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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海賊王)我與艾斯的戀愛日常》作者:拖延症貓貓【完結+番外】

《(海賊王)我與艾斯的戀愛日常》作者:拖延症貓貓【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8435個瀏覽者
文案:

作為所有傷員的守護天使,一生盡職盡工。
一朝穿越,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伴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還有她的智能AI雅典娜。
還綁定了一個叫【守望先鋒】的系統。
新的世界,正在召喚我去探索,要跟我一起去冒險嗎?
一切從零開始,漫天火海之中,少年立於圓月,輕輕一揮,那狂暴凶猛的火舌化為繞指柔。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我還有事情要忙,等會來找你。
少年與少女在災難中相識。
少女說:天上的星星很多,可是月亮只有一個。
少年說:既然我是安吉拉的月亮,那麼安吉拉就是我的太陽,唯一的太陽。
日月星辰的約定,刻骨銘心的愛情。
———————————————————
大家對於安吉拉的第一印像是什麼?
艾斯:一見鐘情的守護天使。
戰國元帥:值得拉入的盟友。
白胡子:兒媳婦。
馬爾科:弟媳。
卡普:孫媳婦。
赤犬:一種遺憾。
黃猿:敢給赤犬下藥的女人。
青雉:……沒啥好說的。
路飛:好險啊,差點把嫂子當作大鳥吃掉。
索隆:劍術很強的女人,想和她再打一架。
喬巴:有著詭異想法的醫生。
多弗朗明哥:老子在家吃著火鍋唱著歌,這個女人滿世界的炸老子工廠。

一句話介紹:
又美又強的醫生和艾斯談戀愛,本文高甜不虐,歡迎食用。
圍脖:天天都吃炒牛肉

使用指南:
1.女主又美又強,本身就很強,後面越來越強。
2.無腦戀愛齁甜文,cp艾斯。
3.基本不會虐,要虐也不是虐女主。

內容標簽: 海賊王 系統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安吉拉 ▏ 配角:艾斯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英雄不朽!

立意:這個世界需要更多英雄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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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齊格勒博士(修)

  碧海藍天,寧靜的村落坐落於大海的一座島上,這裡生活平靜幸福,港口停著幾艘捕魚的小船,偶爾天空劃過幾只海鷗光顧這裡。

  屋舍儼然,雞犬相鳴。

  「咦?」小女孩抱著懷中的貝殼,向遠處緩緩跑去,見到一人躺在沙灘上,不知死活。

  小女孩嚇得抱緊貝殼,尖叫著跑回村子。

  「村長!村長!」小女孩『砰』的一聲推開房門,磕磕絆絆的說她在沙灘見到一個大人,似乎是遭遇了海難,現在生死不明。

  村長一聽,連忙帶著村裡的醫生,跟著小女孩疾步走向她描述的地點。

  村子裡已經許久沒有外人來了,村裡人口並不多,年輕的小伙子知道在村裡沒什麼前途,便去外面打拼,留在村裡的不是老人婦女就是小孩,只是少數的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

  若來的人是個海賊,也不知道村裡的幾個年輕人能不能將他轟出去。

  村長遠遠的一瞧,見那個人身材纖細,是個女人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叫婦女帶著村醫將人抬進旅館治療。

  *

  安吉拉醒來看到的是木質天花板,勉強撐起身子,就見自己躺在簡陋的木床上,房間裡布置簡單,基本都是木頭做的家具。

  我這是在哪裡?

  安吉拉想著,拖著沉重的身子推開窗戶,鹹濕的海風撲面而來,樓下傳來小朋友們嬉戲的笑聲。

  「大姐姐,你醒啦!「樓下的小女孩看見安吉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球,噠噠噠地跑上來。

  「雅典娜,掃描地圖。」安吉拉剛說完,腦海裡就傳來電子合成的女聲。

  【你好,齊格勒博士,現在是下午三點十五分,空氣濕度百分六十,所處位置為不明村莊,人口總計一百四十五人。】

  雅典娜說著,安吉拉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張十分簡單的影像地圖,奇怪的是這張地圖十分之大,除了可以看清的部分是安吉拉所在的小島,其他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安吉拉肯定,這裡肯定不是她以前所在的世界,因為她明白,即使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醫生,也不能讓頭部中彈的自己復活過來。

  那麼,她是在做夢嘛?

  安吉拉咬了一口自己的胳膊。

  「姐姐是你是餓了嗎?」小女孩推開門就見到安吉拉餓的不行,在啃自己的胳膊。

  「不是的。」安吉拉為自己的幼稚行為紅了臉。

  「姐姐,我帶你去吃飯吧!我媽媽做的肉肉可好吃了!」小女孩沒等安吉拉反應過來,拉著她就往樓下走,邊走邊叫著:

  「媽媽!我救起來的大姐姐醒了!快點做肉肉給大姐姐吃!」

  於是,安吉拉十分不好意思的坐下來,白吃了一頓飯。在於小姑娘的對話中,她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叫做桑沙,這裡是貝殼島,因為這裡的特產只有漂亮的貝殼,所以才叫這個名字。

  期間村長來了,安吉拉深深的向村長和桑沙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後,便問起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但是因為這裡信息封閉,出去的年輕人都沒有回來過的原因,安吉拉知道的信息便只有四條。

  第一,這裡不是她以前的世界。

  第二,這個村子很窮。

  第三,這個世界有海賊,也有海軍。

  第四,她好像回到了18歲。

  「姐姐,晚安,明天見。」

  小女孩向安吉拉露出大大的微笑,揮揮手關上了房門。

  這一刻安吉拉才徹徹底底的平靜下來,回想著自己的一生。宛如走馬觀燈似的,那些以前的回憶撲面而來,她本來是守望先鋒組織的醫生,幫助困苦,解救災難是她的職責。

  安吉拉甚至覺得,她的一生就是奉獻給了和平,她本來該在國王大道救助戰後的傷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黑爪的特工黑百合竟然藏在廢墟之中,直接一發命中她的額頭。

  她倒下的一瞬間,甚至還聽得到黑百合不屑的一哼,以及殺戮之後臉上浮現的滿足之情。

  哎…

  安吉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那麼她在這裡,該做什麼呢?她從來沒有這麼迷茫過。

  【守望先鋒系統下載成功。安吉拉·齊格勒博士數據下載成功,請齊格勒博士領取你的裝備。】

  安吉拉驚了,這是什麼?!她震驚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天使之杖,以及腰間的天使衝擊搶,還有自己身上竟然穿著國王行動時的作戰服。

  【裝備發往完畢。】

  雅典娜說完,安吉拉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張一米八高的鏡子,她看著鏡子中自己有點發愣。

  她好像真的回到了18歲,戴著藍色的十字護士帽,那時候頭發還沒有留長,齊肩的金色短發,熟悉的藍色雙眸,天藍色的作戰服長直膝蓋,後背是她親自組裝的天使之翼,可以在戰場中靈活穿梭救治戰士。

  【裝備統計:天使之杖,兩種光束,分別可以選擇治療隊友或者增加隊友傷害。天使衝擊木倉,無限制子彈,落單時也可以反殺敵人。天使作戰服,在戰場上大幅度靈活救助隊友。

  技能1:守護天使,可以選擇性的飛向一位隊友。

  技能2:重生,在範圍內,可以復活無限制隊友。

  被動:停戰狀況下,自動恢復自身血量】

  還沒等安吉拉想說什麼,雅典娜又講道:

  【我自身還裝載了一個叫做『守望先鋒』的系統,裡面有商店,我幫您看了一下,售賣的都是一些英雄技能。】

  「給我看看。」安吉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說完,雅典娜便在安吉拉眼前投影出了商店的信息。

  裡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什麼上勾拳,毀天滅地,午時已到,這些技能看的安吉拉眼花繚亂。不過她注意到了技能下方的購買方式,便宜的有50金幣的,貴的甚至要一萬金幣。

  【我幫您提前看了一遍購買方式,裡面的金幣需要您滿足了救治人數就是升級,升級時會給你一個禮包,禮包裡面有幾率出金幣,也會隨機爆出英雄技能。另外金幣和救治人數可以互相轉換,一個救治人數等於一個金幣。】

  安吉拉聽的腦袋漲漲的發疼。

  她是沒有回頭路了嗎?

  【齊格勒博士,也許這就是您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吧。】

  安吉拉不知道,她坐在窗台上,望著看不到盡頭的海岸線,她從來沒有這麼迷茫過。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個文沒什麼邏輯,就當是個番外看吧。

  玩過守望先鋒的朋友也當這個是個番外吧,

  畢竟這文裡面有很多私設,只是套了一個齊格勒博士的皮,芯不是齊格勒博士。


☆、女武神啟動!上(修)

  這就是退休的生活嗎?

  安吉拉躺在沙灘椅上,悠哉的喝著果汁,吹著涼爽的海風,頭上偶爾飛過幾只小鳥,寧靜悠閑的不像話。

  安吉拉想,如果自己在原來的世界退休了,一定要回瑞士,在大草原上修一棟大房子,一定要靠著湖。

  還可以養幾只小綿羊,每天的任務就是曬曬太陽,放放羊,還可以脫光一切在湖裡盡情的游來游去。

  不過現在的安吉拉還是做到了其中的一點。

  她現在就悠悠哉哉的曬著太陽,絲毫不擔心這強烈的陽光能將她白皙的皮膚曬黑。

  雖然安吉拉現在看起來十分悠閑,穿的吃的都是桑沙的媽媽提供的,但她自己也沒有閑著。她沒事的時候會幫著桑沙的媽媽做家務,幫忙准備飯菜。

  沒有事情可以幫忙的時候,安吉拉就是去村醫的住處看看書,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藥材和治療水平,順便幫村醫的忙,給病人止血上繃帶之類的。

  當然,安吉拉還去拜訪過村長家,借了許多的老舊報紙,想從中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動蕩以及布局。

  不過,這整理信息的任務當然是交給了智能AI雅典娜小姐。

  可是因為這報紙的年份實在是太久遠了,安吉拉對這個世界還是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她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是個被稱為大海賊的時代,海賊是邪惡的一方,海軍是正義的。

  不過安吉拉可不怎麼相信報紙裡面的措辭,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及自己的想法。

  所以——安吉拉決定了,她是時候該離開這個小島了。

  「大姐姐,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桑沙可憐兮兮的拉著安吉拉的衣角,她不希望這位外面來的大姐姐走,她還想大姐姐陪她玩球。

  「可愛的小桑沙——」安吉拉蹲下與桑沙平視,摸了摸她她可愛的羊角辮,說:「我以後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聽著這句,桑沙並沒有放開安吉拉,相反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死死的抱住安吉拉。

  「不!我不要——!爸爸以前就這樣說過,可是爸爸一直都沒有回來過,你以後肯定也不會回來了,不會記得桑沙了!我不要你走!」

  豆大的眼淚爭先恐後的流出來,哭的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安吉拉的心軟了下來,抱著桑沙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不會的,我一定會回來的。」說完,安吉拉轉眼一想,便又說道:「桑沙,我幫你找你的爸爸好不好?我幫你把你的爸爸帶回來好嗎?」

  聽到安吉拉這麼說,桑沙慢慢地松開了緊緊抓著安吉拉衣角的雙手,紅著一雙眼睛,無比真摯地望著安吉拉。

  「說好了哦,要帶回我的爸爸,大姐姐和爸爸一定都要回來。」

  「好。」安吉拉微微一笑,「我一定會的,相信我,桑沙。」

  好不容易將桑沙哄回去了,安吉拉一個人回到了房間,本來想著整理一下行李。可是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好帶地東西,就躺在床上熄了燈,緩緩地進入夢鄉。

  而當安吉拉在這一頭熟睡時,海島的另一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們大多數人長得五大三粗,手裡要麼拿著彎刀,要麼拿著木倉支,哄笑著大大咧咧的走進這個寧靜的村落。

  「船長!我到處都搜過了,這個島實在是太窮了,能找出來只有這麼一袋的,剩下的全都是爛貝殼,一點值錢的都沒有!」

  說著,海賊甲將手裡的一大袋金幣丟在地上,朝著自己船長腳下瑟瑟發抖的人啐了一口。

  被叫做的船長的人,戴著一頂大帽子,大約有兩米高,光著上半身,借著火光可以看到他身上布滿了可怖的傷疤,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敞開雙腿坐在酒桶上,腳踩著一個瘦弱的男人。

  那男人害怕地不停發抖,嘴裡念叨著放過他之類的話。

  海賊們充耳不聞,像看一直小蝦米一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他們就像一群飢餓了許久的野狗,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撕碎他。

  「哦?是嗎。」船長漫不經心地踢開了腳下地男人,理了理有些歪掉的帽子,邪笑道:「那麼就燒了這裡吧。」

  「哦——!!!」海賊王揮舞著手中的火棒,大聲的呼喊著狂歡著。

  瞬間,這片村子便被火舌吞沒,耳邊不停地傳來刺耳地尖叫聲和海賊奔跑殺戮的聲音。

  村民們瘋了一般地到處逃竄,那些海賊像是在玩著貓捉老鼠地把戲,到處轟趕著村民,享受著這實力碾壓殺戮地快感。

  安吉拉是被一陣震耳欲聾地哭喊聲給吵醒,她一睜眼發現房間已經燒到了一半,連忙將床單打濕披著快步跑向桑沙的房間。

  推開房門,就見到桑沙面如死灰的癱坐在地上,懷裡抱著她已經沒有聲息的媽媽,安吉拉衝了進去,想拉著桑沙跑。

  可是桑沙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一般,坐在地上根本拉不起來,也聽不進去安吉拉的任何話。

  安吉拉看了看她懷裡的母親,她的雙目已經渙散,臉上全是黑煙薰過的灰。

  毫無疑問,她已經死了,這讓本就不見了父親的桑沙再一次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安吉拉甚至在桑沙的眼裡看到了絕望,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安吉拉一狠心,蹲下來用床單將兩個人裹著,用盡自己的力氣將桑沙抱在懷裡,不要命般的衝出重重火焰,嘴裡還不停的安慰道:

  「放心吧,放心吧,桑沙,你母親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我一定會把她救活的——」

  桑沙似乎聽到了,毫無生氣的雙眼瞬間布滿了淚水,再也忍耐不了,大聲地似乎要將嗓子給撕裂開地哭喊著:

  「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媽媽了——!」

  安吉拉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桑沙地腦袋,希望可以給她帶來安全感,可這也是杯水車薪。

  當安吉拉躲過海賊地追趕,穿過一條小巷時候,見到三個海賊正將彎刀架在肩膀上,歪嘴嬉笑著,看著地上嚇到了地兩三村民。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隨便來個誰救救我們吧!」

  一位婦女發出了絕望地哭喊,她的丈夫正擋在她的身前保護著她。

  可是她的丈夫已經被砍了幾刀了,雖然沒有命中要害,但若是不馬上止血,她的丈夫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婦女的懷裡還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她甚至還跪了下來不停的磕頭,嘴裡念叨著放過他們的請求。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會把所有東西都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了——!」婦女不停的哭喊著。

  安吉拉被這一幕驚到了,她的身體不自主的想要上前幫助這一家人,可是正當她要走過去的時候,桑沙拉住了安吉拉的衣角。

  小聲的哭道:「安吉拉姐姐,求求你了……我就只剩下你了…。」

  幫助困苦是她的本能,解救災難是她的職責。

  安吉拉從來沒有忘過。她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她這幾天的迷茫似乎因為眼前這震驚的一幕給打散。

  她可是傷員的守護天使,她是安吉拉·齊格勒博士!

  「放心吧。」安吉拉將桑沙藏好,蹲下來看著桑沙的雙眼,「我會回來的,我保證。」

  「可是——」

  桑沙想說什麼,但是還沒出口就見安吉拉跑了出去,身上的休閑服變成了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藍色作戰服,戴著護士帽,手裡拿著一根長棒,腰間別著一把手木倉。

  桑沙垂下雙眸,可是——

  她的父親這說過這樣的話,後來…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雙手握著長棒堅定的站在那一家人面前,湛藍色的眼裡映著火光全是堅毅,她的身材被她對面的海賊襯托的愈發纖細柔弱,但她就這樣毫不畏懼地護著身後的人,一步也沒有退縮。

  當艾斯趕來地時候,就見到這樣的一副畫面,弱小美麗的女孩挺直著腰杆,一臉堅決道:

  「誰都別想從我手上傷害任何一個人!」

  說完,所有人突然安靜了幾秒,海賊中一人突然發出了爆笑聲,

  「就你?就你?就你也想保護他們?!真是笑死本大大爺了哈哈哈——!」

  說完,這三個海賊便哄笑成了一團,一點也不把這個女孩放在眼裡。

  可那女孩臉上也沒有惱意,只是將長棒放在身後,拿出了一把手木倉。

  那三個海賊依舊不放在心上,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上前一步想要奪走安吉拉手裡的木倉。

  可就剛走了這一步,安吉拉就開了一槍,打在了海賊的腳下。

  「再上前一步,我打的可就不是這地了。」女孩惡狠狠地盯著海賊,可她美麗的模樣看起來並不可怕,相反像一只露出牙齒地呵斥地小貓。

  「真是好笑,你覺得你一個人打得過我們三個人嗎?」

  海賊轉了轉手中的彎刀,他生起了和眼前女孩玩鬧的心思,他在心裡甚至還想著如果把她綁架了賣給人販子的話,會賺多少。

  一定很多。

  海賊想著,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女孩的手依舊握著木倉,一點也有動過退縮的念頭。她必須保護身後的人,盡管搭上自己的性命,她安吉拉生來便是保護弱者的!

  「喂喂喂——別鬧——」

  「嘭!」

  安吉拉開木倉了,正中剛要向前一步的海賊的心髒,其他的海賊們見同伴眼神渙散,倒了下去。

  愣了幾秒,才突然明白這個他們沒有看在眼裡的女孩竟然殺人了。

  「你這個臭婊子!」海賊甲抄起彎刀就向安吉拉砍去,安吉拉不停的開木倉,可是那兩個海賊也是經過訓練的,哪裡會站著讓她打。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橘色帽子的男人從天而降,站在安吉拉的身前。

  「你們夠了哦。」

  說完,便一拳一個揍飛了那兩個海賊。

  安吉拉驚訝的看著消失在天邊化成兩顆流星的海賊。

  這…這人是變態嗎?為什麼這麼強!為什麼可以一拳把人揍飛?

  這到底是安吉拉自己太弱了還是這個男人太強了?

  安吉拉的世界觀快要崩塌了。

  「哈哈哈——」那個男人摸著帽子爽朗的大笑幾聲,轉過身對著安吉拉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叫艾斯,我還是事情要忙,等會再來找你呀!」。

  說完,安吉拉就見這個男人一下子跳上了幾米高的屋頂,在如銀盤的圓月中揮了揮手,那漫天凶猛的火海化為一縷柔順的海水般朝他身上彙集。

  瞬間,小鎮的火海便消失的一干二淨,如果不是空氣中燒糊的焦味,安吉拉都快相信這都是她的一場夢。

  作者有話要說:CP該是誰呢?還是all安吉拉?

  第一章的評論我回復不不了,我想說的是:收到!沒有問題的話會是日更。

  我怎麼回復不了評論呢?!氣死

  多多評論吧,你們的評論是我更新下去的動力


☆、女武神啟動!下(修)

  他的名字叫做艾斯。

  安吉拉望著他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才將心裡的震驚給壓了下去。

  她現在滿心的疑問:

  為什麼他可以跳這麼高?為什麼他可以一拳打飛兩個人?

  還有,為什麼他可以控制火焰?

  安吉拉心裡有無數個疑問,可是看到遠處角落裡桑沙望過來的眼神。

  安吉拉搖了搖頭將自己自己的疑惑壓在心底。默默鼓勵了一下自己,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治療傷者。

  安吉拉小跑過去牽起桑沙的小手,嫣然一笑:「走吧,我果然沒有騙你吧。」

  桑沙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哽咽的嗯了一聲。

  見桑沙的情緒並不高,也對。這個孩子現在失去了父親以及母親,心裡不知道有多麼的傷心。

  安吉拉摸了摸桑沙已經歪掉了的羊角辮:

  「桑沙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

  「找到更多的的大人,將傷者集中起來,我來給他們療傷。」

  「那你呢?」桑沙認為安吉拉又要離開自己,雙眼又盈滿了淚水。

  「我們一起呀。」安吉拉笑的溫柔,「我說過會將你的母親救活,也會將所有傷者治療好。」

  桑沙一聽安吉拉可以將自己的母親救活,雙眸一亮,在她的世界觀裡沒有完整的死亡概念,所以她本能的會去相信安吉利說的話,也願意相信安吉拉說的話。

  只要有一線的希望,桑沙什麼都願意相信。

  這一邊,桑沙和安吉拉一起在村落裡尋找活著的人,號召大家團結一起,將傷者和已經死亡的人放在空曠的廣場上,安吉拉和村醫一起救治受傷的村民。

  【統計完成,燒傷人數45人,死亡人數17人。】

  腦海裡傳來雅典娜的聲音,安吉拉並沒有為此止步,她馬不停蹄的在不同的傷員身邊團團轉,額頭上累的出汗了也沒有時間擦擦汗。

  因為安吉拉知道這個時刻,容不得她有一絲的失誤或者一絲的遲鈍,她現在是在死神的鐮刀下搶人。

  若是晚了那麼一秒,也許這個生命就會在世界上消失,為此帶來的他的家人們無盡的悲傷。

  「安吉拉大姐姐——!」

  遠處傳來了桑沙的叫聲,安吉拉抽空抬頭看了一眼。

  就見她小小的身子拉著一大塊木板,而木板上躺著的正是桑沙死去了的母親。

  「安吉拉姐姐,我把我媽媽帶過來了,你說過的,一定會把我的媽媽帶回來的...」

  望著桑沙希冀的眼神,耳邊不停的傳來傷員們痛苦的呻、吟,安吉拉定了定心,回答:

  「我一定會的。」

  盡我所能,幫助所有人。

  另一邊,艾斯和那位船長正在殊死搏鬥。

  「波特卡斯·D·艾斯。」船長站直了身體,直直地盯著看不清神情的少年,「我等你已經等了許久了。」

  「少廢話——火木倉!」

  說完,艾斯的指間像機關槍一般,打出無數發子彈火焰。那船長一看不妙,靈活地躲過火焰,邊跑邊說到:

  「你不是黑桃海賊團的船長嗎?怎麼現在跟著白胡子混了?」

  艾斯聞言,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那船長,一臉嚴肅道:

  「老爹很好,我願意幫助老爹成為海賊王。還有——」艾斯語氣一轉,「你是老爹點名要我帶回去的人,你叛逃出白胡子海賊團,在老爹的地盤上屠殺平民,像你這樣的渣滓,就應該去死。」

  「神火·不知火!」

  艾斯雙拳化成火焰,直直的向他打去。

  那船長邪笑一聲,在艾斯快要打中他胸腔的時候,突然一閃,消失不見了。

  艾斯連忙收手,才穩住身子,沒有將這一拳打在搖搖欲墜的木牆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以為你在挑戰的是誰——!」船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艾斯的身後,猛地一拳揍在艾斯的後背。

  『嘭』地一聲,艾斯便被打飛,撞壞了木牆,那搖搖欲墜地房子再也承受不住坍塌了,艾斯被淹沒在廢墟中。

  船長看著廢墟,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也不過如此,竟也得到了白胡子的稱贊。白胡子已經老了,眼光也不行了,竟然派你這個臭小子來抓我,真有夠好笑的,哈哈哈哈哈——!!!」

  笑聲響破天際,而這厚重的笑聲中又夾雜了一份少年獨有的爽朗的笑。

  「哈哈哈哈。」艾斯笑著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伸出雙手,空氣中凝固出一點點的螢火,在黑夜中散發著螢火蟲般的光芒,那螢火一點點的凝聚,在船長的身邊徘徊。

  一聲「螢火·火達摩」,螢火在船長身上爆炸開來。

  「啊——疼疼疼——!!」船長被火燒地滿地打滾,痛苦的大叫著。

  艾斯踏著廢墟,緩緩的走向那船長,冷著一張臉望著已經累趴了的人。

  見他已經不動了,便彎下腰想將他捆住,可是卻沒有見到在黑暗處,那船長陰惡的笑容。

  *

  在廣場的上的安吉拉老早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不過她現在還有傷員要救,所以沒有時間去關注少年艾斯那邊的情況,等她安撫好所有傷員,都敷過藥之後,才抬頭望著那絢爛的火焰。

  安吉拉看的出來,少年應付那身材魁梧的人有些吃力,她握緊手中的天使之杖,低頭思慮了半響,對著桑沙囑咐道:

  「桑沙,幫我照顧好這些人好嗎?」

  桑沙聽聞,連忙上前一步拉著安吉拉的衣袖,「你是要去幫助那個大哥哥嗎?」

  安吉拉輕輕地嗯了一聲,桑沙嘆了一口氣,叫安吉拉注意安全,一定要安全地回來之類地話。

  安吉拉聞言,輕笑一聲,在桑沙地額上親了一口。

  「放心吧,一定會回來地。」

  說完,安吉拉轉身就跑向戰場地方向,全然沒有看見桑沙在她身後擔憂地眼神。

  當安吉拉到達戰場地時候,艾斯已經滿是是傷,額上傷口的血已經流到了下巴處聚成一滴,滴在沙地上。

  但他依舊咬著牙堅持著,一點也不懼怕著眼前的人,不認輸。

  那船長似乎被艾斯的神情刺激到了,掐著艾斯的脖子將他提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揍在艾斯的肚子上,艾斯立刻吐出一口血,被打飛在了空中。

  他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是已經日出了嗎?

  艾斯模糊地意識,似乎看到了一團溫暖地光飛向自己,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握住那團光芒。等到那團光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意識也漸漸的恢復了起來。

  是她!

  那個勇敢的女孩,她湛藍的雙眸滿懷憐憫,像是艾斯以前在圖冊上見過的天使的模樣。

  是的了,她就像他認為的小天使的模樣,燦爛如朝陽的金發,柔情如海般蔚藍的雙眼,身後還有小精靈一般地翅膀,飛過來地時候身後還會有如螢火一般的星光。

  她輕柔的抱著自己,緩緩地降落在屋頂上。手裡拿著她的長棒,而長棒頂端持續的黃色光束正連接著自己。

  艾斯驚訝的望著自己漸漸愈合的傷口,他感覺自己現在不能再好了!

  好到他甚至覺得他剛才受到的傷不過是一場夢!

  「還能再戰鬥嗎?艾斯。」安吉拉細聲地詢問道。

  「嗯!」艾斯大力地點點頭,從屋檐上跳下,撿起地上已經沾滿灰的牛仔帽拍了拍,戴在頭上。

  「喂!」艾斯咧著嘴角向神色詭異的船長叫道,「我們再來打一場!」

  安吉拉看著恢復活力的艾斯,輕輕一笑,天使之杖的光束轉變成藍色,連接著艾斯。

  艾斯驚喜地轉過頭望著安吉拉。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吃飽了一頓肉的感覺,讓他精力充沛!

  他甚至覺得,如果能早一點遇見安吉拉,也許他還可以帶著他原黑桃海賊團的隊員再大戰白胡子三百回合也不見累!

  「大炎戒·炎帝!」

  聲如雷下,艾斯的手中凝聚出一團巨大的火焰,毫不猶豫的向那船長砸過去。而那船長的眼裡,終於流露出了恐懼之情。

  *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少年笑容燦爛,將被燒的像黑炭的人丟在小船上。不過那人並沒有死,只是暫時昏迷過去了,被綁的像只螃蟹一樣。

  「我叫安吉拉·齊格勒。」安吉拉淡笑道。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你剛才那一招真是太酷了,你那個是什麼啊?」艾斯盯著安吉拉手中的長棒,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奇的東西,他開始想像是不是某個惡魔果實。

  「這個嗎?」安吉拉將天使之杖放在艾斯的視線之內,「這個是天使之杖,是專門治療傷者和增加攻擊力的。」

  「治療——」艾斯想了想,瞬間激動了,「你加入我們白胡子海賊團吧!」

  「欸??!」

  安吉拉驚到了,人生第一次被邀請加入海賊團,她有點慌。

  見到她驚訝可愛的模樣,艾斯大笑道:

  「哈哈哈——白胡子老爹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你想加入我們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安吉拉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不過加入海賊團這件事情確實值得深思熟慮一下.

  但是安吉拉也感謝少年沒有繼續逼問,讓她做出決定,而是讓她自己想一想,這讓安吉拉松了一口氣。

  畢竟她現在的想法也就只是救助傷員,加入海賊團這事,確實有點荒誕。

  「我還有事情要去做,你是現在就帶著他離開嗎?」安吉拉說。

  艾斯看了看船上的黑炭,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還不想那麼快帶著這個人回去找老爹。

  況且眼前的這個女孩,艾斯對她十分感興趣,他還想繼續跟著她,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麼讓他想不到的事情。

  「我不急,我陪你吧。」

  安吉拉聞言,點了點頭,讓艾斯跟著。

  在路上,安吉拉趁這個機會問了許多問題,她想這個男孩是個海賊,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冒險,那麼肯定知道的比安吉拉多。

  遺憾的是,這路途並不遙遠,安吉拉只問出了為什麼艾斯可以控制火焰,和一拳揍飛人的事情。

  前者,艾斯說那是惡魔果實。

  惡魔果實什麼?

  艾斯說,是一個很難吃長得像水果但是有奇特的花紋的東西,吃了就可以擁有某種能力。

  至於為什麼艾斯可以一拳將人打飛這件事艾斯的原話是:欸?難道不應該嗎?

  好吧,安吉拉接受了這樣的設定——這個世界的強者都是變態,人均鐵拳。

  「安吉拉大姐姐——」桑沙見到安吉拉從遠處走來,驚喜的站起來向她跑去,可是看見她旁邊還站著一位大哥哥。

  桑沙怯怯地走在安吉拉旁邊,扯著她的袖子。

  「小妹妹,我叫艾斯,你可以叫我艾斯大哥哥哦。」艾斯蹲下來與桑沙平視,逗著她。

  可是桑沙並不吃艾斯這一招,緊閉著嘴,一言不發,緊緊地挨著安吉拉。

  安吉拉見艾斯吃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天快亮了。」安吉拉看著天際線已經微微地發亮,黑幕般地天空呈現如如夢如幻地藍紫色,「我答應過你的,那麼讓我們實現這個願望吧!」

  說著安吉拉就拉著桑沙找到了村長,村長看著那死去了的17個人,無聲的嘆息。

  死者的家屬早已哭成了一團,撕心裂肺形容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吧,任誰也沒有想到當初寧靜的村莊會遭受這等傷害。

  艾斯沉默地看著這一切,走到安吉拉身邊。

  「我真該一拳把他給揍死。」他惡狠狠的說道。

  聞言,安吉拉卻輕笑出聲,「你是海賊,他也是海賊。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快要相信這個世界的海賊都是壞人。」

  「可是見到你之後,我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同樣是海賊,你是我見過最正義的的海賊。」

  艾斯看著安吉拉的笑容,聽著他誇贊自己,情不自禁地紅了臉,不好意思掩蓋般地拉低了帽檐,企圖遮住他害羞地模樣。

  安吉拉卻沒有見到艾斯這可愛地一幕,她緩緩地走向那些死亡的人中間,望著那天邊已經冒出半圓的太陽。

  深吸了一口氣,天使之杖被她舞出花,重重地擊在沙地上,就像一聲清脆的鐘聲,吸引著全場人地目光。

  艾斯見她在站立在圓日之中,身後的機械之翼隨著她手中的天使之杖這麼一擊,如含苞的花朵瞬間綻放開了,在耀眼的太陽下,她身後的翅膀熠熠生輝,伸出左手緩緩地抬高,鏗鏘有力:

  「英雄不朽——!」

  那一刻,艾斯似乎是與世界隔離了一般,他聽不見身邊的呼雀躍地聲音,他只感受到自己地心髒不停的撲通撲通的跳動,全身像是被電流給擊中了一般。

  ......糟糕。

  艾斯暗呼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是心動啊~

   多多留言指正哦~親們。


☆、你們是夫妻嗎?(修)

  太陽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失而復得的家人們抱成一團享受著團聚的歡樂,安吉拉已經幫著村醫做好了最後的治療步驟。

  現在正一個人坐在離廣場不遠後廢墟的石頭上,望著滿臉喜悅表情的村民們,她心裡升起滿足之情。

  這就是她做的,也是她應該做的,她的任務就是為了聽見人們快樂的聲音。

  【總計復活17人,這幾日總共治療51人。抵消復活的17人,所以最終為34人,恭喜齊格勒博士升級到二級,下一級需要治療100人。扣除升級所需,還剩下14人數,請問齊格勒博士需要將這治療人數轉換成金幣嗎?】

  除去升級需要的,竟然還剩下14個。

  安吉拉盯著腳尖思考道,她現在搞清楚了,她復活的人數是要從她平常治療好的人數裡面扣除,比如安吉拉救治了一人,那麼就只能復活一個。

  不過她現在似乎也不是很需要去商店裡面買東西,那麼這些人數就先存著吧,以免不時之需。

  因為安吉拉早就想好了,她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

  「都留著吧,我有用。」

  【收到。另外升級禮包到了,請問需要現在打開嗎】

  說到禮包,安吉拉突然來了興趣,連忙讓雅典娜打開。

  禮包打開成功,安吉拉掃了一眼,果然根據她的運氣,這一次根本沒有開出什麼好東西。

  第一件是抓鉤,可以向目標位置射出抓鉤,當抓鉤遇到可攀登表面時就會迅速回收,將人拉到目標位置。

  第二件是飛行,向前衝刺的時候,可以升到空中自由飛行。

  這個技能安吉拉非常喜歡,因為她現在飛行是要借助隊友才可以,若是安吉拉一個人落單,那麼她能保護她自己的就只有一把小手木倉。這個技能大大增加了安吉拉的生存能力,打不贏就跑。

  剩下的兩件就是些沒什麼用的東西了,一個是墳墓前的玫瑰,一個是手裡劍。

  安吉拉把東西放進了雅典娜的倉庫裡,喝了一口水,問道:

  「艾斯去哪裡了?」

  說到艾斯,安吉拉明明之前還看到他在自己身邊幫忙,可是她當時太忙了,沒有時間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現在空閑下來才發現他不見了。

  安吉拉找艾斯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她想讓艾斯帶她出海。

  雖然她並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裡,但安吉拉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就在不遠處,如果她到達了哪裡,那麼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為了這一個真相,安吉拉必須出海。

  【正在掃描——波特卡斯·D·艾斯...地點定位,西南邊兩百米外的小溪裡。】

  說到雅典娜的地圖人物掃描功能,安吉拉只能形容兩個字『絕了』。

  事實上,安吉拉和雅典娜一起研究過這個地圖,安吉拉發現這個世界地圖就像一份拼圖,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到散落的零件將這份地圖拼湊完整。

  那麼怎麼找到拼圖零件呢?

  答案就是走到當地的最高處,鳥瞰整座島嶼。那麼就算得到了一片拼圖零件,而得到的好處那就是雅典娜會將整個島嶼數據化的呈現在安吉拉的面前。

  她可以輕松的了解到這個城市的任何動靜,只要她想找到某個人,叫雅典娜掃描一下,那麼立馬就會定點出他的位置。

  當安吉拉走到小溪邊的時候,艾斯已經用樹枝插到了一只肥胖的大魚。他老早就感知到了安吉拉正在向他走來,衝著安吉拉揮了揮手,笑容燦爛:

  「安吉拉,我在這裡!」

  安吉拉被艾斯的笑容渲染到了,嘴角噙著一抹弧度,向他身邊走去。

  「你在抓魚吃嗎?」

  艾斯點頭,反問:

  「你也是肚子餓了來這裡抓魚的嗎?」

  餓嗎?安吉拉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皮,好像是為了回答艾斯的話,竟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望著艾斯溫柔了然的雙眼,安吉拉羞赧地低下頭。頭上卻傳來少年爽朗地笑聲:

  「嘛~餓了當然是要吃肉的啊!」說著就將手中的插著魚的樹枝插在火堆旁的泥土裡,「你在這裡等著,我再去弄幾條魚來,我們大吃一頓。」

  「欸欸欸?」安吉拉驚呵。

  就...就這樣直接烤的嘛?安吉拉看著那條還在樹枝上甩著尾巴的魚,內髒沒有去,魚鱗也沒有過,如果這樣吃下去的話...

  一定會生病的!並且超難吃。

  安吉拉看著已經拿著削尖的樹枝,在小溪裡一臉認真嚴肅盯著河面的艾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你吃魚從來都不處理一下的嘛?」

  「哈?」艾斯聞言,歪著頭,「魚要怎麼處理?」

  安吉拉被艾斯的話嗆到了。所以說這個男孩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認命地長嘆一口氣,安吉拉走到艾斯身邊,見他腰邊別著一把短刀,伸出手:

  「把你的刀給我吧,我幫你處理。」

  「真的嗎?」聞言,艾斯地雙眼瞬間亮了,連忙把短刀遞給安吉拉。

  「對了!」艾斯又想起了什麼,在褲兜裡摸了摸,摸出了幾瓶小罐子,「我出海之前從廚房拿肉的時候,見廚師一般會把這個加在肉上,這樣肉就會變地超級好吃!所以我就順便帶出來。」

  安吉拉接過短刀和瓶罐,打開幾個瓶子聞了聞,確認裡面都是一些烹飪的香料。

  於是安吉拉走在火堆旁開始對魚進行處理。

  「安吉拉,你真是個好人!」

  安吉拉抬頭看著艾斯,少年逆著光望著她,眼裡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他的眉眼滿是喜悅溫柔,就連那臉頰上的小雀斑也因為他的笑容變得可愛無比,像是一群小精靈親吻著他的臉頰。

  他的笑容過於燦爛,比那太陽的光芒更甚,看見他的笑容就像冰雪被消融,柔成一灘春水,在安吉拉的心裡蕩漾。

  她聽到一顆石子落入冰潭的聲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有些熱的臉頰,也不知道是太陽曬的。

  「安吉拉,你怎麼了?!」艾斯看到了她突然臉紅,以為她是中暑了,連忙帶著插了三條魚的樹枝跑到安吉拉身邊。

  而安吉拉羞赧地轉過腦袋不讓艾斯看到自己臉紅的一面,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我、我沒有,就——就只是太陽有些大了,曬得有些頭暈。」

  艾斯不信,睜著一雙大眼緊緊地盯著安吉拉緋紅地耳尖,他似乎聞道一絲香香甜甜的味道,像是花朵又像是蛋糕。艾斯情不自禁地離安吉拉更近了一些。

  安吉拉見艾斯不說話,有些惱了,猛地轉過腦袋,就見到艾斯正盯著自己,他們之間地距離因為安吉拉的動作縮到了只有咫尺之間。

  她似乎聞到了少年身上好聞的陽光般暖暖的氣息,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曖昧的氣息在這一刻濃到了極致。

  安吉拉愣住了,艾斯首先反應過來,面紅耳赤,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像後一倒,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阿...那個...那個——我、我不是故...故意...」

  見他磕磕絆絆,手忙腳亂地解釋著,安吉拉噗嗤笑出了聲。

  心裡忸怩地感覺瞬間消散,朝著艾斯伸出手:

  「不是要吃魚嗎?把魚給我吧。」

  聞言,艾斯愣愣地點頭。

  *

  飽餐一頓之後,艾斯舒服地長嘆一口氣,「真好啊,吃飽啦!」

  安吉拉靠著樹干半躺著,陽光透過樹葉地縫隙灑在她的臉頰上,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像是增加了一份神聖的光芒,她愜意的眯著雙眼,正享受著這份寧靜。

  「安吉拉,你的廚藝可真棒!」艾斯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安吉拉笑道:「一般般了啦,這種普通的燒烤我還是會的,至於那些復雜的我就是一竅不通了。」

  她說的是實話,以前她就經常泡在實驗室裡,吃的都是微波爐速食或者泡面,能真正好好吃一餐的次數用手指都能算出來,而她的燒烤技術也是在野外作戰的時候訓練出來的。

  所以說,雖然她不會做飯,但燒烤那可是一流的!

  「才沒有呢!安吉拉的廚藝是我見過最棒的!」

  望著艾斯堅定的眼神,安吉拉被他的話逗笑了。

  見她不信,艾斯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安吉拉你這麼好,陪我抓魚還幫我烤魚,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那麼多謝艾斯的誇獎啦。」

  艾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話,可是見她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而露出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做的簡直不能再棒了。

  不過這番話可不能被海賊團裡的廚師聽見,不然肯定又會暴打他。

  「對了,安吉拉你不是這個村裡的人吧?」艾斯和安吉拉一同靠在同一顆樹干上,向她一樣半躺著。

  「嗯。」她點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那你還記得你以前的事情嗎」艾斯又問。

  以前的事情阿?

  那說出來該有多荒誕阿?機械與人類的戰鬥,殺戮與和平共存,漫天的硝煙,失散的孩童——

  不過安吉拉還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講出了她以前的故事:

  「我以前是一名的醫生,我所在的國家呢,生活著普通人和海賊,從前他們一起快樂幸福的在一起,不在乎對方是什麼身份。」

  「可是某一天,海賊們拿起屠刀,說,這個國家應該由海賊來主宰。於是普通人和海賊開始了長達數幾年的爭鬥,誰也不退步,於是整個國家都彌漫著硝煙。」

  「我受到邀請加入了普通人的陣營,可是時間越久我就越不贊同他們的處理方式。」

  「可是在殺戮中也會綻放花朵,我認為普通人和海賊也可以和平相處,相互制衡。其實國家裡也有許多普通人和海賊結婚相愛,但是......」

  安吉拉的聲音越來越小聲,說到最後竟然睡著了。

  艾斯偏頭看著她的睡顏,長而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因為熬夜救治傷員而導致青黑的黑眼圈。她已經熬了一個晚上了,再加上現在已經正午。

  這個小姑娘太拼了。

  艾斯換了個姿勢躺著,雙手放在腦後枕著,幫安吉拉遮住了大半的太陽,讓她睡得更舒服。做好這一切後,艾斯也緩緩閉上雙眼沉沉睡了過去。

  當桑沙找到安吉拉的時候,天沒空已經呈現一片橘紅色,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她走到艾斯身邊,死死的盯著他,惡狠狠地想道:可惡!竟然霸占了安吉拉姐姐一個下午,還和她一起睡覺!

  於是毫不客氣地用腳踢了踢艾斯的腰,見他還不醒,憋了一口氣一拳揍在艾斯的肚子上。

  艾斯終於驚醒,有點懵的看著眼前這個臉色不太好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哼了一聲,叉著腰問:

  「喂,你們是夫妻嗎?」

  「夫、夫、夫妻?!」艾斯看了看熟睡的安吉拉又看了看桑沙,連忙擺擺手解釋道:「不是的,我們怎麼可能是夫妻!」

  如果忽略掉艾斯紅透了的耳朵,桑沙就快信以為真了。

  「不過——」艾斯語氣一轉,「你該叫我艾斯哥哥,而不是喂。」

  「嘁。」桑沙不屑撇嘴角,「我才不會叫你呢。我是過來叫安吉拉姐姐吃飯的。」

  瞥了眼安吉拉,桑沙有些委屈:「沒想到安吉拉姐姐竟然單獨來這裡和你一起睡覺,都沒有來找我,丈夫來了就不要我!唔——!」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呀!」艾斯連忙捂住桑沙的嘴,心虛地瞟了一眼安吉拉,見她還睡著沒聽到,才松了一口氣。

  桑沙不滿地瞪著艾斯,手腳並用的地推開艾斯,用在他的虎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艾斯吃痛的大叫一聲。

  而安吉拉終於被這兩個人給吵醒了,一睜眼就見到氣呼呼地桑沙瞪著艾斯,而艾斯也可憐地被桑沙給咬了一口。

  見安吉拉醒來了,桑沙裡面變了一副表情,可憐兮兮地抱著安吉拉,告狀:

  「安吉拉大姐姐,這個大哥哥剛才欺負我。」

  才沒有!

  艾斯在心裡大吼,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凶巴巴母老虎的樣子,一見到安吉拉就變成了小可憐。這人還帶兩幅面孔的嗎?

  他心裡委屈!

  「好啦,好啦~」安吉拉拍了拍桑沙地背,略帶歉意地望著艾斯,「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有的哦。」桑沙笑得一臉爛漫,「媽媽他們在廣場做好了飯,讓我叫你來去晚飯的。」

  注意,桑沙用了你,而不是你們,說明桑沙並沒有將艾斯也算進去,而艾斯卻傻乎乎的一下子蹭了一起來,歡呼道:

  「哈哈哈——!太好了!開派對啦!」

  白痴。桑沙在心裡罵道,在安吉拉的懷裡對艾斯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當三人來到廣場的時候,就見到火堆上架著一口大鍋,鍋裡熬著粥,而一旁擺滿了面包。

  沒辦法,這個村莊本來就窮,又因為一場大火燒了幾乎快一半的村子,他們只能這樣簡簡單單的應付過去。可是艾斯看見這一幕,眉頭皺了皺。

  朝著安吉拉說,等他一下,就如風一般飛速的跑了出去。

  桑沙撇撇嘴,拉著安吉拉走過去:「大姐姐,我們不管他,我給你留了一份最大的面包哦!」

  「謝謝你哦,小桑沙。」安吉拉溫柔地撫著桑沙的腦袋。桑沙害羞地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

  而就在這時,艾斯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

  邊跑邊大笑道:「派對怎麼可以少了肉呢!哈哈哈——」而安吉拉不得不注意到他的頭頂竟然舉著一條體型巨大,差不多有五十米長的大大魚!

  「加餐加餐!廚師拜托啦!」說著就將大魚丟在地上,看著全場一臉驚愕的表情,笑的燦爛。

  因為艾斯的大魚,讓本來普通甚至有些凄慘的晚飯變得豐盛了起來。夜幕已經降臨,廣場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人們甚至找到了一些樂器,三兩一起默契的彈奏著不知名卻意外悅耳的音樂。

  婦女們也零散的聚在火堆旁跳著舞,那舞蹈如跳動的火焰一般熱情溫暖,因為有這音樂以及舞蹈,讓這晚餐的氣氛推向了頂端,就像是真正的派對一般。

  人們笑著鬧著,仿佛不過是這只是普通的一天,昨天遭受的痛苦也只是一場夢。

  安吉拉找到艾斯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堆肉旁邊大快朵頤。她直接坐在他旁邊,問:

  「你什麼時候啟航呀?」

  本來這個問題安吉拉是該在去小溪找艾斯的時候就該問了出來,可是自己竟然困到直接睡過去了。

  艾斯聞言,思考了片刻:

  「明天吧。」

  「能帶我一起嗎」安吉拉希冀地望著艾斯。

  她並不確定艾斯會不會帶她一起出海,因為他本身就是很強的人,與艾斯對比,安吉拉弱小到甚至艾斯一拳走過去,她都可以半死不活。

  那麼這麼弱小到可以成為包袱的他,艾斯願意帶她走嗎?

  「啊,好啊!」艾斯想了沒想就答應了。

  安吉拉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艾斯拒絕她,她要怎麼辦。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安吉拉還想問問他為什麼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的請求,耳邊卻傳來悅耳歡快的音樂聲和步履踏在沙地的舞蹈聲,脫口而出的話竟然換了一些詞,變成了:

  「能邀請你一起跳舞嗎?」

  欸?欸?欸?!我到底說了些什麼呀!安吉拉羞的快要抬不起頭了。

  「好啊!」這一次他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放下大塊肉,擦了擦手,又說:「可是我不會跳舞欸。」

  「我會!」安吉拉立馬回答。

  說完,她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就你多嘴!

  「那麼安吉拉,你來教我跳舞吧。」

  望著在他眼前高挑的少年,他一直都是這麼溫柔陽光,她知道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幫她遮住了刺眼的眼光。

  就是這麼一個少年,讓安吉拉心裡泛出了一絲如糖果般甜蜜的感覺。

  他向她伸手右手,邀請她。安吉拉莞爾一笑,將自己的手放在艾斯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牽者自己走到篝火旁。

  安吉拉引導著有些笨拙的他,向前向後,轉圈,雖然音樂翩翩起舞,即使不知道第一次踩到了她的腳,安吉拉也不惱,繼續笑著教他。

  帥氣的少年與美麗的少女在一片廢墟中起舞,空氣中縈繞著悅耳的音樂,兩人視線相交,此刻天地之只剩彼此,這唯美荒誕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矚目。火焰不停地跳躍著,不知不覺中從火中升起了點點螢火,飄在兩人之間,在螢火中旋轉相擁。

  「桑沙,你知道這個大哥哥是誰嗎?」廣場邊緣,一個男孩挖著鼻孔問。

  桑沙嫌棄地退開一步,「他們兩個是夫妻哦。」

  「欸?!」男孩驚愕,「我還想著長大後娶安吉拉姐姐呢。」

  「就你?」桑沙不屑。

  男孩不服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夫妻的?也許就只是你自己亂說的呢!」

  「我看見了哦。」桑沙驕傲的揚起下巴,「媽媽說過,只有夫妻才會睡在一起,我看見他們睡在一起了。」

  聞言,男孩像是被雷劈了一下,眼裡滿是絕望。

  嗚嗚嗚,我再也娶不到安吉拉姐姐QAQ。

  *

  「安吉拉。」一曲舞完,艾斯叫住了安吉拉。

  安吉拉疑惑地看著他,他嘴角噙著一抹笑:

  「下次我邀請你跳舞吧,畢竟——我是男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肥肥的一章,甜嗎?

  不甜我就繼續加糖,齁死你們!


☆、你是月亮(修)

  「安吉拉姐姐——!!!」桑沙掙開母親的懷抱,眼裡噙著淚水,跑向港口對著漸漸遠去的安吉拉大喊:

  「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啊——我在這裡等著你!」

  安吉拉衝桑沙揮手,雙手放在嘴邊,用盡所有的力氣回應:「一定會的!我一定會記得的——!!」

  見桑沙的身影越變越小,漸漸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安吉拉才坐會小船上。

  今天早上安吉拉早早的就起床,叫醒了呼呼大睡的艾斯,在桑沙媽媽的旅館內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就上船准備離開。正要走的時候,村長帶著不少村民來了,熱情的遞給艾斯一袋貝利和一大袋的可以儲存許久的干糧。

  貝利被艾斯拒絕了,只拿了那一袋的食物。和村民們熱情地道別後,在依依不舍的眼神下。安吉拉和艾斯乘著小船離開了這座小島。

  艾斯的這艘小船還真的算得上是小船,一掛長帆,兩根船槳就沒有再多了,哦——對了,現在還多了兩個人和一大袋的食物。

  艾斯興奮地扒拉著袋子裡的干糧,叼起一塊面包,就懶散的躺在船上。

  「你和桑沙有什麼約定啊?」艾斯問。

  安吉拉穿著桑沙母親的舊長裙,整理了一下褶皺坐在艾斯身邊。

  「桑沙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小島出去工作了,她的父親說過在外面掙了錢就會回來,可是桑沙等了一年、兩年、三年...直到現在桑沙已經十歲了,他還是沒有回來。」安吉拉長長的睫毛垂著,神色不明。

  艾斯仰望著安吉拉精巧的下巴,從他的視角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白皙的天鵝頸,隨著她順手將頭發扶在耳後,看到了粉嫩的耳垂。

  心髒又開始撲通撲通的亂跳。艾斯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心,為什麼他一見到安吉拉,心髒就會加速跳動呢?

  難道我是得了心髒病?!

  艾斯被自己的推測暗暗嚇了一大跳。

  「那她知道她的父親叫什麼名字嗎?」

  「約翰森·湯姆。」

  ...好普通的名字。

  艾斯在心裡默默吐槽,但面上卻不顯。

  但是艾斯不說話,並不代表船上另外一個人不說,這個人就是被艾斯一拳給揍暈了的船長。

  他狼狽的滿身是泥土煙灰,被繩子五花大綁著就像一只失去了腳的螃蟹,動彈不得。臉上還被揍的面目全非,腫的根本沒辦法看,嘴角還殘留著干竭的血跡。

  「嘁——這種蝦兵蟹將在外面肯定活不長,說不定已經死了。」

  安吉拉聞言,蹙緊了眉頭,一臉不悅。艾斯見狀,起身一拳揍在了那船長的頭上,隨著船長的一聲慘叫,他頭上滑稽的出現了一個大包。

  安吉拉忍不住,噗嗤一聲被逗笑了。

  「你這個笨蛋!你不會說話就閉嘴!」艾斯對著那船長怒吼。

  「你這個臭小子——!」船長惡狠狠地盯著艾斯,哇哇大叫:「要不是這個臭丫頭突然出現,贏的還指不定是誰呢!你有本事就給老夫松綁,我們再打一次!」

  艾斯臉上浮出一絲陰郁,又揍了他一拳,「不准叫安吉拉臭丫頭。」

  那船長也是有脾氣的,他本身就比艾斯資歷老,被這個年輕的臭小子打敗了肯定不服,又被這樣屈辱的綁著更是惱羞成怒的不停的吼著:

  「老夫就叫!老夫就叫!臭丫頭——!臭丫頭——啊!你這個臭小子!臭丫頭——!」

  於是艾斯和那船長就開始了,你說我揍的環節,那船長本身就有傷,現在又被艾斯揍了滿頭的頭,安吉拉都認為這船長被這樣不知輕重的揍法,肯定會去掉半條命的。不過這人越被揍就越幸興奮,一點也看不出是受傷了的樣子。

  安吉拉想,如果真的給他松綁了,他肯定能再和艾斯大戰三百回合!

  不過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很快船長就被揍的沉默了。

  艾斯冷哼一聲,又揍了他一拳:「笨蛋,以後你再叫一聲我就揍你一拳,揍到你不能說話為止!」

  聞言,船長沉默了。

  果然還是艾斯的拳頭更痛啊,安吉拉想道。

  這一次的爭吵在船長沉默的投降下結束了,艾斯因為揍人,早就把自己揍餓了,現在正對著那一大袋子的干糧慢條斯理的吃著。雖然吃東西的動作透出一副貴族似地優雅,但是這進食的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安吉拉有些驚訝,難道這個世界貴公子也流行當海賊啦?

  應該不是吧,安吉拉在心裡搖搖頭。

  不過這一次只是安靜了幾分鐘而已,那個船長頂著一副已經腫的看不清眼睛的臉,望著安吉拉說:

  「喂,臭——」眼角撇到艾斯瞬間變得無比凶惡的表情,船長認慫的換了個稱呼,「這...這位姑娘。」

  「有事嗎?」

  「你是這個臭小子的馬子嘛?」

  「哈???」安吉拉驚愕,轉頭看著艾斯,隨著他迷惑的眼神,安吉拉突然明白了——艾斯並不知道『馬子』是什麼意思。

  安吉拉連忙搖搖頭,否認:「不是的,你誤會了。」

  聞言,船長只是冷哼了一聲,看樣子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

  「馬子是什麼意思啊?」艾斯嘴裡嚼著面包,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地問。

  聽他這麼突然一問,安吉拉臉倏地面紅耳赤,帶著一絲地惱意對艾斯微斥:「你不要什麼都要問啊!笨蛋!」

  艾斯被罵的莫名其妙,面上還有些委屈。

  見狀,那海賊像是被兩人給逗笑了。

  「哈哈哈——!馬子的意思就是要跟眼前這位臭——這位姑娘同吃同住,一直在一起的意思。」

  聽他這麼一說,艾斯想了想。那確實哦,這兩天艾斯都和安吉拉一起住,還一起吃飯,又參加了派對還一起吃了烤肉,她還好心的給自己烤魚。那麼就是說——

  艾斯驀然站了起來,手臂環著安吉拉的肩膀,將她摟在身側,堅定無比地說道:

  「安吉拉就是我的馬子!」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胡話呀!!」安吉拉臉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的,握緊拳頭揍了一下艾斯的腰側。

  而艾斯像是沒有感覺一樣,摟著安吉拉爽朗大笑。而那船長也被眼前兩人的反應給逗笑了,和艾斯一起哈哈大笑。

  安吉拉在一旁無奈的長嘆一口氣。默默地給艾斯打上了一個『好忽悠的傻孩子』標簽。

  艾斯帥嗎?用腦子換的。

  三人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度過了一天,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安吉拉有些餓了,准備去大袋子裡那些面包的時候,一打開就發現裡面竟然只剩了零零散散的兩三塊小面包。

  安吉拉傻眼了,盯著悠哉游哉地躺著艾斯問:「艾斯,你不會把所有面包都吃完了吧?」

  「啊!」艾斯笑得一臉純良無害,「對啊,肚子餓了當然要吃啊,不過嘛——」他語氣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有些嫌惡。

  「面包果然沒有肉好吃,也沒有肉頂餓。」

  喂喂喂!有你這麼吐槽的嘛!嘴上說著面包不好吃,那又是誰一天就把面包給吃完啊!

  安吉拉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氣!她恨不得抄起拳頭狂揍一頓這個大胃王!

  不過他吃了也就吃了,也沒辦法讓他吐出來,安吉拉認命的拿起小面包干巴巴的啃著。抬頭望著漫天的繁星,萬裡無雲,又望向艾斯問:

  「我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啊?」

  「不知道。」艾斯回答的很干脆。

  哈??!

  安吉拉徹底無話可說了,這人難道就是這樣坐著小船,隨便海風吹到哪裡就飄到哪裡的嘛?!

  她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艾斯沉思了一下,回答的無比認真:「是的。」

  安吉拉有千言萬語想說,現在都被他這句話嗆的再也不想跟他聊天了。艾斯口中的老爹竟然放任這個笨蛋千裡迢迢的來抓人,這對他到底是多麼大的信任啊,還是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抓到人?

  「那你究竟是怎麼找到老夫的!!」船長怒吼。

  「嘛——這個嘛——」艾斯坐直了身子,竭誠道:「我猜的。」

  「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你這個臭小子!等老夫逃出去了老夫要將你這個臭小子還有這個臭丫頭千刀萬剮!少一刀都不可以——!!」

  『嘭!』又是一聲拳頭落下的聲音,艾斯緊緊地盯著那船長,語氣裡少了平時地散漫開朗,變得威嚴無比:

  「喂,老頭。不准叫安吉拉臭丫頭。」

  那船長還想反駁什麼,可是一抬頭就見艾斯陰鷙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他似乎,似乎看見了殺人一般的眼神。

  「嘛~不過我的運氣一向都不錯!」轉頭,艾斯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下一個島肯定馬上就到了。」

  安吉拉聞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好像也就只就只能聽艾斯的話了,畢竟船是他的船,她自己也並不清楚目的地在哪裡。所以只能跟著艾斯在海上漫無目的流浪。

  安吉拉學著艾斯的樣子也躺在船上,這艘小船雖然小,不過也剛好能夠讓兩個人平躺著,但就是有些擠了。

  也沒有毯子枕頭這些。安吉拉也沒有抱怨,平躺在艾斯身邊,望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艾斯也跟著安吉拉躺了下來,一起望著天空,不過他怎麼也不懂為什麼旁邊的姑娘能看著星星會這麼入迷。

  「星星有什麼好看的?」

  安吉拉倏地一笑,「星星沒什麼好看的,可是會想到以前一起看星星的人。」

  「你是想家了嗎?」

  想家了嗎?安吉拉捫心自問,她確實想家了。

  只身一人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沒有親人伙伴,沒有人生目標,是個人都會無措,在這無盡的充滿迷茫的黑霧中迷失自我,漸漸崩潰枯萎。而她能撐到現在,也有沒有崩潰,也沒有頹廢已經算是一種奇跡了。

  艾斯見身邊的女孩的眼裡漸漸浮現出迷茫的神情,他驀地握緊她有些冰涼的手。

  「以後我陪你看星星,那你以後看到星星就會想到我,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手掌傳來的溫暖,像一股暖流慢慢地流淌進她的血液,她的心髒,她偏著頭與艾斯墨玉般的黑眸對視。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她,這一刻,世界像是被靜止了一樣。

  他們彼此似乎就只有對方,心髒不停地為對方跳動著。

  「不。」安吉拉嘴角忍不住上揚,「你是月亮。」

  星星那麼多,可月亮只有一個。她看見星星會想到許多人,可看到月亮就只能想到這一人。

  艾斯聞言,露出茫然地神情,「為什麼是月亮?我吃的是燒燒果實啊。」

  這個笨蛋,安吉拉雖然細聲的罵了他一句,但心裡確實被裹滿了糖漿一般甜蜜。

  像是要掩蓋自己害羞的樣子,驀地轉過身背對著艾斯,語氣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驕縱:

  「我要睡覺啦,晚安。」

  跟這個笨蛋說那麼多干嘛。

  雖然艾斯根本就不懂為什麼這個女孩會罵自己,但是還是乖巧的回了一句:

  「晚安,安吉拉。」

  *

  白天睡了那麼久,艾斯現在精神的不得了,坐在船沿上抬頭看著那星星月亮一臉嚴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其實只有他腦子在不停地循環著,安吉拉說的那一句『你是月亮。』

  為什麼呢?為什麼?

  他想當星星啊,因為安吉拉看的就是星星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就不想了,躺在安吉拉旁邊准備睡覺。

  可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抖動,他轉透過看,就見安吉拉背對著自己緊緊的抱著自己裹成一團。

  她是冷嗎?

  艾斯轉過身,面對著安吉拉的後腦勺,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隔著面料貼著她的背。

  過了一會兒,見她眉目舒展開來,艾斯悄悄松了一口氣。

  算了,月亮就月亮吧。

  安吉拉說啥就是啥。

  想著想著,艾斯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盯著安吉拉後腦勺出神,慢慢地進入夢鄉。

  「可惡。」船長默默的看完了這虐狗的一幕,壓下心裡不斷冒出來的檸檬汁。

  這個臭丫頭還說不是他的馬子!

  作者有話要說:每章的最低字數是兩千字喲。之後繼續甜甜甜!

  多給我留言支持我喲~愛你們啾咪OUO

  忘記說一件事情了。這個故事的時間線是在艾斯挑戰白胡子被打敗之後,還沒有成為二番隊長,在海上到處亂晃。現在抓的那個人也不是黑胡子,就是個瞎編的人,不配擁有姓名。


☆、笨蛋夫妻(修)

  當晚,安吉拉做了一個怪夢。

  她夢到她在一艘大船上,和以前的伙伴們有說有笑,突然船身猛的抖動了一下,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安吉拉沒有站穩,船身開始傾斜,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抓住那救命稻草——欄杆。

  她的腳下是深不可測的大海,如果掉下去她肯定會沒命的!

  但是船身已經被破壞出一個大洞,要不了多久就會沉沒在海底。船上的人們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大聲的叫罵哭喊著,無盡的絕望淹沒著他們。

  安吉拉雙手死死的抓著欄杆,用盡全力想要爬上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海裡突然竄出來一只八腳章魚,『吧唧』一聲就黏在了安吉拉的腰上,那觸手還纏繞著她的雙腿。

  這種感覺也太真實了,她竟然還能感覺到那觸手的溫度,要命般的還有些燙。

  安吉拉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壓制住想要尖叫的衝動,但那章魚緊盯著安吉拉的雙眼,竟然開口說: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我希望能跟你講一下我們的天父和救世主——白胡子老爹!」

  章...章魚竟然說話了!

  「啊——!!」

  安吉拉驚醒,眼裡還存留著一絲驚恐的情緒。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嘛?!」聽到安吉拉的尖叫聲,艾斯立馬蹭了起來,警覺的四周望了望,發現根本沒有危險,虛驚一場松了一口氣。

  「原來沒事啊。」說完,又躺了回去秒睡。

  安吉拉長呼出一口氣,拍拍胸脯,還好還好只是一場夢,不過這夢也確實是詭異了一點。

  她擦了擦因為做噩夢而冒出來的冷汗,視線往下,恍然間明白了為什麼會做這個噩夢了!

  因為艾斯這個笨蛋竟然把她當作了抱枕,到現在還像只八爪魚一樣纏著自己!

  安吉拉氣鼓鼓的掰開艾斯抱著自己腰的雙手,可是越推開他,他就抱的越近。望著呼呼大睡的少年,她留意到艾斯眼下的青黛,掰開他雙手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

  這個少年是一晚上沒有睡覺嗎?

  又想到昨晚與他的那份甜蜜纏綿,安吉拉微紅著臉,沒有再推開艾斯。

  算了算了,就看在你守了一晚上的原因,就讓你抱著睡一會兒吧。

  「喂,小丫頭。」

  安吉拉望著說話的那人,一臉不解。

  「趁著這個小子睡著了,老夫就直話直說了吧。」那船長根本就沒有一點已經被抓住了的概念,相反,他還頗有氣勢的靠著船沿,語氣高傲帶著濃濃的不屑,他根本就沒有將安吉拉放在眼裡。

  「你知道老夫是誰嘛?」他語氣的驕傲都快要衝破天際了,但是這對安吉拉沒有用。

  因為安吉拉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即使有雅典娜在,可是雅典娜現在也沒有收集到更多的資料,所以在安吉拉的腦海裡,這就是一個『查無此人』的結果。

  「不知道。」安吉拉回答的很干脆。

  「你——!」船長被安吉拉氣的咳嗽了幾聲,怒目圓瞪:「你這個臭丫頭就是故意和老夫作對想要氣死老夫!你和這個臭小子一樣的卑鄙無恥!」

  『嘭!』

  船長話音剛落,艾斯嗖的一聲起身就給他腦袋一拳,打完之後嘴裡含糊地咕嚕了幾句,又倒下纏著安吉拉呼呼大睡。

  「...」被毆打了的船長,腦袋上頂著矚目的大包,沉默了。

  他的內心大概是崩潰的,為什麼這個小怪物睡著了還能聽到他們說話,還能毫不猶豫目標精准的揍在了他的頭上!

  太可惡了!這兩個人氣死他了,他要是逃出去了肯定要帶上他所有的人滿世界追殺他們,還要追殺他們的子子孫孫!一個都不能放過!

  「你如果現在就解開繩子放了老夫,那麼老夫姑且就放過你一馬,但如果你不放了老夫——」他語氣一轉,露出凶惡的眼神,「等老夫逃出去了,就將你們趕盡殺絕,不僅殺了你們,還不放過你們的孩子,甚至孫子,子子代代都不會放過!」

  安吉拉的一生都在戰場,受到過的威脅還少嗎?不過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她和艾斯的孩子??!

  她想到這裡,腦子竟然裡浮現出來無比清晰的畫面——鳥語花香,開滿鮮花的草原上一座木屋坐落在山丘之上,旁邊還種著一顆蒼翠參天大樹,草地裡零散著幾只可愛的小綿羊,一小孩笑得童真,跑向艾斯的懷裡。

  這...這也太...

  安吉拉臉紅的就像蒸熟了的螃蟹一樣。

  「這個女人也是個傻的吧。」船長徹底被這對夫妻給整的無語了,一個傻乎乎的抓到了自己,一個面對自己的威脅竟然能臉紅害羞。

  果然,這是一對傻子夫妻!

  他還傻到跟他們談條件,他才是最傻的那一個!他就不應該跟傻子們計較那麼多,反倒還氣壞自己。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又動了動自己聰明的腦瓜子,想到了一個妙計。

  「喂,小丫頭。你知道你旁邊的那個小子是誰嗎?」

  「他是艾斯阿,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哈——」他得意一笑,「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你看清楚,在你旁邊的那個人可是海賊啊!」

  安吉拉不以為然,反問道:「那又怎麼樣?」

  「你是鄉下來的嗎!你是真的不知道海賊還是裝糊塗不知道!海賊,那都是海上的地痞流氓,燒殺搶掠是他們的日常活,他們為了寶藏金錢女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使殺了一個島的人那又算得了什麼!」

  「而在你旁邊的那個人就是著名的海上四皇之一白胡子的手下,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嗎?」

  果然,他的一番話,讓安吉拉陷入了沉思,見她的雙手緊握不停揪扯著布料,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惑,他就知道他的離間計成功了。

  於是乘勝追擊,繼續說:「白胡子心狠手辣,他吃的可是震震果實——那可是足以毀滅世界的能力!在白胡子的領導下,你的艾斯難道雙手就沒有沾過鮮血嗎?別天真了!小丫頭,你——」

  「夠了。」安吉拉垂著頭,盯著艾斯緊抱著她腰上的雙手,輕柔的像是在撫摸至寶一般摸了摸他的手背,他像是感覺到了,雙手交握的更緊了。

  「即使他是海賊又怎麼樣,同樣都是海賊,我相信艾斯是善良的,而你——」她緊緊的盯著那人,眼裡閃過厭惡,「你說的那些罪行,都是你做過的吧。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都不許污蔑艾斯。」

  艾斯可是她的月亮啊,溫柔的像一縷風來到她的身邊,給她黑暗的未來照亮一方天地,指引著本是孤獨一人的她勇敢前行。

  就是這樣溫柔的一個人,在她冷的時候,握緊她的雙手給她帶來溫暖,在她被太陽晃的睡不著給她擋住陽光。

  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少年,怎麼可能是他口中的惡魔呢?

  但就是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少年,她不過是舉手之勞想要答謝他才給他做烤魚,他卻說她是他見過最好的人,不在乎她身份不明,不管不顧毫不猶豫的將她留在身邊,帶她流浪。

  就連她自己也不在乎對方稱呼自己『臭丫頭』,可也是他一直維護自己,不讓別人說自己壞話。

  所以說,即使艾斯保護著自己,自己為什麼不能挺身而出去保護艾斯呢?

  「我相信他,不在乎他海賊的身份,是因為我覺得他本身就一個性情純良,心思單純的人,雖然大多時候傻乎乎的。」說到這裡,安吉拉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甜蜜。

  她情不自禁揉了揉他黑玉般的頭發,發絲很粗,觸感並不是很好,但就是讓她莫名的上癮。緩緩地抬起下巴,望著那人,目光堅定,毫不退縮,就像戰場上的戰士一般:

  「艾斯是個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你再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不然的話——」安吉拉勾起嘴角,「我可是個醫生,我有一千個一萬個方法讓你痛苦的活著。」

  艾斯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些話,熟睡的他嘴角竟然彎了起來,但這一幕安吉拉卻沒有看見。

  ...失策。船長暗呼不好,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出來,這個丫頭比這個小子還不好惹。

  「他可是海賊,也許明天就會死去。海賊的每一天都是未知數,也許是被比他更強的殺了,也許是被海軍殺了那也不一定。」

  「有我在他不會死的。」

  像是做了一個堅決的決定。

  她不會讓艾斯死的,即使有那麼一天,即使他上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獄,她也要將他拉回來!

  「呵——」那船長冷哼,「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我不也就被他給抓到了嗎?」

  「艾斯和你不一樣。」安吉拉不以為然,「你是應該死,而他值得現在的一切。」

  ...得,他的離間計沒成功,還讓這兩個人情感升溫了。他就是個豬!不,他才不是豬,是被這兩個人氣的失去了大腦!

  *

  艾斯是在傍晚的時候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就見安吉拉靠著床沿,指尖劃著海面。

  「喲,安吉拉,早上好!」

  「笨蛋。」安吉拉轉過頭,「現在是傍晚了。」

  「可是太陽才剛升起啊。」艾斯不解。

  果然是個笨蛋,安吉拉氣呼呼的錘了一下艾斯的胳膊:

  「是日落啊日落!你這個笨蛋竟然睡了這麼久!」

  艾斯像是沒聽見她罵自己一樣,爽朗大笑: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安吉拉,我肚子餓了,還有吃的嗎?」

  「沒有。」

  「欸?為什麼啊?」艾斯委屈。

  ...這人是真的沒有腦子嗎?!昨天村長給了他們那麼一大袋的食物竟然被他一個下午就吃完了,現在竟然還有臉來問為什麼沒有吃的了。

  安吉拉表示自己很生氣,不想和他計較,氣呼呼的轉過頭不看著他:

  「昨天村長給我的食物,你昨天下午就吃完了。」

  「啊,這樣啊——」艾斯語氣裡帶著可惜,「原來是我吃完了呀,不好意思呀,安吉拉。」

  不過他也就這麼愧疚了一秒,又摟著安吉拉指著前方,頗有些許壯志的氣勢道:

  「既然是我吃完了,那也就沒有辦法了!安吉拉,我們馬上就會到下一個島上,到時候我請你吃烤肉呀。」

  ...安吉拉無言以對,但還是問出了口:

  「你怎麼知道馬上會到下一個島的?」

  「我猜的。」

  「你!——」安吉拉的拳頭忍無可忍的揍了下去,剛剛出拳,就聽到艾斯興奮的叫聲。

  「安吉拉,快看快看!我看到前面有島的影子了!」說著艾斯就抓著船槳,用著安吉拉看不清的手速快速的向前劃,為了穩住身子,她不得不俯爬著,盯著艾斯的背,心裡悄悄地罵著大笨蛋。

  「馬上我們就到島上了,安吉拉我給你去抓只大野豬烤肉,那袋面包太難吃了。」說著還嫌惡的吐舌,似乎真的很不喜歡那面包的味道。

  聞言,安吉拉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只剩下一臉的藏不住的笑意。

  「所以說嘛。」安吉拉抽空盯著身後被綁著的那人,狡黠道:「艾斯這樣迷糊都能將你抓住,還說不是上天的安排嗎?」

  ...船長表示,自己被氣吐出了血。

  沒想到風光了一世,能被這對笨蛋夫妻給抓到了!真的是陰溝裡翻船!

  作者有話要說:傻子談戀愛才會甜!

  更文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本來這一章的劇情還有一半的,我先發出來,看看再晚點能不能寫出來下一半。

  還有哦,是哪位好心人投了營養液,太感謝了!

  感謝在2020-06-30 19:01:19~2020-07-01 19:24: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庭雨樓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你是想親我吧?(修)

  到達的是一座孤島,小島成橢圓形,邊緣是沙灘,散落著海水衝上來的枯木等垃圾,沙子中還夾雜著細碎的貝殼,如果光腳踏上去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樣疼。

  小島的中間是大面積的森林,參天古木,枝葉茂密,不知名的鳥兒盤旋在上空。

  「安吉拉,我進去捕獵食物,你就在這裡等我順便看著這個不安分的家伙。」艾斯說。

  安吉拉淡淡的應了一聲,示意他不用擔心。

  艾斯凝望著安吉拉蔚藍的雙眸,點綴著落日的光輝,好看的像是裝滿了天上繁爍的星星。

  「不用擔心哦,我很強的。」他抿著嘴,勾起嘴角。說完又倏地變臉對著船上的那個人做出了警告的表情,像是在無聲的說著,你要是敢欺負安吉拉你看我揍不揍死你!

  做完這一切後,艾斯還是有些不放心,將腰邊別著的小刀遞給安吉拉,囑咐:

  「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有危險你就用這個防身,不過嘛——」他語氣一轉,「你還是到時候大聲叫我吧,我一定會出來保護你的。」

  安吉拉清楚自己可沒有那麼嬌氣弱小呢,不過還是接過了艾斯的小刀。

  「謝謝你,艾斯。」安吉拉握著綠色條紋皮革包裹著的小刀,暖暖的,有著他身上的溫度。

  艾斯抬起手,頗為自然的輕拍了拍安吉拉的頭頂,柔軟順滑的觸感像是貴族用的絲綢。

  這——這就是女孩子的頭發嗎?和路飛的完全不一樣呢。

  但、但是為什麼我會摸她的頭發呢?

  艾斯驀地臉紅,低下頭將自己的眉目掩藏在帽檐的陰影下,轉身離開的東西頗有些倉皇而逃的感覺。

  安吉拉已經多久沒有被當做小女孩了?她垂著雙眸,倏地輕笑出聲,笑裡夾雜著喜悅以及懷念。

  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醫術,剛剛成年就加入了世界級納米技術的科研組織,不久就成了世界著名的齊格勒博士。多數人將她當作救世主,救人與水火之中的天使,她必須堅強她必須強大。

  可她...畢竟也是個女孩呀。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也會因為沒有完成指標而躲在被子裡哭,沒有救活傷者而迷茫頹廢過。世人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迫使她漸漸忘記了內心裡的小女孩,變成獨當一面強大慈悲的使者。

  她也想依賴別人,也想被人當作寶貝一樣疼愛。

  「艾斯...」安吉拉輕聲的念著這個名字,像是在朗誦著這世間最美好的詞句。

  她也有這麼一天呀,被一個還認識不到四天的少年珍視保護著。

  安吉拉帶著微笑,在停船旁邊找了一塊還算干淨的沙灘坐著,順便還將自己搜集到的枯木堆在一起,點火,等著艾斯帶著獵物回來。

  「喂,小丫頭。」船長叫道,「你們到底什麼時候結婚?」

  結、結婚??!這...這也太快了點吧?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天而已!

  不過嘛,安吉拉轉眼一樣,如果對像是艾斯的話......

  安吉拉羞紅了臉,如果是艾斯的話她也願意。

  「不過——」安吉拉警覺事情不太對,問,「你為什麼會問這個?」

  「嘁,看你們太煩了,不行嗎!」船長怒吼。

  船長確實是被這兩個人給秀恩愛秀的煩死了,恨不得一刀一個砍死這兩個傻子!要不是、要不是自己被綁住了他肯定現在就摁著這兩個人的頭現在就給老子結婚,一整天黏糊糊的惡心死單身的他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八公。」安吉拉冷眼一瞥,冷哼。

  話語剛落,船長氣的直吹胡子瞪眼,想狠狠的罵這個臭丫頭,又害怕艾斯聽到衝過來揍他一頓,就只能在心裡生著悶氣。

  這一邊,安吉拉和那船長吵吵鬧鬧的,卻沒有見到有三雙眼睛隱藏在灌木叢中,緊緊地盯著安吉拉,手中的彎刀閃著冰冷的光芒。

  那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心裡鼓足了勇氣,猛地一鼓作氣衝到了安吉拉旁邊將她團團圍住,彎刀直指著安吉拉的眉心,語氣凶狠:

  「小丫頭,識相地就把身上的食物財寶全部交出來,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對對!」「快交出來,快交出來!」另外兩個人連連附和。

  安吉拉不慌不忙,神色鎮定的觀察著這三個人,這三人一身的狼狽相,身材欣長卻極瘦,穿著破爛的上衣短褲,藍白配色,依稀可以看出是水手的服裝。

  「如果我說,你們要的東西我都沒有呢?」

  安吉拉確實什麼都沒有,吃的嘛,艾斯一個人全部吃完了。財寶嘛,艾斯沒有拿村長給的一袋貝利,再聯想了一下艾斯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他身上也沒有多少貝利,所以說——

  安吉拉和艾斯就是兩個窮光蛋!

  「那麼船呢?!把船給交出來!」水手甲握緊手中的彎刀,頗有一副你敢不給我,我就砍死你的氣勢。

  「船不行,不能給你。」安吉拉搖搖頭。這是艾斯的船,雖然安吉拉隱約的推斷出來這幾個人可能是遭遇了海難的水手,但船也不可能讓給他們。

  這三人見安吉拉毫不配合,三個無言的對視,眼裡都浮現出一絲糾結不忍的情緒。最終他們還是狠了狠心,握緊彎刀,想要殺了她搶奪船。

  「小姑娘,那就不要怪我們了。」

  飢餓迫使著他們不得不這麼做,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活命啊,他們不停的催眠著自己。邁著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的雙腳,內心善良的一面不停地企圖喚醒他們的良知,可飢餓這位惡魔卻占了上風。

  也、也許殺了這個女孩就有肉吃了呢?

  他們已經餓的失去了意識,失去了人性。

  安吉拉眼神一緊,右手緊緊的握著手木倉,如果他們真的要傷害自己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開木倉。

  可...可是。

  安吉拉卻在這個時候猶豫了,她承認她不忍心。她殺過人嘛?她確實殺過,可那都是壞蛋啊,但眼前這三個卻是普通人呀。

  她真的下得去手嗎?安吉拉迷茫了。

  『嘭——!』

  一個看不見身影的巨大怪物被人從森林中間丟了出來,隨著雷擊般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揚起了漫天的煙塵隔在了水手三人和安吉拉的中間。

  安吉拉被煙土嗆的咳嗽了幾聲,緩緩抬起頭望著龐大怪物身上被濃煙模糊了的身影,待煙塵慢慢散去,才看到他後背大大的海賊的標志。

  是艾斯!

  安吉拉雙眼倏地一亮。

  艾斯翹著二郎腿,懶散地坐在比人還高的野豬屍體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下面,那三個早已被剛才的一幕嚇得瞠目結舌,手上的刀已經掉在地上。

  如...如果他們再向前那麼一點點的話...。他們後怕地咽了口口水,絕對會被這個野豬給壓死的!

  「喂。」野豬上的男孩開口,語氣低沉,神色不悅,「就是你們這幾個打算欺負安吉拉嗎?」

  像是某根弦斷了一樣,他們被嚇得渾身冷汗。

  絕——絕對會被這個男人給弄死的!

  *

  「所以說,你們是被不知道什麼人給襲擊了才飄到這裡的?」安吉拉一邊幫艾斯烤肉,一邊詢問著那端坐的三人。

  那三個人被艾斯這麼一嚇,乖的像鵪鶉一樣排排坐在一起,不管安吉拉問什麼都老老實實的回答,乖巧的樣子和之前凶狠的樣子天壤之別。

  水手甲像是被勾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被嚇得渾身發抖,眼裡盛滿了恐懼:

  「我們本來是要護送貴族的貨物前往卡薩爾王國,可是就在前天夜晚,我們行駛的時候突然感覺被什麼給撞到了。我們就起床去看發生了什麼,結...結果——」

  水手甲恐懼之情達到了極點,哽咽著默默哭了出來,水手乙見他說不出來,就代替水手甲說:

  「當我們出來的時候就見到我們被濃霧給包圍了,你知道的,在海上的天氣陰晴不定,有濃霧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我們隱約的見到有一個身材很高的男人站在我們的船頭,等濃霧消散了一點,就、就看到——」

  「滿船的屍體!都是我們兄弟的屍體!」水手甲終於忍不住大哭,「當時我忍不住叫了出來,那個人聽到了,他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我的身邊的人就沒了氣息倒下死了。」

  「那麼你們怎麼活下來的?」安吉拉迫切問道。

  「我本來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活下來,我當時都認為我馬上就要死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突然停止了動作,一個人自言自語。」

  「說什麼?」

  水手甲回憶了一番,回答:「說著什麼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不准出來,又說什麼全部殺光全部都要殺光,讓老子殺死所有人。」

  雙重人格症?

  安吉拉在心裡得出了結論,能和自己自言自語的話,或許就是這個病了。

  「那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安吉拉又問。

  水手甲搖搖頭,「當時只想著活下來,沒時間去觀察他長什麼樣子,不過我有一點的印像就是他是個男人,頭發是金色的,長得像個鬼一樣。」

  艾斯從烤肉中抬起頭,問:「他很強嗎?」

  「很、很強!」水手甲說,「他的速度很快,根本看不清楚的那種快,他用的那把劍也很厲害,一刀就把我們的船給劈開了,我和他們兩人躲在屍體下面才逃過一劫。」

  聞言,艾斯放下手中的烤肉,低著腦袋將雙眼隱藏在帽檐下,被額前細碎的黑發半掩著,按了按頭上的牛仔帽。

  「既然他那麼強,那麼我就去一拳揍飛他!」說完,又一臉期待的望著安吉拉,「安吉拉,我們一起去找那個男人單挑吧!」

  「喂,喂。」水手甲不以為然,「他是真的很強,雖然你也強,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聞言,艾斯低頭嗤笑一聲,望著自己的手,指間驀地竄出一團火焰。

  「那又怎麼樣,即使他的很強,我也要打敗他。我要讓我的名字響徹世界的所有角落!即使世上有很多人不認同我,討厭我,我也一定要讓他們刮目相看。」

  少年似乎陷入了一段悲傷的回憶中,安吉拉心裡一緊,伸出雙手包裹著他的手掌,他的指尖還跳躍著火焰。艾斯倏地被這柔軟的觸感給喚醒,偏過頭就見安吉拉滿目溫柔的望著自己。

  蔚藍的眸子裡盈滿著水一般的柔和。艾斯空落落的心像是被填滿了一樣,他久違的感受到了被認可被愛護的感覺,安吉拉望著他,就像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一樣,她讓他感覺到了自己是被渴望的是被需要的。

  「我相信你艾斯,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永遠在我心裡都是最好的,我最最喜歡的。」

  我的月亮不該擁有煩惱,他一定是自由而無畏的,天地廣闊,一定有屬於他的一角。

  「嗯!」像是下定了決心,艾斯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他是被安吉拉需要的,是被安吉拉認可的!

  被迫吃了一嘴狗糧的三人,肚子早就咕咕亂叫了,水手甲終於忍不住問出口:「那個,我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那個...可以給我們吃一點嗎?」

  「可以哦。」艾斯心情好,立馬就答應了,不過手卻指向那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生肉堆,「要吃的話,自己去烤。」

  聞言,那三人連連道謝,歡天喜地的抬著生肉塊跑到另一邊去烤。

  安吉拉望了望少年身旁快要堆成山一樣的烤肉,還是問出了口:

  「為什麼不給他們吃這些已經烤好了的?」

  艾斯咬肉的姿勢頓了頓,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安吉拉給我烤的肉怎麼可以給他們吃!」

  『噗』一聲,心髒像是被射中了一箭。

  「嗯...原來是這樣呀。」安吉拉低著腦袋,壓制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那我以後也只給艾斯烤肉。」

  「嗯,好喲。」

  少年回答的爽快,這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理所當然的一樣。

  *

  吃完烤肉,艾斯滿足的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呈一個『大』字躺在沙灘上,語氣有些懷念:

  「以前吃完晚飯,馬爾科都會拉著我起來訓練,沒想到已經出來這麼久了,每天吃了就是睡,睡醒了就是吃。不知道馬爾科知道後會不會氣的揍我一頓,哈哈哈——」

  少年自顧自的笑著,爽朗的笑聲充斥安吉拉的耳裡,像是一根手指波動琴弦。

  潮漲潮汐,溫度突然下降,安吉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生病了嗎?安吉拉?」艾斯猛地起身,雙手握著她的肩膀,動作魯莽卻是滿滿的關心。

  安吉拉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有點冷。」

  艾斯像是想起了什麼,叫安吉拉等一下就跑到船上,打開他的背包找了找,找到了一件橘色的短袖外套遞給安吉拉。神色頗有些難為情:

  「你將就一下吧,我就這一件外套。」說著,還體貼的將外套搭在安吉拉肩膀上,順便加大了火堆的火力。

  「如果你還覺得冷的話,就、就靠我身上吧,我...我吃的是燒燒果實,體溫高。」

  說完,艾斯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他都說了些什麼白痴話啊!

