刀的保證我就謝天謝地了。」
三號祁臨聽到這個莫名驚悚：「你付出了什麼？」
一號祁臨一臉沉痛：「在偶像節目上跟奈亞子（女裝大佬）營業貼貼。我下次再問問他能不能像在四號那邊那樣直接女性吧。」
二號：「……辛、辛苦你了。」
一號祁臨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一個木錘子，她往桌子上敲了一下：「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讓我們來欺騙世界吧！聽著好狂且大逆不道，我喜歡。」
祁臨握住了身為偶像的可能性的她的手：「不對，雖然我們確實是要做這件事，但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對於以夢為能力的我們其實是這樣的。」
——「讓世界陷入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夢境中吧。」
二號祁臨點頭，也將手握到了錘子的把手上：「哈哈哈，合起來聽就像騙世界繼續睡一樣，難不成所謂的夢醒後會像叫醒阿撒托斯一樣發生可怕的事？」
三號祁臨也是這樣握住了把手：「不要用最無害的表情說最可怕的假設啊你，我們這明明是夢境入侵現實。Let』s party~！」
四人一起握住把手，錘子敲擊桌面。
一錘定音。
*
祁臨聽到了悠揚的下課鈴聲。
「祁臨，已經到午休時間了哦，」旁邊的敦看著一動不動的祁臨感覺到有些奇怪，「你不去找太宰前輩吃午飯嗎？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祁臨回過神笑道：「我沒事，剛才好像在課上睡得太多了，現在頭腦有點不清醒。我去洗手間洗把臉。」
她在鄰座的關切眼神中走出了教室，確實到洗手間裡開水龍頭捧一把涼水洗了臉。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個場景，也就是說她成功啦？
她原地小跳了兩下，然後衝回教室拿了自己的手機和便當，按照手機的太宰發來的消息，太宰早就翹課了，現在無所事事地在天台上等她。
敦看著突然積極起來的祁臨撓撓頭，這時祁臨已經跑得沒影了：「收假回來了還這麼興奮嗎，不愧是祁臨……」
她在樓梯上，這還是頭一次她覺得小皮鞋是那麼不方便活動。
祁臨來到了天台的門前，她的手搭在天台門把手上。
因為剛剛跑著上來的，心跳因為運動而加速。
她悄悄咽了口口水。自己真的成功了吧？該不會其實是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劃完所有火柴出現的最後幻覺吧？
【系統：別慫，上啊。】
祁臨驚喜：「真真？？」
【系統：喔，最後我悄悄地把自己備份了一份，藏在你那秘密房間的電腦裡來著，看到沒事了我就又出來了。我估計其他的你也差不多。來來來，現在的重點是不要慫，芝麻開門。】
她打開天台的門，外面的光線隨著開門的動作照在她的身上。
「祁臨，你好慢啊。」她聽到太宰熟悉的抱怨。
她小跑過去抱住了太宰，太宰被她帶來的衝力右腳往後撐了一小步：「好熱情，要是平常的祁臨也可以這麼熱情就好了，不要憐惜我嘛~」
祁臨：「……想不出台詞的時候可以不說。」
她瞬間忘記自己想說什麼了。
太宰拍拍她的背，目光望向渺遠的天空：「我是真心的啦。是你平常對你的男朋友太冷漠了，才會讓我受寵若驚。」
不過她這回沒有再吐槽，而是以太宰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的力道抱緊了太宰：「我回來了。」
今後也不會再有突然徹底消失和突然睡著的無理事故了。
太宰：「嗯，我知道。」
第75章
「既然如此, 你現在應該跟那個太宰治在熱戀中，來我這裡做什麼。」齊木楠雄看看縮在角落裡玩掌機的祁臨。
「太宰那家伙不經我同意看我手機，被我發現了歪理還一套套的，不想讓他太得意了, 所以我來你這裡躲躲, 」祁臨操縱著游戲人物撿樹枝做工具, 「或者你就把我代入在工作和生活之余想擁有自己的時間的可憐的社畜吧。」