  不要再跳了!艾斯在心裡狠狠地對著撲通撲通活力十足地心髒說。

  安吉拉望著艾斯羞赧的樣子,福至心靈,身子一歪就穩穩地靠在他健碩的胳膊上。感受到他身體隨著她的靠近變得僵硬,她對自己的壞主意有些許得意。

  「和我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安吉拉眯著眼,裹緊身上的外套,宛如他擁我入懷,躲在他的身體裡。

  「你...你你你想聽什麼。」

  他輕微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讓她靠得更舒服一點,少年青澀的體貼,讓她心裡一暖。

  「我想聽——」安吉拉想了想,「你的朋友。」

  「朋友啊——」艾斯望著天空,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輕一笑,隨著他的笑,身體也微微抖了一下。

  「與其說他們是朋友,我更當他們是我的家人兄弟。」

  少女抱著雙膝,舒服地眯著眼靠在少年的胳膊上,少年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懷念的情緒,他語氣緩慢娓娓道來,聲音低沉有力,旁邊的少女認真的一詞一句的聽著。

  兩人眼前的火堆不停的跳躍著火焰,孤島的夜晚寧靜,靜的似乎這島上只有那枯木燃盡劈裡啪啦的破碎聲,和少年富有朝氣爽朗的聲音。

  這一刻兩人像是脫離了世界的軌道中,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悲傷,只記得這一刻身旁的彼此,和依偎在一起溫暖。

  「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三歲,叫路飛。來山裡的時候又弱又嬌氣,還動不動就哭。不僅如此,還嚷嚷著要和我做朋友,像只打不死的小強的一樣,不管我怎麼過分的對待他,他事後還會流著鼻涕又吵著和我做朋友。」

  艾斯想起了路飛可憐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我才不要和那種愛哭鬼做朋友呢。」

  「那之後怎麼做朋友的呢?」安吉拉問。

  「之後,他跟蹤我來到了我和薩博藏錢的地方,這筆錢是我和薩博准備出海時買船用的。後來路飛就被海賊給抓住了,但是我和薩博都以為路飛這個大嘴巴會告訴海賊,所以我們就連忙把錢換了個地方藏。」

  「後來呢?」

  「後來,薩博和我說,路飛什麼也沒有說,被打的快要死了都沒說。」

  安吉拉勾起嘴角,「路飛真好。」

  「是啊。」艾斯按了按頭上的牛仔帽,「路飛確實很好,他也快17歲了,應該馬上就要出海了,真想再見他一次。不知道他變強了沒有,以前和我打架從來就沒贏過。」

  「會見到的。」安吉拉說,「那麼薩博呢?」

  少年眼神一暗,「薩博死了,被他父親抓了回去,我以為這樣是對薩博好,沒想到確是害了他。如果...如果——」

  艾斯眼裡縈繞著溺人的悲傷。

  「如果當時我拼命把薩博帶走,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別人說,他是在出海的時候被天龍人給殺死的,僅僅只是經過天龍人的船旁邊...」

  少年的眼裡映著火堆,浮出一絲憎恨,雙手不自禁的緊握著。

  安吉拉察覺出他的情緒不對勁,伸出雙手覆在他的手上,柔聲道:

  「你也只是聽到別人說,可是他們去找過了嗎?」抬頭望著艾斯,見他眼裡閃過疑惑,又道:「也許薩博隨著船的殘骸飄走了被人救了呢?」

  「可是為什麼他到現在都沒有來找我。」

  安吉拉輕笑,「那就要拜托我們的艾斯了,讓自己的名字傳遍世界的角落。也許薩博也在找你們,只是不知道你在哪裡呢?到了那麼一天,你們肯定會團聚的。」

  「嗯!」艾斯鼓足了勇氣,「我會努力的,連帶著薩博的一份一起努力。」

  即使希望特別渺小,艾斯心裡非常清楚,茫茫的大海薩博孤零零的一人,海上有的不僅是海賊還有凶殘的海王類,不過——薩博可是很強的,他一定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謝謝你,安吉拉。」

  清爽的海風輕柔地拂過臉龐,吹動了安吉拉的發絲,像只調皮的小精靈一樣騷動著他的脖頸,弄得他癢癢的,空氣中鹹澀的味道中還夾雜著一縷糖果般甜膩的氣息。

  這味道,艾斯在安吉拉身上聞到過。

  倏地,一縷金發拂過他的臉龐,癢癢的,卻意外的輕柔,像是偷偷的輕吻他臉頰上的雀斑,心忍不住地悸動。

  艾斯低頭望著安吉拉,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柔柔的靠著自己,一副十分依賴自己的樣子。

  這個女孩是信賴她的,是認可的自己的,這讓他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相信未來不管有多少困難他都會克服地,他會一直擋在她的身前保護她,即使她很弱,那麼他就要努力變的更強,強到任何人都不敢欺負安吉拉!

  「明天我們出發去卡薩爾王國吧。」

  「好。」安吉拉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就像他毫不猶豫答應她一樣。

  「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

  她喜歡這樣跟他,隨便他帶她到哪裡。

  安吉拉驀地抬頭,就見艾斯有些驚訝不解的看著自己,搞不懂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無條件的相信自己。

  她笑得眉眼彎彎的,「笨蛋,當然是因為喜歡跟著你呀。」

  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拉扯這一樣,這根線的兩端纏繞著兩個人的心,正在被一只隱形的手拉近,不僅是兩顆心的靠近,艾斯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近眼前的少女。

  他的視線忍不住往下,緊盯著她粉嫩的朱唇,喉結上下動了動,這種感覺就像口渴的人在沙漠中找到了綠洲,他渴望著,緩緩地靠近,慢慢的往下——

  不!不行!這太失禮了!

  最終理智拉回了少年的心思,他別過頭尷尬的咳了一聲,像是在掩蓋著什麼,話也說不明白:

  「那、那個、我...明天...早點睡吧。」

  說著他就要起身,可就在他要站起來的一刻,安吉拉將他拉了下來,語氣驕縱:

  「艾斯,你剛才是想親我對吧?」

  粉飾的表面被少女大膽的詞語給打破,艾斯驚地連忙擺手否認:「沒...沒有——我......」

  『啵』

  臉頰好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柔軟地東西,艾斯的腦子當場變得一片空白,耳邊緩緩傳來少女嬌柔的聲音:

  「現在是我想親你了...晚安!」

  說完就連忙裹著外套,背著艾斯躺在沙灘上,緊閉著雙眼,只露出一只紅透了的耳朵。

  他...他是被安吉拉給親了嗎

  少年愣頭愣腦的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那塊地方想要是火燒一般的發燙。

  他是生病了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會跳的這麼快,為什麼會有一種飄在雲端上輕飄飄的感覺?雖然他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他知道這異樣的感覺都是這個少女帶給自己的。

  他一點也不排斥,相反他很喜歡這種奇怪的感覺。艾斯承認他想靠近她,他也想親吻她,他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對她好,想要保護她,想要給她他的一切,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忍不住輕笑出聲:

  「晚安,安吉拉。」

  還有,我剛才確實是想親你。

  *

  「喂。你們三個。」船長還是不服,還想著逃跑,又心生一計。

  水手三人對視一眼,派出水手甲去交涉。

  「有什麼事嗎?」

  「你把老夫放了,等老夫打敗那兩個臭小子臭丫頭之後,老夫帶你們離開這裡怎麼樣?」

  聞言,三個人圍成一堆商討了一番,就在船長認為計劃成功的時候,那水手甲卻說:

  「我們不能放過你。我們討論過了,我們三個殺不了野豬,那個少年殺了野豬,你也打不過那個少年,那麼就得出,我們四個加在一起也打不過他,我們可沒有那麼笨,況且別人還不計前嫌給我們吃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氣死老夫了!!!計劃又失敗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又肥又甜的一章,快誇我!

  修改了一些錯別字,話說,天天都這麼甜,你們會覺得膩嗎?


☆、日月星辰(修)

  次日的太陽升起,安吉拉和艾斯決定啟程前往卡薩爾王國。望著身後齊齊揮手告別的三人,安吉拉心裡還存著一絲的擔憂。

  「你們要怎麼離開這裡呢?」

  艾斯的小船很小,只裝得下他們三人。

  「齊格勒小姐不用擔心。」水手甲一臉感動,「我們飄到這個島的時候就給政府打了電話,按照計算,他們估計明天早上就會來救我們。」

  聽到他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安吉拉懸著的心才穩了下來。

  到達卡爾薩王國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艾斯將小船停在了不起眼的地方,准備帶著安吉拉去吃飯,可是又想到船上還有一個人,他們兩個人走了之後這人肯定會想辦法逃出去。

  於是艾斯隨便找了一塊布,在船長強烈抗議的表情下塞進了他的嘴裡,還找了一個空的大木桶將人硬塞了進去。

  船長快被艾斯給氣死了,他從來就沒有被人這樣屈辱的對待過,還不如給他一刀了結算了!

  船長氣不氣,艾斯可管不了那麼多,說些了警告的話就拉著安吉拉的手穿過小島走進了卡薩爾王國的街道。

  「餐廳...餐廳...餐廳在哪裡呢?」

  艾斯左顧右盼尋找著餐廳,路上的行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在看清艾斯背後海賊標志的紋身後,嚇得抖了抖默默收回眼神,繞開他們兩人走。

  「艾斯。」安吉拉有個問題,搖了搖他的手,「你有錢嗎?」

  「有的哦。」

  那就好那就好,安吉拉松了一口氣。

  畢竟在她的心裡,早就把艾斯貼上了『傻孩子窮光蛋』的標簽。

  卡薩爾□□活富裕,房屋鱗次櫛比,整個王國呈現三個環形,最外層的環形是平民居住的,中間的一環是貴族居住的,最裡面是一座富麗堂光的城堡,居住著皇室子弟。每個環形之間都有一條圓形的河流將兩個居住區分割開來,不過每條河流都有可通往的橋梁。

  橋梁上站著士兵,嚴管把手,貴族可以隨意進入平民區,而平民沒有貴族的邀請是不可以踏過橋梁的,除了往來做生意的除外。相反,若是貴族沒有王室的邀請,也是不可以隨意踏入。

  艾斯找到了餐廳,頓時精神百倍,拉著安吉拉進去喊道:

  「老板,來十份飯!」

  老板一聽是個大客戶,倏地眼睛一亮,回答的即熱情又充滿活力:「馬上就來!」

  「安吉拉你要吃什麼?」艾斯拉著安吉拉坐下。

  安吉拉想了想,她對吃的沒什麼要求,能吃飽就行了。

  「和你一樣的。」

  艾斯乖巧的舉手叫道:「老板!來十一份飯!」

  「收到!」回答他的是老板喜悅的歡呼。

  安吉拉早就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是個大胃王了,但還是收到了周圍一波驚異的眼神。

  她就當作沒有看見,問:

  「那你要怎麼找那個人?」

  「誰?」艾斯一臉懵。

  你是金魚嗎?!才過了一晚上就把昨晚豪言壯志要打敗的人給忘記了!

  安吉拉長呼出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

  「就是昨晚說的要去單挑的那個人。」

  說到這裡,艾斯神色空白了一秒,回想了片刻回答道: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肯定就在這裡,再說了——」說到一半,服務員將一大堆的飯放在桌上,艾斯禮貌微笑道謝,「謝謝你,我開動啦。」

  服務員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說著兩位慢用。

  艾斯握著叉子,叉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好吃到雙眼驀地一亮,隨即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邊說:

  「安吉拉,這裡的飯可真是好吃啊,你別發呆快點吃呀!」

  看著眼前的少年,像只小倉鼠一樣將兩邊腮幫子吃的圓鼓鼓的,特別可愛,看起來軟乎乎的,不知道戳起來手感怎麼樣呢?

  安吉拉這麼想著,也這樣做了,手指滿滿靠近鼓起的腮幫子,輕輕一戳,指尖處的圓鼓還極其極其配合的凹進去了一點。

  滑滑的,手感棒極了!

  被她這麼一戳,艾斯從飯堆裡抬起頭,咽下嘴裡的東西,望著安吉拉的眼神水汪汪的,帶著疑惑以及不解。

  安吉拉順勢指尖往下,將他嘴角的飯粒捏下來。

  「是飯粒哦,艾斯嘴角沾了飯粒。」

  豁然開朗,艾斯爽朗一笑:「謝謝你,安吉拉。」

  「安吉拉快吃快吃。」邊催促著她吃飯,邊速度極快的吃飯,一盤接一盤很快疊成了一座小山。

  吃完之後,艾斯滿足的呼出一口氣,「真好啊,終於吃飽啦。」

  「哦,對了!」艾斯像是想起什麼事,上半身前傾靠近安吉拉小聲道:「等會兒我拉著你跑,你就要跟我跑哦。」

  「啊?為——」還沒等安吉拉的話說完,艾斯拉著她的手就飛速向外跑去。

  餐廳的人被這一幕給驚到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竟然有人吃了霸王餐就跑。

  「有人吃霸王餐啊!!」

  「快抓住他們!不准跑!你這個臭小子!」

  「快來人啊,抓住這兩個吃霸王餐的!」

  霸...霸王餐?!

  安吉拉被艾斯拉著手,被迫跟著他逃跑,望著前面少年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爽朗的笑聲,又看著身後死命追趕著露出鯊魚嘴的服務員們,安吉拉腦子在這一刻死機了。

  人生第一次吃霸王餐被追了兩條街,救命!

  「對啦!」艾斯腳步一頓,轉過身對著追趕著的服務員鞠躬,「多謝款待。」

  服務員們懵了一刻,「啊呀,哪裡哪裡。」隨即又反應過來,對著艾斯怒吼,「吃了霸王餐就別想跑!」

  「哈哈哈——」艾斯這幾人給逗笑了,一把攬住安吉拉的腰,「抱緊我。」

  說著就踏著街邊的障礙物,躥到了屋頂。艾斯的力氣很大,安吉拉被他攬在懷裡雙腳懸空,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視若無物一般在房頂上跳躍,速度極快,沒過多久就把那幾個服務員給甩開。

  兩人降落的地點是在一座公園附近的小巷子裡,艾斯松開了安吉拉就往巷子外走去,安吉拉回過神,跟著他身後。

  他是第一次抱她,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少年懷裡溫暖有些發燙的溫度,還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味道,這讓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兩人坐在公園的長凳上,涼爽的風一吹,吹散了安吉拉臉上的潮意。

  「你不是說你有錢嗎?為什麼還要吃霸王餐?」

  「啊,抱歉。」他的表情卻沒有抱歉的意思,「我習慣了。」

  ...這都可以習慣的嗎?!

  「那你之前還說你肯定他會在這裡,你怎麼這麼確定?」

  「這個啊,我聽那三個人說他們的目的是卡薩爾王國,我看過這一帶的地圖,能和他們的船撞上,那麼那個人的目的地肯定也是卡薩爾王國。」艾斯娓娓道來,說的有理有據,不禁讓安吉拉信服。

  「哦!竟然有冰淇凌,安吉拉你要吃冰淇凌嗎?」他隨意一瞥,就見到了冰淇凌攤,表情興奮,「你要吃幾層的,我去幫你買。」

  ...嘛,剛剛認真嚴肅的艾斯肯定是幻覺,眼前這個傻乎乎的少年才是真正的艾斯!

  「三層。」

  安吉拉還是回答了他。

  於是,這兩個人就舔著冰淇凌逛街。話說回來,安吉拉來到這裡還沒有真正的逛過街,這裡娛樂產業豐富,街道干淨整潔,兩邊還種著鮮花綠樹,商店大多是用玻璃裝潢,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艾斯手裡的五層冰淇凌早就被他一口給吞了進去,被冷的直打哆嗦,吃完了眼神還不停地飄向安吉拉手裡近乎完整的三層冰淇凌。

  安吉拉覺得好笑,將冰淇凌舉到他眼前,「要吃嗎?」

  他點頭的姿勢頓了一秒,後搖頭。

  「真的不吃嗎?冰淇淋很甜很好吃的喲。」安吉拉的口聞頗有一副哄小朋友吃毒蘋果的意味。

  艾斯又看了冰淇凌一眼,堅決地撇過腦袋,「不吃,這是安吉拉的。」

  安吉拉被他逗笑了,「我請你吃的,吃一口吧。」

  「真的?」

  「真的。」

  艾斯低頭咬了一口,冰淇淋瞬間缺了一角,「真好吃,是西瓜味的。」

  「謝謝你,安吉拉,你真好。」

  安吉拉低頭失聲一笑,輕輕舔了一口冰淇凌,抑制不住的嘴角勾出甜蜜的弧度。

  確實很甜,西瓜味的。

  一邊吃著冰淇淋,安吉拉一邊好奇的左看看右逛逛,艾斯乖乖的跟在她身後沒有作妖,唯一做的任務可能就是幫忙掏錢提東西。

  安吉拉乘著這個機會,買了幾條連衣裙,問艾斯好不好看。他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僵硬著肢體給安吉拉買單。

  至於為什麼這個時候艾斯有錢了,那是因為他突然想了起來,他離開的時候馬爾科拉著他給了他很多貝利,說他這麼傻一定要把錢給看好了,不要隨便亂花。

  但是...給安吉拉買裙子不算亂花錢吧?

  「這些錢,等我找到工作了發工資我就還給你。」安吉拉穿著新裙子,心情極好,聲音清脆如鶯燕般嬌俏。

  「不用。」艾斯搖頭,「是我送給安吉拉的。」

  「真的嘛?」安吉拉歡快的站在他身前,兩人近乎貼在了一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期待的看著艾斯。

  艾斯似乎溺斃在她的雙眸中,不由自主的回答,「真的。」

  聞言,安吉拉笑聲甜美,雙手相握放在胸前,眼睛亮的似乎裝著星星,隨著她微微一轉,裙角舞出一朵花的痕跡。

  「那麼說,我們這算不算是約會呢?」

  「約會?」艾斯不解,「那是什麼?」

  少女微微張開雙臂,迎著太陽的方向走,逆著光給她鑲嵌上了一層柔美的金邊,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踏在他心尖的聲音。

  這一秒他的腦子似乎回憶起來今日他起床看到的一幕,逆著光他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立在太陽中間,安吉拉的身後舒展著金黃色的機械翅膀,高高的立在空中。優雅高貴的就像是神派來拯救世界的使者,她見他醒來,笑容在她絕美的臉上舒展開來,她緩緩地像他飛來,就像她之前救他的那一次一樣。

  他還記得,安吉拉說過他是她的月亮,是獨一無二的月亮。

  那麼安吉拉就是他的太陽,給予他無盡溫暖肯定,照亮他晦澀陰暗角落的太陽,他唯一的太陽。

  「約會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做開心的事,那麼——」安吉拉回頭,嫣然一笑,「艾斯覺得我們是這是約會嗎?」

  他喜歡和安吉拉在一起,也喜歡給安吉拉買冰淇淋、買裙子。

  那麼...

  「嗯!」艾斯點頭,「我是在和安吉拉約會。」

  「喂!」人群中突然鑽出來一個羽毛裝飾的牛仔帽,劍指艾斯,「你就是火拳艾斯嘛?!」

  「啊~卡文迪許大人連生氣都這麼帥~」

  「卡文迪許大人~太帥啦~」

  來者相貌英俊,留著覆蓋劉海的過肩金色卷發,一身貴族打扮。若不是他氣勢洶洶的用劍指著艾斯,安吉拉都要給他打上『帥氣翩翩公子』的稱號。

  安吉拉氣呼呼的想說些什麼,艾斯卻將安吉拉護在身後。

  「你是誰?」

  此話一出,那人氣的火冒三丈,卻依舊風度翩翩的嘴裡咬著玫瑰花,極其風騷,「本少爺是俊美海賊團的團長,人稱『海上的貴公子』『白馬卡文迪許』。賞金兩億貝利,是這片大海上最耀眼的新星。」

  說著還擺出了帥氣的姿勢,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自己的魅力,而那她身後的女人確實被他給迷倒了,眼裡冒著紅心,快要暈厥過去。

  聞言,艾斯想了片刻,回答的十分干脆:

  「不認識。」

  『啪』

  卡文迪許氣的額頭青筋冒出,折斷了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約會了約會啦!

  這個島的故事完了之後,就轉戰海軍本部。


☆、喜歡嗎?喜歡你(修)

  「本少爺一年前就進入新世界,以兩億的懸賞金成為海上最華麗的超級新星,轟動全世界,就連報紙上每日都刊登本少爺的行程,連張貼出來的通緝令都被一搶而空,所有人都迷戀我。」

  說著,他不知道又從哪裡掏出一朵玫瑰,衝著身後的人飛吻,引起一陣尖叫。

  「啊~卡文迪許大人太美了!」

  「卡文迪許大人身上的光芒太耀眼了,我要暈過了~」

  「卡文迪許大人~快看看我~啊~我這輩子都值了~」

  男人很享受這眾星捧月的感覺,得意的哼了一聲,「本少爺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大明星,沒有人能拒絕本少爺的美麗——」說著,將手裡的玫瑰送給身後的一位女人,雙目深情飽含柔情。

  「你說是吧,美麗的姑娘~」

  那女人承受不住卡文迪許的情話攻擊,興奮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更引來了震耳欲聾般的歡呼聲。

  卡文迪許得意極了,正准備被繼續開口,就這不經意的一瞥,驚愕的發現眼前的兩個大活人在他面前直接消失了。他四處張望,發現這兩個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開溜去買棉花糖!

  艾斯可沒有興趣聽他巴拉巴拉一大堆,早就無聊地要打哈欠了,見他還在自言自語,艾斯干脆拉著安吉拉去附近的棉花糖攤。

  「安吉拉,你要什麼味道的?」

  「嗯...西瓜的吧。」

  「老板,來兩個西瓜味的!」

  「好勒。」

  卡文迪許被氣的火冒三丈,額角青筋爆出。

  從來沒有、從來就沒有被人這樣徹徹底底地忽略過了!

  這兩個人,不可原諒!

  卡文迪許垂著頭將神色掩藏在帽檐的陰影裡,抽出一把名叫『杜蘭德爾』的西洋劍,劍鋒從下至上輕輕一揮,一道犀利無比的劍氣如雷霆般風馳電掣將艾斯和安吉拉分割來。

  棉花糖攤應聲而碎,老板嚇的全身癱軟倒在地上,驚恐萬分。而那劍氣正好在他的耳側不到兩釐米的距離,在牆上留下了如同猛虎攻擊過的痕跡。

  艾斯早就反應過來,抱著安吉拉退到了安全區域。

  「啊~卡文迪許大人太厲害了!」

  「卡文迪許大人舉世無雙,再多來幾招,我們想多見識見識你威武無比的身姿~」

  這群女人有病嗎?!

  安吉拉在心裡怒吼,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攻擊艾斯還差點殺了攤位老板,就這還值得歡呼?她們的雙眼全部都被蒙蔽了嘛?還是顏值即使正義,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卡文迪許聽著身後的歡呼聲,仿佛置身於雲端一般,他臉上帶著得意,志在必得,「受死吧,火拳艾斯,你根本不是本少爺的對手,如果你乖乖的投降,本少爺還是會考慮讓你死的優雅點。」

  硝煙滾滾,艾斯將安吉拉輕輕放下,「安吉拉,你沒受傷吧?」

  「沒有。」她搖搖頭,艾斯將她保護的很好,用寬闊的後背給她擋下擊飛的碎石。

  見自己有被無視了,卡文迪許氣的快要原地爆炸,「然而這一切都是在你的出現一切都變了,報紙上一下子鋪滿了你的消息和照片,全然忘記了本少爺。」

  他右手握著西洋劍,垂著頭看不清神色,渾身裹著陰冷的氣息緩緩走向艾斯,「你讓我怎麼不恨,從你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還有其他搶了本少爺風頭的人!」

  說著就從懷裡抽出一疊的通緝令,「看見了嗎,火拳艾斯,五億貝利,今日你將死在本少爺的劍下!」

  「來吧,艾斯,來決鬥吧!」

  「不要。」

  艾斯回答的十分干脆,這讓卡文迪許氣的咬緊牙齒。

  他狠狠地瞪著艾斯,揮舞著西洋劍,「開什麼玩笑!從來就沒有人敢拒絕本少爺!」說著,他速度極快的持劍衝向艾斯。

  艾斯連忙推開安吉拉,躲過卡文迪許的攻擊。眾人早就被這一場面嚇得早早就離場,誰也不想被誤傷到。沒了行人的阻礙,卡文迪許劍招變得十分犀利鬼魅,劍氣如風,刀刀致命,一時間場面亂石橫飛,濃煙密布。

  「你到底是在看不起誰啊!艾斯,有本事接我的劍!」

  艾斯見招拆招,靈活的躲過了凱文迪許的所有招數,見敵人如此狡猾,卡文迪許惱羞成怒,顧不得場上還有其他人在,直接開大無差別攻擊。

  眼見那如實質般散著寒芒的劍氣襲來,安吉拉腦子裡突然空白了一秒,隨即就想側身躲過去,但卻被艾斯衝過來一把抱住躲了過去,那不要命般的劍氣如雨點般瘋狂襲來。

  艾斯的神情凝重,抱著安吉拉躍上樓頂,「喂,卷心菜。我說過我不會和你打就不會跟你打。」

  「那可由不得你!」卡文迪許怒吼,躍上樓頂直追艾斯,「我叫卡文迪許!不是卷心菜!」

  艾斯抱著安吉拉逃跑,偶爾回頭看看那身後追趕的卡文迪許,自言自語道:

  「這人是個神經病嗎?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就要追著我打,還差點打到安吉拉。」

  安吉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耳邊的風呼呼的吹過,艾斯跑的極快,風如刀割般的刮過臉頰。此刻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因為她現在正被自己的月亮緊緊抱著,即使是逃跑那也浪漫極了。

  「那可怎麼辦?他追著你不放,我看他可是恨極了你。」安吉拉問。

  艾斯撇嘴思考了一瞬,想到了什麼好主意,眼裡閃過堅決,「那就揍他一拳,他就追不上了。」

  說著,艾斯停下步伐,將安吉拉護在身後,望著滿臉怒意衝過來的卡文迪許,緊抿著嘴,嘴角勾出勢在必得的微笑,右手緩緩被幻化出的火焰包裹。

  「火拳——!」

  聲如雷下,燃燒著的火柱勢如破竹,速度極快衝向凱文迪許,卡文迪許驚的瞪大雙眼,停下步伐將西洋劍擋在胸前用盡全力抵擋,那火柱如同蠻牛一般,將卡文迪許擊退了數十米,最終不敵被火焰吞沒消失在視線內。

  『嘭』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從空中跌落,驚起了一陣驚悚的尖叫。

  「士兵快來!有人打架了!」

  「這裡躺這個人,不知道是死是活,快去抓住那兩個肇事者!」

  「就是那個戴牛仔帽的男人,還有那個他抱著的小姑娘!」

  「糟糕。」艾斯暗呼不好,「我沒想到他這麼弱。」

  他自己也被驚訝到了,真沒想到自己就這麼一拳就把人給揍飛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艾斯我們快點跑,到時候被抓了可就不好了!」安吉拉扯著艾斯帽子下綁著的骷髏牌子,將他的思緒拉回正軌。

  艾斯回過神,連連點頭,抱著安吉拉飛速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穿過幾條小巷子才甩掉了追逐的士兵。

  *

  卡薩爾王國平民區的一家酒吧就把迎來了兩個神秘的顧客,兩人身上都裹著黑色袍子,看不清面容。男人目測有一米八五左右,那女人比那男人矮了一個頭。

  眾人只是在兩人進來的時候沉默了一秒,打量了一翻又收回眼神繼續之前的談話,又恢復了之前吵鬧歡快的氣氛。

  整個酒吧都是用木制品做成的,因為年份已久有些發黑,看起來十分老舊。那照明的油燈也不明亮,酒吧裡的人大多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看起來不好惹,三兩個的聚在一起,吐沫橫飛。

  安吉拉有些害怕,努力控制有些發抖的身子。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她從前家中雖然算不上有錢,但也生活富足讓她吃得飽有課余興趣。她小時候就一直泡在書本中,認識的人大多都是謙謙君子之類的人,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有我在,別害怕。」耳邊傳來少年富有磁性低沉的聲音,「跟緊我。」說著大手穿過安吉拉的長袍,精准找到了她攥緊著袍子的手,握在手心。

  手掌傳來的溫度是多麼真實啊,她的月亮一直對她都是這麼好。那溫暖不僅讓安吉拉上下跳動的心穩了下來,又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如果是被這雙手給牽者,哪怕是地獄,安吉拉也願意陪他一起去。

  「老板,來杯啤酒。」艾斯拉著安吉拉坐在吧台,「再來杯果汁。」

  安吉拉會喝酒的,只是因為工作很少喝而已。不過艾斯這細小體貼的舉動,還是讓她心裡一暖,低頭勾勒出幸福的微笑。

  老板剛剛將兩杯啤酒,安吉拉就聽見身後的人在聊,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聽到。

  「我說這最近卡薩爾可一點也不太平啊。」

  「可不是嘛。」一個附和道,「我聽說就在剛才,有人在商業街聚眾鬥毆,摧毀了不止一家商店,我還去看了一下,那場面,嘖——」那人故意賣關頭,沒說了。

  有人等不及了,催促道:「快說說,我還沒去看過呢!」

  那人嘿嘿一笑,「我去的時候早就沒看見人影了,那一帶的商店被毀的個稀巴爛,地上全是玻璃石頭,連樹都被砍成了兩半,還有那牆上的痕跡啊,我看就像是猛獸抓過的一樣。」

  「不是吧——」有人不信,「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我親眼去看的!那還能有假?!」那人薄怒道,「後來我聽說,那兩個人跑到樓頂上面打了,打了不知道多久,就掉下來了一個人,當時場上人可多了,但是當士兵趕過來的時候,那地上躺的人就不見了,跟個鬼似的。那士兵一問,在場的人都說人不不久才就在這裡,哪裡知道一眨眼人就沒了。」

  「哇——」一個驚呼,「這個太可怕了吧。」

  「那可不。」那人不屑冷哼一聲,「可不止這些啊,我警告你們,這幾天天一黑可千萬別出門。」

  「為什麼?」

  「為什麼?呵——」那人冷笑,「那天可是我親眼所見,我睡不著起床就聽到尖叫聲,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

  「那個時候街上全是濃霧,我看到一個鬼穿著人的衣服,見人就殺,眼睛不帶眨一下。」

  有人不信,「不對啊,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通知我們啊,況且早上的時候街上什麼都沒有,你說殺人吧,可是那屍體呢?」

  那人恨鐵不成鋼,敲了別人的腦袋,「要不就說你們都是榆木腦袋,國王什麼時候在乎過我們平民,只要那人不殺到國王面前他就當無事發生,他能不知道嗎?他肯定知道,只是抓不到那人又不想引起恐慌,每天一大早叫人來收屍罷了。」

  世上竟然有這麼不顧子民的國王?

  安吉拉雙手緊緊握著,手掌上傳來的陣陣的刺痛也壓不住她的憤怒。

  「放心吧。」艾斯輕柔的解開她緊握的雙手,手指在指甲壓出的痕跡上磨蹭,酥酥麻麻的,安吉拉的臉倏地紅了。

  「國王不管,那我幫安吉拉揍飛他好嗎?」

  聽著他如同哄孩子般的語氣,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見她笑了,如一縷柔風吹入他的胸腔,像是昆蟲上的觸角顫抖,他的心微微發癢,為眼前的女孩悸動。

  艾斯的指腹在指甲印上來回撫摸,小心翼翼的如同對待世上最寶貴的至寶,「安吉拉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和我說,別自己傷害自己。」

  他的心會痛,看到那些痕跡,他的心就像被刀扎過似的,可是他並沒有受傷啊,為什麼會痛呢?

  「好。」安吉拉面對他,端坐,乖巧的像個孩子,「我答應你,我有不開心的事一定會告訴你的。」

  聞言,艾斯垂下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弧度,「走吧,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今天晚上我就揍飛他!」說著,拉著安吉拉的手離開了酒吧。

  不過這一次,卻是兩人十指交握。天邊的夕陽已經垂在了海平面上,散發著溫暖的橘色光芒,兩個人朝著夕陽的方向緩緩走去,將兩個人的背影拉的極長。

  倏地,那纖細的背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柔柔的靠在另一個背影身上,艾斯還是沒有習慣這親密的身體接觸,僵硬的一秒才恢復過來,任由安吉拉靠著。

  安吉拉看著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夕陽,緩緩的閉上雙眼,將自己全部托付給這位少年,隨意他帶她去哪裡。

  她的月亮呀,她信任著他,愛戀著他。

  如果時光在這一刻暫停,那該多好啊。

  艾斯低頭見少女嬌憨的神態,一副十分依賴自己的樣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他的太陽呀,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需要著他。

  如果能和安吉拉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這纏綿甜蜜的一幕是多麼的美好啊,如果忽略身後蜂擁而至的人群就完美了。

  「來人啦!給我抓住前面那兩個喝霸王酒的混蛋!」

  「站住不要跑!可惡,竟然敢喝霸王酒!」

  「混蛋!給本大爺站住!」

  「抓到揍死這兩個人!」

  安吉拉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望著艾斯,少年笑得眼睛彎彎的,黑色的瞳孔映著夕陽的光芒變得格外溫柔,那雙眼裡盛滿了柔情以笑意。

  抱著還在吃驚中安吉拉,一躍上了屋頂,

  「哈哈哈——等你們抓到我再說吧!」

  爽朗的笑聲響徹雲霄,驚醒了安吉拉。

  她也忍不住失笑,笑得眼角噙出一絲淚花。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晚突發奇想,既然安吉拉可以cp艾斯,那麼安吉拉也可以cp多弗朗明哥,天使和惡魔,多麼帶感啊。

  還有赤犬,溫柔護士cp鐵血將軍。

  看文是快樂的,更文是痛苦的QAQ。

  想問一下各位從第一章看到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或者有什麼改進的地方?

  還有我每天起床都會修文,修一些錯別字和不合理的地方,可以忽略不看的。


☆、隆美爾的鐮鼬(修)

  夜幕降臨,卡薩爾王國被一層濃霧籠罩,街上空無一人,即使是夜晚覓食的野貓也卷縮在角落。

  「你確定他今晚會出現?」

  安吉拉蜷縮在艾斯強壯有力的臂彎中,細聲問。

  「我確定。」他肯定的回答,「那三個人說過,他醒來的時候濃霧籠罩,不就是說的現在的情形嗎?」

  像是在回應艾斯的猜測,午夜時分,高塔上的鐘聲敲響。

  「咚——咚——咚——」

  古老的鐘聲余音繞梁,但卻因為眼前詭異陰森的畫面而變的可怖起來,像是敲響著死亡倒計時。

  倏地,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籠罩著高塔的迷霧漸漸散去,皎潔明亮的月亮緩緩的爬上高塔,懸掛在黑夜之中。

  『咻』的一聲,如鬼魅般的身影立在高塔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整個卡薩爾王國。

  他的身材欣長,將近兩米的身高映著月光散發著寒芒,身後的白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一副貴族裝扮卻生著一張扭曲恐怖的臉。

  他在尋找著什麼,看不見瞳孔的雙眼像只烈鷹犀利無比。

  「哎呀哎呀,看來本大爺今晚殺不了人了。」

  他嘆息,有些失望,聲音輕飄飄的,就像是在說著『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就是他了。」艾斯握緊雙拳,偏過頭對安吉拉囑咐,「等會兒我去和他打架的時候,安吉拉你千萬不要亂跑,好嗎?」

  安吉拉連忙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她自己還是些自知之明的,單論戰鬥能力,安吉拉不論從前或者現在都是處於隊伍的後勤部隊,每次出任務都是跟著大部隊走。幾乎沒有和別人單打獨鬥的機會。

  所以最好的安排就是,安吉拉藏起來,躲在掩體後面悄悄給艾斯奶一口,實在打不過,她不是還有她的逆天大招——『復活』嘛。

  再說了,他相信艾斯一定會贏的。

  將安吉拉安排在陰影裡,艾斯起身走出去,站在街道的中心,與高塔上的人對視。

  「喂,我叫艾斯,是來打敗你的人。」他說的果斷肯定,言簡意賅,毋庸置疑。

  「哈哈哈——」那人發出陰冷的笑聲,如彎刀般勾起的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處。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極了。」他說話聲音極低,但在死寂的黑夜中極其清晰。

  「你是第一個不怕死,送上來給本大爺殺的。」

  艾斯不語,雙手漸漸被火焰纏繞覆蓋。

  「那麼,將死者——你准備好了嗎?」

  他即是深層地獄逃出的惡鬼,抽出長劍一躍而下,一眨眼的功夫瞬移到艾斯身前。

  『鏘』的一聲,是兵器被擋住發出的刺耳的聲音,兩人皆被這衝擊給逼退幾步,艾斯手臂上的火焰被這一擊迸射而出,四散開來落在兩人周圍,形成一團火焰環繞著的戰鬥圈。

  安吉拉望著那人手中的長劍,總覺得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對了!她想來了,是那白天的自戀狂,好像是叫做卷心菜來著。再聯想卷心菜白天的裝束和身材,對比眼前的人,安吉拉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卷心菜就是擊毀商船的人,同時也是個雙重人格症患者!

  艾斯與卷心菜打的難分勝負,卷心菜劍招陰狠毒辣與白天的他根本就不一樣,現在的卷心菜招式更狠,速度更快,不論是力度還是熟練度都更受一籌,不,是更厲害幾倍!

  如果說,白天的卷心菜可以被艾斯一招制勝,那麼現在的卷心菜可以說是艾斯勢均力敵,打的不分伯仲。

  即使艾斯是自然系果實者,無視物理攻擊,但卷心菜出招極快,角度刁鑽,招式大開大合,艾斯不僅要躲過他的劍,還要跟上他的移動速度,找准他的位置才能出招打中。

  可那卷心菜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看的人眼花繚亂,再加上濃霧為他作掩護,讓艾斯打的愈發吃力。

  沒辦法,因為燒燒果實不克制煙霧。

  眼看艾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安吉拉急的團團轉,她清楚她現在不能出去,出去那就是送菜,可是在戰場不利以及實力相當的環境下,艾斯真的討不到一點甜頭。

  是她,太弱了嗎?

  安吉拉頓時無助的望著細嫩的雙手,如果...如果她再強一點的話,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幫到艾斯了呢?

  【建議齊格勒博士利用『飛行』技能飛到空中,鳥瞰整個卡薩爾王國,我實時掃描整個地圖,屆時可以定點出敵人位置。】

  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雙方大招驚現光芒,可是安吉拉卻無比清楚——艾斯的體力快要枯竭了。

  艾斯毫不在意地抹開嘴角地鮮血,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細小的傷口。那人遲遲不給艾斯一個痛快,享受著貓抓老鼠般細細折磨的快感。

  「這就是挑釁本大爺的下場,感受到了嗎?這就是痛苦的滋味,生不如死的享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吉拉眼角噙著淚水,在雅典娜的幫助下長裙忽地變成了藍色作戰服,舒展開身後的機械之翼,腳尖輕輕一踏,倏地升至半空。

  安吉拉!

  艾斯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望著那嬌小的身影。

  【地圖掃描完畢,定位敵人——卡文迪許。】

  「喲,還有一個人啊。」卷心菜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興奮地舔著牙齒,「那就讓本大爺用鮮血來祭祀這孤獨的夜晚吧!」

  手握西洋劍直衝向半空中的安吉拉,但她早有准備,展開雙翼飛向艾斯,堪堪躲過了攻擊。

  艾斯展開雙臂,將她抱了個滿懷,雙手忍不住收緊,深吸了一口氣,「不是叫你躲好的嗎?你怎麼跑出來了,你這個笨蛋!」

  連責罵她的話都說的那麼溫柔。

  但現在的情況還容不得她分神,她因為害怕微微顫抖著身體,懷抱著艾斯悄悄奶了他一口,長話短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見你根本摸不清他的位置,所以我才忍不住幫忙。現在我已經搞清楚了他全部的運動軌跡,到時候我告訴你,你就按照我說的直接錘他就完事了!」

  「笨蛋。」艾斯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脖頸處,聞著她身上熟悉的糖果味,焦躁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安吉拉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與他對視,眼裡從未有過的堅定,「我也想保護你,艾斯。」

  艾斯深深的凝視著她的雙眸,他第一次被一個比自己不知道弱的女人保護著,還連續保護了兩次。他細數自己的人生,他不停的在保護著他人,幼時保護著路飛,長大出海保護著船員。

  他的一生都在拼命,都在戰鬥,他的戰鬥裡永遠只有他一人。而這短短的幾天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他的生活以及他沒想過要去觸及的情感。

  安吉拉弱嗎?弱。

  在艾斯的意識裡,安吉拉就應該漂亮的穿著長裙高跟鞋,永遠快樂幸福的女孩,她值得被他保護。

  但這個女孩卻用盡自己的力量想要保護自己。

  她怎麼這麼傻,還傻的這麼可愛。

  「喲,是情侶呀。」卷心菜立在屋檐上,居高臨下,揮著西洋劍揚起詭異的微笑,「本大爺最喜歡劍殺鴛鴦,用情侶的血滋養本大爺的杜蘭德爾了。」

  說著,他一頭鑽進濃霧之中,想用同樣的方法虐殺兩人。

  安吉拉握著小手木倉,與艾斯背對著背,聽著腦海裡的提示聲,實時給艾斯報出卷心菜的點位。

  「西南三米。」

  「正北五米。」

  有了安吉拉的這個神之輔助,艾斯可謂是一拳一個,打的是風生水起,打的卷心菜哀號遍野。

  卷心菜連連中了幾拳,整潔華麗的貴族服飾被火燒的不成樣,臉上沾著泥土,用西洋劍杵在地上,踉踉蹌蹌的穩住身子。

  他狠狠地瞪著安吉拉,他算是想明白了,全都是這個女人的問題!要是先殺了這個女人,那麼這個男人不就是手到擒來嗎?

  他劍鋒一轉,從艾斯身側擦肩而過,直衝安吉拉。

  安吉拉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反應過來,完全愣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卷心菜鬼魅般的襲來,劍指她的心髒。

  「快躲開!安吉拉——!」艾斯嘶啞著聲音怒吼。

  安吉拉瞬間回過神,千鈞一發之際,躲過攻擊。但卷心菜還沒有放棄,回過頭繼續攻擊安吉拉,那招式比之間更快更狠,像是一颶滿是利刀的狂風,肆虐著一切。

  安吉拉被逼的連連後退,艾斯不要命般的攻擊著卷心菜,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喂!你的對手是我!先過了我這關再說!」艾斯用盡全力嘶喊著,不要傷害安吉拉,千萬不要。

  「是嗎?」卷心菜陰森森的笑著,回望艾斯,「我殺了她,我的對手不依舊還是你嗎?哈哈哈——」

  「可惡!」

  沒了安吉拉的提醒,艾斯又回到了之前的困境,濃霧環繞在他周圍,他搖搖頭迫使自己甩掉雜念,環顧四周,處處都是人影,他分不清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不,他必須分出來!他的安吉拉,他的安吉拉有危險!他必須去救她!

  「啊——!」

  凄慘可怖的尖叫聲傳入艾斯的耳裡,他的眼裡閃過恐懼和迷茫,他直直的衝出迷霧,就見卷心菜離安吉拉不過一米的距離,安吉拉倒在地上驚恐無比的望著那人。

  卷心菜獰笑一聲,向她出劍。

  『噗』

  是利劍穿過肉體的聲音,安吉拉的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脖頸處滴來一滴滴的溫熱的鮮血。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安吉拉眼裡噙著淚水,失聲痛哭起來,哭聲穿破雲霄,似乎要將嗓子給撕裂開來,緊緊的環抱著少年的脖子。

  不,這都是假的,這都是一場夢吧,她一定是在做夢對吧。

  「不要哭了,安吉拉。」耳邊傳來少年虛弱的喘息聲,無疑更加刺激著安吉拉的神經,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艾斯——」安吉拉不停的念叨著,似乎是想將自己沉溺在她的催眠中。

  艾斯失聲輕笑,「笨蛋,我很強的,我不會死。」

  「可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嗚嗚嗚。」

  她的雙手早被艾斯的鮮血給染紅了,他的少年就這麼跪在他的身前,用他的身體給她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沒關系的...我會恢復好的。」都這樣了,他還在細聲安慰著她,「我說過我會保護安吉拉的,你看...我做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安吉拉將頭埋進他的脖頸處,眼淚決堤般的停不下來,「對不起艾斯,都是因為我太弱了,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出來,我就不應該給你添亂,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你罵我吧。」

  不會罵你的。

  「你打我吧。」

  也不會。

  「求求你...」安吉拉一副令人心碎的可憐摸樣,「求求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就只剩下你了。」

  又是『嘭』的一聲,卷心菜突然跪倒在地,似乎承受著莫大的痛苦,在地上扭曲著,他的臉一會兒變的俊美一會變得鬼魅,他蜷縮在咬著牙。

  「你這個混蛋,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

  「老子就不,老子現在就要殺了所有人!」

  「我沒有允許你出來!」

  「我就出來!老子就是要殺人,快放老子去殺人!」

  「混蛋!給我滾進去!」

  卷心菜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聲音一會兒清朗一會兒陰冷,他是在和自己的第二人格作鬥爭。

  他努力的壓制著內心的野獸,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望見了火拳艾斯。他用盡全力用膝蓋支撐著站了起來,

  「喂,艾斯,求求你...打...打暈我。求求你,我不想他濫殺無辜。」

  聞言,閉眼儲存力氣的艾斯緩緩睜開雙眼,面無表情的望著那不停轉換面容的卷心菜,手中漸漸火焰纏繞。

  「火拳。」

  *

  已經天明,安吉拉現在正在藥店買著藥,她一夜沒睡,蒼白著臉色,如行屍走肉般穿過行人。

  世界失去了顏色,她的眼裡一片黑白。即使是一夜過去了,即使艾斯根本就沒有責怪她,她依舊忍不住自責。

  她還是太弱了,她真的太弱了。她以前還天真的想著要陪艾斯去流浪,當時她還住在糖果做的像牙塔中,不知道這個強者如雲的世界中,她到底多麼的渺小。

  她就如雨中的浮萍,在狂風暴雨中,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毫無葬身之地,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是...可是她還連累了艾斯。

  如果...如果她足夠強呢?

  強大到能與艾斯並肩作戰,再也不用躲子她身後當累贅呢?

  「喂,小姑娘。」

  說話的人有著一頭利落的銀色短發,脖子上掛著防風鏡,嘴裡叼著雪茄,吐著濃煙。

  他遞給安吉拉一張報名單。

  「海軍本部正在招醫生護士。」他言簡意賅,配得上他嚴峻的臉龐。

  招醫生嗎?

  她就是醫生,還是世界聞名的那種。

  「有興趣的話填一下表格,船明天出發。」

  安吉拉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旅館的,她手裡緊緊攥著拿份報名單,她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推開門,見到渾身繃帶的艾斯,安吉拉的眼淚再次決堤。

  「愛哭鬼,和路飛一樣。」雖然在罵她,語氣卻溫柔的一塌糊塗。

  安吉拉擦干眼淚,坐在艾斯床邊,「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你出門還沒過多久就醒了。」

  「還疼嗎?」

  「嘿嘿,不疼。」

  安吉拉恨鐵不成鋼的捏著艾斯嬉皮笑臉的臉,見他喊痛才松開手。

  「你就是個笨蛋,你就不應該給我擋的。」

  聞言,艾斯卻搖了搖頭,「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保護你。」

  安吉感動的一塌糊塗,一把抱住艾斯的脖子,「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

  艾斯的雙臂繞過她的腋下將她抱在懷裡,像是吃飽後的滿足,又像是劫後余生的萬幸,

  「安吉拉對我很好,所以也想對你更好。」

  安吉拉竭盡穩住不讓自己哭出聲,可那眼淚卻不停的往外流。

  他對她這麼好,用生命來保護她,她怎麼好意思繼續做她的累贅呢

  她也想保護艾斯,她也想有一天艾斯能不竭盡所有去拼命,她想做一把為他遮風擋雨的雨傘,守護他的一方天地。

  安吉拉偏過頭,望著手裡已經被揉成一團的報名單,那名字一欄清晰的寫著:安吉拉·齊格勒。

  她暗暗做出了決定。

  艾斯,我會努力的,努力到不成為你的累贅的那一天。我會拼勁全力的追趕你,與你並肩走向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明天要出門,趕出來的二更,就當是明天下午的啦。

  愛你們,啾咪。

  昨晚困得要死,先來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去海軍本部才能變強。

  因為現在安吉拉的戰鬥能力就像是沒有強化的喬巴,在以前的世界也是經過嚴格作戰訓練的,但是在海賊王世界裡面,這點戰鬥能力就是戰五渣,雖然安吉拉手裡握著復活技能。

  其次她帶著的系統是可以將人頭數和金幣相互轉換,升級或者金幣夠了都可以購買技能。而且現在艾斯都是在新世界混,帶上安吉拉去新世界刷人頭很容易GG,所以我就把她安排去了溫和點的海軍本部刷人頭。

  艾斯的戲份不會結束的,每章都會被我拉出來和安吉拉談戀愛。

  全文基調就是甜甜甜,最後愛你們哦啾咪。


☆、離別是再見時的重逢(修)

  碼頭。

  為了不被海軍發現,艾斯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長至膝蓋,將自己後背的海賊標志遮的嚴嚴實實,取下了他的牛仔帽,戴上兜帽將自己的神色掩藏在陰影裡。

  這還是安吉拉拜托他穿上的,因為她上的可是海軍的船,她可不想艾斯和海軍鬧的天翻地覆。

  「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艾斯垂眼望著她的頭頂的漩,微微出神。

  安吉拉沉默了一秒,「嗯,我想好了。」 深呼出一口氣,又說:「艾斯,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我已經想好了我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在貝殼村的時候,我就有種預感我在外面一定會找到答案,當初我以為那答案就是你,我也希望是你,我也很慶幸我遇到的是你...」

  安吉拉低下頭,雙手緊攥著衣角,眼裡噙著淚花,哽咽道:

  「可是我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自己,你知道嗎,艾斯。在我以前的國家,遇見你之前。我的身上就被冠以守護者的名號,我的身後背負了太多的期待,我一刻也不敢停歇,我只能咬著牙拼了命的向前走,我以為這就是我的宿命,可是——」

  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安吉拉一把抱住艾斯,鑽進他的懷裡,

  「可是之後我就遇見了你,是你無限的包容我,呵護我,把我當作小女孩一樣保護我。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艾斯!」

  聽到這猝不及防的表白,艾斯環抱著安吉拉的手驀地一僵,固定在了半空中,直到胸前傳來眼淚的濡濕溫熱感,他才回過神,將她緊緊的圈在懷裡,看著她哭的一顫一顫的小腦袋,有些好笑。

  「可就是因為對你有著這樣的情緒,我更加的不能接受現在弱小的自己。因為喜歡你,所以我想把我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可是現在的我,能給你什麼呢?」

  「是當你的包袱嗎?」

  「是當你的累贅嗎?」

  「——不是這樣的!」

  安吉拉攥著他風衣的手隱隱發白,她的心裡被無盡的悲傷所籠罩,如大海般純淨的眸子也染上了塵埃,失去了以往的光澤。

  「從小到大要強的我,怎麼甘心去做自己愛的人的累贅。對於我而言,兩者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平等,可是這天秤卻偏向了艾斯。」

  安吉拉越說情緒越激烈,說到最後近乎是用嘶吼般的語氣喊著:

  「所以我,必須,必須要變強,強到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艾斯的身邊,那一天,我不再是個包袱,而是你的同伴,你引以為傲的戀人!」

  艾斯的心莫名一陣陣的抽疼,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頭頂,絲綢般順滑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懷念。

  他語氣低沉,富有磁性的話語中包裹著萬股柔情:

  「安吉拉,你是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過你,也沒有把你當作累贅。」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安吉拉羞愧的將自己埋進他的衣服裡,豆大的眼淚爭先恐後奪眶而出,「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我慚愧與你,要不是我,你根本就不會受傷。」

  「那不管安吉拉的事。」

  「笨蛋!」安吉拉倏地抬起頭,鼻子哭的紅紅的,一抽一抽的像小動物一樣。

  艾斯被她這副可愛的模樣逗笑了,一下一下的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知道了,知道了,安吉拉若是想這樣做的話,就聽你的吧。」

  他還是妥協了,妥協在了她的眼神下。

  事實上,只要是安吉拉的請求,艾斯都會鬼使神差般的答應,沒有理由一樣,他希望安吉拉能永遠開心快樂,當他心裡永遠的太陽。

  「真的?」安吉拉小心翼翼的望向艾斯。

  「真的。」

  聞言,安吉拉破涕而笑,迎著耀眼的朝陽,美就像一場夢境,稍縱即逝。

  艾斯失神一秒,抱著她的雙臂又緊了幾分,感受到懷裡無比真實的滿足感,他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一切都是真的。

  即使她暫時的離開那又能怎麼樣,大海如此的廣闊,他相信也有預感他們終究還是會見面,即使她在海軍本部那又有什麼關系,即使她會當上海軍那又如何?

  ——他喜歡的安吉拉永遠都是她,不管她是什麼身份,身處何方,她永遠都是他的安吉拉,屬於他的安吉拉。

  『滴——』

  身後傳來軍艦出發前最後的汽鳴聲,艾斯知道,他該放手了,天知道,他有多麼不舍得安吉拉離開。

  「快去吧,軍艦馬上就要出發了。」還是結束了這個擁抱,催促著她。

  安吉拉點點頭,「不會很久的,我馬上就會來找你的!」

  聞言,艾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但是卻有些冒險。

  「安吉拉以後看月亮的時候會想起我嗎?」

  安吉拉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驚愕了一秒,輕點頭,表示自己會的。

  艾斯見狀倏地爽朗一笑,像是雨後天晴過的太陽,散發著無限的光芒以及溫暖,

  「那就好,如果安吉拉想我的時候就看看月亮,我一定會來陪你的。」

  欸欸欸?!

  安吉拉驚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少年。

  他、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安吉拉從驚訝中緩過來,艾斯連忙將呆呆的安吉拉推到甲板上,自己回到碼頭。

  對著安吉拉甚是誇張的揮手,「下次見!安吉拉!」

  軍艦開始出發,安吉拉驀地回過神,趴在圍欄上望著那笑容燦爛的少年離自己越來越遠,湛藍的雙眸蒙上一層霧氣,霎時間,淚如雨下。

  她有千般萬般的不舍,卻也無比的堅定。

  相信我吧,艾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吶吶,這位小姐,當護士也是有節日假期的喲,到時候就可以和你的丈夫見面了,不用這麼傷心喲。」

  身後傳來女性特有的甜美嗓音,安吉拉回身,就見來者是有著黑色短發的少女,帶著紅框眼鏡,笑的一臉溫和。

  她向安吉拉伸出手,「我叫達斯琪,軍銜上士。」又指向船頭的那人,「那是我的上司,斯莫格上校。」

  安吉拉也伸出手,與她友好交握。

  「我叫安吉拉·齊格勒,報名護士。」

  「啊呀,齊格勒小姐可真是年輕呢。」達斯琪柔聲說道,「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喲,我很樂意為你效勞,不過溫馨提示一下——」

  她撇了斯莫格一眼,與安吉拉拉近距離,細聲說道:「在軍艦到達海軍本部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去找斯莫格上校。」

  「為什麼?」安吉拉好奇的眨巴眨巴眼。

  「斯莫格上校這次是被元帥強制下令來各個島嶼應征的,所以從出發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這樣子,滿肚子的氣,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撞到他的木倉口上。」

  安吉拉了然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達斯琪俏皮一笑,對著天空中劃過的一群海鷗招招手,立即就有一只飛到達斯琪的身邊,她將貝利丟進海鷗身前的肚兜裡,摸了摸它的羽毛,接過報紙:「真是個好孩子。」

  安吉拉好奇的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原來,這個世界的海鷗是快遞員?

  她靈機一動,上前問道:「這個海鷗能送信嗎?」

  「欸?」達斯琪沒想到安吉拉會問這個問題,隨即點點頭,「會的哦,只要知道收信人的地址就好,不過嘛,現在用寫信交流還是太落伍了,我們大多都是用電話蟲。」

  「電話蟲?」安吉拉不解,歪頭問道,「那是什麼?」

  達斯琪將懷裡的電話蟲遞給安吉拉,她愣愣的看著手裡的小蝸牛,說是小蝸牛卻也不像平常她見過的蝸牛,它的身上有按鍵以及話筒。

  「這個就是電話蟲,有了它就可以隨時給對方打電話,不過——」達斯琪語氣一轉,「要是你想和你的丈夫用電話蟲的話,必須人手一個才可以喲。」

  安吉拉望著手裡的電話蟲,心裡止不住的驚訝。

  這、這到底是個什麼魔幻的世界,竟然可以把蝸牛制作成電話!

  「從這裡到海軍本部還有四天,到時候齊格勒小姐可以去商店裡買電話蟲,那裡有現成的,到時候再寄給你的丈夫,那就可以了。」

  安吉拉點點頭,「那海鷗也可以寄東西嗎?」

  「是的喲。」達斯琪笑眯眯的,「同樣的也是知道地址就可以寄到哦。」

  得了,得出結論,海鷗就是個郵差+快遞員+賣報小行家。

  安吉拉學到了新知識,恨不得現在就給艾斯寫一封長達一萬字的情書,可是她突然苦惱了起來,因為——

  她不知道艾斯住在哪裡。

  按理說,現在艾斯肯定是帶著那個老頭回去交任務。而那個老頭又說過,艾斯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那就是說,如果知道了白胡子海賊團在哪裡,那麼就知道艾斯在哪裡。

  可是...安吉拉不安的眼神瞟向達斯琪。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才能知道白胡子海賊團的下落呢?

  肯定是不能問海軍的,到時候肯定會被懷疑。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只能靠安吉拉聰明的腦瓜子去找了。

  哎,她無奈的嘆出一口氣。

  長路漫漫,其修遠兮。

  *

  這邊,艾斯和那船長共乘一條船,全速前往莫比迪克號。

  那船長陰郁著臉,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全速行駛的船速度極快,海風如同利刃般割的他的臉生疼,還被自己的頭發糊了一臉。雙手雙腳都被綁著了,沒辦法給自己撥開頭發,這讓他的心情越來越糟糕。

  忍不住挑釁艾斯:

  「喂,那個臭丫頭是跟你分手了嗎?!」

  『咚』的一聲,船長的頭上冉冉升起一個大包。

  他很生氣,卻還是不甘寂寞。一路上見這兩人談戀愛黏糊糊的,他心裡酸的要死,可是現在那個小丫頭走了,艾斯就沒有好臉色,動不動就恐嚇他,這讓他無比想念那個金發丫頭。

  「那個丫頭跑哪裡去了?你怎麼不把她綁回來?」

  如果他是艾斯,他就是死也要把那個小丫頭綁在自己身上,哪裡都不准去,只能伺候本大爺。

  但是艾斯和他不一樣,他懂得尊重安吉拉,尊重她的決定,放手讓她去拼搏。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懷疑自己,他這麼做真的是好的嗎?就像對待當初的薩博一樣,他認為這樣是對薩博好,可是換來的確是薩博的死訊,現在他依舊放開了安吉拉,那麼——

  不會的!

  艾斯搖頭,他不會讓悲劇再一次降臨。

  況且現在也不清楚,她去海軍本部到底有沒有危險,如果有的話——,艾斯的雙眼驀地如鷹般凌厲。

  他就是拼死,也要講安吉拉給帶回來!

  艾斯冷著臉,望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海岸線,厲聲說道:「你現在不如留些力氣想一想,等帶你回了莫比迪克號,老爹會怎麼懲罰你。」

  想到那身材高大,有著恐怖實力的男人,船長害怕的瑟瑟發抖,

  「會、會、會怎麼樣?」

  「呵——」艾斯冷笑,腦海裡卻想到之前和安吉拉對話的那一幕。

  當時,艾斯告訴安吉拉說,吃過惡魔果實的能力者遇到海樓石都會發自本能的害怕,就跟海水的作用一樣。

  於是,安吉拉就問,那個人被帶回去後要怎麼處置。

  他說,這個人殺了很多人,還背叛了老爹,只要是帶回去看老爹怎麼處理。

  安吉拉卻心生一計說,他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吧,那就制作一個海樓石的牢籠把他吊在海上,他一困就把他淹在海裡,受不了了就拉上來,如此反復,肯定折磨的他要死要活。

  艾斯這麼想著,也把這個方法告訴了那船長。

  那人一聽,瞬間石化了,因為驚訝張大的嘴巴快掉在了甲板上。

  他是真沒想到,這艾斯和安吉拉,一個打架狠,一個主意損。

  堪當絕配!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晚新開了一個腦洞,是CP索隆的,叫【海賊王】契約戀人。

  是本文的接檔文,隨緣更新,不會阻擋這章日更的節奏滴。

  感興趣的可以去看一看,我昨晚憋出來了個前引。


☆、生活瑣屑(修)

  從卡薩爾王國到海軍本部馬林梵多一共要航行四天。

  今天是上船的第二天清晨,一起床安吉拉就聽見雅典娜的提醒聲:

  【早上好,齊格勒博士。現在是早上八點四十五分,空氣濕度含量百分八十,不久後將會降雨。由於前日凌晨與艾斯先生共同打敗卡文迪許,系統將派發擊敗獎勵,請問是否查收?】

  話音剛落,玻璃窗外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滴擊打在鐵皮上的聲音甚是悅耳,像是小精靈在演奏歌曲,讓人不禁放松身心。

  安吉拉起床坐在書桌前的木椅上,書桌正對著圓形的玻璃窗,窗外因為下雨而變得灰蒙蒙的,海水翻湧。

  眼前浮現出藍色影像,點擊確認領取。

  【獎勵確認領取,正在掃描中......】

  是一張卡片,上面印著卡文迪許的照片,周圍以紅色玫瑰鑲邊,卡片的下面還寫著對著卡文迪許的描述以及攻擊招式。

  「這是什麼東西?」安吉拉問。

  【是英雄卡片,我特意去查詢了相關資料。擊敗一名被海軍通緝的懸賞犯就可以獲得其相應人物的英雄卡片。】

  這...這是在玩收集類游戲嗎?

  「這有什麼用?」安吉拉感到深深的無力感,這種騷包的卡片還不如扔了,拿來到底有什麼用?

  估計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她的個人簡介添磚加瓦,看,我打敗了卡文迪許,你們必須錄用我。

  【這個卡片是根據相應英雄技能配合使用的,我查詢過商店所有的技能,發現這個是與『召喚』技能配合使用的。戰鬥中,如果是一個人感覺到疲憊,就可以使用『召喚』技能,召喚出某一英雄卡上的人物,為你奮戰十分鐘。】

  安吉拉的眼睛忽地一亮,這個技能可以欸!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鐘,但是這也足夠了。

  安吉拉突然來了興致,反正現在也是下雨天,到海軍本部還有兩天,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商店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技能。

  於是安吉拉點開商店,多如繁星的技能讓她眼花繚亂。

  【商店還更新了購物車功能,可以將自己喜歡的技能放進購物車。】

  這個功能值得表揚,安吉拉默默為其豎起大拇指。

  當日上高頭的時候,安吉拉才意猶未盡的退出商店,總共來說,她最感興趣的技能,莫過於『黑客入侵』『隱秘潛行』『位移傳送』以及『人格復制』。

  『黑客入侵』可以侵入敵人,使其無法使用技能以及無法自愈。

  在這個惡魔果實能力者橫行的世界,如果有了這個技能,那麼對方就不能使用惡魔果實的能力,只能單單的使用體術。雖然效果也是只有短短的十分鐘,但這個技能可以無限制使用。

  但是有個缺點就是,當你在侵入敵人時如果被攻擊,那麼侵入就會被中斷。

  這個技能就是適合悄悄的陰人。

  『隱秘潛行』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進入隱身狀態,無時間限制,可以和『黑客入侵』配套使用,先隱身後偷偷摸摸侵入,堪稱完美!

  不過,這個技能也有缺陷,那麼就是沒有辦法隱藏腳步聲,如果是在隱身狀態被攻擊就會顯形。

  『位移傳送』就是扔出一個小信標,可以在世界任意範圍內激活信標,就能立刻回到信標的所在位置。

  安吉拉稱其為——打不過就消失技能。

  但是,這個技能的缺陷就是,不知道信標會不會被人發現然後銷毀或者丟在其他地方。

  最後那就是『人格復制』這個可就是她認為整個商店技能裡面最厲害的技能了。

  試問,如果遇到一個你死也打不過的人那可怎麼辦?

  逃,逃不了。那就只有硬著頭皮上,可是上了也是一個死字。那麼我們就可以試試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人格復制』復制任意一個敵人,可以使用復制其人的所有技能,效果持續十分鐘。

  這世上最難打敗的人就是自己,即使我們打敗不了敵人,那麼我們就成為他!讓敵人打敗自己!

  安吉拉開始幻想自己叱詫風雲,打敗天下無敵手,然後將小嬌妻艾斯攬入懷中,細聲安慰的場面了。

  可是,她看了看自己可憐的15枚金幣,第一次為貧窮而哭出聲。

  然而這四個技能加在一起要多少錢呢,前三個都是小技能,一個五百,最後一個是大招,要一萬,總共一萬一千五百個金幣。

  安加拉仰頭嘆出貧窮的嘆息。

  不過不用擔心!安吉拉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只要到了海軍本部,每天勤奮的刷人頭領工資,總有一天,她肯定會變得世界第一強!

  等著吧,艾斯!

  *

  四天之後果然到達了馬林梵多,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高大氣派的建築,建築的正中間寫著『海軍』兩字還有一個銜著天枰的海鷗。

  接待者是一位黑色頭發的女人,穿著醫生袍披著印著正義字樣的披風。她身上帶著嫻靜柔和的氛圍,長長的頭發盤在腦後,這無疑是個成熟美麗的女性。

  安吉拉與其他人一起下船,遠遠的看著斯莫格少校和達斯琪上士和那位女士說話。

  達斯琪笑眯眯的與那位女士相談甚歡,只有斯莫格少校臭著個臉,仿佛有人欠了他幾億貝利,不耐煩的抽著雪茄吐煙。

  那女士與達斯琪昨晚最後的交接工作,就帶著笑容站在眾人之前,自己介紹:

  「各位好,我叫克爾克塔·梅,大家可以叫我梅醫生。」

  因為來到這裡的都是有經驗的護士,所以梅醫生不需要過多的介紹工作內容,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過梅醫生還是提醒了一點,就是當海軍的醫生會很累,每天都有載著傷員的船只回來,有些甚至是再也回不來了。

  她們要做的就是盡力醫治能回來的傷員。

  梅醫生還說,工作地點是不固定的,有些時候還會隨著軍艦一起出發,當戰地醫生做後勤,有時候還會被派去其他分部支援。

  她希望大家做好准備,如果覺得太苦太累的話隨時都可以辭職。

  然而梅醫生說的這一切,安吉拉以前就經歷過,她可以日以繼夜的照顧傷者,也可以披襟斬芨化作女武神當戰地醫生。

  果然,正如梅醫生說過的一樣。她們確實很忙,因為梅醫生話音剛落,她懷裡的電話蟲就響了起來。

  她眉頭一皺,就叫著大家去港口接人,因為——一艘運著傷員的船只回來了。

  在海軍本部當護士是什麼感覺呢?

  安吉拉回答,很忙,很忙,她不僅每天要忙著治療傷者,還要抽空研究這個世界的醫術,認識藥材。她幾乎沒有假期,即使有也只是休息個幾個鐘頭又被梅醫生給緊急召喚。

  但是這些天的生活,確讓安吉拉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讓她不禁懷念,在陌生的地點感到絲絲的熟悉溫暖。

  是夜,安吉拉與同事換班一個人回到了寢室,雖然說工作很忙,但是待遇卻很好。

  一個人一個小套間,生活用品全部都准備的很齊全。由於安吉拉每天都很忙,沒時間裝飾這個房間,所以顯得格外的冷清簡潔,除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堆堆醫書和散落在地上的筆記,顯示著這個房間有人居住,不然其他人根本就不相信這是一個少女的房間。

  安吉拉放下看了一半的醫書,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整個房間都是漆黑的,除了那書桌旁搖曳著火焰的油燈。

  ...火焰?

  安吉拉盯著那油燈,似乎透著那火焰看到了一個有著爽朗笑聲的少年,他墨玉般的黑眸總是帶著似水般的溫柔以及火焰般的熱情。

  安吉拉嘴裡泛苦,將全身重量都靠在椅背上,仰著頭揉了揉鼻梁。

  忙起來的時候還好,一放松下來就會想到他。

  安吉拉忍不住想問他,他現在在哪裡?有安全到達嗎?有好好吃飯嗎?千萬可別吃魚鱗和魚內髒了,打架也不要那麼拼命,有沒有想她?有沒有......

  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他,她好想他,好想見到他。想念他將自己抱在懷裡,想他撫摸自己的頭發,想他細聲的呵護自己。

  他好像說過,想他的時候看看月亮。

  可是...安吉拉將書桌下的抽屜拉開,裡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封未寄出的信件。

  這是她每次抬頭仰望月亮的時候寫的,已經寫了整整十封信了,原來他們分開已經過去十天了,時間過的可真慢,她以為已經過去了半年,可事實卻是短短的十天。

  天氣已經漸漸變涼,天空隱隱出現了下雪的跡像。他現在不會還是不穿上衣吧?不會冷嗎?他有其他保暖的衣服嗎?

  黑暗吞噬著她,無盡的思念在這狹小的房間裡發酵,思念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近乎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讓她手足無措,她蜷縮在木椅上,抬頭望著那散發著冷光的月亮。

  艾斯...好想你呀。

  今天該寫第十一封信了吧?

  *

  與此同時,在黃昏時刻,艾斯即將抵達莫比迪克號。

  天空劃過一縷青色的火焰,『啪嗒』一聲,艾斯的身後瞬的出現一人。

  那人留著金色的朋克頭,腰間配著一個匕首,雙手纏繞著的青色火焰漸漸消散。

  他聳拉著雙眼,戲謔道:「喲,這次是你出去時間最久的一次。」

  艾斯坐在船頭,沒有戴著像征性的橘色牛仔帽,仍由海風吹亂他微卷的發絲,他回過頭,對著身後那人露出明朗的微笑:

  「啊,馬爾科,我回來啦。」

  馬爾科與他相視一笑,「老爹等著你見你呢。」

  小船行駛到莫比迪克號旁停下,艾斯將人帶給老爹的時候,就見所有人都在莫比迪克上等著他,讓他有種回到家了般的溫暖,因為航行而微微發冷的體溫漸漸回升。

  老爹依舊還是老樣子,輸著液喝著酒,根本不理護士的囑咐,自顧自的大口大口灌著美酒。

  老爹見到艾斯,笑出聲忍不住調笑道:

  「咕拉拉拉,艾斯,你這次可去了不短的時間,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女人啊!」

  艾斯的臉驀地通紅,手忙腳亂的否認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聞言,老爹身旁的蒂奇可不信,對著馬爾科說:「馬爾科,你快問問你給艾斯的貝利還剩下多少,我猜肯定全都給那女人花光了!」

  接到提示,馬爾科不說話,只是用淡淡的眼神瞟了一眼艾斯的小背包,就見艾斯做賊心虛的抱著小背包,紅著臉,語言蒼白無力:

  「我吃...吃飯,吃完了。」

  此話一出,船上所有人都對艾斯投以鄙夷不信任的眼神。

  你就可勁吹吧,你那次吃飯付過錢?

  「咕啦啦啦啦,為了慶祝我們的艾斯成為二番隊長,兒子們開宴會吧——!」

  「哦——!!」

  一場盛大的宴會在莫比迪克號上舉辦,宴會上的食物多到眼花繚亂,各式的美酒數不勝數。吃了好幾天干巴巴的面包的艾斯,見到這一幕快要感動的流淚了。

  為什麼這幾天都是吃的面包呢?艾斯回答說,給安吉拉買裙子一不小心就花光了。

  艾斯一口肉一口酒吃的歡快的很,蒂奇端著酒在馬爾科的示意下,一屁股坐在艾斯身邊。

  「恭喜你成為二番隊長啊,艾斯,你以後就是我的隊長啦。」

  艾斯與他碰杯,咕嚕咕嚕的喝著美酒,像是在沙漠中飢渴的人遇見了綠洲,美酒入肚,神清氣爽。

  「謝謝你,蒂奇!」

  蒂奇也將杯子裡的酒灌完,思慮一秒問:「艾斯,你在外面真的找了個女人嗎?」

  『噗——!'艾斯一嘴的食物噴了出來。

  蒂奇望著他面紅耳赤的樣子,心底裡漸漸有了答案。

  但是那艾斯還在嘴硬,「我沒有。」

  「她好看嗎?」

  「好看。」回答完,艾斯又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否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果然,蒂奇用八卦無比的眼神望著艾斯,又朝著身後的馬爾科比了個大拇指,點點頭。

  「哦,那我相信你,艾斯。」蒂奇了然的點點頭,一副十分信任的樣子。

  艾斯見狀,松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這只是蒂奇的一個陷阱。

  「她眼睛啥顏色?」

  「藍的。」

  「頭發啥顏色?」

  「金的。」

  「溫柔不?」

  艾斯的眼裡浮現一抹不可察覺的柔色,「特別溫柔。」

  蒂奇輕輕『嘖』了一聲,「那不就得了,她不就是你的女人嘛。」

  「不是!」

  蒂奇皺著眉頭,有些不解,艾斯的眼神也不對勁啊,那可不是一副對普通女人的表情啊,那多半是陷入情網才有的眼神。

  他又問,「既然她不是你的女人,那她是你的啥?」

  「馬子。」

  『噗——!』

  這次噴的不是艾斯,而是蒂奇。他抹掉嘴角的酒,不可置信的望著艾斯,像是在看什麼凶惡猛獸,他被嚇的語氣哆哆嗦嗦的問:

  「艾斯,你知道『馬子』是什麼意思嘛?」

  艾斯望著天,回想了片刻說,「就是天天和她在一起,同吃同住,還給她買東西。」

  得了,艾斯的錢果然全部花在女人身上了。

  「那不就得了,她就是你的女人啊。」

  「啊?」艾斯驚訝的張大嘴,「什麼意思?」

  蒂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千萬不要跟這個山裡來的鄉野村夫一般見識。

  「馬子就是你女人的意思,就是你想跟她天天在一起,以後還會結婚的哪一種。」

  是這個意思嗎?艾斯垂著頭望著甲板,捫心自問,他和安吉拉天天在一起,甚至是結婚嗎?

  他確實想和安吉拉在一起,可是結婚...有著惡魔的血液的他配嗎?他配帶給安吉拉幸福嗎?以後他們的孩子也會被冠以惡魔之子的稱號,被世人嘲笑看不起嗎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他不配擁有像天使一樣的安吉拉。可是他的身體卻一次次不由自主的靠近她,陷入她給自己的一場甜蜜的美夢,一次次的墜入,早已讓他無法自拔。

  應該是想的吧,他還是想和她在一起的。

  「嗯,她是我的女人。」艾斯點點頭,像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聞言,蒂奇又轉過頭,對著馬爾科比了個『ok』的手勢,又回頭問艾斯:

  「那她現在在哪?怎麼沒見你帶回來,該給老爹好好看看兒媳婦的。」

  安吉拉在哪?

  現在應該已經安全達到馬林梵多了吧。

  「她在馬林梵多。」

  『噗——!』蒂奇又噴了,他抹抹嘴,驚得瞠目結舌,「她、她、她是海軍?!」

  「不算是吧?」艾斯也不確定,摸了摸後腦勺,「護士也算是海軍嗎?」

  「那當然啊!」蒂奇被氣的怒吼,這個敗家孩子,竟然看上了人家海軍本部的護士!

  不過,這兩人一個新世界,一個在馬林梵多,這不就是異地戀嗎?這兩人要是想見面了,那可咋辦?

  蒂奇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艾斯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陷入沉思。

  不知道安吉拉有沒有想他呢,她會不會抬頭看月亮呢?馬林梵多的工作會不會太忙,沒時間思考那麼多?

  莫比迪克號上演奏著歡快的音樂,船員們三兩個醉著酒跳舞,他的思緒回到了戰鬥結束的那一晚。

  她天真無邪的邀請他跳舞,雖然他老是踩到她的腳,她依舊不惱認真的教導他跳舞,雖然到現在他也跳的不好。

  哎,艾斯輕嘆出一口氣,他想她了。他說過下一次會主動邀請安吉拉跳舞,可這一次為他舉辦的宴會他卻沒有沒有歡樂,心底裡像是少了點什麼,空落落的。

  如果...如果安吉拉在就好了。

  他會帶她去見老爹,老爹肯定會喜歡安吉拉的,他會帶她去老爹的地盤上到處玩,去人魚島看人魚,偷溜進BIG MOM的地盤吃甜點,去見紅發香克斯一起開宴會...

  「我偷溜進馬林梵多見她。」

  不是吧,我的好隊長。馬林梵多可不是什麼毫無防備的小山村,哪裡有三大將鎮守,還有無數的海軍,你即使真的偷溜進去了,出來保證都給你扒了一層皮。

  果然啊......蒂奇搖頭嘆氣,戀愛中的人果然會降智。

  蒂奇沒什麼好問的了,起身離開,走向馬爾科。

  「喲,問的咋樣?」馬爾科問。

  蒂奇搖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女的,金發藍眼,溫柔。」

  馬爾科不解蒂奇的表情,「那你為什麼這副表情?」

  蒂奇深深的凝視著馬爾科,一詞一句緩緩說道,

  「是個海軍,在馬林梵多當護士,艾斯說要偷溜進去夜會情娘。」

  『噗嗤』

  馬爾科忍不住笑出聲,「那小子還挺牛,干得漂亮。」

  聞言,蒂奇翻了個白眼。

  完了,白胡子船上的人全部完蛋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出去面試了,所以更新遲到了,啾咪,愛你們喲。


☆、好想你(修)

  莫比迪克號。

  「咕啦啦啦,艾斯,你真的決定好了嗎?」老爹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的艾斯。

  就在不久前,艾斯突然來找老爹,告訴老爹他要出發去馬林梵多找安吉拉。老爹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勸他,說馬林梵多是龍潭虎穴,即使在四皇那也不敢貿然前往,而艾斯不過是個小鬼頭,真要進去的話估計這輩子就折在深海監獄了。

  可是艾斯固執,他不聽,他認定了的事情就是幾百個船都拉不回來。這些天,他過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睡覺吃飯喝酒訓練,和薩奇、蒂奇還有馬爾科一起打鬧說笑,可是他就是感覺少了什麼。

  等到夜晚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他想念那個會依靠在他肩膀上的姑娘,似乎臂膀上還殘留在她輕輕靠過來的觸感,他的心忍不住悸動。

  於是,艾斯就暗自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出發去馬林梵多找安吉拉。

  即使是海軍本部那又怎麼樣,就算是深層地獄,艾斯就算是把整個地獄都給掀翻了也要找到他的姑娘。

  艾斯從自己的回憶中抽離回來,堅定的點點頭,「嗯,我已經想好了。」

  「馬林梵多很危險。」聞言,老爹一項和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老爹從來就沒有拴住任何一個兒子去追逐的想法,可是艾斯這次去的可是馬林梵多,海軍本部。

  他不得不擔心,畢竟——艾斯可是他的兒子啊。

  「我知道。」艾斯鄭重地點頭,「我很清楚馬林梵多到底有多危險,可是...可是老爹——」

  艾斯緩緩地垂下頭顱,額前細碎的黑發將他的神情半掩在陰影之中,他的眼裡劃過一絲濃濃的思念。

  「我想去見她。」

  「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老爹的語氣加重,帶著一絲薄怒。

  愛情是讓人盲目的,他的兒子正陷入這無法自拔的情感之中,他作為父親是有責任將他拉出來的。

  可是艾斯依舊頑固,眼裡有著他從沒見過的堅定,那感覺就像艾斯承認他作為自己兒子的那一天的神情一模一樣,

  「她很重要,她曾經救過我一命,如果沒有她,我估計就沒有辦法活著回來見到老爹。我知道馬林梵多很危險,可是如果是為了她,我覺得她值得。」

  他的這個孩子固執,認定了的事情從不會後悔,也不會回頭,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倔的像頭牛!

  罷了罷了,兒大不由爹。

  老爹的語氣軟化了許多,他擺擺手,「你去吧,多准備一些衣服貝利,見到她可不要犯傻,要真心對待她,你可知道?」

  得到了老爹的允許,像是獲得了莫大的鼓勵。艾斯驀地對著老爹露出燦爛的笑容,深深鞠躬:「謝謝老爹!」

  結果得到了老爹的白眼,以及他的催促:「快走,快走,別等我到時候後悔不讓你離開了。」

  艾斯不以為然,笑容堪比太陽般絢爛,告別了老爹,正准備去收拾行李的時候,老爹叫住了艾斯。

  「艾斯,我希望下一次見面你將她也帶上,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你不惜去馬林梵多也要見上一面,到時候老爹來給你們舉辦婚禮!」

  艾斯不說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他垂著頭輕輕一笑,按了按頭上的牛仔帽。

  他的老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爹,像安吉拉一樣無限的包容信任他,兩個同樣都是給了他不一樣人生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艾斯的雙眼彌漫著霧氣,他忍住不讓眼淚滴下,回過頭對著老爹承諾,

  「她叫安吉拉·齊格勒,我下次一定會帶她回來見老爹的。」

  聞言,老爹滿意的笑著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回到自己的房間,艾斯就開始收拾背包,說實話,他確實是沒什麼好帶的,以往他出去做任務的時候都是帶點貝利,一件外套就沒有了,最多再帶一點燒烤用的調料。

  他准備好了外套,可就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貝利,他翻箱倒櫃也找不到,這讓他很迷茫。

  「你在找什麼?」

  身後傳來馬爾科的身影,艾斯回頭,見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悠哉的靠在門框上。

  艾斯撓撓頭,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解,「我記得我的貝利都是放在這個抽屜裡面的,怎麼突然之間就沒有了。」

  馬爾科覺得有點好笑,挑挑眉走上前坐在艾斯的床上,「我記得以前給你貝利的時候,你都沒要,怎麼今天想著要了」

  艾斯沒空理會他,依舊埋頭翻找。

  馬爾科自覺無趣,從兜裡拿出一疊貝利遞給艾斯:

  「拿去吧,這些應該夠了,你之前不要,我幫你存著的。」

  艾斯回過頭,爽快的接過貝利,與馬爾科同坐在床上。

  「謝啦,馬爾科。」

  馬爾科輕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

  「想好怎麼溜進馬林梵多了嗎?」

  「嗯...」艾斯思考了一瞬,回答:「沒。」

  馬爾科垂著頭,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這個小子不會就打算這麼大大咧咧的當自家後花園一樣散步進去吧?

  「那她住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道。」

  得了,馬爾科要被這個臭小子給氣死了,感情你啥都不知道就一股腦的啥也不管了直衝海軍本部?!

  「馬林梵多也可不是什麼開兒戲的地方。」馬爾科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知道。」艾斯點點頭,「老爹和我說過,我知道很危險,可我就是想去見她。」

  「你——」馬爾科還想說些什麼,就被艾斯給打斷了。

  「你不用再勸我了,就連老爹也沒有勸住我,所以這一次我必須去。」

  馬爾科與一臉固執的艾斯對視,良久之後,才悠悠的收回視線,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就不送你了,去吧,可不要死在了馬林梵多,到時候我可不去給你收屍!」

  「哈哈哈哈——」回答馬爾科的是艾斯爽朗的笑聲,「我知道了,放心吧馬爾科,我不會死的。」

  馬爾科笑出聲,笑聲中帶著淡淡的不屑,他起身走出房間,右手在空中揮了揮,「祝你好運。希望下次參加的是你的婚禮,而不是你的葬禮。」

  次日天亮,艾斯揮別了自己了朋友以及老爹,就獨自前往馬林梵多。從新世界到馬林梵多預計要四天,不過還好他找薩奇拿了很多肉,夠他這四天吃的了。

  之後果然如艾斯所料,四天之後他來到了馬林梵多島的外圍,此時已經是凌晨左右。

  馬林梵多的海軍們大多都進入了夢鄉,只有少數的隊列在四處巡邏,躲過探照燈以及巡邏的人,艾斯將小船停在了海軍本部後面樹林的礁石灘上。

  艾斯輕手輕腳的穿過無數巷子牆角,躲過巡邏兵的視線,終於來到外外圍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安吉拉住在哪?

  他撓了撓頭,總該不至於一間一間的去找吧?

  霎時,凌晨有些刺骨的寒風吹過,將半掩住月亮的雲朵給吹散開來,終得見明月,那皎潔柔和的光芒透過茂密的樹葉灑在艾斯的身上。

  他抬頭仰望著月亮,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辦法。

  *

  「約翰森·湯姆...」

  安吉拉的指尖在海軍傷員名單上一一劃過,尋找著這個被桑沙拜托的名字。

  沒有,沒有,全都沒有。

  安吉拉嘆出一口疲倦的嘆息,她將手中的名單放在一邊,而被她看過的名單早已經被疊成了一堆小山。

  安吉拉來到海軍本部已經有一段時日了,梅醫生早早的就開始注意到了這個有著嬌弱而美麗臉龐的姑娘。

  安吉拉是標准的美人臉,皮膚白皙光滑,臉型也是標准的鵝蛋臉,過肩順滑的金色頭發,如大海一般神秘的藍色雙眸。

  她的美麗是整個醫療部都公開承認的,她很受歡迎,受傷的士兵們總是開著玩笑叫安吉拉多多照顧一下他們,她依舊是好脾氣的不怒不惱,將傷者們一視同仁。

  除了她讓人神魂顛倒的美貌以外,更讓梅醫生震驚的是她的學習以及融會貫通的能力。

  剛開始的安吉拉在梅醫生看來就是一個有著簡單包扎手段的菜鳥,但因為每次都見到安吉拉空閑時間拿著一本藥材書在看的時候,梅醫生的注意力開始偏向安吉拉。

  後來,梅醫生發現,安吉拉簡直就是一個醫學天才!

  她能快速的閱讀以及記住醫書上的藥材並且將它們融會貫通,雖然這對於一個世界著名醫師的稱號來說還太早太嫩,可是梅醫生銳利的眼光可以看出,安吉拉的腳步不止於此,她可以走的更高更遠,

  或許,她早晚都會成為世界最著名的醫師之一!

  於是在安吉拉疑惑的時候,梅醫生都會出來為安吉拉解讀,這一去二來的,安吉拉已經將梅醫生當成了自己的老師,而梅醫生也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學生,對安吉拉百般耐心寵愛。

  這就是為什麼,安吉拉能如此簡單的拿到傷員名單,著手開始尋找桑沙父親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安吉拉答應過桑沙,可是這無疑是大海撈針,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每一天都會有一艘帶著傷員的船只,每一天都會有人傷亡,海軍的傷亡名單不斷的更新,想要在這裡面找到一個人,一個消失了近乎七年的人,天方夜譚,一個無法到達終點的路。

  但是答應了那就是答應了,安吉拉的字典裡沒有放棄二字!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正准備繼續找的時候,護士休息室的門被一把推開了。

  來者是梅醫生,她焦急萬分,「快出來!又有一艘船回來了,上面有個人快堅持不住了!」說完就不顧安吉拉,飛奔而出。

  安吉拉被這一變故驚的愣了一秒,隨即抄起旁邊的醫療箱就快步跟在梅醫生的身後。

  「聽說他們是去一座海島剿海賊,沒想到那座島裡面還被關著一些普通的平民,那海賊眼看被抓了就直接朝平民們丟了個炸彈,那個士兵怕傷害到無辜,就自己衝進去接過炸彈就往沒人的地方跑...」

  聽著梅醫生氣喘吁吁的解釋,安吉拉情不自禁的握緊雙手,她忍不住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

  是不是所有的世界都有紛爭?安吉拉的出生正是在戰爭的爆發點,她見過的悲劇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她之前每晚都會被噩夢給驚醒。

  那段時間是她最難過的時間,她不停的質問自己懷疑自己,這個世界如此的瘋狂到底是誰的錯?

  為什麼要有戰爭,戰爭讓人失去了太多了太多。

  後來在朋友的幫助下,她挺過了那最艱難的事情,她拼了命的工作學習,不讓自己有半點的停歇,既然戰爭已經是必然的,那麼她安吉拉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那些被波及的無辜,解救困苦!

  一堆護士們被緊急召喚來到了港口,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群傷痕累累,綁著繃帶的傷員,他們疲憊不堪,但回到了海軍本部,仿佛是回到了家,心裡有了莫大的安全感,即使再痛眼裡都是含著笑的。

  梅醫生給其他護士安排了工作,就轉頭吩咐安吉拉跟上她,去看那個快要死去了的士兵。

  當安吉拉趕到的時候,那人全身都被綁著繃帶,只露出一雙渾濁的雙眼,在那雙眼睛裡,安吉拉似乎看到了戰場的硝煙以及對生莫大的渴望。

  他想抬起手,可是巨大的疼痛迫使他動彈不得。

  他的好友守在他的身邊,見醫生來了瞬間痛哭流涕:

  「求求你了,梅醫生,救救他吧!」

  「他是為了那些無辜的人才受傷的,他不應該就這麼死了!」

  「梅醫生,你如果救回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還有個女兒等著他回去,他不應該就這麼死了!」

  「求求你了,梅醫生,求求你了——」

  聲淚俱下,一詞一句猶如刀尖刻在安吉拉的心裡,她忍不住上前想要安慰他,可是被梅醫生警告的眼神給攔住了。

  梅醫生的語氣平和,又帶著一絲冰冷:

  「我會盡力的,現在將他放在擔架上回醫療部。」

  說著,就讓人把傷者抬上救護推車,飛速的趕往手術室。

  安吉拉跟在梅醫生身後沉默不語,她有很多的不解以及疑問,可這一切的疑惑被梅醫生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安吉拉,你要記住,不是每一個人你都能救活。」

  「每個人都會經歷生離死別,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你沒辦法阻止。是的,我們確實是醫生,我們的責任就是從死神手上將人搶過來。」

  「可是你想過嗎,那人快不行了,你真的要給他的好於和親人一個無法圓滿的美夢嗎?然後和他們說『不要意思我們盡力了』嗎?」

  「從地獄到天堂容易,從天堂跌入地獄太難了。這無疑是對他們的第二次傷害,即使無法保證能百分百的救活別人,那麼就不要給別人任何的生的希望!」

  殘酷嗎?梅醫生說的有道理嗎?

  安吉拉捫心自問,這確實很殘酷,生離死別永遠是人類最痛的經歷,試問昨日還在於你歡笑的親人,第二天就毫無聲息的躺在你面前,是個人都會崩潰。

  可是梅醫生也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這個道理卻在安吉拉的身上行不通,她即是地獄死神的天敵,神賦予給她復活蒼生的能力不是讓她袖手旁邊的。

  況且那還是一個萬人歌頌的英雄,一個身後有著親人有著好友的英雄!

  倏地,那傷者的眼神開始渙散,握著好友的手再也沒了力度,輕飄飄的如同一片羽毛跌入大地。

  梅醫生瞳孔一緊,奔跑的腳步慢慢停了一下,

  「抱歉。」

  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那人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不,這不是真的!」好友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他鋪在那人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揪著床單,「他說他的家鄉有著美麗的貝殼,他說他的家鄉有他可愛的女兒在等著他。」

  「湯姆,你不能就這樣死了!」

  「你的女兒和你妻子還在等你,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你在堅持一下,一下下就可以了!」

  ...湯姆?

  一絲電流躥過她的大腦,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現在明白為什麼傷員名單上沒有桑沙父親的名字了!

  因為桑沙父親根本就沒有受傷,她調取不到所有海軍的名錄,所以才找不到他!

  「把他交給我吧,我會救活他的。」

  「安吉拉!」

  安吉拉充耳不聞梅醫生急切的警告聲,她走上前,對著眾人說:

  「我需要一間空閑的房間以及各種醫療器械。」

  梅醫生一把扯過安吉拉的胳膊,將她拉在自己旁邊,薄怒道:「安吉拉!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梅醫生。」

  望著安吉拉堅定無比的眼神,梅醫生攥緊的手默默松開了些力度。

  「相信我吧,梅醫生。」安吉拉輕輕勾起嘴角,如天使般純淨美好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讓人不禁相信她說的任何話。

  「我保證,他一定活下來的!」

  梅醫生終究是妥協了,她給安吉拉安排了一間空房間,無奈的望著她帶著死者進入房間,最終關上了門。

  房間內,安吉拉在雅典娜的幫助下換上了天使作戰服,身後的機械之翼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原來這就是桑沙的父親啊。

  真是個大英雄呢。

  安吉拉輕輕的撫摸著他已經失去焦點的眼睛,手掌輕輕一拂,閉上了他的雙眼。

  就當是經歷了一場夢,醒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歡笑吧,我的英雄,辛苦你了。

  安吉拉微微一笑,將治療之杖舞花,重重的擊打在地上,身後的機械之翼驀地舒展開來,散發出如太陽般溫暖耀眼的光芒,只見她左手微微抬起,話語鏗鏘有力:

  「英雄不朽——!」

  『啪嗒』一聲,門被人從裡面打開,梅醫生焦急的坐立不安,見門打開了,倏地的站起來,就見安吉拉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之中,為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

  只見安吉拉笑魘如花,

  「他醒了,只是太累了,需要一些流動食物。」

  梅醫生震驚,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和傷者的好友一起奔向房間內,見那人雖然全身被繃帶給綁著,但是那雙眼睛卻靈動的眨巴眨巴眼,似乎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激動。

  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梅醫生陷入了無法自拔中的震驚:「這、這、這不可能——」

  「這是上天賦予我的能力哦。」安吉拉好笑的望著梅醫生,「不用為我保密,我只是希望上天賜予我的禮物能幫助當更多的人。」

  *

  已經是凌晨,安吉拉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終於迎來了不多得的休閑時間。

  她如往常一樣坐在木椅上,看著書桌上寫了一半的信有些好笑。這封信本該是昨晚寫的,可是她寫到一半實在是撐不住直接睡了,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像只蚯蚓一樣,還有點點的墨汁,慘不忍睹。

  安吉拉將信折疊好,還是沒狠下心扔掉,她側身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新的信紙,開始書寫。

  月光溫柔,如圓盤一般掛在高高的天空,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信上。

  她就是這麼不經意的往上一看,她的心被那月亮中間的一抹身影驚得撲通亂跳。

  是他嗎?是他嗎?!

  安吉拉猛地站起身,推開窗戶,那刺骨的寒風瞬間湧進房間吹翻了書桌上散落的信件,以及她如金子般璀璨的金發。

  那人影似乎發現了安吉拉,誇張的向她揮著手。

  是他!他來找她了,她的月亮奔她而來。

  安吉拉的眼裡含滿了淚水,全身似乎被一股電流躥過,讓她頭腦發脹,心髒像是要跳出胸腔與那圓月之中的少年相擁。

  「艾斯——」

  安吉拉瞬間換上作戰服,從五樓高的窗台上一躍而出,身後的天使之翼在黑夜中如螢火蟲般的點點星芒,她如一只回歸南方的燕子,歸心似箭,劃過寒風,飛向他,飛奔他!

  艾斯在那一盞燈亮的時候,心裡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就是安吉拉,他的安吉拉就在這裡。

  朝她揮手,她如一只小鳥般飛向自己,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也是這般的飛向自己,如一顆溫柔火熱的小太陽,給予他無盡的溫暖以及希望。

  他的太陽為他而來,他緊緊的抱住那魂牽夢繞的身影,因衝擊而微微退後了幾步。

  垂下頭將自己埋進她的脖頸處,呼吸著她身上獨有如同糖果般甜蜜的氣息,她的懷裡是溫暖的,是真實的。

  她將自己埋進艾斯的胸腔,豆大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哽咽的近似嘶吼般,

  「艾斯......我好想你啊——!!」

  艾斯輕笑出聲,安慰的摸了摸她的頭頂,

  「好啦好啦,不哭啦,我不是來看了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又是個懶鬼拖延症,如果不是你們的收藏和評論,真的很難有動力繼續寫下去。

  而且創造故事開腦洞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一般來說寫同人文的時候都是主推嫖人物,大家看同人也是為了看主角與故事人物談戀愛才點進來的。所以這才是我覺得寫同人最難的地方,常常會把故事的重心偏移到故事人物,從而淡化了主角的存在,那麼文章的重點就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我寫這個文章的主旨就是,人人生而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即使是一塊垃圾也有垃圾專屬的位置,天地遼闊,所有人都有棲息之地。這個世界的人民值得生活在和平的時代,各方勢力相互制衡,沒有戰爭沒有飢餓。

  然而在同人文裡面表達這種想法真的很難,難到我每天更文都很痛苦,又想到你們還在等我更新,我就只能咬著牙寫下去。

  整個故事的大綱我已經是寫好了的,所以不存在什麼棄文,結局是好的,大團圓。

  還有就是,這個文章我當初定的就是十萬字完結,現在已經過去一半了,估計到30章左右就可以完結。

  愛你們喲,啾咪。

  另外你們海賊王看到多少集了?我看到山治跟布林求婚了,山治好帥,帥到好色,頂不住惹。


☆、夜間約會(修)

  午夜時分的寒風刺骨,銀盤般的月亮懸掛在高空,為大地灑出如夢如幻的光芒,籠罩在相擁的兩人之間,銀亮色的輝芒如實質般包裹著兩人,為他們抵御寒風。

  事實上,即使艾斯沒有穿上衣,他的懷抱也是溫暖的,安吉拉將自己蜷縮進他的懷裡,呼吸著讓她迷戀懷念的味道,藍色作戰服漸漸褪去變成了普通的護士裙。

  「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你是海賊,這裡可是海軍本部。」

  安吉拉很高心艾斯能千裡迢迢的來找她,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他。

  她知道艾斯很強,可是這裡也是高手雲集,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全島警戒,她不希望艾斯有任何危險。

  不過還好她住的地方離海軍巡邏的範圍有些遠,靠近海軍本部後面的小樹林。當初選宿舍的時候,安吉拉有機會選擇離本部更近的位置,可是她為了安靜一點才選了這個偏辟地。

  「我知道這裡很危險。」艾斯埋在安吉拉的脖頸處,鼻尖呼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安吉拉的肌膚上,讓她忍不住戰栗。

  艾斯像個孩子一般,緊緊的抱著安吉拉,貪戀般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語氣間帶著濃濃的鼻音有些撒嬌的意味:

  「可是我想見你,我想看看你在這裡過的好不好。」

  安吉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指間在艾斯的黑發中摩挲著,調笑道: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聞言,艾斯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安吉拉如水般柔和的雙眸,心裡像是吃了糖果般的甜蜜,他偏頭看了看那探照燈,還有慢慢逼近的巡邏隊伍。

  艾斯松開了懷抱,大手握在安吉拉的腰側將她攬在懷裡,

  「這裡太危險了,我們下去說話吧。」

  安吉拉輕點了一下頭,雙手環抱著艾斯的腰,將自己緊緊再貼在他身上,有些冰涼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近到能清晰聽到他的心髒跳動的聲音。

  似乎是被什麼驚到了,心髒倏地一停,後又撲通撲通的加快跳動,像一只森林中受驚的小鹿一樣。

  安吉拉抬頭望著紅著耳尖,看不清神色的艾斯,忍不住笑出聲。

  艾斯羞赧地偏過頭,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干咳了幾聲,收緊了抱著安吉拉的力度,聲音低沉有力:

  「抱緊我。」

  語音剛落,艾斯抱著安吉拉在房檐上助跑幾步,到達臨界點直接足尖一點,凌空而越。

  從這往下足足有幾十米的距離,艾斯視若無物般的借助腿部力量向前跳躍,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肆意的灌進耳腔,模糊了整個世界的聲音,耳蝸發鳴,帶著陣陣的刺痛感。

  腳下是枝葉茂密的參天大樹,從她的視線內快速劃過,刺骨的寒風像是利刃一樣,劃過她的臉頰,生疼生疼的。

  艾斯似乎是瞥見了安吉拉的異樣,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腔,隔絕了寒風的襲擊。

  安吉拉心裡驀地一暖,她的月亮就是這麼好,能細微的觀察到她的任何舉動,隨手的不經意都能帶給她無限的安慰以及溫暖。

  海風中,金發與黑發在空中交相纏繞,纏綿的讓人心醉。

  兩人在一片未開化的沙灘上緩緩降落,艾斯輕輕的松開安吉拉。安吉拉順勢從他的懷裡走出,坐在了不遠前的礁石上,轉頭向艾斯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艾斯與安吉拉並排坐下,雙手放在礁石上,與安吉拉的手不過是幾釐米的距離,卻讓他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望著安吉拉,見她如往常一樣帶著微笑抬頭望著那漫天繁星,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急躁。

  來這裡之前,艾斯有一堆的話想問安吉拉,可是等到真正到她面前的時候,一腔的話語化作泡沫,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想觸摸安吉拉的手指,卻也只是指間動了動然後訕訕的收了回去。

  艾斯垂著頭沉默不語,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可這兩人之前沉默的片刻瞬間被安吉拉的話語給打破。

  「算算日子的話,我們分別了快半個月了吧,我算算哦——」安吉拉伸出她白皙的手指掰算著,「嗯...大概有十五天了。」

  這麼快嗎?艾斯覺得像是過了大半年一樣。

  霎時,一縷海風吹過,吹起了安吉拉金色的發絲。

  「我記得我們離開的那一天,你說過,如果我想你的時候就看看月亮,我每天都有抬頭看。」

  艾斯錯愕的與安吉拉對視,見她望著自己雙眸中堆滿了濃濃的思念,一股不可言喻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艾斯想說些什麼,可是酸澀的喉嚨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努力的抑制住那股鼻酸的衝動,垂著頭看不清神色,握緊的雙拳有些泛白。

  「抱歉。」

  抱歉,他這麼晚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這麼晚才意識到她對於他的意義,這麼晚才來找她。

  「艾斯不用說抱歉的。」安吉拉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拳頭上,指腹柔柔的摩挲著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她的聲音甜美動人,像是一縷清風拂過海面,讓人浮躁的心情漸漸平靜,

  「艾斯能來找我,我就很開心了。」

  「真的?你不怪我?」艾斯抬起來,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狗一樣望著她。

  安吉拉嬌俏一笑,微微揚起下巴,表情帶著一絲的驕縱,

  「那是自然。」

  後又語氣一轉,一掃之前濃濃的讓人有些壓抑的氣氛。

  「和我說說,我們分開之後你遇到的事情吧。」安吉拉坐在礁石上,心情極好,兩只腳緩慢的上下晃動著。

  艾斯松開握著的雙拳,反手將安吉拉的小手握在手心,十指交握。

  「你走之後,我就帶著老頭回莫比迪克號,之後就交給老爹處置了。」

  「經常聽你談起老爹,那麼老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安吉拉問。

  艾斯像是想起了一段回憶,垂著頭輕笑出聲,「那時候的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帶著我的船員去挑戰當時的四皇之一白胡子,也是我的老爹。」

  「贏了嗎?」安吉拉好奇的睜大眼睛望著艾斯。

  「輸了。」艾斯垂著雙眼,把玩著安吉拉的手指,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珍寶,「輸的一塌糊塗,我的船員全部都並入了老爹的海賊團。」

  「欸——」安吉拉發出驚訝的嘆息,「我以為艾斯至少能和他打的五五開呢。」

  艾斯好笑的揉了揉安吉拉的頭,「老爹可是四皇之一呢,哪裡能那麼容易被我這個剛進入新世界的小子給打敗。」

  安吉拉不理,生悶氣般的嘟囔著:「可我就是覺得艾斯很厲害。」

  她的世界很大,大到能裝下黎民蒼生,她的世界也可以很小,小到只能裝下艾斯一人,在她的世界裡,艾斯就是她的救贖,獨一無二的神。

  「哈哈哈——」艾斯一掃之前的陰郁,爽朗的大笑出聲,表面上不認同,可是空落落的心早已被她的認可給填滿了。

  他喜歡這樣的她,艾斯渴望被認可,被依賴以及被信任,這一刻的他是被安吉拉所承認的,她填滿了他空虛的內心,讓他懸浮著的心有了歸屬。

  她是他的救贖,是他陰暗的世界中唯一的光芒。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艾斯說,「我一開始非常不服,暗殺了老爹將近上百次。」

  「成功了嗎?」

  艾斯搖搖頭,「沒有一次成功過。」

  「那麼後來呢?」安吉拉急切的問道,她想知道後來的故事。

  「後來,我和老爹說了我過去的經歷,他一笑置之,不但沒有把我趕下船,還不計前嫌的接納了我。這次我回去還被老爹任命為二番的隊長。」

  「真的呀?」安吉拉雙眼噌的一亮,語氣歡快像只鶯燕般活潑,「恭喜艾斯成為二番隊長!」

  艾斯望著安吉拉的雙眼,她的眼裡裝滿了興奮喜悅,這股真摯的感情極具渲染力,讓他不禁開始陷入安吉拉給他的情緒之中,陪她一起沉浸在歡快的氣氛中。

  驀地,像是想通了什麼,艾斯的眼前豁然開朗,他突然明白為什麼當初宴會中他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麼一樣。

  ——原來是在這裡啊。

  艾斯覺得慶幸又好笑,直到她恭喜自己的那一刻,那殘缺的一半突然圓滿。

  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安吉拉對於他的意義就開始變得如此重要,直到這一刻,艾斯將這些凌亂的碎片拼湊在一起,才明白。

  他是喜歡安吉拉的,他希望自己以後的喜悅與悲傷都能和她分享,他自私的想要讓安吉拉陪同自己過完剩下的時間,陪他一起雲游天地。

  「那麼你呢?」艾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也不如以前的那般小心翼翼,畏手畏腳,主動問起安吉拉。

  「欸?我嗎?」安吉拉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似乎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安吉拉的動作讓他忍俊不禁笑出聲,眼睛睜得圓圓的就像只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艾斯重復一遍問:

  「你在馬林梵多過的怎麼樣?」

  安吉拉悠哉的晃悠著雙腳,思考了一瞬,回答:

  「很忙,就是忙到吃飯也沒辦法好好吃,偶爾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時間還是會被緊急召喚回醫療室,不過嘛——」安吉拉甜甜一笑,「我很喜歡看到傷者康復後的笑容,讓我很有成就感,況且嘛,薪水也很可觀,我倒是沒什麼好抱怨的。」

  艾斯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安吉拉眼皮下的青黛,這都是他的姑娘熬夜工作造成的,他的心止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想出聲叫她跟自己走,不用這麼勞累,可想到這是安吉拉自己的選擇,他還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安靜的聽她說道。

  「之後我還認識了梅醫生,就是我們的醫師長。她很照顧我,因為我們的國家和這裡的醫療方式和手段都不一樣,所以我有空閑時間都會看書。」

  想到梅醫生,安吉拉的臉上露出感激之情,「梅醫生很博學,教了我很多我不懂的知識,做手術配藥的時候都讓我給她打下手,我一邊幫忙一邊學習,進步可快了。」

  「可是後來——」安吉拉的神色有些低落,對著艾斯問道:「你知道我之前和你說過桑沙的父親嗎?」

  艾斯點點頭,回答:「記得,怎麼了?」

  「我找到桑沙的父親了哦。」

  「真的?」

  安吉拉重重地點頭,繼續說:「是的,我當時也以為桑沙的父親或許已經死了,所以我調查的方向一直都是傷亡名單上面,後來有一次,我見到了桑沙的父親,原來桑沙的父親沒有死。不過當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怎麼了?」艾斯問。

  「他為了保護平民把自己炸傷了,我們在去手術室的途中,他就已經沒有生命跡像了。」

  聞言,艾斯的眉頭輕蹙,他想到了什麼,心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微微的顫抖著嗓音問:

  「你...你不會....」

  「嗯。」安吉拉垂著雙眸盯著自己的鞋尖,「我把他復活了。」

  果然。

  艾斯的眼前驀地一黑,他壓抑住內心的滔天怒火,眼裡閃過一絲紅光,語氣裡多了點責怪的意味:

  「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冒險嗎?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你知道你的能力會被有心人給覬覦嗎?你這樣冒失的做法很危險,如果——」

  「我知道。」

  艾斯的話語被安吉拉打斷,她抬起頭對滿腔怒意的艾斯對視,最終艾斯在她湛藍的雙眸下敗下陣來。

  她一詞一句,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冒險,可是自打我擁有這個能力開始我就做好了覺悟。可是艾斯——」她微涼的手掌撫摸著艾斯的臉龐,眼裡似是有繁星點點,璀璨絢麗。

  「這是上天賦予我的禮物,我不應該自私的將這份饋贈占為己有。我知道我的能力被發現以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危險,也許我會被囚禁被奴役,就連最壞的打算,我也知道...我可能會死。」

  「不,你不會死。」艾斯將她撫摸自己臉龐的手握住,語氣是不容置疑般的堅定。

  不會讓安吉拉死的,他也不允許她死去!

  「笨蛋。」安吉拉輕聲罵道,但臉上卻透露出無比的幸福,「這些後果我很早之前就想過了。但是我還是不怕,神賦予我的能力不是讓我當個縮頭烏龜自保的,我應該用這份能力盡我所能的幫助所有人。」

  「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希望。」

  「即使被發現了那又怎麼樣?我也在變強,我也在努力,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等我足夠強大了,我還會任由他人擺布嗎?」

  「可是...」艾斯還是擔心她,過早的暴露底牌無疑就是催命符,雖然他認為海軍不會對安吉拉做太過分的事情,但也不能保證被有心人利用。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艾斯。」安吉拉一把抱著艾斯的腰,聲音如糖果般甜蜜,撒嬌道。

  艾斯頓時手足無措,雙手驚的不知道往哪裡放,在空中擺出尷尬的弧度。

  「再說了,還不是有你嘛。」安吉拉將自己埋進他的胸腔,嘟囔道,「我相信艾斯一定會保護好我的。」

  事實上,安吉拉暴露自己復活的能力,是因為她已經有了底氣。這不長不短的十五天,足夠她升級開禮包買技能了。

  她現在開出的技能足夠讓她在危險的情況下逃脫,實在打不過逃跑就完事了。

  她買了『隱秘潛行』以及『位移傳送』,這都是保命的技能。開禮包又開出來『生命之握』這個傷害技能。

  『生命之握』就是在一定範圍內,左手能夠進行治療,右手能夠剝奪敵人的生命,而剝奪的生命可以儲存轉換成治療能量。

  這是一個極其陰邪的技能,需要靠殺人來治療人,也是最簡單的一個殺人技能,不需要瞄准。

  不過,艾斯還是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囑咐道:「我有一個爺爺就在海軍本部,叫卡普,是個中將,如果你遇上了什麼麻煩,就去找他,告訴他你認識我還有路飛。」

  「他也是路飛的爺爺嘛?」安吉拉問。

  「嗯。」艾斯點頭,「我是他的義孫,他是路飛的親爺爺。」

  雖然感覺沒啥用,但安吉拉還是認真的點點頭,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有危險,會保護好自己的,艾斯才漸漸的放下心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再一次問她,要不要跟著她一起去新世界找老爹。

  安吉拉吐舌,表示自己不去。

  艾斯無奈的笑了笑,狠狠的揉了一把她的金發,見她柔順的頭發變得亂糟糟的才心滿意足的松開手。

  後又見到她譴責可憐的眼神,艾斯愧疚的輕聲道歉,又乖巧的給她整理發絲。

  安吉拉並沒有怪罪艾斯,相反還覺得他傻乎乎的,艾斯本就年少,二十歲正值青春,對於愛情總是莽撞而又小心翼翼,極其的矛盾。

  可就是這份真實的,對於感情的矛盾感,讓她心裡一暖。

  她知道艾斯是喜歡她,那就可以了。

  抬頭望著遙遙無極的天空,點綴著璀璨的繁星,海風吹過,白雲隨之舞動搖曳,像是九天仙女身上的薄紗,籠罩著這片星空。

  安吉拉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主意,望著艾斯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艾斯,你試過在天空航行嘛?」

  艾斯瞪大雙眼,他只在海洋上航行過,只是聽聞過天空之上有一座在雲上的島嶼,名為空島。

  他從來沒去過,也沒有試過什麼天方夜譚的在空中航行。

  安吉拉捂著嘴輕笑,護士服瞬間變成了藍色作戰服,身後的機械之翼緩緩舒展出來,散發出太陽般絢爛的光芒。

  她足尖輕點,懸空而起,對著艾斯伸出右手,

  「來吧,艾斯,我帶你去天上看看。」

  艾斯想也沒想就與她的手交握,他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注入了一股柔和溫暖的力量,他此刻感覺自己就像一片羽毛,風輕輕吹動就可以隨之飛翔。

  安吉拉拉著艾斯,飛過參天大樹,飛過盤旋的飛鳥,穿入雲層,腳下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小,小到如此的不真實。

  「這就是我所處的世界,這世界分為上下兩部分,在天空之下,大海是你們的自由,而在天空之上是我所處的自由。」

  安吉拉的指間劃過薄霧般的雲層,與艾斯相視而笑。

  鳥瞰整個馬林梵多島,一切都如同夢境一般的不真實,那巨大的圓月觸手可及,似乎伸出手就可以觸碰,身旁的安吉拉在月光的沐浴之下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

  她永遠都是這般,她如溫暖的太陽溫暖著他的心,可這太陽卻始終是遙不可及的一場夢。

  是夢嗎?

  艾斯的心依舊跳動,雙手交握傳來的溫度,這一切都在告訴他這都不是夢,他的安吉拉是真實的。

  【...掃描馬林梵多島完成,地圖加載完畢。】

  雅典娜的聲音讓安吉拉一驚,她的大腦裡突然出現了許多的信息,她低頭望著那海軍本部,她可以清晰的看見建築內部,就連每個房間,每個地下室,每個暗門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馬林梵多在她面前,再也沒有秘密可言。

  「艾斯我帶你去我的房間吧,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安吉拉望著艾斯說道,見他點頭,安吉拉就拉著他輕松的繞過探照燈,巡邏隊伍的視線,從她房間打開的窗戶中進入。

  見到滿地散亂的紙張,安吉拉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彎下腰去拾撿,「我一個人住,所以沒有怎麼注意收拾...」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羞赧著臉沉默不語。

  艾斯不以為然,蹲下身幫她收拾。事實上,安吉拉的房間對於艾斯的房間來說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艾斯才不會說出來他的房間更亂呢。

  「這些都是我想寄給你的信。」

  安吉拉將紙張收拾好,褪去了作戰服,拉開抽屜將那些信封拿了出來,坐在床上說道。

  艾斯坐在她旁邊,接過那厚厚一沓的信,心裡雀躍,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弧度,問:

  「我可以看嗎?」

  「當然。」安吉拉習慣性的靠在艾斯的肩膀上,「這都是給你寫的,你當然可以看。」

  艾斯得到了允許,像是過生日的孩子拆禮物一般,滿臉的興奮以及期待。

  安吉拉被他給逗笑了,柔聲說道:「寫了那麼多,可是都沒有辦法寄出去,我忘了問你,所以我想這下一次見面就將這些信都給你,順便問一下你住......」

  艾斯望著那信中帶著濃濃思念的一詞一句,心裡像是喝了蜜一般,他偏過頭望著安吉拉,想要說些什麼,可耳邊傳來她漸漸平緩規律的呼吸聲。

  艾斯將所有的話語都咽了下去,因為——安吉拉睡著了。

  艾斯將那厚厚一沓的信裝進背包裡,輕手輕腳的起身將安吉拉放在床上平躺著,給她蓋上被子,坐在她的床邊,見她睡得憨甜,他的內心早已柔成了一灘水。

  銀色的月光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長長的睫毛灑下一片陰影,艾斯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龐,可就在那指尖還有一絲距離的時候,大開的窗戶吹進一陣刺骨的寒風,吹動了她額前的碎發。

  艾斯想要起身去關窗戶,倏地,他感覺自己的指間被人緊緊的抓住。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有些沙啞:

  「不要走,留下來陪陪我。」

  「我去關窗戶。」艾斯輕聲哄道。

  「不用理它,讓它開著。」安吉拉將自己的半張臉埋進被子裡,拉著艾斯的手依舊沒有松開,「你陪我睡好不好。」

  說著,安吉拉就給艾斯挪出來了個位置。

  艾斯錯愕,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顫抖著聲音道:

  「這....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求你了。」安吉拉的語氣帶著濃濃的鼻音和一絲哭腔,「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了,好不容易見到你,我不想這麼快就睡著,可是我又撐不住了...」

  良久,艾斯終於敗下陣來,將被子全部給了安吉拉,與安吉拉共枕著一個枕頭,躺在她的旁邊。

  安吉拉狡黠一笑,抬起頭輕輕的在艾斯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晚安,艾斯。」

  艾斯愣怔般的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臉頰,垂眼看她又重新進入了夢鄉,緊抿的嘴角勾出一抹寵溺的弧度。

  他鬼使神差般的低下頭,在安吉拉光潔的額頭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墨玉般的眸子裡似是有著狂風怒卷,最終慢慢的歸於平靜。

  「晚安,安吉拉。」

  這次,是我想親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我足足從下午五點卡到了晚上九點,太痛苦了!

  我昨晚做夢夢到我的文章被爆破了,好多人罵我,我點進去一看,我把18禁版本的艾斯安吉拉doi文發表出來了。

  然後我哭著改稿,哭的很慘。


☆、合作愉快(修)

  次日清晨,安吉拉早已形成的生物鐘讓她自己蘇醒。一睜眼,艾斯放大版的側臉撲面而來,他睡的正香,發出小動物般呼呼的鼾聲,鼻子上還滑稽的冒出一個睡泡。

  窗戶從昨晚就一直開著,窗外陽光正好,空氣中還帶著昨夜殘留的寒冷,鳥鳴清脆悅耳,不知名的花香縈繞鼻息之間,這無疑是一個美好的清晨。

  偷溜進房的陽光溫柔的灑在他的臉頰上,親吻著他臉上可愛的雀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一起睡了,可是每次都讓她的心忍不住跳動,心裡比吃了糖果還甜蜜。

  從前的安吉拉以為,世界上最甜的莫過於一顆小小的糖果。

  那時,小小的安吉拉行走在戰場中,她拖著疲憊的身子穿梭在小巷子胡同裡。

  她的父母已經去世了,為了保護安吉拉死在了智械手上,她想哭,她想同父母一起離開這人間地獄。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哭,她不能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她的父母為了讓她活下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讓這份沉重的愛去幫助更多的人。

  後來人類軍隊來了,找到了廢墟中蜷縮成一團的安吉拉,那人對著她伸出大手,那手掌中間正放著一顆絢爛彩色包裝的糖果。

  小安吉拉將糖果含在嘴裡,心裡又澀又甜,她憋住了幾天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她悲痛的嘶吼著,哭喊著。

  安吉拉枕著艾斯的胳膊,眼裡籠罩著一層水霧,她將自己縮進艾斯的懷抱裡,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耳裡傳來他心髒富有節奏的律動聲。

  長長的嘆出一口氣,緩緩的閉上雙眼,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滴落。

  如果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沒有忙碌的工作,沒有學不完的知識,沒有戰爭,一切就如同寧靜的現在該多好。

  被他懷抱著,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咚咚咚』一串節奏的敲門聲,將安吉拉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

  【屋外人物確認——克爾克塔·梅。】

  「安吉拉,你在房間嗎?」

  屋外果然傳來了梅醫生特有的溫柔至極的嗓音。

  「等一下。」安吉拉躡手躡腳的從艾斯的懷裡鑽出來,聲音也帶著一份小心翼翼,「我換件衣服,馬上出來。」

  說完,屋外沒了聲音。安吉拉望著雷打不動繼續酣睡的艾斯,悄悄松了口氣,換上了平時穿的休閑服,上身是一件淡黃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及膝的白色長裙。

  梅醫生見她從門內出來,亭亭玉立,純潔美好的就像一朵晨曦中綻放的百合。

  「找我有事嗎?梅醫生。」安吉拉轉身將門輕輕關上,靠在門框上細聲問道。

  梅醫生輕蹙雙眉,臉上浮過糾結的神色,

  「昨天的事情......」

  梅醫生欲言又止,躊躇不定,她現在內心十分的矛盾。作為安吉拉的老師,她有責任以及義務為學生的能力保密,可是她又心裡擔心她沒有足夠的能力能護住她。

  她昨晚一宿都沒有睡,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來找她商量,可是見到她美麗而又脆弱的臉龐,她的心就一陣陣的抽疼。

  她甚至在心裡還在埋怨安吉拉,她多麼希望她只是一個普通而又聰明的孩子,而不是什麼擁有強大能力的救贖者!

  「我昨天說過了。」安吉拉垂著雙眸,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梅醫生你其實不用替我保密,我很早之間就做好了會暴露的覺悟。」

  「況且——」安吉拉柔柔一笑,將耳邊細碎的金發別在而後,「我是個醫生,救人是我義務,我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梅醫生望著安吉拉良久,終究長嘆出一口氣,她的嘴裡有些發苦,語氣有些無奈:

  「我沒有和任何人說,我也跟昨天的那兩個人交代過,讓他們不准把這個事情說出去。」

  欸?

  安吉拉驚愕,睜圓了雙眼。

  她知道梅醫生疼愛她,可是沒想到竟然疼愛到了能犧牲自己的前途幫她保密的份上。

  她又遇上好人了呢。

  安吉拉心裡一暖,對著梅醫生展開絢爛的笑容,向她深深鞠躬:

  「謝謝你,梅醫生。」「先別急著謝我。」

  梅醫生的話語猝不及防的打斷了安吉拉的動作,她微微彎著的腰有些僵硬。

  梅醫生撇了安吉拉一眼,語氣淡淡的,

  「你要做好覺悟,我不說他們不說,可不就代表著這件事情就一定不會有人知道......」她語氣一轉,話語變的犀利起來,「你知道見聞色霸氣嗎?」

  「那是什麼?」

  梅醫生鄙夷的撇了她一眼,像是在看鄉巴佬:

  「霸氣是人類潛在的一種能力,分為三種霸氣,武裝色霸氣,見聞色霸氣以及霸王色霸氣。」

  「我現在所說的就是見聞色霸氣,可以感知周圍環境變化,提取視野,再厲害點的話甚至可以短暫的預知未來。」

  莫名的增加了些新知識,雅典娜默默的拿出小筆記記了下來。

  聞言,安吉拉變得沉默起來,垂著頭輕蹙眉頭,思考了片刻問: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的一舉一動也許都在別人的視線中?」

  梅醫生點點頭,「是的,畢竟海軍本部還坐守著三個大將,他們的實力強大的變態。」

  「我知道了。」安吉拉了然的點點頭,「謝謝你提醒我,不過我沒在怕的。」

  安吉拉確實是沒什麼好怕的,昨晚她將整個馬林梵多盡收眼底,別人在監視著安吉拉,那麼安吉拉何嘗不是將整個海軍本部看在眼裡。

  只要她想,她可以看到任何東西,即使是一只路過的老鼠,安吉拉心裡也一清二楚。

  不過安吉拉這番有些自大的話,讓梅醫生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她頗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大?如果事情敗露了,你可能會被所有人給搶著爭奪。猛虎相爭,蝦米遭殃,你可能就會在這場戰爭中香消玉殞,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

  「我當然想過。」安吉拉急促的回答,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可忽略的薄怒,「可是我藏著有什麼用?難道我這輩子就只能躲在陰影裡被人保護嗎?我不甘心,梅醫生,我的本願就是用我的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

  「那麼你加入海軍吧!」

  梅醫生驀地打斷安吉拉接下來的話,她的表情真摯堅定,她是真的為安吉拉好。

  「安吉拉,你加入海軍吧,加入海軍的陣營,至少你可以躲在海軍的這把傘下,你照樣可以救人,你也可以像以前一樣,這樣生活又可以恢復以往的平靜。」

  加入海軍嗎?

  安吉拉捫心自問,她說實話,她是不願意的。

  現在的她不想加入任何的陣營,況且還是不清楚她的能力到底有沒有曝光的情況下。

  「你還在猶豫什麼?」梅醫生走上前握住安吉拉的雙手,眼神期盼又焦急,「你難道真的想死在這強者相爭的暴風雨中嗎?」

  安吉拉抽出被握住的雙手,眼神躲閃不敢與梅醫生對視。

  她的心突然慌了,莫名其妙的慌了,她的腦子裡一片漿糊,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你是安吉拉·齊格勒嗎?」

  突然傳入耳底的聲音將安吉拉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她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三位士兵,那中間的一位向安吉拉致軍禮,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戰國元帥請你即刻前往,齊格勒小姐。」

  「完了。」梅醫生失神般的小聲驚呼,松開了安吉拉的雙手,慘白著臉靠在牆壁上。

  安吉拉深深的凝視著梅醫生,良久之後,在心底鼓足勇氣,對著士兵說道:

  「請帶路吧,謝謝。」說著她雙手背在身後,朝著士兵們甜甜一笑,手心裡的信標被她悄悄丟在了門縫下。

  *

  戰國元帥的辦公室非常的簡潔,牆壁上的掛著一副寫著『絕對的正義』字樣的字框。

  他就這麼坐在辦公桌後面,戴著一副青蛙眼睛,下巴的長胡子扭成了麻花的形狀,他的眼神犀利如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的身邊還有一只小山羊,靠牆的沙發還坐著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軍官,那人眯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似乎是在閉眼休憩。

  安吉拉來這裡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頂頭上司,准確來說,這個人還是給她發工資的老板,再加上安吉拉對他一無所知,這讓她心裡有些發怵,覺得這個房間愈發的壓抑,讓她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而戰國緊盯著安吉拉,如凌遲般的目光,讓她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正在安吉拉摩挲著手裡的另外一個信標,思考要不要跑路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與這緊張氣息不符合的喀嚓喀嚓聲。

  安吉拉的耳尖一動,朝著聲源的方向一看,就見那本在休憩的老頭正拿著一包仙貝吃的不亦說乎。

  他似乎也沒想到會收到兩人齊刷刷的注視,嘴裡嚼著仙貝,一臉無辜:

  「看老夫做什麼?你們兩個要談趕緊談。」

  劍拔弩張壓抑的氣氛被這麼一打斷,頓時粘稠的空氣也變得順暢了許多。

  戰國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暫時先不管卡普,對著安吉拉說:

  「我就長話短說了,齊格勒小姐,我希望你正式的加入海軍。」

  安吉拉不畏的與戰國對視,想從中看出點什麼,可戰國的眼裡一片寧靜,就像一灘深沉的寒潭,沒有一絲波紋。

  她有很多疑問,他怎麼知道的?他是靠什麼發現的?

  不過這些疑問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出來的價值了。

  安吉拉的視線往上,望著那牆壁上大大的五個字,輕聲問道: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

  「名聲,財富,聲望,你想得到什麼都有可能,加入我們的麾下,我們會保護你,幫你保守秘密。」

  「不。」安吉拉搖搖頭,眼裡的剛毅從未遲疑,「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

  「我想問的是——」安吉拉深呼出一口氣,「在你眼中,所謂的正義到底代表著什麼?」

  霎時間,戰國呼吸一頓,卡普也停止了倉鼠進食,兩人直直的盯著安吉拉,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戰國率先回過神,神情肅穆,言語裡皆是不容置疑,

  「對於我,所謂的那正義,那就是保護所有被海賊騷擾擄掠的平民,讓他們生活在和平的世界下,每個人都有享受自由快樂的權力,我一直在為此奮鬥,這——就是我的正義!」

  「呵。」安吉拉低下頭輕聲一笑,隨即抬起頭對著戰國說,「那麼合作愉快。」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離開了。」說完,安吉拉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沒有去理會身後兩人的情況。

  她從沒有來過加入任何一個陣營,只是戰國的一番話打動了她,他們兩人之間的理念是相符合的,可是這並不能代表著安吉拉就會加入海軍的麾下。

  安吉拉與他們只是合作,她不想重蹈以前的覆轍,她不希望自己屬於誰,她安吉拉的自由,永遠只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晚一點能不能憋出來一個二更。

  我發現我的一章更比三章強,兩次都超過六千字了,我也太肝了吧。

  多多留言支持我喲!


☆、梅醫生的心思(修)

  從戰國元帥的辦公室出來,安吉拉一個人行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走廊上空無一人,死寂籠罩著這裡,安靜地只能聽見她的高跟鞋清脆的踩踏聲音。

  安吉拉攤開右手,那顆小小的信標就在她的手心一陣一陣的亮著紫色的光芒,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它光滑的外表,她不禁陷入沉思。

  來到這個世界並非她的本意,就例如你剛剛修好了一棟豪華無比的大別墅。

  可是突然有一天拆遷處的人來告訴你,你這個房子是違章建築,結果二話不說就炸了你的大別墅,然後把你的行李遞給你說,你走吧,去別的地方修房子。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安吉拉是極度頹廢迷茫的,她不知道該從哪裡做起,要不是艾斯以及雅典娜的出現以及引導,她現在可能還在貝殼村裡面當村姑種田呢。

  是艾斯幫助她找到了她存在這裡的意義,可是之後卡薩爾王國一事又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軟弱。

  她不甘心,她憤恨譴責自己,為什麼這麼弱,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席卷她的全身她的思想,她發了瘋般的想要變強。

  因為這裡沒有專門保護她的組織,這裡不是她以前的世界。在她以前的世界裡,她曾經收到了守望先鋒組織的召喚,她本來不想加入的,可是轉眼一想,守望先鋒組織能給她更多拯救他人的機會,她最終才選擇了加入。

  可是她錯了,她後悔了。

  在這個組織裡呆的越久,她就越反對上司的強制武力解決事情的態度。

  所以她最後選擇了逃離,退出了守望先鋒組織。

  這就是導致之後安吉拉從來不會輕易加入任何一派的原因。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有考慮過跟著艾斯去找他的老爹加入他們的海賊團,她也可以一樣的在艾斯以及他們海賊團的幫助下變強。

  可是,她自己心裡非常的清楚——她相信艾斯,並不代表著就相信他們整個海賊團的人。

  也許,事實可能會告訴安吉拉,她的判斷是錯誤的,她安吉拉並不是聖人,萬事都能預判正確。可是她在這陌生的世界,她寧願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自己的判斷。

  於是,她選擇在海賊與海軍之間,她選擇了海軍。

  不是因為她不夠愛艾斯,而是安吉拉自己心裡非常的清楚。她的心也分了很多的區域,雖然愛情這塊區域被艾斯占有了,可是她還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正義以及自己的立場。

  貝殼村被海賊襲擊,這就是直接讓安吉拉產生解救黎明蒼生的想法以及願望。

  雖然那些壞人被同樣是海賊身份的艾斯打跑了,可這就能說明所有的海賊都是好人嗎?

  她能因為艾斯是好人,而忘記被海賊殺害了的17個村民嗎?

  也許,在安吉拉的潛意識裡,她願意相信,也肯定不計前嫌寬容接納艾斯的老爹是個好人,而由他主宰領導的海賊團也是好人,

  可是——

  安吉拉五指收緊,攥著手中的信標,指尖泛起了點點星白。

  可是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時機還未到,她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在等著她。

  等做完這一切,再與艾斯遠走高飛那也不遲。

  「安吉拉。」

  她聽到了有人叫自己,安吉拉的腳步一頓,朝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就見來者是梅醫生,她穿著醫生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梅醫生眼神瞟向了她旁邊的位置,示意安吉拉坐在她旁邊。

  「有什麼事嗎?」安吉拉順勢坐在梅醫生旁邊,語氣淡淡的。

  「元帥找你,你們談的怎麼樣?」梅醫生眉眼中縈繞著擔憂的情緒,她擔心事情沒有談妥,安吉拉會受到傷害。

  「挺好的。」安吉拉點點頭,「我已經同意加入了海軍的麾下,也許——」

  她驀地一笑,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也許我還會漲工資,到時候和梅醫生平起平坐呢。」

  「幼稚。」梅醫生毫無形像的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

  安吉拉掩口而笑,笑聲清脆如銀鈴般悅耳,「梅醫生是擔心我,所以才來這裡來看我的情況的嗎?」

  梅醫生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眼神左右亂飄不敢直視安吉拉,語氣有些慌亂:「才...我才沒有!」

  安吉起初什麼都很好,可是梅醫生和她相處久了之後,發現她這人有些小腹黑,偏要明知故問,就愛看別人慌張害羞的模樣。

  安吉拉不語反笑,靜靜的凝視著惱羞成怒的梅醫生。

  梅醫生的視線與安吉拉相撞,臉頰上的緋紅漸漸散去,倏地像是想起了什麼,梅醫生輕蹙雙眉,言語中的擔憂不言而喻:

  「我只是還有一些擔心你...」她語氣一頓,躊躇了些許,又說,「其實,你知不知道,你所看到的一切也許只是被粉飾過後的太平。」

  「什麼意思?」安吉拉難得嚴肅一次,緊蹙眉頭。

  梅醫生望著她頗有壓力的視線,欲言又止,話到嘴邊,視線忍不住看到那元帥辦公室的門,最終嘆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

  「抱歉,我有我的職責,這些都是我還不夠資格來告訴你,也許——你不久後就會自己發現。」

  果然。

  安吉拉的背脊不禁一冷,她直直的挺坐著,像是寒冬被潑了一盆冷水,

  「你是說元帥有可能在騙我?」

  「不是的!」梅醫生立馬否定,眼裡依舊是猶豫之色,「我敢向你保證,元帥是不會騙你的,剩下的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那就是說,這個世界政府背後還掩藏著更深的真相嗎?

  是欺騙嗎?

  安吉拉不確定。

  有危險嗎?

  她有預感,如果這份真相水落石出之後,那麼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原來,就連絕對正義的世界政府也隱藏著些不能告人的秘密嗎?

  「我知道了。」安吉拉垂著雙目,神色不明,「謝謝你提醒我這些。」

  根據安吉拉對梅醫生的了解,她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提醒自己,還說這些可疑的話語。那麼就是說,梅醫生認為這些秘密會動搖她,甚至會傷害到她。

  畢竟梅醫生可不是一個會胡亂說話的人。

  她有她自己的立場,所以不便透露太多。

  不過能知道這些,對於安吉拉來說也足夠了。

  聞言,梅醫生嗤笑出聲,自嘲道:「我倒是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去挖掘這些秘密,對你,對我,對這個世界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那又怎麼樣。」安吉拉不畏的與梅醫生對視,她蔚藍的眸子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畏懼的神情,她永遠都是這麼堅強勇敢。

  「即使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人民就沒有了解所有真相的資格嗎?那麼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這就不再是所謂的領導,而是一種濫用職權的霸凌、統治、操控!」

  梅醫生的雙手忍不住顫抖,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深深的凝望著安吉拉,最終埋下頭顱,雙手掩面,語氣裡帶著一絲哭腔: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安吉拉。我就不應該告訴你這麼多,我明明知道...我明明知道你一定會去冒這個險的...我根本不想...不想讓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吉拉握住梅醫生冰涼的雙手,柔軟溫暖的觸感讓梅醫生戰栗的身體一頓。

  「是因為梅醫生也在抱有希望吧...」

  安吉拉輕聲的,柔柔的,就這樣道出了梅醫生被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梅醫生錯愕,張大著嘴不敢置信的望著安吉拉。

  她知道安吉拉聰慧,可是卻不知道她能聰明到直直地毫無保留地看穿了她的內心!

  頓時,淚珠從眼眶裡滑落,聚在下巴處滴落在毛毯上,濺起一朵水花。

  她的自私,她的刻意引導,她的私心全部都被看到了。

  「我沒有怪罪梅醫生的意思。」安吉拉美的就像一朵純潔的百合,就只是這麼簡單的微笑,也能帶給他們無盡的力量以及溫暖。

  「我會將梅醫生的那一份一同努力的,我一定會查清所有的真相,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值得這一切,他們會走向光明的,我保證,我一定讓這一切實現的!」

  終究,這番堅定無比的話語,讓梅醫生泣不成聲,纖細的身體因哭泣而顫抖個不停。安吉拉輕輕的擁抱著梅醫生,一下一下的輕拍她的背部。

  梅醫生呼吸著安吉拉身上令人溫暖鎮定的氣息,慢慢的擦干了眼淚,漸漸冷靜下來。

  「我的故鄉......叫奧哈拉。這是我唯一最後能告訴你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安吉拉勾起嘴角,簡單的話語卻能帶給梅醫生無盡的力量。

  「不過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麼?」梅醫生問。

  「治療部有沒有干淨的一米八五左右的男性海軍服?」

  「你拿來干嘛?」梅醫生狐疑的看向安吉拉。

  安吉拉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放在唇邊,

  「是秘密喲。」

  ......肯定沒啥好事!

  梅醫生不忿的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休息一下下,等會兒二更奉上!

  還有,我想起一件事情,本來這個文章我當初想的就是快節奏戀愛甜文,十萬字完結,後來發現都七萬多字了,劇情還沒有進展到三分之一。

  那就定個20萬字完結吧。


☆、超級美味的咖喱(修)

  結果梅醫生還是給安吉拉送來了一套海軍服,還用狐疑的眼神將安吉拉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最好不要用這個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然到時候你被炒魷魚了我可不會給你求情。」

  安吉拉擺擺手,示意梅醫生放心,好看的眼睛笑成月牙般的形狀,「我知道了,謝謝梅醫生的關心。」

  梅醫生臉紅,怒吼:「我才沒有關心你!我只是擔心我會被扣工資!」

  安吉拉依舊笑容溫柔,眼裡只有那梅醫生才能夠察覺出那一抹閃過極快的狡黠,古靈精怪。

  告別了梅醫生,安吉拉讓雅典娜開啟了掃描功能,靈活的在各個長廊巷子的掩護下,躲避人群,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抱著懷裡的海軍服,歡快的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回到了寢室。

  躡手躡腳的開門,關門。回頭就發現,艾斯依舊雷打不動的呈現一個『大』字,呼呼大睡。

  已經臨近正午了,陽光開始變得刺眼,大片大片的灑在他的身上,那纖長的睫毛宛如碧水湖泊旁,楊柳垂下的幾絲柔嫩的枝條,在臉上灑下一根根清晰的光影。

  只是那鼻尖上誇張的睡泡,隨著他的呼吸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打破了這唯美的一幕。

  安吉拉撲哧一下笑出聲,腳步放緩走到床前,慢慢的蹲下身來,雙手放在床上,一只手支撐著下巴,仔細的觀察著少年的睡顏。

  ...好像個孩子呀,真可愛。

  安吉拉的嘴角勾起甜蜜的弧度,伸出一根手指,往那睡泡輕輕一戳。

  『啵——』

  睡泡應聲而潑,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隨著窗外悠長悅耳的鳥鳴聲遠去。

  艾斯緩緩的睜開雙眼,帶著濃濃的倦意,望著安吉拉有些發懵。

  艾斯最好看的莫過於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如同純淨不摻雜一絲雜色的墨汁,又像那堅硬的黑曜石,最深的莫過於那瞳孔中的一點,也是最令人心動的一點。

  而那雙讓她迷戀的眼睛正直直的看向她,眼裡滿滿,視線可及的全部都是她。

  艾斯朦朧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見安吉拉正笑著望著自己,臉頰驀地浮上一層嫣紅,一翻身就從床上蹭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言語裡滿滿的都是羞澀之情:

  「真...真的是太失禮了,竟...竟然在你床上睡著了,抱歉,安吉拉。」

  安吉拉笑容可掬,「才沒有呢。是我昨晚讓艾斯陪我一起睡的喲。」

  「我...我——」艾斯連脖子也染上了緋色,偏過臉右手握拳放在嘴旁,掩飾般咳嗽幾聲,「好...好像是這樣的。」

  艾斯被她這麼一提醒,確實想起來了,他昨晚本來想去關窗戶怕安吉拉生病,可是安吉拉卻認為他是要准備離開,所以才拉著他一起睡。

  但是當時安吉拉確實是一副可憐令人心碎的樣子,所以他才妥協了陪她一起,可是他才沒有乘人之危,他將被子都給了安吉拉,反正他也不怕冷。

  「艾斯,你餓了嗎?」

  「啊?」像是在回答安吉拉的話,艾斯的肚子很應景的咕嚕咕嚕的叫出聲,似乎是在譴責著他。

  「不...不是這樣的。」艾斯尷尬的兩只手在空中揮舞,無措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我帶你吃好吃的怎麼樣?」

  安吉拉的話語就是有著這樣神奇的魔力,她的聲音總是柔柔的宛如湖灘上的一片浮萍,又像隨波飄動輕觸小魚胡須的水藻。

  總能讓人浮躁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換上這個吧,我帶你去食堂吃好吃的哦。」安吉拉走上前,將懷裡的海軍服遞給艾斯,「聽說今天有咖喱吃,那咖喱真的超級好吃!咖喱裡面還有海鷗形狀的胡蘿蔔,超可愛的呢!」

  說完,不容艾斯拒絕般的搶先說,「我在外面等你,快點換好,不然好吃的咖喱就要被搶光了。」

  艾斯聽到這誘人的描述,嘴裡忍不住分泌唾液,更引來了胃部發出更強烈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安吉拉掩門偷笑,輕輕的關上。

  筆直的背脊靠在門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禁開始想像艾斯穿上海軍服的樣子。

  ...一定很帥氣吧。

  安吉拉忍不住笑出聲,神色裡全是墜入情網的甜蜜幸福之色。

  「我換好了。」門的另一邊傳來艾斯略僵硬朦朧的聲音。

  「那我開門了。」

  安吉拉推開門,就見他背著光,站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之中,為他英俊菱角分明的臉增添了些許柔色。

  由於天氣漸涼,梅醫生給她的海軍服是長袖的,正好正擋住了他手臂上標識性的紋身,白藍配色的西裝非常適合他,尺寸也剛剛好,不大不小襯托的他愈發的挺拔,少去了平時的邪氣,多了一份令人著迷的成熟感。

  肩上還披著長至膝蓋的外套,肩上的流蘇隨風微微飄蕩,後背寫著大大的正義二字。

  如若不是知道艾斯本來就是海賊,安吉拉都要認為這是哪一位年少有為英俊無比的軍官呢。

  艾斯不知道是害羞還是不舒服,扯了扯脖子上藍色的領帶,神色拘謹很不自在。

  安吉拉上前輕拍開艾斯亂動的雙手,整理好被他弄亂的領帶,

  「別亂動,你沒有穿好衣服到時候可是會暴露的。」

  她立在自己身前,近在咫尺,艾斯聞著鼻翼尖縈繞著熟悉的馨香,喉結忍不住上下動了動,聲音略暗啞:

  「我知道了。」

  「好了。」

  安吉拉退後一步,從床上拿起海軍帽,踮起腳尖將帽子戴在他的黑發上,自然而然的湊過去,雙手環抱住他的胳膊。

  「走吧,帶你去吃超級無敵美味的咖喱!」

  艾斯垂著臉,將神色遮掩在海軍帽的陰影下,只看到那細碎的微卷的黑發中半掩著的紅透了的耳朵。

  *

  今日的海軍食堂異常的熱鬧。

  原因一,那自然是到了飯點,大家都很餓。

  原因二,今天有超級無敵好吃的咖喱飯可以盡情的吃!

  原因三,那就是美麗善良的齊格勒護士第一次來到食堂用餐。

  對於海軍們來說,他們本就是男多女少,所以造成了女性在海軍本部是稀有動物,所以大家對女性帶著一股濃烈的讓人窒息般的熱情!

  再加上,安吉拉長的好看,亭亭玉立美的像一朵百合,又溫柔脾氣又好,他們開什麼玩笑,都是一笑置之,不像其他人動不動就給他們鐵拳問候。

  不過...剛剛開始興奮起來的海軍們,眼睛齊刷刷的緊盯著被安吉拉抱著的那個令人羨慕的胳膊!

  「他是誰啊?」海軍甲塞進了一口飯,手肘碰了碰旁邊的人,「齊格勒護士,怎麼跟那個男人那麼親密?」

  「是丈夫吧?」海軍乙疑惑的撓撓頭。

  「怎麼可能!」海軍甲瞬間怒了,怒吼道,「齊格勒護士還那麼小,怎麼可能就突然有了丈夫!以前怎麼沒有聽別人說過!」

  海軍乙委屈的揉了揉耳朵,「我不就這麼隨口一說嘛,再說了,你跟齊格勒護士有什麼關系,人家憑什麼告訴你她的私事。」

  「你——!」海軍甲怒目圓瞪,氣呼呼的偏過頭,「我就是不信!」

  海軍甲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安吉拉和那個神秘的男人走到咖喱面前,那個男人兩只手拿滿了兩堆小山般的咖喱,和安吉拉並排坐在餐桌上。

  海軍甲望著那男人快速的將咖喱塞進嘴裡,雖然動作慢條斯理的,可是那進食速度一點也不緩慢。很快的,那被吃的空空的碗碟被堆成了一座小山,而那男人的肚子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吃那麼多都沒見鼓起來。

  「真乃神人啊。」海軍乙看著這一景像,豎起了大拇指。

  海軍甲狠狠的瞪了海軍乙一眼,

  「這頭豬,根本就配上齊格勒護士!」

  「難道你配哦。」海軍乙冷颼颼的嘲諷著他。

  果然海軍甲像是被噎住了一樣,紅著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眯著眼在暗地裡悄悄觀察。

  「哎呀,齊格勒護士,真是稀客呀。」一位老婆婆穿著廚師服,帶著高高地廚師帽,右手拿著長勺,長勺上面還沾著咖喱的湯汁,就這麼站在兩人的餐桌之前。

  安吉拉從食物中抬起來臉來,對婆婆笑容可掬,頗有禮貌:

  「婆婆好,咖喱很好吃喲。」

  「喲哈哈哈——」婆婆被逗笑了,肩膀因為笑聲而一抖一抖的,但她大手一指,指向了艾斯,問,

  「這人是誰,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呀,這人是——」「多謝款待,婆婆,咖喱非常的美味,我很喜歡。」

  安吉拉還沒有說出口,艾斯就搶先回答,態度誠懇,語氣彬彬有禮。

  婆婆被艾斯誇得心花怒放,

  「這小伙子我喜歡,你叫什麼名字。」

  「艾斯。」

  「真是好名字呢,你跟齊格勒護士是什麼關系?」

  艾斯將勺子放下,神情堅定不移,一詞一句洪亮中氣十足:

  「安吉拉,是我的女人。」

  「欸——?!! 」

  此話一出,身後一群暗中觀察的海軍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驚嘆,有些甚至還摔倒在了地上。

  安吉拉害羞的垂著頭,輕輕的瞥向艾斯的側臉,見他以往孩童般玩氣十足的臉這一刻有了男人般堅定的神色,她的心裡暖暖的,渾身上下包裹著幸福的氛圍。

  「喲哈哈哈——」婆婆仰天大笑,但那短促的笑聲只是持續了一瞬,便戛然而止。

  霎時,那長勺指向艾斯,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廚房用具卻透露出一股冷兵器般的陰寒冷冽。

  婆婆生的極高,約有兩米左右,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盯著艾斯,與他對視,她的神色掩藏在燈光的陰影之中,良久之後,一詞一句緩緩的說道:

  「我喜歡你,小子,謝謝你喜歡我的咖喱。」

  說完婆婆轉過身正准備離開,見到身後一群伸長脖子想看八卦的人,怒吼道:

  「還不快點吃飯!敢給我剩下一點,我就讓你們試試到底是你們的頭硬還是婆婆我的長勺更硬!」

  霎時,雞飛狗跳,作鳥獸散。

  「嗚嗚嗚——」海軍甲咬著手絹,流著海帶淚。

  「咋地啦?」海軍乙嘴裡嚼著飯,漫不經心的問。

  「齊格勒護士真的有丈夫了。」

  「啊,然後呢?」海軍乙,嚼嚼嚼。

  「可惜丈夫不是我。」

  「噗——!」

  海軍甲憤恨的抹掉臉上的食物殘渣,氣的跳腳:「干嘛噴我一臉!」

  「不好意思。」海軍乙的眼神瞟向其他地方,「只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

  !!!

  海軍甲氣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更新任務圓滿完成,大家多多留言支持鼓勵我喲!

  我看到了卡二一個人吃甜甜圈那一段。

  我看了好多遍,反差萌,笑死我了。

  修改了一點,婆婆就相當於掃地僧哈。


☆、想和你結婚(修)

  艾斯一勺一勺的將咖喱放進嘴裡,大快朵頤,身旁的空碟子很快的就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果然,這個咖喱就像安吉拉說的一樣,超級美味!」艾斯驚喜的亮著雙眼,繼續埋頭繼續吃。

  「不過——」艾斯咽下一口咖喱,伸出被辣到有些痛的舌頭,手掌做扇,扇扇風,「不過就是有點辣,但辣的恰恰好處,真是人間美味啊!」

  隨即又埋頭苦干,兩邊腮幫子吃的鼓鼓的,被辣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額頭還冒出一滴滴細微的薄汗。

  他垂著臉,在其他人眼裡,艾斯的眉目被他額前細碎的黑發給半掩住,看不清神色。可是這一切,坐在艾斯旁邊的安吉拉看的清清楚楚。

  艾斯就像一只吃飽喝足了的小狗狗一樣,炯炯有神的雙眼因為得到了滿足而微微的彎成月牙般的形狀,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亮的驚人,宛如黑夜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

  安吉拉的食量和正常人無異,吃完一盤咖喱就飽了,現在正愜意的用手掌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艾斯倉鼠進食。

  看他被辣到的可愛模樣,安吉拉將水杯推到艾斯身邊,

  「辣到了就喝點水吧。」

  聞言,艾斯抬起頭一把接過水杯,仰頭一飲而盡,微微凸起性感的喉結因為他的動作而上下滾動。

  「謝謝你,安吉拉。」艾斯將空杯子放在說著,對著安吉拉綻放出如太陽般絢爛的笑容。

  「不......不用。」

  安吉拉被艾斯突然散發出來男性獨特的魅力,給羞紅了臉,連普通的話語也說的磕磕絆絆。

  我是怎麼回事?!

  安吉拉驀地偏過身子,背對著艾斯,用略微冰涼的雙手覆蓋在自己滾燙的臉頰上,企圖降掉臉上不正常的溫度。

  該死,她根本就免疫不了艾斯散發出來的魅力,難道這就是徹徹底底的墜入愛河了嗎!

  安吉拉覺得自己快完蛋了。

  「安吉拉,你怎麼了?」

  艾斯不明所以的戳了戳安吉拉的後背,怎麼吃的好好的,她突然就背對著自己了?

  安吉拉一驚,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坐在筆直端正,就是語氣因為緊張而忐忑不安,

  「沒...沒事。」

  「那就好。」艾斯微微一笑,又埋頭繼續吃。

  安吉拉右手握拳,緊緊的攥著胸前的面料,感受著撲通亂跳的心髒,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可是話到嘴邊卻小到如蚊子叫一樣:

  「艾斯...你剛才在...在婆婆面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安吉拉說話本就柔柔的,在嘈雜熱鬧的食堂根本就不容易聽清楚,再加上她因為羞怯,導致這細小的聲音直接淹沒在了大眾的嬉笑聲中。

  可是半掩在微卷的黑發中的耳朵卻輕微動了一下,艾斯聽見了。他難得正經著臉色,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回答道:

  「我之前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也是認真的。因為,安吉拉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安吉拉的臉驀地一紅,身體滾燙的就像發燒了一般,她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

  「艾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句話對於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的。」艾斯鄭重地點點頭,「是想和安吉拉結婚的意思。」

  心髒像是被一箭射穿,安吉拉驚訝的瞪圓了雙眼,湛藍的雙眸如寶石般璀璨美麗,她粉嫩的嘴唇因為震驚而微微張開。

  她不可置信,盯著艾斯,細細的打量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的眼裡發現,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戲謔的意思,可是他那雙干淨純潔的黑眸中,除了堅毅的神色,再無其他雜質。

  「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安吉拉依舊不敢相信他的話,強行壓制住她顫抖著的嗓音。

  「絕對不是。」艾斯將勺子放在還未吃完的碟子上,偏過身子正著安吉拉,神情嚴肅且鄭重。

  「在離開安吉拉這十幾天裡,我終於想明白了。我的內心告訴我,我是想和安吉拉在一起,不想和你分開,我還想和你去大海一起冒險。以前,我認為路飛、薩博和老爹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三個人,可就不久前,又加上了安吉拉的名字。」

  少年簡潔沒有任何華麗辭藻的話語是多麼的直白,可就是這份莽撞熱情的愛意最能打動人心。

  艾斯就是這般純淨不諳世事的少年,給她因戰爭而蒙上一層灰霧的內心,照射出一片寧靜的淨土。

  安吉拉顫抖著雙手將將自己環抱著,緊緊的攥著衣角,指間泛著點點斑白,她低著頭看不清神色,胳膊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

  「謝謝......謝謝艾斯。」

  謝謝你,這麼直直的毫無顧忌的闖入我的內心,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占有了我內心的某個角落。

  「安吉拉,你——」艾斯手足無措,他的雙手慌張的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他急切又擔憂,「對....對不去,我不是故意弄哭你的,我——」

  「不是的。」

  安吉拉打斷了他的話,微微的抬起頭,笑魘如花,眼角噙著淚珠,一切美好的就像春雨細細的親吻著百合柔嫩的花瓣。

  「我這是喜極而泣,艾斯剛才的話我很喜歡,我也很喜歡艾斯。」

  安吉拉的解釋並沒有安慰到艾斯,相反的他蹙緊雙眉,略微粗糲的手指劃過安吉拉的眼角,將她的眼淚擦干。

  他低頭望著指腹上濕潤的淚水,緩緩地說道,

  「即使是像安吉拉說的一樣,那我也不應該惹你哭,安吉拉應該永遠都是快樂的,抱歉。」

  艾斯的什麼最能打動她呢?

  那就是他的溫柔,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溺斃在其中的溫柔,而這份令她著迷的溫柔,正獨獨的眷顧著她。

  「笨蛋。」安吉拉輕聲細語地罵道,但眼裡卻是濃濃的愛戀。

  這邊,安吉拉和艾斯在眾目睽睽之下談戀愛。而另一邊,食堂的門口卻來了一個意外之客,嘈雜的人群立馬停止了動作,像是時間暫停了一樣,齊刷刷的望向門口。

  是他?!

  安吉拉微微一驚,隨即偏頭望著那還在跟咖喱奮戰的艾斯,有些擔心。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安吉拉的心驚得七上八下的,在於那人對視的瞬間,安吉拉強忍著內心的慌亂,表面上維持了以往的模樣,柔柔的朝著他一笑。

  那人什麼也沒說,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包仙貝,卡擦卡擦的吃著,朝著婆婆吼道:

  「今天不是有咖喱嗎?!給我來一大碗!」

  婆婆瞬間火了,揮舞著炒勺罵道:

  「卡普你這個混蛋!就沒見你來過幾次食堂,來了就知道搗亂!」然後將一盤咖喱,毫不客氣地丟在卡普的桌前,「快點吃!吃完趕緊給我滾蛋!」

  卡普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老夫就不客氣了,我開動了——!」

  說著就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著,期間還朝著婆婆伸出大拇指,「你做的咖喱,果然一絕!」

  「那是自然!」婆婆驕傲的揚起下巴,但她語氣一轉,長勺指著卡普,「你少誇我了,吃完還是那句話,趕緊滾蛋!」

  卡普不理她,婆婆自討沒趣就離開了。

  安吉拉發現,那卡普的胃裡似乎也是有個無底洞,像艾斯一樣不停的往嘴裡塞,很快的卡普的桌上也堆起了小山。

  「安吉拉。」

  她聽到艾斯在叫她,安吉拉看著艾斯,細聲問道:

  「怎麼了?」

  「等會兒我吃飽了,我拉著你,你就要跟我跑知道嗎?」

  不是吧!食堂吃飯是免費的,不用吃霸王餐吧?!

  「可是...」安吉拉欲言又止,「可是艾斯,這裡吃飯是免費的,不用跑。」

  「不是這個原因。」艾斯吃飯的速度變得急切起來,「看到那個老頭子了嗎?那是路飛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

  安吉拉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呀,她見過一面的,就在戰國元帥的辦公室裡面。

  但是她還是不明白,有人看到自己的爺爺拔腿就跑了的嗎?

  「為什麼要跑?」安吉拉還是問了出來。

  艾斯似乎吃飽了,滿足的長嘆出一口氣,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一把牽住安吉拉的手,黑眸緊緊的盯著卡普:

  「來不及解釋了,先跑了再說!」

  說著,他大手一攬,將安吉拉抱在懷裡,如一陣風一樣快的根本看不到殘影,只留下一陣揚起的煙塵和懵逼的觀眾。

  「咋...咋回事啊?」海軍甲愣愣的看著逃跑的兩人,手裡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咚——!』

  是拳頭砸在餐桌上的聲音,那餐桌應聲而裂,瞬間分成了兩半倒在地上,卡普絲毫不顧身後婆婆罵罵咧咧的怒吼,他的雙眼裡裝著熊熊燃燒的怒火,他朝著飛速逃跑的兩人吼道:

  「臭小子——!!吃老夫一記愛的鐵拳!」

  說著,又如一陣急速的旋風般朝那兩人追去。

  「太好了!」海軍甲看到這一場景,興奮的鼓掌。

  「你開心個啥?」海軍乙問。

  「卡普中將肯定是去棒打鴛鴦的,干的漂亮!」

  「呵——」海軍乙冷笑,鄙夷道,「就算成功了,你覺得還輪得到你?」

  「.......」海軍甲吃癟,憤恨的瞪著海軍乙,他現在恨不得上去撕爛他的臭嘴!

  *

  「你爺爺有什麼可怕的?」

  安吉拉被他抱在懷裡,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他視若無物,只是往前瘋狂逃命。

  「那個老頭子太恐怖了,以前就把我放在山賊窩裡,時不時的山上給我訓練,說是訓練實際上就是暴打我一頓。後來路飛被他抓上來,回來就更頻繁了,把我們往死裡打——」

  艾斯根本就不敢往後看,連說了一長串的話,他累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

  「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怎麼那麼強,那個拳頭打在頭上能疼個兩三天!」

  艾斯氣喘吁吁的向樹林後面的沙灘上跑,眼看就要到沙灘了,他終於敢回頭望一眼,見什麼空無一人,才松了一口氣,將安吉拉放了下來,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那個老頭子從小就想讓我和路飛當海軍,不過嘛,哈哈哈,我和路飛才不會去當什麼海軍呢,我們的夢想都是出海當海賊,那才叫快活!欸——?」

  艾斯不解的歪頭,望著一臉驚恐的安吉拉,問道:

  「你怎麼了?安吉拉?」

  「艾......艾斯,你...你後面——」安吉拉瞳孔劇烈的收縮,顫抖著手指,指著艾斯身後的冒著怒火的龐然大物。

  「什麼呀?」艾斯蹙緊雙眉,轉過身就這麼一看,瞬間僵硬在了原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止不住的戰栗。

  「爺.......爺爺」

  卡普緩緩地舉起緊握的右手,不怒反笑,臉上露出詭異般的溫和笑容,

  「你剛才說誰是老頭子呢?」

  「......」艾斯不安的眼神望旁邊一瞥。

  「吃老夫一記!愛的鐵拳——!」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雙方決定要結婚咯。

  雖然卡普在毆打艾斯,但這也算是見家長了吧,嗯!肯定是。

  我看到香克斯40億懸賞令,這到底是懸賞令還是相親啟事哦,太帥了,又帥又色,我又無了。


☆、初吻(修)

  「那個...卡普中將——」

  安吉拉現在就像是漢堡被夾在中間的肉,慌張的勸著劍拔弩張的兩位。

  「你這個臭小子!當初叫你來當海軍,結果趁我不在的時候就一個人出海了!」卡普怒吼道。

  「臭老頭!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要當海軍!」艾斯摸著頭上的大包,絲毫不畏懼的懟回去。

  「那你說!」卡普氣的雙手叉腰,眼裡的怒火燒的正旺,「你不當海軍,你還能當什麼!」

  「那當然是海賊!」

  『咚——!』又是一拳,艾斯的頭上又冒出一顆冒著熱氣的大包。

  安吉拉驚呼一聲,連忙跑到艾斯身邊,心疼的撫摸著他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勸道:

  「艾斯,你就少說幾句,先順著卡普中將,不然你會被打傻的。」

  「我不要!」艾斯孩子氣的瞪著卡普,沉吟了片刻,低聲道:「從一開始就是爺爺你自己決定了讓我和路飛去當海軍,根本就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

  卡普聞言沉默了下來,眼裡的怒火沒有之前那般濃烈。

  艾斯繼續說,「我和路飛一開始就是想要出海當海賊,海軍什麼的,只是爺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卡普盯著艾斯良久,語氣低沉:

  「老夫讓你們當海軍只是希望你和路飛能活的更久一點。」

  「我知道的。」艾斯的目光微微閃動,垂著雙眸語氣淡淡的:「可是相對於活得更長久,我更希望自己活得更自由。」

  卡普盯著艾斯的眼睛,良久之後長嘆出一口氣,頗為無奈的問:「路飛是不是也快17了?」

  「嗯。」艾斯的眼裡閃過一陣光芒,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那個愛哭鬼估計很快就會出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卡普自己也是從頭傷心到了尾,家裡面除了自己是海軍,兒子,兩個孫子都搶著跟他對著干。

  這讓他怎麼不氣,他氣的恨不得一人給一記愛的鐵拳,把他們往死裡揍,讓自己出出氣。

  可是即使是揍了他們又能怎麼樣,一個個的倔的跟頭牛一樣,他努力十幾年都沒有把路飛和艾斯掰正,現在長大了更是不聽話,卡普心累,卡普想哭。

  卡普睨了艾斯一眼,帶著淡淡自嘲的意味:「這次看你穿海軍的制服,也算是安慰了老夫一把。」

  「啊,這個啊——」艾斯不老實的扯了扯領帶,「這個穿起來不舒服。」

  『咚——!』又是一拳。

  卡普怒吼:「臭小子給我穿好!我走之前不准給我脫掉!」

  艾斯憤憤不平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三個大包,只能妥協:

  「我知道了,老頭子。」

  「是爺爺!臭小子!」卡普吼道。

  卡普吼完,望著安吉拉與艾斯兩人,沉吟了片刻,問:「你來馬林梵多就是來找齊格勒護士的?」

  「啊,卡普中將,叫我安吉拉就可以了。」安吉拉一邊幫艾斯揉揉大包,一邊對著卡普柔聲笑道。

  卡普只是瞥了安吉拉一眼,他現在沒有時間和她客套,所以視線回到艾斯身上,咬牙切齒道:

  「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只身去挑戰白胡子不說,還敢一個人闖進馬林梵多,你是嫌你自己命太大了嗎?!」

  艾斯『切』了一聲,不屑道:「不關你的事。」

  卡普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你以為你來到馬林梵多就沒有人發現嗎?要不是我剛才去食堂堵你,你現在估計都被抓進深海大監獄了!」

  「啊,是嗎?」艾斯望著卡普,嬉笑道:「那麼,謝謝爺爺了。」

  卡普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艾斯,又望了望安吉拉,太陽穴一陣突突的疼,他無奈的扶額,長嘆出一口氣。

  「但是——」艾斯沉聲道,「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危險,但是,我有必須來找安吉拉的原因。」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麼原因。」卡普聲色俱厲,「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我不希望再在馬林梵多看見你。」

  「哈哈哈——」

  卡普嚴厲的語氣並沒有嚇到艾斯,反而讓他忍俊不禁笑出聲。

  「我知道的,爺爺。」艾斯難得擺出正經的模樣,對著卡普的語氣真摯而誠懇,

  「謝謝你,爺爺,一直都承蒙你的關照。」

  卡普撲哧一下笑出聲,原本只是輕笑,後來笑聲越來越大,笑聲震耳欲聾。

  良久之後,他停止了大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

  「老夫才不需要你們這些臭小子的感謝呢!」

  卡普說完,揮了揮手,朝著遠處走去,動作極為瀟灑:「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呢,再見了,艾斯。」

  艾斯不語,只是朝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揮揮手。

  「爺爺,他對我一直都很好。」似是自言自語般,艾斯垂著頭顱道。

  「我出生的時候,我母親為了我耗盡了生命去世了,是爺爺把我交給了山賊撫養。」

  「剛開始我還在恨爺爺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把我掐死,讓我苟活在這個世上。」艾斯將神色掩蓋在額前碎發的陰影裡,語氣淡淡的。

  可就是這無關緊要的態度,讓安吉拉的心像是被擰緊了的帕子一樣,揪心的發疼。

  「我是個不被這個世人承認的人,我恨自己為什麼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當我是個惡魔,是個累贅,恨不得我去死......」

  「不,不是這樣的——」安吉拉的語氣帶著一絲哭腔,一把將艾斯抱進自己的懷裡,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發絲。

  「艾斯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我很慶幸艾斯的母親能將你降生在這個世界上。艾斯的母親為了你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艾斯,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為你值得這一切。」

  艾斯將自己埋在安吉拉的脖頸處,鼻翼間縈繞著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他的眼裡籠罩著一層霧氣,強壓下顫抖的嗓音,暗啞道:

  「後來我遇見了路飛、薩博和老爹,還有你,安吉拉。是你們讓我慶幸我能出生在這個世界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爺爺帶走了我,我往後也不會遇見你們。」

  她的艾斯,是多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

  她完全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少年竟然懷疑過自己的出生,甚至還希望自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她不舍得艾斯死去,也不舍得他這樣責備自己。

  他這麼美好的一個人,就應該得到上天的寵愛,他的出生就是上天的一種肯定。沒有人是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的出生都是被賦予了意義,所有人都有值得擁有愛,與被愛的權利。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艾斯說道。

  安吉拉淡淡的『嗯』了一聲,她聽到了卡普中將說的話,她也清楚艾斯來到這裡到底有多麼危險。

  可是她的私心告訴自己,她不希望艾斯這麼快就離開。

  「我有東西要給你。」艾斯離開安吉拉的懷抱,從兜裡拿出一張白紙,「這是生命卡。」

  安吉拉接過生命卡,發現這就像一張普通的白紙而已,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只是白紙的右下端寫著艾斯的名字。

  「這有什麼用嗎?」安吉拉問。

  艾斯將安吉拉的手攤開,那白紙在她的手心朝著艾斯的方向動了動。

  「這個是代表我生命力的紙張,它會一直指著我的方向,如果安吉拉想好了要來找我,那麼就跟著這個生命卡的方向,就能找到我了。」

  「不過嘛——」艾斯驀地一笑,「如果安吉拉要來找我,我肯定是會去接你的。」

  「我明天就要離開了,安吉拉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跟我走嗎?」

  艾斯的語氣一下變得嚴肅起來,讓她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她便笑著搖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留在這裡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就在今天,梅醫生的話讓她意識到,這個海軍本部大有問題所在,她有職責,也有義務留下來。

  「等到事情全部都結束了,我再去找你,好嗎?」安吉拉還是不忍心,伸出手觸摸他溫熱有些發燙的臉頰。

  安吉拉的藍眸子猶如碧波湖譚因春風拂過,泛起漣漪的水面,澄澈中帶著滿滿的柔情愛戀。

  艾斯鐘愛她的水眸,被她深情的凝望著,他感覺在自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疲倦的身體充滿了力量。

  「那好吧。」艾斯作罷,撇嘴說道:「反正以後我是要和安吉拉結婚的,所以我們一定,還是會再見面的。」

  安吉拉的臉上呈現出一股難掩的羞赧之情,她紅著臉頰,輕輕的點頭,『嗯』了一聲。

  她甚至在腦海裡幻想,如果是要結婚的話,是不是要去見艾斯的老爹呢?不知道老爹是個怎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海賊團裡面的人好不好相處。

  『咕嚕嚕——』一陣突兀的聲音,讓安吉拉抬起頭。

  艾斯揉了揉肚皮,抱怨道:「剛才被老頭追了那麼久,還被揍了一頓,現在又餓了。」後又望著安吉拉問,「現在還能去食堂繼續吃飯嗎?」

  安吉拉望著快要落下的夕陽,回答:「快到傍晚了,食堂應該開了。」

  說著,安吉拉起身拍了拍沾上沙礫的長裙,對著艾斯伸手,

  「走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艾斯望著安吉拉,她立於夕陽之中,柔和的橘色光芒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邊,愈發的美麗迷人。

  「嗯!」艾斯點頭,笑著將手交給安吉拉。

  *

  已是清晨,早已習慣的生物鐘讓安吉拉自然的睜開了雙眼。

  湛藍如寶石般的雙眸堆滿了霧氣,緩緩升起的朝陽將自己的光芒照射在大地,那柔和淡黃色的光芒從大開的窗戶湧入,呈圓柱形的光影照射在那白色的床上。

  安吉拉略微冰涼的指間拂過身邊早已空空的位置,那殘留的溫熱似乎在不停的提醒著她這裡,昨晚還睡著她心愛的人。

  安吉拉將自己蜷縮起來,挪過去將自己躺在那褶皺的痕跡上,想像著被他溫暖有些熾熱的懷抱擁入懷中。

  耳旁似乎傳來了他沉穩有力富有節奏的心跳聲,她每一次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候,都是數著他的心髒跳動的聲音緩緩入睡的。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安吉拉的眼角劃過一滴眼淚。

  艾斯還是走了,他昨天說過,他天亮之前就會離去。

  安吉拉是極其不願意他離開的,可是她又有什麼理有牽絆住這個熱愛向往自由的少年呢?

  她的月亮屬於她,卻不獨獨的屬於她。

  她的月亮除了她這片天地,他還有那一望無際自由馳騁的大海,他的生命裡除了愛情還有友情以及親情。

  安吉拉不願意做那牽絆住他步伐的石頭,她甚至更喜愛這樣完整有血有肉的少年!

  他是極其溫柔的,溫柔到讓人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可他又同時是痛苦的,是向往自由天地的。

  他的一點一滴,聚集成一團,便成就了這一個會說會笑會痛會哭有血有肉的少年,她的月亮!她的愛人!

  水眸宛如籠罩了一層水霧,她的眼角噙著眼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甚至還自嘲的笑著。

  她想,她終於理解到了艾斯當初放手讓她去馬林梵多的心情了。

  一定很痛苦,一定很不舍吧。

  可是就是這樣溫柔的少年,不讓自己露出一絲難過的表情,讓她能開開心心的離開,不用牽掛他,不用擔心他。

  想到這些,安吉拉的心就像針扎一樣的痛,終究那搖搖欲墜的淚珠從眼角劃了下來。

  昨晚,她拜托艾斯。

  說,你明天離開的時候千萬不要叫醒我,我怕我舍不得,不讓你走。

  艾斯寵溺的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細語的罵她笨蛋。

  所以......

  他真的走了嗎?

  安吉拉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

  她應該去見他嗎?

  她不想去,她怕自己哭的稀裡糊塗,她沒有艾斯那麼好,沒有他那麼溫柔,能忍住自己的悲傷。

  可是——

  安吉拉的視線一瞥,就見那床頭正孤零零的躺著一朵潔白,花瓣上還帶著露水的百合,在朝陽的光芒下散著淡淡金光。

  她止不住顫抖的雙手,撫摸著那柔嫩的花瓣,眼淚終究是決堤般的滴落下來,砸在地板上濺起滴滴水花。

  艾斯昨晚,問她:你喜歡什麼花?

  安吉拉回答,她喜歡百合。

  所以說...

  安吉拉忍不住笑出聲,眼淚依舊不停的掉落,讓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所以說,這個少年,是為了她摘了朵百合回來嗎?

  多麼溫柔的人呀。

  因為哭泣,她的肩膀劇烈的抖動著,她緊緊的捏著那百合的梗,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席卷她的全身。

  她想去見他,再看他一眼!

  安吉拉深吸了一口氣,擦干眼淚推門而出,直奔沙灘。

  這一刻,她放棄了思考,放棄了溫柔的表像,她只是一昧的朝著那個方向狂奔,她穿過人群,差點被絆倒也立馬穩住了身子朝他奔去。

  她想見他,急速的奔跑讓她的肺部生疼,可她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到了!

  「艾斯——!!」

  安吉拉朝著那迎著朝陽而立的少年,用盡全身的力量叫著,她的嘴裡泛著鐵鏽斑的腥甜味,額上布滿了汗珠,蒼白的臉蛋近乎透明。

  那少年似乎聽到了,緩緩地轉過頭對著安吉拉,露出太陽般絢爛地笑容,語氣裡藏不住的驚喜:

  「安吉拉——!」

  他邁著歡喜的步伐朝她走來,望著她的慘白的臉色有些心疼,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來送我的嗎?」

  安吉拉垂下的手緊緊的握著那百合的枝梗,驚覺一絲疼痛,才發現指甲差點陷入肉裡。

  她急促的呼吸著,望著那愈來愈近的少年說:

  「我有一句話,想和你說。」

  「是什——」

  話語未完,余下的話被一雙冰冷顫抖的唇給堵住了。

  艾斯感覺一陣頭重腳輕,驚愕的瞪圓了眼睛不知置信的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少女。

  他甚至感覺到了她柔弱無骨的雙手放在他的胸前,讓他忍不住僵直了身體。

  她只是蜻蜓點水淺嘗即止,便結束了這一吻,那放在胸前的雙手也隨著她的吻離開了。

  艾斯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將安吉拉拉回來,可是手剛一伸出,又訕訕的收了回來,他感覺心裡酸澀的如同吃了檸檬一般,空落落的疼。

  安吉拉柔柔一笑說:

  「等我去找你的那一天,我們就結婚吧。」

  像是被一箭射中了心髒,艾斯的頭腦突然一片空白,他的視線往下,緊盯著那因為劇烈運動有些泛白的唇。

  他忍不住附身,吻上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唇,原本只是打算輕吻一下,可是這輕飄飄的一吻哪裡夠,他就像是一個貪吃的小孩,心裡想著只吃一口,一口又一口,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包攬下來。

  以前的艾斯認為。

  世界上最甜的莫過於暑天的夏瓜,蟲鳴鳥叫,他與薩博和路飛去偷瓜農的夏瓜。

  偷了就跑,根本不理身後瓜農的辱罵。

  瓜農並不可怕,他們有說有笑的抱著夏瓜奔向深林。

  人手一個,跑到山裡的小溪邊,將那夏瓜放在水裡。

  待第二日的時候,夏瓜變得清涼可口,敲開大口大口的吃著。

  那是他童年最好的夏天,也是最甜的夏天。

  而這一切,都比不上他心愛的少女的一吻甜。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些談戀愛的時候,都會去聽一些甜甜的歌找找感覺。

  這種書上的戀愛和實際生活上的戀愛根本就不一樣,所以才寫的很頭疼。

  但是寫完了才捂著臉awsl,這也太甜了吧。我也想要!!