「上課都在偷懶的人沒有資格被代入社畜, 」齊木冷靜道，「還有，躲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身為一個黑客, 連不讓別人進入你手機的手段都沒有了嗎。太丟人了，你還是退黑客群吧。」
齊木一提這個, 祁臨郁悶得連游戲都玩不下去了：「他破解了！所以說我討厭學習能力變態的天才啊啊啊啊啊！」
祁臨忿忿不平。而且, 出於奇妙的自尊心, 她又不想求助一方通行來對付太宰。結果隨著她設置的安全措施越來越高，她眼睜睜看著太宰每次都能找到她的漏洞。
別問, 問就是氣人。
於是她一怒之下連接游戲倉登入游戲了。
還有不得不提的一點是, 因為她和太宰都看過了許許多多的if, 導致她現在跟太宰熟得不能再熟，雖然從時間理論上還是熱戀期, 實際上她覺得直接來個七年之癢都沒有問題了！
絕了, 實現一步快進, 不結婚勝似結婚。
「讓他自己混合升壓和降壓藥去醒醒腦子，」祁臨重拾心情，在游戲裡給花澆水，「我就呆在家裡不出門。」
齊木楠雄對祁臨的做法不做評價，但他覺得祁臨應該不會那麼順利。
祁臨想起了什麼, 詢問齊木：「楠雄A夢，你介意我在這裡開直播嗎？」
她有段時間沒直播過了，私信已經被擠爆。
齊木：「不要，會吵。」
祁臨懇求：「那你用你的超能力把我隔音起來嘛，拜托拜托。」
最終他還是在祁臨的閃亮眼神下答應了。
祁臨歡呼：「齊木君你真好！」
【系統：你確定太宰看到不會跟你鬧嗎。】
祁臨：「不管他，我還沒跟他理論。」
【系統：你開心就好。】
於是祁臨打開了直播。
「哈嘍各位觀眾上午下午晚上好！呀，我最近都在忙著三次元的事，好久沒有冒泡了，為了表示我還活著，我特意上來報個道！」
她先是看著一排「失蹤人口回歸」的彈幕刷過去，隨即有人問今天直播什麼。
祁臨打開電腦的游戲列表：「讓我看看，其實我也不知道要玩什麼，我是臨時決定想要直播的。啥，不玩游戲也可以，想聽我聊天？你們這是在挑戰我身為一個游戲博主的尊嚴嗎？我說你們，不要老是關注一些重點偏移的事情啦，你們難道不是因為我玩游戲關注的我嗎，因為我的身份你們居然都不想看我玩游戲了。」
大概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跟清水家的關系被網友們知道了。
其實她的身份還有點尷尬的，她是去世的上任家主的女兒，這個大小姐嚴格來說也該指現任家主的女兒，但她叔叔並沒有女兒，所以說起清水家的大小姐，指的還是她。
祁臨嘆氣，估計這波不聊聊反而會在她以後直播玩游戲還沒完沒了不肯放過追問，她就索性跟彈幕邊聊起了邊找游戲。
【k神看看我！我來自薦枕席了，我游戲玩得賊六，能暖床能陪玩！】
「哇，你們是真的膽子很大，自薦枕席都出來了，」祁臨選擇彈幕回答著，「快刪掉快刪掉，不然有個小心眼的人會找我麻煩的。」
【？？？這個意思是，其實kiki有男朋友了嗎！】【我失戀了】【那k神介意多一個女朋友嗎？[狗頭]】【←多兩個行嗎，我們後宮保證和和美美不給你添麻煩】
祁臨摸摸下巴：「聽起來怪讓人心動……開玩笑的，你們正經點，不要輕易就被腐蝕了靈魂啊！」
她這會已經決定定好了游戲：「那麼就這個吧！分手廚房！」
【這個游戲充滿了暗示】【笑死，所以其實k神你跟男朋友吵架啦？】
游戲加載中，99%。
「呃，卡99%是傳統藝能了，但這個是不是稍微久了點。」
齊木卻主動打開了他的隔音屏障，然後一把將祁臨提了起來：「不好意思，為了防止我被卷進不講道理的感情糾紛，現在你得離開我家。」
被像拎雞崽一樣提起來的祁臨：「楠雄A夢你真的忍心嗎？！」
齊木楠雄展現了他的損友本質：「忍心。」
她被提著送出了家門。
「你別想我給你買咖啡果凍了我跟你說！」
由於祁臨並沒有開畫面，只聽到這些過程的吃瓜網友大概明白過來貌似祁臨被朋友「掃地出門」了，並從楠雄A夢這個稱呼斷出來是祁臨之前玩的一個小眾游戲。
【原來kiki就在游戲裡跟我們說要玩游戲啊，套娃.jpg】【哈哈哈哈哈哈k神你還好嗎】
祁臨還沒來得及回答彈幕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太宰幽幽的聲音：「祁臨，你已經兩小時沒有理我了。」
「才兩小時，睡覺還會超過八小時不理你的時候怎麼不說呢？」
【這該不會看到我們說要組成後宮男朋友就坐不住了吧wwww】【他急了他急了】【臥槽，這是要直播小情侶吵架嗎。】
那倒是沒有，只是剛好遇上了祁臨跑來齊木這邊逃避現實罷了。太宰自己那邊備有祁臨的游戲列表，再根據祁臨的行為模式，很容易就能猜得到祁臨選擇在哪個游戲裡貓著。
祁臨內心對真真道：「我就說實在是對我太了解了，我想什麼他大概都知道，他還來多此一舉翻我手機，在我提高安全措施的時候還炫他技術，就是嫌校園日常生活太平靜。」
太宰也是願意讓她翻自己手機的，不過祁臨對這個不甚感興趣。
【系統：……你們繼續。】
太宰就站在原地看著她。
祁臨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問題，她問心無愧：「我還在直播，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很多人在問他們是為了什麼吵架，但感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要不還是關掉吧？她的粉絲怎麼也都是些樂子人啊！
就在祁臨在糾結要不要關掉的時候，太宰又道：「那你先直播完吧。」
這麼安分？
祁臨多看了他幾眼，眼神就像在審視把護膚品打碎了後在裝乖巧的貓。
她又抽空瞅了一眼彈幕，大家都在關注她這個突然殺到游戲裡找她的男朋友了。
這個天是徹底聊不下去了：「太宰，都是你的錯。」
太宰貓貓持續無辜中。
「好吧，」最後忍不住想看看太宰在打什麼算盤的祁臨又不爭氣地湊了過去，「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一過去，太宰就開始順杆爬了：「我就知道祁臨不可能不理我的∼」
「你又這樣！放開我！」
祁臨：「真真，幫我把直播關掉。」
【系統：好的，工具系統真真為您服務。】
「我告訴你已經很多次閉著眼睛顛倒黑白了，」祁臨嘗試嚴肅處理這事，「每次每次你都這樣誣賴我自己想和好就混過去了，我不同意。」
太宰反駁：「其實也沒有很多次吧，祁臨你是不是記混了？」
安靜。
其實是她一時說順嘴了，她倒沒有記混，就是if裡面有很多太宰這麼做過：「我才十六歲，我的記憶好得很。」
「那剛剛是怎麼回事，你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別的人？」
「我沒有。」
「你就有。你犯了一個基本原則的錯誤。」
淦，這事明明她是占理的，怎麼說著說著她好像變成理虧的了。
「犯個鬼的基本原則錯誤，我還說你憑借其他世界的經驗來猜我心思也是基本原則錯誤呢！」
「那我們不就扯平了嗎？」太宰兩眼放光，「我在書上看到說螃蟹和柿子不能一起吃，會有毒，我找到了新的思路，祁臨祁臨我們去找螃蟹和柿子吧。」
「……」祁臨內心湧上許多話，但最後她還是挑了個直擊本質的說法道，「你想吃螃蟹就直說！」
「真不愧是祁臨，對我在想什麼了若指掌，那我們現在就去線下！」
「不去！」
【系統：那麼，要去嗎？】
祁臨揉揉眉心：「去。我要和他真人對線，不然還沒完沒了了。」
【系統：但是無論是從本世界還是從其他世界來看，你都不會贏誒。】
【系統：太宰治式認錯，我錯了？我沒錯，我下次還敢。】
祁臨：「……」
第76章
「祁臨——」太宰十分不情願地抱怨和不滿, 「不是說好了只有我們兩個的嗎？」
祁臨正舉起一串烤肉，聽到太宰問話她抬頭：「誒，我沒有這麼說過吧。」
芙芙跑到她的肩頭，叼走了一塊肉：「fufu~」
有錢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她只是交代了說想邀請朋友們吃燒烤, 自然就有人替她去安排。
連烤肉都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的。
祁臨表示自己也沒干什麼, 不過是邀請了今晚上有空的熟人過來吃燒烤嘛。不過因為地點在橫濱, 所以過來的基本都是橫濱學院的人。
她給太宰比了個V：「承認吧，你也並不都是料事如神的，太宰！我宣布這局祁臨 win！」
太宰：「祁臨太狡猾了！」
大概是心情甚好, 她不在意地給太宰喂了個蟹肉。
被投喂的太宰就還是不怎麼愉快。
祁臨叮囑：「不許在聚會上偷跑，我會讓安吾前輩和織田作老師看住你的。」