  兩個人終於親了,那麼離結婚還會遠嗎?!

  另外,頂山戰爭肯定是會寫的,不過不會占很多的篇章和描寫。

  因為頂上戰爭拯救艾斯,我想了兩個方案,其中一個是最□□的,不虐。另外一個是最符合真實情況,會有一點虐。

  我選擇了虐的一點,也是因為也是結合文本的主旨和艾斯這個人的人設,做出來的最符合『重生』的這個結果。

  等寫到頂上戰爭,我再跟你們說墜□□的那個方案怎麼救艾斯。

  感興趣的也可以問我,我覺得既然沒有用這個方案,那麼肯定也不算是劇透了。

  家人們,這章甜不甜!


☆、三步倒(修)

  一陣刺骨的寒風呼嘯了一整夜,終究在天明之跡迎來了安吉拉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次初雪。

  雪花小小的如同糯米丸子一般從天而降,銀裝素裹的海軍本部她還是第一次見,高高的建築堆滿了銀色的雪花,猶如置身於冰雪城堡之中。

  下雪並不冷,但安吉拉本身是畏寒的,所以出門時裹上了厚厚的外套。

  現在正值清晨,從馬林梵多離開的第一艘軍艦即將出發。

  「真的是非常感謝齊格勒護士。」

  桑沙的父親,也就是湯姆,現在正要登上這一艘軍艦返回故鄉,臨走之前想向安吉拉表示感謝之情。

  在他重生之後的恢復階段裡,安吉拉將自己在貝殼村的經歷以及桑沙的情況全部都告訴了湯姆。

  湯姆聽了之後,泣不成聲。

  他在死亡之前,腦海裡一直播放著桑沙的回憶,一遍又一遍,他貪婪的看著這段回憶,他甚至都不想從這回憶中走出來。

  可是,他重生了。

  他終究是意識到,他已經在女兒的童年生活中缺席了這麼多年。

  好在元帥看在他這次戰爭立功的情況下,給他批了一個月的長假,讓他有機會回到貝殼村,去看他日思夜想的女兒以及妻子。

  安吉拉將有些冰涼的雙手放進兜裡,晶瑩的雪花一片片的從她身邊飄落,她凍的鼻子有些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

  「這是我應該做的。」安吉拉抿嘴微微一笑。

  湯姆注意到了安吉拉的異樣,語氣裡多了些催促之意:

  「下雪天太冷,您還是先回去吧,軍艦馬上就會出發了。」

  安吉拉只是笑著搖搖頭,「我來這裡,不僅是來和你道別,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湯姆見安吉拉的神色變得肅穆起來,他環顧四周,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這才上前幾步,壓低了聲線問:

  「我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安吉拉將外套裹緊了幾分,「你知道奧哈拉嗎?」

  湯姆錯愕的盯著她,他沒有想到安吉拉會問這個問題,他低頭沉默了片刻,

  「略有耳聞,不過你說的那個島嶼現在已經消失了。」

  「怎麼消失的?」安吉拉問。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湯姆遺憾的搖搖頭,「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湯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但是,我好像有聽人聊過一次,說是因為觸犯了法律而被逮捕,罪名大概是『企圖復活上古兵器,毀滅世界的惡魔』。」

  事情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不過安吉拉清楚,這只不過是粉飾過後的表像而已。

  如果事實真的是因為罪名所講的那樣,那麼梅醫生也不會走投無路的來找到安吉拉,祈求得到一份真相。

  「我知道了。」安吉拉了然的點點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一些,約翰森先生。」

  湯姆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不不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

  湯姆神色一變,語氣壓得極低,「還有一件事情,也跟奧哈拉有關,我想你應該感興趣。」

  「是什麼?」

  「當時奧哈拉被毀滅的時候,有一個孩子存活了下來,據說當時年僅8歲的她一個人就摧毀了六艘軍艦,現在都還掛著她的懸賞令呢。」湯姆說。

  「哦?」安吉拉繞有興趣的挑挑眉,「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惡魔之子——妮可·羅賓。」

  又有一條線索浮出水面,安吉拉難掩欣喜的表情,對著湯姆說,「再次感謝你,告訴我這些消息。」

  「不用,我——」

  湯姆話語未完,被一陣電話蟲的聲音給打斷。

  安吉拉從懷裡掏出電話蟲,這個是梅醫生送給她的,說是因為每天她都很忙,沒時間到處去找安吉拉,所以就送了一個電話蟲給安吉拉,方便聯系。

  湯姆見安吉拉有事,匆匆的道別之後,就提著行李上軍艦。

  安吉拉見湯姆走後,才接通電話蟲。

  另一頭似乎有些不滿安吉拉接的太慢,不耐煩道:「怎麼這麼久?」

  「有些事情,耽擱了,抱歉。」安吉拉語氣淡淡的,「有事嗎?」

  「嗯。」梅醫生聲線低啞,「元帥讓你現在就回來,照顧一個人。」

  「誰?」安吉拉問。

  電話蟲蹙緊雙眉,「你來了我再跟你細說。」

  *

  待安吉拉匆忙的來到醫療部的時候,梅醫生正坐在病房門外的長椅上,神色疲倦,食指間夾在一根正在燃燒的香煙。

  見安吉拉到了,她掐滅了香煙,「你來啦。」

  安吉拉聞著空氣中淡淡的煙味,輕蹙雙眉,坐在梅醫生的旁邊,問:

  「元帥讓我照顧誰?」

  「喏——」梅醫生朝著緊掩著門的病房努嘴,「就是這裡面的人。」

  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頗有興趣的站起身,踮起腳尖從門上的玻璃望去,想要看清裡面的情況。

  可是那病房裡燈光昏暗,只見到裡面躺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

  「裡面躺著的是誰?」

  「是赤犬。」梅醫生說。

  安吉拉了然的將視線收回去,緩緩回到梅醫生的身旁坐下。

  她還是知道自己的上司有哪些的人,頂頭上司就是發工資的人,自然就是戰國元帥,元帥之下的就是三名大將。

  不過這三個大將平時都很忙,安吉拉來馬林梵多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大將之一的赤犬大將。

  「他受傷了?很嚴重嗎?」安吉拉問。

  「嗯。」梅醫生點點頭,望著她的眸子裡有些說不出的糾結,「護送大將的軍艦是深夜回來的,當晚是我值班,情況緊急我就沒有叫你出來。」

  安吉拉輕輕的『哦』了一聲,只是那語氣拉的長長的。

  梅醫生白了她一眼,暗罵一聲幼稚鬼,繼續說道:「後來,救治持續了一晚上,只是堪堪保住了一條命,現在還昏迷著。之後元帥來了一趟,指名道姓要你去照顧赤犬。」

  安吉拉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低頭沉吟了片刻,「元帥是想讓我用能力,快速恢復赤犬呢。」

  「不然呢。」梅醫生沒好氣的回答,「你的能力那麼好用,三大將重傷了一員,傳出去多丟面子啊。」

  那也確實,安吉拉的治療之杖放射出來的治療光線完全可以快速恢復生命力,治愈傷口。

  打個比方,比如你現在重傷到只有一口氣,安吉拉的治療光線也可以在三分鐘之內讓你滿血復活,上房揭瓦,飛天走地。

  雖然治療之杖好用,也很有效率,可是安吉拉現在不想用治療之杖,她腦子裡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

  因為畢竟她還是知道,過多的依賴快捷之道,無疑是一種慢效果的墮落頹廢。

  梅醫生見安吉拉陷入沉思,心底裡有股不好的預感,她顫抖著嗓音,不確定的問道:

  「你.......你,你不會是要——」

  「是哦。」安吉拉狡黠一笑,像只小狐狸一般,「我還不想讓這位大將好的那麼快。」

  果然!

  梅醫生無奈扶額,太陽穴突突的疼,「元帥的本意是讓你,明天之前就讓赤犬活蹦亂跳的。」

  「可是元帥怎麼懂醫生之前的事呢?」安吉拉一臉無辜,「我剛才望了一下赤犬大將,雖然他的傷大多都處理好了,可不代表著他沒有受到內傷呀。」

  你就裝吧你!

  梅醫生恨鐵不成鋼的瞪安吉拉一眼,這個丫頭肯定是想讓赤犬大將給她試藥,畢竟她給自己打下手那麼久了,肯定手癢。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指名道姓讓她照顧的人,這個丫頭還不瘋了一般的折騰赤犬。

  哎,梅醫生在心裡為赤犬大將默哀。

  安吉拉看出了梅醫生的焦慮,輕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像你想的一樣,讓赤犬試一些和他傷情毫無干系的藥的。」

  梅醫生長嘆出一口氣,撇開安吉拉的手,「我知道,你不會做些太過分的事情,可是,你要怎麼跟元帥交代?」

  赤犬不懂醫,被安吉拉這個小狐狸擺弄,還算能理解。可是主要是戰國,安吉拉要做的事情正好與戰國的本意相駁。

  「就按照我之前說的那樣交代咯。」安吉拉說的理所當然,「我雖然一直在醫療部呆著,可還是有聽過一些關於大將之間的八卦的。」

  「哦?」梅醫生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他們說啥了?」

  「說青雉和黃猿兩位大將天天劃水,所有工作都堆積給了赤犬大將,日積月累,總有一些隱症借著這此受傷爆發出來,所以說嘛——」

  安吉拉笑容可掬,可梅醫生透過這表面看到了她內心狡猾古怪的一面:

  「所以說嘛,赤犬大將應該暫時忘記工作,修養生息,儲存精力,以便之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揍飛壞蛋。」

  梅醫生被這一番強詞奪理說的無言以對,抽了抽嘴角,最後干脆決定不管這爛攤子了。

  「隨便你了,到時候元帥問起來,你自己去解釋,扣工資還是炒魷魚,都不關我事的。」

  「啊呀——」安吉拉故作驚訝的瞪圓眼睛,捂住嘴角,「梅醫生是在擔心我以後不能和你一起工作了嘛?!」

  「才沒有!」梅醫生氣紅了脖子,「我一點都沒有關心的你的意思!你少自作多情了!」

  安吉拉感興趣的觀察著梅醫生害羞後的模樣,面上不顯,內心卻笑出了聲。

  *

  實驗室內。

  安吉拉現在很興奮,也很激動,因為她終於有機會運用到她之前看的醫書了!

  她按照書上的步驟一步步,小心謹慎的制作傷藥,末了看著手中的作品,滿意的點點頭,將傷藥都放在托盤上,准備去給赤犬換藥。

  梅醫生在一旁看到了她的全部過程,沒有一絲錯誤,她感到甚是欣慰,甚至覺得赤犬這次受傷真的來的是太及時了。正好給她的小徒弟練練手。

  不過——

  梅醫生注意到了那一堆藥品外,一杯淡金色的藥水。

  「那是什麼?」梅醫生指著那不明藥水問。

  「三步倒,我專門為赤犬大將做的。」

  梅醫生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你想要對無辜的赤犬大將做什麼?」

  安吉拉眨巴眨巴眼,一臉的無辜,「當然是為了讓大將配合我的治療呀。我又不是沒聽說過赤犬大將是工作狂的消息,要是他不配合我,那我就沒有人給我練手了。」

  「.......」梅醫生在心裡為赤犬獻上一根蠟燭,「所以說,你就准備毒他?」

  「怎麼能說是毒呢!」安吉拉薄怒,「這全部都是為了我們兢兢業業的赤犬大將好,醫生的事,怎麼能說是下毒呢。」

  算了算了,隨便你吧,只要整不死人,隨便你了。

  梅醫生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揮揮手,

  「趕緊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告別了梅醫生,安吉拉來到了赤犬的病房。

  病房裡依舊是昏暗的,沒有一絲的光芒,安吉拉將托盤輕放在一旁,走到窗戶處,一把拉開了窗簾,讓陽光滲入這有些壓抑的房間內。

  赤犬在那第一縷陽光進入的時候,便緩緩地蘇醒過來,睜開眼就見那女人背光站在那耀眼的光芒中。

  她有著如黃金般璀璨光澤的金發,細膩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大海般蔚藍的水眸正彎成月牙的形狀,柔柔的望著她。

  「你醒啦。」

  她的聲音輕柔可人,像是春日湖泊旁枝柳上吟唱的鶯燕,沁人心脾,如一汪清泉澤潤他干枯的心靈。

  「來——」她手裡拿著一杯淡金色的藥水,「大將來喝藥了。」

  不知道是剛剛睡醒有些懵逼,還是那太陽過於耀眼,赤犬乖乖的喝下了那一杯藥水。

  沒什麼特別的味道,還有一絲糖果般的甜。

  可正是這一杯下肚,讓赤犬的頭腦恢復了清明。

  他一把掀開身上的薄被,忍著全身劇烈的疼痛,顫抖著身軀緩緩地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安吉拉想要上前去扶赤犬,可赤犬咬著牙,因為鑽心的痛讓他的聲音變的沙啞:

  「不用扶我,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說著,赤犬往前邁出一步。

  「可是赤犬大將,你的傷還沒有好。」安吉拉柔聲提醒道。

  「我知道。」赤犬毋庸置疑,語氣甚是強硬,「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赤犬又走一步。

  安吉拉望著他背影,暗中挑挑眉,「可是你身上除了外傷,還有其他的傷。」

  「我不在——」乎

  又一步,話語未完,赤犬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取枯竭一樣,他就這麼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震驚、不可置信,這些情緒鋪面而來,讓他感覺頭腦發懵,一陣的頭重腳輕,讓他止不住冒出冷汗。

  「我、我這是....」赤犬瞪大雙眼,望著自己的手掌。

  安吉拉連忙上前,半蹲著扶起赤犬,語氣裡帶著一絲責備:

  「我說過的,赤犬大將現在正虛弱,受到的傷可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多。」

  聞言,赤犬緊抿著泛白的嘴唇,他本就威嚴冷峻的臉變的更加的嚴肅可怕。

  他順著安吉拉,被她扶到了床上,乖乖的躺著。

  「那麼我,何時能痊愈?」赤犬問。

  安吉拉笑魘如花,拿起她制作的藥膏:

  「放心吧,赤犬大將,我會負責治療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大郎,起來喝藥了。

  其實安吉拉的設定就是極其正派的,可是她內心還是有些小邪惡。

  怎麼感覺我這篇文章不受歡迎呢,感覺看的人好少哦,哭唧唧QAQ。


☆、頑固倔強的小孩(修)

  對於所有醫生而言,不管病人的是什麼身份,或者是什麼年齡,在他們的眼裡,病人永遠都是固執的小孩。

  而在安吉拉的眼裡,赤犬大將就是一名極其頑固倔強的小孩。

  這讓安吉拉頗為頭疼,赤犬到底還是她的上司,身上還帶著傷,這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還能怎麼辦?哄著唄。

  今日清晨,安吉拉早早的起床,准備好了新的傷藥,前往赤犬大將的病房。當然,安吉拉還是帶上了她秘制的三步倒。

  剛一進房間,撲面而來的寒冷氣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病房裡依舊是昏暗的,冰冷不帶一絲的溫度,氣氛壓抑宛如地獄冰窖。

  赤犬大將的病房是整個醫療部最豪華的單間,按理說是有壁爐的,可是昨晚她離開之後就沒有往壁爐裡面加柴,而赤犬大將似乎也不在乎,任由溫暖散去,寒冷襲來。

  安吉拉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到壁爐前加柴點火,待那被凍的有些僵硬的臉頰終於緩和過來的時候,才起身去拉開那閉合的窗簾。

  陽光一瞬間傾瀉而入,照亮了病房的每個角落。

  安吉拉轉身,就見那病床上的人正規矩的躺著,盯著天花板,一臉肅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赤犬大將身材高大,目測大概有三米高,一頭利落如鋼針般的黑色寸頭短發,相貌堂堂,卻一直緊抿著嘴,神情不怒自威,似乎是個不會微笑的人。

  而事實證明,赤犬大將不僅不會微笑,而且話也很少。

  「早上好。」安吉拉笑容絢爛。

  照顧赤犬大將的每一天,安吉拉都會溫和而有禮貌的對著赤犬大將問好。

  而赤犬大將的態度非常冷漠古板,似乎在他心底裡認為,這種毫無意義的問候無聊至極,而安吉拉這個人,也是如此。

  「嗯。」

  赤犬大將言語簡練,毫不拖泥帶水,瞬間讓人喪失聊下去的衝動。

  不過安吉拉作為一個心理素質過硬的醫生,她就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只要乖乖的配合她,她才不管赤犬大將心裡是什麼想法呢。

  「起來喝藥吧。」安吉拉從托盤中拿起一杯淡金色的藥水。

  赤犬終於將視線轉移到了安吉拉的身上,與其對視了一番之後,又將視線移到了那杯藥水上。

  他緊蹙雙眉,皺的似乎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我覺得,你的這杯藥水,有問題。」赤犬說。

  安吉拉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內心裡閃過一絲慌亂,可外表依舊毫無破綻。

  「這藥水確實有問題。」安吉拉語氣緩慢的說道。

  聞言,赤犬驚愕,目光微微閃動,緊盯著安吉拉。

  「那你——」這只是赤犬心中的一猜測,他沒有想到安吉拉還真的敢在海軍的醫療部,給海軍的大將下藥。

  「這個藥的問題就出在會讓人出現精神乏力的狀況,可是相應的,這個藥可以極強的麻醉身上的痛感。」安吉拉解釋道,

  「赤犬大將你自己也看到了,你身上裹了多少的繃帶,如果沒有這杯止痛藥水,你現在估計會疼死在這裡。」

  安吉拉沒有說謊,赤犬大將身上的傷極其的詭異。梅醫生告訴過安吉拉,說海軍裡面的一些軍官,特別是等級越高的,恢復能力就越變態。

  按照梅醫生的話,赤犬大將受的傷估計休息個兩三天就又可以活蹦亂跳的人。可是那傷口似乎是故意的,恢復的極其緩慢還夾雜著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梅醫生的緊急治療也只是把還存著一口氣的赤犬大將給拉扯了回來,後面主要還是要看安吉拉怎麼讓他痊愈。

  安吉拉制作的藥水確實可以麻痹神經,達到止疼的效果,可是她私心作祟,加大了麻痹的效果,副作用那就是全身癱軟,動彈不得。

  所以說嘛,她這根本就不是下毒,只是加大了劑量!

  赤犬緩緩的從床上坐起,高大的身軀降下一片陰影將安吉拉籠罩在其中。

  「我不需要這個。」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質疑般的強硬。

  安吉拉撇撇嘴,「可是,到時候會很痛的喲。」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赤犬嗤笑出聲:

  「對於男子漢而言,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安吉拉望著赤犬,兩人視線相交,迸射出星星點點的火花,雙方都固執的希望對方退一步。

  最後,這場眼神的交戰中,安吉拉率先退出。將那藥水放在床頭,說:

  「你可以選擇不喝,我先放在這裡,如果你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安吉拉的眼底閃過狡猾的光芒,「你可以選擇叫我,我來喂你喝。」

  赤犬不以為然,鼻腔裡發出一聲沉悶的冷哼聲。

  安吉拉內心極其的無奈。

  看吧,這就是她形容的固執倔強,最不好帶的臭屁小孩。

  不過,吐槽歸吐槽,本職工作還是要做好的。

  安吉拉端起桌上的托盤說,「藥水你可以不喝,但是傷藥總歸是要換的吧?乖乖躺好,不會疼的。」

  赤犬對於安吉拉的態度是極度不屑的,原因就是對於沉默寡言的他而言,安吉拉未免話過於多。

  對於作為海軍最高戰力的三大將之一的自己,安吉拉總是以一副哄小孩的語氣和表情照顧自己,讓他極其別扭不自在。

  不過為了傷勢早點好,赤犬還是聽話的躺好。

  安吉拉的指尖很涼,劃過他的皮膚就像是一塊冰塊遇上了赤鐵般,讓他發出生理性的冷顫。

  「抱歉呀,我體溫比較低。」

  赤犬背部朝上平躺著,而後傳來她柔柔的帶著歉意的聲音。

  安吉拉的聲音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恐怕驚擾了他人,這讓五大三粗的赤犬總是會聽漏,所以每次安吉拉說話,赤犬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聆聽。

  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這只是本能。

  赤犬沉吟了片刻,說:

  「不用在意,請繼續。」

  動作輕柔的解開繃帶,那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左胸蔓延至手肘的紋身,是櫻花與薔薇。

  安吉拉略感驚訝,櫻花與薔薇都是極柔美的花,就這樣綻放在鐵血肅穆的赤犬身上,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渾然天成的美感。

  安吉拉微微顫抖的指尖在那薔薇花拂過,引起了赤犬一陣的冷顫。

  「怎麼了?」赤犬問。

  「沒有。」安吉拉收回手,「只是沒有想到,赤犬大將竟然會紋櫻花和薔薇。」

  赤犬垂眸沉默了些許,只是低沉著語氣『嗯』了一聲。

  赤犬的冷漠並沒有干擾到安吉拉,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撲哧一下笑出聲。

  「你笑什麼?」赤犬不解。

  安吉拉好笑的搖搖頭,「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覺得,剛直嚴肅甚至看起來有些冷酷的赤犬大將,內心竟然也是如此溫柔。」

  「......」赤犬沉默,否認:「並沒有。」

  安吉拉沒有理赤犬,自顧自的說,「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好像是叫做——猛虎嗅薔薇。意思就是說,就連老虎這樣凶猛的野獸,內心也有柔軟的一面。」

  身後如鶯燕嬌俏的聲音,一度讓赤犬覺得吵鬧,可是這一次他難得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不過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催促道:

  「弄好了嗎?」

  安吉拉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強忍住揍人的衝動,三兩下換上藥,重新包扎好。

  末了,滿意的點點頭,「完美,大功告成,你可以翻過身來了,大將。」

  聞言,赤犬緩緩的翻過身,掀開被子,打算離開這裡。

  這個場景安吉拉每日一天都可以看見,而赤犬不信邪的每天都要上演一次醫鬧。

  基本上都是安吉拉苦言相勸,赤犬則『我不聽我不聽,放我去工作,我還可以再戰三百年』。

  然而這一次,安吉拉依舊說出那每天都會重復的話,

  「赤犬大將,你的傷還沒有好呀。」

  赤犬依舊回那一句:

  「不用在意。」

  說完,又如往常一樣『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赤犬瞳孔收緊,雙目因震驚瞪圓了緊盯著安吉拉,

  「我沒有喝藥水,為什麼還會這樣?」

  安吉拉走上前,扶起大將,眼裡盛滿了溫柔,而赤犬卻從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狡黠。

  赤犬老實的被扶回了床上,安吉拉貼心的給他蓋好了小被子。

  只見她粉嫩的嘴唇輕起,用最柔和的語氣,說著讓赤犬差點吐血的話:

  「赤犬大將沒有喝藥水,可不代表著沒有換傷藥呀。」

  赤犬呼吸一緊,暗呼糟糕。

  雖然識破了安吉拉的招數,還是栽在了她手上,他想到了藥水有問題,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連換的傷藥裡都下了毒。

  失敗的滋味,讓赤犬的心情有些頹廢。

  但他還是語氣低沉道:

  「你也不必如此,我還有比我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赤犬的話像是觸動了安吉拉敏感的神經,她再也無法維持溫柔的表面,輕蹙雙眉,薄怒道:

  「那麼請問,對於你而言,還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

  「正義。」赤犬毋庸置疑的回答,「這個世界上並不和平,齊格勒小姐,我作為海軍大將,我有責任去消滅海賊,而不是在這裡悠悠哉哉的度假。」

  「哈——」安吉拉語氣高亢的冷笑一聲,「對你而言,你的責任是消滅海賊,對於醫生的我來說,我的責任就是將你治療痊愈!」

  安吉拉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堅毅的情緒,毫無畏懼地對上赤犬如鷹般犀利的眼神。

  赤犬的心微微松動了一瞬,事實上,能與赤犬對視的人寥寥無幾。而這樣的小姑娘,赤犬輕輕的一拳都可以讓她躺在病床上半個月。

  對於實力強大的赤犬,安吉拉無疑弱的如同街邊的阿貓阿狗,可就是這樣一個弱小的她,竟也敢與他叫板。

  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赤犬一陣的心煩。

  「就像赤犬大將想要保護別人不受海賊的劫掠一樣,我也想保護像你這樣的英雄。」

  沉寂了許久的心髒,像是一顆石子落入沉潭,激起了一番漣漪。

  赤犬垂眸沉默了許久,沉穩有力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無奈:

  「隨便你了。」

  *

  又是一日清晨,赤犬如同往常一樣在第一縷陽光湧入的時候睜開了雙眼。

  枯燥無味的一天。

  赤犬在心裡默默說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傷勢快點好起來,這樣躺在病床上的日子無聊極了。

  「早上好。」

  又是這一句問候,赤犬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今日他還是如同往日一樣,不理會她。

  但是,他眼神一瞥,就見到那空曠的床頭正立著一個裝著水的玻璃瓶,瓶裡正插著一朵沾滿露珠鮮艷綻放的薔薇。

  安吉拉見赤犬望著那薔薇出神,細聲解釋道:

  「上次見你一直望著你的西裝出神,我記得你的西裝上總會別一朵薔薇花,可是那薔薇花枯萎了,所以我在花園裡給你摘了一朵。」

  「怎麼樣?」安吉拉緩緩地走來,嫣然含笑,「好看吧?我選的裡面最大開的最好看的一朵。」

  赤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大腦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呆呆地就像一塊木頭。

  待良久之後,他的頭腦才緩緩地恢復清明。

  他應該做什麼?感謝嗎?

  「多事。」

  不是的,他不是想說這句話的。

  「.......」安吉拉神色不明,沉默了許久,轉過身背對著他,「你不喜歡算了,反正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他喜歡。

  「嗯,確實礙眼。」

  安吉拉的表情開始破裂,她緊咬著後槽牙,狠狠瞪了赤犬一眼,氣呼呼的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捧著一本醫書看。

  赤犬垂著雙眸,望著綁著繃帶的雙手,沉吟了片刻,語氣極度的僵硬,還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

  「不過,謝謝你。」

  安吉拉微微一驚,從書裡緩緩地抬起頭,似乎有些不習慣來自赤犬的善意:

  「不...不用,是我應該做的。」

  他還該說些什麼?

  「另外......早上好。」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安吉拉不會跟赤犬怎麼樣的,安吉拉為赤犬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乖乖的配合治療。

  只是赤犬一個人想歪了而已。


☆、三大將光臨(修)

  赤犬大將在安吉拉的一番折騰後,成果顯著,他終於消停下來沒有醫鬧了。

  今天還是如同往常一樣,一堆換的傷藥,一瓶淡金色的藥水,換完藥之後就將那藥水放在床頭,隨便赤犬喝不喝,反正就放在那裡了。

  之後安吉拉就捧著一本醫書,沐浴著冬日暖洋洋的陽光,悠哉的看書。

  而赤犬,乖巧的配合換藥之後,也捧著一本書在看。這本書還是拜托來探望的副官帶過來的,因為這療傷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趣了,只能看看書。

  赤犬本該是津津有味的閱讀書籍的,可是突然身體傳來一陣錐心般的疼,那種痛似是硫酸腐蝕肉、體,又像是一千根針齊齊的扎向骨髓。

  刺骨般的疼,讓赤犬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冒出一堆的冷汗。

  他強忍著,咬著後槽牙,不讓自己疼出聲。

  這股疼是一陣一陣的,一次比一次疼,忍耐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他疼的視線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白布,灰蒙蒙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笨蛋,跟你說過,不喝止痛藥水會很疼的。」

  齊格勒輕聲的責罵並不可怕,像是一涓流水沁人心脾。

  赤犬急促的將安吉拉遞過來的藥水一飲而盡,頓時,那折磨人的疼痛瞬間消失,效果奇快,讓他微微一驚。

  「你的藥水,很厲害。」

  難得從赤犬嘴裡聽到一句誇獎人的話,安吉拉開心極了,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其實安吉拉這麼做是故意的,就是要讓赤犬疼一下長長教訓,才會乖乖的喝止痛藥水。雖然安吉拉也可以把止痛藥加在換的傷藥裡面,可是效果始終沒有藥水的作用好。

  事實證明,痛過一次的赤犬,之後就變得極其乖巧,每天都會按時喝下止痛藥水。這讓安吉拉很欣慰,獎勵般的減輕了劑量,讓赤犬不會感到渾身乏力。

  之後的每一天,安吉拉和赤犬的相處方式就變的和諧了許多,清晨的問候,配合的治療,之後便是兩人的自由活動時間。

  安吉拉會繼續研究醫書,而赤犬則看一些軍事題材的書本。

  日子就這樣寧靜又快速的過去。

  赤犬的傷也快好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出院,這讓安吉拉心底情不自禁的升起自豪滿足之情。

  今日本該又是悠閑的一天,可赤犬的病房來了一位探望的人。

  來者有著一頭黑色卷發,穿著黃白色條紋的西裝,臉上留一圈胡須,帶著一副太陽眼鏡,身材瘦高,安吉拉只能堪堪到達他腹部的位置。

  那人手裡拿著一堆的文件,說話陰陽怪氣的:

  「耶~薩卡斯基桑,真的是好忙碌哦~。」

  放下手上書,赤犬似乎習慣了那人的陰陽腔調,裝作沒聽見,問:

  「有事嗎?黃猿。」

  黃猿故作驚訝的表情,說:「還真是冷淡呢,赤犬桑~,人家擔心你,所以來探望一下也不行嗎~真是絕情呢。」

  赤犬頗為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黃猿淨他媽的瞎說,要是真擔心,之前就沒見他來看望過一次,現在來肯定沒好事。

  「說正事。」

  「耶~好可怕哦。」黃猿嘴上說著可怕,面上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還有點想笑。

  黃猿將那一沓文件放在床頭,說:

  「赤犬桑度假也幫忙處理一下吧,這幾天真的是忙死我了~。」

  赤犬撇了一眼文件,一臉嚴肅:「剪指甲也算忙嗎?」

  「......」黃猿感覺自己像是吃魚被魚刺給卡住了,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

  『撲哧——』

  一陣偷偷的悶笑聲,引起了黃猿的注意,他望著坐在窗台旁,沐浴著暖金色陽光的安吉拉,表情十分浮誇,語調滑稽道:

  「耶~這不是醫療部的齊格勒護士嘛,還真是個小美人呢~。」

  安吉拉被發現了,於是不得不起身,揚起職業禮貌而不失優雅的微笑:

  「日安,黃猿大將。」

  「啊拉~齊格勒護士,我給赤犬桑帶點解悶的小游戲,不算過分吧?」黃猿說。

  你管這一堆小山似的文件叫做解悶的小游戲??!

  黃猿大將,劃水也要有個限度吧!

  可憐的赤犬大將,受了重傷還要帶病工作,太可憐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恢復情況來看,赤犬完全是可以簡單的處理一些文件的,不過出任務,那就是絕對不可以的。

  「我沒辦法替赤犬大將做決定,赤犬大將同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於是安吉拉決定把皮球踢給了赤犬。

  赤犬沉吟了片刻,說:「我會處理的,你還有事嗎?」

  「真是絕情呢。」黃猿語氣有些不滿,「我好不容易抽空來看看你~,不過看你氣色還算不錯——」

  黃猿語氣一轉,朝著門走去,揮揮手,「那就再見拉,赤犬桑~。」

  說完,就推門離開了。

  赤犬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沉悶的輕嘆一口氣,認命般的將那一沓放在身邊,一個一個的翻看。

  不過好在只是一些簡單的事情,不怎麼需要動腦子,赤犬很快的就處理完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角,這幾天確實是悠閑的過頭,看這一點點的文件就眼睛發疼,要是放在以前,赤犬通宵工作之後還可以去揍飛大海賊。

  『阿嚏——!』

  似是小動物憨憨的噴嚏聲,引起了赤犬的注意力,他往聲音的方向一看,原本是陽光籠罩的窗台,現已經被有些寒冷的陰影籠罩。

  將自己裹得厚厚的安吉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子紅彤彤的,漂亮的杏眼眼角染上了一層嫣紅,美眸水汪汪的,看起來甚是可憐。

  赤犬望著她,沉默了幾許,似是在於自己的思想作鬥爭,最後決定開口:

  「你過來。」

  「怎麼了?」安吉拉以為赤犬哪裡不舒服,想也沒想的就走了過去。

  赤犬待安吉拉走到身旁,伸出已經痊愈解開繃帶的右手,霎時,那灼熱赤紅色的岩漿瞬間纏繞在他的手上。

  熔岩本該是極其具有攻擊性的東西,可是在赤犬的手裡乖巧的就像一只討好主人的小狗,溫順可愛。

  熔岩散發出來的熱氣一陣陣的撲面而來,安吉拉感覺被凍的有些僵硬的自己,終於又重新活了過來,她眼睛亮亮的,驚喜的問道:

  「這就是你的惡魔果實能力嗎?」

  「嗯。」赤犬依舊話很少,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真是方便呢。」安吉拉感嘆道,「冬天有這個東西的話,就不會怕冷了。」

  「你畏寒?」赤犬問。

  「嗯。」安吉拉點頭,「以前年輕,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一些實驗,所以體溫比常人偏低,冬天的時候尤其怕冷。」

  安吉拉是一位醫生的同時也是一名科學家,她也會有一些瘋狂的想法,那就是——永生。

  在耗費無數的精力之後,一只藥劑注射體內,安吉拉獲得了永生。

  相應的,副作用那就是極度的畏寒。

  聞言,赤犬只是盯著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一個荒誕有些好笑的想法闖入了他的大腦。

  *

  已是夜晚,安吉拉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從赤犬的病房裡出來,剛一關上門,就見那走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身材極高的人。

  那人穿著白色西裝背心與深藍色襯衫,雙眼被綠色的眼罩遮著,黑色的卷發像是顆花椰菜。

  他看起來,好像是在長椅上睡著了。

  這...應該就是青雉大將了吧?

  安吉拉走上前,食指戳了戳那人的肩膀,「青雉大將,如果困了的話還是回去休息吧,夜晚的走廊上很冷的。」

  青雉聽到了安吉拉的話,緩緩的掀開眼罩,語調很平聽不出任何情緒,

  「阿勒......竟然睡著了,真是失禮。」

  安吉拉與青雉對視,他那黑色的眼眸裡滿是懶散慵懶之色,卻意外的帶著一絲千尺寒冰般的冷漠。

  「你是來看赤犬大將的嗎?」安吉拉問。

  「嗯。」他低沉回答,「來看看他是不是快死了。」

  「......」赤犬大將的兩位同事到底都是些什麼神仙,一個天天劃水剪指甲,一個天天詛咒赤犬快點死。

  不過安吉拉還是很稱職的回答:「赤犬大將很快就會恢復好了,不用擔心。」

  「啊拉——」他懶散的語調拖得老長,「還真是遺憾呢。」

  果然,青雉大將和赤犬大將不和的消息是真的。

  「赤犬大將現在還沒有休息,您要進去看看他嗎?」

  「不了。」青雉說,末了,他的視線移到了安吉拉身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是來找你的。」

  「欸?」安吉拉驚愕的瞪圓雙眼,「我有什麼事情能為大將您效勞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他全身懶洋洋的癱坐著,背部靠著座椅,「只是那天湊巧聽到了你和元帥說的話。」

  「所以呢?」安吉拉問。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所以我希望你能盡快的離開馬林梵多,在這裡你根本找不到屬於你的正義。」

  青雉的話語如同冰錐般刺進她的內心,她錯愕的凝視著一臉淡漠的青雉,滿腦子的疑惑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停止了思考。

  真是奇怪,梅醫生勸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海軍的大將也在勸自己快點走?

  難道她要探究的真相,真的是一灘危險的深水嗎?

  「我不明白,青雉大將。」安吉拉訕笑出聲,「為什麼連你也勸我離開。」

  青雉的雙眸似乎帶一股駭人的魔力,與他對視如同墜入冰窖深淵。

  「好比你發現真相,懷疑人生崩潰來的好。」青雉說道。

  真相。

  又是那見鬼的真相。

  「嘛——,今天來也只是跟你聊聊天。」青雉緩緩的起身准備離開,「至於你是怎麼想的,我根本不在乎。」

  安吉拉陷入了懷疑自己的情緒之中,眼看那青雉馬上就要消失在了視線內,她靈光一閃,問出了一句莫名的話:

  「你知道妮可·羅賓嘛?」

  梅醫生的話讓安吉拉懷疑這個海軍本部有問題,可青雉,作為一名海軍大將,能直截了當的勸自己早日脫離,那麼就說明這個海軍本部確實是有問題的,而且是大問題。

  不過,這些問題,安吉拉現在依舊還是一頭霧水。

  但是她有一種預感,她預感青雉大將肯定知道關於奧哈拉的事情。

  果然,聽到這個名字,青雉的腳步一頓,回身望著安吉拉說:

  「知道,惡魔之子,7900萬貝利。」

  「不是這個。」安吉拉一步一步的逼近青雉,「我想問的是,你肯定知道那日在奧哈拉發生了什麼事吧?」

  青雉瞳孔微微閃動,隨即恢復了冷靜。

  「你很想知道?」

  「想。」

  青雉挑眉,「你就不怕我告發你?」

  「......」安吉拉被噎到了,沉吟了片刻,說,「我相信你不會。」

  能冒著被革職的風險來勸她離開的人,會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嘛?

  事實上,青雉不會,他也懶得去。

  「那日發生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

  青雉的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顯得異常響亮,他的呼吸平穩,表情淡然,似乎只是在說著一些家常的話。

  「我只是奉命去摧毀奧哈拉島,至於島上的人——」青雉語氣一頓,視線移到赤犬病房的門上,「我想沒有比赤犬更了解其中的情況。」

  「再見。」說完,青雉就揮手轉身離開。

  得了,這又是把皮球踢給了赤犬大將。

  安吉拉在心裡嘆出一口氣,雙手緊緊的攥著衣角,望著那赤犬病房緊閉的門發呆。

  她的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也許,這預感只不過是錯誤的呢?那個紋著櫻花和薔薇的男人,會用能力給她取暖的男人,怎麼會是殺人的惡魔呢?

  安吉拉搖了搖頭。

  也許只是她的錯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想,我要不要改一下文案,可是我又想不出來文案要怎麼改。

  我又想改,又改不出來。

  愁的我頭發都快禿沒了。


☆、天龍人(修)

  親愛的艾斯:

  展信愉快。

  沒想到時間過的那麼快,距離上一次你離開,似乎也就只是過了幾天而已。已經臨近年末,我聽說在香波地群島每年年末的時候,都會在海岸邊放煙花。

  寫這封信,是希望能邀請你在年末的時候一起看煙花。

  其實,說來慚愧,我從來沒有見過煙花,那是什麼樣子的?據說是在夜晚,綻放在天空的花朵,真是十分期待呢。

  另外,我在馬林梵多過的很好,不用牽掛。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之前與你說過的,讓我特別照顧的那個人,今天已經順利出院了,他算得上是我治愈的第一個患者,對我在醫學的道路上有著重大的意義。

  最後,不知道你那邊的天氣如何,是否會下雪?馬林梵多已經連續下了兩天的雪了,希望和你一起看雪景。

  如果冷了,一定要記得加衣服喲,不要因為自己是燒燒果實能力者不怕冷,就不注意保暖。

  最後的最後,每日想你三千遍的安吉拉敬上。

  *

  安吉拉寫完這封信,打開窗戶,向天空中盤旋的海鷗招招手,將信封塞進它胸前的兜裡,給海鷗喂了點小餅干。

  那海鷗吃完餅干,蹭了蹭安吉拉的指尖,便展開羽翼向遠處飛去。

  安吉拉望著它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勾起了憧憬向往的笑容。

  她開始期待年末的時候與艾斯的再一次約會了!

  『咚咚咚——』

  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安吉拉站起身去開門,屋外站著的正是梅醫生。

  「不是說要去香波地嗎?怎麼這麼慢?」梅醫生雙手交叉在胸前,靠著門框,語氣頗為不耐煩。

  「不好意思。」安吉拉不好意思的將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露出泛紅的耳尖,「我剛才在給我的未婚夫寫信。」

  梅醫生饒有興趣的挑眉,「就是上次跟你一起去食堂吃飯的那個男人?」

  「欸?」安吉拉微微一驚,「你怎麼知道?」

  「整個馬林梵多都傳遍了好嗎?」梅醫生翻了個白眼,「都在傳齊格勒護士名花有主,其他人沒有機會了。」

  ......這群人都這麼八卦的嗎?

  「對了。」梅醫生想起來一件事,「你去領了這個月的工資沒?」

  「嗯!」安吉拉笑著點點頭,這是她在馬林梵多工作的第一桶金,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獲的喜悅。

  安吉拉在之前的世界,根本就不缺錢花,她的科技隨便賣出去一個都可以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就算是科研,那也是老板會下發資金的。

  所以關於錢的問題,安吉拉之前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可是現在不同,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之前的花銷全是靠艾斯買單,雖然花自己未婚夫的錢沒什麼問題,但她還是感覺有些別扭。

  發工資之前,安吉拉就約梅醫生一起去香波地購物,她想給艾斯買禮物,又想去買件參加年末煙花會的衣服,到時候漂漂亮亮的和艾斯約會。

  今天正好,梅醫生和安吉拉都休息,所以兩個人結伴前往香波地群島。

  安吉拉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將工資放進包裡面,親昵的挽著梅醫生的胳膊,准備出發。

  「喂,安吉拉。」

  兩人離開寢室,走在長廊上,梅醫生被安吉拉親密的動作搞得有些僵硬別扭。

  「怎麼了?」安吉拉的水眸裡堆滿了疑問。

  「.......」梅醫生望著她的眼睛,想說的話就像突然熄滅的火堆一樣。

  這絕對是作弊!沒人能直視著安吉拉的眼睛,說出拒絕的話!

  而且梅醫生敢肯定,安吉拉絕對是故意的!

  實在是太氣人了!

  梅醫生一把偏過腦袋,氣鼓鼓,悶悶的回答:「沒什麼。」

  安吉拉不語,只是笑彎了水眸,含著柔美的微笑望著滿臉別扭,又不得不去接受的梅醫生。

  兩人這樣有說有笑,周身縈繞著歡快的氣息並肩走著。

  驀地,一個有著將近三米高的身影擋住了安吉拉的去路。

  男人一絲不苟的穿著赤紅色的西裝,胸前別著一朵鮮艷嬌柔的薔薇花,袍角滾滾,就只是這麼簡單的站在安吉拉面前,她卻感受到了鋪面而來的威壓。

  赤犬的身高極高,站在她面前如果一座小山般的,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她。

  安吉拉感覺到梅醫生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克爾克塔醫生,我找齊格勒護士有事。」低沉的聲音平淡無奇,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聞言,梅醫生擔憂的望著安吉拉,安吉拉了然的點點頭,示意梅醫生她沒有事。

  「你去門口等我吧,我很快就會來找你的。」安吉拉說。

  梅醫生終究還是不放心,視線在安吉拉與赤犬之間不斷徘徊,沉默了幾秒,還是決定出去等安吉拉。

  待梅醫生走遠之後,安吉拉語氣活潑道:

  「恭喜你痊愈出院,赤犬大將。」

  「嗯。」赤犬微微點頭,盯著安吉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沉吟了片刻,問:

  「你想要什麼?」

  「欸?」安吉拉不解的歪頭,「什麼意思?」

  「你救了我,我欠你人情,所以你想我怎麼報答你?」赤犬說。

  安吉拉撲哧一下笑出聲,陰雲從太陽身旁飄走,灑下一片暖金色的陽光拂過她的臉龐,美好的如同向陽而生,含苞綻放的百合。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想必赤犬大將也不在乎自己救過的人,是否會報答自己吧?」

  她輕聲細語的說道,婉轉動聽的音色伴隨著竹筒添水敲擊石頭的清脆聲傳入耳裡,像是干枯的旱地久逢雨露,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寧靜美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赤犬大將的任務就是保護人民,而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像你們這樣的英雄,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什麼報答,況且——」

  安吉拉垂頭悶笑出聲,「況且,我今天還去領了工資呢,照顧赤犬大將本身就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

  「......」似是一顆石子落入湖譚,攪得赤犬心神不寧。

  保護、英雄?

  這就是安吉拉對我的看法嗎?

  赤犬緊抿著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但這只是曇花一現,一瞬便沒了任何痕跡。

  「你可以走了。」赤犬微微側過身,讓出一條道。

  安吉拉喜笑顏開,「謝謝,赤犬大將。」說完便准備離開,可是剛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事情,轉身對著赤犬說:

  「赤犬大將,工作固然重要,可要記得勞逸結合,熬夜真的傷身體。」

  她是在關心我嗎?

  顯然赤犬不會應付這個情況,語氣僵硬的回答:

  「多嘴。」

  不,他應該說謝謝關心才是。

  「......」安吉拉語噎,氣呼呼的轉過頭快步離開。

  她絕對是腦子出問題才會自作孽的去關心赤犬!

  讓他工作到猝死算了!

  *

  安吉拉來到馬林梵多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到香波地群島玩。

  這裡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地面是由樹根組成的,還有巨大的泡泡從地裡冒出來。

  安吉拉的眼裡閃著星星,興奮的用手指戳那泡泡:

  「好神奇啊,還戳不破呢!」

  梅醫生白了她一眼,一把扯走她,語氣狠狠的說道:

  「別表現的像個鄉巴佬一樣,害我都要跟著你一起丟臉。」

  「怎麼這樣。」安吉拉輕蹙雙眉,語氣頗為委屈,「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泡泡,讓我多玩一下嘛~」

  「禁止撒嬌!」梅醫生沒好氣的怒吼,「你難道忘了你來香波地是來干嘛的嘛?」

  「嘁——」安吉拉撇嘴,「我知道了,現在就去買衣服。」

  梅醫生欣慰的點點頭,攤開地圖,指著那寫著30號的圓圈說:

  「我們要去的購物街就在30號樹那邊,你要跟緊我,這裡還是挺危險的。」

  「海軍本部不就在旁邊嗎?能有什麼危險的?」安吉拉滿臉疑惑。

  「跟你解釋不清楚,你跟緊我就是了。」

  安吉拉雖然有很多話想問,可是見梅醫生沒什麼談話的興致,便閉嘴,跟在梅醫生的身後。

  香波地群島的購物街非常繁華,林立在街道兩旁的商店讓人應接不暇,看的眼花繚亂。

  「你想要買什麼樣的衣服?」梅醫生問。

  「嗯——」安吉拉抬起頭望著那緩緩向上的泡泡,思考了片刻說,「我買衣服是為了年末的時候去看煙花,但是我又很怕冷,好看的衣服一般都比較薄。」

  「那就穿和服吧。」梅醫生建議道,「和服好看又保暖,再加上毛毛的披肩,絕對不會冷的。」

  「好主意。」安吉拉點點頭,「那就買和服吧。」

  最終,幾乎快要逛完所有商店的時候,安吉拉選擇了一款白色打底,上面有著祥雲百合雛菊花樣的和服,看起來簡潔清雅,她很喜歡。

  還買了見白色狐狸毛的披肩,又軟又暖和,仿佛置身在雲端。

  買完和服,梅醫生就著急的勸安吉拉快點走,安吉拉不解,她第一次來這麼好玩的地方,她還想嘗嘗這裡的零食呢。

  梅醫生頓時橫眉冷眼,安吉拉第一次見這樣的梅醫生,瞬間慫了,提著購物袋跟在她身後准備回去。

  可就在這時,嘈雜的購物街似乎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靜的似乎能聽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咚——』

  是膝蓋跪在石磚路上的聲音,原來站立著臉上洋溢著笑容的人們,瞬間一個個的垂著頭面帶恐懼的跪下。

  梅醫生瞳孔微縮,輕呼一聲糟糕,一把拉著安吉拉跪在了地上。

  安吉拉沒有防備,膝蓋碰撞到地上讓她忍不住痛出了聲。

  梅醫生連忙捂著安吉拉的嘴,按著她的後腦勺,迫使她看著地面,在她耳邊語氣急切,顫抖著聲線道:

  「不想惹事,就乖乖的跪著,不要和他們對視。」

  安吉拉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被這突然的變故整的懵了,她微微的抬眼一看,就見那人群已經跪成了一片,讓出了中間的一條道路,而安吉拉和梅醫生正跪在那人堆的最末尾。

  率先映入視線的是一條巴哥狗,戴著滑稽的泡泡頭套,走著高傲的步伐,仰著頭驕傲極了,甚至在它的眼裡看見了一抹人性化的蔑視。

  那狗狗走到跪著的人前到處聞,所到之處,引起了一片戰栗。

  安吉拉不懂,為什麼他們會怕一條狗,而且還會向那條狗下跪。

  巴哥狗似乎找到了目標,抬起右腿就朝那顫抖著的男人頭上小便。末了,還得意的甩甩尾巴,跑了回去。

  淡黃的的液體從他的頭發之中劃到額頭,滴在磚石山,那男人被這樣的侮辱竟然還不敢防抗!

  安吉拉錯愕的瞪圓了眼睛看著這一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又是無趣的一天呢。」

  耳裡傳來女性驕縱高傲的聲線,那人戴著戴著太陽眼鏡,並用絲巾遮住臉部,同樣的也是戴著滑稽的泡泡頭罩。

  「吶,姐姐,我們去買奴隸吧!」

  那女人的身旁是個臉上掛著鼻涕的男子,面容肥胖臃腫,看起來非常惡心。而他正坐在四肢著地,緩緩爬行的奴隸身上,他的手裡還拿著鞭子,一下一下的抽著身下的人。

  這是什麼情況?!

  「啊呀——我的球球!」

  死寂的人群中,突然滾出來一顆玩具圓球,一小女孩從跪著的人群中朝著那圓球跑去。

  「不要——!」似乎是那女孩母親的尖叫,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小女孩,可是指尖卻抓了一個空,她的臉瞬間是去了血色,慘白成一片,瞳孔劇烈的收縮。

  「啊拉,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戴著泡泡頭罩的女人走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那抱著圓球,露出燦爛童真表情的女孩。

  「嘁——」女人嗤笑,語氣高亢冷漠:「真是礙眼的存在呢!」

  倏地,她從腰間拿出一把手木倉,那黑漆漆的槍口正指著那小女孩。

  小女孩終是露出恐懼的表情,微微的搖著頭,腳步慢慢向後。

  「求求您!求求您尊貴的夏露莉雅宮大人!」那小女孩的母親從人群中衝了出來,站在槍口前,不停的磕頭,

  「放過她吧——求求您了!我願意為您做讓任何事情,只要您放我的孩子——!」

  孩子的母親聲淚俱下,額頭早已紅腫流血,她不斷地磕頭求饒著。

  安吉拉被這一幕震驚到了,她的腳步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卻被梅醫生狠狠的抱住腰。

  梅醫生語氣凶惡,低聲罵道:「你現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就連元帥都救不了你!」

  「可是——」「沒有可是!」

  梅醫生打斷了安吉拉的話,她的雙手放在安吉拉冰涼的臉頰上,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你聽著!安吉拉!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奈何不了他們的,如果你真的出去了,全世界都救不了你!沒有為什麼,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安吉拉水眸裡盈滿了淚水,她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太陽穴劇烈的疼痛感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哦?是嗎?」夏露莉雅挑眉,「你真的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是的!是的——!」小女孩的母親的眼裡滿是希冀,「為您做任何事!」

  「那麼——」夏露莉雅邪笑一聲,「你去死吧!」

  『砰——!!』

  世界似乎在這一刻變成了黑白,那子彈速度極快的穿過那女人的身體,鮮血橫飛,滴在石磚路上彙成了小溪般的血河。

  那女人的眼裡還帶著希冀,下一秒便瞳孔失焦,變得渙散慘白,如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跌在地上。

  死寂、恐怖,如地獄般陰惡的氣氛籠罩著整個街道,安吉拉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滴在地上濺起水花。

  「哈哈哈哈哈——姐姐,干的漂亮!」男人抽著鞭子催促身下的奴隸爬上前,嬉笑著,臉上平淡的就像這不過是每天的日常。

  「啊——!媽媽!」

  小女孩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尖細刺耳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吵死了!」夏露莉雅不耐煩,漆黑的木倉口指著小女孩,又是一槍。

  『砰——!』

  小女孩張大著嘴,倒在了母親身邊。

  *

  安吉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人間地獄中出來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被梅醫生牽者走。

  這到底是為什麼?

  安吉拉在心裡不停的問自己。

  「他們到底是誰?」安吉拉抬起頭,哽咽著聲音問道。

  梅醫生的腳步一頓,語氣低沉沮喪:「天龍人,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在這裡多呆一會兒的原因。」

  「天龍人...」安吉拉細細地咀嚼著這一名稱,苦笑出聲,「天龍人和我們,有什麼區別?」

  梅醫生緊蹙雙眉,面露擔憂,輕柔的撫摸著安吉拉的碎發:「天龍人是創作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的後裔。」

  「天龍人就可以為所欲為嘛?!」安吉拉怒吼,一把拍開梅醫生的手,「天龍人就可以濫殺無辜嘛?!」

  「你小聲一點!」梅醫生上前捂住安吉拉的嘴,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他們,才松了一口氣,「要是被聽見的話,會被判死刑的。」

  「呵——」安吉拉冷笑出聲,「他們根本就不配享受這些特權!造物主的後裔,真是笑死人了!難道這就是他們可以蔑視人權的理由嘛?為什麼所有都不反抗?為什麼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梅醫生垂眸,她不想告訴安吉拉這殘忍的真相,她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永遠是那純潔美麗的百合。

  「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安吉拉雙手緊緊按著梅醫生的肩膀,一副令人心碎的可憐摸樣,抽噎著,「你告訴我好不好,梅醫生。」

  梅醫生偏過頭,眼裡閃過掙扎,「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的,安吉拉。」

  「難道我就活該被一輩子蒙在鼓裡嗎?」安吉拉薄怒。

  「是海軍!」梅醫生豁出去了,「是海軍一直在保護著他們,所以沒有人敢反抗,如果敢的話,就會被海軍本部的大將追殺到死為止。」

  「哈——」安吉拉高亢的訕笑出聲,步履蹣跚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耳裡不斷的閃過青雉所說的話,他說,他希望自己快點走,因為在這裡,她得不得她想要的正義。

  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她心裡的海軍,她以為的海軍,是英雄,是保護弱小無畏的英雄,沒想到——

  英雄也終會變成惡龍的奴僕。

  *

  莫比迪克號。

  早起的馬爾科,結果海鷗送來的報紙以及信件,看了看署名。無奈的聳聳肩,來到艾斯的門前,敲敲門。

  「艾斯,起床。」

  「......」回答馬爾科的是一陣有規律的細鼾聲。

  馬爾科深吸一口氣,「是齊格勒的信。」

  頓時,馬爾科隔著門都能聽見裡面一陣手忙腳亂,劈裡啪啦的聲音。

  過了幾秒,門開了。

  艾斯炯炯有神的拿過馬爾科手中的信件,笑容燦爛:

  「謝啦,馬爾科。」

  馬爾科好笑的挑挑眉,倚在門框上問:

  「信上又說什麼了」

  艾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裝滿了星星:

  「安吉拉叫我去約會看煙花。」

  謔喲,被女人迷昏了頭腦的少年喲。

  「那你什麼時候准備去?」

  「今天幾號?距離年末還有多久?」艾斯問。

  馬爾科思考了一瞬,回答:「距離年末還有四天吧。」

  「糟糕!」艾斯驚得站起來,「從這裡到香波地群島也要四天,來不及了!我要出發了!再見,馬爾科!」

  說完,艾斯就像一頭被解放的野馬一樣,四處亂竄,搞得烏煙瘴氣。

  馬爾科垂著一雙死魚眼,他開始有些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把艾斯迷得團團轉。

  作者有話要說:艾斯:老婆叫我去約會啦,嘿嘿嘿。

  這章一發就湊過十萬字了,我本來當初定的就是十萬字完結,現在我改成二十萬字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玄,二十萬字估計也不夠。

  感謝在2020-07-16 18:10:25~2020-07-17 19:53: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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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逃離(修)

  從香波地群島回到馬林梵多之後,安吉拉的狀態一直都不對勁,具體是哪裡不對,就連梅醫生也沒有辦法表述出來。

  安吉拉依舊還是和以前一樣認真工作,可是似乎認真的有些過頭了。明明是休息日,可她依舊還堅持在醫療部工作,每天最早到崗,最晚下班。

  這讓梅醫生心裡像是火燒般的焦急。

  好在這個時候青雉大將像是救世主般的,將安吉拉從醫療部揪了出來,親自帶往香波地群島,美名其曰——放年假。

  安吉拉與青雉並排走在長廊上,兩人之間氣氛清冷詭秘。

  「我不想去香波地群島。」安吉拉垂眸,語氣淡淡的。

  「阿拉......」青雉的語氣拖得長長的,「是因為被打擊到了嗎?」

  安吉拉攥緊雙拳,將神情掩藏在額前的碎發中,沉默不語。

  「你看的可不只是全部,也許只是冰山一角罷了。」青雉說。

  「我提醒過你,在發現真相之前快點離開。是你自己不聽,你用拼命工作來麻醉自己有用嗎?」

  「逝者能重生嗎?世界的規則會改變嗎?」

  「你還是太弱小了,齊格勒。」

  青雉冷如寒冰的話語一句一句的刺痛安吉拉的心髒,安吉拉低著頭默默的向前走,驚覺一痛,攤開雙手,才發現指甲已經嵌入手掌,鮮血汩汩的流出。

  她真的很弱小嗎?她真的是這個世界的滄海一粟嗎?

  她真的就像青雉說的,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她不甘,她的內心告訴自己,她想要打破這鐵鏈,這束縛世人的規則!

  安吉拉盯著布滿鮮血的手掌,那細縫般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愈合。

  「逝者可以重生,世界的規則也將會重置。」

  青雉的瞳孔微微閃動,腳步一頓,回身望著安吉拉,這個少女弱的如同暴風雨中的花朵,輕輕一吹,枝梗就會被折斷。

  可是青雉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種虛無縹緲的他所憧憬的未來,而這艱難充滿荊棘的路將有她來開辟。

  多麼好笑啊。

  青雉嗤笑出聲,眼裡恢復了以往的慵懶冷漠:

  「......隨便你。」

  「那些人是誰?」安吉拉的視線被港口一群奇形怪狀的人給吸引住了,他們大多身材高大,身形怪異。

  青雉將目光移向港口,那裡聚集了許多人。

  「是王下七武海,都是海賊。」

  安吉拉輕蹙雙眉,「你們海軍不正是抓海賊的嗎?」

  「阿——」青雉懶散的回答道:「只是互相利用罷了,七武海利用海軍給予的權利,停止懸賞通緝,除了召喚開會之外,其余時間隨便他們鬧。海軍則利用他們的能力和威望震懾一般的海賊。」

  安吉拉驀地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正在注視著她,她回望,就見那港口處站著一個將近三米高的男人。

  那人有著金色的短發,戴著風騷的太陽眼鏡,穿著粉紅色的羽毛大衣,已經是冬天了,還穿的九分褲,敞開短袖,露出小麥膚色的結實飽滿的腹肌。

  兩人的視線被他的眼鏡給抵擋住,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安吉拉卻從心底裡生出了一種天敵般的危機感。

  驀地,那人勾起了嘴角,張狂暴戾的笑容綻放在他的臉上,他的手指放在眼鏡上輕輕一抬。

  安吉拉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腳步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瞳孔裡被濃煙般的霧氣給遮掩住,如沼澤般的渾濁陰暗,看不出本來的色彩,與他光鮮亮麗的外表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潭死水,永無止境的黑暗,而那黑暗中似乎還燃燒著灼熱的火焰,那火焰迸射出來的火焰足夠燃燒整個世界。

  一雙充滿罪惡、悲傷、仇恨的眼睛。

  「我就送你在這裡了,我還要回去開會。」

  青雉早已經發現多弗朗明哥和安吉拉之間的異樣,腳步上前,用身體隔絕了兩人的視線交流。

  安吉拉恍惚回神,才驚覺剛才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好像超脫了時空,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無盡的絕望籠罩她,她嘶吼著,她用盡全力的奔跑,永遠也無法逃脫這牢籠。

  安吉拉驚訝於這人會帶給她這麼可怕的想像。

  絕對危險的男人。

  安吉拉收回了視線,對青雉點點頭,便目視前方快步離開。

  她一點也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不僅是那可怕的男人,還有這裡與她背道而馳的正義!

  *

  到達香波地群島之後,安吉拉突然犯愁。

  青雉只是告訴她要去香波地群島,可是沒有告訴她,她要去報道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雖然美名其曰是放年假,但是安吉拉還是清楚,青雉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換個地方上班而已,而這幾天戰國忙的腳不著地,所以才讓青雉鑽了個空子,用職權把安吉拉調出了馬林梵多。

  看著街上的人流,安吉拉無奈的聳聳肩。

  算了,還是等青雉開完會再說吧,反正她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就當是放假逛逛街吧。

  於是,安吉拉買了個冰淇凌,悠哉的在街上游蕩。

  可就在這個時候,安吉拉的耳尖動了動,她似乎聽見了求救的聲音。

  她將冰淇凌塞進嘴裡,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穿過一條灰暗的小巷,就見一只半人高的粉色的海星,正在急速的向安吉拉本來。

  「快救救俺,他們都是來綁架俺的!俺不想被抓取當奴隸呀——!」

  海星的聲音圓潤可愛,軟糯的就像幼童般,但是他現在正用全身的力氣奔跑著,氣喘吁吁的,粉色的肌膚似乎失去了光澤。

  安吉拉眼神一凜,海星順勢躲在她的身後,抱著她的大腿哭訴道:

  「俺只是上來找俺的哥哥的,嗚嗚嗚,這群人就追著俺跑,還說俺很值錢,要曬干了做成標本!」

  安吉拉回頭,輕輕拍了拍海星的柔軟富有彈性的腦袋: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海星身後追來的一群綁匪,見那海星正瑟瑟發抖的抱著一女人的大腿,眼神狠戾的盯著安吉拉。

  「喂,女人,識相的就把你身後的海星給我送過來!」綁匪最前面的一人,肩膀上駕著一把長刀,說話聲裡帶著濃濃的痞氣。

  安吉拉上前一步,將海星完全護在身後,隔絕了綁匪們凶狠的視線,語氣堅毅:

  「我不。」

  綁匪們聞言,紛紛亮出手中散發著寒芒的長刀,

  「那就不要怪我們殺女人了。」

  「欸,不對啊,老大。」綁匪中有一人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綁了這個女人吧,賣給天龍人肯定又可以狠狠的賺一筆。」

  此言一出,那些綁匪的眼裡閃過貪婪之色,如打量商品般的目光打量安吉拉,似乎默默的在心裡為她標價。

  像是打定了注意,綁匪頭握緊手中的長刀,重心下壓,蹲著馬步,眼裡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好主意,大家注意不要傷到這個女人,她身後的海星隨意!」

  「哈——」安吉拉高亢的冷笑一聲,湛藍的美眸中掠過一絲血紅,「那你們就來試試,到底是你們強,還是我的刀更強。」

  說著,安吉拉右手一伸,一把散發著濃濃妖氣的□□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那刀刃在昏暗陰冷的散發這妖冶的綠光,甚是瘆人。

  這把刀,是安吉拉將救治人數轉換成金幣兌換的技能,名為:斬。

  是從她以前的救助過的日本忍者的技能,這把□□背負了太多的罪孽以及仇恨,劍鞘一出,似乎都能聽見遙遠的來自地獄的咆哮。

  綁匪們似乎被那把妖刀給震懾住了,眼浮過恐懼之色,咽了口口水,隨即又佯裝鎮定,

  「兄弟們,她只不過是個女人,還只有一個人,我們五個肯定能抓到他的!」

  聞言,綁匪們似乎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發出如野狼般的怒吼,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直衝向安吉拉。

  安吉拉垂著雙眸,將神色掩藏在金色的碎發中。電石花火之間,綁匪老大似乎看見了她被發絲掩蓋著的閃過紅光的雙眼。

  那妖刀被她在手中舞花,一條散發著熒綠色光芒的龍纏繞在它的刀刃上,發出憤怒的咆哮。

  像是一陣颶風閃過,海星身前的女人早已沒了身影。死寂、陰冷籠罩著這無盡陰暗恐懼的深巷。

  堆滿垃圾散發著腐臭的巷子裡,悠悠的傳來一陣鮮血般的腥甜味,綁匪老大驚覺腹部一痛,僵硬著頭顱視線往下,就見那他的腹部正汩汩的往外冒出鮮血。

  『咚——』是重物跌落的聲音。

  安吉拉將劍放回劍鞘,發出一陣清脆回聲,在長巷中游蕩,繞梁而不絕。

  那五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技能『影』,能快速向前衝刺,對敵人造成傷害,配合『斬』一起使用,能在瞬間打出爆發傷害。

  安吉拉回身望著那地上的五人,面無表情,但心裡還是有一絲的觸動。

  她本該是溫室中嬌養的花朵,專心醫治的醫生。可這殘酷的現實,讓她明白,她能拿起屠刀手刃敵人,也能救治黎明蒼生。

  她是個醫生,可以解救水深火熱中的人民,也可以如修羅一般將敵人拉下深淵。

  她錯了,她以為海軍是救人與水火的英雄,可沒有想到英雄竟然是惡龍的奴僕。

  她該離開了,並與這她所見到的,感受到的為敵。

  「沒事了。」安吉拉望著海星,輕聲安慰道。

  海星震驚的瞪圓了雙眼,張大著嘴望著倒下的幾人,聽到安吉拉的聲音,隨即眼裡似乎是閃著星星般的,奔向安吉拉,興奮道:

  「你真是太厲害了!」

  安吉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撫摸著海星手感極好的頭顱,

  「你剛才說他們要把你綁起來去賣嗎?」

  海星軟糯的聲音甚至可愛,表情嚴肅:

  「嗯!俺叫派小星,是來找俺的大哥的。當時俺和大哥正在玩泥巴,突然大哥說餓了,就去吃巨大魚鉤上面的奶酪,大哥就被綁架了。」

  「後來,俺在後面悄悄的跟著那艘船,來到了這裡,俺本來想偷溜進去救大哥,沒想到聽到他們說要把大哥當奴隸賣出去。之後,我不小心被發現,就被他們追著跑。」

  安吉拉從派小星的經歷中提取出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香波地群島會有奴隸拍賣場?旁邊不就是挨著海軍本部嗎?

  為什麼海軍不去銷毀拍賣場?

  為什麼還任由綁匪在大街上追著派小星,就當是沒有看見一樣?

  而街上的行人,就像是每天都會發生的日常一樣,漠視、冷漠,根本不在乎,默認了這黑暗的規則。

  這就是你說的正義嗎?戰國。

  安吉拉失笑,可笑的正義,可笑的理想。

  「你的哥哥在哪?」安吉拉問。

  「欸?!」派小星驚喜的瞪圓了雙眼,「你要幫俺去救俺的大哥嗎?!」

  「嗯。」安吉拉淡淡的點頭,像是說了什麼決定,眼裡閃過堅定:

  「我不僅要救被綁架的人,還要徹底銷毀罪惡!」

  *

  深夜凌晨,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街道昏暗死寂。

  安吉拉穿著藍色的作戰服,與派小星藏在拍賣會旁的障礙物旁。

  「俺的大哥叫派大星,和俺長的一模一樣。俺見到他們把大哥抓緊了那個房子裡。」派小星指著那巨大的建築上,寫著大大的『1』字。

  「裡面有很多人,要救大哥很難的,安吉拉姐姐。」

  「沒事。」安吉拉輕聲的安慰,將一個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信標遞給派小星,「這個給你,如果我遇到危險就會傳送回來,所以你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這個信標不能有任何危險。」

  「嗯!」派小星接過星標,捏在手心,堅毅的點頭,「俺會保護好這個東西,姐姐你要小心呀。」

  安吉拉會心一笑,聲音輕柔的似乎會隨風而去,

  「我不會有事的,等會兒見。」

  說完,安吉拉就在派小星的視線內直接消失不見了,派小星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她.......她是傑爾瑪66隱形黑的妹妹?!

  安吉拉使用了技能『隱秘潛行』,全身隱形。

  「掃描建築,雅典娜。」安吉拉聲線壓得極低。

  【正在掃描,一號人口拍賣會......掃描完畢,除去被販賣的人口,剩余十七人,均已熟睡。】

  「鑰匙在哪裡?」

  【左前方十米,身材肥大的男人腰上。】

  安吉拉放輕腳步,從那熟睡的男人腰間取走鑰匙,就直奔幕後放著准備被拍賣的奴隸。

  房間很黑,沒有一絲的光芒,但安吉拉順著雅典娜的提示,小心翼翼的為所有人的牢籠開鎖,也一並解開了鎖在脖子上的束縛,讓他們從後門逃走。

  派小星的哥哥很好認,是個和派小星長得一模一樣粉色的海星,只是他現在正躺在牢籠裡呼呼大睡。

  安吉拉解開隱形狀態,打開牢籠,推了推派大星,見他還在忘我的狂睡,她感到一陣的無力。

  於是她直接像是抗米袋一樣,將派大星抗在肩膀上,快速的從後門溜了出去,直奔派小星的位置。

  派小星見到了哥哥,感動的流下了淚水,

  「嗚嗚嗚,謝謝姐姐救了俺和俺的大哥!」

  派小星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派大星的額頭上,讓他悠悠的醒了過來。

  派大星坐直了身體,望著流淚滿面的派小星,驚呼:

  「小星,原來你也死了!」

  「大哥胡說什麼!」派小星氣呼呼的罵道,「是這位好心的姐姐把你救了出來!大哥實在是太笨了,明明知道是陷阱還要上鉤!」

  派大星的聲音很粗,和小星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俺餓嘛....」說著視線望向安吉拉,說:「既然是你救了本海星王,那麼本王會滿足你一個條件。」

  「......」安吉拉語噎,她感覺這個派大星好像是個傻子,「我不需要。」

  「大哥大哥——!」派小星扯了扯大星的胳膊,「俺發現這個姐姐是傑爾瑪66隱形黑的妹妹!」

  派大星聳拉著的眼皮瞬間瞪圓,閃著星星:

  「不會吧不會吧!你真是隱形黑的妹妹?!」

  什麼傑爾瑪?什麼隱形黑?她安吉拉根本就沒聽過。

  「我不是,你別瞎說,我根本就不認隱形黑。」

  「大哥大哥——」派小星又扯了扯大星的胳膊,小聲說道,「這也許是姐姐的秘密,俺們還是不要問了。」

  「也對。」派大星剎有其事的點點頭,「那麼作為獎勵,我告訴你一個前往神秘島嶼——拉夫特爾島的路徑吧!」

  什麼什麼島?

  安吉拉滿頭霧水,她對什麼島嶼根本沒興趣,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去了那個島能干嗎?」

  「哼哼——」派大星神色驕傲,揚起下巴不可一世,「自然是可以成為海星王了!」

  ......她對海星王這個稱號沒興趣。

  「不用了,謝謝。」

  「姐姐,姐姐,大哥因為太笨了,經常被人類用奶酪釣走,所以大哥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四處飄蕩。」派小星解釋道,「所以大哥去過很多島嶼。」

  「阿——」安吉拉的語氣拖得老長,「原來如此阿。」但她語氣一轉,又說,

  「不過我真的沒興趣,你們還是快點回去吧,我怕他們醒來了,又來追你們。」

  對於安吉拉的無所謂的態度,派大星很生氣,「哼!人類,你即將錯過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稱號!」

  ...海星王這個稱號嘛?

  好遜哦,她真不想要。

  不過派大星還是被小星給拉扯著帶走,回頭還對著安吉拉笑容燦爛道:

  「姐姐謝謝你,俺們回家咯!」

  安吉拉笑得溫柔,與那兩只海星揮別。末了,又轉頭看向那再黑夜中的拍賣會,又開啟了『隱秘潛行』。

  今晚,她要解放所有的奴隸!

  *

  德雷斯羅薩王國,游泳池旁。

  多弗朗明哥明哥正躺在沙灘椅上,悠哉的曬著太陽,吃著鮮美的水果。

  「少主!香波地群島拍賣會的電話蟲!」baby5風風火火的衝過來,將電話中遞給多弗朗明哥。

  「......什麼事。」多弗朗明哥接過電話蟲,問。

  電話蟲表情驚恐萬分,另一頭的頭聲線顫抖著,說話磕磕絆絆的:

  「少......少......少主......沒了!」

  「......」多弗朗明哥的額頭冒出青筋,「你他娘的才沒了!到底什麼事!」

  「十.......十分抱歉!是......是拍賣會......拍賣會的奴隸全部都沒了!」

  事情有點嚴重,多弗朗明哥緊抿著的嘴唇向下彎,「誰干得?」

  「還不清楚,一晚上所有的拍賣會的奴隸都消失不見了!」

  聞言,多弗朗明哥的下彎的嘴角緩緩的揚起,最終咧出了暴戾陰冷的笑容。

  「咈咈咈咈咈——」他狂笑著,扶著額頭,似乎是從地獄伸出傳來的陰鷙的笑聲,

  「你們給我在那裡等著,老子現在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哥要來制裁安吉拉咯。

  還有,安吉拉真的錯過了成為海賊王的機會(哈哈哈哈哈哈!)

  想問問大家,從開頭看到現在,對這篇文,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呢?

  劇情還有三章救結束馬林梵多篇了,也就是說劇情只是過去了三分之一。


☆、真相(修)

  當多弗朗明哥利用『空道』來到香波地群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多弗朗明哥直接來到了一號拍賣會,一進去,就見正中間綁著一只粉紅色的半人高的海星。

  那海星神情自若,悠哉的不像話,就像是來參加宴會的而不是被綁架來的。

  多弗朗明哥大腿一伸,坐在海星對面的位置,翹起二郎腿問:

  「這是個什麼東西?」

  「是海星。」他旁邊的手下回答,「前天我們去人魚島周圍徘徊的時候,用魚鉤鉤到的。」

  多弗朗明哥的手肘放在座椅的扶手上,撐著下巴又問:

  「昨晚是怎麼回事?」

  「阿...阿...那個...」手下額頭堆滿了汗珠,眼神飄忽不定,「昨晚...我們都睡著了,然...然後醒來就發現所有拍賣會的奴隸都逃跑了。」

  話音剛落,空氣驟冷,似是一股無形的威壓,讓在場的眾人雙腿發軟顫抖,膝蓋上宛如掛了千金重的石頭一樣。

  『撲通』一聲,房間內跪倒一片,眾人艱難的呼吸著粘稠陰冷的空氣,垂著頭顱,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

  「所以說,你們就只抓回來這麼一個蠢貨?」多弗朗明哥的聲音低沉沙啞,十分性感磁性的聲音在恐怖的氣氛下,如同地獄閻王的召喚。

  「俺才不是蠢貨呢。」派大星眨巴眨巴眼睛,語氣憨憨的,「俺是海星王。」

  「......」此話一出,跪著的眾人頭顱低的似乎要埋進地裡面,就連大口呼吸都感覺是一種罪過。

  一陣短暫的死寂過後,耳旁傳來多弗朗明哥特有的笑聲。

  「咈咈咈——」多弗朗明哥不怒反笑,一陣狂笑之後突然收起了笑容,「海星王,告訴我,是誰把你們都放走的。」

  「哼!」派大星仰起頭顱,「本大王重情重義,是安吉拉·齊格勒的好兄弟,才不會告訴你到底是誰救了本大王呢!」

  多弗朗明哥差點被海星蠢得笑出聲。

  「那麼——」多弗朗明哥正了正神色,「海星王,你知道齊格勒為什麼要放走你們嗎?」

  「才不會告訴你呢!」派大星破有骨氣的揚起下巴,半眯著雙眼不可一世。

  「她連夜放走了老子一個拍賣會的奴隸——」

  「一個?哈——!」多弗朗明哥話語未完,派大星狂笑起來,「安吉拉豈止放了你一個拍賣會的奴隸,她放了三個!哦不——她可以放走你十個,也不對——是全世界所有的奴隸拍賣會!」

  多弗朗明哥突然開始同情齊格勒,有這麼一個豬隊友,遲早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不過他現在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就是那個叫安吉拉·齊格勒的護士,偷了他整個香波地群島的奴隸。

  「把他給老子放進奴隸屋裡。」多弗朗明哥心生一計,他今晚就要活捉齊格勒。

  哪裡有壞了老子好事,還能逍遙快活這麼一說的?

  今晚他不殺了齊格勒,也要拔了她的一層皮。

  *

  安吉拉正游手好閑的在街上游蕩,臨近年末,香波地群島的居民臉上都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各自都在忙碌的准備著年末夜晚盛大的煙花大會。

  而安吉拉起初認為,青雉帶她來香波地群島是為了換個地方工作,可是沒想到,當安吉拉去找青雉問工作內容的時候。

  青雉正躺在他家門口戴著眼罩睡覺,見安吉拉來了,動也不動一下,反問:

  「工作?什麼是工作?」

  安吉拉無語,好吧,你和黃猿都是老劃水二大將了。

  既然沒有工作,安吉拉就充當香波地群島的保安,吃著小熊餅干,在街上晃悠。

  「安吉拉姐姐——安吉拉姐姐!」

  從遠處奔來了一只粉色的海星,他的眼角掛著淚珠,可憐的模樣讓安吉拉心抽疼了一瞬。

  派小星直接抱住了安吉拉的大腿,開始嚎啕大哭:「嗚嗚嗚,安吉拉姐姐,本來昨晚俺和大哥都准備回去了,但是突然來了一幫人說,如果大哥跟他們回去,就可以吃一輩子都吃不完的奶酪!」

  「俺知道這是陷阱,所以俺抱著大哥不讓他走,可是那群壞蛋又說,要帶俺大哥去找父母,嗚嗚嗚——!」

  說到這裡,派小星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語氣崩潰道:

  「俺和大哥都是孤兒啊!哪裡來的父母呀!後來大哥聽到這個直接就跟壞蛋走了,俺沒有辦法,就在這裡等你!」

  派小星揚起腦袋,兩只眼睛水汪汪的,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的望著安吉拉:

  「安吉拉姐姐,求求你再救俺大哥一次吧!」

  安吉拉悲憫的撫摸著派小星的頭顱,

  「放心吧,小星,我會想辦法救出你哥哥的。」

  「真的嗎?」小星驚喜的瞪圓了雙眼,但他轉眼一想,語氣躊躇起來,「可是俺和大哥已經給你添了個麻煩了,你都救過俺們一次,俺還這樣來拜托你,俺真是太自私了!」

  說著,小星又捂著臉哭了起來。

  安吉拉連忙上前,半蹲著將小星抱入懷裡,輕聲安慰道:

  「怎麼會是小星的錯,都怪我,昨晚應該護送你們安全離開才是,不然也不會讓小星的哥哥被抓走。」

  安吉拉的話語並沒有安慰到派小星,反而讓他情緒更加激烈的哭泣起來,哭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安吉拉姐姐,你實在是太好了!俺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溫柔的人類!」派小星哽咽道。

  溫柔嗎?

  安吉拉在心底細細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她再溫柔也不及她的月亮的一星點的溫柔。

  想到那個如火焰般熱情的少年,安吉拉的眼裡堆滿了濃濃的眷戀情意。

  如果是艾斯的話,他一定也會像自己一樣毫不猶豫的答應派小星吧。

  「好啦,好啦,別哭啦,今晚我們就去救大星好不好?」

  安吉拉的語氣柔的像是深山竹林中汩汩流出的山泉水,沁人心脾,無聲息中撫慰人焦躁的心靈。

  派小星漸漸停止了哭泣,堅定的握著兩只小手,

  「嗯!今晚就去救出大哥!」

  *

  夜晚降臨,高高的圓月懸掛在空中散發出柔和的銀光。

  安吉拉如往常一樣穿著藍色作戰服,又將信標遞給了小星,再次囑咐道:

  「和昨晚的一樣,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回來,如果我遇到危險,我就會利用這個信標傳送回來。」

  「嗯!」派小星元氣的點點頭,「俺會藏得好好的!安吉拉姐姐你放心吧!」

  得到了派小星的保證,安吉拉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望著可愛的小星,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瞬間開啟技能『隱秘潛行』。

  安吉拉就如昨晚一樣,進去之前讓雅典娜掃描一下建築內的情況。

  【......掃描成功,建築內總共人數十八人,鎖定人物——派大星,......目標人物正在大廳帷幕後。】

  十八人?昨晚不還是十七個人嗎?

  安吉拉輕蹙雙眉,進入建築的腳步一頓,但隨即她搖了搖頭。

  也許只是自己多疑了吧,昨夜所有的奴隸都跑光了,隔天增加人手也是應該的。

  於是安吉拉就這麼偷溜了進去,室內一片漆黑,就連窗戶外月亮的光芒也無法滲入。

  安吉拉小心翼翼地避開障礙物,放輕腳步走向帷幕之後。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腳步變得沉重起來,似乎是由一堵無形的牆阻止了她前進。

  心裡突然有一陣不秒的預感,她連忙去拿衣兜裡面的信標想要傳送出去,可那手似乎不聽使喚了般的,根本動不了半分。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安吉拉劇烈的掙扎,她感覺自己就像被無形的繩索給綁住了一般,越掙扎綁的越緊,不一會兒,安吉拉的手臂就被勒出了一道紅痕,鮮紅色的血液正順著手臂滴下。

  「蛛網牆——」

  耳旁傳來男人特有低沉沙啞的聲音,隨著他的那句話,滿室的燈『啪』的一聲全部都打開,昏暗漆黑的房間瞬間如白晝般明亮。

  而那聚集的燈光,正照在整個室內正中央的少女身上。

  安吉拉的雙眼被燈光刺激的緊閉起來,眼角劃過生理性的淚水,待慢慢適應過後,才緩緩地睜開雙眼,偏頭一看。

  她自己正如闖入蜘蛛陷阱的昆蟲一樣,四肢被黏在蜘蛛網上,動彈不得,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模樣。

  安吉拉此時就像一只木偶娃娃一般被多弗朗明哥牽扯在手中,精致美麗的外表,眼角劃過的淚痕,如雪般白皙的手臂布滿掙扎過的紅痕,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滴滴流下。

  空氣中傳來鐵鏽般腥甜的氣味,安吉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多弗朗明哥心裡生出暴戾酷虐的情緒,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紅光。

  他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她不是自詡自己是救人於水火的守護天使嗎?她不是要解救黎明蒼生嗎?

  有什麼是能讓人喪失希望,失去理想更令人興奮的呢?