安吾和織田作都被她喊過來了, 就問她這局怎麼輸！
「這難道是什麼新品種的名貴寵物嗎？從來沒見過。」敦好奇地看著吃肉的芙芙。
「嗯, 」祁臨思索了一下, 「芙芙可不是寵物啊，它是beast獸, 是靈長類殺手來著。但這裡是日常世界, 我不太清楚它還有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敦君你把它當成吉祥物看就好了。」
「fu！」
敦顯然沒當真：「這難道又是中二病的某種腦內妄想……」
「哼，」芥川發出了針對敦的不屑聲音, 「接受能力差到極致, 你是怎麼好意思當太宰前輩的學生會後輩的。」
「芥川, 你怎麼又開始了。」敦對芥川很無奈的樣子。
鏡花站在芥川旁邊，看看芥川，又看看敦，機智地選擇了沉默。
祁臨看到芥川，指指場地的另外一邊：「芥川君, 如果你不能吃燒烤攤的一些東西的話，那邊有清淡一點的粥和紅豆沙。鏡花醬，那邊也還有可麗餅和湯豆腐。」
「……在下知道了。」似乎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他挪開了目光。
泉鏡花則是點點頭：「謝謝。」
「祁臨姐姐，」夢野久作趁機抓住了祁臨的衣角，「要不要來試試這個？」
祁臨看著面前的怪味豆零食：「我知道這玩意可能會開出很恐怖的味道，你放棄吧，就算你有多甜地喊我姐姐我都不會上當的。」
她又走了幾步：「中也前輩，未成年還不能飲酒哦。」
中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誰說我在看紅酒了？？你怎麼跟太宰一樣學會亂說話了。」
祁臨忍笑：「我還沒說是什麼酒誒，中也前輩你以後就算是成年了也還是少喝點，你一看就是酒量不好的類型。」
她在中也發作之前趕緊溜了。
她溜到邊緣，祁臨看到陀思和澀澤在神神秘秘的：「我本來以為你們不會來的呢……還沒放棄邀請太宰加入那什麼蘋果超級爆裂俱樂部？」
澀澤：「是DEAD APPLE。」
祁臨假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喔，原來是蘋果自殺啊！」
她跟澀澤稍微有一點點私人恩怨，因為澀澤曾有個外號叫白麒麟。
就算不是完全一致，那也是撞名了！撞了！
陀思制止了她的裝傻行為：「你還不去找太宰君？」
祁臨輕快地回答：「暫時不想去。」
她哼著歌跑了。
啊，其實福澤校長和森副校長也來了她是最意外的，看樣子是在聊天，就不過去打擾了吧。
「祁臨，你一個人站在那邊做什麼？」與謝野在招呼她，「過來呀。」
「好的好的，我來啦！」
剩下的武裝學生會現役和未來成員們就聚在這邊了，相當和諧。
她在這停留了有一段時間，吃肉喝飲料聊天，期間還給食物拍照，然後發給了一方通行和食蜂操祈：「這個不錯誒，下次我去東京我們也試試吧！」
接著特意加了個美食濾鏡精心調色之後用line發給了折原臨也。
甘樂：我想，你應該好好解釋一下你的用意？
Kirin：分享快樂！這不比一人火鍋熱鬧？
【系統：你挺飄啊。】
她舉起檸檬汽水的玻璃杯，對著在座的人道：「我最近超開心，所以一定是發生了好事，讓我們來干杯吧！耶！」
亂步率先碰了她的杯子：「確實。干杯！」
許多人知道祁臨最近很開心，少數人猜到了她也許解決了一件大事，極少數人明白她在為何干杯。
她看了一眼太宰的位置。
太宰一直對熱熱鬧鬧的場面有點逃避的樣子。
正在和織田作和安吾說話的太宰卻捕捉到了祁臨的這一視線，他笑了笑，將杯子遙遙地舉起來。
意念碰杯！
又坐了一會後，祁臨站了起來說去趟洗手間。
她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走到了離人群場地稍遠的水邊。
「祁臨，cheers！」
奈亞拿著兩個杯子，不過她是先碰杯，將其中一杯塞到她手裡。
祁臨接過來喝了一口。
奈亞：「哎呀，不怕我在裡面加料嗎？」
祁臨：「啊，忘記了。不過我都喝下去了，不就是普通的酸梅汁。」
奈亞又對她笑：「如果你開始覺得它是個不可描述的東西，那麼它就是了。」
「那好險哦。」祁臨晃晃杯子裡的液體。
這酸梅汁其實還挺好喝的。
「是啊，好險，」奈亞復讀，「那麼祁臨，恭喜你了。」
風刮起來了。
再轉頭，奈亞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她輕輕搖頭，回到場地裡。
因為在場人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特別還有幾位老師在，所以晚上也並未玩到很晚，到時間了大家都三三兩兩地告辭。
祁臨這個東道主倒是理直氣壯地留到了最後，她看到之前派發的添加氣氛的小型煙花還剩有很多，拿了一些到手上。
她走到太宰這邊：「你怎麼沒跟著織田作老師一起回去？」
太宰眨眼：「輸家沒資格決定自己去留，這不是等著贏家發落嗎。」
這種時候就屬他能說會道。
「那手下敗將幫我把這個點了。」祁臨把煙花遞過去。
說實話，這麼喊太宰她有爽到。
【系統：即使是虛假的？】
祁臨：「真真，你說話殺傷力越來越強了。」
太宰用打火把這幾根煙花棒都點燃了，分了兩根到祁臨手上：「好了。」
祁臨看著靜靜燃燒的煙花棒，眼睛裡也映出它們的光芒來：「現在玩這個是不是有點早？春天還沒過去呢。」
線香花火，感覺就是要搭配祭典，浴衣和別在側臉的狐狸面具。
而這場景她曾見過，在另外的可能性裡。
不過這樣的場景也不算罕見，夏天她不去煙花祭是不會甘心的，其他世界的太宰或多或少都有那麼幾回有參與。
這些可能性像是一棵樹上生長的枝椏一般。
「不早了，再過幾天就該立夏了，」太宰將他捏著的煙花棒舉起來，花火映亮他的面龐，「夏天又快到了。」
「是啊，又可以理所當然地吃冰了，還有海邊，陽光，沙灘！」
沉浸於對夏日的幻想，說著說著她又不自覺往太宰這邊靠。
太宰當然是不會提醒她的。
「你下學期期末還打算用住院留級嗎？」
「突然也問到太遠的事情了，我還沒想好。」
祁臨定定地看著他：「真有那一天的話，到時我是一次也不會去醫院看你的。」
【系統：這可難說。】
太宰的表情一下就小可憐了：「真的嗎？你真的舍得嗎？我會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病床上的。」
他把人圈起來：「我光是想想那個場景就心碎了，祁臨你要補償我！連同今天說好的二人世界，結果卻叫了那麼多人的份一起！」
看來要解決太宰這邊的問題，她還需要花上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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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臨回到宅子裡的時候，梅林正坐在沙發上翻一本書：「歡迎回家∼赤司君知道你主動邀請同學出去玩，感到非常欣慰，還問我你的游戲癮是不是稍微好一點了呢。」
喔，這個人還有個她的心理咨詢師的職務，差點就忘了。
「但是游戲我其實是不會戒的！」
「是是，知道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祁臨到梅林面前，蹲下來輕輕扒開梅林的書，「你什麼時候把迦勒底眾也喊過來串門一下？我想見以下排名不分先後醫生瑪修達芬奇安徒生貞德童謠阿爾托莉雅……」
梅林打斷了她仿佛報菜名的說法：「其實祁臨你可以自己試試看？」
收到了祁臨的不滿眼神，梅林又當做沒發現一樣問道：「祁臨不再打算拿你被白給的GM權限再做什麼了嗎？畢竟這個世界，沒有干預，就是個沒有超能力的無聊世界啦。」
「不了，我對幕後黑手流沒有興趣，」祁臨聳聳肩，「我現在已經具備見過大風大浪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的人設條件了。」
「那采訪一下！最後身為GM的祁臨想對身為玩家的祁臨說些什麼嗎？」
梅林握拳假裝有話筒，遞到了她的面前。
真是的，這不都是她自己嘛！左手摸右手有有必要麼？
不過祁臨還是在原地想了好一會，長到如果不是在她面前的是梅林，說不定別人會以為她不會回答的地步。
「我想，那就送給她我聽過的歌的一句話。」她話語溫柔，雖然不是在歌唱，卻有一股夢幻的氛圍。
——「希望你繼續愛著夢的後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