  多弗朗明哥舔了舔下唇,從座椅上站起來,邁著狂妄的步伐一步步的接近安吉拉。

  安吉拉的視線從他的尖頭鞋緩緩上移,最終停留停留在了他的太陽眼鏡上。

  是他,是昨天見過一面的七武海。

  安吉拉咬緊下唇,眼裡閃過不甘,卻依舊不畏的於他對視。

  多弗朗明哥的腳步一頓,嘴角勾出嗤笑般的弧度。

  多麼富有生氣的眼神啊,他開始期待那雙清澈的雙眸布滿煙塵絕望的模樣了。

  「小護士,你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多弗朗明哥說。

  安吉拉心裡有很多話想問出口,她不明白,為什麼她隱身了還是會被發現。可是現在的結果已定,再問出這些疑問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安吉拉垂頭沉默不語,多弗朗明哥不在乎,自顧自的說道:

  「這是老子——天夜叉的地盤。」說著,他伸出粗糲的大手,捏緊安吉拉的下巴,迫使她於自己對視,「說,誰給你的膽子,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

  安吉拉微眯著雙眼,眼裡滿是不屈與堅毅:

  「奴隸拍賣會,本就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她的話語似乎是觸動了多弗朗明哥的某條神經,他放肆張狂的大笑,「可笑,什麼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他陡然停止了笑聲,上前一步與安吉拉拉近了距離,捏著她下巴的手似乎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

  多弗朗明哥的嗓音沉穩性感,但在安吉拉的眼裡就如同厲鬼般的可怖。

  「讓老子來告訴你,這個世上不應該存在的是卑鄙愚鈍的所有人!」太陽眼鏡下的眼裡似乎燃燒著凶猛的火焰,他乖張狠戾,

  「這個操蛋的世界根本不需要什麼救世主,他們蠢笨陰險,根本不值得這一切,只有毀滅!只有毀滅才能結束這一切!」

  安吉拉不以為然,沉默著與陷入瘋狂的多弗朗明哥對視,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遇到了寒冰,火焰瞬間熄滅。

  多弗朗明哥緊抿著嘴唇,嘴角向下彎,緩緩地丟給安吉拉一個重磅炸彈:

  「你知道奴隸拍賣會是政府默許的嗎?」

  果然,安吉拉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多弗朗明哥看著了他想看見的接過,驀地興奮了起來:

  「不然為什麼拍賣會敢直接建海軍本部旁邊?海軍就真的是眼瞎了看不見嗎?不——他們只是視而不見。」

  多弗朗明哥的話就像是撕破了真相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讓她的內心久違的產生了悲憤之情,她咬著牙,死死的盯著他,眼眶盈滿了淚水。

  然後多弗朗明哥覺得還不夠,他繼續刺激道:

  「見過天龍人嗎?看不下去是吧?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有人都必須臣服在天龍人的腳下,連海軍,連大將元帥都不例外!」他興奮的用手揮舞著,荒誕享受的表情似乎是在表演一出話劇。

  「天龍人想要奴隸,那麼海軍就給他們創造條件購買奴隸,所以才有了拍賣會。」

  「天龍人濫殺無辜?那不過是在他們眼前亂飛的蒼蠅罷了,殺了便殺了,海軍能做什麼?譴責嗎?逮捕嗎?」

  多弗朗明哥的臉與安吉拉只有咫尺之距,他的血液叫囂著狂歡著,他想看到更多這樣絕望的表情。

  「不——海軍只會在他們身後收拾爛攤子!再運用政治手段給天龍人蓋上一張遮羞布。」

  多弗朗明哥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刻在她心上,她全身開始劇烈的抽痛,疼的她眼角掛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滴落了下來。

  但他卻覺得遠遠不夠,他張狂的笑著,挑釁道:

  「怎麼樣?小護士...加入海軍成為包庇凶手的同伙感覺怎麼樣?」

  「別說了——」安吉拉垂著頭,眼裡的悲痛似乎快將她溺斃。

  「哈?」多弗朗明哥語氣誇裝,「你在說什麼?老子沒聽到。」

  安吉拉倏地抬起頭顱,眼神裡惡狼般凶狠的盯著多弗朗明哥,雙手握拳,使出渾身的力氣打向多弗朗明哥。

  「我叫你別說!」

  多弗朗明哥輕松的接過安吉拉的一拳,大手將她的拳頭包裹著,這一拳對於他而言,就像是蜉蝣撼樹。

  但他緩緩地伸出手指,輕輕一彈,一根看不清地線直衝安吉拉地小腿,如一顆子彈般穿過。

  安吉拉吃痛的悶哼一聲,小腿上的傷口正往外汩汩的流出鮮血。

  「咈咈咈咈——」他的額角冒出青筋,張狂的笑著突然笑聲停止,他語氣悠悠般的說: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小護士,我是七武海,你作為海軍可沒權利收拾老子呢。」

  理智的最後一絲線被他的話語給切斷,安吉拉的右手升起一絲黑暗的霧氣,那霧氣像是有生命般的直衝多弗朗明哥的面門。

  安吉拉出招的一瞬間發生的太快,讓沒有防備的多夫朗明哥愣了一秒,但就是這一秒,兩人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個與他身高不相上下的人。

  「天夜叉。」

  來者身材高大,聲音低沉,穿著赤紅色的西裝,身後印著正義的披風獵獵作響。

  操,是赤犬。

  多夫朗明哥在赤犬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開始變得棘手起來。

  赤犬轉身望著那身上布滿傷痕,可憐脆弱模樣的安吉拉,心裡閃過一絲抽疼。頓時,那堅不可摧的絲線瞬間被岩漿燃燒殆盡。安吉拉沒了支撐,柔柔的跌在了地上。

  赤犬在安吉拉跌倒的一瞬間想要上前去扶,但大手剛一動,又訕訕的收了回去。

  「赤犬,我在收拾小偷,你來干嘛。」

  即使是面對海軍最高戰力的三大將之一的赤犬,多夫朗明哥痞氣十依舊足,毫不客氣地與他對視。

  「齊格勒只是被我派出去夜晚巡查,不認識路走錯地方而已。」赤犬說。

  操他娘的赤犬也會撒謊了。

  多夫朗明哥在心中暗罵,但話到如此,如果不放了安吉拉,怕是赤犬會跟自己對上,而他根本就不想跟赤犬打,這也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多夫朗明哥勾起嘴角,邪笑道:

  「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把人帶走吧,赤犬。」

  說完,多夫朗明哥便轉身離開,動作干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待房間內只剩下安吉拉和赤犬兩人的時候,赤犬才轉過身,彎下腰伸出手想要去扶安吉拉,卻被她身形一偏給躲了過去。

  安吉拉的語氣再無以往的溫柔,只剩下如寒冰般的冷漠:

  「不用了,赤犬大將。」

  她咬著牙,顫抖著雙臂將自己撐起來,步履蹣跚,猶如被暴風雨摧殘的花朵一般。

  她站直了身體,與赤犬對視了一眼,也就是那麼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往門口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去,她的小腿被線射穿了如同子彈般大的血孔,正往外不停的流著鮮血,順著她的腳步,在地上留下一條血痕。

  赤犬的心髒一陣陣的抽疼,又夾雜著他所陌生的寂寞,他沉默著,跟在安吉拉的身後。

  安吉拉忍著劇烈的疼痛,在昏暗寂靜的街道漫無目的走著,她變得迷茫,變得無措。

  淚水布滿了她的臉龐,與鮮血混合著流下。

  她最終還是跌在了地上,捂著臉嚎啕大哭,不僅是因為痛,更是因為她的軟弱,她的無力以及她錯誤的決斷。

  她又錯了一次,第一次是加入了守望先鋒組織,第二次是加入了海軍。

  她真的好差勁,她蠢到以為元帥所說的正義,正是他所執行的正義。

  其實不是。

  殘酷的真相正血淋淋的擺在她的面前,天夜叉的話最終打破了真相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天龍人、海軍、奧哈拉。

  這些詞語不停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她頭疼的似乎是要爆炸了一般。

  赤犬止步,沉默的望著陷入悲傷情緒中的安吉拉,他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情況。

  如果是以往的任務,赤犬會毫不猶豫地一記冥狗捶上去,可是安吉拉不是任務,她是他有些在乎地人。

  他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細聲安慰,可他的腳步就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步,卻遙遠的似乎隔著一條銀河。

  安吉拉的哭聲漸漸變弱,她抽泣著,悠悠的問道:

  「天龍人是你們保護的對像嗎?」

  「對。」

  「他們濫殺無辜,你們也要包庇嗎?」

  「...對。」

  安吉拉嗤笑出聲,「奴隸拍賣會也是你們默認的存在嗎?」

  赤犬不明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但還是回答:

  「對。」

  果然。

  安吉拉垂下頭輕笑出聲,笑聲裡帶著濃濃的諷刺:

  「最後一個問題,二十年前居住在奧哈拉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赤犬沉默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能說,可是他的理智又告訴自己,說了又會怎麼樣,只不過是按照軍令做事而已。

  「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安吉拉驀地回頭,蔚藍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紅光。

  「......是。」赤犬的語氣依舊平淡,帶著軍人般的鐵血冷硬,他剛毅的眼裡似乎不見,那麼只有一點點的悔恨之情。

  「當時下命摧毀奧哈拉島,怕避難船裡窩藏罪犯,所以我下令摧毀了避難船。」赤犬說。

  赤犬的話,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安吉拉感覺全身的力氣像是抽空了一般,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她的傷口已經痊愈完畢,只是還留著那可怖的鮮血。

  就像是活在一個笑話裡面。

  安吉拉訕笑出聲,高亢的嗓音在死寂的夜晚中格外響亮,那笑聲沒有了以往的柔和,只是帶著無邊的寒冷諷刺。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背對著赤犬,步伐堅定的往前走去,兩人之前的距離越來越遠,直至那纖弱的身形被黑暗籠罩。

  「謝謝你,赤犬大將。以及——」

  「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哥來助攻了。

  嘿嘿......這不算虐吧?(望天)

  又是六千字,以前一章可以更一萬四千字,可能老了,肝不動了。


☆、煙花大會·上(修)

  愛是什麼?

  赤犬不明白,從他懂事起,他便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出生在強者雲集的北海,年幼便開始拿著短刀戰鬥。那時正值大海賊時代,無數的海賊湧入大海,燒殺劫掠,殘忍狠辣。

  尤其以文斯莫克家族為甚,尚武好鬥的北海風氣可見一斑,也恰好是因為這種風氣,鑄就了他果斷狠決的一面。

  年幼的他,在心裡便開始形成了模糊的正義認知。

  ——勝者即是正義,生存即是正義。

  正義就應該像熊熊燃燒的烈焰一樣將罪惡焚燒殆盡。

  23歲時,他背著一把長刀加入了海軍,與波魯薩利洛一起成為了澤法老師的學生。

  澤法老師一生貫徹著『不殺』的正義,可到頭來他的妻子與孩子都慘死在海賊手上。

  這給當時的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一顆小小的種子埋藏在了他的心中,慢慢的讓他變成了對邪惡的極度痛恨。

  於是他下令炮轟了載著奧哈拉居民的避難船。

  這個時代太混亂,如果不知道該相信什麼,那麼相信自己就好。

  他與波魯薩利洛實力強悍,被其他人稱之為為『怪物』。同期的海軍懼怕他們,也崇拜著渴望著他和波魯薩利洛的力量。

  與波魯薩利洛不同,赤犬性格沉穩,為人古板嚴肅,除了波魯薩利洛之外,沒有人願意與他交談。

  而他每天都在想著怎麼變強,去消滅一切邪惡,養成了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習慣。

  但是,訓練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圍在一起談天論地,暢想未來。

  當時赤犬聽的很清楚,也實在是因為他們聊天的聲音太大了。

  他們在聊:如果以後功成名就之後,要娶個什麼樣的妻子?

  有人說要美艷的,有人說要賢惠持家的,也有人說想要世界第一美女。他們聊的十分火熱,眼裡閃著對未來美好的憧憬,聊著聊著,話題突然偏到了赤犬身上。

  他們說:你們能想像以後薩卡斯基娶妻子嗎?

  有人回答:薩卡斯基的妻子估計天天都會被他嚇哭,他一天到晚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也不夠溫柔,女人不會喜歡這樣的。

  但有人不服:可是薩卡斯基這麼強,一定會有女人喜歡他的。

  有人不屑:在感情方面,實力強悍有用嗎?主要還是要學會對女人溫柔,讓女人感覺到自己被男人深愛著。

  波魯薩利洛聽的饒有興趣,對著遠處的赤犬問:

  「薩卡斯基桑,你以後會娶妻子嗎?」

  妻子?

  這對於他來說是多麼陌生,多麼遙遠的一個詞語。

  他從加入海軍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為正義赴死的准備,妻子只不過是一個附屬品,一個會哭泣哀求的累贅。

  他不需要,他的正義之路不需要絆腳石。

  「薩卡斯基桑還是太嚴肅了呢,你根本就不懂愛吧?」

  愛?

  他的世界裡只有滔天的火焰,對著邪惡無盡的仇恨,他既是貫穿絕對正義的天災掘墓人!

  他不需要愛,他也不懂愛。

  清晨的天氣格外寒冷,赤犬從寢室出門前往辦公室的路上,正見到安吉拉一人坐在花園的石階上。

  身著白色打底和服,紋著祥雲百合,身披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將半張臉都埋了進去。她的皮膚很白,在陽光下近乎有一種玻璃般的脆弱感。

  日式的花園堆滿積雪,她就這麼出現在赤犬的視野裡,亭亭玉立,素雅美麗。

  他的思緒開始擴散,他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憶起,他重傷住院期間與安吉拉相處的畫面。

  從頭到尾,一切都平淡的不像話。但就是這一份平淡,讓胸腔裡滿是憤恨怒火的他,如一頭凶猛的野獸被馴服,變得乖巧柔順。

  她每日都會在赤犬的床頭放一朵盛開的薔薇,也會每日向他問好,即使大多數情況下自己都沒有搭理她。

  她就像下雨天茅草屋上滴漏的水滴一樣,剛開始不甚在意,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他才驚覺,房子已經被淹了。

  而他赤犬,也陷入了被感情牽扯的沼澤。

  他喜歡飲濃茶,濃茶很苦,但習慣了苦的滋味,那就不會覺得苦,只會覺得其他的茶都過分的甜。

  三步倒,一個淡金色的止痛藥水,不苦,有一絲的微甜。讓習慣苦茶的赤犬一度嫌棄,可慢慢習慣之後,赤犬便覺得那濃茶,苦的讓人咂舌。

  他開始懷念,那一杯有著糖果氣息的藥水。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意,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對於自己是特殊的。

  他甚至覺得,如果以後會有娶妻子的一天,那麼安吉拉就是他的第一選擇。

  「早上好,赤犬大將。」

  安吉拉早就發現了赤犬大將,見他望著自己發呆,主動說道。

  赤犬回過神,向安吉拉走去,保持著一米的距離停下:

  「早上好,齊格勒護士。」

  和今日溫和有禮的安吉拉相比,前天夜裡的她就像一只受傷的狼崽子一樣,眼神凶狠卻又可憐兮兮的。

  安吉拉的視線移向了赤犬脖頸處露出的一小片櫻花紋身,輕嘆出一口氣。

  說到底,她依舊還是對赤犬抱有希望,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那紋著薔薇和櫻花紋身,西裝上會別著薔薇的男人,會是集權者的奴僕,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在赤犬大將心裡,正義是什麼?」安吉拉問。

  赤犬不假思索,回答:「勝者即是正義,生存即是正義,將一切邪惡鏟除殆盡,不留一絲的罪惡。」

  安吉拉輕笑,一只潔白的蝴蝶從遠處飛來,安吉拉伸出手指,那蝴蝶竟然停到在她的指尖。

  一切美好的就如同童話一般,安吉拉即是赤犬的烏托邦,他滿是瘡痍的心靈寄托。

  「可是赤犬大將你想過『罪惡』的緣由嗎?為什麼大海上會有這麼多海賊?大家寧願拋家棄舍,遠離故土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也要去大海上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自由?」

  「大海有土地肥沃嗎?大地是人民生命的發源地,是一切的根本,可大家寧願在大海上過著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日子,也不願意再去沾染那早已布滿罪惡鮮血的大地?」

  赤犬緊握雙拳,反駁道:

  「那不是自由!那是燒殺劫掠,那是剝奪!那是罪惡!如果不是海賊,就不會有人傷亡,就不會有妻離子散!如果不是海賊,弱小的孩童也不會拿起武器戰鬥!」

  安吉拉嗤笑,那指尖的蝴蝶扇動翅膀,向天空飛去:

  「可你說的事情,難道不就是世界政府集權者濫用職權,所導致的惡性結果嗎?」

  「空白的歷史,不正是真實的發生在我們生存的世界上嗎?那麼為什麼要去剝奪他們了解真實的權利呢?」

  「——是因為心裡有鬼吧。」

  安吉拉的一番話,讓赤犬陷入迷茫。

  「讓我絕望的不是海軍,赤犬大將。而是凌駕於海軍之上的世界政府,所謂神的後裔——天龍人。」

  「即使以前的神是正義的,可是長時間的掌權,讓他們變得腐朽慵懶不堪,而蒙上這一層表面的,則是看似正義的海軍。」

  「海軍病了,世界病了。正是因為這腳下的土地被集權者的日益墮落而染上了腐臭味,大家才會將希望寄托於遠離土地的大海。」

  「當不受監督與控制的權力出現之後,便是正義淪陷之際,所以海軍也病了。」

  安吉拉的眼裡滿是希冀,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渴望:

  「海軍不應該成為惡龍的奴僕,赤犬大將,你明白嗎?」

  「你所謂的正義,從根本上就是矛盾的,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永遠都是專橫的權利。」

  赤犬不懂,他不知道自己是裝作不懂還是真的不懂。

  貫穿了他幾十年的正義,在這一刻,有個人試圖顛覆他的世界,他的正義。

  『這個時代太混亂,如果不知道該相信什麼,那麼相信自己就好。』

  他的腦海裡不停的回蕩著這一句話,他應該相信自己嗎?還是眼前這個滿臉希冀的姑娘?

  以往的他只管殺人,從來沒有想過除了執行命令之外的任何事情。

  赤犬的迷茫,讓安吉拉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赤犬不是一個儈子手,他只是一個懂得聽從軍令的軍人,而他又仇恨罪惡的火焰蒙蔽了雙眼,他的眼裡只有殺戮,他見不得一絲的罪惡。

  赤犬無疑是一把雙刃劍,對於正義的界限是畫的死死的,不管是敵人還是昔日好友,若是超出了他的界限,都會淪為他正義地下的亡魂。

  可是這樣的他,卻偏偏不懂得愛,對世人的博愛,對難者的憐愛。

  「當你懂的愛的一天,一切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愛,不是累贅,不是絆腳石,愛是一種寶貴的力量,能將世上的萬物緊緊的聯系起來。」

  愛......嗎?

  赤犬在心裡細細的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彙,他幼年開始就忙著如何去懂得『生存』,如何去『消滅』。

  愛,對於他來說太陌生,也太遙遠。

  而安吉拉的話,卻讓他忍不住去相信愛,去憧憬愛。

  赤犬垂眸深思的樣子,讓安吉拉覺得有一絲好笑,走上前,問道:

  「今晚我要去參加煙花大會,你會去嗎?」

  「不了。」赤犬搖頭,「工作繁忙,沒有時間。」

  安吉拉只是輕笑,向他揮揮手,「那麼再見啦,赤犬大將。」

  說完,那嬌俏纖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赤犬的視線內。

  「真是遲鈍呢~薩卡斯基桑。」黃猿從赤犬身後鑽了出來,表情誇獎滑稽。

  赤犬緊蹙雙眉,「你聽到了什麼?」

  黃猿掏了掏耳朵,「我只是路過而已,只是聽到齊格勒護士邀請你去看煙花,被你冷酷的拒絕了。」

  她......邀請我去看煙花?

  「她真的是這個意思?」

  「不然呢。」黃猿睨了赤犬一眼,「不然她為什麼好端端的偏要來跟你說煙花的事。」

  赤犬沉吟片刻,又說:「可是我很忙,有很多文件要處理。」

  「哦謔~」黃猿對呆板的赤犬沒什麼好說的了,揮了揮手,告別:「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再見拉~薩卡斯基桑。」

  只留下赤犬一人在原地不解。

  她,

  真的是邀請我去看煙花的意思嗎?

  *

  黑幕降臨,從土地上『咻』的一聲,如螢火蟲般的光芒急速的衝向天空,在沉寂的天空中,綻放出如花朵般絢爛美麗的光芒。

  煙花爆發的瞬間,那紫藍色的天空猶如白晝般被照亮,煙花燃盡,灑下一片片星光碎片。

  赤犬的辦公室昏暗,只有那辦公桌上的一盞台燈還亮著光芒。

  『砰——砰——砰——!』

  窗戶外的煙花爆炸聲,讓他無法集中精神,待視線望向那絢爛的天空時,才驚覺已經夜晚。

  他在思考,他是否該去赴安吉拉的約會。

  但片刻之後,赤犬視線一轉,拉開了書桌下的第一個空格的抽屜,裡面正靜靜的躺著一個赤紅色天鵝絨做的盒子。

  赤犬將那盒子放在眼前,輕輕的打開。

  裡面正放著一顆散發著熾熱光芒的紅寶石。

  這是他給安吉拉的禮物,年末禮物也是感謝她照顧重傷的自己的謝禮。

  安吉拉說過,她畏寒。

  她還說,熔岩的能力真好,這樣冬天就不怕冷了。

  當時,他的腦海裡就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待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裡已經出現了如米粒般大小的紅寶石。

  那是他用自己的惡魔果實能力——熔岩,一點點淬煉出來的寶石,剛開始只有一點點大,後來在無數的夜晚裡,他一點點的將那米粒大小的紅寶石,堆成了指甲蓋般大小。

  裡面包裹著他最精湛,最純粹的熔岩之力。

  赤犬望著那散發著流動光芒的寶石,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

  如果安吉拉戴上這個項鏈,冬天就不會怕冷了吧?

  赤犬起身,將禮物小盒放進衣兜裡,推門而出,就聽見前面的兩個海軍的對話。

  海軍甲說:「我剛才看見齊格勒護士了!跟她的未婚夫在一起逛街呢!」

  海軍乙:「那又關你什麼事?」

  海軍甲撇撇嘴,「你說這齊格勒護士的未婚夫,他們一個月才見兩次,真是太慘了。」

  未......婚夫。

  他們的談話,一詞一句猶如一把利刀刻在他的心上,赤犬感覺到一陣的頭重腳輕,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氣氛驟冷,他走上前,語氣強硬,一詞一句像是從嘴角裡『蹦』出來的一樣: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海軍甲沒想到自己會有被赤犬問話的一天,嚇得兩腿發軟,顫抖道:

  「我......我說我看到齊格勒護士了。」

  「不是這個,下一句!」

  「齊......齊格勒護士和...和她的未婚夫...」

  「她有未婚夫了?!」

  赤犬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他攥緊這雙拳,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

  「是......是的,這個消息全海軍都知道。」

  赤犬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

  原來......原來她本來就有未婚夫,還是人盡皆知的那種,而他還傻傻的陷入了他以前所唾棄的情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辦公室的,他全身脫力般的癱在座椅上,垂頭扶額,將神色掩藏在陰影裡。

  辦公室昏暗,惆悵苦悶的氣氛就像是跌入了大海,窒息的恐懼幾乎將他溺斃。

  他的世界是黑暗的,而那窗戶外的世界繽紛絢爛,人們歡聲笑語,他只覺得太吵鬧,吵得頭錐心的疼。

  赤犬將那衣兜裡的小盒拿出,將那紅寶石捏在手裡,五指收緊,力氣越來越大,直至那光滑的表面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赤犬才恍然間回過神,收回了力氣。

  他終究還是舍不得。

  這是他給安吉拉的禮物,也是他的寄托。

  『砰——砰——砰!』

  窗外的爆炸聲愈來愈烈,赤犬索性將那紅寶石丟進書桌最下面一層的抽屜裡。

  就如同他頃刻間決定,將自己對安吉拉情意放在心的最角落,等待那份情感蒙上一層灰塵,發爛腐敗,直至隨風消散。

  他從來都是這麼果斷狠決之人,對於感情,他亦是如此。

  『波魯波嚕波魯——』

  電話蟲的聲音打斷了赤犬的沉思,他接過,就聽見電話蟲的另一頭十分吵鬧混亂的聲音:

  「赤犬大將!請求支援——!香波地群島的奴隸拍賣會全部都炸了!」

  赤犬蹙緊雙眉,「炸了就炸了,你們處理便是,通知我做什麼?」

  「不是的!赤犬大將——!」那一頭語氣急促,「不僅是拍賣會炸了,天龍人還被打了!我剛好在這裡值班,所以立馬打給你了!」

  赤犬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問:

  「誰打的?」

  「是......是」電話蟲那邊躊躇了起來,「是......齊格勒護士。」

  赤犬震驚,愣了一秒,隨即又問:

  「除了你打給我之外,現場有人給元帥報告嗎?」

  「有的!」那一頭連忙回答,「剛才就有人給元帥報告了,我怕到時候情況太糟糕,來不及救場,所以我才率先想到了打給你!」

  電話蟲的另一端的聲音過於雜亂,尖叫聲爆炸聲齊齊發出,赤犬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你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就來!」

  說著,便披上印著『正義』的披風,袍角滾滾,極速的趕往香波地群島。

  臉頰旁的風刮得臉生疼,他用最快得速度趕往現場,心底裡默默的念叨著她的名字,像是刻進骨髓般的狠戾。

  ——安吉拉·齊格勒!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是以赤犬的視角來寫的,下一章的視角會變成安吉拉的。

  我更文很慢的,一般打個一千字就會摸魚半小時,不存在卡文,我本身就是個懶狗。


☆、煙花大會·下(修)

  香波地群島

  安吉拉從海軍本部出來就直奔香波地群島,在約定的地方沒有見到艾斯,卻意外的發現了梅醫生的身影。

  安吉拉走上前,拍拍梅醫生的肩膀:

  「梅醫生,你也是來參加煙花大會的嗎?」

  梅醫生回頭,就見她燦若星辰的笑容,水眸眯成了月牙般的形狀,穿著水白色的和服,絲綢般柔順的金發盤在腦後,只留下耳邊的碎發,發間戴著百合樣式的流蘇,美如冠玉。

  梅醫生的臉頰驀地染上了些許緋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答:

  「不...不是,我是來采購日常用品的。」

  「哦——」安吉拉的語氣拉的老長,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又說,「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吧?」梅醫生遲疑的望了望安吉拉,又問,「我記得你今天不是要和你的未婚夫一起約會的嗎?」

  聞言,安吉拉的臉色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沮喪道:「我給他寫信了的,可是不知道他多久來。」

  「不會是......他不回來了吧?」梅醫生升起了逗安吉拉的想法。

  「怎麼可能!」安吉拉氣鼓鼓的反駁道,「我相信他一定回來的!」

  梅醫生戳了戳安吉拉鼓起的腮幫子,手感極好,讓她忍不住偷笑。

  「知道了,知道拉,不過——」梅醫生語氣一轉,又問:「不過我記得年末的時候,元帥都會放大家一天假,該回來的軍艦都會回到總部。」

  「那就奇怪了。」梅醫生若有所思,摩挲著下巴,「如果是這樣子的話,你的未婚夫今天肯定一早就回來了,或者——」

  梅醫生眯著眼睛,靠近安吉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她:「或者說,你的未婚夫要麼是駐在其他分部的海軍,要麼......」

  安吉拉的水眸裡閃過一絲慌亂,恰好被梅醫生給捕捉到了。

  梅醫生得意的勾了勾嘴角,「要麼,他根本就不是海軍,我還記得你上次拜托我去拿一件海軍的制服呢。」

  「說吧。」梅醫生雙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揚起下巴,「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那個未婚夫到底是什麼身份!」

  安吉拉眼神飄忽不定,腳步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閃爍其詞:

  「欸...那個...那個——」

  「哼。」梅醫生冷哼一聲,佯嗔道,「好哇,我當安吉拉是朋友,沒想到安吉拉居然連這種大事都瞞著我。」

  安吉拉連忙上去挽著梅醫生的手臂,討好道:「我這最近不是一直忙嘛,所以才忘記告訴你了嘛。」

  梅醫生沒好氣的彈了一下安吉拉的腦門,見光潔的額頭被彈出一圈嫣紅,望著安吉拉無辜的神情,她的心瞬間軟了。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未婚夫是誰了嗎?」梅醫生問。

  ......未婚夫嗎?

  安吉拉想起那日離別時纏綿的一吻,臉頰驀地一紅:

  「是海賊哦,他是海賊。」

  梅醫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驚愕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不會真的是海賊吧!」

  她其實早就知道安吉拉的未婚夫不可能是海軍。後來,她有猜測過安吉拉未婚夫的身份,或許是青梅竹馬,又或許是個年少有為的青年。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竟然個海賊!

  海軍的護士和海賊是未婚夫妻?!

  開什麼玩笑!

  「是真的喲。」安吉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神情無比真摯,「他叫艾斯,是我見過最好最溫柔的海賊。」

  「......」梅醫生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白胡子海賊團裡面的火拳艾斯吧?」

  千萬不是,千萬不是!

  梅醫生在心裡不停的祈禱著。

  「是喲。」安吉拉笑魘如花,「上次帶他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就說想和我結婚。」

  晴天大霹靂!

  梅醫生快被雷給劈糊了,她抽了抽嘴角:

  「你們還真是夠大膽的,一個敢穿海軍制服,一個敢帶海賊進海軍總部,當時沒把你們兩個一起抓了都算是走大運了!」

  「嘿嘿嘿。」安吉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那不是怕他餓嘛,況且食堂的咖喱是真的好吃。」

  梅醫生在心裡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算了算了,都是小年輕之間的事情,她也不想管,順其自然,祝他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算了。

  梅醫生擺擺手,不耐煩道:「我不管了,反正他對你好,你喜歡他就行。」

  安吉拉心裡微微一驚。她知道梅醫生是個傲嬌的性子,但就是因為她不善於與人交流,所以她說出來的祝福的話才顯得極為寶貴。

  安吉拉笑顏逐開,緊緊的抱著梅醫生的胳膊,「謝謝梅醫生的祝福,那麼接下來我就來幫梅醫生提東西吧。」

  「誰...誰祝福你們了!」梅醫生紅著臉,嗔怒道,「你們還是給我小心一點,我隨時都有可能去元帥辦公室告密,讓他炒你魷魚!」

  安吉拉笑而不語,拉著喋喋不休要去告狀的梅醫生,向前走去。

  *

  已是黃昏,橘色的夕陽將一半的身子埋進大海,璀璨的陽光照射在海浪上,反射出宛如鑽石般波光粼粼的光芒。

  香波地群島沙灘海岸旁的公園早已擠滿了人群,大家成群結隊的嬉笑打鬧著,堆滿笑容的臉上全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安吉拉與梅醫生並排坐在噴泉旁的石凳上。

  「都這個點了,他不會不來了吧?」梅醫生惆悵道。

  「不會的。」安吉拉搖搖頭,「雖然可能會遲到一點點,但是艾斯絕對不會放鴿子的。」

  「你對他就這麼自信?」梅醫生狐疑。

  「嗯!」安吉拉勾起嘴角,輕點頭顱,「因為喜歡他,所以百分百的信任他。」

  「嘖。」梅醫生覺得自己的牙都快酸掉了,但隨即她又開始糾結,「醫療部今晚有慶祝活動,現在估計快開始了。」

  「欸?」安吉拉錯愕,「我怎麼不知道?」

  「全部人都知道你今晚要和你的未婚夫約會了好吧。」梅醫生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們才不會自討沒趣的邀請你呢。」

  安吉拉輕笑,「梅醫生被邀請了嗎?」

  「那當然。」梅醫生的眼睛亮亮的,「我可是她們的上司,敢不邀請我,我就讓她們天天加班。」

  「那麼既然快趕不上了,梅醫生你就先回去吧,」安吉拉說。

  「可是——」梅醫生躊躇道,「你一個在這裡不太安全。」

  「哎呀。」安吉拉佯裝震驚,「梅醫生你竟然會主動關心我了!」

  「你、你亂說什麼屁話!」梅醫生惱羞成怒的站了起來,「我忙著去參加派對,我才懶得理你呢!」

  「那麼一路順風呀,梅醫生。」安吉拉順勢揮揮手。

  「不行。」梅醫生還是選擇了留下,坐在安吉拉身旁,「我等你未婚夫到了,我再去。」

  安吉拉的心裡像是流進了一股暖流,略微寒冷的身體漸漸變暖。

  她垂眸望著自己的雙手,情緒低迷:

  「今晚我就要離開了。」

  「去哪?」梅醫生不解,在馬林梵多帶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

  「我不知道。」安吉拉搖搖頭,「我只想和艾斯一起,跟他一起,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梅醫生蹙眉,「為什麼?是因為他身份的原因嘛?」

  「不是。」安吉拉驀地抬頭,與梅醫生對視,「你還記得之前,你拜托我去調查奧哈拉的事情嘛?」

  梅醫生正襟危坐,語氣急切道:「怎麼了?你是知道了什麼嗎?」

  「嗯。」安吉拉點頭,「我全部都知道了。奧哈拉島被摧毀只是因為有考古學者去探索歷史正文,被人舉報後,政府下了屠魔令。本來只是摧毀島嶼即可,但赤犬卻下令炮轟載滿島民的避難船。」

  「理由是:避難船的島民們或許會窩藏考古學者。」

  梅醫生『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眼裡堆滿了淚水,不敢相信地搖搖頭,腳步向後退:

  「不、不、不,這都不是真的。」

  「......」

  安吉拉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她也不想去相信,她也想認為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事實就是發生了,再去欺騙自己,也沒有任何用。

  梅醫生見安吉拉沉默不語,冷笑一聲,最終還是緩緩的坐了下來,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結果,羅賓很小的時候就考了考古學者證,每天都會去藏書室。我當時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那群學者在做什麼。」

  「我對考古沒有興趣,所以跟隨父母去了其他地方,後來就沒有再見過羅賓。最後一次見她,還是看到了她的懸賞令。」

  「其實......」梅醫生嗤笑出聲,「其實還是挺可笑的。用這麼多條人命為代價去隱藏那段空白的歷史。」

  安吉拉拍拍她的肩膀,將她抱進懷裡,細聲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想讓你好受一些。」

  梅醫生抽泣了一聲,隨即又故作堅強的揚起笑容:

  「過去的都過去了,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裡那麼人生該多麼的無趣呀。」

  梅醫生說完,站了起來,拍拍衣角,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海岸線說:

  「我也該離開了,再說了——」她回頭對著安吉拉笑得無比燦爛,「如果再留在這裡的話,我可不想成為電燈泡。」

  「所以說。」梅醫生轉過身,背對著安吉拉揮揮手,「有緣再見,安吉拉。」

  梅醫生的身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人山人海之中。

  安吉拉回頭,望著那藍紫色的天空,才驚覺太陽已經降落,取而代之的是皎潔溫柔的明月。

  之前有梅醫生的陪伴,安吉拉並不覺得孤獨,可現在梅醫生已經離開了,猶如在寒冬中突然褪去了保暖的衣服,她的心裡像是泡在檸檬汁裡面,酸澀的讓她忍不住低落。

  「快來!快來——!煙花大會快要開始了!」

  耳邊從遠處傳來孩童歡快的聲音,他們成群結隊的從安吉拉身旁跑過,朝那海灘奔去。

  熱鬧的集會只有她一個人形孤影只,世界似乎被分為了兩半,以安吉拉為中心的圓圈外是雀躍歡快的場景,而安吉拉則坐在孤獨的中心。

  安吉拉的右手放在胸前,不安的揉著狐狸毛,垂眸望著鞋尖,情緒低落。

  艾斯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沒來?

  或者,或許是送信的海鷗遲到了呢?

  也或許,是艾斯在途中出事了呢?

  安吉拉越想心裡越煩躁,她猛的站了起來,想要追隨人流一起前往沙灘看煙花,但她還是躊躇在原地,腳像是灌了鉛一般,邁不出去一步。

  如果,如果我走了的話,他會不會找不到我呢?

  又或許...他不會來了吧?

  安吉拉低著腦袋,水眸裡堆滿了霧氣,她委屈的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滴下。

  「安吉拉——!」

  倏地,她聽到她身後傳來了她魂牽夢繞的聲音,安吉拉驚喜的抬起頭,回過身,就見她的月亮正在她的面前。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白色襯衫最前的兩顆扣子敞開,隱約可以看見結實的胸肌。

  嚴謹成熟的西裝被他穿出了不羈少年的味道。

  他的嘴角揚起安吉拉熟悉的爽朗的笑容,背著手向她走來。

  世界似乎被按下了靜音鍵,耳旁嘈雜的聲音逐漸模糊,她只能清晰的聽見他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似乎是走在她的心尖上。

  「這個給你。」艾斯將身後藏著的一束裝飾過的百合花遞給安吉拉。

  安吉拉低頭望著那還沾著露水的百合,潔白的花瓣嬌嫩美麗,只是包裝卻奇醜,歪歪扭扭的。

  安吉拉將百合緊緊的抱在懷裡,忍不住笑出聲:

  「謝謝你,我很喜歡。」

  艾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去花店的時候,店員說沒有百合了,所以我就跑去別的地方摘。抱歉呀,安吉拉,我遲到了。」

  安吉拉的眼角含著晶瑩的淚珠,笑容甜蜜,微微搖頭說:

  「艾斯來的剛剛好,才沒有遲到呢。」

  不管你多晚來,只要能出現,那就不算遲到。

  艾斯的臉頰驀地一紅,耳尖也染上了一層緋紅,雀斑也顯得十分可愛,眼神飄忽,害羞的不不敢與她對視。

  安吉拉卻注意到了艾斯額頭上的密汗,她拉著艾斯坐在噴泉旁的石凳上,用衣角擦了擦他的額頭,輕聲責備道:

  「煙花大會還沒開始呢,不用這麼急。」

  「可是我想早點見到安吉拉。」艾斯的眼裡滿是真摯,理所當然的說著這些情話,像是再正常不過。

  安吉拉擦汗的動作一僵,望著他墨玉般的黑眸映著燈光,像是黑幕中的銀河般迷人,她不禁想起那離別前的一吻,和他在食堂對自己的承諾。

  「我也有禮物要給你。」安吉拉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物盒子。

  這是她用這一個月的工資買的,是一個有著月亮形狀的戒指,那月亮皎潔光滑,她一眼就看中了。

  「上次在食堂的時候,你說你想要和我結婚。」安吉拉將盒子緩緩地打開,那月亮形狀地戒指在燈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

  安吉拉的指尖忍不住顫抖,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近乎是用吼著說:

  「所以說,艾斯,你願意嫁娶我嗎!和我結婚,兩個人一起生——」

  「不要。」

  安吉拉的話語還未完,就被艾斯給打斷拒絕。她一陣的頭重腳輕,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全身僵硬。

  她忍不住苦笑,蔚藍的水眸堆滿了悲傷,顫抖著手指訕訕的將那盒子閉上,自嘲道:

  「抱...抱歉,失禮了...也許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以為...我以為——」安吉拉的眼淚終究滑落了下來,心一陣陣的窒息般的痛。

  「作為男人,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求婚呢。」艾斯低沉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引起了安吉拉的注意。

  艾斯笑著站著起來,從兜裡拿出一個禮物盒子,緩緩的半跪在地上,望著安吉拉因震驚而瞪圓了的水眸,將盒子打開。

  那盒子簡簡單單,裡面躺著一枚戒指,那戒指上面有著指甲蓋大小的玻璃般的小球,那小球裡面正燃燒著火焰。

  那是她見過最美,最炙熱,最精粹的火焰。

  「嫁給我吧,安吉拉。」

  『砰—-砰——砰!』

  「快看!是煙花!」

  煙花一個接一個的在天空綻放,將單調的黑色天空繡上一朵朵絢爛光彩奪目的花朵,黑幕瞬間被煙花點亮,灑下曼妙七彩的光芒。

  「欸?下雪啦!是雪!」

  安吉拉呆呆的看著雪花一朵朵在眼前飄落,映著天空中煙花璀璨的光芒,銀白色雪花染上了金色的光輝,像是星星從天空中被灑下。

  一切美好的如同童話故事般。

  安吉拉的眼淚決堤般的簌簌下落,她重重的點頭,哽咽道: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艾斯!」

  艾斯見到安吉拉的眼淚,瞬間慌了,連忙上前用粗糲的手指擦干她眼角的淚水。

  「抱...抱歉,安吉拉,我不是故意惹哭你的。」

  「不是的。」安吉拉搖搖頭,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裡,呼吸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孤獨的內心瞬間被填滿。

  「是開心,我很開心能和艾斯結婚。」

  「即使是這樣......」艾斯安慰般的揉著安吉拉頭頂的軟發,「安吉拉哭的話,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疼,這是生病了嗎?」

  是啊,艾斯你生病了。

  你生了愛情的病。

  安吉拉好笑的從他懷裡抬起頭,伸出右手,語氣驕縱:

  「還不快給我戴上,難道你要後悔嗎?」

  聞言,艾斯連忙將戒指取出,因為激動緊張而微微顫抖著手指幫她戴上。

  末了,滿意的點點頭:

  「之前就注意到安吉拉很怕冷,所以我用我的能力萃取出最純粹的火焰,這樣的話,安吉拉就不會怕冷了。不過嘛——」

  艾斯將安吉拉攬在懷裡,一本正經道:「如果安吉拉覺得冷的話,就靠著我,我很暖和,你就不會冷了。」

  少年真摯直白的話語,最能打動她的心。

  她柔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為他戴上月亮形狀的戒指,那戒指上的月亮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

  「千萬不要把這個戒指搞丟了喲。」

  安吉拉在上面放了一個技能,關鍵的時候能保住艾斯一命。

  「那當然了!」艾斯的眼裡閃著星星,對著手指上的戒指愛不釋手,「我絕對會保護好這個戒指的,我用我的命保證!」

  「笨蛋!」安吉拉輕罵道,後又忍不住一臉甜蜜的望著那天空中綻放的煙花。

  蔚藍的水眸裡映著五彩紛呈的煙花,流光溢彩,絢爛奪目。

  艾斯最喜歡的就是安吉拉如大海般的眸子,眼裡總是柔的似水一般,專注的看著你的時候,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那雙眼裡還堆滿了對他的愛意,赤忱真摯的愛意。

  『砰——砰——!』

  煙花不停的在天空綻放,艾斯望著安吉拉的側臉,鬼使神差般的緩緩低下頭。

  安吉拉注意到了艾斯的狀況,眼裡滿是糖果般的愛意,緩緩地閉上雙眼。

  兩人靠的原來越近,像是被一根隱形的線拉扯一般,就在快吻上之前,安吉拉突然睜開雙眼,眼裡閃過一絲的狡黠。

  「艾斯,你見過在地上綻放的煙花?」

  混沌的大腦突然清醒,艾斯不解的歪頭。

  安吉拉從兜裡拿出一個遙控器,

  「拜托了,艾斯,今晚一定帶我走。」

  *

  莫比迪克號,半月前。

  艾斯找到了正在吹風喝水的馬爾科,問:

  「馬爾科,你知道怎麼求婚嗎?」

  『噗——』馬爾科被驚的噴出喝進去的水,後擦了擦嘴角,難以置信的問:

  「你問來干嘛?」

  艾斯撓了撓臉頰,「上次我跟安吉拉說過要和他結婚,但是薩奇說這不算,要求婚之後才能結婚。」

  「......」馬爾科聳拉著眼皮,一雙沒有精神的死魚眼望著艾斯,「你覺得我求過婚嗎?我會這些嗎?」

  艾斯訕訕的笑出聲,「應...應該會吧。」

  你別說,馬爾科他還真會。

  他認命般的嘆了一口氣,盤腿坐下說:

  「求婚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要有花,有戒指,還要下跪。」

  艾斯聽的快變成蚊香眼了,「啊,這麼麻煩啊。」

  「不然呢!」馬爾科沒好氣的敲了艾斯腦袋一拳,「感情是要認真付出的,這些細節一定要完成,如果你真的想和齊格勒結婚的,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艾斯撇撇嘴,悶悶的回答:「我知道了。」

  馬爾科不信,睨了他一眼:「真明白了?」

  「嗯!」艾斯點頭,「首先要穿西裝,然後花的話是百合,戒指的話我再想想,至於你說的什麼地什麼人和,我就不是很懂了。」

  ......這個傻兄弟。

  算了算了,就當幫兄弟一次大忙。

  馬爾科認命般的嘆出一口氣,站起身來,說:

  「我現在給你示範怎麼求婚,你要認真記下,明白了嗎?」

  艾斯的眼裡『噌』的一聲亮了起來,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明白了!明白了。」

  馬爾科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首先,你要走在她身前,然後——」馬爾科緩緩蹲下,用一只腿跪在地上,「然後就像這樣一樣跪下。」

  「最後——」馬爾科假裝身後的東西一樣的,右手從背後移到胸前,「將戒指從背後拿出來,問她。」

  「你願意嫁給我嗎?」

  「噗——!!」遠處路過的薩蒂看見這一幕瞬間噴了。

  薩奇:瞳孔地震!這兩人在干嘛!

  薩奇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扶著欄杆聲音近乎嘶啞般的吼道:

  「馬爾科!艾斯!你們在干嘛!」

  「欸?」純潔的艾斯不明所以的偏頭看著薩蒂,回答道:「在求婚啊。」

  薩奇:「!!!」

  「你這個笨蛋!」馬爾科立馬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揍了艾斯腦袋一拳,又想著給薩奇解釋。

  可是馬爾科轉眼一想,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沒有干什麼不好的事情,為什麼要解釋,到時候怕是越描越黑。

  所以馬爾科索性將雙臂化成青藍色的火焰,直衝天空遠去。

  只留下艾斯滿頭霧水的撓著後腦勺,和同樣一臉懵逼的薩奇對視。

  倏地,艾斯對著薩蒂笑容燦爛,而薩奇則像是看到鬼了一樣倉皇而逃。

  薩奇:完了完了,老爹新收的兒子要變成兒媳婦了。

  艾斯望著薩奇落荒而逃的背影,頭上的問號逐漸變多。

  作者有話要說:我才沒有摸魚一下午,然後遲到更新呢(望天)

  對了,你們也太過分了,赤犬那麼慘,你們還笑的那麼開心,簡直沒有心!

  最後,我想說的是,這本書的接檔文【海賊王】契約戀人 和現在這本文風完全不一樣,一個感情和欲望交織的文章,有肉有H也有清水。肉的話,我發在微博吧,或許在po18。


☆、浴血百合(修)

  年末的煙花大會將香波地群島的大部分居民都聚集在港口的沙灘上,昨晚她用由金幣換取的炸彈,黏在了拍賣會的隱秘處,所以基本不會造成人員傷亡。

  她要借著煙花的爆炸聲,掩藏拍賣會被悄悄炸掉的事實,讓拍賣會就這麼在煙花的燃放中消失。

  讓惡魔永遠的從這美妙的夢中死去。

  「到時候,我拉著你的時候,你要跟著我跑哦。」安吉拉握緊艾斯寬大的手掌,十指交叉。

  艾斯覺得安吉拉的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但片刻之後,艾斯停止了思考,只是對著安吉拉堅定的點點頭。

  他永遠相信安吉拉,她叫自己跟著她跑,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到時候周圍的情況會很混亂,艾斯,你覺得我們有把握逃出去嗎?」安吉拉垂頭,手指摩挲著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

  「逃?什麼意思?」艾斯問。

  「我打算炸了所有的拍賣會。」安吉拉的臉上浮出糾結的神色,「你會不會...會不會覺得——」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衝動?

  「真的嗎?!」

  安吉拉的話讓艾斯瞬間興奮,身體裡好戰的血液都激動得沸騰起來。

  「安吉拉你真是太帥了!我早就想毀了這些拍賣會,但當時我的船員們都極力反對,硬是把我給拉走了,還說我是沒有大腦的白痴。」艾斯語氣半是激動,半是抱怨。

  聞言,安吉拉似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勵,她笑顏逐開,說道:

  「那麼今天,我們共同完成了願望。」

  說著,收緊了交握的雙手,右手按在那紅色的按鈕上,輕輕往下一壓。

  『砰——砰——砰!』

  天空煙花的綻放聲不絕於耳,如果仔細聆聽的話,或許可以辨別出遠處傳來的尖叫聲,但公園人聲鼎沸,猶如一只螞蟻闖進了像群,瞬間被泯然眾人之中。

  【......啟動成功,一號炸彈引爆成功...二號炸彈引爆成功......】

  聽到雅典娜的提醒聲,安吉拉勾起嘴角,「開始逃命了喲,艾斯。」

  「啊。」艾斯爽朗一笑,「我會保護好安吉拉的。」

  說完,安吉拉便牽著艾斯穿過擁擠的人群,向著與人流相反的地方奔去,艾斯一邊跑,一邊按著頭上的牛仔帽,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停止過。

  「艾斯,你的船停在哪裡?」安吉拉問。

  「我記得是在一顆上面寫著41號樹旁邊。」艾斯道。

  距離不遠,現在他們在的地方就是30號,41號就在旁邊,靠近造船所。

  正當安吉拉垂頭思考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騷亂。

  她腳步一頓,視線往那被空出來的道路一看,就見是那上次見過的天龍人。

  夏露莉雅邁著高傲的步伐,仰起頭蔑視眾生,右手把玩著手木倉,高亢的語氣顯得十分刻薄冷漠。

  「這裡,怎麼這麼多垃圾?來人吶——!」

  她偏頭一吼,她的身後就緩緩走來,一個身高和房頂差不多高的人,那男人身材肥大,一身橫肉,臉部表情凶狠卻帶著一絲茫然。

  夏露莉雅大手一指,指向那瑟瑟發抖的人群:

  「把這些垃圾給我清掃干淨,簡直污了本宮的眼睛。」

  「就是就是,姐姐說的對!」她旁邊的查爾羅斯連連附和道。

  那高大奴隸茫然的點點頭,就朝那些面露絕望的人群走去,他身形巨大,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震動一番,居高臨下的看著身下戰栗的人群,舉起巨大的戰斧向下一劈,仿佛夜空劃過一道閃電。

  艾斯的瞳孔劇烈顫抖,下意思的松開雙手,想要上前阻止。可就在這時,他驚覺手中一空,原來他身邊早已不見安吉拉的身影,只有懷裡那一束百合花。

  「雅典娜,兌換『閃』技能。」安吉拉壓低聲音道。

  【......兌換成功,總計花費500金幣,剩余金幣15000。】

  【技能說明:『閃』,格擋向你射來的飛射物並將其向你瞄准方向反彈回去,同時還能格擋近戰攻擊。】

  安吉拉使用『影』技能,如一道劃破天空的雷電一般,衝到那巨斧之下,僅用一把匕首就接過了那霸道犀利的一劈。

  兵器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氣橫封,劃出一層層的圓圈向外擴散,圍觀的眾人皆被這陣衝擊給吹的搖搖欲墜。

  奴隸瞬間被這衝擊給擊飛出去,重重的砸在石板路上,以昏死的奴隸為中心向外急速的擴散著蜘蛛網般的裂痕。

  夏露莉雅驚的瞪圓雙眼,黑漆漆的槍口指著安吉拉的命門,怒吼道:

  「賤民,你知道頂撞神明的後果嗎?!」

  「神明?哈——」安吉拉冷笑,收回了匕首說道,「在我看來,天龍人和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眾人皆是一驚,呆呆的望著安吉拉纖弱的背影,寂靜籠罩著這裡。

  夏露莉雅對著身旁驚呆了的保鏢,沒好氣的吼道:「還不快去叫海軍那幫人護駕!」

  保鏢一下子回過神,連連點頭,從懷裡拿出電話蟲打給海軍總部。

  安吉拉的心裡一沉,她本來是想悄悄的和艾斯逃跑的,可是看目前的情況,肯定會牽扯到海軍大將。

  如果是這樣的話......成功逃出的幾率肯定很小吧。

  不!

  安吉拉搖搖頭,堅定著自己的內心。

  既然打都打了,那就不要後悔,拼上這條命也要成功逃出去!

  夏露莉雅聽到海軍那邊派了大將過來,瞬間底氣十足,輕蔑道:

  「賤民,等大將來了,本宮要把你做成人彘,丟給最下等的奴隸玩弄,直到被玩死為止。」

  安吉拉呼吸一滯,蔚藍的雙眸溫柔不在,取而代之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說什麼?」

  安吉拉的視線突然被寬闊的背給阻擋住,她抬頭就見艾斯細碎的黑發。

  艾斯將安吉拉護在身後,雙手火焰燃燒,迸射出來的火星足以燃盡世界。

  夏露莉雅被艾斯犀利的眼神給驚的愣了一秒,隨意勾起嘴角狂妄一笑:

  「來一個本宮殺一個,來兩個本宮殺一雙。」

  說著,那漆黑的槍口指著艾斯,戲謔的抖了抖道,「識相的,現在就跪在本宮面前舔本宮的鞋子,到時候大將來了你們死定了。」

  安吉拉輕蹙雙眉,從艾斯的身後走出,與他並肩,問道:

  「你還記得你前天殺了的兩個人嗎?」

  「呵——」夏露莉雅冷笑,「你會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頓飯嗎?」

  「再見了,本宮的時間寶貴。」說完,夏露莉雅槍口指著安吉拉,毫不猶豫地按下扳機。

  那子彈急速的衝向安吉拉,安吉拉緊緊的握住艾斯的手,示意他不用幫自己。

  「兌換『消散』技能和『上勾重拳』以及『火箭重拳』。」

  【......技能兌換成功,總共花費5000金幣,剩余10000。】

  就在那子彈離安吉拉與安吉拉的額頭接觸之前,安吉拉的身體瞬間幻化成黑色的人形煙霧,如鬼魂般衝向夏露莉雅的身旁。

  夏露莉雅的瞳孔劇烈收縮,握著木搶的手劇烈顫抖。

  「惡...惡魔果實?」

  「不是喲。」安吉拉在她耳邊輕語,「上勾拳!」

  說完,她小小的拳頭似乎蘊藏著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夏露莉雅擊飛在空中。

  「火箭重拳!」又是一拳,打在了夏露莉雅的腹部,她就如一顆流星般的重重砸向地面的建築。

  頓時煙塵四散,飛石橫竄。

  等煙霧散去,見夏露莉雅的泡泡頭罩破碎,滿臉鮮血,眾人才驚醒過來,尖叫著倉皇逃竄。

  「哈哈哈哈——」艾斯扶著牛仔帽,對著安吉拉豎起大拇指,「安吉拉,干的漂亮!」

  安吉拉回頭對著艾斯燦爛一笑。

  「開...開什麼玩笑!」查爾羅斯顫抖著雙手,將槍口指向安吉拉。

  「喂。」

  空氣驟冷,艾斯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暗啞,「你是准備欺負安吉拉嗎?」

  查爾羅斯的視線轉向艾斯,見他黑色的瞳孔如鷹般犀利真直直地盯著他,似乎要將他撕碎一般。

  查爾羅斯慌了,顫抖著發軟的雙腿向後一退。

  「火拳——!」艾斯的右手瞬間化成超高溫度的巨大火焰,速度極快,衝擊極大,如一條火龍般衝向查爾羅斯,將他重重的擊飛。

  安吉拉驚訝的瞪圓雙眼,小跑到他身邊,眼裡似乎閃著星星:

  「艾斯,你好厲害!」

  艾斯的臉倏地一紅,剛才凶狠的模樣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

  「安...安吉拉也很厲害。」

  安吉拉微微一笑,握住艾斯的手,「我們快點逃吧,等會兒大將來了就糟——」

  「哎喲~耶~」

  安吉拉的話語未完,熟悉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入耳朵。

  黃猿慢條斯理的走在兩人面前,環視四周,語氣極其誇張:

  「火拳真是好可怕呢~。」

  艾斯呼吸一滯,握緊雙拳,神情肅穆直盯著黃猿。

  「哇哦~好可怕的眼神呢~」黃猿說完,又將視線轉移到安吉拉身上,「吶,齊格勒小姐,你是要背叛海軍跟這個海賊跑嗎?」

  安吉拉警惕的環顧四周,她和艾斯頃刻之間就被魚貫而出的海軍給重重包圍住。

  「那...那不是齊格勒護士嗎?」海軍中有人認出了安吉拉,驚呼道。

  「好像真的是!」

  「她是被海賊綁架了嗎?」

  「不像是吧.....」

  「吶~齊格勒小姐,你是被這個海賊...」黃猿食指指向艾斯,「給綁架了嗎?」

  安吉拉暗暗穩住劇烈跳動的心跳,與艾斯十指交握,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艾斯是我的男人!我沒有被綁架!並且,我從來沒有加入過海軍的陣營,這不算背叛!」

  「阿拉~」黃猿撓了撓後腦勺,面露為難,「那就難辦了呀——」

  黃猿話音剛落,用近似光一樣的速度瞬移到艾斯身上,他的小腿發出刺眼的光芒,用兩人才能聽清的話語,緩緩說道:

  「你被光速踢過嗎?」

  說完,艾斯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黃猿一腳踢飛,砸在牆上。

  安吉拉震驚的瞪圓雙眼,眼見那黃猿衝向那煙塵密布的廢墟,她立馬衝過去,在黃猿又要踢向艾斯之前,用一把匕首抵擋住了黃猿的攻擊。

  黃猿頓時有一種,自己被自己的力量給抵擋住的感覺。

  「齊格勒小姐,真有有趣呢~」

  黃猿被這股力量給震的向後退了幾米。

  安吉拉隔著濃霧般的煙塵與黃猿對視,艾斯送的百合早已不見蹤影,夜晚的寒風一吹,吹來一片片沾滿灰塵的百合花瓣,將安吉拉的黃猿的視線阻隔開來。

  安吉拉將匕首收回,右手憑空出現了一把妖氣彌漫的武士、刀。

  「抱歉,黃猿大將。今天,我必須離開!」

  武士、刀在她手中舞花,就見那刀身纏繞著一條咆哮怒吼的青龍,安吉拉急速衝向黃猿,這一劍,劍風呼呼作響,似乎暗含雷霆之威。

  「耶~是要比劍術嗎?」說完,黃猿將光子凝聚在受傷形成一把光之劍,毫不避閃,直迎安吉拉的劍氣。

  金色與青色相撞,散發出來的衝擊波讓眾人一陣頭腦發昏,一個個的昏死了過去。那股衝擊的力量並不止於此,以兩人為重心,一圈圈的擴大向遠處散去。

  「好刀。」黃猿細聲誇道。

  說完,他退後一步,雙手握緊光之劍,從天而劈,晴朗的天空霎時烏雲密布,閃著雷霆光芒。

  「你接的住這一劍,我就放過你們~」黃猿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安吉拉的眼裡閃過堅毅,她勝券在握,因為她的抵擋技能寫著『百分百接住攻擊』。

  就當那光之劍快要劈下來之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趁大將纏著齊格勒的時候,快把火拳給抓了。」

  只是這一刻的分神,勝負已分。

  水白的和服被暗紅色的鮮血浸濕,繡著的祥雲百合被潑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素雅端莊和服透著一股邪惡妖冶的味道。

  「啊拉~」黃猿驚呼。

  安吉拉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她忍著劇痛站直身體,向後奔去,卻被黃猿擋住了去路。

  「老夫說過的呢~沒接過這一劍,你們誰都逃不了。」

  安吉拉抿緊慘白的嘴唇,死死的盯著黃猿,眼裡甚至閃過一絲絕望。

  難道...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好不甘啊。

  黃猿根本不留情面,小腿閃著耀眼的鐳射光芒,踢向安吉拉。

  耳旁傳來的陣陣風吹動了她額前的碎發,她認命般的緊閉雙眼,眼角存留的一滴眼淚劃落,滴在泥土裡。

  安吉拉等了幾秒都沒有等到想像中的疼痛,她緩緩的睜開眼,就見眼前是個半人高的粉紅海星。

  派大星僅用一只胳膊就阻攔了黃猿的攻擊,他還轉頭對著安吉拉聊家常:

  「喲,安吉拉好兄弟,俺來幫你了!」

  安吉拉的瞳孔因震驚而劇烈收縮。

  「安吉拉姐姐!安吉拉姐姐——!」遠處傳來派小星的聲音,「俺帶著大哥來救你啦!俺的大哥雖然傻但是超級厲害的!」

  「耶~是海星哦。」黃猿收回腳,饒有興趣地挑眉。

  派大星雙目一橫,擺出戰鬥姿勢,「俺是海星王!」

  「哇哦~好可怕哦。」

  黃猿說完又是一腳,派大星依舊輕松的接下,甚至還分神和安吉拉說:

  「好兄弟,你快去救你的未婚夫,俺來攬住這個滿臉褶子的大猴子。」

  「......」黃猿語噎,下腳越來越狠。

  霎時,黃猿與派大星打的那叫一個有來有回,不分伯仲。

  見黃猿沒空理她,安吉拉連忙衝向艾斯,一劍揮去,頓時哀號遍野,鮮血橫飛。

  安吉拉扶起搖搖欲墜的艾斯,站在他身旁,看著面露懼色地海軍們說道:

  「我不想傷害你們,請你們放我們走。」

  海軍甲咽了咽口水,崩潰道:

  「你......你不是醫生嗎?!」

  「啊。這個嘛——」安吉拉把玩著武士、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大概是覺悟了,學醫拯救不了世人。」

  海軍甲穩了穩身心,堅定道:

  「不管你是什麼理由,齊格勒你背叛了海軍,我們不會讓你走的。」

  艾斯喘著粗氣,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默默地一記『火拳』就為將團團包圍著他們的海軍打出了一道通路。

  艾斯將安吉拉的手握在手心,大手一攬,見她攬入懷裡,極速的向停船的方向奔去。

  身後的海軍馬不停蹄的追趕著,安吉拉的耳邊傳來艾斯急促的呼吸聲,俊朗的臉上布滿了傷痕泥土。

  安吉拉心一陣陣抽疼,「抱歉,艾斯。如果不是我任性的話,你——」

  「你在說什麼胡話!」

  安吉拉微驚,這是艾斯第一次吼他。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管做了什麼事,闖了多大的禍,我都會保護你!所以安吉拉——」他垂頭望著安吉拉,伸出手指擦掉她臉頰上的血跡,

  「以後再說這種話了!」

  安吉拉的眼淚驀地從眼眶滑落,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心裡又是酸澀又是激動。

  「我愛你呀,艾斯!我愛你!」

  「啊,這個呀——」艾斯咧嘴一笑,望著安吉拉凌亂的金發道,「我也愛你,安吉拉。」

  有了這個少年真摯赤忱的愛戀,安吉拉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就算在此刻,他們沒有逃出去,竭盡力氣死去也值了。

  艾斯抱著安吉拉不停的奔跑,漸漸甩開了身後追趕的海軍們,但他離停靠的船只越近,他清晰的看見那船的岸上站著一個三米高的人。

  穿著赤紅色的西裝,身披正義披風,袍角滾滾,神情肅穆,就這麼簡單的站著,也窒息的讓人喘不過氣。

  艾斯頓時覺得,

  他們兩個可能要死在香波地群島了。

  赤犬遠遠的就見到了艾斯懷裡的安吉拉,他繃著臉竟讓讓自己保持嚴肅的模樣,心裡卻閃過一絲疼痛。

  她的和服,本身是白色的,卻染上了鮮血。

  艾斯在距離赤犬十米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警惕的望著赤犬,像是一個護食的狼崽。

  赤犬卻不動容,指著他懷裡的安吉拉說:

  「海賊,把她放下,我有話和她說。」

  艾斯的眼裡頓時爆發出熊熊火焰,抱著安吉拉的手收緊了許多。

  安吉拉吃痛的抬起頭,就見攔在他們去路的是赤犬,心裡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

  「艾斯,我認識他,沒事的。」

  「但是.....」艾斯依舊不放心,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安吉拉給打斷了。

  「放我下來,他不會傷害我的。」

  安吉拉的話讓赤犬緊繃的臉有了些許松動的跡像。

  艾斯最終還是放下了安吉拉,依舊以保護著的姿態守著她。

  赤犬說:「海賊,你最好離開,我要單獨和她說。」

  「不——」

  「艾斯,沒事的。」

  安吉拉打斷了艾斯的話,艾斯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不斷徘徊,最終按了按牛仔帽,妥協般的囑咐道:

  「有危險就叫我。」

  安吉拉點點頭,艾斯給予赤犬一個警告的眼神,但赤犬不屑的回視過去,兩人相撞的視線似乎能迸出實質性的火花。

  見艾斯遠去的背影,安吉拉垂眸,聲音虛弱說道:

  「赤犬大將,請不要傷害艾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就是他嗎?」赤犬問,「你的未婚夫?」

  安吉拉以為赤犬是來抓他們的,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錯愕的抬起頭看向赤犬,但可惜的是,赤犬的眉目都掩藏在帽子的陰影裡,只留下他緊抿的嘴唇。

  「是的,就是他。」安吉拉回答。

  「......」

  即使赤犬知道答案還是心跳一滯,緊接著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心髒蔓延至全身。

  他想問,為什麼是海賊,為什麼是他。

  如果能重來的話,他是不是會有機會?

  但赤犬明白,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上次我問過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赤犬低沉的聲音隱藏著一絲的悲傷。

  「......」安吉拉垂眸不語。

  赤犬深呼出一口沉悶的濁氣,雙手頓時纏滿灼熱的岩漿,擊向大地。

  頓時,那岩漿像是瘋了一般的以赤犬為中心迅速擴展,不到片刻,那大地布滿了流動可怖的岩漿,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昏暗的夜晚被岩漿的光芒照的如同白晝。

  「你走吧。」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側身讓出一條道路,「這就是我的報答,以後相見,我就當你只是普通的海賊。」

  安吉拉的耳邊傳來愈來愈近的嘈雜的腳步聲,她深深的凝視著赤犬的神色,在他身形一動的時候,捕捉到了他神情復雜的黑眸。

  她目光微微閃動,向前走去,又轉身望著赤犬的背影問道:

  「為什麼,這根本就不是你的本意。」

  赤犬輕笑出聲,「大概是相信了你白天說的那些話吧,我會等那雲開見明月的一天,但在那一天的到來之前——」

  赤犬轉身與安吉拉對視,那黑眸滿是寒冰般的冷漠: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會堅守我的正義。」

  聞言,安吉拉還想說些什麼,但赤犬卻突然緊握右拳,那拳頭上滿是沸騰的岩漿,直直地向安吉拉揍去。

  「莫要多言!」

  安吉拉微微一驚,連忙用匕首抵擋,但那一拳就像一陣風般地溫柔,匕首前灼熱的岩漿就像只被馴服的野獸,溫柔的舔舐著她的刀刃,借著衝擊,將安吉拉送到艾斯的懷裡。

  艾斯上前接住了安吉拉,與赤犬對視的那一眼,似乎看到了他壓抑復雜的神情,但轉眼就將那神情掩藏起來。

  赤犬站在岩漿的心中,望著那小船漸行漸遠,心裡百味雜陳,一陣陣的鈍痛。

  匆匆趕來的士兵們,被腳下的熔岩給阻斷了的道路,只能站在原地不甘的注視著海賊們乘船逃跑。

  「啊勒~沒想到還有薩卡斯基桑解決不了的海賊呢~」趕來的黃猿陰陽怪氣的說道。

  赤犬睨了他一眼,說:「海賊狡猾。」

  「嗯~」黃猿摩挲著下巴,「也是。不過,以後齊格勒是不是也是海賊了?」

  「......」赤犬捏緊了手心的紅寶石,傳來陣陣的鈍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回身,披風獵獵作響,「她當然是。」

  「沒想到呀。」黃猿感慨,「同事竟然變成了敵人呢~真是有趣。」

  「以後不要再談這個了。」

  赤犬留下這句話,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嘖~」黃猿咂舌,悠悠的說道:「心愛的女人和最恨的海賊跑了,赤犬桑太可憐了~。」

  *

  莫比迪克號。

  馬爾科照例從海鷗身上取出一份報紙,但那報紙中滑落了兩張懸賞令。

  第一張是艾斯的,從原本的五億貝利變成了六億五千貝利。

  馬爾科輕笑,他猜的沒錯,這小子肯定又惹事了。

  他又將視線轉移到另一張。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少女呢。

  肉眼可見她原本穿的是一件水白色的和服,但和服上布滿了鮮血,如地獄裡的曼陀沙羅花般綻放。

  美麗精致的臉龐布滿了血跡和泥土,神奇的沒有降低她的美貌,反而讓她美好純潔的臉上散發出宛如妖精般妖冶的氣質。

  她在硝煙中,美眸蔑視一切,君臨天下,把玩著手中的妖刀。

  浴血百合,美艷無常。

  馬爾科挑挑眉,饒有興趣的吹出口哨聲。

  然後是視線緩緩向下,就見上面寫著。

  only alive。

  修羅之女——齊格勒·安吉拉。

  賞金兩億五千貝利。

  等等......

  馬爾科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我是十一點更新完的,後來一晚上都沒有過審核。

  太操了。

  好咯,這下安吉拉跑出來了。

  多多留言治療我的拖延症喲(^U^)в~YO


☆、魚人島(修)

  風車村,山賊之家。

  多古拉手裡攥著報紙,一路從城裡奔回山中,氣喘吁吁的叫道:

  「老大!老大——!有艾斯的消息啦!」

  達旦盤坐在屋中,厚重的嘴唇叼著一根煙,眯著眼似乎是在休憩:

  「那小子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三年前好不容易把他趕走,就不要再拿他的事情來煩我了。」

  多古拉喘著粗氣,語氣急切道:

  「不、不是的老大,這次艾斯鬧翻了天,跟兩個海軍大將打架!」

  「什麼?!」達旦猛地睜開雙眼,一把奪過多古拉手中的報紙,一目十行的快速閱讀完,看到艾斯逃出去之後,松了一口氣。

  後又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這小子出去的三年裡竟是惹麻煩,當初就應該聽卡普的話當個海軍多好!去打四皇還不夠,還敢在海軍的地盤揍天龍人,他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多古拉愜意的喝下一口濃茶,「老大,你是在關心艾斯吧。」

  「誰會關心那個臭小子啊!」達旦當即怒吼,氣地脖子都紅了,「我巴不得他直接死在外面,省的你們天天拿他的消息煩我!」

  「嘿嘿——」多古拉賠笑道,「抱歉抱歉,老大,我說錯了。」

  「哼!」達旦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冷哼了一聲,隨即又將目光移向窗外問:「路飛那個小子,是不是也快17了?」

  「嗯吶。」多古拉又抿了一口茶,「過了這個春天,路飛也要跟隨艾斯的腳步出海啦。」

  達旦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失落感,她望著窗外路飛和艾斯小時候在院子裡築起的小房子。

  不禁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似乎艾斯還在襁褓裡哭泣也只是昨天的事情,現在一轉眼那小子已經成了6億大海賊了。

  達旦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連帶著心中的濁氣,問:

  「路飛又去掏蛇蛋了?」

  「誰知道呢。」多古拉悠哉的回答道,「艾斯走後,路飛就一直窩在森林裡。」

  達旦攤開報紙,望著那紙上少年熟悉的臉龐,心早已軟成了一灘泥,她將報紙丟給多古拉,說:

  「等會兒路飛回來了,你把這個給他看。」

  「欸——」多古拉不滿的叫道,「為啥不是老大你給路飛看?」

  「廢話!」大膽怒吼道,「你看老娘像是關心這點芝麻大點小事的女人嗎?!」

  多古拉瞬間慫了,握著報紙,放下茶杯連忙拔腿就跑。

  達旦望著多古拉倉皇的背影,點燃了一根煙,自言自語道:

  「真是的,這三兄弟一點都不讓省心。」

  *

  普通的大海一萬米以下是無盡的黑暗,以及足以擠破人內髒的壓力。

  綿延的紅土大陸將世界分為兩半,若是以顛倒山為夢想的開端,那麼將偉大航路分為兩段的紅土大陸,那麼一定是噩夢的開端。

  向前,是無盡的深淵噩夢,向後,是海賊們的樂園。

  然而在這紅土大陸的一萬米以下有著一個夢幻的國度——龍宮王國,又名魚人島。

  就像是災難降臨前的狂歡,偉大航路後半段將所有的快樂美好都贈與這魚人島,讓尚未產生危險意識的海賊新人們沉醉於此。

  魚人島被巨大的雙層式半圓泡膜包裹住,陽樹夏娃將地面的陽光運輸在海底一萬米之下的魚人島內。

  雖說是在海底,但魚人島也有天空以及雲朵,也有白晝以及黑夜,當地居民們稱這是『太陽的惠贈』。

  閃著絢爛七彩光芒的珊瑚叢,各種魚類在海底森林之前穿梭游動,托著巨大泡泡的海歸,四通八達的水路,沿著珊瑚礁建立的房屋,錯落有致的道路,精致的商店......

  極具童話色彩的景像就這麼撲面而來,給安吉拉造成了巨大的震驚。

  她的嘴因驚訝而微微張開,美麗的人魚小姐正在水裡嬉戲。

  「沒、沒想到真的有人魚呀!」

  在來到人魚島之前,安吉拉認為會說話的海星已經算是奇特物種的,沒想到只出現在童話書的人魚竟然就這麼直直地引入眼簾。

  「嗯。」艾斯點點頭,「我剛來的時候也大吃一驚呢。」

  本來安吉拉的計劃是從香波地群島逃出來以後,就直奔莫比迪克號,可是安吉拉的和服早就破爛不堪,沾著鮮血和泥土,髒兮兮的。

  於是艾斯建議,先去魚人島買件衣服再去找老爹也不遲。

  況且,魚人島還是老爹的地盤,海軍就算想追,也不敢隨意在白胡子的地盤上撒野。

  所以,安吉拉和艾斯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來到了魚人島,買了件簡單的連衣裙,兩人現在正在一邊逛街一邊吃甜點。

  安吉拉咬著冰淇淋的小勺子,語氣有些沮喪道:

  「本來以為上班之後發了工資,就不用讓你給我花錢了。沒想到......」安吉拉低頭望了望身上的水藍色吊帶連衣裙,「沒想到又回到了原點,還是要花艾斯的錢。」

  「這有什麼關系?」艾斯清澈的雙眸堆滿疑惑,「海賊不就是有很多錢的嘛。」

  「嗯?」安吉拉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艾斯,「那麼說,你是因為錢才去當海賊的?」

  「當然不是。」艾斯反駁道:「我當初是為了去尋找One piece才出海的。」

  「One piece是什麼?」安吉拉問。

  「是羅傑留下的寶藏,據說找到了One piece就可以成為海賊王。」艾斯說。

  安吉拉莫名覺得這個稱號有點耳熟,問道:

  「這和海星王有什麼關系嗎?」

  「嗯?」艾斯疑惑的歪頭,帥氣的臉蛋堆滿了疑問,拿著裝滿冰淇凌的小杯子,清澈見底的雙眸就這麼直直地望著你。

  安吉拉看的心都要被可愛地化了。

  「海星王是什麼?」艾斯問。

  安吉拉挖了一勺冰淇凌在口中,香濃軟化的冰淇凌瞬間在唇齒間融化,美味的似乎置身於雲層之上。

  「就是之前在香波地群島,幫我攔住黃猿的海星。」

  安吉拉這麼說,艾斯突然想了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

  「好像有點印像。」艾斯當時忙著和海軍對打,只是隱隱約約的晃了一眼,「那個海星還挺厲害,竟然和海軍大將實力相當。」

  安吉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之前也被派大星憨憨的外表給欺騙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能打。

  「對啦。」艾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安吉拉要不要去人魚咖啡廳,那裡的蛋糕超級美味。」

  安吉拉雖然對食物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但禁不住魚人島的美食確實美味,再加上艾斯像小孩子般哀求期盼的眼神,就像拒絕他是多麼大的罪過一樣。

  於是安吉拉欣然答應,被艾斯牽著駕輕就熟的來到人魚咖啡館。

  人魚咖啡館表面上和陸地上的咖啡館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店內工作的都是一群美麗的人魚小姐。

  店內提供蛋糕、海底的水果、貝類以及海帶類做的菜肴,沒有肉類以及貝類。

  艾斯拉著安吉拉坐下,就有一位棕色短發的人魚上前,望著艾斯的雙眼似乎閃著星星:

  「艾斯老大!你終於來啦!」她的眼眸中閃過懷念的光芒,「沒想到距離你上一次來魚人島已經過去一年了!」

  「啊哈哈哈——」艾斯撓了撓後腦勺,向安吉拉介紹道:「這是瑪姬,我一年前來到魚人島時認識的朋友。」

  「你好,我叫齊格勒·安吉拉,請多多關照。」安吉拉禮貌的說道。

  「阿呀,哪裡哪裡!」瑪姬的臉上拂過一絲緋紅,連連搖手受寵若驚道。

  「這裡的藍莓千層蛋糕超級好吃哦,安吉拉要試試嗎?」艾斯偏頭,對著安吉拉問道。

  「樹莓餡餅也超級好吃喲,還有草莓巴菲也超級好吃的喲~」瑪姬幸捂著臉頰,周身冒著幸福的泡泡。

  「那我就要藍莓千層和草莓巴菲吧。」安吉拉說。

  「我和安吉拉一樣,拜托瑪姬啦。」艾斯咧嘴一笑。

  「哎呀哎呀~哪裡哪裡~」瑪姬害羞的撓著後腦勺,抱著托盤就往廚房的方向游去。

  待瑪姬走了之後,艾斯又緩緩地說道:

  「第一次見瑪姬的時候,我記得她差點被人販子綁架,我出手救了她,這才知道她在人魚咖啡廳工作,還請我和我當時的船員吃了好多甜點呢。」

  「確實是呢。」瑪姬將甜品一一放下,「要不是艾斯老大,我估計就會變成奴隸了。這些甜點算我請你們的,不要跟我客氣喲。」

  「哈哈哈——」艾斯爽朗一笑,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多謝款待。」

  「不過話說回來。」瑪姬八卦的眼神瞟向安吉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姑娘和艾斯老大這麼親密呢。」

  安吉拉握著鐵勺的手一頓,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艾斯往嘴裡送了一大塊蛋糕,將安吉拉攬在懷裡,含糊不清道:

  「安吉拉是我的女人。」

  瑪姬的眼睛瞬間一亮,握著安吉拉的手,細細打量著她,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艾斯老大會孤獨終老呢!」

  「為什麼呀!」艾斯不滿的輕蹙雙眉。

  瑪姬靠著安吉拉,像是告狀般的在她耳邊說道:

  「艾斯老大長得帥,打架還厲害,人魚咖啡廳的姐妹們當時有好幾個喜歡艾斯老大的,可是他當時一心就想著去單挑白胡子,可是傷透了姐妹們的心。」

  「哇哦~」安吉拉八卦的目光打量著艾斯,「沒想到你這麼受歡迎啊。」

  「......」艾斯語噎。

  「嘿嘿。」瑪姬捂嘴壞笑,「我還記得當時艾斯燒了魚人島上所有白胡子海賊旗,揚言要打敗白胡子呢,說什麼把我們從白胡子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當時魚人島的所有人都傻眼了,連國王都愣住了。」

  以前的秘密就這麼被挖了出來,艾斯羞的臉頰脖子紅成了一片,連忙捂著安吉拉的耳朵,語氣急切道:

  「別聽了!別聽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哦~是嗎?」瑪姬的魚尾歡快的甩動著,「我記得事情也就才過了一年嘛~。」

  「瑪姬!」艾斯惱羞成怒道。

  「好啦~好啦~」瑪姬擺擺手妥協道,「我不說啦,你們聊,我去工作啦,拜拜~艾斯老大,安吉拉嫂子~。」

  ......

  嫂、嫂子。

  安吉拉隱藏在金發裡的耳尖早已紅透了。

  「安吉拉姐姐!安吉拉姐姐!」

  耳邊傳來熟悉軟糯的小孩聲,安吉拉抬頭一看,就見一身穿著服務員裝束的派小星向她奔來。

  派小星雙手放在桌上,望著安吉拉的大眼水汪汪的:

  「安吉拉姐姐,你來到魚人島怎麼不和俺和大哥打招呼呢。」

  「小星,你好像沒有和我說過你們在魚人島欸。」安吉拉說。

  小星望天思考了一瞬,吐舌撓了撓後腦勺,「好像是哦,抱歉抱歉,是俺疏忽了。」

  但隨即他又將視線轉移到艾斯身上,問:「這就是安吉拉姐姐的未婚夫嗎?」

  「你叫小星嗎?你好,我叫艾斯,請多指教。」艾斯友好的微笑,向小星伸出右手。

  小星睜著清澈見底的雙眸,伸出手與艾斯交握。

  「對啦,小星。你的哥哥呢?」安吉拉問。

  小星回神,回答道:「大哥當時正在和滿臉褶子的人類打架,後來打著打著,兩個人突然不打了,於是俺和大哥就回來了。」

  「哦!對了!」小星拍拍腦袋,「大哥也在這裡工作喲。」小星往後面一指,指向那個靠在牆上呼呼大睡的海星。

  「真是的,大哥就知道睡覺。」小星抱怨道,然後跑去搖了搖大星,「大哥!大哥!安吉拉姐姐來啦!」

  大星悠悠的醒來,睜開惺忪的雙眼: 「下班了?」

  小星氣的鼓起腮幫子,「是安吉拉了啦!救我們的安吉拉大姐姐啦!」

  大星瞬間清醒了過來,邁著悠哉游哉的步伐來到安吉拉面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打招呼道:

  「喲,安吉拉好兄弟。」

  安吉拉雙手撐著下巴,微微一笑,「沒想到大星那麼厲害呢,竟然能和大將打個平手。」

  大星被誇獎,害羞的默默自己光禿禿的頭頂,「哪裡,哪裡,那個褶子精故意放水的。」

  「欸?」艾斯驚呼,「你怎麼知道。」

  大星眨巴眨巴雙眼,「我認識他啊。」

  艾斯震驚,心裡的八卦基因作祟,連忙問道:

  「你是怎麼認識黃猿的?」

  大星微微向後移了一點,鄙夷道:

  「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俺當時順著海流一直飄呀飄,就被那個褶子精給撈了上來,莫名其妙的就加入了革命軍,話說回來,那褶子精還是龍的大舅子呢。」

  安吉拉和艾斯歪頭:???

  大星雙手交叉在胸前,有些不滿這眼前兩人的遲鈍,

  「怎麼!你們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嗎?!」

  「大哥!」小星連忙扯著大星的胳膊,焦急道,「大哥這種事情不要隨便說出去啊!」

  派大星摸不著頭腦,「那種事?」

  「就是哥哥加入革命軍的事情,龍大哥交代過你不要亂說的!」小星急得跳腳。

  「哦~」派大星拍拍手,恍然大悟,後又對著安吉拉兩人說,「你們就當沒聽到。」

  艾斯和安吉拉:怎麼可能當作沒有聽到!!!

  「抱歉抱歉呀。」小星訕笑道,「俺的哥哥就是口無遮攔,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好。」

  ......黃猿能在海軍那麼久還沒有暴露也是夠幸運的。

  「那麼你的意思就說,黃猿是革命軍在海軍裡的臥底?」艾斯摩挲著下巴,思考道。

  「嗯吶。」大星耿直的點頭。

  「大哥你不要隨便答應呀!」小星氣的冒煙。

  「糟糕!」大星連忙捂住嘴,「小星,俺絕對保證不會說出褶子精的代號是『海綿』的!」

  ......你已經說出來了。

  *

  聖地瑪麗喬亞。

  五老星齊齊跪在地上,俯視著那虛空王座前的人。

  「這次,您有什麼指示嗎?」

  那人面對著眼前像征著世界上最高權利的王座,微微張開雙臂,呼吸著那腐朽的氣味。

  手中的一張懸賞令如一片花瓣般飄落在五老星的面前。

  那人緩緩的睜開雙眼,眸中平淡無奇,但仔細觀察可以看到那表面的平靜之下是暗藏的波濤洶湧。

  「找到她,帶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統一回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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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和你在一起(修)

  魚人島,游樂場。

  安吉拉上身穿著橘色的吊帶短衣,露出纖細白皙的天鵝頸,陽樹夏娃的光芒照射在她如雪般白的肌膚上,生出了幾分琉璃般的脆弱感。

  雖然現在還是一月,天氣正涼,但魚人島的季節似乎和海面之上並不一樣,這裡四季如夏,溫暖宜人。

  「所以說,為了懲罰你煙花大會上遲到,害我一個人等了那麼久......」安吉拉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在艾斯前面,手指指向前方不遠處的游樂園,

  「今天,你就陪我玩遍這裡所有好玩的。」

  艾斯腳步一頓,「你那天不是說,我沒有遲到嗎?」

  「怎麼能一樣!」安吉拉氣鼓鼓的說道,「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難道你不想陪我?」

  安吉拉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艾斯。

  艾斯被她如實質般灼人的眼神盯的心裡一陣陣的犯怵,連連擺手否認道:

  「沒有,沒有,我很樂意!」

  「那就好。」安吉拉收回視線,將目光轉移到小攤上面,「煙花大會那天我一早就出門,寄出信之後也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我怕你會早到,所以才去的那麼早。」

  艾斯的心微微觸動,上前與她並肩,語氣低沉,神情沮喪道:

  「抱歉......安吉拉。」

  他本身是可以早點去找安吉拉的,可是為了那一束百合,他不得不溜進海軍的後山,因為那裡才會有百合綻放。

  安吉拉卻輕笑出聲,語氣歡快道,「這都過去了,只要你到了就好,遲到什麼的都沒關系。」

  「可是——」艾斯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突然感覺頭頂一輕,緊接著腦袋像是被門給夾了一樣不舒服。

  艾斯想伸出手往頭頂摸一摸,但還沒有碰到就被安吉拉給拍開了手。

  安吉拉給艾斯戴上了黑色的貓耳,少年的發絲濃密帶著微卷,宛如最純粹的黑曜石一般,發絲很粗,摸起來手感有些粗糙,發尾撓的她手心癢癢的。

  艾斯輕蹙雙眉,有些委屈的望了一眼被紅了的手背,又指著頭上的不明物問:

  「這是什麼?」

  第一次見艾斯的時候,安吉拉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痞氣,是個頑固不羈的少年,眼神如狼般狠戾,如鷹般犀利,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給盯上,世人都會禁不住害怕的顫栗。

  但撥開他凶狠的表面,映入眼簾的就是他清澈單純的內心,以及赤忱真摯的感情。

  少年在她的面前回歸本真,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信賴著她,將不可觸及的深處,毫無保留的呈現給她。

  「這是懲罰哦。」安吉拉雙手負背,向前一小步,將兩人之前的距離拉近,鼻息交融,她似乎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沐浴香波的味道。

  艾斯臉頰緋紅,連碎發間的耳朵也染上了一絲嫣紅,他垂頭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唇,粉嫩水潤似乎在邀請著他吻下去。

  不...不能這麼失禮。

  艾斯握緊雙拳,全身僵硬的不像話,喉結上下滾動,似乎在拼勁全力抑制內心熊熊燃燒的欲望。

  「欸?那不是二番隊長艾斯嗎?」

  「對呀對呀,好像是欸...那他旁邊的女人是誰?」

  「兩人看起來好親密哦。」

  「不會是情人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頭上的是耳朵嗎?好可愛啊!!」

  「好想摸哦!!」

  ——震驚!白胡子二番隊長竟然在魚人島做出這種事!所有魚人島居民都看傻了!

  魚人島是白胡子的地盤,這裡的所有居民都認識這個新晉的二番隊長,再說了一年前,所有居民都見證過艾斯火燒白胡子海賊旗的壯舉。

  所以兩人這般親密的走在一起,招來了不少居民的注目,所到之處時不時會傳來細碎的低語。

  艾斯耳尖的聽到了別人的話,就連脖子都紅了起來,握住安吉拉的手,逃一般的疾步向前走去。

  安吉拉好笑的盯著他的頭頂,因為走動,頭上的貓耳一顫一顫的甚是可愛。

  這個笨蛋,被人笑話了也不知道把貓耳給摘下來。

  「我們去摩天輪那裡吧。」安吉拉提議道,「我還沒有坐過摩天輪呢。」

  艾斯腳步一頓,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可不想成為話題的中心。

  於是艾斯拉著安吉拉坐上了泡泡罩做的摩天輪,安吉雙手扶在泡泡上,蔚藍的眸子閃著好奇的光芒,一點點的將人魚島的景色刻入記憶,映著那天空的白雲,她的水眸如同平靜的海洋般迷人。

  泡泡罩越升越高,從高處俯瞰整個魚人島的感覺和地面完全不一樣,你無法想像在這一刻,世界有多麼的安靜。

  陽樹夏娃將太陽的光輝從海面牽引到深海之下,光影在海水中流動,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將整個魚人島籠罩覆蓋。

  就連光束與灰塵追逐嬉戲的聲音也顯得無比吵鬧。

  安吉拉的微微仰起頭,那藍天白雲近到觸手可及。

  「艾斯,你許過願望嗎?」安吉拉愜意的眯著雙眼,陽光透射過泡泡拂過她的臉龐,纖長濃密的睫毛貼下一小片陰影。

  「沒有。」艾斯回答。

  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願望,他只相信自己。

  「那你相信天空之上會有神明嗎?」安吉拉問。

  「不信。」

  若是真的有神明,那麼為什麼對他不管不顧,讓他一個人能掙扎在那個男人的陰影裡長大。

  安吉拉撇撇嘴,有些被潑了冷水般的不滿:

  「新的一年,就應該向神明許願。據說,在距離天空最近的時候許願最靈,這樣神明就會最先聽見我的願望。」

  「安吉拉你相信天上有神?」

  「不信呀。」安吉拉眨巴眨巴眼,「神只是人心中的一種寄托,用來滿足人們空虛匱乏的內心。」

  ......寄托嗎?

  安吉拉何嘗不是他內心的寄托,將他內心缺失的一塊拼湊起來,造就了現在完整的他。

  「那你許願了嗎?」艾斯問。

  「還沒有呢。」安吉拉搖搖頭,語氣一轉道,「等到我們升到最頂端的時候,我就許願。」

  「你會許什麼願望?」

  「嘻嘻。」安吉拉狡黠的笑著,將食指抵在唇前,「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眼看,兩人乘坐的泡泡罩就快到最頂端了,安吉拉盯著艾斯,問道:

  「你難道真的不試試嗎?也許靈驗了呢?」

  艾斯卻上身向後仰,舒適的靠著泡泡罩,說:

  「我又不信這些。」

  安吉拉沒好氣的盯著艾斯,最終還是在最頂端的時候,雙手交握在胸前,閉上雙眼,默默許願。

  陽樹夏娃帶來的光芒並不如陸地上的刺眼,像是一只溫柔的手撫摸著魚人島上的所有事物。

  光芒穿過泡泡,折射出彩虹似的色彩,在泡泡罩內流動,安吉拉的皮膚白皙,陽光照射下更顯得脆弱,似乎一碰就會碎掉。

  她正微微的揚起頭顱,神情虔誠肅穆,神聖的就如她所說的天上居住的神明。

  艾斯望著她,思緒似乎透過她回憶起來以前的事情。

  那時,薩博還在。

  他們三兄弟一起躺在草地上,吹著海風,愜意的不像話。

  薩博突然問道:「你們有想過以後除了找到One piece之外,其他事情會怎麼樣?」

  路飛聽的雲裡霧裡,「我聽不懂,薩博。」

  「就是說,我們除了實現夢想之外,我們的生命中還有其他的東西,友情、親情還有愛情。」

  路飛歪著頭問:「有One piece和薩博還有艾斯,不就好了嗎?」

  「不是這樣的。」薩博反駁道,「我們是為了實現自由而出海,我在路飛和艾斯身上找到了友情和親情,所以我在想,自由的愛情是什麼樣子的。」

  「愛情?」路飛撓撓頭,「那是什麼?」

  「就是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在一起。」薩博說。

  「......」路飛沉默,因為過度思考臉蛋變得通紅,「女孩子和肉那個好?」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情啊!路飛!」薩博被氣地跳腳,「算了算了。」

  薩博的視線轉向艾斯,問:「艾斯,你想過未來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嗎?」

  「沒有。」艾斯望著緩慢飄過的雲朵,回答的非常干脆。

  「為什麼?」

  「沒興趣。」

  他的出生被認為是罪孽,是一個活該被處死的孽種,他一個人孤獨的活著已經是一種罪過,難道還要帶上其他人陪他一起受人唾棄嗎?

  只要他的身上還有一天流著那男人身上的血,他這輩子都無法逃脫他給的陰影。

  他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孤獨一人。

  「你在想什麼呢?」

  艾斯回神,映入眼簾的就是安吉拉放大的臉龐,水眸清澈,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驚愕的表情。

  艾斯紅著臉頰,偏過頭掩飾般的咳嗽幾聲,

  「咳咳,沒、沒什麼。」

  但他轉眼一想,轉移話題道:「你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但是,我想聽。」

  安吉拉盯著艾斯良久,最後才輕嘆一口氣說:

  「我許願,以後時時刻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

  「......」艾斯微驚,眼裡全是安吉拉看不懂的情緒。

  永遠都要和他在一起嗎?

  可是安吉拉根本就不懂,他身上流淌著世人唾棄的血液。

  「你想永遠和我在一起?」艾斯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不然呢!」安吉拉沒好氣的說道,又將右手的戒指亮給艾斯看,「看看!這可是你自己親手給我戴上的!難道你想反悔嗎?!」

  「不、不是!」艾斯急切地連忙否認。

  他想和安吉拉在一起,永遠,永遠,一直都在一起。

  怎麼可能和她分開。

  「那不就得了。」安吉拉微微揚起下巴,語氣驕縱,「從你給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男人了,我不允許你懷疑我的感情,永遠也不許!」

  安吉拉的指尖戳了戳艾斯的胸膛,佯裝凶狠的樣子十分可愛:

  「聽到了沒有!」

  艾斯呼吸一滯,隨即輕笑出聲,握住安吉拉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指,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說出剛才的話了。原諒我吧,安吉拉。」

  艾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泡泡罩的空間並不大,兩人之間縈繞著曖昧的氣氛讓安吉拉羞紅了臉。

  連忙扯出被他握住的手指,偏過頭嘟囔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一次。」

  聞言,艾斯只是勾起嘴角,望著安吉拉的眼裡流動著本人都無法察覺到的暖意。

  *

  夜晚,安吉拉手肘撐著上半身,爬在床上,拿著白天在商店裡買的指甲油,為自己的手指甲塗著。

  她十分專注,小心翼翼地塗著,可是耐不住很久沒有弄過,生疏了許多,塗的七歪八扭的。

  安吉拉懊惱的嘆出一口氣,將小刷子放回瓶口,顯然是放棄了。

  「我來幫你吧。」艾斯在旁邊看了有一會兒,大概是明白怎麼弄了。

  「真的?」安吉拉狐疑的望著他。

  雖然艾斯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其實他做事還是挺莽撞的。

  「我試試。」艾斯將安吉拉的手握在手心。

  安吉拉的手筆直細長,柔軟白皙,在燈光下如同琉璃一樣有種流螢一般的透明感,可以清晰的看見她手背青色的紋路。

  安吉拉左手撐著下巴,將右手完全交給艾斯處理。

  艾斯現在正半跪在床邊,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似乎在對待珍貴的寶貝一般,他的手指粗糲,每每觸摸到她的肌膚,都會讓她忍不住的戰栗。

  雖然說,安吉拉不是信任艾斯,但見到他謹慎的完成第一個指甲之後,如釋重負般的松了一口氣。

  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誰能想到,堂堂的白胡子二番隊長,人人懼怕的火拳艾斯,正在如臨大敵的給自己塗指甲油呢。

  「你笑什麼?」艾斯抬頭,雙眼無辜。

  「沒什麼。」安吉拉抬起完成了一半的右手,她選擇的是水粉色,晶瑩剔透的宛如珍珠一般,「艾斯你真是太厲害了。」

  艾斯愣了一秒,隨即又握著安吉拉的手,

  「別亂動,還沒干呢。」說著,又垂頭給她繼續塗抹著,每塗完一個,就用手指夾在她的雙指之間,防止她亂動沾掉指甲油。

  安吉拉安靜的望著艾斯。

  剛沐浴完的他身上有著濃郁的香波味,沾過水的發絲濕潤,微卷的發尾還滴著水,順著他的脖頸流入鎖骨,劃過結實飽滿的肌肉,最終停留在他的肚臍處,在漸漸升溫中的房間裡蒸發。

  「好了。」艾斯望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左手,安吉拉。」

  安吉拉的望著自己的右手,嘴角忍不住上揚,晃了晃手,問他:

  「好看嗎?」

  「嗯?」艾斯抬頭,疑惑的看著她。

  安吉拉不滿艾斯的反應,升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右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深深的凝視著他的黑眸,指尖緩緩向下,劃過他滾動的喉結,最終在胸前的時候,被他的大手捉住。

  「......安吉拉。」艾斯情動的聲音低沉性感,帶著一絲壓抑的暗啞。

  「沒關系的喲。」安吉拉輕輕的語氣帶著一絲惑人的氣息,「艾斯已經向我求婚了。」

  像是困住的野獸被釋放,艾斯仰頭吻住她的唇,本打算淺嘗即止,可到了這一步,他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雙舌相交,糾纏在一起,她的氣息闖入自己的發懵的大腦,是糖果般的甜以及漱口水的味道,她的一切都令他發瘋般的著迷,他自私的想要占有她,徹底的擁有她。

  鼻息交融,噴出的呼吸灼熱,讓體溫偏低的安吉拉刺激的微顫起來。她的雙手情不自禁的環繞在他的脖頸處,讓兩人的距離更加近,更加親密。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的大概路線就是:新世界--阿拉巴斯坦--馬林梵多--德雷斯羅薩--和之國。

  在德雷斯羅薩完結,和之國當番外寫。

  昨晚我喝了太多奶茶,咖啡、因不耐受再加上睡眠不足,我感覺自己都快猝死了。

  本來今天打算休息一天的,修文都修的冒冷汗。

  後來感覺好點了,就繼續更。

  昨天我狀態不太對,現在看來,我這一章寫的太爛了,我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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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香克斯(修)

  安吉拉醒來的時候,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將黑暗的房間照亮。

  艾斯還在熟睡,細細的鼾聲就像是小動物一樣可愛,柔和的光芒照射在他筆挺的鼻子上,投下一小片的陰影。

  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微卷的頭發,毛茸茸的觸感讓人上癮。

  今天就是離開魚人島的日子,他們本身前往的目的地就是莫比迪克號,來到魚人島也只是暫時休息一下,順便買點必需用品。

  安吉拉躡手躡腳的下床,換了身新的連衣裙,裙身是水白色,長至膝蓋,她正在系著腰後的帶子。

  艾斯在安吉拉起身的一瞬間,便悠悠的醒來,光影投在她纖弱的背影上,給她鑲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他突然想起,她昨天所提及的神明。

  安吉拉,不就是美好的神明嗎?

  獨屬於他的神明。

  「我來幫你吧。」艾斯起身,語氣裡帶著一絲剛醒的倦意和沙啞,將安吉拉拉在身前,幫她系絲帶。

  「從魚人島到莫比迪克號要多久?」安吉拉問。

  艾斯笨拙的系出一個蝴蝶結,望著自己的焉噠噠的『傑作』,滿意的點點頭,回答:「大概要四天。」

  ...那還是蠻久的欸。

  「我還沒有去過新世界呢。」安吉拉喃喃自語道,由於艾斯的船上沒有梳子,她用手指整理著自己的金發。

  艾斯坐在床上,將安吉拉拉入懷裡,環抱著她,動作輕柔的給她整理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

  「新世界和紅土大陸的另一半也差不多,不過新世界被四皇給分割了,屬於強者的海域。」艾斯說。

  「四皇?」安吉拉重復道,「那是什麼?」

  「相當於海上最強的四個海賊。」艾斯貪戀的呼吸著她發間香甜的氣息,手掌傳來如絲綢般順滑的觸感,讓他想起了以前吃過的布丁。

  甜甜的,入口滑溜溜的。

  「艾斯的老爹是四皇之一嗎?」安吉拉問。

  「嗯。」艾斯說,「除了老爹以外,還有紅發香克斯、Big Mom夏洛特·玲玲以及百獸凱多。」

  安吉拉來了興趣,往後一仰,靠在艾斯寬闊的胸膛上,如小動物般蹭了蹭他的脖頸處。

  「四皇到底有多厲害?」

  艾斯的脖子給安吉拉的頭發弄得癢癢的,撓了撓,回答:

  「大概...就是可以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吧。」

  「那如果是和艾斯比呢?」安吉拉睜著水盈盈眼睛望著他,從她的視角,能清晰的看見少年如刀削般的下顎,以及蒲扇般纖長的睫毛。

  「欸?」艾斯手指一頓,隨即想起來自己被老爹給一招秒了的場景,羞赧道,「我...我和四皇比差遠了,我記得當初去挑戰老爹,一招我就輸了。」

  欸...艾斯這麼強都打不贏四皇,那麼說四皇是真的很強了。

  但安吉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問道:

  「艾斯,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是可以看清楚隱身的人的?」

  在被天夜叉看破的那一晚之後,安吉拉就一直在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什麼方位的?

  按理說,她隱身之後,人類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即使是有腳步聲,可是她的動作已經輕到比灰塵落地的聲音還要輕了。

  這一點,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艾斯思考了一瞬,回答:

  「我記得見聞色霸氣,可以看穿任何東西。」

  安吉拉微驚,她想起起來了。

  當時梅醫生告訴過自己,她們的一舉一動也許都在某人的監視之內,說的就是見聞色霸氣。

  安吉拉以為的見聞色霸氣,就像是雅典娜的地圖掃描功能一樣,被抓到的那天晚上,雖然雅典娜掃描出來了十八個人,但是這只是一個數字。

  一個小紅點,不是具體的人體影像。

  好比於,一個橫板游戲和VR游戲的區別。

  地圖掃描功能就是橫板游戲,見聞色霸氣就相當於VR游戲,還帶著紅外透視的那種。

  【『紅外偵測』技能,類似於這個世界的見聞色霸氣,能在一段時間內看透牆壁後所有人的熱能反應,價格500金幣。請問是否購買?】

  安吉拉在心底無奈的嘆氣,如果她之前能先買了這個技能,那裡還會怕被天夜叉給抓住嗎?她能直接看到天夜叉的輪廓,然後轉身就溜。

  「我記得好像還有霸王色霸氣和武裝色霸氣吧?」安吉拉問。

  艾斯點點頭,將下巴抵在安吉拉的肩膀上,呼吸著她身上獨有的馨香,把玩著她柔軟的小手。

  都說造物主有一得必有一失,但安吉拉似乎得到了神明的偏愛,整個人沒有一處不是完美的,就連性格內心也是獨一無二世間僅有。

  「霸氣相當於人類擁有的潛在力量,霸王色霸氣就是用自身氣魄來達到震懾,嚇暈敵人的目的,見聞色相當於一種身上覆蓋的鎧甲,可以觸碰到自然系果實能力者。」艾斯認真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但安吉拉的腦海裡,雅典娜則認真的記著筆記,末了,還翻開了商店一一比對。

  【目前沒有發現與霸王色霸氣類似的技能,但發現一個與武裝色霸氣相似的技能,不過是一個被動技能。需要解鎖『裂地重拳』以及『毀天滅地』。

  與之前購買的『火箭重拳』和『上鉤重拳』合並,則會獲得一個護甲被動(可穿透敵人護甲),等同於武裝色霸氣。】

  「那艾斯,你會什麼霸氣?」安吉拉問。

  艾斯沉吟了片刻,回答:「三個都會。」

  「哇。」安吉拉驚喜的偏過頭,蔚藍的眸子裡滿是崇拜,「艾斯,你也太厲害了吧!」

  艾斯被誇的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謙虛道:

  「還...還好吧。」

  「不是喲。」安吉拉抱著他的胳膊,壞心思的蹭了蹭,「在我的心裡,艾斯是最棒的。」

  倏地,艾斯的臉就像是熟透了的螃蟹一樣,身體僵硬了一瞬,別扭害羞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話支支吾吾的。

  「我、我、那...那個...安吉拉也很棒。」

  安吉拉垂頭偷笑,驀地抬起頭在他的下巴處親了一口,

  「艾斯,你太可愛啦。」

  艾斯愣怔的望著安吉拉彎彎的水眸,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暖意,情不自禁的與她相視而笑。

  一切美好平靜的不像話,艾斯自私地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

  「安吉拉,也很可愛。」

  少年清澈的雙眸一望見底,說著讓人害羞的話,卻一副再正經不過的樣子,就像是天經地義一般。

  安吉拉捧著有些發燙的臉頰,語氣軟軟糯糯的:

  「艾斯,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真的。」說著,他微微低下頭,在安吉拉的唇上輕輕一啄,「在我的心裡,安吉拉是最可愛的。」

  !!!

  安吉拉瞪圓了雙眼,耳朵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了一樣。

  怎麼辦,心撲通撲通的跳。

  他為什麼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撩人的話呀,太犯規了吧!

  *

  出了魚人島之後,兩人便在海上航行了兩天。

  已是黃昏,安吉拉有些無聊的趴在船邊,指尖劃著海水,她盯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黃昏的光芒,像是一片無盡的火焰,將雲朵燒的通紅,倒影在流動的海面上,那火焰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張牙舞爪的延伸著,瞬間在整個海面燃起了熊熊烈火。

  真是漂亮的風景。

  安吉拉的前半生多半都呆在實驗室裡,也見慣了殘破的戰場,濃濃的硝煙。

  還是第一次這麼悠閑,無憂無慮,放空大腦,享受風景。

  【...前方一千米,一艘海賊船正在接近。】

  雅典娜的提醒聲,讓安吉拉警覺起來。

  「艾斯。」安吉拉往後看向那休憩中的少年,「前面有海賊船哦。」

  聞言,艾斯悠悠的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將牛仔帽按在頭上,起身站在船頭,眯著眼望向前方緩緩駛來的海賊船。

  在看清那海賊旗的模樣之後,艾斯微驚。

  徳雷弗斯號上。

  拉齊在瞭望台上,咬了一大口肉,對著下面的香克斯說:

  「船長,前面有個小船。」

  香克斯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不用理,他們會繞走的。」

  拉齊又將視線放回那小船上,待距離越來越近,那小船也沒有繞道走的意思,他定情一看,就見那熟悉的橘色牛仔帽。

  對著香克斯喊道:「船長,船上是艾斯。」

  香克斯的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來吼道:

  「船員們!開宴會咯!」

  「哦——!!」

  回答他的是一陣的歡呼聲。

  貝克曼坐在一旁,吐出煙霧,安靜的望著自家船長像個孩子一樣雀躍歡呼的樣子,頗有些頭疼。

  自家船長喜歡亂找理由開宴會這個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急,在線等。

  *

  徳雷弗斯號很大,宴會辦的極其宏大熱鬧,桌上的美食數不勝數,美酒也是一桶接一桶,助興的音樂也極其歡快悅耳。

  「我這次是帶著安吉拉回莫比迪克號的。」艾斯與香克斯喝著酒,解釋著自己的來由。

  「啊。」香克斯撐著下巴,拍了怕艾斯的肩膀,誇贊道,「我看報紙上報道了,哈哈哈哈,你小子還挺厲害的,大鬧馬林梵多,兩個大將都拿你們沒辦法,笑死我了,哈哈哈——」

  香克斯的笑容極具渲染力,瞬間點燃了宴會的氣氛。

  「這是安吉拉。」艾斯身形一偏,將安吉拉引入香克斯的視線內,「我的未婚妻。」

  安吉拉上前,微微下腰鞠躬,語氣禮貌真摯道:

  「我叫齊格勒·安吉拉,請多多指教。」

  香克斯直直的望著安吉拉的雙眸,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上下打量著她,眼裡平淡的毫無波瀾。

  「你是海軍的護士吧?」香克斯問。

  「不。」安吉拉搖搖頭,「醫生不分陣營,只是上班拿工資罷了。」

  話音剛落,熱鬧的宴會瞬間安靜了下來,頃刻之後,香克斯忍不住笑出聲,爽朗歡快的笑聲響徹天際。

  「哈哈哈哈——我看報紙上寫著,無辜海軍護士被邪惡海賊洗腦綁架,難道說你就是你們,哈哈哈哈!」

  香克斯笑得眼角冒出眼淚,拍打著大腿。

  安吉拉與艾斯對視,艾斯無奈的對她點點頭。

  香克斯就是這樣子的。

  「來!」香克斯對著眾人舉杯道,「為了慶祝我們艾斯和安吉拉順利逃出馬林梵多,干杯——!」

  「干杯——!」眾人吼完皆是對著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艾斯擦了擦嘴角的烈酒,垂頭見安吉拉正捧著酒杯出神。

  「怎麼了?」艾斯微微彎下腰,與安吉拉平視問道,「你不能喝酒嗎?」

  安吉拉回過神,搖搖頭,語氣有些躊躇不定:「...也不是。」

  安吉拉會喝酒,可是她第一次嘗試酒精是成年之後的事,她現在的身體正值18歲,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酒精。

  「我幫你把。」說著,艾斯就拿過安吉拉的酒杯,但被安吉拉阻止了。

  「沒事的,我試試。」

  說完,安吉拉低頭淺淺的抿了一口,酒水入口醇香帶著一絲小麥的香氣,咽下喉之後還有點甜,微辣,不算烈酒。

  她還挺喜歡的,又喝了一口,對著艾斯甜甜一笑:

  「還挺好喝的。」

  艾斯揉了揉安吉拉的頭發,淺笑著望著她,目光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極其溫柔。

  香克斯一杯一杯的灌著酒水,望著艾斯,眼裡閃過懷念的光芒。

  第一次見艾斯的時候,他還認為對方是來挑戰自己的。後來才得知,艾斯竟然是路飛的哥哥,這才打消了戰意,辦起宴會。

  初見艾斯,他對於艾斯的印像就是一個極其孤獨的人,即使當初他身邊有陪伴著他的伙伴,但香克斯還是從少年的笑容中讀出了一份藏在內心深處的孤獨感。

  那是誰也無法填滿的深坑。

  後來聽說,這小子去挑戰了白胡子,不幸慘敗。自那之後,香克斯又見過艾斯一面。

  就是那一面,香克斯感覺他空洞的深處逐漸被填滿,艾斯的笑容也多了許多真正的快樂。

  但是今天。

  香克斯覺得,若是以往的艾斯,就像一個無法完成的拼圖,總是缺少那麼幾塊,但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正是一個完整的人。

  他的內心已被填滿,深處的陰影已被陽光驅散。

  都是被這個女孩帶來的嗎?

  香克斯望著安吉拉的眼裡,帶著一絲讀不懂的情緒。

  *

  安吉拉醉了。

  是的,醉的非常的突然。

  她覺得那酒就跟糖水一樣,結果喝進了肚子才知道,後勁到底有多足。

  安吉拉和艾斯說,自己去吹吹風,便離開了宴會,走向那陰影角落裡。

  這裡遠離了宴會的喧囂,她一陣陣疼的太陽穴也舒緩了許多。

  她現在腦子裡昏沉沉的,看東西模模糊糊,走路也走不好,幾乎都是扶著欄杆才趔趔趄趄的坐下,鹹濕的海風讓她頭腦清醒了那麼一瞬。

  「你不舒服嗎?安吉拉?」

  安吉拉靠著一堆酒桶,背對著宴會。整個船似乎分成了兩個世界,在香克斯那邊,是歡快熱鬧的,而安吉拉這裡,是寂靜冷清的。

  安吉拉抬頭,艾斯的眼裡全是擔憂的神情。

  她鬼使神差的對著艾斯勾勾手指:

  「你蹲下來,我、我就告訴你。」

  安吉拉喝醉了。

  艾斯無奈的嘆氣,半蹲著身子。但安吉拉卻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將他拉近,在他耳邊輕語道:

  「我好、好喜歡艾斯,怎麼辦——」

  艾斯的目光微微閃動,耳朵傳來的濡濕灼熱感讓他忍不住戰栗,他呼吸著她身上濃濃的酒精味,似乎自己也醉了一般,頭腦發脹,腦子裡一片空白。

  「但是...」安吉拉撒嬌的聲音像是一跟羽毛一樣撓著他悸動的心髒,她委屈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是,人家想一直、一直和艾斯在一起。」

  安吉拉抽泣一聲,松開了艾斯,望著他的水眸裡,堆滿了愛意,她殷切的懇求道:

  「艾斯...你說好不好?和、和我永遠在一起。」

  艾斯的視線望著那宴會的眾人,心裡非常清楚裡面都是些什麼變態,估計早就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

  但是他望著少女水盈盈的藍眸,漂亮的眼裡滿滿的都是他,他的心中滿是糾結。

  「安吉拉,你喝醉了。」

  安吉拉卻委屈的癟嘴,柔弱無骨的雙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你、你也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對、對嗎?」

  安吉拉的話,無疑是壓倒他掙扎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啊,他是想和她在一起的。

  艾斯最後再望了一眼宴會的眾人,豁出去一般,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濃厚的酒精味順著她的舌流出口腔,他就像喝了世界上最烈的酒一樣,他不停不停的汲取著她的美味,似乎怎麼也得不到滿足。

  宴會的嘈雜聲在耳邊越來越遠,他們兩人似乎超出了這個世界的邊緣,只是擁抱著彼此,本能般的深吻,想到更多的接觸,想要更近的了解彼此。

  「船長,有五艘船朝我們這來了。」拉齊對著喝的面臉通紅的香克斯說道。

  香克斯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大笑著。

  貝克曼卻抽出來福木倉,語氣冷淡道:

  「我來解決。」

  艾斯敏銳的注意到了宴會的異常,捧著安吉拉緋紅的臉蛋,輕聲囑咐道:

  「我去看看,倒時候再來找你,好不好?」

  安吉拉卻嘟著嘴,嘟囔道:「那好吧,一定要記得找我喲。」

  艾斯看著她喝醉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一定!」

  說完,便在安吉拉戀戀不舍的眼神下走了出去。

  「那是誰?」艾斯站在貝克曼的身旁問道。

  「無聊的人。」貝克曼吐出一口煙霧,「超新星們總是朝氣十足,剛一進新世界,就忙著挑戰四皇。」

  艾斯聯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過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就能解決。」貝克曼淡淡的說道。

  不是他對新人不屑,而是對自己有著超高的自信心。

  艾斯見這裡沒他什麼事,就准備回去找安吉拉。

  可等到他來到剛才的地方時,醉到根本走不動路的安吉拉竟然憑空消失了!

  艾斯驚呆了。

  我的安吉拉呢?那麼大的一個安吉拉呢?!

  作者有話要說:

  艾斯:我老婆呢?我那麼大的一個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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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色霸氣(修)

  傲天海賊團。

  麥倫是空間果實能力者,在即將靠近紅發海賊團的時候,悄悄地在牆壁上畫了一個圓圈,發現了在角落裡熟睡的安吉拉。

  他靈機一動,就把安吉拉綁了回來。

  「老大!老大!」

  麥倫將昏睡的安吉拉綁在椅子上,得意的給自家船長炫耀道:

  「老大!你快看!我綁回來了個什麼好寶貝!」

  傲天海賊團的船長——利瓦伊,望著椅子上醉到不省人事,垂著頭看不清眉目的女人,頓時心裡燃起大火,吼道:

  「老子是要去挑戰紅發香克斯,你給我抓了這麼個女人來干嘛!」

  麥倫委屈的縮了縮脖子,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壯著膽子道:

  「小弟有一計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伊瓦利睨了他一眼,「不當講。」

  麥倫沒有理會船長,自顧自的指著安吉拉說道:

  「老大,按照小弟我的判斷,這紅發海賊團少有女性,這個女人長得這麼好看,不說是船員,那也是紅發的小情人呀。」

  伊瓦利握緊雙拳,直捶麥倫腦袋,露出鯊魚嘴吼道:

  「你他娘的知道是紅發的小情人,那你還敢綁架!你想讓我們五艘船今天就折在這裡了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呀,老大!」麥倫捂著頭上的大包,「你想想,之前來挑戰紅發的海賊,那都是連紅發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他手下給打跑了。」

  伊瓦利難得耐心的聽完,煞有其事地點頭,「確實是有此事。」

  麥倫見事情有轉機,連忙挪到船長身邊,繼續道:

  「老大,你這此來的目的不就是和紅發切磋嘛,要是沒見到紅發那可不虧大發了,所以我就綁了這個女人,逼紅發出面。」

  聞言,伊瓦利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拍拍麥倫的肩膀誇贊道:

  「主意不錯!麥倫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麥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哪裡哪裡,為船長效勞,那是應該的。」

  「哇哈哈哈——」伊瓦利望著遠處愈來愈近的紅發海賊旗,已經在心裡幻想出自己打敗四皇之一紅發的壯舉了。

  伊瓦利越想,心裡越膨脹,微微勾起的嘴角已經快咧到了耳邊,露出森森的白牙。

  「但是——」正在伊瓦利沉浸在勝利的幻想中時,一個高挑的女人從遠處走來。

  她撥開安吉拉額前的碎發,看清了她的面目,微微一驚,

  「你們沒覺得這個女人很面熟嗎?」

  塞爾瑪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盯著那椅子上的金發女人。

  塞爾瑪順勢,將遮住她面目的金發撥開,讓她背靠在座椅上。眾人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這是一個第一眼見到,就會覺得很美的女人。

  她的面目柔和精致,就像是一朵純潔的百合,讓人生不出褻玩的心思,但由於她喝醉了酒,臉上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微微張開粉嫩的嘴唇呼吸著。

  就像聖潔的神明染上人間煙火,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擁有雄心壯志的伊瓦利並沒有被美色給迷惑,他望著安吉拉,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好像......確實是在哪裡看見過?」

  塞爾瑪想起一事,驚道:「我記得,這不是前幾天報紙上說打了天龍人的海賊嘛,據說來了兩個海軍大將都沒有抓到。」

  「嘶——」眾人嚇得倒吸一口氣。

  這又是什麼變態,在海軍本部旁邊連續打了兩個天龍人,還能在兩個海軍大將的追殺情況下,全身而退。

  而且,身上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傷口,甚至還能喝酒喝到不省人事,連被綁架了都不知道!

  麥倫驚覺自己好像惹上了什麼大麻煩,悄悄地溜進了人堆准備消失。

  而塞爾瑪卻眼疾手快的將麥倫領了出來,摔在地上,睨顰著他道:

  「老大,麥倫綁了不該綁的人,該怎麼處置。」

  麥倫驚恐的望著神色不清的船長,雙腿一軟直接跪了,「船、船長、就給小的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伊瓦利是個在乎伙伴的好船長,麥倫跟了自己那麼久,到底還是舍不得。

  「那你說說,怎麼補救。」

  麥倫眼看有戲,連忙挪到船長身邊,抱著他的大腿說道:

  「老大,你看她醉的那麼厲害,要不我們就忽悠她吧。」

  「怎麼忽悠?」塞爾瑪雙手交叉在胸前,戲謔的望著麥倫開始自己的表演。

  麥倫冷哼一聲,「俗話都說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但是這個女人喝醉了,悄悄送走還不簡單嗎?」

  「你要再畫個圈圈把人送回去?」塞爾瑪問。

  麥倫轉了轉眼珠子,眼裡全是精明的光芒:

  「送還是不能送回去,這個女人至少還能把紅發給引出來。」

  「你就不怕她醒了砍死你。」塞爾瑪嗤笑。

  「不至於不至於。」麥倫擺擺手,走到安吉拉身前,「塞爾瑪你幫我把她弄醒。」

  塞爾瑪才不想理他呢,但奈何船長的意思,只能不忿的將一杯水潑在了安吉拉臉上。

  麥倫見安吉拉悠悠的睜開雙眼,直接撲通一下就直接跪了,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這位大慈大悲的小小姐喲,我上有老下有小,每天要照顧八十歲的老母,還要養死去老婆生下的七個孩子,你行行好,幫幫我吧,小小姐!」

  「.......」眾人默默的望著麥倫表演。

  安吉拉酒還沒有醒,雙手雙腳被捆著,被麥倫吵得頭像是要炸了一樣。

  「你......你慢點說。」

  麥倫抹了抹虛假的眼淚,覺得有戲,哭的更加帶感:

  「我也是沒辦法呀,那紅發是個作奸犯科的惡人,綁了我最小的女兒,說是要把她綁去當十八小妾。還說什麼,如果想要拿回我的小女的話,就要給他獻上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嘁——」塞爾瑪不屑的撇嘴。

  麥倫暗中瞪塞爾瑪一眼,又道:

  「小小姐,這一船都是好人!是幫我去救小女的,到時候求求小小姐假裝被我們送給紅發,然後換到小女。我們立馬就會來救你!」

  塞爾瑪抽了抽嘴角,這說辭,傻子才會醒吧!

  「好!我、嗝...我答應你!」安吉拉雖然醉的不輕,還是堅定的點頭。

  塞爾瑪:你他娘的還真信啊!和黃猿拼刀的女人,腦子都不太好使嗎!

  「真是謝謝小小姐啦!您就是我的就救命恩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麥倫嘴裡說著誇裝的話,暗中對著船長豎起大拇指,亮出得逞的笑容。

  *

  沒有,沒有,全部都沒有!

  艾斯快把整個徳雷弗斯號給翻遍了,都找不到安吉拉。

  香克斯打著酒嗝,搖晃著步伐走到艾斯身旁,攬著他的肩膀問:

  「找什麼呢,艾...艾斯。」

  艾斯蹙緊眉頭,眼裡皆是懊惱,「剛才安吉拉還在這裡坐著,我就離開了不到三分鐘,人就不見了。」

  「也...也許是下船溜達了吧。」

  徳雷弗斯號停靠在一座荒島旁邊,大多數船員喝醉了都會跑到荒島去醒酒。再說了,在新世界誰不知道紅發海賊團呀,遠遠的看見海賊旗都不敢過來。

  更別說,直接在船上搶人了。

  艾斯越想越覺得對,正准備去荒島找安吉拉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男人的吼叫聲。

  「紅發——!出來——!!!」

  伊瓦利站在船頭,氣勢雄厚霸氣,對著徳雷弗斯號大喊著,聲音響徹雲霄,宴會的音樂戛然而止,船上人的目光都齊齊望向那伊瓦利。

  「老子要跟你單挑——!!」伊瓦利又是一吼。

  歡快熱鬧的宴會瞬間變得冷清下來。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笑出聲,宴會又恢復了剛才的歡快,眾人大笑著,一點都不給伊瓦利面子。

  「撲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船長,又來一個!又來了一個!」

  「加油啊!船長!哈哈哈!」

  伊瓦利氣的臉都綠了,緊緊的咬著牙齒,往後望向麥倫,使了個眼色。

  香克斯蹣跚著步伐,攬住貝克曼的肩膀,動作親昵道:

  「誰...嗝...誰呀?」

  貝克曼睨了香克斯一眼,一把推開他道:

  「不關你的事,你繼續玩你的去。」

  說著就將擦得一塵不染的來福木倉抽出,光潔刻著暗紋的表面映著月亮,散出駭人的冷光。

  貝克曼站在伊瓦利的面前,言簡意賅:

  「...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

  貝克曼吐出一口濃稠的煙霧,將他深邃銳利的眼眸籠罩了一層神秘的氣息,他自迷霧中走來,如地獄惡魔,手中木倉支則是死神鐮刀。

  伊瓦利並沒怯場,身形一歪,將身後的安吉拉暴露在眾人眼前。

  安吉拉被綁在座椅上,迷離的水眸,不正常的紅暈,給她染上了一層迷情的誘惑,修長潔白的脖頸十分好看,但卻被一把鋒利的彎刀駕著,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安吉拉就會被刀劃破肌膚。

  貝克曼眯著雙眼,黑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伊瓦利得意的笑著:

  「不想讓這位小姐死的話,就讓香克斯親自出來。」

  「...安吉拉」艾斯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嘴裡喃喃道,剛要衝出去,就被香克斯一把給攔住。

  「放心吧,我會把她安全帶回來的。」

  香克斯平淡的話語中,有著無限的安全感,讓人情不自禁的信任他,信服他。

  這大概就是香克斯獨特的個人魅力吧。

  「但是...」艾斯的眸中閃過幾分慌亂和幾分糾結。

  都是他不好,如果他不去看熱鬧的話,安吉拉就不會被人趁機抓走。

  如果他好好的陪著安吉拉的話,那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艾斯陷入深深的自責以及懊惱中。

  香克斯一把將艾斯攬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但是了,安吉拉在我的船上被綁架,我也有責任。」

  說著,香克斯便走到貝克曼的前面,從德雷克斯號上一躍跳上了傲天海賊團的主船上,與利瓦伊面對面,兩人之間只有幾米的距離。

  香克斯雖然面上有著酒醉的緋紅,但眼神清明,望了眼昏睡的安吉拉,又看向伊瓦利的眼裡帶著少有的嚴肅銳利。

  「從我的船上綁走了人,我想......你應該做好了必死的覺悟吧。」

  伊瓦利見到了夢寐以求的四皇之一紅發,內心好戰的血液沸騰著叫囂著,他張狂一笑:

  「打一場吧,香克斯。」

  香克斯冷笑一聲,額前細碎的紅發將他的神色掩藏在陰影裡,「和你比,不需要用上格裡芬。」

  說完,香克斯抬頭,如猛獸般深沉銳利的黑瞳深深的凝望著伊瓦利。

  寧靜的黑夜霎時風起雲湧,海水不斷地翻騰著,晴朗無雲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狂風肆虐,雲上雷鳴閃電齊齊噴發。

  伊瓦拉瞳孔劇烈的收縮,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捏緊著,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腦裡似乎被抽干了一樣,一片空白,陣陣的鈍痛讓他頭暈眼花,似乎下一秒就會昏過去。

  伊瓦利的船員全部都昏死過去躺在甲板上,只是他一人死死咬著口腔裡的軟肉,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可惡!香克斯的霸王色霸氣竟然這麼厲害!

  安吉拉在這一刻陡然蘇醒,她的腦裡依舊是一陣陣的刺痛,她努力睜開自己酸澀的雙眼,去看清前面的情況。

  就只見到前面兩人似乎是在對峙。

  她依稀的聽到了什麼紅發,什麼打一場,她混沌的大腦突然回憶起來,之前好像有人說過什麼綁架,小妾還有紅發什麼的。

  安吉拉扶著座椅,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

  她...她眼前怎麼...怎麼有四個人呢?

  安吉拉搖了搖頭,說道:

  「你...你就是...就是紅發?」

  ——那紅發是個作奸犯科的惡人!

  ——綁了我最小的女兒,說是要把她綁去當十八小妾!

  安吉拉漿糊般的大腦裡不斷地傳來這幾句話,她美眸一瞪,鼓起腮幫子,如玉般地手指指著香克斯罵道:

  「你...你個...壞人!」

  【....啟動『人格復制』技能,復制人物——香克斯。】

  電石花火之間,伊瓦利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駭人地氣勢如風暴般悉來,他就像漢堡裡面被兩面夾擊地肉。

  最終抵擋不住,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兩股霸王色霸氣相撞,勢均力敵,無盡地潮湧突然卷起萬裡狂風,奔騰的氣勢席卷八荒,兩人頭上雷霆翻湧,大有一種不攪得天翻地覆不罷手的意思。

  與香克斯的霸氣不同,安吉拉的霸氣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不知道控制,只是本能般的全部釋放。

  徳雷弗斯號上有人堅持不住,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貝克曼靠著船沿,望著那兩人,眼裡閃過一絲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當了香克斯那麼久的船副,貝克曼很清楚,安吉拉釋放出來的霸氣和香克斯如出一轍,就像粘貼復制一樣。

  香克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著安吉拉源源不斷地釋放著霸氣,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安吉拉有些委屈,這人為啥老是瞪我啊。

  於是,安吉拉不服氣,指著香克斯,語氣驕縱軟糯:

  「你...你,你不准凶我嗷——」

  安吉拉不小心左腳絆住了右腳,摔倒在了甲板上,而兩人的霸氣也在她這麼一摔,瞬間收了回去。

  艾斯在伊瓦利昏死之前就想去找安吉拉,可是被貝克曼給拉住去不了。

  見安吉拉摔倒,艾斯再也忍不住,飛一般地衝向安吉拉,將她抱在懷裡,心疼都望著她磕紅了的額頭:

  「抱歉,抱歉,安吉拉。是我沒有看好你。」

  安吉拉愣愣的望著艾斯,眼裡閃過疑惑:

  「你......你是誰?」

  「......」

  「撲哧——哈哈哈哈哈哈哈!」香克斯大笑出聲。

  安吉拉果然喝醉了。

  艾斯無奈的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但安吉拉卻一直掙扎著叫道:

  「放開我!放開我!我、我要去找我的老公!我老公呢?我、我老公去哪裡了?」

  艾斯將她拍打著自己胸膛的小手握在懷裡,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細聲哄道:

  「安吉拉,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睡覺好不好?」

  聞言,安吉拉蹙緊雙眉,語氣嚴肅道:

  「我....我嗝,我沒醉!」

  ......你都打酒嗝了還說沒醉。

  「你又不是我的老公,你、你為什麼要抱我!」安吉拉氣紅了臉頰,指著哈哈大笑的香克斯道,

  「看、看到沒!我老公在笑你呢!」

  艾斯:...你說什麼胡話,你老公是我!

  但就在艾斯愣神的一瞬間,安吉拉掙脫開了艾斯的懷抱,站在香克斯的面前,蔚藍的雙眸滿懷愛意:

  「...老、老公。」

  「......」香克斯的笑聲戛然而止。

  艾斯快要氣瘋了。

  雙手控制不住的幻化出火焰,黑眸中閃過一絲暴躁。

  這一刻,他丟失了以往的溫柔,走上前,一把將安吉拉抗在肩上,疾步走向小船的房間裡。

  安吉拉被扛著不舒服,扭來扭去,不滿的叫道:

  「你、你干嘛呀!」

  艾斯惡狠狠的瞪了安吉拉一眼:

  「帶你去找老公。」

  作者有話要說:

  安吉拉:叫錯老公了怎麼辦,很急,在線等。


☆、深海流螢(修)

  艾斯將安吉拉一路扛到小船上,將她靠在船沿上,本來的一腔怒火在見到她猶如蒙上一層水霧的雙眼後。

  他感覺就像一拳揍到了棉花上,只有深深的無力感。

  安吉拉卻憋著嘴,撒嬌的嗓音甜到膩,

  「你....你扛著人家,不、不舒服。」

  艾斯沒好氣的看著她。

  喝醉的是她,耍酒瘋的也是她,她壞事做盡,最後竟然還委屈的指責自己弄疼了她。

  但到底艾斯的心裡還是喜歡安吉拉的,無奈的嘆氣,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聲哄道:

  「......抱歉,下次不會了。」

  「哼。」安吉拉嬌氣的偏過頭,艾斯的指腹粗糲,擦在她臉上一點也不舒服。

  艾斯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良久之後才訕訕的收回手,道:

  「安吉拉,要不要睡一會兒?」

  安吉拉轉身,背對著艾斯,將下巴放在船沿上,吹著深夜的海風,一陣陣刺疼的太陽穴得到了緩解。

  「不要。」安吉拉委屈的回答道,「頭好疼...臉好熱。」

  艾斯一驚,將安吉拉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手掌放在她額頭上。

  有些燙,但不至於到發燒的程度。

  「我帶你回去睡覺吧,晚上很冷,會生——」

  艾斯的話語未完,安吉拉便鑽進了艾斯的懷裡,雙手環繞著他的腰,柔軟有些滾燙的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

  是海風的氣息和汗水的鹹味。

  「我...我不要回去,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艾斯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呼吸著她身上濃濃的酒味混合著糖果的氣息,又好氣又覺得好笑。

  喝醉酒了的安吉拉,意外的很會撒嬌呢。

  但艾斯並不討厭這樣的她,他很喜歡。

  「可是安吉拉喝醉了,吹多了海風,明天可能會生病。」

  艾斯的聲音低沉,帶著無盡的溫柔以及情意,就像是多情的流浪詩人為高塔上的公主朗誦著詩歌,眷戀纏綿。

  「有什麼關系。」安吉拉將自己完全蜷縮在他懷裡,驅散了冬日的寒意,「有你在...我不會生病的。」

  這麼相信我嗎?

  艾斯勾起嘴角,黑眸中柔的似乎可以浸出水。

  也對,有他保護安吉拉,她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耳邊漸漸的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環抱著他腰的雙手也緩緩松開。

  艾斯知道,安吉拉睡著了。

  當他正准備將安吉拉抱起來放到床上時,她警覺的睜開了雙眼,見眼前的人是艾斯,眼中的警惕才漸漸消散。

  「...抱歉,不小心把你弄醒了。」艾斯低聲說道。

  安吉拉卻迷迷糊糊的搖搖頭,掙扎著從他的懷裡脫離開,叫道:

  「我...我還不想睡覺!」

  艾斯覺得好笑,微微彎下腰與安吉拉對視,調笑道:

  「不睡覺,那你想做什麼呀?」

  安吉拉的水眸圓潤,清澈到一望見底,「......我想看螢火蟲。」

  艾斯不解,現在也不是夏日,也不在陸地,哪裡來的螢火蟲呢?

  安吉拉見他不說話,不滿的鼓起腮幫子,盤坐在甲板上,用雙手比劃著:

  「就...就是那次,那次我和你跳舞那天...好多的螢火蟲。」

  艾斯認真的聽著她磕磕絆絆的話語,最終恍然大悟。

  「你說的——」艾斯攤開雙手,瞬間從他的手掌鑽出一只只發光的小火團,「......是這個嗎?」

  安吉拉驚訝的瞪圓了雙眼,湛藍的眸子映著那草綠色的小火團,水眸就像是塞滿了漫天的星河,絢爛的讓人移不開雙眼。

  那小火團就像螢火蟲一樣,不斷的從他的手掌裡鑽出,微微扇動著自己的翅膀,飛向天空,飛向大海,在空中起舞,滑翔降落。

  一時間,整個海面都被這草綠色的光芒所包圍,像是走進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寂靜美麗的世界,這個世界只有她一人。

  流動的海面映著冷淡的月光,微風吹動,揚起一層層波浪,螢火蟲般的火團在海平面上時而懸停,時而三兩相聚在空中旋轉,就像是她曾經見過的天上的煙花。

  煙花很遠,觸摸不到,可她現在就在綻放的煙花之中。

  安吉拉雙手撐著船沿,水波向外一層層的擴散著紋路,將她的模樣倒影的十分模糊,倏地,模糊的倒影中又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吉拉望著那海面上的倒影甜甜一笑,一只調皮的螢火蟲從她眼前飛過,她伸出手指想去觸摸它。

  「小心,會爆炸的哦。」

  艾斯的話語中帶著戲謔的意味,安吉拉指尖一頓,隨即將那螢火蟲藏入掌心。

  就像抓住了一只小精靈,它還在安吉拉的掌心中觸動,弄她癢癢的,忍不住嬌笑出聲。

  「看——」安吉拉將握拳的手放在艾斯的面前,五指緩緩地張開,「...它很乖,不會傷害我呢。」

  那手中的螢火蟲重獲了自由,扇動翅膀向天空飛去,卻陡然一頓,停落在安吉拉的掌心,頗為人性化的蹭了蹭,就像是一只撒嬌的小動物舔舐著她的掌心。

  艾斯背靠著船沿,黑眸裡盛滿了柔情與寵溺。

  他感慨道:「是啊...它很喜歡你。」

  其實它會爆炸的,只是喜歡你,所以收斂了所有的爪牙,用最柔軟的弱點靠近你。

  安吉拉呼吸一滯,隨即笑顏逐開,眉眼彎彎的如同天上的月牙。

  「我...我也喜歡它們,還....」安吉拉的害羞的垂下頭,「還有...喜歡你。」

  艾斯微驚,兩人之間近在咫尺,周身環繞著活躍飛舞的螢火蟲,她垂眸嬌羞的模樣異常可愛迷人,映著那螢火蟲微弱的光芒,給她籠罩了一層柔美的光芒。

  「安吉拉。」艾斯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暗啞。

  「嗯?唔——」

  安吉拉不明所以的抬頭,可就被一雙柔軟的唇給堵住嘴,艾斯的手掌伸進她的發絲之中,按著她的後腦勺迫使自己與他更加親近。

  他緊緊的壓著她的雙唇,壓抑又熱情的吻著,像是暴風雨一樣席卷而來。

  安吉拉暈乎乎的大腦一陣陣的脹痛,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用力推開,卻好像是一座山一樣,根本掙脫不開。

  他的另一只手緊緊的攬著她的細腰,艾斯更深的吻著,似乎是要將兩人融化在一起。

  *

  艾斯將熟睡的安吉拉輕柔的放在窗上,給她蓋好被子,半蹲著細細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永遠刻在記憶裡。

  手指輕輕的拂過她微微紅腫的嘴唇,在心裡悄悄地講了句『抱歉』,可面上卻沒有用一絲抱歉的意思,甚至還差點笑出聲。

  指腹緩緩向上,將她額前的碎發撩開,前傾上身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吻。

  「......晚安,安吉拉。」

  艾斯小心翼翼地起身,卻被一手小手給拉住。

  安吉拉微微睜開雙眼,語氣軟軟的:

  「有...有睡前故事聽嗎?」

  艾斯見她的手握在掌心,盤坐在地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碎發,

  「安吉拉想聽什麼故事呢?」

  安吉拉沉吟了片刻,在艾斯快以為她又睡著了的時候,她說道:

  「還沒...沒有聽說過艾斯父母的故事呢。」

  「.......」艾斯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自嘲般的輕笑出聲,「那可不是什麼好故事。」

  安吉拉卻伸出另一只手,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頰,指腹在他的雀斑上摩挲著,

  「我的父母,在保護我...的時候,去世了。」安吉拉暈乎乎的,卻堅持著語氣磕磕絆絆的講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厭棄自己的過去,但、但是,你的父母一定很愛、很愛你。」

  艾斯深深的凝視著她,他的心思亂成了一團線,但他從混沌的大腦中想起了前幾天的事。

  在魚人島的那一晚。

  雙唇分離,彼此灼熱的呼吸交融,艾斯望著安吉拉情動誘惑的模樣,蔚藍的雙滿堆滿了愛意。

  安吉拉輕笑,環抱著艾斯脖頸的雙臂收緊,在他的耳邊細聲講道:

  「生日快樂,艾斯。」

  艾斯驚愕,嗡嗡作響的腦袋愣了幾秒,才恢復清明。

  「你…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已經多久沒有過生日了?

  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似乎是他故意將這秘密放在了角落,從不踏入半步。

  他的生日既是母親的忌日,有什麼可慶祝的?難道每一年都要在自己的傷口上踩一腳,然後嘲笑說:

  看吧,你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凶手。

  「艾斯說過,卡普先生是你的爺爺,所以我就去問了他。」

  安吉拉的嗓音輕柔的如同一片羽毛,像只粘人的小貓,蹭著他的脖頸。

  她敏感的感覺到了艾斯情緒的變化,問:

  「怎麼了?」

  艾斯搖搖頭,翻身躺在了安吉拉的身旁,

  「……只是很久沒有過生日了。」

  安吉拉注意到了他黑眸中閃過的一絲沉痛,剛開始只是一點點,但隨著他的沉默,那如海水般洶湧的悲傷幾乎將他擊垮。

  安吉拉將艾斯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黑發,聲音舒緩: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艾斯會抗拒自己的生日,我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與你共同承擔。但是,在未來,艾斯不再是孤單一人,你有我,有老爹,還有各種在意你的人。」

  「未來並不可怕,艾斯。」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一直…一直在一起。」

  「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離。」

  安吉拉的話語就像他黑暗角落裡的一絲光芒,他向往著,情不自禁的想去觸摸,想去靠近。

  他緊緊的抱著她柔軟的身體,似乎是要將她刻進自己的骨肉,靈魂一般。

  是啊,安吉拉是我的光,是我的太陽。

  是照亮他晦澀未來道路的光。

  他的未來有許多人陪伴著他,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是匱乏空洞的。

  「想好生日許什麼願望了嗎?」安吉拉問道。

  艾斯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呼吸著令他著迷的馨香,他喃喃道:

  「……許願了神明能聽到我的願望嗎?」

  「可以喲。」安吉拉堅定的回答道,「雖然沒有去距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但是今天特殊,神明一定會聽到的。」

  艾斯從她的懷裡抽離開,與安吉拉對視,沉吟了片刻,說:

  「……那你閉上眼。」

  安吉拉疑惑,難道不應該是許願的人閉眼嗎?

  但是為了滿足艾斯的要求,她還是乖乖的閉上了雙眼。

  艾斯緊抿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對著安吉拉雙手合十,神情虔誠。

  他現在正在距離神明最近的地方。

  神明能聽到我的願望嗎?

  我希望,

  能和安吉拉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在意的人,和在意我的人,都能一生平安。

  艾斯從自己的回憶中抽離開了,當視線再度恢復清明的時候,卻見安吉拉早已熟睡,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早已垂在床邊。

  他勾起嘴角,輕笑出聲,微微彎下頭顱,將自己埋進安吉拉的脖頸處,語氣悶悶的說:

  「...我的生日即是我母親的忌日。」

  一雙柔軟的雙臂無意識般的環繞著他的脖子,而他的耳邊還能聽見她平穩的呼吸,明明已經睡著了,卻本能般的擁抱著他。

  「......能遇見艾斯,真是太好了。」

  瞳孔劇烈的收縮,艾斯震驚的止不住戰栗,緊閉著雙眸待再次睜開之時,黑眸似是被一層濃霧所籠罩,他緊緊的擁抱著安吉拉,哽咽般的抽泣一聲。

  能遇到安吉拉,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

  徳雷弗斯號。

  香克斯望著拿平靜波浪中的小船,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

  貝克曼從陰影中走出,站在香克斯的側後方,吐出一口煙霧,問道:

  「她就是五老星要的人嗎?」

  香克斯沉吟片刻,輕笑出聲:「誰知道呢。」

  說完,香克斯坐在船欄杆上,面對著貝克曼說:

  「聽過那預言嗎?」

  「嗯。」貝克曼沉沉的回答,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說道,「天使降臨之際,世界分崩之時......」

  「後面還有一句。」香克斯勾起嘴角,「......余暉降臨之處,便是勝之號角。」

  貝克曼沒有回答,只有雪茄上的點點星火在寂靜的黑夜中發酵,最終他忍不住說道:

  「......不知道那小子護不護的住。」

  「當然可以。」香克斯揚起自信的笑容,「他那可是羅傑的兒子呀!」

  作者有話要說:腦洞番外:

  新世界學院,開學之際。

  春天,正是櫻花飛舞的季節。

  上學的路上總是那麼熱鬧,安吉拉踏著路上飄落的櫻花走向新的學校。

  「同學,你知道便利店在哪裡嗎?」

  安吉拉回身,就見問她話是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少年,有著微卷的黑發,明亮清澈的黑眸,臉頰上還點綴著些許雀斑。

  他的笑容過於燦爛,竟比那朝陽更加耀眼。

  是個壞學生嗎?他的沒有系好領帶,領口松松垮垮的,就像是她曾經在校門外見過的機車小混混。

  安吉拉沒有說話,只是指了一個方向。

  「啊,謝謝同學!」男孩笑容燦爛,「對了,我叫艾斯,是今年的新生。」

  雖然不好好穿校服,但是從言語舉止看得出是個好孩子。

  安吉拉望著他,柔和的眉眼笑得彎如月牙:

  「我叫安吉拉,也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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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喜歡看這種番外的話,我再慢慢寫。

  下一章就要見老爹咯。


☆、白胡子海賊團(修)

  安吉拉悠悠的醒來,後腦勺傳來一陣陣如針扎般的刺痛,就像是被人用大石頭給砸了一樣。

  全身懶洋洋的,一點也打不起精神來。

  這...難道就是宿醉的後果?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昨天那樣喝醉過了,以前喝酒那也是淺嘗即止,能醉成這個樣子也是頭一遭。

  安吉拉撐起疲軟的身體坐在床上,尚未恢復清明雙眸無神的垂眸望著自己的雙手。

  她在回憶。

  她總感覺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一回想,頭就錐心刺骨般的痛。

  算了,安吉拉打消了念頭,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於是,她掀開被子,換掉了昨晚那條滿是酒臭味的長裙,穿上嶄新的暖黃色毛衣和厚厚的外套。

  剛一出門,就見艾斯面對著偌大的朝陽,呈現藍紫色的天空飛過幾只海鷗,他坐在船頭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橘黃的光芒給他蒙上了一層油畫般的質感,少年只是靜靜的坐著,卻與自然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作。

  清晨總是格外的寒冷,安吉拉呼出一口霧氣,緊了緊外套,道:

  「早上好,艾斯。」

  安吉拉佯裝鎮定,但語氣裡還是聽得出有幾分惶恐和驚慌。

  信女祈禱,艾斯昨晚也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就當無事發生。

  艾斯不怕冷,只是穿著一件短袖外套,敞開衣袖露出結實的肌肉,沒有戴牛仔帽,任由海風吹亂他的黑發。

  他回頭,對著安吉拉咧嘴一笑:

  「早上好,安吉拉。」

  那笑容竟比那朝陽更加耀眼。

  不過,安吉拉見艾斯一臉平靜的樣子,懸著的心終於穩了下來,她暗暗松出一口氣。

  看情況,艾斯似乎並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事情,或者昨晚她根本就沒有做壞事,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已。

  正當安吉拉快要完全松懈下來時,艾斯卻轉身面對著安吉拉,帥氣的臉龐露出少有的嚴肅之情。

  「安吉拉,你是不是不記得昨晚,你都做了些什麼?」

  安吉拉的心『咯噔』了一下,隨即開始劇烈的跳動。

  她干巴巴的笑著,水眸慌張的不敢與他對視,腳步忍不住向後退,手足無措道:

  「那...那我喝醉了,不...不記得了。」

  艾斯眯了眯雙眼,向安吉拉逼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將她完全包裹在他的陰影裡。

  安吉拉陡然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

  她在心中欲哭無淚,怎麼辦...好像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情,艾斯都生氣了。

  「安吉拉不記得了,可是——」他微微彎下腰,與她平視,望著她躲閃的目光,心裡忍不住想笑,但面上卻愈發的嚴肅。

  「可是,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安吉拉垂頭,雙手不停的攪弄著衣角,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是很過分的事情嗎?」

  「是哦,很過分。」

  果然是這樣!

  安吉拉恨不得穿越回到昨晚,使勁的搖醒自己。

  叫你亂喝酒!明明不能喝還跟喝糖水一樣使勁灌!看吧,現在出事了吧!

  也不知道怎麼收場,艾斯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安吉拉懊惱的嘆出一口氣,小手拉著艾斯的衣角,搖了搖撒嬌道:

  「我...我知道錯了,艾斯,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艾斯拒絕道,恨鐵不成鋼般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麼事,道歉有什麼用。」

  安吉拉委屈的捂著額頭,有些心灰意冷。

  她努力的回想著,寒冷的海風將她的腦袋上的疼意帶走了幾分,她空白的大腦突然閃現出幾個碎片。

  她記得,她當時喝醉了。覺得很難受,就去找地方醒酒,之後跟艾斯發酒瘋....親...親了!

  安吉拉的臉倏地一下紅了,這...這也太大膽了吧。

  當時宴會上還有很多人呢,如果被看見了那該多羞人呀。

  艾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害羞的神情,又向她逼近了幾分,她就像是受驚了兔子一樣,慌張無措的望著他,一步步的向後移,最終無路可退,靠著船沿一下子跌坐在甲板上。

  她泫然欲泣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繼續欺負她。

  安吉拉覺得自己很委屈,不就是親了他一下嘛,至於這麼凶嗎?

  她越想越委屈,抬頭瞪著艾斯,語氣凶巴巴的說道:

  「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嗎?至於這麼小氣嗎?你要是覺得虧了,你親回來不就好了。」

  艾斯呼吸一滯,花了許大的力氣才抑制住想要笑出聲的衝動,臉上愈發的嚴厲,雙手撐著船沿,將她圈在裡面。

  「我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安吉拉蒙了,她不禁問自己,難道還有更過分的事情嗎?

  她絞盡腦汁的想著,混沌的腦子陡然一痛。

  頓時她面如死灰,慘白的臉蛋看起來楚楚可憐,安吉拉感覺自己就像被雷給劈了一樣。

  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她怎麼就干的出來,叫別人老公這件事情呢?!還是當著艾斯的面,不知羞恥的對另外一個男人投懷送抱!

  她罪惡頗深!她有罪!

  但是...安吉拉小心翼翼的抬頭望著艾斯過於嚴厲的眼神,心裡又犯怵。

  最終,豁出去了一般,一把抱住艾斯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語氣嬌柔甜膩,哄道:

  「人家知道錯了,我...我不該喝醉酒,然後叫...叫別人——」

  安吉拉還是說不出口,那幾個字就像有千斤重一般。

  「嗯?叫別人什麼?」艾斯低沉的嗓音極其性感,她貼著他的胸膛似乎都能感受到微微震動嗡嗡響的觸感。

  安吉拉抱得更緊,就像是無尾熊一樣,緊緊的抱著艾斯這顆大樹。

  但艾斯卻輕易的掰開了安吉拉的雙手,捧著她紅到幾乎快要滴出血的臉蛋,說道:

  「你不說話,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喲。」

  怎...怎麼這樣!

  安吉拉在心裡腹誹不已,面上卻不敢與他對視,用小到像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道:

  「...老、老公。」

  艾斯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你說什麼?」

  都說的那麼清楚了你還要問!

  安吉拉氣鼓鼓的瞪著艾斯,握緊雙拳鼓足勇氣,將他一把推開,站起來豁出去了般的道:

  「老公!老公!老公!這樣可以了吧!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喝醉了而已!艾斯你也太過——」

  「哈哈哈哈哈哈——!!」

  安吉拉的話語未完,艾斯就忍不住捧腹大笑,笑聲爽朗極具渲染力,響徹雲霄,嚇得空中的海鷗也差點跌了下來。

  安吉拉雙手叉腰,沒好氣的叫道:

  「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抱歉抱歉。」艾斯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盤坐在甲板上正了正神色,卻還是忍不住掩嘴偷笑。

  安吉拉狠狠的瞪著他,眼神幽怨憤恨。

  艾斯訕訕的撓了撓後腦勺,咳嗽了幾聲,一本正經道:

  「我說的可不是這件事情哦,我說的是,安吉拉明明不會喝酒竟然還喝了那麼多。安吉拉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任的態度,我很生氣。」

  「至於——」艾斯的黑眸中閃過得逞的笑意,「 至於你昨晚認錯人的事情,我見你是喝醉了沒和你計較。」

  望著艾斯的模樣,安吉拉恍然大悟。

  氣急攻心,惱羞成怒,安吉拉舉起拳頭爆錘艾斯,怒罵道:

  「你故意騙我!你變壞了!你這個大壞蛋!」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安吉拉,放過我吧!」

  安吉拉的拳頭並不疼,艾斯胡亂的抵擋著,忍不住快樂的大笑出聲,道歉的話語一點誠意也沒有,話語之中似乎帶著濃濃的得意。

  安吉拉身形一頓,冷哼一聲背對著艾斯,獨自生悶氣。

  「真生氣啦?」艾斯下巴低著安吉拉的肩膀,望著她微微鼓起的腮幫子,想用手去戳,但還是忍住了。

  安吉拉偏過頭,悶哼一聲,不理他。

  艾斯的黑眸皆是寵溺,將安吉拉攬入自己的懷中,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就像是受傷了嗚咽的小動物一般:

  「抱歉,我下次不會了。」

  安吉拉頓時心軟了一大半,轉過身捧著艾斯的臉頰,妥協般的嘆了一口氣,在他臉頰上的雀斑處印上一吻。

  「這次就原諒你了。」

  艾斯灰暗的眸子瞬間一亮,

  「今天我們就要出發,去見老爹了喲。」

  安吉拉甜甜一笑:「好呀。」

  *

  告別了香克斯,在紅發海賊團們依依不舍,揮淚告別的注視下,艾斯與安吉拉再次楊帆起航,前往莫比迪克號。

  船只是在兩天後抵達的,還沒見到莫比迪克號的身影,蔚藍的天空劃過一絲青藍色的火焰,將白色的雲層撕裂開來。

  【......請注意,未知人物接近。】

  雅典娜的提醒聲,讓望著海面發呆的安吉拉回過神,她就見一雙綁帶流蘇涼鞋,視線緩緩向上,是個留著金色朋克頭的男人。

  「馬爾科!」艾斯驚喜道。

  馬爾科聳拉著眼皮,勾起嘴角,漫不經心語氣道:

  「喲,好久不見,艾斯。」

  艾斯咧嘴一笑,按了按頭上的牛仔帽,望著安吉拉解釋道:

  「這是安吉拉,我之前和你提過的。」

  安吉拉站起身,微微彎腰,語氣真摯道:

  「你好,我叫齊格勒·安吉拉,請多多指教,馬爾科前輩。」

  「像艾斯一樣叫我馬爾科就好了喲。」馬爾科十分友好,視線移到艾斯身上,又道:

  「老爹已經知道你們兩個在香波地群島干的好事了。」

  「啊,是嗎?」艾斯沒心沒肺的笑著,「哈哈哈哈,讓老爹費心了吧。」

  馬爾科睨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向安吉拉,露出友善的微笑:

  「大家都知道今天你們回來,在船上准備了宴會歡迎你們。」

  「誒?」安吉拉微微一驚,「那真是麻煩你們了。」

  「不。」馬爾科搖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出聲,「大家都很好奇能讓艾斯神魂顛倒找不到北的女孩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說...大家這是在看熱鬧嘛?

  安吉拉干干的笑出聲,但艾斯也不滿的叫道:

  「我才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白痴!」

  馬爾科挑眉,戲謔道:「哦?是嗎?」後又對著安吉拉說,「艾斯說你去了馬林梵多之後,整天唔——!」

  馬爾科還沒說完,就被艾斯如驚雷般快的速度撲上去捂住了嘴,臉上浮出一絲紅暈,對著安吉拉慌張的說道:

  「才、才沒有那些事情呢,都是馬爾科他們亂編的!」

  你就繼續編吧你。

  馬爾科沒好氣的拍開艾斯的手,雙手瞬間幻化出青藍色的羽翼,雙翼輕輕一扇,便凌空而起。

  「我先去通知老爹你們快到了,再見了喲~」說完,便直入雲霄,留下一片如夢如幻藍色火焰的痕跡,漸漸遠去。

  安吉拉望著馬爾科的背影,問道:

  「他吃的也是火焰相關的惡魔果實嗎?」

  「不是。」艾斯解釋道,「是幻獸種,鳥鳥果實裡面的不死鳥。」

  原來是不死鳥啊,她剛才還在想,同樣都是火焰,為什麼艾斯不能飛。

  當兩人終於到達莫比迪克號的時候,大家早已翹首以盼,見到艾斯拉著安吉拉來到眾人面前,眾人齊聲歡呼。

  「開宴會啦——!」

  「熱烈慶祝二番隊長艾斯順利歸來!」

  「熱烈慶祝艾斯抱得美人歸!」

  「哈哈哈哈!老爹要有兒媳婦啦!我們要有弟媳啦哈哈哈哈!」

  白胡子海賊團的人都十分熱情,雖然大家身高面容各有不同,但相處在一起的時候,由內而外的散發著歡快喜悅的心情,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安吉拉被這快樂的氣氛渲染,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很快的就與眾人打成了一片。

  「干杯——!!」

  「哦——!!」

  安吉拉與眾人舉杯慶賀,宴會人數眾多,巨大的莫比迪克上充斥著歡騰喜悅的氛圍,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美食,有鮮美可口的水果,也有讓人垂涎欲滴的烤肉以及香酥可口的甜點。

  『賓克斯的美酒』是個極其歡快的曲子,音樂一響,眾人都揚著笑容互相摟著肩膀隨著節拍唱著,即使是五音不全,又或者是死亡歌姬,大家根本就不在乎,只是本能的去享受,去追逐此時的快樂。

  艾斯現在正醉醺醺的與好友拼酒,頗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覺悟,瘋狂往自己嘴裡灌,原本平坦擁有八塊腹肌的肚皮現在變得圓滾滾。

  安吉拉握著手裡的橘子汽水,望著艾斯嘆了口氣。

  按照艾斯現在的喝法,他老了會不會變成圓肚子禿頭大叔?

  安吉拉在頭腦裡想像了一下,最後滿身惡寒的抖了抖。

  太邪惡了,想都不敢想!

  艾斯嚴禁勒令過她不准喝酒,拜托了廚師專門給她做了一大堆的橘子汽水,說:如果有人找你喝酒,你就喝橘子汽水,不要怕,橘子汽水管夠!

  於是艾斯就被薩奇給一拳捶出了大包。

  熱鬧的宴會,讓安吉拉注意到了坐在正中間的有著上弦月狀的白胡子,胸膛布滿傷痕,身上各處都插著輸液針管,笑聲爽朗猶如洪鐘。

  如鷹般犀利的眼神滿是柔情,他只是坐著靜靜的看著兒子們打鬧歡笑,嚴肅的面孔露出一份慈愛。

  白胡子仰頭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酒液,垂眸一看,就見一金發的小姑娘端著橘子汽水,笑眯眯站在自己身前。

  「怎麼不去和他們玩?」白胡子問。

  安吉拉撇撇嘴,指了指滿臉通紅傻笑的艾斯,「他醉成這樣,怎麼和我玩?」

  「咕啦啦啦——」白胡子暢快的大笑,後又望著安吉拉道:「那你找老夫有事嗎?」

  安吉拉垂眸望著那橘色汽水中咕嚕咕嚕往上冒的氣泡,嘴角忍不住上揚,蔚藍的雙眸美輪美奐,

  「艾斯很喜歡老爹,經常和我提及您,所以,我想來看看讓艾斯念念不忘的人是什麼樣的。」

  白胡子深深的凝視著安吉拉,片刻之後,又飲了一口酒道:

  「......老夫同你也一樣。」

  安吉拉微微一驚,低頭輕笑出聲,笑容中帶著竊喜以及濃濃的愛意。

  原來......

  艾斯也在他老爹面前時時刻刻的念叨著她。

  「您身上有傷,喝酒不要緊嗎?」安吉拉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擔憂。

  作為出色的醫生,她一眼便能看出老爹身上存著許多的舊傷,以及年邁之後慢慢浮現出來的弊端。

  「咕啦啦啦——!」白胡子不在意的大口灌著酒,「沒有酒的人生,那該多麼無趣,人這一生就該是為了追逐快樂自由,不必在意太多。」

  安吉拉望著自己的左手,她輕輕一笑。

  【....啟動技能『生命之握』】

  『生命之握』,左手能散發生化能量,治愈患者,右手能使用遠距離光束,削弱敵人生命。

  而治愈的能量,是需要通過削弱敵人生命來進行轉換的。但,這只是方法之一,另外一種方法則是等待。

  等待治愈的能量充滿,是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安吉拉伸處左手,那手心漸漸的釋放出金色的如粉狀的光芒,她漸漸的走向老爹,將左手放在他的腹部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我想謝謝您。」安吉拉的水眸裡堆滿真摯,「謝謝您能接納艾斯。」

  與安吉拉這裡的寂靜不同,她的身後是嘈雜的宴會,艾斯與伙伴們毫無形像的打鬧著,歡笑著,無憂無慮。

  「......也謝謝您,能帶給艾斯快樂和家庭。」

  「您是他最好的老爹。」

  安吉拉左手的光芒愈來愈淡,最終能量殆盡,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一切快的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胡子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只有他膝蓋那麼高的丫頭,弱的近乎同螞蟻一般,但她卻擁有者世界趨之若鶩的能力。

  他此刻,猶如褪去了一身的枷鎖,頓時神清氣爽,多年以來的舊傷不復存在。只剩下年逾古稀後漸漸浮現的老態。

  高大威猛的身軀不再是陷陣殺敵的利器,反而成了一種累贅。

  白胡子明白,一個人就算再強大,那也不過是一個只有著一顆心髒的人類。人,終究會老去,他只是還貪戀著他的家庭,他的兒子們。

  他的眼眸本就銳利,如黑潭般的眸子沉穩幽深,似乎暗藏著埋伏的猛獸,他的眼裡閃過探究、閃過警惕,但最終那眼眸不再凌厲。

  如同慈愛的父親對著兒女發出邀請。

  白胡子對著安吉拉伸出大手,那手掌寬大有力,粗糲滿是老繭,卻意外的讓人安心,忍不住想要依靠。

  「歡迎加入白胡子海賊團。」

  安吉拉抬頭,與白胡子對視,相視而笑。

  也謝謝你,丫頭。

  完成了艾斯生命中最後一塊拼圖。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說啥來著,我又給忘了。

  算了。

  大家多多留言支持我喲!愛你們啾咪!

  我想起來了。

  大家最近有什麼好看的小說推薦呀,我也想看!

  安吉拉的能力是能治愈,但是變老是一個buff,沒辦法消除,除非打一針永生藥劑。


☆、海賊團的日常(修)

  來到白胡子海賊團已經快一個月了,安吉拉在這裡感受到了什麼叫智障兒童歡樂多。

  如果說在馬林梵多的經歷可以說是社畜生活,那麼在白胡子海賊團就是肥宅快樂日常。

  不信的話,她就舉幾個例子。

  場景一:

  對於安吉拉而言,艾斯是一個好情人,溫柔體貼長得帥氣,雖然偶爾調皮脫線,但就是他的活潑生動讓他整個人變得充滿魅力。

  可是,對於他的伙伴而言,艾斯就相當於一個大型人肉沙包,誰都可以上去揍一拳,明明是個二番隊長,在隊裡的地位還不如餐盤裡的一塊烤肉。

  但是艾斯並不沮喪,每天都笑嘻嘻的與伙伴們打鬧拌嘴。

  今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適合釣魚。

  艾斯與薩奇肩並肩的坐著,手拿著魚竿你一言我一語的,看起來氣氛十分友好。

  安吉拉端著熱氣騰騰的玉米忌廉濃湯,從廚房裡出來。坐在艾斯的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們釣魚,然後抿一口還有些燙的濃湯。

  雖然有了艾斯送的戒指,緩解了寒冷,不過她還是喜歡每天喝一碗熱乎乎的湯,瞬間驅散了冬日的寒意,從內而外的感覺到暖洋洋的幸福感。

  安吉拉開心到周圍都散發著幸福的粉色泡泡。

  還有什麼事情,是比喝著熱湯看自己老公認真工作(釣魚),還要更幸福的呢?

  但這寧靜美好的一幕還沒有持續多久,艾斯就和薩奇吵了起來。

  「混蛋艾斯!都是因為你說話把我的魚給嚇走了!」薩奇怒吼道。

  「你在胡說什麼!你釣不釣的到魚再說吧!」艾斯反駁。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薩奇叉腰冷笑,「我看釣不上魚的是你吧!笨蛋艾斯!」

  「你說什麼!」艾斯氣的丟下魚竿,瞪著薩奇。

  薩奇不甘示弱,回瞪艾斯:「說的就是你!白痴艾斯,你釣了三個鐘頭了連個魚影都沒見過!你肯定是嫉妒我差點有魚上鉤故意嚇走我的魚!」

  「笨蛋薩奇!我才不在乎那芝麻點大的魚呢!」艾斯不屑的叉腰,「我如果要釣的話,最次那也是個海王類!」

  「你小子是想打一架嗎?!」薩奇挽起袖子,滿臉怒氣。

  「來啊!」艾斯不服,「今天我們兩個之間必須死一個,笨蛋薩奇!」

  「誰怕你啊!我們去島上決鬥!」

  「走啊!誰都別求饒!」

  「......」安吉拉望著那兩人一邊拌嘴一邊往島上走去的背影,在心裡無奈的嘆氣。

  ......兩個幼稚鬼。

  但是,安吉拉還是將濃湯放在一旁,走向艾斯釣魚的位置,看了看那空空的魚餌簍,又拿起艾斯的魚竿查看。

  發現魚鉤上根本就沒有魚餌。

  難怪......這個傻子,沒有魚餌怎麼釣得到魚。

  可是...

  安吉拉好像記得,艾斯去釣魚之前,還跟她熱情的說著他今天約了薩奇一起釣魚,他走之前,安吉拉還看了一眼那魚餌簍。

  明明是滿的,為什麼現在空......

  安吉拉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這個傻子!不會是釣魚的時候釣餓了把魚餌全部都吃了吧!

  場景二:

  雖然安吉拉現在過著優哉游哉的肥宅生活,但是偶爾還是喜歡去找馬爾科,學習一些醫療知識,順便看一些他的藏書。

  「誒——」安吉拉驚嘆的望著他手中的青藍色火焰,「這就是『再生之炎』啊,真好看。」

  馬爾科在醫療室的時候,總是會戴上一副眼鏡,讓他本就散漫的樣子多了一份嚴謹,就像是頑固少年一下子變成了職場精英。

  「再生之炎只能治療傷口,但是以前的頑疾卻無法治愈。」馬爾科的黑眸映著那火焰,那無盡的潭水成了晴空之下的大海,不斷連綿起伏。

  安吉拉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靜靜燃燒的火焰,食指忍不住去觸摸,才驚覺那火焰並不灼人,就像是山中潺潺的泉水在指尖輕吻纏綿。

  她的水眸因興奮而微微發光,「真是太神奇了,明明是火焰卻一點也不熱。」

  馬爾科好笑的望著她,最終五指緊握,那火焰瞬間消失。

  「......謝謝你,治好了老爹的隱疾。」

  馬爾科每天的日常就是去檢查老爹的身體情況,等那日宴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他照常去檢查的時候,驚愕的發現老爹以前因為戰鬥而留下的隱疾完全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了因為日漸衰老而漸漸浮現的老態。

  老爹和他說,是艾斯帶回來的姑娘給他治好的。

  馬爾科頓時覺得真是造化弄人,這個世界可真奇妙,竟然還有這樣能力的人,但又恰好被艾斯給拐了回來。

  也不知道那姑娘看上了艾斯哪一點。

  艾斯又傻又笨,還衝動,經常光顧馬爾科的醫療室給他增加任務,讓他頭疼不已。

  「這還用說嗎?」安吉拉撐著下巴,望著馬爾科的雙眸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有著堪比朝陽笑容的男孩。

  「艾斯對人真摯,為人善良。你們不都很喜歡他嗎?」

  馬爾科頓悟,垂頭輕笑。

  原來是那小子的一腔赤忱打動了這個姑娘。

  馬爾科抬頭,問道:「......准備什麼結婚?」

  安吉拉撇撇嘴,有些不確定,「大概.....過幾個月吧,艾斯通知了老爹,後續看看老爹是什麼主意。」

  馬爾科的視線又集中到了安吉拉右手的戒指上,內心震動不已,良久之後才恢復平靜:

  「戒指很漂亮。」

  「誒?」安吉拉有些驚訝話題扯到了戒指上,她輕柔的撫摸著那戒指,像是在對待這世間珍寶,

  「對呀,很漂亮,他送給我的。」

  能不漂亮嗎?那小子從自己的壽命之中抽取出來的火焰,那戒指裡面可是他的本名之火。

  代表著他的生命力。

  馬爾科在內心無奈的感嘆,眼前的這個姑娘,艾斯可是在用生命來愛著呢。

  『咚咚咚——!』

  醫療室外有人在劇烈的敲門。

  馬爾科立馬扶著一陣陣疼的額頭,嘴裡念叨著:「又來了,又來了,這群小子們就沒有一天消停過!」

  安吉拉很驚奇,為什麼馬爾科會這麼煩亂,可正當她要問出聲的時候,門外傳來聲音。

  「馬爾科——!艾斯又跟人打起來了!」

  「......」安吉拉也像馬爾科一樣,扶著額頭,太陽穴一陣陣的痛。

  待門外的人一把推開門,安吉拉見到了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頭上滿是大包的艾斯,被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給領了進來。

  「安吉拉!」艾斯的雙眼倏地一亮,驚喜道。

  「......」安吉拉連忙用手遮住臉,偏過頭冷漠道,「你認錯了,我不是安吉拉。」

  她才不承認,這個鼻青臉腫的人是自己帥氣的未婚夫呢!

  「怎麼可能!我是艾斯呀!我是艾斯!」

  「不,你不是艾斯。」

  場景三:

  在海軍本部刷夠了技能,可是安吉拉總覺得自己還是差點什麼。於是拜托艾斯,給自己上體術課。

  於是,每天清晨,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員都可以看見安吉拉與艾斯在沙灘上比武(談戀愛)。

  蒂奇剛剛起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生活無比愜意。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見那沙灘上兩人都無比肅穆的望著對方,看起來是要切磋的意思。

  蒂奇拉住了路過的薩奇問:

  「這兩人在干嘛?」

  薩奇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回答道:「...談戀愛呢。」

  不對啊。

  蒂奇摸不著頭腦,他就算沒見過豬,那也是見過豬跑的。那裡有人談戀愛,是一副恨不得殺了對方的樣子?

  蒂奇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薩奇嘆出一口氣,頗有老道的拍拍他的肩膀,說:

  「你要是好奇呢,你就坐在這裡慢慢看,你看完了就會懂了。」

  「你看過?」蒂奇問。

  薩奇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記憶,惡寒的抖了抖,望天感嘆道:「那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啊——」

  被薩奇這麼一說,蒂奇愈發的好奇。

  「但是——」蒂奇見薩奇的模樣似乎是要出海,他好奇的問道,「你是准備要去那兒嗎?」

  「嗯。」薩奇點頭,「迪卡爾班兄弟在老爹的地盤搗亂,我去處理一下。」

  蒂奇了然,「那一路順風,再見。」

  「再見。」

  薩奇走後,蒂奇就坐在不遠處,觀看兩人決鬥。

  「在下白胡子派安吉拉,請賜教!」安吉拉對著艾斯抱拳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吉拉要這麼做,艾斯還是乖乖的配合,學著她的動作抱拳道:「在下白胡子派艾斯,請賜教!」

  艾斯曾經對安吉拉說過:你見過兩只貓打架嗎?

  安吉拉說,沒見過。

  艾斯說,兩只貓打架之前,先是用氣勢來震懾對方,氣勢弱的一方自然就落荒而逃。

  安吉拉問,那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艾斯回答,打架之前先露出氣勢來,氣勢出來了,自然就好贏。

  於是,安吉拉望著艾斯,蔚藍的水眸頓時溫柔不在,滿是劍刃般的寒芒,一股無形的威壓席卷天地,橫掃八方。

  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雷霆齊發,海浪潮湧翻滾,如同煮沸了的滾水一般。

  蒂奇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好強韌的霸氣!

  艾斯不甘示弱,與她的視線相撞,那烏雲頓時劈下無數駭人的雷霆,以兩人為中心劈裡啪啦的砸下,沙灘上砂石飛騰,似有颶風之勢,將兩人包裹在風暴的中心。

  蒂奇抽了抽嘴角,知道的以為是你們兩個切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四皇在生死局呢!

  安吉拉微微揚起下巴,收回氣勢,誇贊道:

  「好霸氣,厲害!」

  「哪裡哪裡,你也很厲害!」艾斯回贊道。

  蒂奇:你們兩個倒是打起來啊!

  蒂奇在一旁急得跳腳,而安吉拉與艾斯終於打了起來。

  那打得叫一個驚天泣地泣鬼神,你來我往互相不想讓,場面那個宏大刺激呀,蒂奇都忍不住想吃爆米花了。

  ......

  蒂奇:上面說的都是假的,這兩個人沒有打起來,艾斯完全就是在教安吉拉怎麼打軍體拳。

  「哎呀——」安吉拉被艾斯一拳打中了胳膊,背對著他跌坐在沙灘上,委屈的抽泣著,「你這個人怎麼力氣那麼大,好痛。」

  艾斯慌張的手足無措,半蹲著語氣急切道: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還疼嗎?」

  安吉拉背對著艾斯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她瞬間轉過身,雙臂攬著他的脖頸,將他推倒在沙灘上。

  雙手將艾斯的雙臂高高的舉在他的頭上,跨坐在他的腰間,得意的俯身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哈哈,艾斯,你輸啦!」

  艾斯的黑眸裡還帶著驚慌,以及懵懂的迷惑,但最終那些情緒都變成了如水般的柔情以及寵溺。

  「嗯,安吉拉贏了。」

  蒂奇:嘔,我快吐了。

  場景四:

  那是一次晚宴上,安吉拉已經與大多數船員混熟了。

  安吉拉捧著羅宋濃湯,坐在老爹的旁邊,與他聊天。

  「艾斯說,想讓您成為海賊王。」安吉拉說。

  老爹沉默了片刻,隨即大笑起來,後又仰頭飲了一大口酒說:

  「我對那海賊王可沒有興趣。」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安吉拉想問,但抬頭就見老爹望著兒子們打鬧的場景,硬朗的眉目軟的像是一汪春水。

  她頓悟到了,原來老爹想要的一直都是家人。

  「可是......」安吉拉語氣躊躇道,「人終究是會死去的。」

  「我知道。」老爹沉沉的回答道,「所以在我最後的時間裡,陪著我的兒子們就好,讓他們在我白胡子的名聲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所顧忌的這片大海上胡鬧。」

  多麼偉大的人呀。

  安吉拉由心的崇敬著這位老爹。

  「我有一個辦法。」安吉拉本身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的,但奈何這位是艾斯最重視的人,也是給予艾斯第一束光芒的人。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永生。」

  老爹喝酒的動作一頓,眼裡閃過萬丈寒芒,「你和別人說過嗎?」

  「沒有。」安吉拉搖搖頭。

  「那麼就將這個秘密永遠的爛在肚子裡。」老爹垂頭深深的凝視著安吉拉,眼裡閃過不明的情緒,「這樣對你,對艾斯,對所有人都好。」

  安吉拉還想問,你難道對永生不感興趣嗎?

  可是她知道,老爹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她問出口,那無疑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安吉拉輕笑,將細碎的金發撫在耳後,問:

  「如果您退休了,您想過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嗎?」

  她的話,讓老爹陷入了沉思,他望著那深沉的黑夜,思緒似乎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我想.....應該是回到故鄉,種田養羊吧。」

  「挺好的。」安吉拉欣然一笑。

  可是不行啊,老爹悵然的想道。

  這個世界太混亂,他無法想像,如果自己倒下了,自己兒子們的未來,該是怎樣的景像。

  是重振旗鼓在大海上再創出一片天地,還是垂頭喪氣將自己泯然於眾人。

  不管未來如何,如今的他。

  還不能倒下。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又開了個新坑,【HP】陪你長大。

  我願意稱之為傑作。

  感興趣的可以看一看,雖然只有一章。


☆、暗暗果實(修)

  老爹派二番以及四番前往討伐迪卡爾班兄弟以及游騎士多瑪。

  嘴上說是討伐,可是大家都知道老爹的意思是想將這三人歸順自己的名下。

  迪卡爾班兄弟與游騎士多瑪現在盤旋在四皇的地盤之間,在夾縫中生存。老爹看中了這三人的能力,所以特地派遣艾斯以及薩奇及其手下的船員們一起前往那三人駐扎的島嶼。

  碧藍一片與天連接成一線的海面上,莫比迪克號的副船正漸漸的接近目的地。

  白胡子海賊團裡有一個默認的規矩,那就是開戰之前都會辦一場宏大的宴會。

  廚師們開足馬力,將早已准備好的食物從廚房端了出來,香氣四溢。

  船員們完全被那冒著熱氣的各式美食給黏住了目光,嘴角不斷的抽搐著,喉結也不斷翻湧著,就差點沒流出口水。

  「開飯啦——!兄弟們!」

  「哦——!!」

  一聲令下,眾人眼疾手快,瘋狂的往嘴裡塞著食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形像。

  安吉拉坐在艾斯的旁邊,他一手拎著朗姆酒一手拿著火腿正在大快朵頤,明明吃的好好的卻突然將臉埋進食物裡,呼嚕呼嚕的睡著了。

  「誒,艾斯隊長又睡著了啊。」

  「還真是誒!」

  「.......他這樣子睡在飯裡,真的不會窒息嗎?」

  ......安吉拉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樣的艾斯,安吉拉早就已經習慣了。

  平常吃飽睡足的艾斯並不會這樣,除非他像昨晚一樣興奮的一晚上沒有睡著,第二天逮著機會就呼呼狂睡。

  至於為什麼昨晚艾斯那麼興奮,安吉拉作為他的枕邊人,表示當時艾斯的原話是這樣的:

  太棒了!從香波地群島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出過海,一直都呆在莫比迪克號上,這下子終於可以出來玩(打架)了!

  於是這家伙,就這麼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興奮了一晚上都睡不著。

  艾斯本來還想找安吉拉聊天,可是被安吉拉錘了一拳之後乖乖的閉嘴,再也不敢打擾她睡覺。

  片刻之後,艾斯從瞌睡中醒來,望了望四周見眾人都盯著他,疑惑的撓撓頭:

  「你們看我干嘛?你們都不吃飯的嗎?」說著,又繼續狼吞虎咽的吃著。

  「大家都在擔心你會窒息好不好!」眾人怒吼。

  「哈哈哈哈——」艾斯捧腹大笑,「薩奇,你的船員都是演小品的嗎?」

  「......」薩奇不想理你,還想揍你一頓。

  安吉拉無奈的嘆氣,與薩奇的視線相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疲憊之態,齊齊的又嘆出一口氣。

  好友/老公這般脫線,真的很無奈。

  荒島上。

  迪卡爾班兄弟與游騎士多瑪麾下的海賊們嚴陣以待的站在碼頭附近,目光凝重的望著那愈來愈近的莫比迪克號的副船。

  迪卡爾班兄弟與多瑪對視,皆在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對未來命運的迷茫。

  「哎.......白胡子海賊團來了,聽說來的是新二番隊長火拳艾斯還有四番隊長薩奇,一個是剛一出海就拒絕了七武海邀請的怪物,一個是從小養在白胡子身邊的人,早知道......哎。」

  「也是啊,哎——。」

  迪卡爾班兄弟作為孿生兄弟,對方心裡想什麼,自己一清二楚,都望著那漸漸接近的船只感嘆道。

  「怕什麼。」多瑪對於迪卡爾班兄弟還沒有開打就退縮的人有些不屑,他高傲的反駁道:

  「還沒有開打,你們就先敗了自家的士氣,要我說,都別怕他們那些人,打就是了。」

  不管是輸是贏,多瑪都不曾退縮。

  就像他手上兩把堅韌的劍一樣,多瑪是個有骨氣有傲氣的劍士,不戰而退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劍士精神!

  事實上,迪卡爾班兄弟和多瑪是兩個互不相關的人,只是聽聞了三人都要被白胡子討伐,才臨時結成了同盟。

  與傲氣的劍士不同,迪卡爾班兄弟早就生了歸順的心思,只是一直被多瑪硬拽著,鐵著頭皮上罷了。

  莫比迪克號在靠近碼頭的時候停了下來,艾斯將自己的牛仔帽交給安吉拉保管,便使用海軍六式之一的月步朝著遠處奔去。

  艾斯急切的動作,讓本來准備了一肚子計劃的薩奇差點氣瘋。

  「混蛋艾斯——!!你給我站住!」薩奇雙手拿著加長型的菜刀,雙手一抖,劍鞘脫落,刀身瞬間覆蓋上了武裝色,朝著艾斯的背影緊跟其後。

  安吉拉作為後勤,自然是不用上去打架的。

  她現在正一邊悠哉的切著盤中的牛肉,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艾斯和多瑪切磋。

  安吉拉一眼就看的出來,多瑪不是艾斯的對手,他完全被艾斯逗的團團轉,氣的火冒三丈還拿艾斯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當安吉拉看的興趣盎然,一個龐大的黑色身影阻斷了她的視線,她視線往上,才發現原來是艾斯的船員——蒂奇。

  「誒?」安吉拉有些驚訝,「你難道不去跟他們玩嗎?」

  蒂奇自然的坐在安吉拉的旁邊,往嘴裡灌著朗姆酒,暢快的嘆出一聲,道:

  「我對打架沒什麼興趣。」

  據說,當初的二番隊長本來是要給蒂奇的,但是蒂奇不要,這才輪到了艾斯這個新人的頭上。

  他是真的這麼無欲無求嗎?

  安吉拉對著蒂奇這人的看法就有些奇怪,他平時的生活就是標准的肥宅日常,每天吃吃喝喝,和大家打打鬧鬧就沒有其他的了。

  但是除了出來活動之後,蒂奇更喜歡一個人在房間裡面,至於他在房間裡一個人做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安吉拉好像記得有一天。

  艾斯莽撞的推開了蒂奇房間的門,見蒂奇正背對著他,認真的閱讀著一本書。

  艾斯問他,你在看什麼?

  結果被勃然大怒的蒂奇給揍了一拳,掃地出門。

  艾斯當時還站在門外,一頭霧水的摸摸頭上的大包。

  奇怪......一向老好人般的蒂奇怎麼生那麼大的氣?

  是的了,蒂奇在大多數人的印像裡就是一個老好人。

  可是,每當對上蒂奇的目光,安吉拉總有一種蝴蝶見到蜘蛛一樣的驚悚恐懼感。

  她震驚的發現,她居然發自內心的害怕著這個男人。

  而這種天敵般的感覺,她只在天夜叉的身上感受過一次,除此之外,那就是蒂奇。

  有了天夜叉的那次教訓,安吉拉並沒有對蒂奇放松警惕,每次他一靠近自己,安吉拉總會下意識的緊繃神經,隨時准備著開溜。

  「聽說...你來白胡子海賊團很久了誒。」安吉拉撐著下巴,面上毫無破綻,依舊是以往的柔和美麗。

  「是啊——」蒂奇抬頭望著那碧藍的天空,眼中深色不明,感嘆道,「確實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安吉拉——!我回來啦!」

  蒂奇的話語剛完,艾斯便從天而降,落在船頭上揚起了層層塵埃。

  安吉拉注意到了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個重傷的男人,看樣子像是昏死了過去。

  「你肩上的哪個是——」

  「白痴艾斯!老爹叫你收服,不是讓你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

  安吉拉話語未完,就被匆匆趕來的薩奇給打斷。

  薩奇恨鐵不成鋼的對著艾斯怒吼道:「來之前我就跟你說了,一切按照我的計劃行事!結果你直接頭也不回的衝了進去!」

  艾斯無視薩奇的怒火,毫無在意的掏了掏耳朵:

  「啊,抱歉,我忘記了。」

  就連道歉的話語也一絲誠意都沒有,著實把薩奇氣的快要噴血昏死過去。

  跟在薩奇身後的是兩個孿生兄弟,臉上的傷疤彼此相反,戴著海賊帽,以貓爪式的手套作為武器。

  現在正乖巧的跟在薩奇身後,就像兩只吃飽饜足的肥貓一樣。

  「我們兄弟二人願意加入白胡子海賊團,成為其下的附屬海賊團,願意為其白胡子海賊團付出一切。」

  迪卡爾班兄弟齊聲說道,這才代表著兩人正式的歸順於白胡子海賊團。

  「這個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游騎士多瑪。」艾斯走到安吉拉面前,將他肩上的男人展示給她看。

  安吉拉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說:「你把他放進空房間吧,我等會兒會和船醫治療好他的。」

  游騎士多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大戰告捷之後,船只上又舉辦了盛大的宴會,不過那時多瑪正在昏睡中,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當他悠悠的醒來過後,當著船員眾人們,半蹲著低著頭宣示著歸順白胡子海賊團的話。

  多瑪不同於憨憨可愛的迪卡爾班兄弟,他的眼神裡總是帶著一份桀驁的戾氣,整個人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充滿傲氣以及冷漠。

  眾人對他的宣誓皆是一愣,隨機又歡快的炸開了鍋般的吼著:

  「辦宴會咯——!!」

  「哦——!!」

  「慶祝我們的新兄弟——多瑪!!」

  「干杯——!!」

  酒過三巡之後,迪卡爾班兄弟中的卡裡布,獻寶似的抱著一個寶箱來到薩奇、艾斯以及安吉拉的面前。

  那樣子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

  「薩奇隊長,這是我們兩個兄弟偶然間發現的一顆惡魔果實。」說著,他將那寶箱打開。

  裡面躺著果實外形就像菠蘿一樣,可是與菠蘿不用,它的外表是深紫色的,有著蝸牛螺旋狀的花紋。

  「我們兄弟兩個都是練體術的,根本就用不上這個果實,所以就打算送給你們。」

  安吉拉望著那盒子中的果實,心裡就像火燒一般的不安,她甚至可以看見那惡魔果實身上散發著的陰寒的黑氣。

  她本能的厭惡這個東西。

  艾斯敏感的注意到了安吉拉的異樣,將她摟入懷裡,細聲詢問道:

  「怎麼了?安吉拉,你不舒服嗎?」

  安吉拉的額頭冒出薄汗,她抑制住身體的不適感搖搖頭,

  「只是感覺......這個惡魔果實,挺邪門的。」

  「哦?」薩奇提起了興趣,詢問道,「為什麼?」

  安吉拉仔細的感知著內心的波動,道:

  「就、就像是看見了天敵一樣,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見眾人突然嚴肅起來,安吉拉語氣一轉強打著精神說,「也許只是我坐船有些頭暈了而已,我說的話,你們別在意。」

  眾人沒說什麼,艾斯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掉汗水,撫慰般的揉著她的頭發,

  「沒關系的,有我在。」

  艾斯的話就像是冬日裡的一股暖流,讓她慌亂的心瞬間鎮定了下來,她對著艾斯甜甜一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處印上一吻。

  「我知道的喲,艾斯會一直保護我的。」

  薩奇對這兩人時不時的秀恩愛,已經精神免疫了。他接過卡布裡手中的寶箱,道:

  「謝謝你的禮物,卡布裡。」

  「嘿嘿嘿。」卡布裡憨憨的笑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哪裡哪裡,都是自己兄弟了,別這麼客氣。」

  這邊的場景溫馨歡快,而眾人都沒有發現在那無人觸及的陰暗處,蒂奇那雙散發著寒芒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節。

  還在看我更新的都『吱』一聲,我現在陷入自我懷疑,我感覺我突然寫不好小說了。


☆、家人(修)

  相傳,那一望無際,永無盡頭的海是一切的源頭。

  而那盡頭有一座島嶼,據說那島嶼中有著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寶藏,名為『One Piece'。

  為了這份寶藏,大多數海賊終其一生都飄蕩在大海上,尋找著那虛無縹緲的寶藏。

  但在看似浪漫熱血的時代背景下,紐蓋特知道,多數人遠離家鄉去大海上漂泊那也只是因為生活所迫。

  他的故鄉是一個叫做『斯芬克斯』的島嶼,就像其他無數的貧窮的島嶼一樣,因為無法支付昂貴的『天上金』而無法加入世界政府。

  而被世界政府拋棄的下場,那就是成為無數人販子以及海賊的樂園。

  國家的不幸滅亡,親人逝去,只有孤兒在不斷增加。他就是其中的一個,因為身材比旁人高大,年幼的紐蓋特早早的就拿起武器為食物、為生存戰鬥。

  與大多數的孤兒抱成一團,在如此霍亂的時代下只能靠投槍別人的食物與財寶才能勉強度日。

  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早早的乘船出海,成為了一名海賊。

  即使是當了海賊,他也時常將得來的財寶和物資匿名運送到了他所出生的島嶼,即便那座島嶼上已經沒有了他的親人或者朋友。

  但他明白,那曾經是他的故鄉。

  帶著對故鄉的思念,他在大海上闖蕩了許多年,憑得一身的勇武,他當時所在的海賊團得到了許多的財寶。

  每當其他人在清點戰利品的時候,他都一個人坐在一旁,靜靜的望著那邊無邊無際,與碧藍的天空連成一片的大海。

  當時的他,簡直就是海賊中的異類,對財寶沒有一絲興趣。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紐蓋特。」有人問道。

  他撐著下巴,望著那海岸線,似乎透過那看到了遙遠的未來,「我從小就有一個想要的東西。」

  「哦?是嘛。」有人驚嘆道,「原來有啊,那麼說來聽聽。」

  他出神了幾秒,笑著回答:「家人。」

  他的答案讓周圍的人轟然大笑。

  是啊,明明他是個海賊,是個亡命之徒,但最想要的竟然是家人,一個比財寶還要遙遠虛無縹緲的東西。

  紐蓋特知道,現在他所在的海賊團已經無法再有所提升,於是為了他的理想,他所憧憬的未來,為了得到能守護家人的力量。

  他選擇了加了洛克斯所在的海賊團,在那裡,他得到了超人系中最強的果實——震震果實,並且名氣與實力也得到了巨大的增長。

  很快,他的名字響徹了世界的所有角落,成為金字塔頂端的男人,因為長了一個上弦月牙形狀的胡子,所以被世人稱之為——白胡子。

  白胡子的名稱過於響亮,人們也漸漸淡忘了愛德華·紐蓋特這個名字,而他似乎也在遙遠的旅程中遺失了他本來的姓名,並以『白胡子』自稱。

  雖然他在洛克斯海賊團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是他知道,洛克斯海賊團並不是他的家。

  在海賊團上,殘殺同伴的情況不斷,同伴之間的關系愈加惡劣。

  「神之峽谷」事件之後,卡普與羅傑聯手將洛克斯擊敗,致使洛克斯海賊團全員解散。

  海賊團解散之後,他也自己組建了屬於他自己的海賊團,名為——白胡子海賊團。

  他在自己的海賊團裡定下了唯一的一條鐵律——禁止殘殺同伴。

  他終其一生最想要的便是家人,最重視的那也是家人。

  白胡子記得自己第一次為家人發怒時,是因為羅傑為了到達那最終的島嶼,向他借走他船上的成員——光月御田。

  他對於羅傑這種妄圖搶走自己家人的做法感到憤怒至極,但奈何光月御田再三的拜托他,白胡子這才松口,將家人借給他一年。

  就在這件事情過去不久後,羅傑到達了最後的島嶼,被世人稱之為『海賊王』。

  自此『羅傑海賊團』正式解散,那也是過去了幾個月之後,他與羅傑對坐在櫻花樹下,推杯換盞後,羅傑告訴他,他得了不治之症。

  「你說你快要死了?」白胡子問。

  「是啊。」羅傑的臉上還帶著微醺的笑意,「要不要告訴你去拉夫特爾島的路徑啊?」

  白胡子不感興趣,即使他知道了也不會前往拉夫特爾,他的一生在海上漂泊,從未失去方向,從一開始他的理想就是建立一個家庭。

  他在乎的永遠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兒子們。

  至於那見鬼的『海賊王』稱號,誰愛要誰要。

  而讓白胡子對家人第二次發怒,則是今日清晨的一陣驚悚的尖叫。

  是他的兒子——薩奇,昨夜被一把刀從背後捅入心髒,孤零零的在甲板上躺了一夜。

  而他昨晚向自己炫耀的小模樣,將那惡魔果實展示給他看的時候,那副生動的面容似乎還在自己眼前不斷浮現。

  現在,他正渾身冰涼僵硬的躺在他的面前,渙散發灰的雙眸還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訝。

  馬爾科撥開層層包圍的人群,上去查看了許久,最終對上白胡子的雙眸,微微搖頭。

  白胡子的金瞳劇烈震動,雙手緊握青筋爆出,渾身散發著滔天的怒火似乎是要將這世界給掀翻搗碎。

  晴朗的天空頓時雷霆閃爍,海水劇烈的翻湧似是要將所有人給淹沒,莫比迪克號在洶湧的海浪中劇烈搖動,眾人只能扶著身旁的欄杆才能勉強站穩身體。

  「......是誰?」

  白胡子的嗓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地獄傳來的咆哮,此刻的老爹不再是以往面上堆滿慈愛笑容的父親,而是一個翻手就可以將世界魂滅的死神。

  眾人們這才醒悟,他可是白胡子啊,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男人。

  薩奇死了,他的孩子在自己的羽翼下離去。

  白胡子即是憤怒,又是自責,這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呀,竟終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讓一下,讓一下,讓一下——」人群的末尾傳來安吉拉特有柔和如沐春風的嗓音。

  她從高大的人群中鑽了進來,見那地上渾身是血早已沒有生氣的薩奇,驚詫的掩嘴嘆道:

  「天吶,這......」她的視線又轉移到馬爾科身上,「馬爾科,能幫忙把他身上的刀拔掉嗎?」

  馬爾科自知人已經死去了,再怎麼搶救那也是回天乏術。

  不過,他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將那插在心髒的刀輕柔的拔了出來,那鮮血順著那傷口汩汩的流出,形成了一小灘的血河。

  「雖然不知道是誰殺的你。」安吉拉走上前,半蹲著與薩奇渙散的瞳孔對視,蔚藍的眸子裡滿是慈悲憐憫,

  「重生吧,再一次不帶遺憾的活下去吧。」

  她伸手拂過薩奇的雙眼,將那雙眼睛合上。

  緩緩的站起身,她身著天藍色作戰服,身後是眾人從未見過的機械之翼,她揮舞著手中的治療之杖,重重的擊打在甲板上。

  洪如老鐘的碰撞聲在死寂的人群中格外響亮,那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國度傳來,只見她身後的機械之翼如含苞的花朵般綻放。

  烏雲密閉的天空瞬間化為烏有,金色的光芒籠罩在她的身上,聖神的如同雲上傳說的神明。

  她緩緩的抬起左手,話語鏗鏘有力:

  「英雄不朽——!」

  *

  「咳咳咳——是、是蒂奇。」剛剛復活的薩奇胸口被裹上了一層層的止血繃帶,他的臉上還帶著屍體狀的斑白,不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紅潤。

  「昨晚開宴會,我喝醉之後就想著回去醒酒,結...咳咳咳...結果蒂奇突然出現,說、說要惡魔果實。」薩奇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語氣虛弱的娓娓道來。

  「我記得老爹說過,果實誰得到了,那就是誰的。我本來沒打、打算吃,因為那天我記得——」薩奇的視線轉向了安吉拉,又道:「我記得安吉拉說過,那果實邪門。」

  「所以我就准備放著,沒有答應蒂奇的要求,然後我就准備回房間,沒、沒想到......」薩奇的眼裡皆是悲痛,雙眸飽含淚水,「...沒想到,他直接從背後捅了我一刀,找到了果實,就跑了。」

  白胡子如鷹般銳利的金瞳半眯著,眼裡閃過憤怒以及疑慮。

  眾人都沉浸在薩奇被蒂奇殺害的震驚當中,沒人注意到有一個少年正滿臉怒容的向人堆外走去。

  「你要去哪?」安吉拉警覺的拉住了艾斯的手臂。

  艾斯的眉目都掩藏在他額前的碎發中,他沉沉的說道:

  「去找蒂奇。」

  「不、不能去!」薩奇猛地轉身,臉色蒼白,「蒂奇能忍到現在出手,肯定不是泛泛之輩...咳咳...艾斯,你不能去啊!」

  「那就任由他殘害同伴,逍遙法外嗎?!」

  艾斯怒吼著,黑眸裡迸射出來的火焰足以燃盡世界,他推開安吉拉的手,一臉堅決的向外走去,

  「你們不要勸我了,我已經決定好了!」

  白胡子一言不發,冷靜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兒子,閉上疲倦的雙眼,他心裡總有一個疑問。

  蒂奇從小便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他完全可以做到讓薩奇意外死亡,脫開所有嫌隙,然後獨占果實。

  況且如果是蒂奇執意要那枚惡魔果實的話,按照薩奇的性格,不可能不會答應。

  那麼,蒂奇為什麼要用這麼決斷的方法呢?

  他......

  白胡子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蒂奇的面容,他想更深的去了解他,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在籌備些什麼。

  他,到底想要什麼?

  「艾斯。」白胡子緩緩的睜開雙眼,眼裡皆是不明的情緒,「算了吧,只有這一次......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曾今羅傑對自己說過,未來的25年後,會有一個『D』之一族的人會成為海賊,並且超越之前所有的傳奇。

  而這個人,白胡子將它賭在了艾斯身上。

  艾斯是他的繼承人,是白胡子海賊團未來的繼承者。

  艾斯他,不能有事。

  「開什麼玩笑!」艾斯推開阻攔自己的眾人,憤怒已經讓他失去的理智,「蒂奇是我二番的人,殺害的同伴就應該由我來處置!」

  白胡子只是靜靜的望著艾斯遠去,沒有說話。

  「艾斯!」安吉拉一把從背後抱住了艾斯的腰。

  就像是一座被火焰吞噬的孤城遇上了及時大雨,他的怒火在安吉拉的擁抱中漸漸熄滅。

  「連你也要阻攔我嗎?」艾斯垂頭,語氣淡淡的。

  「不。」安吉拉堅決的搖搖頭,她松開艾斯,站在他的身前,水眸中皆是濃濃的愛意以及柔情。

  她如玉般的雙手捧著艾斯的臉,在他的雀斑處輕輕一吻:

  「我陪你去吧,這次就讓我陪你。」

  「明天出發好不好?」

  「我說過的,我會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預告:明天開車,不知道審核過不過的了。

  如果過不了,我就放在微博。

  昨天逮捕了七只倉鼠,嘿嘿嘿

  艾斯:我就是衝塔送一血小王子。


☆、親情以及愛情#

  已是深夜,萬裡無雲的天空呈現出如夢如幻的藍紫色,如銀珠般閃爍的星星鑲嵌在黑幕之中,銀河如同一條白色的絲帶一般在黑幕中流動。

  偶有流星劃過,瞬間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安吉拉身著艾斯的短衫,現如今雖然臨近夏日,但夜晚的風還是帶著一絲刺骨的寒冷。

  艾斯正一個人坐在船頭,望著那與星空連成一片的海平面,海水倒影著深空的美景,似乎是與天空交融成了一體。

  安吉拉光著腳踩在甲板上,放輕腳步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雙手蓋住他的雙眼,故意粗著聲線說道:

  「猜猜我是誰?」

  艾斯似乎沒有與她打鬧的興致,他將安吉拉的雙手握住,從臉上拿開,黑眸還看不出情緒,只是自然而然的把玩著她細嫩白皙的小手。

  安吉拉不滿的撇嘴,順勢一把撲在他的身上,雙手從他身後緊緊地環抱著他的脖子。

  「怎麼了?」她撒嬌的嗓音又甜又軟,「剛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不見了。」

  「......」艾斯沉吟了片刻,說:「還記得上次,你說過想聽我父母的故事嗎?」

  聽他這麼一說,安吉拉好像想起來了,她確實問過艾斯這個問題,可是當時她不小心的睡著了,所以一個字都沒聽到。

  「嗯。」安吉拉點頭,「我想聽。」

  她愛著這個少年,想要了解他的全部,接受他的所有一切好的以及不好的,雖然他的過去她無法參與,但是她卻可以陪伴艾斯的余生。

  艾斯垂眸沉默了許久,最終拉著安吉拉的手將她拉在身邊,她的身材對於自己而言顯得過於嬌小,他緊緊地擁抱著她,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馨香。

  就像是從死神處逃亡出來的幽魂一樣,他本能的想要擁抱這世上一切的美好,似乎就這樣將她抱在懷裡就能忘記所有煩惱一樣。

  只有這樣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他才能不會感到孤獨,才會是一個完整的人。

  安吉拉乖巧的蜷縮在他的懷裡,背靠著他溫暖寬闊的胸膛,愜意的眯著水眸,安全感十足。

  艾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每說一句的時候胸膛都會微微的震動,

  「我的父親,是...是羅傑,就是那個被公開處刑的海賊王。當時泄露了羅傑有妻子,並且還懷著她和羅傑的孩子,於是海軍到處搜捕。」

  「母親為了我,用盡了各種方法拼了命的延長了我的出生日期,最終在羅傑死後的一年三個月後,生下我。」

  艾斯的語氣淡淡的,微卷的碎發將他的眉目掩藏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他的語氣平淡毫不起伏,就像是在說著與自己毫無干系的故事一般。

  「......我的生日就是我母親的忌日,所以我從來都不喜歡過生日。」

  「艾斯......」安吉拉抬頭望著他,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龐卻被他握住。

  「聽我說完。」艾斯輕聲的哄道。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切的悲劇全部都是因為那個男人。」艾斯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恨意,「如果不是他,母親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背負著無法抹去的罪名。」

  艾斯自嘲的笑了笑:「羅傑的兒子?那應該是要被絞死的。」

  「我從那時就有一個想法在自己的內心哀鳴,也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就算某天突然死去,也不會有人為我流淚吧。」

  安吉拉沉默著,她感覺身後傳來一陣的抽泣,她頭頂一涼,才驚覺那是艾斯流下的眼淚。

  「後來出海之後,為了將『惡魔之子』的稱號掩蓋掉,我努力的讓自己的名字響徹世界,只是為了比那個男人更強。讓別人知道我只是艾斯,只是波特卡斯,不是哥爾。」

  「我的旅程斷在了與老爹的一戰之中,他僅僅一招就將我打得遍體鱗傷。」

  「『做我的兒子吧,背負著我的名字,在這邊大海上胡鬧』,老爹當時是這樣講的。」

  「我當時覺得這個人肯定是瘋了,輸了就是輸了,殺了我就是,何必用這種方法來羞辱我。」

  「於是,我開始了上百次的暗殺,沒有一次成功。也是在那之後,我告訴老爹,我是羅傑的兒子。」

  他的語氣從悲切變成了懷念,像是在回憶著美好的過去。

  「老爹說,就這點事情啊?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他告訴我,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兒子。」

  他的下巴抵在安吉拉的頭頂上,微微摩挲著她的金發,帶著濃濃的眷念纏綿。

  「是老爹,老爹他彌補了我從小缺失的親情。我從不允許他人說老爹的壞話,毀壞老爹的名譽。所以,蒂奇這件事,我必須要去。」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安吉拉從他的懷裡掙脫開來,面對著他,雙膝跪在他的雙腿之間,水眸盛滿愛戀以及柔意。

  安吉拉捧著他的臉,深深的凝視著他的黑眸,那蔚藍眸子中濃烈的愛意讓艾斯震驚的瞳孔微微閃動。

  「就像你想要報答老爹給予你的親情一樣,我也想讓艾斯感受到我對你的愛意。」

  她的一詞一句是那麼的真摯,眼裡的愛戀沒有一絲虛假。

  「艾斯,我愛你呀,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呀。」

  「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一直陪伴你。」

  「我想讓艾斯知道,你從此以後並不是孤獨一人,你還有我呀,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雖然我沒辦法回到過去陪伴你,可是你的未來有我呀。」

  「艾斯...」

  安吉拉低頭吻住那一雙有些冰涼的唇,與他的舌纏綿,片刻之後她想要主動離開,卻被艾斯給阻止。

  他的右手伸入安吉拉的金發之間,迫使她與自己更加的接近,阻止她的離開,他的吻不似以前的柔情,帶著一股困獸般的粗暴,牙齒咬到她的唇,一陣陣的刺疼。

  他似乎不滿足於現在的親密,他猛地起身,左手托著安吉拉的臀部。安吉拉現在正像一只無尾熊一樣抱著艾斯這棵大樹,雙腿緊緊地夾著他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又是驚怕又是興奮,她怕艾斯一個分心就讓自己一屁股跌在地上,但同時她的內心又如橘子汽水中緩緩上升的氣泡一樣。

  撲通撲通的就像是要跳出心髒一樣,她被吻的早已頭腦一片空白,情動之後本能的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與他在無人的深夜中深吻。

  「咿呀——」安吉拉的臉上染上了動人的緋紅。

  他們兩人正在室外,雖然周圍早已一片漆黑沒有人,但是她內心還是湧入一股背經叛道的刺激感,而那刺激感順著她的心髒如一縷電流湧入那幽深之處。

  安吉拉感覺到了某處的異樣,羞紅了耳朵,在艾斯耳邊輕語道:

  「要、要不回房間吧。」

  艾斯嗓音沙啞性感,聽在她的心裡,就像是撥動了致命的琴弦,讓她的心髒如同置身於雲端之上,輕飄飄的。

  「好。」艾斯回答道,然後轉身踢開房門,又用腳跟將門關上。

  『砰——!』

  艾斯將安吉拉放在床上,窗外冷淡的月光不斷的湧入昏暗的房間,兩人深深的凝望著對方,似乎要將對方深深的刻在記憶裡。

  「艾——」

  破碎的話語都消失在那雙唇的接觸之間,艾斯更深的吻著她,駕輕熟路的撬開她的貝齒,與她柔軟的舌頭纏綿,口腔內不斷的湧入她糖果般甜美的氣息,他不停的汲取著,發瘋了般的想占有她的一切。

  「嘶——好疼」安吉拉吃痛的倒吸一口氣。

  兩人擁吻在一起,唇舌偶有分離,而後又快速的交織在一起。

  艾斯的雙手與安吉拉十指交握,放在她的臉龐兩邊,他垂頭細細的吻著她,不再像之前那般粗魯,他的吻虔誠溫柔,安吉拉情不自禁的想與之沉淪,想與他更加的親密。

  已過凌晨,眾人早已就這月色入睡,而在那不為人知的地方,卻有對熱戀中的人正親密的纏綿靠近。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時,安吉拉便悠悠的醒來,她習慣性的往身旁一模。

  這次摸到的不是健碩的八塊腹肌,而是冷冰冰的床單。

  她驚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身披著的被子也漸漸滑落,露出那一夜激情過後滿是痕跡的身體。

  她見到本空無一物的床頭放著一張紙條,她將那紙條上的文字一遍又一遍的閱讀著,似乎要將它刻入腦海之中。

  看到最後,安吉拉無奈又幸福的笑著。

  她無奈,是因為艾斯的不告而別。

  她幸福,是因為她知道艾斯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危險,他在保護著她,雖然用的辦法拙劣,讓她火冒三丈,但她還是明白他的用意。

  安吉拉將那張紙條疊好,穿好簡潔的長褲襯衣,整理好了出發的背包便准備與老爹辭行。

  「不辭而別,深夜獨自離隊。」老爹嘴裡念叨著,最終忍俊不禁笑出聲,「之前還說過,他和他父親一點也不像。」

  老爹的眼裡閃過懷念的光芒,「...現在倒是和他父親一模一樣。」

  安吉拉勾起嘴角,無奈又覺得好笑,「是啊......這就是艾斯,獨一無二的艾斯。」

  正因為他是艾斯,安吉拉早就料到他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心底裡並沒有抱怨,也有沒有悲傷。

  正因為她了解艾斯,所以她很清楚,他深夜的獨自離開,只是一種別扭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看來你們的婚期要延後了。」老爹說道。

  「嗯。」安吉拉將鬢角的碎發別在耳後,精致美麗的面容滿是堅毅,「艾斯逃婚了,所以我要去把他追回來。」

  「咕拉拉拉——!」老爹仰頭大笑,震耳欲聾爽快的笑容幾乎將耳膜震碎,最後他停止了笑聲,眼裡堆滿了肯定以及信任,「......拜托了,你們兩個都要平安歸來。」

  「放心吧!」安吉拉揚起自信的笑容,對著老爹深深鞠一躬,「我走了,保重。」

  說著,她舒展開身後的機械之翼,足尖輕點便騰空而起,直入雲霄,灑下一片片金色的粉末碎片。

  安吉拉在雲端之下飛行,剛沒飛一會兒就見不遠處立著一團青藍色的火焰。

  「你......決定好了嗎?」馬爾科一貫聳拉著的雙眼,眼裡的散漫被擔憂給取代,「蒂奇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安吉拉靜靜的望著馬爾科,他的身後是巨大的青藍色火焰組成的羽翼,映在潔白的流雲上流光溢彩,漂亮不似煙火人間,一度讓她懷疑她置身於童話故事中。

  「嗯。」安吉拉淡淡的點頭,甜美的嗓音帶著一往無前的堅定:「艾斯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愛人,不管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他,即使他下地獄,我也會跟隨他!」

  馬爾科的瞳孔微微顫抖,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他像是自嘲般的輕笑,微微側過身讓出一條道路:

  「去吧。記得,平安回來。」

  「謝謝。」安吉拉對他回以感激的微笑,如一只雨燕般從他身旁急速飛過,徒留那金色星光在他眼前飄落。

  馬爾科伸出手將那星光握入手心,良久之後,攤開雙手,那星光早已失去了光澤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他扇動身後的羽翼,從空中墜入海平面,在甲板上降落。

  雲上的寒風刺骨,刮在臉上就像是刀刃一般刺刺的疼,但她並不在乎。他就像是一只歸心似箭的候鳥一般,想要回到他的身邊,想要他再度將自己擁入溫暖的懷抱。

  安吉拉緊緊地攥著那紙條,腦海裡不停的浮現那上面的內容,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奄奄一息垂死的我,是你將我救了回來。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我看見了天使。

  我差點以為我到天堂了,除了天堂,哪裡還有天使呢?

  和你在一起已經將近半年了。說起來,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如果真的是夢的話,我希望我這輩子都睡死在夢中。

  我還記得,第一次對安吉拉心動的時候,就是見你勇敢保護身後的人的時候。

  這大概就是我曾經聽說過的『一見鐘情』吧,說起來還是挺好笑的。小時候,薩博問過我,以後會喜歡某個女孩子嗎。

  我的回答是,太麻煩了,不需要。

  可是現實卻是,已經和安吉拉求婚,到了准備婚禮的階段。

  我很喜歡安吉拉,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我從小到現在都不太善於表達,不知道安吉拉是否感覺到了我的感情?

  很抱歉,這次在你睡著的時候偷偷走了。

  請別來找我,我向你保證,我抓到蒂奇之後就會回來。

  等我回來之後,我陪你試婚紗,邀請我們所有的好友一起參加婚禮,婚禮上還會有你最喜歡的百合。

  然後我們在草原靠著湖旁建一座大房子,養你喜歡的小動物,那個草原一定四季如春,每日都會有鮮花綻放。

  安吉拉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只要在老爹身邊等我回來就好。

  最後的最後。

  每日愛你三千遍的艾斯敬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閉嘴了,我不敢說話了,看評論吧。


☆、夫妻日常(修)

  關於衣服:

  眾所周知,艾斯很少穿上衣,基本上都是光著上半身,安吉拉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即使是冬天也很少看他穿衣服。

  雖然他不穿上衣,但他還是會穿褲子的,只是......

  安吉拉望著遠處與好友聊天的艾斯,視線從他的八塊腹肌漸漸往下,緊緊地盯著他那條短褲。

  這人......好像一年四季都穿著他那一條短褲哦。

  不會是...他不會就這麼一條褲子吧?!

  安吉拉越想越有可能,於是到了夜晚的時候,安吉拉躺在床上等待艾斯洗完澡。

  當艾斯渾身冒著熱氣,坐在床邊擦干頭發的時候,安吉拉放下手中的書,語氣有些遲疑道:

  「艾斯,能...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艾斯眨巴眨巴無辜的眼睛,道:「可以,你問吧。」

  安吉拉的水眸不安的轉動,扯了扯他的毛巾,道:

  「要...要不,我明天陪你去買衣服吧。」

  她還是問不出口,艾斯看著這麼清爽帥氣的男孩,哪裡像是從頭到尾只有一條短褲穿的可憐蛋。

  語氣就應該委婉一點,不能傷了艾斯的心。

  畢竟在大海上混了三年,還加入了白胡子海賊團,如果說出去他窮的沒錢買衣服,那該多丟人啊。

  「陪我?」艾斯疑惑的歪頭,「安吉拉你買你自己的就好了,為什麼要買我的?」

  傻孩子,那還不是因為看你可憐沒衣服穿!

  安吉拉氣鼓鼓的說道:「那是因為看你的衣服不好看。」

  「啊?是嗎?」艾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只要有的穿就好了,倒是沒注意過好不好看。」

  這算不算是直男發言?

  安吉拉轉了轉眼珠子,又問:「你就從來沒有買過衣服嗎?」

  「有啊。」艾斯認真的點點頭,「之前每到一個島嶼的時候,馬爾科和薩奇都會帶我去買衣服。」

  那就奇怪了呀。

  「那就不對呀。」安吉拉蹙緊眉頭,不解道,「既然你有買衣服,為什麼你不穿?」

  「......」艾斯聞言沉默了片刻,又道,「也、也許是習慣不穿了。」

  「那褲子呢?」

  「有的有的。」艾斯站起來,拉開自己的衣櫃向安吉拉展示道,「我買了很多條褲子。」

  安吉拉望著那清一色一模一樣的褲子,徹底失去了語言。

  ......感情你不是只有一條褲子,而是你有很多條一模一樣的褲子!

  「為什麼全部都是一樣的?」安吉拉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方便。」

  「......」

  安吉拉猛地抄起枕頭向艾斯砸去。

  死直男你去死吧!

  關於燒燒果實:

  「惡魔風腳——!」

  山治的右腳借著高速旋轉的方式產生高溫,變成了滾燙的赤紅色,如颶風一般的踢向敵人,動作之間還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一招十分犀利霸道,踢到敵人腹部發出燒焦的『滋滋』聲,空氣中甚至傳來肉香以及柴火味。

  艾斯雙手交叉在胸前,望著山治滿臉問號。

  「橡膠橡膠——jet火拳銃!!」

  路飛橡膠做的雙臂向後拉長,那雙拳灌滿了空氣變得如鐘一般龐大,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那向後延伸的拳頭瞬間向前衝去。

  巨大的拳頭急速襲來,摩擦著空氣霎時燃起灼熱的火焰,猛地向敵人捶去。

  艾斯:???

  「把蛋糕還給我——!!」

  餓瘦了的大媽眼裡一片渾濁,張開血盆大口往外流著口水,她左手拿破侖可斬破海洋,右手宙斯可以引發萬丈雷霆,而她的頭上還蓄勢待發著太陽普羅米修斯。

  此時的大媽猶如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魂,身上磅礡燃燒的火焰幾乎快要將空氣給烤干。

  艾斯:???

  「火花·雙重回旋!」

  被卡塔庫栗抓住右手的伊治,雙手瞬間釋放出刺眼的火焰,重重砸下,霎時揚起幾米高的砂石灰塵,迸射出的星火幾乎點燃全場。

  「......」艾斯幽怨的頂著牆角一言不發。

  「怎麼了?」安吉拉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詢問道。

  「安吉拉。」艾斯的語氣帶著一絲委屈的嗚咽,「他們都會玩火,我要這燒燒果實有什麼用。」

  「......」安吉拉語噎。

  關於我是誰:

  我們的艾斯在做什麼?

  安吉拉藏在牆壁後面偷偷的看著那打瞌睡的背影。

  艾斯:Zzzzzzzz

  安吉拉突然靈光一閃,決定去逗一下艾斯。

  「猜猜我是誰~」安吉拉悄悄的走上前,捂住了艾斯的雙眼。

  「啊!嚇死我了!」艾斯被驚的一下子就醒了,摸了摸安吉拉的雙手,「沒有戴戒指的話,那就是路飛吧。」

  安吉拉笑眯眯,語氣和藹的說道:「開玩笑的話,小心我斷你三天的飯。」

  「......當然是開玩笑的啦。」

  「那麼現在,快點來猜猜我是誰。」安吉拉說。

  「......」艾斯沉默了。

  「睡著了?」

  「不,我只是打了一個盹。」艾斯說,「我最近晚上太累了。」

  「那麼現在來回答吧。」

  「問題是什麼?」

  「能是啥?我問你我是誰。」安吉拉說。

  「能是誰?」艾斯反問,「那當然是我們親愛的呀。」

  呵呵呵,看看這小子動腦瓜子聰明的樣子。

  「親愛的,你快松手吧,我的眼珠子快被扣下來了。」艾斯說道。

  安吉拉問:「那你說,親愛的是誰?」

  「這是什麼路飛才會問的問題,我們親愛的當然就是親愛的。」艾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閉嘴,說名字!」安吉拉語氣加重了許多。

  「......」艾斯沉默了一秒,「我選擇電話蟲求助。」

  「沒那種東西!」安吉拉怒吼。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嗎?你是在懷疑我是吧?」艾斯有些生氣。

  安吉拉眯著雙眸,聲音輕柔:「說個名字就那麼困哪嗎?」

  艾斯義正言辭道:「現在不是名字的問題,而是我們之間的信賴問題!信賴問題!」

  安吉拉抽了抽嘴角,「那麼就是沒有回頭路咯?我用你今天的晚飯打賭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拿什麼賭?」

  「必須這麼見血嗎?」艾斯道。

  「哈哈哈哈——」安吉拉笑道,「這就是我想要的,反正今天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我數到三,我們同時說出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安吉拉不屑的抽著嘴角:「能想到你就這一點了嗎?你這個可愛的小混蛋。」

  艾斯:「1...」

  安吉拉:「2...」

  艾斯:「......」

  「干嘛?祈禱nia?」安吉拉沒好氣的說道。

  「......」艾斯的語氣變得悲壯起來,「在走之前,我想最後說一句話。」

  安吉拉睥睨著他:「說。」

  「......最近學會保養手了嘛,馬爾科。」

  安吉拉:你給我死!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不管我怎麼改,都是鎖著的,沒辦法啦,所以我更新了一個番外。


☆、美女劍豪帶著肉(修)

  我是托尼托尼·喬巴,自從告別朵麗兒醫娘之後,我就正式加入了草帽海賊團,成為了海賊團中的醫生。

  我們的船長路飛,因為昨晚偷吃了廚房的余糧被山治狠狠的揍了一拳,現在我和卡魯以及烏索布正拿著釣魚竿,瘋狂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害怕的瑟瑟發抖。

  結果,再怎麼掩飾,我們三個還是被山治爆錘了一頓。

  嗚嗚嗚...人家是被迫偷食物的,全都是路飛的錯。

  之後,我便沒有繼續和路飛他們釣魚,我回到了室內與娜美一起看書,娜美在研究航海之類的東西,而我在看醫書。

  可就在這個時候,室外傳來了一陣的吵鬧聲,我和娜美出門看,就見遠處的海面上冒出大量的熱氣直衝雲霄,那熱氣中還帶著點點綠色。

  我一看就知道,那熱氣裡面肯定帶著硫,是毒氣。

  「沒關系喲,那只是水蒸氣。」娜美解釋道,「那裡的水下有一座海底火山。」

  「海底也有火山嗎?」我問道。

  「是哦,海底火山這種東西其實比島嶼還要多。」娜美說。

  啊,真是神奇呀!

  原來陸地之外的海上竟然有這麼多神奇的事情,朵麗兒醫娘,我能出海真是太棒了!

  估計以後,也會遇到很多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吧?這就是當海賊的冒險嗎?

  我對這種未知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就像這樣,持續噴發數萬年之後就會形成一個新的島嶼。」

  磁鼓島數萬年前也是海底火山嗎?

  真是浪漫又神秘的演變歷史呀,原來島嶼都是海底火山變成的。

  朵麗兒醫娘,我在這裡學到了好多新知識喲。

  梅裡號穿過那嗆人的水蒸氣後,路飛的魚鉤上竟然上鉤了一個奇形怪狀的人類。

  是天鵝?還是變態?

  我眨巴眨巴著眼,好奇的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不好意思,請問能給我一碗熱湯嗎?」男人詢問道。

  怎麼可能!我們都餓了好幾天了!

  後來,這個男人展示了他惡魔果實的能力,他竟然可以變臉!大海上果然什麼人都有,真是太神奇啦!

  我們很快就和這個男人打成了一片,但是相逢之後總會離別,在這短暫的快樂中我已經舍不得這個帶給我們快樂的男人了。

  嗚嗚嗚,我一定會想你的!

  在他離開之後,我們知道了一個重磅炸彈般的消息。

  他、他竟然是Mr.2!

  剛才那個和藹可親和我們跳舞歡笑的男人竟然是克洛克達爾的部下?!

  我...我不敢相信!

  Mr.2的能力是模仿,娜美說,他碰過我們大家的臉,要模仿我們做出一些事情簡直輕而易舉,這樣我們就會變得不信任同伴。

  索隆卻想出了一個對策。

  哇,索隆也太聰明了吧!

  經歷了Mr.2的事情之後,梅裡號繼續朝著阿拉巴斯坦前進,但是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船只的背後有一陣劇烈的抖動。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震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啊——!是怪獸啊——!!」我和烏索布嚇得眼珠子都快蹦了出去,都害怕的顫抖著身體擁抱彼此。

  與我們害怕的情緒不同,路飛索隆和山治見到那怪物兩眼都開始發出幽綠的光芒。

  「闊別四日的食物啊!」索隆拔出三把刀就往那怪物身上砍。

  「有食物啦!」路飛握拳,蓄勢待發。

  「看我怎麼料理你!你這是蠢貓!」山治擼起了袖子,渾身冒著充滿干勁的火焰。

  但是這三人怎麼鬧都沒用,全被薇薇用一根掃帚打翻在地上。

  原來,那個龐大的怪物竟然是阿拉巴斯坦的神聖的動物,是海貓,吃不得。

  那就是海貓呀,海上真是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呢。

  海貓跑了,路飛委屈的咬著欄杆,眼淚嘩嘩的流,「食、食物跑了。」

  薇薇安慰道:「沒關系的,馬上就要到阿拉巴斯坦,就可以飽餐一頓了。」

  薇薇的話,就像是一針興奮劑,讓路飛瞬間打起了精神。

  我們的船長最大的愛好,那就是吃肉,讓他餓了四天真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啊!」路飛似乎發現了什麼,他仰頭望著天空一閃而過的身影,「那是鳥嗎?!」

  路飛的眼裡冒著金光閃閃的星星,「那絕對是鳥!巨大的鳥!有食物啦!」

  「橡膠橡膠——」路飛的手向後拉長,然後瞄准那天上的影子迅速擊去,「——手木倉!!」

  吧唧一聲,那大鳥被路飛捶到了後腦勺,直直的從雲霄上面掉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路飛得意的大笑,「山治山治!有飯吃了!有飯吃了!」

  *

  安吉拉從那高高的紅土大陸上方飛過之後,便一路趕往雅典娜標記的地點。

  雖然雅典娜的地圖可以標記艾斯的位置,但是那位置標是有時間延遲的,如果標記人物去了未解鎖的島嶼,那麼就會出現信息差。

  現在安吉拉正在趕往一個未解鎖的島嶼,去了那邊將島嶼納入地圖庫,她就可以知道艾斯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

  到達島嶼的時候,正好是白天,安吉拉飛入雲霄之上,鳥瞰整個島嶼的全景,得到了雅典娜的提示聲才緩緩的降落。

  【......地圖解鎖成功,島嶼名稱:磁鼓島。】

  安吉拉降落在積雪之中的城堡面前,而那懸崖旁正站著一個有著一頭花白頭發的老婆婆。

  說是老婆婆,但她身材姣好,只是面容有著老態。

  明明天氣很冷,但她只穿著一件露臍裝加外套和長褲,喝著梅子酒,看起來一點也不怕冷的樣子。

  與她短短的對視的那麼幾秒,安吉拉感受到了同類的信息。

  她從懷裡拿出艾斯的通緝令,問道:「女士,您有見過這個男人嘛?」

  她推開了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道:「好像有印像,幾天前曾經來過這裡。」

  庫蕾哈想起來了,在那草帽小子走了不久,有人就和她說過,有一個叫艾斯的人讓他們轉告路飛,說他會在阿拉巴斯坦等他十天。

  「他在阿拉巴斯坦。」庫蕾哈說。

  「謝謝。」安吉拉將懸賞令收回,足尖輕點,便騰空而起,直入雲霄向目的地飛去。

  庫蕾哈望著安吉拉遠去的身影,她非常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也是個醫生,而且非常厲害。

  看她前往的路線,估計會遇上草帽一伙,不知道他們撞上會遇上什麼事情。

  庫蕾哈仰頭飲了一口梅子酒,暢快的長嘆一口氣,望著那蔚藍與天連成一片的海際線,內心湧入一股悵然感。

  ......不知道喬巴那個小子,在海賊船上習不習慣。

  安吉拉得到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就見那位置標注的地方陡然改變到了另外一個未知的島嶼。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艾斯肯定在那裡。

  一想到即將快見到艾斯,安吉拉心裡又是期待又是氣憤。

  到時候見面了,肯定不給他好臉色看,一定要讓他知道獨自丟下我一個人跑出去的後果到底有多麼慘烈!

  這麼想著,安吉拉加快了飛行的速度,風一陣陣的刮在臉上生疼,但她沉浸在心裡的憤怒中,瘋狂毆打艾斯小人,沒有注意到那身下的海賊船上急速襲來的橡膠拳頭。

  *

  安吉拉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慢慢的蘇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被推土機給攆過一樣,又像是面團被使勁的揉捏拉扯,最後吧唧一下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一腳。

  她的後腦勺一陣陣的刺疼,像是被人用磚頭揍過一樣,又腫又疼。

  她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但聽覺似乎正在漸漸蘇醒。

  「什麼呀,我還以為是可以吃的東西。」有人失望的說道。

  「笨蛋路飛!你對這位可愛的小姐到底做了什麼!」

  是憤怒。

  「她有翅膀誒,真是太帥了!」

  是興奮。

  「喬巴,她的傷怎麼樣?」

  是擔憂。

  她的大腦一點點的恢復清明,她率先抽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啊!她要醒了!」是個孩童軟糯的聲音,還有慌亂向遠處跑去的腳步聲。

  安吉拉緩緩的睜開雙眼,湛藍的水眸堆滿了疑惑。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環顧四周圍繞著自己的人群,以及反向躲藏的藍鼻子馴鹿,後摸了摸自己腫脹的後腦勺,才驚覺自己的頭上裹滿了繃帶,摸不到頭發。

  她是誰?她在哪?這些人是誰?

  「真是抱歉呀。」一位有著橘色短發的女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半蹲著對安吉拉平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安吉拉垂眸,望著自己的雙手,她在試圖回想些什麼,但總感覺那段回憶似乎被一扇門給阻隔開來,她想闖入那扇門,但每撞擊一次,頭腦都會傳來錐心刺骨般的疼。

  「快停下來!」馴鹿從末尾跑了出來,焦急的說道,「她在試圖強行回憶忘記的記憶,這會讓她變成植物人的!」

  「誒——?!!」所有人不可置信的驚呼。

  馴鹿嘆了一口氣,說道:「路飛的一拳正好擊中了她大腦中儲藏記憶的區域,她會暫時性的忘記一些片段。」

  「路飛!」橘色頭發女孩朝著戴草帽的男孩怒吼道,「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好事。」

  路飛捂著滿是大包的腦袋,委屈道:「抱歉嘛,我錯了。」

  而在一旁靠著牆的綠頭發劍士卻突然睜開休憩的雙眼,沉沉的說道:「我們現在正要去阿拉巴斯坦,前方道路不明,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可疑的女人,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啊!綠藻頭!」金發的男人怒視劍士,「我不允許你說這麼美麗的小姐是可疑人士!」

  藍色長發的女孩無奈的嘆出一口氣,語氣裡皆是對安吉拉的擔憂,「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安吉拉愣了一秒,隨即搖搖頭,「抱歉......我...我好像不記——」

  她的話語未完,那個金色短發遮住一只眼睛的男人突然含情脈脈的牽起安吉拉的手,飽含愛意的說道:

  「你是我的公主殿下,我是你的護衛騎士。我們之前干柴烈火,情投意合,我說非你不娶,你說非我不嫁,我說我以後要做好多的美食給你吃。」

  安吉拉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她...她好像想起來了,曾今也有這麼一雙滿是柔情愛意的雙眼注視著自己。

  「你...你是......」安吉拉顫抖著嗓音,美眸堆滿了淚水。

  「對!我就是你的——」

  『咚——!』

  「給我住手!」橘色頭發的少女露出鯊魚嘴,一拳將男人給揍翻。

  安吉拉震驚的瞪圓雙目,驚愕的望著那少女。

  那少女嘆了一口氣,道:「我叫娜美,是草帽海賊團的航海士。」她指著船上的人,一一介紹道。

  「那是烏索布。」

  是個長鼻子的先生。

  「這是索隆,三刀流劍士。」

  綠頭發?

  「薇薇,我們的伙伴。」

  「這是我們的船長,路飛,就是把你從天上打下來的笨蛋。」娜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至於剛才和你說話的,就是山治,我們的廚師。」

  ......哦,原來不是我的老公呀。

  誒?等等?

  我有老公嗎?奇怪。

  「最後。」她指向烏索布身後的馴鹿,「這是喬巴,是我們的醫生,是他幫你包扎的。」

  ......安吉拉的視線與喬巴相撞,一人一鹿久久的凝視著,最後在喬巴緊張的表情下,安吉拉緩緩的說道:

  「你是馴鹿?」

  「笨蛋!人家是狸貓啦狸——誒?」憤怒的喬巴一下子腦袋卡殼了,撓了撓後腦勺道,「好像......好像你說對了。」

  安吉拉的一對水眸笑的如同月牙一般,「謝謝你,喬巴醫生。」

  「啊啦~就算你誇我是醫生我也不會高興的啦~」喬巴高興的扭來扭曲,跳起了水草舞,「你這個混蛋~!」

  ......明明就很開心。

  「啊——!我快餓死啦!」路飛躺在甲板上虛弱的叫道,他現在已經餓得雙目失去光澤,就是一塊爛泥一樣癱著。

  「再忍耐一下吧,路飛。」薇薇柔聲的勸道,「我們馬上就快到阿拉巴斯坦了。」

  餓?

  安吉拉雖然不記得了某些片段,但是她還是記得她頭腦裡面的雅典娜,以及雅典娜自帶的儲物欄。

  就相當於一個小型空間一樣,可以儲存她的武器以及一些零碎的雜物。

  安吉拉將儲物欄打開,從衣袖中瞬間倒出了許多東西,有食物有飲料,還有貝利以及她的各種武器,瞬間在她身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是肉啊——!!」路飛聞到了肉味,瞬間從甲板上跳起來了,兩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冒著金光,流著口水緊緊地盯著那些烤肉。

  娜美在看見那一堆堆的貝利,眼裡也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天吶,好多貝利!」

  雖然安吉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儲物欄裡面有這麼多從來沒有見過的錢,但還是欣然的說道:

  「娜美,就當是我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報酬,這些食物和貝利都給你們吧。」

  「啊呀,這怎麼好意思!」娜美雖然嘴上說不好意思,但是拿錢的動作一絲遲疑的停頓都沒有。

  而路飛呢,早就埋進肉堆裡面歡快的狼吞虎咽起來,邊吃邊對著安吉拉支支吾吾的說著,表情十分生動。

  她完全聽不懂,但還是報以禮貌的微笑。

  「啊~!這麼美麗的小姐實在是太好啦——!」山治興奮的轉成了一個小陀螺。

  而一旁冷眼旁觀的劍士,卻眼尖的見到了那一堆小山中被埋藏在最底下,周身散發著黑氣的妖刀。

  索隆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走上前,對著安吉拉說道:

  「你的那把劍,是把妖刀吧?」

  安吉拉愣了愣,隨即抽出那把武士、刀,劍鞘一拔,索隆似乎聽到了從深淵血腥地獄傳來的怒吼,帶著滿腔的怒意以及蓬勃蓄勢待發的戰意。

  索隆本來想大聲斥責自己的粗心伙伴,但奈何安吉拉的那把妖刀實在是太棒了。

  「你是個劍士?」索隆問。

  安吉拉拿著劍柄,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心頭,就像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一樣,「......應該是吧。」

  【......由於已經解鎖『手裡劍』、『閃』、『影』以及『斬』。這四個技能為一套組合技能,所以現已解鎖被動:忍術/劍道大師。

  被動解釋:這個世界上除了情絲之外沒有你斬不斷的任何東西,你即是劍,劍即是你,人劍和一,領悟世界最強劍意!

  作為一名劍豪的同時,你也是一名頂級的忍者,千裡之外取敵人首級,萬般忍法熟練於心。】

  安吉拉聽著雅典娜的聲音,愣了幾秒,隨即面對著大海,輕輕的這麼一揮,那妖刀猶如蘇醒的巨龍,刀刃散發著妖冶的綠光,從劍柄處衝出的巨龍纏繞著劍身,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幾乎將所有人的耳膜震碎。

  那劍氣直衝雲霄,竟直接將那空中的白雲撕成了兩半。

  索隆:瞳孔地震,好強!

  「哇——!太帥了吧!」路飛的眼裡全是耀眼的星星,興奮的望著安吉拉叫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她看上去是耍雜技的嗎?還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富豪美女劍豪帶著肉來啦!


☆、影後安吉拉(修)

  索隆一直都認為,自己是這個船上唯一的正常人,他現在正坐在甲板上,背靠著欄杆看伙伴們圍著那個不知名的危險女人。

  山治是個好色的白痴,恰好這個危險的女人是個讓人第一眼就會覺得十分漂亮的人。

  況且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性格如此,她一點也不嫌棄山治一臉花痴,總是一份溫和無害的樣子,把山治這個白痴迷的團團轉找不到北。

  而娜美呢,是個財迷,早就被那個女人的一堆貝利給收買了,現在正親熱的和她聊天呢。

  喬巴是個醫生,而那個危險的女人身體恢復情況快的驚人,明明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滿臉是血,後腦勺腫了一大塊,可還沒有過兩個小時。

  她就在喬巴焦急的勸聲中,自己拆了頭上的繃帶,令所有人驚訝的是——她的傷口完全不見了!

  恢復快到近乎到索隆快要認為,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詭異的夢。

  於是,喬巴就此淪陷了,水漉漉的圓眼崇拜又好奇的盯著那個女人。

  至於,我們的海賊團的船長路飛,比所有人淪陷的更早,直接被這個女人的一堆肉給收買了,雖然索隆也吃了,但還是無法放下心中的懷疑。

  「哎——」烏索普與索隆並肩坐下,感嘆道,「索隆,現在也就我和你還保持著理智吧。」

  索隆有些驚訝,烏索普和路飛以及喬巴,算的上是海賊團裡面的三傻,但現在這個三傻之一竟然還神奇的保持著理智。

  索隆很欣慰,原來不是他一個人為這個海賊團操碎了心。

  「烏索——」正當索隆要誇獎烏索布的時候,傳來了路飛興奮的叫聲。

  「烏索布!快來看!她背後的翅膀可以變出來又變回去!」

  「真的嗎?!太厲害了吧!!」

  「......」索隆望著那烏索布和路飛兩人激動的看著那個女人的翅膀,抽了抽嘴角,額間爆出青筋。

  他才是那個傻子,認為三傻竟然可以保持理智!

  「索隆先生。」

  索隆抬頭,就見是薇薇拿著一杯汽水,笑容柔和的望著自己,她自顧自的坐在了他的旁邊。

  「索隆先生,你是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嗎?」薇薇問。

  薇薇認為,索隆先生就像一只警覺的魔獸,又嚴謹又凶猛,他現在這副凝重的表情,一定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果然,就如薇薇猜測的一樣,索隆點點頭,語氣低沉道:

  「總感覺在那裡見過這個女人,只是...只是忘記了。」

  薇薇一驚,內心油然生出一股不安,她望著那眾星捧月般的金發女人,又問:

  「她是個危險的人嗎?」

  薇薇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是個好人,可是現在加上自己的身份又加上國家處於災難之間,薇薇已經再也不能承擔又一次的危險了。

  「誰知道呢。」索隆勾起一邊嘴角,黑眸中閃過一絲血腥的光芒,他張狂的笑道,「如果她敢傷害我的同伴的話,就算是神鬼我也照樣斬死。」

  可就在這時,索隆見到了那女人衣兜裡掉出來了一張懸賞令,隨著風吹到了他的面前,他伸手去抓,就見上面是一個黑發男人的照片,笑容桀驁不馴,就像一只獠牙盡露的野獸。

  波特卡斯·D·艾斯?

  索隆緊蹙眉頭,沒有與路飛一起出海的時候,他作為海賊獵人,為了了解海賊的賞金,所有的懸賞令他都看過,他知道這個男人就是白胡子二番隊長。

  可是......他望向安吉拉的雙眸如狂風暴雨前死寂的黑潭,暗含殺意。

  「喂。」索隆站了起來,手拿著那張懸賞令走到安吉拉的面前,「你的東西掉了。」

  安吉拉眨巴著無辜的水眸,對著索隆言笑晏晏,「謝謝你,索隆先生。」

  她伸出手去拿,但索隆卻將那張懸賞令收回,安吉拉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僵硬在半空中。

  「喂,索隆。」山治嘴裡叼著香煙,不滿道,「這樣對女士可是不禮貌的。」

  索隆懶得去理這個好色廚師,睨了山治一眼,語氣沉沉道:「你的身上有這個人的懸賞令,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的身份是什麼?是海賊獵人還是海軍?又或者是......巴洛克工作室的人?」

  眾人聽到索隆說出巴洛克工作室的時候,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周圍安靜的似乎連跟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那張懸賞令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安吉拉的視線忍不住黏在那上面,那上面的少年的臉是那麼的熟悉,她似乎曾在哪裡見過。

  她努力的回想,那些被遺失的碎片就像是一塊玻璃一樣,不停的刺痛她的太陽穴,腦海裡一片片的閃著刺眼的白光。

  那是什麼感覺?

  安吉拉的水眸噙滿晶瑩的淚水,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滴落下來,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讓眾人心碎。

  不只是被疼的,還有內心湧入的奇異的感覺,她顫抖著如玉般的手指想去觸摸那懸賞令,可就還有幾釐米的距離時,她訕訕的收回了手。

  「抱歉。」安吉拉露出脆弱的微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帶著這個懸賞令,大概是個對我十分重要的人吧。」

  索隆蹙緊的雙眸似乎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他的大腦從一開始都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是這個女人太會演戲,還是她說的話是真的?

  「誒——?!!」當眾人還在沉默的時候,路飛突然驚呼道,「我認識這個人!」

  路飛從索隆手上奪走懸賞令,哈哈大笑,「這是艾斯啊!是我的哥哥啊!」

  眾人:???

  「路飛,你還有哥哥?」娜美問。

  「嗯。」路飛重重的點頭,望著那懸賞令上熟悉的面孔,露出懷念的表情,「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的哥哥,他比我早三年出海。」

  艾......斯?

  安吉拉的大腦一陣抽痛,她努力穩著有些發軟的身體戰戰巍巍的跌在甲板上。

  她好像想起來了,只是一點點,一些細碎的片段。

  是漫天的大火,熾熱的幾乎將空氣烤干,那個少年站在皎潔的圓月之中,對著她露出絢爛的笑容。

  「你怎麼了?」喬巴睜著一雙圓碌碌的眼睛好奇的望著安吉拉。

  「沒什麼。」安吉拉輕搖頭,「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些東西。」

  「誒——?」喬巴驚呼,「那你想起什麼了?」

  眾人被喬巴的叫聲吸引到了注意力,探究好奇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安吉拉。

  安吉拉垂眸,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我叫齊格勒·安吉拉,是個醫生,至於那個少年——」她抬頭望著路飛手上的懸賞令,語氣堅定,「是個對於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我現在雖然還沒想起來更多的東西,我想我這次出來大概率就是為了找到他。」

  安吉拉的話語過於真摯誠懇,就連索隆都漸漸放下了戒心,願意去相信她的話,就算是謊言又如何,他直接拔刀砍就是了。

  船只很快到達了岸邊,雖然路飛吃了安吉拉帶來的肉,但還是因為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如一個小火箭一樣『嗖』的一聲就不見了蹤影。

  好...好快的速度!

  路飛作為海賊團的船長,卻一點船長的覺悟都沒有,直接丟下一船的人又是無奈又是認命般的嘆氣。

  薇薇說,她怕被人認出來,所以選擇留在船上,但烏索普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安吉拉現在正在人潮湧動的街市上,而她旁邊就是用一塊棕色的布蓋上的,會行走的,一大塊不明物體。

  她語噎,這更加的顯眼了好不好!

  後來,安吉拉就與娜美等人在廢墟的建築旁休息,山治和喬巴去購買物資。

  之後在薇薇的只言片語中,安吉拉了解到了這個叫做阿拉巴斯坦國家的陰影中埋藏著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曾經的阿拉巴斯坦雖然物資匱乏,生活貧苦,就連王室為了平民也過著拮據的日子,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造就了人民堅韌不屈的性格。

  但某一天,阿拉巴斯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人都說寇布拉是個虛偽的王。

  當雨水不再降臨在除了首都之外的地方,眾人忍受著災難的絕望以及飢餓,直到埋骨黃沙也沒有等到國王的到來。

  加之在首都出現了大量的跳舞粉,眾人恍然大悟,舉起反旗,誓要為這個國家帶來真正的自由。

  可是薇薇知道,父親不會做這種事情,父親沒有變,他依舊是愛戴著子民勝過自己的生命。但事實卻已經落定,她只能加速趕往首都,阻止反抗軍的行動,才能解救大多數的平民。

  薇薇還說,她為了查清幕後指使者到底時候,便加入了巴洛克社團,但由於自己的權限太低,根本無法查到巴洛克社團的老大。

  在羅賓的故意引導下,她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一個叫做克洛克達爾的王下七武海做的事。

  又是王下七武海!

  安吉拉緊緊地攥緊拳頭,一個是多弗朗明哥,在海軍的地盤建立奴隸拍賣會,一個是克洛克達爾,在海軍的加盟國操控戰爭。

  她忍不住想問戰國,七武海的稱號,到底是震懾其他海賊的名頭,還是一張絕對的保命護身符?

  「啊~娜美小姐、薇薇小姐真是太美了!」山治為這一隊人的三位女性帶來了三件舞女的衣服。

  薇薇無奈,但因為確實沒其他衣服可以穿,怕引人矚目,勉強穿了上去。

  而山治見到換好舞女裙的安吉拉時,雙眼中的愛心都快蹦了出來,直接噴出鼻血昏了過去。

  「山治——!!」喬巴捂著臉尖叫。

  而一旁的索隆,也微微紅了臉頰,偏過頭不去看她。

  安吉拉剛到的時候,身上穿著襯衫以及長褲,十分簡單的裝扮看不出來身材有多好,可是一穿上那又是露胸又是露腰的舞女裙,才驚覺那是多麼奪目的風景。

  「山治君,干得漂亮。」烏索普在一旁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

  安吉拉無奈,問道:「就沒有別的衣服嗎?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沒有的喲~安吉拉小姐。」

  「......」安吉拉語噎。

  薇薇卻輕笑,安慰道:「安吉拉小姐,只是為了不吸引人的注意力才穿這麼一會兒,到時候穿過沙漠的時候就不會這麼穿了。」

  是的,安吉拉向薇薇說出了自己也要跟隨他們前往首都的想法,她本就是一個解救困苦的醫生,現在國家正在發生戰亂,她沒有理由推脫。

  她也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面傳來了十分嘈雜的聲音。

  索隆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嘲笑道:「原來是一群海軍,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這麼蠢,引得這麼多海軍追。」

  索隆的話音剛落,牆外就有海軍大叫道:「草帽小子不要跑!快抓住他!」

  眾人震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露出一雙眼睛偷看,果然被無數海軍追捕的人就是他們的船長!

  「誒?」路飛眨巴眨巴眼,笑容無邪燦爛,「啊!是索隆你們啊!」

  「混蛋!不要往這邊跑啊!」索隆崩潰的叫道。

  「發現草帽海賊團的全部成員!快去追——!」

  對於路飛這種賣隊友的憨憨行為,所有人都認命的背上行囊開始跑路。

  可是安吉拉卻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心靈的悸動,她看到了天空一閃而過的火焰。

  「陽炎——!」

  火焰與煙霧相撞,分不出勝負。

  那帶著橘色牛仔帽的少年回過頭,黑眸之中皆是寵溺以及柔情,他望著安吉拉驚愕的水眸,說道:

  「我還有事情要忙,等會兒來找你呀!」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我還有事情要忙,等會兒來找你呀!

  一樣的話語,一樣的少年。

  阻擋她的那扇大門瞬間破碎,如潮水般的記憶湧入腦海,她的腦袋一陣陣的刺疼。

  她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了。

  「安吉拉小姐,失禮了!」山治發現安吉拉愣在原地,索性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向海邊跑去。

  安吉拉還處於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就這麼被山治給拉著跑了。

  *

  艾斯本身是在磁鼓島給別人說過的,自己會在阿拉巴斯坦等路飛十天,可是都過去一半的時間了,都沒有見到自己親愛的弟弟。

  於是他拿著路飛的懸賞令到處詢問,最終決定先去吃個飯填飽肚子。

  但由於自己這幾天睡眠不足,吃飯的時候總是容易打瞌睡,當他醒來的時候,都會發現周圍圍住了一大圈的人。

  「老板,這些人是你請來表演小品的嗎?」

  「怎麼可能!大家都在擔心你吃了沙漠草莓!」眾人怒吼道。

  奇怪,他看起來有這麼笨會去吃奇怪的東西嗎?

  之後眾人見他根本就沒事,便散開了。雖然沒有繼續圍觀他,但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波特卡斯·D·艾斯,你這樣的大人物,來這個國家干什麼?」

  艾斯翹著二郎腿,將雙臂往後撐著吧台,露出桀驁乖張的笑容:「我在找人,我的弟弟。」

  斯摩格與艾斯對視,兩人之間的視線相撞似乎可以迸射出火花。

  「那麼,我該怎麼做?」艾斯漫不經心的問。

  「乖乖的被我抓。」斯摩格回答。

  艾斯快要忍不住笑出聲。

  「我拒絕。」

  「其實我對你的人頭沒有興趣,我在抓另外一個海賊。」斯摩格說道。

  「那就放過我吧。」艾斯無辜的聳聳肩。

  「不可能。」斯摩格的右手瞬間布滿煙霧,「我是海軍,只要是你的海賊,我就不會放你。」

  這就是要打架的意思了嘛?

  艾斯饒有興趣的挑眉,「那好吧,我就陪你玩玩。」

  就在兩人緊張的對峙,弩拔劍張的氣氛下,從遠處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橡膠橡膠——!」突然出現的人將斯摩格連同艾斯瞬間擊飛,砸壞了無數個牆壁才停下來,「——火箭!」

  這是個什麼冒失的混蛋!

  艾斯從廢墟中爬了起來,狠狠的咬著後槽牙,他今天不揍死那個冒失鬼,自己就不叫艾斯!

  可當他看到吧台上正在狼吞虎咽的人時,一腔的怒意轉換成了滿滿的驚喜,

  「路——」

  「草帽小子!」

  艾斯被斯摩格按住後腦勺拍在了地上。

  真是的,一個兩個的簡直讓他氣的頭一陣一陣的疼!

  當艾斯又爬起來的時候,路飛和斯摩格已經跑遠了,他連忙背上自己的小背包跟著斯摩格追了出去。

  可當他在樓頂上跳躍的時候,他見到了廢墟建築裡的熟悉的身影。

  艾斯的瞳孔劇烈的震動,他不是叫她不要來追自己的嗎?她為什麼不好好的呆在老爹身邊?

  他有很多的疑問,但見到那斯摩格的拳頭快要衝向安吉拉的時候,艾斯挺身而出,一記『陽炎』,雙拳相撞,互相抵消。

  火焰與煙霧並不能分出勝負。

  「為什麼幫草帽一伙兒?」斯摩格問。

  艾斯輕笑,「有這麼一個調皮的弟弟,作為哥哥肯定會擔心的。」

  還有我的安吉拉,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到安吉拉一根頭發的。

  即使與斯摩格打不出個勝負,但只要是能拖延時間讓安吉拉他們順利逃跑那就行了。

  當甩掉了斯摩格,找到了迷路的路飛時。

  艾斯與路飛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懷戀的笑容,自從他出海之後,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過這個弟弟了。

  他這次出來,第一個目的就是抓捕蒂奇,第二個目的那就是來看看路飛。

  待路飛順利上了船之後,艾斯也從海岸邊上一躍,蹲在欄杆上說道:

  「你說你能打贏誰?」

  從小就沒打贏過我一次的家伙,竟然想著現在可以打贏我,艾斯差點笑出聲。

  當艾斯的視線從路飛身上轉到安吉拉身上時,艾斯的臉瞬間就像蒸熟了的螃蟹一樣,連脖子也一塊紅了起來。

  安吉拉身上穿著的舞女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暴露的裙子剛好露出了她如羊脂玉一般白皙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細腰,以及隨著呼吸綿延起伏的雪胸。

  舞女裙顏色艷麗,襯托的她愈發的有種玻璃般的脆弱感,美好精致的面容,就如同雲上的聖女墮入凡塵,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摸占有。

  艾斯覺得自己鼻子有點癢癢的,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流鼻血呀,太...太丟人了!

  「安——」

  還沒等艾斯說出口,在梅裡號的前面就堵著幾艘船,叫囂著要將草帽海賊團的成員全部一網打盡。

  艾斯不屑的勾起嘴角,他們來的正好,他現在正愁著一腔的熱情沒地方宣泄。

  「我來解決。」艾斯說完,便一躍下船,踩著他的黃色小快艇,腳下生起熊熊燃燒的烈焰。

  速度極快的向那幾艘船逼近,他重重的一點,便從快艇上一躍而起,躲過了子彈的攻擊,待再度踏上那快艇時,艾斯的右手布滿蓄勢待發的火焰。

  「火拳——!!」

  凶猛的火焰如同一頭被解放的困獸,速度極快威力極大,瞬間將那八艘船全部擊毀,海面上燃起了幾乎衝入雲霄的大火。

  「好....好厲害!」

  「哇,艾斯!你真強!」

  「那是路飛的哥哥嗎?簡直不敢相信!」

  聽著眾人誇贊的聲音,艾斯的內心就像是吃了蜜一樣的快樂,他緩緩的走向安吉拉的身前,看著那闊別幾個月的身影,他瞬間覺得旅途的疲憊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現在只想再度擁抱安吉拉,向她訴說自己對於她的思念。

  他還想看到她的美眸再度為了燃起崇拜的光芒,輕輕的誇贊道:艾斯,你好厲害呀。

  想到這裡,艾斯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他得意又驕傲的立在安吉拉面前,卻見她蔚藍的眸子裡雖然依舊是他熟悉的溫柔。

  但那溫柔之下似乎藏著萬丈寒冰,她粉嫩的唇微微張開,輕道:

  「你是誰?」

  這一刻,世界似乎都被按上了暫停鍵,他近乎聽見了自己的心支零破碎的聲音,嘴角上揚的弧度漸漸僵硬。

  「哎呀,真是抱歉呀。」路飛笑哈哈的拍著艾斯的肩膀,「安吉拉被我當做大鳥給打了下來,忘記了某些事情,哈哈哈——」

  「......」艾斯垂著頭看不清神色,緊緊地握緊雙拳,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路、飛!」

  「誒?怎麼啦?」搞不清狀況的路飛無辜的眨巴雙眼。

  艾斯倏地抬起頭,黑眸中燃燒著衝天大火,幾乎是要將世界給毀滅,他的拳頭握的『哢嚓』響,對著路飛的腦袋大力的一錘。

  「你看看你對我的安吉拉干了些什麼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艾斯:就很後悔,十分的後悔。

  今天看到一個評論叫我開香克斯的文,我其實真的有想過的。

  我也開了這個坑,叫【海賊王】龍的新郎。

  感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文案。

  女主的設定就是一條西方黑龍,黑龍一般都很強大。

  但是龍都是愛財寶以及美人的,某一天女主成年後的繁衍期來了,准備下山抓個男人。

  普通的男人看不上,看中了香克斯。

  就直接將他搶了回去,當壓寨夫君,

  沒想到香克斯意外的很開放,而純情人設的女主忍不住給香克斯上男德課。

  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你這個山外的男人不要這麼隨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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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追妻路(修)

  艾斯隱隱的感覺事情不太對,安吉拉不認識他了,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對自己很溫柔,可是艾斯感覺得到,她的那份溫柔之中帶著一絲疏離。

  她的溫柔,是對所有人的溫柔,而不是對自己獨一無二的溫柔。

  想清楚這一點的艾斯,十分沮喪,於是又揍了路飛一頓。

  「真的十分抱歉,艾斯。」路飛被揍得鼻青臉腫,朝著一臉鐵青的艾斯鞠躬道歉。

  路飛的道歉十分真摯,無處發泄情緒的艾斯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枕頭上,越想越氣,氣到他恨不得立馬找個人打一架。

  這種情況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從前的他認為,如果有誰惹的他心煩了,他直接一記『火拳』上去,讓他徹底消失。

  可是安吉拉不一樣呀,安吉拉是個女孩子還是自己的未婚妻,是絕對不能用暴力解決的。

  可是......

  艾斯悄悄的看了一眼,拿著酒杯吹著海風的安吉拉,她靠著欄杆,撐著自己的臉頰,海風將她的金發吹散,飄逸艷麗的裙擺就像是一朵風中的花朵劃過一圈優美的弧度。

  他有些氣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若是安吉拉沒有忘記他,只是生他的氣的話,他肯定會將安吉拉抱在懷裡哄。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安吉拉失憶了,不記得他是誰,甚至還將他當做了陌生人。

  真是......煩死了!

  艾斯煩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安吉拉,你不能喝酒的。」

  為了自己的老婆,艾斯鼓起勇氣上前與安吉拉說話,試圖讓她找回記憶。

  「是嗎?」安吉拉垂頭望著那酒杯中淡黃色的液體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那酒液的表面隨著船只的晃動而向外擴散著一圈圈的波紋。

  她不在意的輕笑出聲,「我記得我會喝的。」

  「不。」艾斯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會喝酒,你喝了就會醉,醉了就會亂說胡話。」

  「......」安吉拉握著酒杯的手收緊,似乎要將酒杯給捏碎,她仰頭望著艾斯,額角微微抽動,咬牙切齒般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喝醉之後會亂說話。」

  艾斯完全沒搞懂情況,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因為我見過呀,上次安吉拉喝醉了就隨便叫別人『老公』,明明我才是你的老公。」

  遠處藏在陰影裡的烏索布和喬巴豎起了耳朵偷聽。

  安吉拉氣的不行,她甚至覺得艾斯就是上天派來懲罰因為獲得了永生而制裁自己的!

  但是演技高超的安吉拉還是穩住了爆錘艾斯一頓的想法,反復深吸了幾口氣,恢復了平常的心態道:

  「你在說什麼呢,艾斯先生。」安吉拉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疏離,「我才剛成年,怎麼可能會有丈夫。」

  艾斯立即想要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繞了一圈又被他給吞進了肚子裡。

  他轉動自己聰明的腦瓜子,思考著現在不應該對失憶的安吉拉硬來,就應該學習一下馬爾科所說的『懷柔政策』『曲線救國』。

  如果他剛才直接反駁了安吉拉說,『你的丈夫就是我』,絕對會被安吉拉給當做變態,然後一輩子躲著自己的!

  艾斯黑眸一轉,視線定格到了她右手上的戒指,他眼睛一亮,語氣裡是難掩的興奮:「你看!你的右手上有戒指,那就說明你有丈夫。」

  糟糕。

  安吉拉暗呼不好,立即用左手掩蓋住右手的戒指,慌張無措的解釋道:「你...你看錯了,那、那只是我隨便,隨便買的一個戒指,恰...恰好戴在那裡而已。」

  艾斯癟嘴,不滿的咬了咬後槽牙,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安吉拉給打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你還是去找路飛他們吧。」說著,她似乎是為了掩藏心慌意亂的情緒,端起酒杯想抿一口。

  艾斯蹙緊眉頭,語氣有些嚴肅:「安吉拉,你真的不能喝酒。」

  「你真的很煩誒!」

  艾斯的話語最終還是觸怒了安吉拉,她的一雙水眸堆滿了憤怒的火花,瞪著艾斯說道,「我想喝就喝,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現在也是,之前也是。

  憑什麼,只能由你告訴我什麼事情我不能做,而我告訴你不能做的事情,你偏要去做?

  明明那一天都說好了的,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我們一起的出發。

  可是你卻在我最沒有防備熟睡的時候,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麼無助嗎?

  我在這個世界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如果你出現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辦?

  安吉拉不敢想像,這個世界如果沒了艾斯,她的未來會如何。

  原本歡快的宴會因為艾斯和安吉拉之間的爭吵,頓時變得寂靜起來,眾人的視線都在兩人之間流轉。

  安吉拉垂著頭,將神色都掩藏在額前的碎發中,因為極度的憤怒白皙的肩膀微微顫抖。

  她忽的抬起頭,湛藍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水霧,艾斯從中看到了絕望以及悲傷,他的心髒一絲絲的抽疼,天知道,他這一刻有多想將她抱進懷裡。

  安吉拉抽泣了一聲,豁出去了般的端起酒杯就想大口大口的灌進去,可是那酒水還沒有進到嘴裡,那酒杯就被艾斯給一手奪過去。

  在安吉拉驚愕的目光中,艾斯仰頭將那滿滿的一杯酒咕嚕咕嚕的喝完,那淡黃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滑落,一路從滾動的喉結緩緩淌入他小麥色結實的肌肉。

  耀眼的陽光映著他那嘴角的酒液,散發出晶瑩的光芒。

  安吉拉呆呆的望著他,雪白的臉蛋緩緩的浮現出一絲嫣紅。

  好......好性感,完、完全生不出氣了。

  艾斯擦了擦嘴角,將空空的酒杯遞給安吉拉,「你的酒沒了,你還是去喝橘子汽水吧。」

  安吉拉將酒杯抱緊懷裡,藏在金發裡的耳朵紅的似乎可以滴出血,她低著頭不敢與艾斯對視,怕被他發現端倪。

  「要...要你多事!」安吉拉怒罵著,但語氣嬌柔就像是一只低聲呵斥的小貓咪一樣,只會讓人覺得無比可愛。

  說完,安吉拉就從艾斯的身側跑過,推開門躲進了室內,她靠著門,死裡逃生般的拍拍自己劇烈跳動的胸膛。

  應.....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好險啊。

  安吉拉松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而門外的艾斯望著安吉拉落荒而逃的背影,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奇怪勒。」路飛咬著肉,含糊不清的說著,「為什麼安吉拉看起來那麼討厭艾斯呀?為什麼?為什麼?」

  「你真是真笨還是假笨?」索隆對這個粗神經的船長十分無奈,直到剛才索隆算是完全想起來了,他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是在報紙上,說火拳艾斯綁架海軍護士,還打了兩個天龍人。不僅如此,最讓人震驚的人,他們竟然還在兩名海軍大將的追捕下順利逃脫。

  「喂,索隆。」路飛咽下了一口肉,皺眉嚴肅道,「你是在說我是個笨蛋嗎?!」

  索隆睨了他一眼,「啊,對啊。」

  路飛當即一副受傷的模樣,心碎道,「啊——我感覺我的心靈收到了重創,搞不好已經無法痊愈了。」

  「!路飛——!」喬巴流著淚飛撲入路飛的懷裡,「你到底哪裡受了傷,快讓我看看!」

  「是索隆!索隆傷害了我的心!」路飛告狀道。

  「......」索隆郁悶的閉上雙眼,不去看這兩個笨蛋。

  不過既然艾斯是路飛的哥哥,而安吉拉是艾斯的女人,那麼間接就等於,安吉拉是個好人。

  索隆這才放下了戒心,一歪頭就呼呼大睡。

  *

  艾斯決定了,要挽回安吉拉,就要從小事做起。

  艾斯將自己盤子裡的一塊肉夾給安吉拉,笑的如同一只邀功的小狗狗一樣,「安吉拉,你多吃點肉,長強壯一點,晚上才不會叫累。」

  「.....咳咳咳。」安吉拉紅著臉,捂著自己差點噴出來的嘴。

  這、這個人為什麼一本正經的當著所有人說這麼下流的話!

  「誒——?!!」路飛瞪大雙眼,驚叫道,「艾斯你們兩個晚上還要修行的呀?!」

  「笨蛋!你不知道就不要問啊!」娜美一拳揍到了路飛頭上,讓他徹底閉嘴。

  安吉拉望著盤子裡的肉,用叉子把肉挪到盤子的邊緣,哼了一聲,「我才不吃你吃過的肉呢。」

  「你不吃我吃!」路飛剛說完,就伸出他的拉長的橡皮手,拿走安吉拉盤子裡的肉塞進嘴裡。

  「誰說是給你吃的啦!」艾斯氣的怒吼,又揍了路飛一拳。

  「......」安吉拉瞠目結舌的望著滿頭包的路飛,頓時覺得,路飛真是一個小可憐。

  誰都可以上去揍一拳。

  吃完飯之後,山治便開始准備跨越沙漠的便當,安吉拉沒事做就幫著山治捏飯團,而艾斯則撐著下巴認真的盯著安吉拉,目不轉睛,滿眼柔情。

  安吉拉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她的視線每經過艾斯時,他都會揚起絢爛的笑容,就像是...就像是只睜著一雙濕漉漉眼睛求摸的可憐大狗狗。

  安吉拉表示自己在這樣的視線下,壓力真的很大,只有她知道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伸手去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不能再被他給迷惑了!

  安吉拉在心裡為自己打氣,然後給飯團黏上了一片海苔。

  「啊,安吉拉,那是肉餡的吧,我想吃。」

  「好。」安吉拉自然而然的將那手中的飯團丟給艾斯,那飯團在空中劃過圓潤的弧度,然後精准的進入了艾斯的嘴裡。

  艾斯:嚼嚼嚼,老婆對我真好。

  而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知後覺的安吉拉,手指僵硬在半空,抽了抽嘴角。

  真是日防夜防,就沒有防到艾斯竟然會出這麼一招!

  安吉拉內心的小人崩潰的揪著頭發,她果然不適合演戲呀,而且還是演對艾斯沒有感情的自己,她根本就藏不住喜歡他的情緒!

  與陡然頹廢,滿臉幽怨的安吉拉不同,路飛和烏索普正在拿飯團玩游戲。

  「我是烏索普船長飯團。」

  「我是雪人飯團!」

  『咚——!』

  山治給兩人一人一拳,怒吼道:「不准拿食物玩游戲!」

  山治先生,是個能做出許多美味料理的廚師,安吉拉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和山治先生呆在廚房,看他做料理。

  順便再翻看一下,他的料理日記,學習一下怎麼烹飪。

  沒辦法嘛,安吉拉除了烤得一手好肉之外,對料理真的是一竅不懂,現在終於有了一個耐心的好師傅,當然是抓住機會認真學習。

  山治先生做料理的時候和他平常的樣子判若兩人,他平時面對著安吉拉,就像一個永動小陀螺。可是當他做料理的時候,常常會忘記安吉拉就在他身後觀看。

  安吉拉時常會望著他的背影感嘆,如果山治先生平常能像做料理這般的帥氣的話,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除了山治先生之外,安吉拉還喜歡去找喬巴醫生。

  喬巴醫生有著圓圓的大眼睛,毛茸茸的超級可愛,讓她忍不住想去擼一把,但她還是忍住了這個蠢蠢欲動的手。

  喬巴醫生知道的東西遠比安吉拉知道的多,所以安吉拉時常跟著喬巴學習新知識,每次誇贊他的時候,都會被喬巴醫生拍一巴掌,說她是個混蛋,再怎麼誇他,他都不會高興的。

  ......明明就很高興。

  雖然草帽海賊團裡的人都非常好相處,但總有一個人,安吉拉遇到了都會繞道走,那就是——三刀流劍士,索隆。

  他總會用一種興奮血腥的目光盯著她,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一樣。

  安吉拉總有一種,索隆想和自己打架的感覺。

  所以每次安吉拉遠遠的望著他的背影,都會轉頭就跑,不過還好這個劍士白天要麼在健身,要麼在睡覺,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這讓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艾斯望著自家的調皮弟弟,撐著下巴說道。

  「不用不用。」山治搖搖頭,「你是客人,不需要做這些。」

  艾斯的視線從山治身上漸漸的移到了努力捏飯團的安吉拉身上,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安吉拉當即紅了臉,反駁道:「我在學習!我在學習怎麼做料理!」

  「啊,是嘛。」艾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安吉拉捏的飯團我很喜歡哦。」

  「......」安吉拉偏過頭不去看艾斯耀眼的笑容,「誰、誰要你喜歡了!」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艾斯的誇獎,她內心的小人周身都冒出了幸福的粉色泡泡。

  作者有話要說:艾斯:虐我?不可能的,我老婆巨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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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祝福(修)

  安吉拉覺得不能再讓艾斯這麼囂張下去了,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不然的話,他永遠都不會反省。

  嘴上說著下次不敢了,可到了下一次,他肯定還敢。

  於是安吉拉在心裡醞釀了許久,待眼眸中再度恢復冷漠的情緒時,才敢與艾斯對視。

  「安吉拉,我還想吃你捏的飯團。」艾斯故技重施,又在扮可憐。

  安吉拉已經免疫了,不理會他,將飯團整齊的擺進飯盒裡,冷淡的說道:

  「你再吃的話,等會兒過沙漠的時候就沒得吃了。」

  說完,又將飯盒蓋好蓋子遞給山治,笑靨如花,語氣嬌俏如同鶯燕一般,

  「給,山治先生,我已經弄好了。」

  山治望著安吉拉呼吸一滯,香煙的煙灰滴落在手背上,才驚覺一痛回過神,神色慌亂的接過她遞過來的飯盒。

  「嗯、嗯,謝...謝謝安吉拉小姐。」

  山治先生難得沒有眼冒愛心,轉的像個小陀螺呢。

  安吉拉饒有興趣的盯著山治有些狼狽慌亂的背影,忍不住掩嘴偷笑。

  而一旁看著這一切的艾斯,滿臉鐵青,握緊的拳頭『哢嚓哢嚓』的響,他垂著頭將神色掩藏在碎發間,身體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發抖。

  只有他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精力來壓制自己。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他劇烈跳動的心髒席卷全身。

  是一種微微發麻刺痛感,他止不住的發酸,就像是喝了一杯檸檬汁一樣,他頹廢又懊惱的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安吉拉可以對著別的男人笑的那麼開心。

  安吉拉聞到了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些酸酸的味道,她動了動鼻子,偏過頭就發現艾斯正滿臉幽怨的望著自己。

  那可憐的模樣,就像是只被主人拋棄了的狗狗。

  安吉拉的心頓時便軟了一大半。

  這...這也太可憐了吧。

  但頃刻之間,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艾斯離開的那晚寫的信,軟成一攤泥的心瞬間又變成了刀槍不入的鋼鐵。

  她不能再心軟了!

  安吉拉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她可以的,一定要讓混蛋老公長長教訓!

  「娜美,能在這裡停一下嗎?我有事情要拜托卡魯。」屋外傳來了薇薇的聲音,這對於安吉拉來說就是天籟之音。

  「山治先生,我出去看看。」

  安吉拉說完,便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她再也無發忍受艾斯那幾乎要穿透她心靈的哀怨的眼神,就像是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這讓她有些不忿,明明就是他做錯的事情,竟然還敢用埋怨的眼神望著她,這也太過分了吧。

  「請將這封信交給父親。」薇薇將一張疊好的信封放在卡魯身前的小包包裡,「這裡面是有關克洛克達爾以及巴洛克社團的陰謀,以及伊卡萊姆與我調查的結果全部寫在上面。」

  薇薇勾起嘴角,又道:「還有我活著到達阿拉巴斯坦以及我身邊有許多靠譜伙伴的一事。」

  卡魯的目光微微閃動,有些害怕的戰栗起來。

  「能做到嗎?」薇薇輕聲說道,言語間皆是滿滿的信任。

  那當然啦,卡魯堅定的『呱』了一聲。

  「拯救國家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卡魯,一定要加油呀!」薇薇鼓勵道。

  卡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向遠處奔去,揚起了一陣陣的塵霧。

  艾斯靠著船沿上的欄杆,望著船下的安吉拉微微出神,他說道:

  「我雖然知道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達爾在這裡,海賊居然要篡權......」

  艾斯嗤笑出聲,「這玩笑也開的太惡劣了吧。海賊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拋錨定點的,那麼他的背後一定有著巨大的陰謀。」

  那麼你呢,安吉拉?

  艾斯怔怔的望著安吉拉纖弱的身影,思緒似乎是回到了遙遠的從前,明明孱弱的姑娘卻無畏保護著身後的人。

  從一開始,艾斯便知道若是安吉拉知道了阿拉巴斯坦正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她必定會堅決前往,拯救人民。

  這大概就是艾斯為她著迷的地方吧,安吉拉是與他不同的,她的心裡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黎明蒼生,她胸懷大志絕不是他一人可以占有的。

  他喜歡安吉拉,便喜歡她的所有,她的一切。

  但是......艾斯望著正對著山治言笑晏晏的安吉拉,心裡莫名生氣一股怒火,他握緊拳頭狠狠的錘了欄杆一下,轉身向室內走去。

  艾斯煩躁的揉了把頭發,他現在思緒亂成了一團線,他多想現在就將安吉拉從別的男人扯開,然後狠狠的教訓她一番。

  不能對著其他男人展露對他一樣的笑容!

  安吉拉抬頭,就見艾斯滿是苦悶的背影,揚起的嘴角漸漸下沉,她雀躍的心情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不禁想問自己,她...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船只很到達了目的地,安吉拉換上了娜美給自己的長袍,而山治先生沒有見到他喜歡的舞女裙,失望的在地上流著眼淚滾來滾去。

  薇薇哭笑不得,「那是因為沙漠的陽光會灼燒皮膚的,山治君。」

  聽說沙漠白天的溫度可高達五十度,對於炎熱來說,安吉拉無所畏懼。

  眾人正要下船,但平靜的海面突然蹦出來了許多水獺,舉起手臂,似乎是在向他們宣戰。

  「是海龜嗎?」索隆道。

  「不,是海豹吧?」路飛說。

  薇薇卻驚訝的說道,「是功夫海牛!」

  功夫海牛手舞足蹈似乎是在說著什麼,喬巴實時翻譯道:「想上岸的話,就試圖擊敗我吧,不敢的話就給我滾回對岸去,膽小鬼。」

  謔喲,好霸道的功夫海牛,安吉拉在心裡暗暗的說道。

  不過嘛......安吉拉望著那肥嘟嘟小小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渴望的神情。

  好可愛哦。

  艾斯向安吉拉的身邊緩緩的挪去,微微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你想不想要一只?我給你抓一個。」

  艾斯的聲音低沉,灼熱濡濕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旁,就像是一擊電流席卷全身。

  安吉拉白皙的臉蛋瞬間染上一層嫣紅,語氣強硬驕縱道:「誰...誰說想要了。」

  說完,便從船上一躍而下,降落在岩石上,而沒有見到身後艾斯伸出的手掌正尷尬的僵硬在空中,他望著安吉拉的背影訕訕的收了回去。

  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強行壓制住自己失落的心情。

  路飛答應了功夫海牛,現在正在教它們打軍體拳,還說要帶它們穿越沙漠,結果被眾人強硬的阻止。

  安吉拉望著那海牛依依不舍的蹭著路飛的大腿,她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灘春水。

  真...真的是太可愛了!

  「真的不想要一只嗎?」艾斯又湊到安吉拉的耳邊誘惑道,「看看它們現在多可憐呀。」

  安吉拉憋著嘴,強烈的搖頭。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被可愛的東西所誘惑,功夫海牛不行,艾斯也不行!

  壓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安吉拉偏過頭望著艾斯,然後高傲的冷哼一聲,便跟著大隊伍走去。

  艾斯撇嘴,在心裡嘟囔道,明明就很想要,偏要裝作不感興趣的樣子。

  不過,他還是跟上隊伍,乖巧的站在安吉拉身邊,每當她要找山治說話的時候,艾斯都將安吉拉扯到自己旁邊,阻止他們交流。

  著實讓安吉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假裝悠哉的看風景。

  真是的,安吉拉氣餒的鼓起腮幫子,怎麼以前就沒見過他這麼霸道呢!

  當隊伍向著猶巴前進的時候,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薇薇卻停下了腳步,她怔怔的望著那前往的城市出神,憤怒、悲傷、震驚,這些強烈的情緒交纏在她的心中。

  「這裡是猶巴城市嗎?」路飛問道。

  「不。」薇薇的內心早已被極度的憤怒磨平了棱角,她語氣淡淡的回答道,「這裡是艾爾瑪爾,是曾經被稱為『綠之城』的城市。」

  「綠之城?」路飛反問道。

  這座半掩在黃沙之中的廢墟,誰敢相信曾經是有著『綠之城』稱呼的城市呢?

  薇薇的神色凝重,「看了這座城市你們就會明白,巴洛克社團到底對這個國家做了什麼,人民到底在遭受著怎麼樣的苦難。」

  空無一人滿是裂痕的廢墟,干枯到焦黃的樹木,艾斯輕輕的踢了一腳,那樹干便像是黃沙一樣在風中消散。

  安吉拉與艾斯默默的跟在隊伍的最末尾,她睜大著雙眸,似乎是要將這看到的一切都記在腦海裡。

  薇薇向眾人講述了在首都出現跳舞粉的事情,才知道原來跳舞粉雖然可以下雨,但是那雨水是從別的地方剝奪過來的。

  所以三年來,除了首都之外,沙漠之中的任何城市都未曾下過一滴雨。

  「那麼就說,薇薇你的父親是個壞人啊!」路飛說道。

  「怎麼可能!」山治立即反駁道,用腳踢路飛的鐵頭,「薇薇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絕對是被陷害的。」

  薇薇閉上雙眼,那眼眸之中藏有太多的痛苦,「我的父親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愛戴著子民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但同時在皇宮宮殿卻突然多出了許多的跳舞粉。」

  眾人們邊說邊走,就來到了一條寬闊的溝壑,被黃沙給淹沒,像路但卻沒有路那麼平攤。

  「這是什麼路?薇薇醬。」山治問道。

  「這就是從聖多拉河引水進城的運河所在地,不過——」薇薇輕嘆出一口氣,「不過卻被人為破壞掉了。」

  三年不下雨,唯一的水源也被破壞掉了,人民無法在干旱中生活,只能遺棄自己的故鄉去別的城市生活。

  喬巴將一粒石子丟入井中,石子劃破空氣墜落,傳來的聲音沒有一絲水花聲,只是空蕩蕩的回音,像是人民枯竭的感嘆。

  喬巴抬頭望著神色凝重的安吉拉搖了搖頭。

  安吉拉卻垂眸沉默的跟在末尾,緊緊地握著拳頭。

  這三年來的人民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苦難,安吉拉根本無法想像,全部都是因為那個叫做克洛克達爾的七武海造成的。

  權利的爭鬥,受苦的總是無辜的百姓。

  平民做錯的什麼?他們生來便注定享有擁抱美好生活的權利,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卻要遭受這天災般的苦難。

  「安吉拉。」耳邊傳來艾斯的輕嘆,他心疼的蹙緊眉頭,將安吉拉的拳頭握在手心。

  動作輕柔的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才見到她的手心早已是被指甲掐出的血痕,現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安吉拉望著自己的手心出神,心痛到了極點那肉、體的疼痛便可有可無。

  「還記得當初在卡薩爾王國的事情嗎?」艾斯輕聲說道,「當然的安吉拉也是聽到了這樣的事情,然後將自己的手弄得全是傷痕。」

  像是想起了一段美好的回憶,艾斯的黑眸中滿是溫情,「當時我也是這樣拉著你的手,然後跟你說,『安吉拉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和我說,別自己傷害自己』。 」

  是啊,安吉拉在心裡感慨道。

  她的月亮,永遠都愛她的月亮,從來都是這樣溫柔的對待自己,用最真摯的愛意包裹著她。

  面對著這樣的愛意,她怎麼還能繼續生他的氣呢?

  安吉拉抬頭深深的凝視著他,與他的滿是愛意的黑眸對視,安吉拉微微張開粉嫩的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但這時,沙地卻劇烈的震動,眾人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望著那前方。

  是小型的龍卷風,卷著黃沙向他們急速的襲來,艾斯眼疾手快的扯開長袍將安吉拉裹在懷裡,颶風席卷的黃沙刮在臉上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樣,一陣陣的刺疼。

  被緊緊抱在懷裡的安吉拉,臉貼著艾斯溫暖的胸膛,但她在那劇烈心跳聲中似乎聽到了另一種奇異的聲音。

  是哀嚎,是悲痛的嘶吼,她順著那聲音似乎回到了那漫天黃沙干旱的城市,無數枯竭的人們一個個的倒下,望著烈日,干枯龜裂的嘴唇不停的念叨著,

  ——寇布拉、寇布拉、寇布拉......

  無盡的絕望和飢餓腐蝕著他們精疲力盡的身體,他們的雙目早已麻木的失去了光澤,像是行屍走肉般的行走在無盡的沙漠中,徐晃的腳步在沙地上印出一長串腳印,但隨著那颶風一吹。

  渺小的生命隨著那腳印永遠消逝在黃沙中。

  安吉拉一把推開艾斯的懷抱,轉頭震驚的望著那遠去的龍卷頭,待再度回頭的時候,才見到路飛和她一樣望著那颶風,瞳孔劇烈的收縮。

  有一個想法在她的內心深根。

  「路飛。」安吉拉走上前,問道:「你也......看到了?」

  「嗯。」路飛點頭,語氣沉沉的說道,「我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

  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有些激動的顫抖著手指。

  難...難道,你也與我一樣嗎?能聽到萬物的聲音,人民的喜悅以及悲嚎。

  「那是什麼?」

  路飛發現了前方趴在黃沙中的人影,他急速的向前跑去,待看清那只是一堆白骨後才怔怔的停下腳步。

  薇薇跌坐在沙地上,早已泣不成聲,「父親和國家的人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她一路來遇到過無數的危險和離別都沒有此刻看見這一堆白骨來的痛苦。

  「誕生在沙漠之國,每日都在於自然作鬥爭,明明拼了命都要活下來的人們的生活卻被搞得一團糟。」

  「為什麼?」薇薇悲鳴著,抽泣著,「那個七武海的家伙有什麼權利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還打著為人民好的幌子當英雄!」

  「那個男人欺騙了國家!欺騙了國民!沒有一個人知道!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薇薇想要拯救國家的願望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就算是她為了這個國家的和平犧牲生命,她也值得。

  「我絕對!絕對!」薇薇豆大的淚珠一滴滴的落在黃沙中,「絕對不會原諒那個男人的!」

  眾人的憤怒早已到達了最頂點,路飛忍無可忍一拳揍在廢墟上,揚起了萬丈灰塵,砂石橫飛。

  安吉拉緩緩的走上前蹲在那白骨的面前,她的指尖散發著金色的光輝,輕柔的撫摸著那白森森的屍骸。

  她的復活技能是有時間限制的,只能在人死後的三天內,因為三天過後,人的靈魂就會離開人間,再無尋回的可能。

  ——安息吧,願你在下一世生活美滿。

  安吉拉的指尖竄出一小團金色的蝴蝶,它扇動著翅膀,灑下點點星光,與安吉拉對視了一眼,然後義無反顧的進入那屍骸之中。

  天使的祝福。

  艾斯靜靜的望著她悲憫柔美的側臉,默默的用手刨了一個坑,

  「將他埋在這裡吧。」

  安吉拉勾起嘴角,與薇薇和艾斯一起合伙將那屍骸埋入黃沙中,插了根木棍。

  路飛陡然干勁十足,卷起了衣袖望著遠方道:

  「薇薇,我們趕快趕路吧!我已經憋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突然好想更新『龍的新郎』啊,我太愛安托瓦妮特了!


☆、沙漠的危機#

  沙漠的白日,天空晴朗無雲,火熱的太陽似乎就近在咫尺一般,將最炙熱的光芒照射在一片黃沙之中,將空氣中的水分瞬間烤干,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嗆鼻的焦味。

  白天的沙漠溫度可高達50度,從黃沙冒出的一股股熱量在干燥的空氣中流動,活潑愛動的路飛早就被熱的伸出舌頭,奄奄一息的杵著根木棍,在隊伍中鬼哭狼嚎。

  「啊——啊——熱死啦。」

  「路飛。」娜美擦了擦不停往下流的汗水,無奈道,「路飛,你再這樣叫不是更熱嗎?」

  路飛充耳不聞,繼續鬼哭狼嚎的叫著,把娜美氣的不得了。

  安吉拉不畏懼高溫,估計她現在是整個隊伍裡面最涼快的人,她瞥了一眼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艾斯,在心裡暗暗的嘟囔著。

  艾斯吃的是燒燒果實,按理說是不會怕熱的,但是為什麼這人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推都推不開。

  「你挨我這麼近干嘛?」安吉拉沒好氣的說道,艾斯身上本來就熱,一挨著自己,她本來不覺得熱的,現在都開始流汗了。

  艾斯無辜的眨眨眼,「安吉拉身上很涼快,當然要挨著你啦。」

  「......」安吉拉有些生氣。

  而一旁熱的頭暈眼花的路飛,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麼『涼快』的詞語,瞬間就蹦到安吉拉的旁邊,抱著她的腰蹭了蹭,炯炯有神的雙眼冒著金光。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安吉拉你身上就像是大冰塊一樣!」

  安吉拉望著肆意用臉蛋撐著她的路飛,又抬頭望了望一臉鐵青的艾斯,她現在左右為難,只能舉起兩只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而路飛一邊蹭著一邊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太棒了!太棒了——!」

  「喂,路飛。」艾斯語氣低沉道。

  「什麼?」對危險一無所知的路飛滿臉天真的望著艾斯,「怎麼了?艾斯?」

  「你說呢?」艾斯挑了一下眉。

  「......」艾斯的眼神似乎讓路飛回憶起了童年的某些不美好的記憶,身體瞬間僵硬的從安吉拉身上跳了下來,對著艾斯鞠躬,語氣真摯誠懇:

  「真的是十分抱歉,艾斯。」

  望著路飛小可憐的模樣,安吉拉的心都軟了一大半,半是埋怨的對著艾斯說道,

  「你會不會對自己的弟弟太過分了?」

  艾斯卻無所謂的雙手撐著後腦勺,用眼神示意安吉拉往前看。

  安吉拉就看見路飛喝了一大口的水,把兩邊的腮幫子塞的滿滿的,然後被眾人一拳給捶噴了。

  「叫你喝一小口,你一下子全部都喝完了!」烏索布露出鯊魚嘴,怒吼道。

  「路飛那小子經常這樣。」艾斯說,「我記得以前我和路飛曾經掉進了懸崖下面,我本來准備了三天的食物,足夠我們從懸崖走回家。」

  「但是......」艾斯倏地笑出聲,「那家伙晚上吵著說餓了,我煩的很就讓他只能吃一口,結果他一口就把所有食物全部都吃完了。」

  「哦~」安吉拉恍然大悟的拍手,「我懂了,為什麼路飛剛剛那麼怕你了。」

  「為什麼?」艾斯饒有興趣的望著安吉拉雀躍的臉龐。

  「剛才路飛一定是想到了,你發現他吃完所有食物之後的眼神,才被你嚇到全身僵硬的。」安吉拉說道。

  艾斯撇嘴,「應該是。」

  「誒——」安吉拉眯著眼靠近艾斯,仔細的打量著他滿是柔意的雙眸,調笑道,「怎麼以前沒有發現艾斯竟然這麼凶呀?」

  「我凶嗎?」艾斯不解的歪頭,「都是路飛太膽小了吧,他從小就是個膽小愛哭鬼。」

  那確實,安吉拉和艾斯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有見他凶過人,基本上都是別人凶他。

  哎,其實換個角度想,艾斯在白胡子海賊團的地位就像是路飛在草帽海賊團的位置,雖然是個領導者,但是實際的地位還不如剛才路飛喝進去的一桶水。

  眾人一路向前走著,很快就迎來了黑夜。

  沙漠的晝夜溫差極大,夜晚溫度會降至負度,所有人都圍著那一團燃燒著的火堆取暖。

  火堆的周圍都插著烤肉,香氣四溢,路飛聞到了更是受不了,和烏索布一起吵著鬧著要吃,但都被山治先生給吼了回去。

  「怎麼這麼冷啊。」娜美抖得跟篩糠一樣,哆哆嗦嗦的說道。

  「白天沒有遮蔽物的沙漠當然很熱,晚上會降至零度以下,十分寒冷。」薇薇也冷的抱緊雙臂,「不僅如此,沙漠還潛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

  一陣呼嘯的風吹過,安吉拉覺得冷的都快結冰了,艾斯見狀便坐在她身邊,將她攬進懷裡,用黑色的袍子將她緊緊裹住。

  安吉拉凍到有些僵硬的臉頰貼著他滾燙的胸膛,她呼吸著艾斯身上熟悉的味道,漸漸升溫的臉蛋浮現出一抹紅暈。

  「還冷嗎?」艾斯低頭望著她的頭頂。

  安吉拉輕輕的搖頭,她能夠清晰的聽到艾斯『砰砰』跳動,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而自己的心跳似乎正在與他的漸漸同步。

  艾斯的懷抱也太暖和了吧。

  安吉拉將整張臉都埋進他健碩的肌肉中,聲音朦朦朧朧,「不冷,很暖和。」

  艾斯被她的頭發蹭的胸口有點癢,又不敢伸手去撓,只能強忍著,用手把玩著她柔順的金發,呼吸著久違的馨香,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溺水之後又重新活了過來。

  享受著人形暖爐服務的安吉拉,舒服的眯著雙眼,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用手撐著艾斯的胸膛將他推開一段距離。

  安吉拉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你把我一個人丟下的事情?」

  「......」艾斯與安吉拉充滿譴責的水眸凝視了許久,最後低頭,「抱歉,我不應該丟下你。」

  知錯能改,那就是好事。

  安吉拉心情愉悅的哼了一聲,又道:「那你下次還敢不敢啦?」

  艾斯沉吟了片刻,回答:

  「如果有下次的話,我還是會堅持我的選擇。」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扣在安吉拉的頭上,她的身體漸漸回暖,但心卻都一點點的結冰。

  「為...為什麼?」安吉拉不怒反笑,「明明有些事情,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面對。」

  「可是我不願意。」艾斯語氣強硬道,「我不希望安吉拉因為我受到任何,哪怕一點的傷害。追捕蒂奇本就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沒有必要和我一起承擔。」

  「可是——」安吉拉緊緊地握著艾斯的雙手,蔚藍的水眸映著天上的星空璀璨美麗,她的眼裡含著水霧,堆滿了哀求以及希冀。

  「可是,艾斯已經向我求婚,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所以不要再說那些......」

  「不要。」

  安吉拉話語未完,便被艾斯給打斷。

  艾斯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有些冰涼的臉蛋,「安吉拉只要能呆在老爹身邊等我回去就好。」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就像是那次香波地群島一樣,明明就是我闖了禍,艾斯不也和我一起承擔,成功逃了出來嗎?」安吉拉說道。

  「這次不一樣的,安吉拉。」艾斯偏過頭,不去看她的模樣,「我說過我會永遠保護你,蒂奇非常危險,我不能白白的帶你陷入險境。」

  艾斯不敢與她對視,他對於安吉拉的請求總會不由自主的心軟答應,若是其他要求,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會點頭,可是這一次。

  艾斯堅決不能同意。

  安吉拉目光緊緊地盯著他的側臉,沉默了許久,最終站了起來,向遠處的高石堆的陰影走去。

  「安吉拉小姐,怎麼了?」山治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什麼。」安吉拉虛弱的勾起嘴角,「我就在附近逛一逛。」

  「那好,注意安全。」

  「嗯。」

  安吉拉點頭,偏過頭與艾斯對視了一瞬,便收回目光。

  她剛走進那陰影中,右手腕被一雙熾熱的大手給拉扯著,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拉到了牆角,她背靠著石牆,疼得還沒來得及發出一絲悶哼,就被一對柔軟的嘴唇給堵住了話語。

  艾斯的右手撐在她的臉頰旁邊,微微彎下腰緊緊地壓著她的嘴唇,粗暴如狂風暴雨般的在她的口腔內肆虐,強行勾著她的舌頭迫使與他纏繞深吻。

  她不知道是被他的強硬疼哭了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晶瑩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艾斯嘗到了一絲有些發苦的鹹味,他離開了她的唇,見她的眼淚早已決堤般的簌簌往下流,粉嫩的嘴唇被他咬的微微紅腫。

  艾斯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暗光,他伸出手想去幫她擦干眼淚,卻被她一巴掌給拍開,她偏著頭,氣鼓鼓的不看著他。

  「......」艾斯訕訕的收回手,「抱歉。」

  「道歉有用嗎?」安吉拉微紅的雙眼瞪著他,「你做都做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要海軍來干嘛?」

  這是什麼歪理?艾斯忍住笑出聲的衝動。

  安吉拉卻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紅彤彤的就像是他曾經在別人的籠子內見過的小兔子。

  她擦了擦眼淚,道:「我只是想讓艾斯明白,我並不是一個累贅,我也可以和你並肩戰鬥。我不需要活在溫室裡,我這麼努力的變強,就是為了有一天不拖你的後腿。」

  「艾斯你總是這麼要強,所有事情都一個人扛,可是那只是從前,現在你身邊有了我,你不再是一個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艾斯的目光微微閃動,「所以你就從新世界一路追了過來?」

  想到那段時間遭遇的辛苦,安吉拉就氣的一拳捶在艾斯身上,沒好氣的瞪著他,

  「你知道我會來追你,你竟然先自己跑了,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難過嗎?!」

  艾斯忍住了那想戳她臉蛋,蠢蠢欲動的手,將她攬在懷裡,蹭了蹭她的脖頸說道:

  「對不起,安吉拉。」

  安吉拉仰著下巴,睨了他一眼,「那下次還敢不敢了?」

  艾斯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似乎是要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般,他將整個臉埋進她脖子旁的金發中,在安吉拉看不到的視線內,如深潭一般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得到了艾斯的保證,安吉拉這才松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背說:

  「那就好,我們快回去吧,等會路飛他們會擔心我的。」

  艾斯依舊將她圈在懷裡,在她的耳邊輕語,語氣低沉帶著一絲纏綿,「安吉拉你這幾個月有沒有想我?我可是很想安吉拉呢。」

  「你!」安吉拉的臉驀地紅透了,「你...你胡說什麼呢!」

  「安吉拉竟然還敢假扮失憶來騙我。」艾斯控訴道。

  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一擊擊中了安吉拉,將她劈的外酥裡嫩。

  「你...你怎麼知道的?!」安吉拉震驚的瞪圓雙眼。

  艾斯從她的脖頸出離開,望著她的雙眸滿是得意的狡黠,「是眼神哦。」

  他輕笑,「安吉拉從一開始就暴露了,你的眼神從看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懶得理你。」安吉拉羞赧著臉,就想轉身回到露營地,可艾斯卻一把拉住安吉拉的手將她帶入懷裡。

  安吉拉背靠著他炙熱有些滾燙的胸膛,她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劇烈跳動的心髒,他微微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語氣低沉性感道:

  「安吉拉,這幾個月我很想你呢。」

  他的鼻息熾熱濡濕,噴灑在她的耳尖上,讓她止不住興奮的戰栗起來,她甚至感受到了下身傳來的異樣感。

  她回頭望了望正在圍著火堆打鬧的路飛等人,艾斯的手掌正在她的身上游蕩。

  「真...真的,要在這——」

  安吉拉還沒說完,艾斯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將她的話語盡數吞入口中,貪婪的汲取著她的馨香,唇舌交纏。

  他的吻不似之前那樣的狂虐,他輕柔細細的吻著,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對著她柔軟的唇又是吸又是吮,就像是在對著這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安吉拉早已迷失在了他的溫柔之中,抬起雙臂環抱著他的脖頸與他纏綿。

  *

  安吉拉與艾斯回去之後,眾人都鑽進帳篷裡睡著了。

  這裡只有兩個帳篷,男女各一個,安吉拉與艾斯揮手拜拜之後,便鑽進帳篷躺下准備睡覺,可是沒有睡多久,便被凍的睡不著。

  不行。

  安吉拉蹭了起來,這麼冷絕對是睡不著的。

  不如......安吉拉轉了轉眼珠子,撩開帳篷躡手躡腳的偷溜了出去。

  剛一出帳篷就差點被一陣寒風給冷的打出噴嚏,她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然後撥開另一個帳篷,見路飛他們全部都抱著喬巴睡得正香。

  安吉拉小心翼翼的從他們的身體旁走過,然後精准的找到了艾斯,他正敞開著黑色長袍呼呼大睡。

  安吉拉的心髒劇烈的跳動,她緊了緊自己的長袍,然後在艾斯的旁邊躺下,一點一點的挪過去,鑽進了他的懷抱。

  安吉拉抱著他有些滾燙的身體,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愜意的眯著眼睛,就像是吃飽饜足的小貓一樣。

  果然,還是老公最暖和。

  在未知的陌生區域過夜,艾斯不會熟睡,他早早的就感覺到了有人進入了帳篷,見她躡手躡腳像是做賊一樣鑽進他的懷裡。

  他差點笑出聲。

  艾斯翻過身,與安吉拉面對這面,撩開長袍將她嬌小的身軀裹進懷裡,彎下頭顱,在她的額頭啄了一口。

  「晚安,安吉拉。」

  安吉拉閉著雙眸,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在他如火焰般溫暖的胸膛上拱了拱,說道:

  「晚安,艾斯。」

  說完,安吉拉就緩緩的陷入了沉睡,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是被艾斯從沙堆裡挖出來的。

  安吉拉一臉懵,眼裡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慵懶,望著一個個埋進黃沙裡的眾人,不解的問:

  「怎麼回事?」

  「沙塵暴。」艾斯一邊叫醒人,一邊解釋道,「你睡著的時候剛好來了沙塵暴。」

  「怎麼這樣。」索隆從沙裡鑽了出來。

  「明明剛才睡得好好的。」山治叫醒了昏迷的娜美。

  而一旁的安吉拉卻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人知道昨晚她跟艾斯抱著睡。

  要是...要是被發現的了話......安吉拉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

  絕對會羞愧到想把自己埋進沙子裡面的!

  待眾人收拾好行李出發之後,還沒走多久,路飛又嚷嚷著要吃海賊便當。

  「不行。」山治偏過頭,「要薇薇小姐同意了才可以吃。」

  路飛聞言,又跑去纏著薇薇。

  「可是,我們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呀。」薇薇說道。

  「你真傻呀,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名人說過的話嗎?」路飛一本正經的說道,「人肚子餓了就要吃。」

  「......」安吉拉偏頭望著艾斯,「路飛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樣子是不是從你那裡學的?」

  她永遠都記得,那次艾斯一本正經的說著讓她多吃點肉,晚上才不會累的話。

  「冤枉啊。」艾斯說道,「路飛從小就這樣,完全不關我的事。」

  安吉拉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他,嬌哼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而沒有吃到便當的路飛,又是開作妖。

  提議石頭剪刀布,贏的人提行李。

  結果是他歡呼著他贏了,然後背上了所有人的行李。

  安吉拉望著可憐的路飛,戳了戳艾斯,語氣帶著一絲譴責,「是不是你小時候揍他揍多了,他腦子不太好?」

  艾斯睨了路飛一眼,道,「他從小腦子就沒好過。」

  「噗嗤——」安吉拉捂嘴偷笑。

  拖行李沒走多久,路飛又嚷嚷著累了,薇薇說找到有石頭的地方就休息吧,結果路飛突然來了精神,發現遠處有一堆石頭山,便提著行李馬不停蹄的向前奔去,身後揚起了一陣陣的沙塵。

  「吃飯啦!吃飯啦——!」

  安吉拉望著路飛的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

  「是這樣的。」艾斯在他耳旁解釋道,「路飛一聽到有吃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敢去。」

  安吉拉抬頭望著艾斯,有些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當路飛的兄長,一定很辛苦吧。」

  艾斯愣了一瞬,隨即笑出聲,「哈哈哈哈,確實。有這樣愛惹麻煩的弟弟,作為兄長確實很費心呢。」

  路飛還沒離開多久,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拉著喬巴焦急的說道:

  「喬巴!快跟我走!那邊有好多受傷的鳥!」

  喬巴連忙背上小背包,被路飛抱著跑。

  而薇薇卻陡然神色凝重起來:「不...不會是.......」

  果然是大騙鳥。

  路飛指著早已空空如也的一處,辯解道:「真的!剛才這裡真的有很多快要死掉的鳥!」

  薇薇半是頹廢半是自責的坐在石頭上,「那是大騙鳥,專門騙取旅行者的行李,是沙漠盜賊。」

  「鳥會假裝受傷?」烏索布不可置信的叫道,「這不就是詐騙嗎?!」

  「沒錯。」薇薇欲哭無淚,「它們就是騙子。」

  「什麼嘛,太過分了!」路飛握緊拳頭,憤憤不平的說道。

  山治卻一把扯住路飛的領口,罵道,「這都是我和安吉拉小姐一起准備了這三天的食物和水,沒有這些東西我們怎麼橫跨沙漠!」

  路飛覺得自己沒有錯,自己只是被騙了,於是與山治對掐了起來。

  安吉拉與艾斯背靠背的坐在石頭上,她目光一轉,就見到遠處面露嘲諷的白鳥,正咕嚕咕嚕喝著他們的水。

  「路飛。」安吉拉指著那群鳥說,「你說的騙子鳥,是不是就是它們?」

  路飛偏過頭一看,一把推開山治,「就是它們!」

  說著,他挽起袖子,怒氣衝衝的就朝著那群鳥跑去,「給我回來!你們這群騙子鳥!」

  「不要啊!路飛!」薇薇睜大雙眸,伸出手勸阻道,「路飛,不要去追他們!」

  但是路飛沉浸在被欺騙的憤怒之中,根本沒有聽到薇薇的話,像一陣颶風一樣衝向那群鳥。

  「真是的。」娜美無奈的扶著額頭。

  「沒有關系。」安吉拉身後的機械之翼在刺眼的太陽下熠熠生輝,「我去追回路飛,順便把行李帶回來。」

  「小心。」艾斯說道。

  「嗯。」

  安吉拉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朝著路飛的方向飛去。

  沒有飛多久,安吉拉就見到了一路狂奔的路飛,她降低飛行高度,朝著路飛伸出手:

  「路飛,抓緊我!」

  「哦!」路飛驚喜道,伸長橡膠手臂抓住了安吉拉的手「安吉拉!你的翅膀超級帥啊!」

  安吉拉輕笑,拉著路飛的手就往上升空,加快速度朝著前面的一群急速飛去。

  沙漠的空氣干燥,如一片利刃般刮在臉上生疼,路飛按著頭上的草帽,黑色的發絲在風中飄動。

  那群鳥似乎發現了有人在追它們,加快的速度飛行。

  「路飛,等會兒我把你丟進那群鳥裡面,你抓住最大的那一只,知道了嗎?能拿回一個是一個。」

  「好!」路飛堅定的回答。

  然後安吉拉又加快了速度,機械之翼在身後灑下一片片的金色星光,她用力將路飛甩到前面。

  「橡膠橡膠——」路飛的手臂驀地拉長,抱住了最肥的一只鳥的脖子,「——火箭!」

  『呱——!』

  那白鳥瞬間被撞的頭昏眼花,和路飛一同從空中墜落。

  那鳥群似乎被路飛的舉動給嚇到了,飛行的速度遲緩了許多,安吉拉乘勝追擊,一舉飛到了那群鳥的前方,右手緊握散發著妖冶綠光的武士、刀。

  「要去哪?偷了我們的行李還想跑?」

  ......

  那群鳥瞬間在安吉拉的凶惡的眼神中慫了,將身上的行李全部丟在沙地上,還頗為人性化的給她鞠躬,最後頭也不回的溜了。

  當安吉拉馱著一大堆行李飛回去找路飛的時候,他正好從大型捕蠅草的嘴裡蹦了出來,順便救出了同樣差點被吃掉的駱駝。

  那駱駝一見到安吉拉,眼睛瞬間亮的刺眼,瘋狂往她身上蹭。

  安吉拉沒理這個滿眼色光的駱駝,還將所用行李都放在它身上,對著路飛說:

  「走吧,我拿回所有行李了。」

  安吉拉的話語剛完,那興奮的駱駝突然神色凝重起來,望著身後害怕的顫抖起來。

  「怎麼了?駱駝?」路飛問道。

  【......系統警告:不明巨大生物正在靠近。】

  腳下的沙地劇烈震動著,安吉拉往遠處一眼,就見那平攤的沙地鼓起一座小山,正急速的朝他們追來。

  安吉拉一把扯住路飛的衣服升入空中,對著還愣在原地的駱駝喊道:

  「駱駝,快跑!」

  而正在原地等待的眾人,感覺到腳下傳來的微微震動,那震動越演越烈,他們抬頭一看,就見安吉拉抱著路飛向他們飛來,而沙地上還奔跑者一只馱著行李的駱駝,而他們的身後正被一只巨大的蜥蜴追趕著。

  「艾斯!」安吉拉慌亂的叫道。

  「陽炎——!」

  本來索隆和山治要出手的,可是被他們兩人之間蹦出來的火焰給阻擋了動作,艾斯的一擊火焰正中那大蜥蜴的眉心。

  大蜥蜴瞬間吐著舌頭昏死過去。

  安吉拉緩緩降落,喘著粗氣松開路飛,道;「我...呼呼,我和路、路飛還有駱駝把所用行李追回來了。」

  但她剛一說完,眾人的身後又產生了劇烈的震動,平坦的沙地又冒出了一座小山。

  「忘了說了!沙漠大蜥蜴都是兩只一起出來覓食的!」薇薇震驚的望著那龐然大物。

  喬巴和烏索普早就嚇得失去了言語。

  那大蜥蜴正居高臨下的望著艾斯,艾斯抬頭回望著它,嘴角勾起不不屑的弧度:

  「你也要找死嗎?」

  大蜥蜴根本不杵,直接一口把艾斯含進嘴裡。

  「艾...艾斯!」眾人驚叫道。

  大蜥蜴緊閉的嘴瞬間冒出滔天的火焰直衝雲霄,艾斯從那火焰中破出墜落,那蜥蜴瞬間被烤焦,發出『滋滋』的聲音。

  安吉拉蔚藍的雙眸滿是崇拜的光芒,她走到艾斯身邊誇獎道:

  「艾斯,你太厲害了!」

  艾斯得意的揚起笑容,幻化出火焰的食指頂了頂帽檐,

  「那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咱們圍脖見!

  多多評論支持我喲~


☆、沙漠的兩三事(修)

  路飛一伙兒不見了。

  安吉拉和路飛帶回來的駱駝是個好女色的駱駝,自稱是『不帶男子主義』,被三個男人狠狠了揍了一頓,本來十分委屈的,但見到漂亮的娜美後。

  駱駝瞬間精力充沛,背上娜美和薇薇一溜煙就不見了。

  路飛等人只能背上行李去追娜美,但途中由於路飛的粗神經外加調皮搗蛋,走在人群末尾的安吉拉和艾斯跟丟了。

  雖說安吉拉不懼怕炎熱,但長時間的暴露在烈日之下還是會覺得精神虛脫,這一路她都是埋著頭,將自己完全藏進長袍的陰影裡,被艾斯牽著走。

  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飛他們等人的動向。

  艾斯似乎是有心事,垂著頭心不在焉的走著,可就是這麼一晃神,待他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周圍除了安吉拉早已不見路飛的蹤影。

  「......」艾斯沉默了。

  「我們不會跟丟了吧?」安吉拉問。

  艾斯無奈的嘆氣,「沒辦法,路飛那家伙總是這麼不靠譜。」

  但他語氣一轉,緊了緊握著安吉拉的手,道:「這也沒辦法,我們還是繼續向前走吧,反正會再見到他們的。」

  「也就只有這樣了。」安吉拉有些沮喪的說道。

  茫茫無邊際的沙漠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她和艾斯在兩個人在未知的沙漠中就是兩個新手小白,沒了薇薇的指引只能硬著頭皮上,走一步算一步。

  但他們剛走一步,前方平攤的沙地頓時冒出了一團小山般高的沙堆,那黃沙簌簌下滑,安吉拉才看清那龐然大物的真面目。

  是只巨大的蠍子,正虎視眈眈的與艾斯對視。

  兩者視線相撞了許久,那蠍子絲毫不懼怕艾斯,揮舞著鉗子似乎是要與他一決高下。

  「......別鬧了。」艾斯說道。

  蠍子甩了甩一節一節的隆脊線,又黑又尖的毒針在陽光的照射下散著寒芒。

  艾斯嘴角向下彎,右手纏繞著烈焰,一拳揍過去那巨大的蠍子便被火焰烤的『滋滋』響,肚皮朝上昏了過去。

  「嘖。」安吉拉感嘆道,「真可憐。」

  艾斯牽著安吉拉繞過蠍子繼續向前走,可又沒走幾步,一只瞪著雙大眼睛的蜥蜴阻擋住了他們的路線。

  艾斯見它沒有戰意,於是向左走了一步准備繞過它,結果那蜥蜴和艾斯同時邁腿,又擋住了他的視線。

  「......」艾斯望著蜥蜴傻乎乎的樣子,有些無奈。

  他向左,向右又向右。

  那蜥蜴就像是不想讓艾斯走一樣,他走一步蜥蜴就走一步。

  「......」艾斯抽了抽眼角,「你也要擋我的路嗎?」

  安吉拉望著被艾斯嚇得嘩嘩流淚的蜥蜴,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我覺得它可能是想給你讓路,但恰好跟你腳步一樣。」

  「那也不行。」艾斯執拗的說道,舉起握緊的大拳頭,「剛好我走累了,就讓它當我們的坐騎吧。」

  說著,艾斯一拳揍到了大蜥蜴的頭上。

  大蜥蜴哭的可憐極了,捂著自己頭上一連串的大包,背著艾斯和安吉拉往前方走去。

  它本來在沙漠上生活的好好的,沒想到遇到了艾斯這個熊孩子,直接被收拾了一頓還不夠,還要當苦力,它越想越委屈,眼淚決堤般的往下流。

  安吉拉坐在前面,輕柔的撫摸著蜥蜴頭上的大包,偏過頭用譴責的目光瞪著艾斯:

  「你看看它多可憐,你就不能打輕點。」

  那蜥蜴似乎是聽懂了一般,不停的點頭,但對上艾斯如實質般可怖的眼神,它被嚇的全身僵硬,眼淚也不敢流了。

  「看吧,它裝哭的,其實一點也不疼。」艾斯悠悠的說道。

  我信你個錘子!

  安吉拉在心裡暗暗吐槽道,又將身後的背包放在身前,翻動著裡面似乎是在找東西。

  艾斯饒有興趣的伸長了脖子,下巴抵著安吉拉的肩膀道:「你在找什麼?是有什麼好吃的嗎?」

  「才不是呢。」安吉拉翻了一會兒,就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電話蟲,「看,這是我在某個小島上面買的映像電話蟲。」

  那電話中只有安吉拉的手掌那麼大,躺在她的手心與艾斯大眼瞪小眼。

  「買這個做什麼?」

  安吉拉勾起神秘的微笑,將電話蟲放在大蜥蜴的腦袋上,

  「當然是為了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呀。」安吉拉揉了揉艾斯毛茸茸的黑發,「我們第一次在沙漠旅行,不留點紀念怎麼行。」

  說著,安吉拉按下了電話蟲殼上的按鈕,電話蟲的雙眼瞬間瞪大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艾斯從安吉拉的身後環抱著她的腰,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脖頸。

  「哈哈哈,別蹭了好癢呀。」

  安吉拉被他有些粗硬的頭發蹭的脖子癢癢的,她用手推開艾斯搗亂的腦袋,對著電話蟲一本正經的說道:

  「今天是我和艾斯在阿拉巴斯坦王國的第二天,我們和路飛一伙兒走丟了,現在正在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艾斯抬起頭,問:「你第一天的時候也錄了嗎?」

  安吉拉搖搖頭,「沒有,第一天的時候忙著和你賭氣呢。」

  「明明就是安吉拉騙我說你失憶了,根本就不理我。」艾斯的語氣帶著一絲委屈和埋怨,「還專門去和廚師聊天忽略我,就是為了氣我。」

  安吉拉輕笑,語氣有些倨傲的說道,「不氣一下你,你怎麼能長教訓呢?」

  「知道了,知道了。」艾斯氣餒的說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安吉拉一個人跑。」

  安吉拉偏過頭,捧著艾斯的臉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真乖,這是獎勵你的。」

  艾斯黑眸倏地一亮,「再獎勵一次。」

  安吉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偏過頭不看著他,但還是抵擋不住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艾斯開心的就像個吃了糖的小孩一樣,摸了摸自己被親的臉,又在安吉拉的臉上印上一吻。

  安吉拉的臉驀地一紅,映著那夕陽的余暉,蔚藍的水眸流動著滿滿的愛意,美若星辰。

  艾斯環抱著安吉拉,牽著她的右手,亮出他們手上的日月戒指,舉在電話蟲之前,道:

  「我已經和安吉拉求過婚了,等我們再度回到老爹身邊時,就立馬結婚。」

  安吉拉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眉眼之中皆是藏不住的甜蜜,她堅定的點頭道:

  「嗯!我們很快就會結婚了喲。」

  *

  水井村,旅館中。

  安吉拉枕著艾斯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以及平穩連綿的呼吸聲,她陷入了思緒中。

  艾斯一沾上床就睡著了,安吉拉還睜著一雙大眼睛精力充沛。

  安吉拉抬頭望著他帥氣的側臉,高挺的鼻子在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他細細的鼾聲就像是個小動物一樣。

  她知道艾斯這次出來是為了抓蒂奇的,而她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將艾斯抓回去和自己的結婚......

  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結婚,更多的是陪著艾斯和他共同完成他的決定。

  但在她短暫失憶的那段時間內,了解了阿拉巴斯坦的危機之後,她做不到將戰亂中受苦的百姓拋在一旁。

  同時,她也舍不得離開艾斯。

  「艾斯。」安吉拉戳了戳他富有彈性的胸膛,「艾斯,艾斯,艾斯。」

  艾斯揉了揉惺忪有些發澀的眼睛,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倦意,

  「......怎麼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致命的性感。

  安吉拉張開剛想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打了一個轉又咽了回去,

  「......沒什麼。」她嘟囔著,翻了個身背對著艾斯。

  身後又傳來他的細鼾聲,她根本憋不住,轉過身又戳了戳他的胸膛。

  「艾斯,艾斯...。」

  艾斯驚醒,揉了一把臉道:「......說吧,我聽著呢。」

  安吉拉抿緊嘴唇,猶豫了一會兒,在艾斯快要再度睡著的時候,她開口說道:

  「我想跟著薇薇去首都,拯救阿拉巴斯坦的人民,不知道你——」

  「嗯,去吧。」

  安吉拉話還沒說完,艾斯就搶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的目光微微閃動,有些震驚,「為...為什麼?我是說,我明明是來陪你一起去抓蒂奇的,可是我卻半路決定要去猶巴。」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艾斯理所當然的說道,「安吉拉決定的事情那就去做,沒什麼好顧慮的,我完全支持的你。」

  「可...可是。」安吉拉輕咬著下唇,「我...我覺得我這個人壞透了,就像是上次我決定去馬林梵多一樣,明明已經決定好了和你在一起,可我總是中途做出別的決定......」

  安吉拉的眼眸中盈滿了淚水,「而艾斯......艾斯每次都支持我的決定,明明對你來說是多麼痛苦的選擇,每次都是為了我犧牲你自己,我覺得......」

  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安吉拉捂著臉哭道:

  「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我...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好,我壞透了!」

  艾斯輕嘆一聲,抱著她抽泣顫抖的身體,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道:

  「怎麼會呢,安吉拉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他藏在陰影中的黑瞳漸漸暗淡:「......明明我才是那個無藥可救的人,是安吉拉無數次將我從深淵中拽了出來。」

  「是你讓我覺得,我能活在這個糟糕的世界是件多麼美好的事。」

  「明明是我不顧伙伴們的阻攔擅自脫離隊伍,安吉拉不顧危險從新世界跑到阿拉巴斯坦來找我......」

  ......明明他才是那個壞透了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安吉拉劇烈的搖著頭,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豆大的眼淚滴在他的脖頸處傳來濡濕的溫熱感。

  「所有人都有權利享受愛,艾斯不該是被世界獨立的一員,你只是還沒有遇見愛。」

  艾斯緊緊地抱著她,將自己埋進她的脖頸處,

  「我現在遇到了,安吉拉。」

  「我愛你,艾斯。」安吉拉抽泣了一聲,「不管以後怎麼樣,請你記住我還愛著你,很愛很愛你。」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輕視自己的存在,你的出生是這個世界的禮物,是你生命中遇到的所有人的慶幸。

  艾斯抱著她的手臂劇烈收緊,他微微的顫抖著,哽咽了些許,說道:

  「我也愛你,安吉拉,所以——」

  他的黑眸中皆是柔情愛意,「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就像我不顧老爹的阻攔也要偷跑出來一樣。」

  「我們都是一樣的呀。」他輕笑。

  安吉拉破涕而笑,擦干了眼淚:「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艾斯反問,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龐,「這說明我們都是不按照計劃行事的人。」

  安吉拉忍不住笑出聲,「你是在說我不靠譜嗎?」

  艾斯撇撇嘴,「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安吉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問道:

  「那你要到了猶巴要怎麼找蒂奇?」

  「我聽說有個叫『蠍子男』的賞金獵人打敗了蒂奇,所以我想去找他問一下蒂奇的下落。」艾斯回答道。

  「......」安吉拉蹙緊眉頭,「我怎麼感覺是個騙局?蒂奇可沒這麼容易被打敗。」

  「誰知道呢。」艾斯說道,「我也不太信,但現在只有這麼一個線索,總是要去看一看的。」

  看來也就這樣了,安吉拉裹緊了小被子,在艾斯的懷裡拱了拱道:

  「我困了,我要睡了喲。」

  艾斯望著她的睡顏,纖長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他有些不忿的想道。

  怎麼可以這樣,他睡著的時候,她隨便幾下就把自己叫醒了,現在他睡不著了,她竟然要閉眼睡覺。

  不行。

  艾斯搖了搖安吉拉:

  「安吉拉,別睡了。」

  「......怎麼了?」安吉拉壓下心底的無名火,

  「我睡不著了。」艾斯說。

  「閉上眼就睡著了。」

  「可是之前我還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叫醒之後我就睡不著了。」艾斯有些委屈。

  安吉拉抽了抽嘴角,「那你要我怎麼辦?」

  「陪我。」

  安吉拉翻過身,背對著他,無情的拒絕:「不要。」

  怎麼這樣!

  艾斯蹙緊眉頭,憤憤不平的想道。

  女人都是這樣的嗎?有事的時候叫你叫的可親熱了,沒事了就一腳把他踹開,用完就甩,真是無情。

  艾斯在心裡嘟囔著,安吉拉卻突然轉過來,在艾斯的嘴上啄了一口:

  「晚安,我的艾斯寶貝。」

  親完,又翻過身背對著他,速度快的就像一陣風。

  艾斯的瞳孔劇烈震動,她...她剛剛叫我什麼?

  安吉拉叫我寶貝!我是安吉拉的寶貝!

  艾斯捂著止不住上揚的嘴角,伸出手想去將安吉拉翻過來,但還沒摸到,就傳來她有些冰冷的警告:

  「你敢吵我睡覺,你就再也不能上我的床睡了。」

  「......」艾斯訕訕的收回手。

  好凶。

  「晚安,安吉拉。」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艾斯帶著安吉拉吃免費的午餐,順便揍翻了三個人。

  「你們還真是大膽啊,利用叛亂軍的名義在這裡蹭吃蹭喝。聽到了沙賊的名號就准備逃,你們四個大男人還真是沒種呢。」

  艾斯一邊往嘴裡塞著肉塊,一邊對著四人組中的老大說著。

  安吉拉望著那一堆的殘渣剩骸,推開了眼前的盤子,見艾斯吃的正歡,她倒是沒什麼胃口。

  □□中的老大卡繆,望著自己剛才還擼起袖子准備開打的兄弟們,瞬間被卡在牆裡出都出不來,抽了抽眼角。

  絕對打不過的。

  艾斯喝完了濃湯,將空碗遞給卡繆,「再來一碗。」

  卡繆愣了一秒,連忙接過空碗,「是是是,真是失禮啦。」

  艾斯速度極快的吃著,身旁很快堆起了一個個空碟疊出來的小山,他從食物中抬起頭望著安吉拉問道:

  「你怎麼不吃呀?安吉拉,這裡的食物還挺好吃的。」

  安吉拉搖搖頭,「沒什麼胃口。」

  卡繆望了眼自己被輕松打敗的兄弟,又望了望神情自若的艾斯,顫抖著發軟的雙腿跪了下去:

  「對不起!我知道大哥你不簡單,如您所見,我們根本就打不過沙賊,所以能請你幫我這個忙嗎?」

  「好啊。」艾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不過有個條件。」

  卡繆不可置信的抬頭望著他,「您...您有什麼條件,我...我都答應你!」

  艾斯勾起一邊嘴角,於是拿走了卡繆許多的食物,與安吉拉一同坐在大蜥蜴身上。

  「給你。」艾斯拿出一個鮮紅的大蘋果用衣袖擦了擦,遞給安吉拉。

  安吉拉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果肉爽脆,汁水酸甜可口,就像是干枯的旱地久逢甘露,她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她剛才沒和艾斯一起吃東西,主要是在沙漠炎熱的溫度下,整個人悶的慌沒什麼胃口,吃了酸甜的水果,這才好受許多。

  但他們騎著大蜥蜴還沒有走多久,艾斯就見到了遠處消失了一晚上的路飛。

  「喂——喂——!路飛!」艾斯揮舞著手喊道。

  「艾斯——!」路飛驚喜的叫著,連忙奔向艾斯。

  艾斯從大蜥蜴上下來,接住了蹦到自己身上的路飛,「真是的,昨天一眨眼你們就不見了。」

  路飛雙腿圈著艾斯的腰,抱著他的脖子興奮手舞足蹈的說道:「艾斯你不在的時候,我和薇薇玩了在沙地上面劃的船,那東西叫什麼來著?」

  路飛因為過量思考,圓圓的臉蛋漸漸變紅發熱,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說:

  「嘛,想不起來了。不過真的超級好玩的!」

  望著路飛生動可愛的模樣,安吉拉的心都快化了。

  難怪艾斯這麼喜歡路飛,如果她也有這麼可愛的弟弟,一定把他往死裡寵。

  「啊,是嘛。」艾斯一臉縱容的望著路飛,指了指身後的大蜥蜴說,「我給你們帶了點物資,路飛那麼貪吃,真是辛苦你們了。」

  「誒,沒什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娜美愣了一瞬。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路飛竟然有這麼禮貌的哥哥!

  薇薇坐在駱駝上望著那一堆新鮮的食物,怔怔的出神,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從駱駝身上下來,走上前問道:

  「您應該沒錢買這些東西吧。」薇薇說道,「這該不會是您在村子裡偷的吧?」

  對於薇薇的質疑,艾斯根本沒放在心上,

  「沒那回事,我是從叛亂軍手裡拿的。」

  薇薇一驚:「叛亂軍?!」

  艾斯連忙又說,「不過一看就是假冒的,打著叛亂軍的名號在村子裡當保鏢,村子裡的人很感激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被騙了,其實本質上就是些小混混。」

  「只要打上叛亂軍的名號,普通的盜賊一聽到就會立馬逃跑,在村子裡混吃混喝,名聲、財寶自動的就會送上來。」

  路飛早就從艾斯身上爬了下來,和喬巴一起喝水。

  薇薇垂著頭,握緊拳頭忍耐著憤怒,「.....叛亂軍才不是混混。」

  「要去教訓一下他們嗎?薇薇小姐。」山治手裡夾著煙,問道。

  「要這麼做嗎?其實他們一定程度上保護了村子裡的人不被盜賊傷害。」艾斯說。

  安吉拉趴在大蜥蜴上看著他們交談,沒有說話。

  薇薇沉思了許久,松開了緊握的雙手,「不用了,國家......現在無法照顧到所有角落,如果能實現自治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她想起了那個面對著朝陽與夕陽孤獨等待的女孩,寒冷與飢餓不停的折磨著她的身體,她卻從來沒有放棄過等待遠在天邊的寇布拉國王。

  這個國家......這個國家早已陷入深潭,薇薇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城市陷入絕望之中,她只能不停的前進,前往猶巴,去拯救危難中的國家。

  為了人民、為了那個等待的女孩、為了父親。

  她甩掉了眼底的悲切,浮現出如照樣般耀眼的光芒,「我想試試他們,如果那些假叛亂軍真的由心保護這個村子的話,不管他們打什麼名號都沒關系。」

  薇薇在心底裡知道,國家的國王不過是一個領導者,誰在上面執政百姓根本就不會關心,他們的生活根本就不會改變。

  所以......只要他們能平安就好。

  「那好吧。」艾斯說,「不過他們見過我和安吉拉,所以我就不能出來幫你們了。」

  「沒事的。」薇薇向艾斯真誠的鞠躬,感激道:「謝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艾斯先生。」

  薇薇緊緊地握著胸前的衣物,望著那遠處的小城,水藍色的長發在風中搖曳。

  拜托了......

  她在心底裡祈禱。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請你們保護好這個小城裡的人民,等待我歸來,等待國家真正的和平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上兩次開車是我第一次開車。

  沒想到開的還挺好,嘿嘿嘿。


☆、夕陽下的分別(修)

  「薇薇,和我再說一點關於叛亂軍的事情吧。」娜美說道。

  草帽一伙測試了一番在水井村的四個冒牌貨,見他們明明怕得要死,卻咬著牙擦干血液誓死保護村子的人。

  路飛佯裝被打敗,與眾人逃跑了。

  艾斯抱著安吉拉追上路飛等人,身後的村子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卡繆大人,你們真是太神勇了!」

  「卡繆大人,我以後也要向你們一樣當英雄!」

  「卡繆大人,永遠滴神!」

  艾斯按著頭上的牛仔帽,回頭望著那些歡樂的笑臉,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

  「其實有些時候不管是誰在治理著這個國家,百姓們都在如往常一樣生活著。」安吉拉說道,「與其說是國家創造了人民,不如說是人民賦予了國家的意義。」

  離開水井村後,所有人朝著猶巴繼續前進,途中路飛有因為狂喝水被烏索布掐著脖子甩來甩去,可憐極了。

  「薇薇小姐,娜美小姐,要不要喝水呀~」山治諂媚的說道。

  「不用了,謝謝山治先生。」

  薇薇禮貌的拒絕道。

  她坐在駱駝上,眺望遠處看不到的盡頭的天際線,漫天的黃沙,鋪面的熱量,行人梭梭的腳步聲,駱駝的鈴鐺聲,風聲齊齊綻放,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過去的種種如同走馬觀燈般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作為當初創建世界政府的貴族之一——奈菲魯塔莉本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姓氏。

  但他們擁有遠見的祖輩,早就猜到了權利帶來的腐朽,在其他王族紛紛進駐瑪麗喬亞的時候,他們選擇帶著臣民來到了不毛之地——阿拉巴斯坦。

  沒有人民的王族還稱的上是王族嗎?

  以民為本是所有王族的根本,但大多數的王族往往都會忽視這一點。

  在父親的言傳身教下,薇薇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將要走上怎樣的道路。

  第一次見到寇沙的時候,他因為村子遭受的災難來面見國王,薇薇當時就在門口看著他們。

  寇沙很天真也很善良,當時的薇薇就知道,在災難面前,人類渺小的如同螻蟻,即使王室再節衣縮食,那也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無能為力。

  寇沙錯怪父親不懂人民的苦,一氣之下哭著跑了出去。

  「愛哭鬼。」薇薇靠著牆說道。

  「你說什麼?小不點。」寇沙回嗆道。

  就這樣,薇薇與寇沙結打了一架,她單方面被寇沙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父親攔住了要去教訓寇沙的伊卡萊姆,說這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而已。

  人民就是王國的根本,即使身上流著貴族的血液,那也不是高傲的資本。

  薇薇不服,在亞羅巴納的街頭找到了寇沙,原來他還是個孩子王,是『砂砂團』的領導人。

  「如果我打贏了你的話,我就做首領。」薇薇舔了舔嘴唇,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年幼的公主在群眾的歡呼中衝了上去,和寇沙扭打在了一起,她又輸了。

  結果就是,寇沙當著所有人宣布薇薇以後就是『砂砂團』的副首領了。

  因此,薇薇與多托大叔一家熟稔了起來,經常跑到他家裡蹭飯。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薇薇忍俊不禁。

  明明是公主卻經常跑到平民家完,而一國之君隨意出入宮殿,這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可即使是在這樣和諧的國家,也會因為貧困滋生惡徒,幾個強盜想要綁架公主來勒索國王。

  砂砂團的伙伴們拼死保護薇薇,可是大人與小孩始終是實力懸殊過大,當國王趕到的時候,砂砂團的伙伴們早就身負重傷躺在地上。

  「在......在遺跡,薇薇在遺跡,強盜們追過去了。」有一小孩說道。

  沒過多久,強盜首領發現了薇薇,寇沙拿著木棒及時出現,即使是害怕的要死,這個男孩還是擋在自己的面前。

  「砂砂團誓死保護薇薇!」

  當男孩以守護之名戰鬥的時候,那麼生死便變得不再重要。

  利器與木棒相撞,寇沙以傷換傷,抓住了一瞬間的機會將強盜擊倒。

  經歷了這場危機,砂砂團與薇薇的羈絆變得更加的深,劫後余生的薇薇蜷縮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

  明明可以把她交出去,為什麼不顧危險也要保護她?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任何人受傷。

  寇沙是他的朋友,她不怕犧牲自己,只怕會失去最好的朋友。

  可天下哪裡有不散的宴席,為了重振阿拉巴斯坦的經濟,國王打算在無人的猶巴開創一個新的城市,作為幾個中央城市的樞紐。

  一旦成形,那將成為一個繁華的商業城市。

  寇沙的父親多托大叔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

  離別的那一天,夕陽如血一般潑在蔚藍的天空,將離去的人們的背影拉的老長。

  「薇薇!你一定成為一個偉大的公主啊!」

  即使前方困難重重,也有人背上行囊負重前行。

  望著漸漸遠去的車馬,薇薇揮著手,目光閃爍什麼也沒有說。

  會見面的,寇沙,我的伙伴。

  我們會再一次相聚的,請再等等我,我馬上就到猶巴了。

  悠悠數十載,她一直在為『偉大的公主』這個目標而前進著,一路走來她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劇。

  從只知道一昧的道歉到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

  水井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國家是什麼?就算是統治者改變了,人們還是活著,文化也是,生活也是。就算國家變了,是不是也就沒有必要去保護國家了?

  薇薇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但她唯一明白的是,她的父親,她的祖輩一直都在守護著的一樣東西,那就是——人民。

  為此他們願意付出他們的一切。

  薇薇從記憶的長河中脫離,她望著那遙遠無法觸及的遠方,道:

  「國家沒有錯,人民也沒有錯,叛亂軍也沒有錯。」

  那麼錯的人是誰?

  是克洛克達爾。

  「我無法相信曾經誓死保護我的伙伴,會與父親兵戎相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必須去告訴寇沙。」薇薇說。

  薇薇抬頭望著那空中的圓日,似乎透過那強到晃眼光芒看到了那個保護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砂砂團誓死保護薇薇!

  薇薇鼻子一酸,眼眸中升起一層水霧,但那也只是轉眼一瞬便不見了。

  偉大的公主,可不會哭鼻子呢。

  ......寇沙

  薇薇在心裡默默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能再一次保護我嗎?

  *

  到了正午,眾人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吃午餐,路飛很快的吃完了又敲著碗吵著再來一碗。

  結果被山治先生一腳踹在臉上,徹底閉上了嘴,但倒霉的索隆還是被路飛偷摸出來的橡膠手拿走了碗裡的食物。

  氣的索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罵路飛。

  每次草帽吃飯的時候,都會變得雞飛狗跳,這歡樂的氣氛讓安吉拉想到了曾經在白胡子海賊團裡吃飯的景像。

  安吉拉靠著艾斯,饒有興趣的看著路飛他們打鬧。

  而艾斯正在用背包裡面攜帶的毛巾擦拭餐具,連帶著安吉拉的那一份。

  「真是神奇啊,路飛竟然有這麼禮貌的哥哥。」娜美望著路飛的眼神漸漸變得嫌棄。

  「這麼彬彬有禮的人,很難想像他的懸賞金竟然這麼高。」娜美感嘆道。

  「誒?」薇薇一驚,「艾斯也被懸賞了嗎?」

  「嗯。」娜美點頭,視線又轉到了安吉拉身上,「不僅如此,安吉拉的賞金也很高。」

  薇薇對這兩人一無所知,娜美繼續說道:

  「火拳艾斯,光是這個名號就讓所有的海賊聞風喪膽,而安吉拉和他大鬧香波地群島,報道上說她和海軍大將打了個五五開。」

  薇薇不可置信的瞪圓雙眼,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安吉拉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還可以和海軍的最高戰力打成平手。

  這邊,娜美和薇薇正在聊天,路飛突然說著什麼『肉跑了』之類的話,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艾斯警覺的抬起頭,望著路飛奔跑的背影,戴上了帽子道: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路飛又在搞什麼鬼。」

  安吉拉牽著艾斯的手,他攬著她的腰就從高石上跳了下來去追路飛,可沒有走多遠,就見到兩個小孩正背靠著岩石吃肉。

  那謹慎小心的模樣,讓安吉拉心疼的蹙緊眉頭。

  「你們是從『壞地』來的嗎?」艾斯蹲在岩石上,俯視著他們。

  小孩們嚇了一跳,「你是誰?我們是不會把肉還你給你!」

  明明怕的要死,還是拿著木倉指著艾斯。

  「哥哥你的木倉裡真的有子彈嗎?」

  「我可不喜歡危險的事情呢。」艾斯緊抿嘴唇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像個壞人。

  小孩們的目光從艾斯的身上轉移到了他身邊的安吉拉,顫抖的瞳孔布滿的恐懼,但他容不得多想,緊閉著雙眼不忍直視,扣下扳機。

  『砰——』

  石子與子彈相撞,艾斯僅用一顆小石子就將那子彈檔下。

  小孩睜開雙眼,崩潰的跪在地上,望著那沙地上的子彈怔怔出神,僅僅是過了片刻,小孩轉變了想法,對著艾斯請求道:

  「求求你,幫我抓一個人,抓到了我會給你一百萬貝利當做報酬,雖然我現在沒那麼多錢,可是我長大後會付給你們的!」小孩從懷裡拿出一張老舊的照片。

  「就是這個人。」小孩說。

  艾斯接過照片,若有所思。

  「你認識這個人?」安吉拉問。

  「嗯。」艾斯點頭,「這個就是我昨晚說的『蠍子男』,據說他打敗了黑胡子......」

  艾斯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抬頭望著遠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有兩個人在靠近,還有一只鳥。」艾斯說。

  【......靠近人物兩名,路飛以及不明人士。】

  喬巴動了動鼻子道:「......來了。」

  喬巴的話語剛落,遠處便是滾滾而來的煙塵,富有規律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艾斯的神情漸漸凝重。

  那高高的沙堆上鑽出了一個騎著鴕鳥的男人,「你原來在這裡啊,艾斯。」

  那男人有些緊張,額頭冒著冷汗:

  「我就是蠍子,不屈不撓的英雄,為了向你挑戰而來,請你和我一決高下吧!」

  他緊張地攥著韁繩,粗糙的手指泛著點點星白。

  而這時,他的身後鑽出來了個路飛,「喲!大家!」

  「路飛!你怎麼在這裡!」眾人驚叫道。

  而艾斯正與蠍子男對視,他清楚的看見了那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但片刻之後便被強行壓了下去。

  既然是要挑戰自己,那麼就試試吧。

  艾斯向前走了幾步,蠍子男騎著鴕鳥向他奔來,手中的武器噴出捕網向艾斯抓去,但艾斯只是一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如柱般的火焰衝破捕網,將那鐵絲烤的赤紅,蠍子男被反撲過來的捕網網了個正著,渾身被烤的『滋滋』作響。

  這次蠍子男與艾斯的對決不用看就能分出勝負。

  艾斯毫無懸念的獲勝,後來才發現那兩個小孩是蠍子男的孩子。

  「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不管多麼卑微的人,只要有了決心,都可以向世界第一的英雄挑戰。」滿是傷痕的蠍子抱著懷裡痛哭涕流的孩子笑著說道。

  喬巴抱著小背包,連忙上去給蠍子男治病。

  與蠍子男的這一架之後,艾斯才得知這只是蠍子男為了引出自己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蠍子男說,在西方有人看到過黑胡子,所以他打算去朝著西方前進。

  已是黃昏,艾斯將褲兜裡的生命卡丟給路飛。

  「路飛,拿著它,一直拿著。」

  「這是什麼?」路飛不解的歪頭望著手中的小紙條。

  「這個紙條可以讓我們重逢。」艾斯的視線從路飛移到安吉拉身上,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掙扎和不舍。

  「路飛,希望下次見面是在海賊的最頂峰。」

  「好。」路飛點頭。

  艾斯輕笑,對著安吉拉點點頭,只是在眾人分神給蠍子男的一瞬間,艾斯便消失不見了。

  路飛回過頭,發現不僅是艾斯不見了,安吉拉也不見了。

  *

  「艾斯!」

  安吉拉追上了疾步前行的艾斯,扯著他的衣袖喘著粗氣。

  「怎麼了?」艾斯回頭,望著她有些慘白的臉滿是心疼,「不是說要和路飛他們去猶巴的嗎?」

  「嗯!」安吉拉燦爛一笑,「但是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安吉拉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散發著紫色光芒的信標,「這個東西可以讓我瞬間到達你的身邊,你拿著。」

  艾斯接過,將那信標舉起細細的打量著它。

  「如果你遇到什麼危險的話,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安吉拉撲入他的懷裡,緊緊的環抱著他的腰。

  「很抱歉,這次沒能和你一起去。」

  「你在說什麼胡話呢。」艾斯輕笑,捧著安吉拉的臉,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黑眸中帶著無限的眷戀和柔情。

  「昨晚不是說過了的嗎,我永遠支持安吉拉的決定。」

  他怎麼能這麼好。

  安吉拉咬著下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謝謝你,艾斯。」

  安吉拉抬頭與艾斯對視,兩人的目光在殘陽的光輝中交彙,只是這麼簡單的凝望著,卻如同心底激蕩出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似乎只是這麼一瞬,什麼責任,什麼信念都化作虛無,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看得到彼此的存在。

  如血般的夕陽潑墨般的在天空中噴灑自己的余暉,半掩蓋著在黃沙中的太陽將兩人的背影拉的老長。

  艾斯的目光一暗,俯身吻著那他渴望的唇,他動作輕柔帶著無限的眷戀,安吉拉踮起腳尖,雙臂環繞著他的脖頸,與他在無人的沙漠中深吻。

  這一次,他不是狂暴般的侵略,也不是帶著情動的纏綿,只是簡單的離別一吻,他像是要將她的一切刻入骨子一般,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

  夕陽下,獨立的兩道影子纏繞到了一起,纏綿而又心碎。

  片刻之後,艾斯主動結束了這纏綿的一吻,在她的耳邊輕聲催促道:

  「快去吧,等會兒路飛他們就要走遠了。」

  安吉拉的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層重重的石頭一樣,窒息的讓她快要喘不過氣。

  「再見。」

  艾斯輕笑,「再見。」

  安吉拉往回走著,回頭最後再看了艾斯一眼,短暫的一瞬卻已將他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裡。

  「對了,昨晚你拿著電話蟲錄了什麼?」安吉拉突然問道。

  「你不能偷看。」艾斯的臉頰上驀地一紅,「等...等我們結婚了之後你再看。」

  「那好吧。」安吉拉止不住的揚起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文有點痛苦,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自己寫的特別不好,不斷的刪不斷的改,難受。


☆、堵上性命的戰鬥(修)

  眾人頂著烈日行走在滾燙的沙地上,走在隊伍末尾的路飛突然停下了腳步,沉默不語,深色不明。

  「怎麼了?」安吉拉察覺出了異樣,回望著路飛。

  路飛疲倦的垂著腦袋,輕飄飄的說道:

  「我不想干了。」

  「誒?你這個什麼意思?!」眾人對於路飛突然撂擔子的舉動紛紛覺得不可思議。

  安吉拉靜靜的看著路飛,雙目漸漸沉重起來。

  烏索布認為路飛是因為旅途艱險才不想繼續前進,畢竟這一路上路飛一會兒吵著渴了,一會兒吵著餓了。

  「我們可以沒時間陪你鬧脾氣,路飛。」烏索布聳聳肩無奈道。

  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再也沒有後退的余地,只能咬著牙前往阿爾巴納,阻止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叛亂軍。

  「我們是要去阻止叛亂的吧。」路飛將神色掩藏在陰影裡,「......真是無聊。」

  「你在說什麼呢!混蛋!」山治怒吼。

  「薇薇。」路飛抬起頭,一向靈動清澈的雙目變得凝重起來,像是做了一個決定,路飛的話語堅決,不容置疑。

  「我要去揍飛克洛克達爾。」

  薇薇的目光微微閃動。

  「如果阻止了叛亂軍,克洛克達爾就會停手嗎?」路飛問道。

  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即便有民眾相信國王那又能怎麼樣?不從根本上除去禍害,那麼邪惡還是會不斷的滋生,新的陰謀源源不斷。

  即使阻止了叛亂軍那又能怎麼樣?這個國家早已千瘡百孔,早已不是一句話能夠徹底解決的問題。

  「你不想讓人在這場戰爭中犧牲,國家也是,我們也是......」路飛垂頭嗤笑出聲,「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人都是會死的,薇薇。」

  「你懂什麼!」薇薇從駱駝上下來,握緊雙拳向路飛走去,劇烈的憤怒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哽咽,她用盡全力將路飛揍飛。

  「國家沒有錯,人民沒有錯,叛亂軍更沒有錯!為什麼要讓這些無辜的人犧牲!」

  昨夜他們抵達了猶巴,原本胖胖和藹可親的巴托大叔早已骨瘦嶙峋,還在這個半掩在黃沙中的城市挖掘著水源。

  他還相信父親,他還相信著自己!

  她怎麼能辜負這份信任,讓無辜的人在這場本就不應該存在的浩劫中死去,他們為什麼非死不可?

  路飛從沙堆中爬了起來,一拳揍向薇薇,

  「既然你不想任何人犧牲,那你干嘛堵上性命去拼!」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路飛和薇薇扭打在了一起,薇薇騎在路飛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揍向他。

  「看看這個國家的樣子,真正該做的是什麼,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路飛試圖讓薇薇看清事情的本相,他在撥開那層真相的最後一塊紗,將血淋淋的事實展示出來。

  薇薇很善良,但她的善良又讓她帶著一份天真。

  就是這份天真讓她想在絕境之中尋找一份出路,可是這談何容易,一路走來的經歷早已讓她深陷絕望之中,早已失去了面對克洛克達爾的勇氣。

  她還有什麼依仗?她還能依靠什麼?

  薇薇豆大的淚珠一滴滴的滴落在滾燙的沙地上,她的雙目中滿是絕望,似乎能將人溺斃,她的心早已被一路經歷的痛苦麻木的失去知覺。

  她像是發泄般的,機械的一拳又一拳。

  「我拿什麼賭......我已經沒有賭的資本了。」

  可路飛卻大聲的回應她:

  「那就把我們的性命都賭進去了吧!」

  薇薇的動作一頓,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一路積攢的痛苦在這一刻決堤,如洪水般衝擊她的神經。

  她掩面嚎啕大哭,似乎要將整個人撕裂一般。

  「我們可是伙伴啊。」

  路飛按著頭頂的草帽站了起來,微風帶著黃沙拂過所有人的臉龐,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必死的覺悟。

  「為理想目標而死並不可怕。」安吉拉走上前扶起薇薇,將她顫抖的身軀攬進懷裡,「這是一件偉大的事情,薇薇。」

  「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我們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前進,我們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即使最後死了那又能怎麼樣?」

  安吉拉語氣輕柔的說著,就像是一股清流在眾人的心中流淌。

  「至少證明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來過,存在過,拼搏過。」

  「死,並不可怕。」安吉拉深深的凝視著薇薇的雙眼,一貫柔弱的雙目帶著義無反顧的堅決,

  「最可怕的是,遺憾。」

  「不留遺憾的活著吧,薇薇。讓我們最後再試一次,奇跡不是發生的,而是創造的,不要讓遺憾留在你的余生。」

  *

  眾人坐在龐大的搬家蟹的背上,喬巴握著韁繩說道:

  「睫毛說,他在這一帶有許多的朋友。」

  那個叫睫毛的駱駝是個色鬼,而睫毛的朋友也是個色鬼,正色眯眯的彎著眼睛盯著安吉拉,氣的山治想一腳踢過去。

  畢竟還是要靠搬家蟹帶他們去首都,安吉拉偏過頭努力忽視搬家蟹如實質般的眼神。

  「謝謝你......路飛還有安吉拉。」薇薇水藍色的頭發在風中飄動,「謝謝你們,如果是靠我一個人的話,沒有辦法做到那麼決斷。」

  薇薇感激的望著兩人,路飛咧嘴一笑:

  「那就請我吃飯吧。」

  薇薇一驚,沒想到路飛會提出這個芝麻大點的要求。

  路飛笑著又重復一遍:「如果我揍飛了克洛克達爾,那麼你就請我吃飯吃到撐死。」

  薇薇的心裡莫名的湧入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感激嗎?

  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慶幸。

  她慶幸神明讓她遇見了這群伙伴。

  薇薇忍俊不禁,待再度睜開雙眼時,她的眉眼再無縈繞的愁苦,只有對未來的希冀和向往。

  「好。」她輕聲道,「那是一定的。」

  安吉拉輕輕的拍了拍薇薇的肩膀,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前往首都與克洛克達爾正面交鋒是所有人一致做出的決定,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聞言,薇薇如釋重負般的一笑,「謝謝你們,真的無比感謝。」

  「哈哈哈哈——」

  路飛倏地站起身,望著前方舉起雙臂大吼道:「你給我等著吧!克洛克達爾——!」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寬闊的沙漠向外延伸,像是回應一般,路飛的話語剛落,帶著黃沙的颶風襲擊了草帽一伙。

  「啊——!」

  有人被抓走了,待那風沙散去,眾人才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

  來者是克洛克達爾和Miss. All Sunday。

  他們本來是要前往一個叫做『雨地』的城市,因為那裡是巴洛社社團的大本營,待奈何實力的差距,路飛等人被抓進了名為『雨宴』的賭場。

  而與眾人分散的山治、安吉拉和喬巴三人幫助路飛等人逃了出來。

  克洛克達爾很強大,現在沒有時間和他糾纏。

  國王軍與叛亂軍的戰爭一觸即發,他們必須馬上趕往首都阻止這張戰爭。

  「你在叫我嗎?草帽小子。」克洛克達爾的金鉤要挾著劇烈反抗的薇薇,他對自己的力量非常有自信,以至於到現在對於路飛都是一種玩游戲的心態。

  路飛伸長手臂一拳揍向克洛克達爾,但他是吃了沙沙果實的沙沙人,在拳頭觸碰到身體的那一刻,便身體元素化,化解了路飛的進攻。

  霎時間,雲霄之上俯衝出一只雙臂化作翅膀的人向克洛克達爾掃射,激起了一陣陣濃濃的硝煙。

  「貝爾!」薇薇驚喜的叫道。

  貝爾懷抱著薇薇衝破硝煙,但卻被Miss. All Sunday的手臂給囚禁了動作,和薇薇一起直直的從空中墜落。

  路飛趕緊上前接過薇薇,回頭吼道:「索隆——!接住!」

  索隆還在發愣,但剎那間那漫天的塵霧中衝出一人,見是薇薇,索隆張開雙臂穩穩的接住了。

  「你們快走!這裡交給我一個人!」路飛吼道。

  他已經決定一個人留下與克洛克達爾決鬥,不僅是為了自己要揍飛他的決定,也是為了給伙伴們爭取前往首都的時間。

  眾人深深的凝視著路飛,片刻之後咬著牙揮動韁繩逃離這裡。

  這個時候,他們只能夠相信自己的船長,相信路飛。

  ——「叛亂軍獲得了衝進納諾哈那鎮的武器船的武器,正在對阿爾巴納發起總攻,國王軍也打算正面迎擊,你還能做什麼?薇薇公主。」

  卡洛克達爾譏諷的臉在薇薇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她咬緊嘴唇,堅決的望著前方,那個她的故土,她的首都。

  路飛有他的決定,他們也有自己的目標!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責任奮鬥著,他們不能辜負路飛的好意,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搬家蟹的速度極快,身後揚起一連串的煙塵,安吉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回頭一望,就見Miss. All Sunday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安吉拉的瞳孔微微閃動,她對著山治說道:

  「我有不好的預感,山治先生,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找路飛。」

  「可是——」山治還沒說完,安吉拉便舒展機械之翼從搬家蟹上跳了下去,嬌小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滾滾煙塵中。

  當安吉拉終於來到剛才的地方時,早已不見路飛的身影,那一大圈的流沙外是正靜靜的站著Miss. All Sunday。

  她神色不明的望著那窟窿一般的流沙漸漸被填平。

  安吉拉從空中降落在Miss. All Sunday的身後,問道:

  「路飛呢?」

  「啊。」Miss. All Sunday佯裝驚訝的說道,「你來啦。」

  安吉拉蹙緊雙眉,重復一遍:「路飛在哪裡?」

  Miss. All Sunday垂頭輕笑一聲,小麥色的食指指著那流沙說道:

  「就在裡面,要找的話,你就進去吧。」

  安吉拉望著那流沙,震驚的瞳孔劇烈收縮,她連忙奔上前想衝進流沙中將路飛撈出來,可是被Miss. All Sunday給攬住了腰。

  她將安吉拉攬在懷裡,輕飄飄的調笑道:「你難道也想進去送死嗎?」

  「難道就看著路飛死在這裡嗎?!」安吉拉惡狠狠的瞪著她,「路飛的結局不應該在這裡!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能聽到萬物聲音的男人的旅途怎麼會終結於此?

  路飛雖然平時傻乎乎的,但看待事物的目光總是犀利毒辣。

  況且他還是艾斯的弟弟,是艾斯最疼愛的弟弟,她既然決定跟著路飛一起行動,那麼她就有作為姐姐的責任代替艾斯保護弟弟!

  Miss. All Sunday深深的凝望著安吉拉,片刻之後輕嘆出聲。

  她松開了安吉拉,然後雙手交叉說道:

  「回旋蔓。」

  話音剛落,如藤蔓一般的手臂從流沙的底部延伸,將沙堆中的路飛拖了出來丟在安吉拉的腳邊。

  「怎......」安吉拉難以置信的望著路飛,她跌坐在地上,雙手輕柔的撫摸著如干枯的樹干般的少年。

  「他怎麼變成這個了?」

  「沙沙果實。」Miss. All Sunday叉著腰解釋道,「他能剝奪所有事物的水分。」

  讓安吉拉震驚的不只是路飛,更多的是這個亦正亦邪的女人。

  安吉拉抬頭,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著她,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她絞盡腦汁般的回憶著,在遙遠的過去翻動著一片片的記憶篇章。

  ——「知道,惡魔之子,7900萬貝利。」

  青雉冰冷的聲線在耳邊回蕩。

  「你是,妮可·羅賓。」安吉拉堅定的說道。

  她想起這個女人是誰了,她是梅醫生的童年伙伴,也是奧哈拉島唯一的生還者。

  羅賓目光一凜,片刻之後嗤笑道:「背叛海軍的前任護士,齊格勒·安吉拉。」

  安吉拉沒有理會羅賓嘲諷般的語氣,她將路飛抱在懷裡,左手按在他胸腔的傷口上,淡金色的光芒不停的從她的手掌鑽出。

  「我只是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羅賓,你的立場是什麼?

  羅賓望著那天邊遙遠的太陽,像是想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她輕笑出聲沒有回答,轉過身向遠處離去。

  「阿拉,齊格勒小姐可真是厲害呢,完全打不過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有你們的安慰,我好受多了,確實是有點卡文,有些時候還搞不清楚我的文章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這章文從6.23發布之後,就是每日一更,一晃眼過的可真快啊。


☆、絕望中的奇跡(修)

   漫無邊際的黃沙,遙遠的天際線之處屹立著不計其數的人馬。

  寇沙握緊韁繩,身下的黑馬蓄勢待發,他靜靜的凝視著這個國家的首都阿爾巴納,國王軍們站在高高的護城牆上,與他們隔著一千米距離相視。

  童年的種種美好記憶都被那一晚的漫天大火而焚燒殆盡。

  寇沙眼神一凜,舉起左手輕輕一揮。

  身後數十萬的士兵們嘶吼著,握緊手中的韁繩衝了上去。

  寇沙騎著黑馬首當其衝,腳下的土地劇烈震動,怒吼聲、踏蹄聲齊齊綻放震耳欲聾,揚起的漫天黃沙幾欲掩蓋天空。

  寇沙抽出佩刀,指揮道:「全隊集中進攻南門,然後從內部攻破所有城門!」

  戰爭一觸即發。

  薇薇與卡魯站在南門之前,緊緊地攥著袍角,眼裡皆是堅毅。

  士氣飽滿的叛亂軍向她急速的奔來,薇薇張開雙臂用盡全力嘶吼著:

  「快停下來!叛亂軍!」

  「這場戰爭就是一場陰謀!」

  耳旁彌漫著同伴激烈的吼叫聲,寇沙似乎在那撕裂耳膜的怒吼中聽到了一絲熟悉的聲音。

  是誰?

  寇沙呼吸一滯。

  但片刻的分神就被國王軍的炮彈給強行拉回了思緒。

  薇薇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回頭望著城牆上的國王軍。

  炮彈引發的爆炸將黃沙瞬間撕碎,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寇沙看不見薇薇,

  薇薇也看不見寇沙。

  她的喊聲淹沒於滾滾煙塵中,只能絕望的看著叛亂軍衝向那座熟悉的城市。

  局勢猶如脫韁的野馬,在難以讓雙方冷靜下裡。

  薇薇跌坐在黃沙之中,席卷全身的絕望以及痛苦幾乎將她整個人擊垮。

  豆大的眼淚不停的滴在滾燙的沙地上,卻也只是片刻之後,薇薇重振旗鼓站了起來。

  一切還沒有結束,一切都還有發生奇跡的可能!

  一路走來,薇薇背負著無數同伴的犧牲以及無數人民的希望,她不能敗,她也絕對不能敗!

  薇薇不敢想像,如果她失敗了,那麼阿拉巴斯坦的人民又會陷入怎樣的險境之中。

  「什麼?您說炸掉王宮?!」加卡震驚的望著這個渾身是傷的公主。

  「您在說什麼呢,公主殿下。」

  「這可是延續了四千年的宮殿呀。」

  薇薇的耳邊不停的傳來眾人不贊同的聲音,但是她已經容不得再拖延了,叛亂軍很快就會攻進來,他們已經失敗了,現在只有這個以辦法可以暫時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只要有這麼一點點的時間,她就可以將所有事情都說清楚,國家就有救,人民就有救!

  「你還在等什麼!加卡!」薇薇怒吼,「國家、城市甚至王宮都可以的毀滅,唯獨民眾不可以!」

  「即使國家毀滅了,依舊可以靠著民眾再度崛起。」

  即使這裡有著幾千年的歷史,即使這裡曾經給她留下了無數的美好回憶,但只要引起雙方的注意,哪怕是一刻也好。

  加卡深深的凝視著這位已經長大的公主,似乎是要將她重新刻進記憶一般,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最終恭敬的彎下膝蓋:

  「薇薇殿下,一切全聽您的吩咐。」

  一國公主長大了,加卡從她堅韌不屈的神情中似乎看到了曾經在夕陽下與他對話的寇布拉國王。

  ——「國家以民為本。」寇布拉國王這樣說過。

  當所有的炸彈遍布整個宮殿時,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你們要對我以後的家做什麼?」克洛克達爾帶著國王趕到了宮殿。

  薇薇在一片煙霧之中,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正被釘子釘在牆上,鮮血直流,奄奄一息。

  「你到底對我的父親做了什麼!」

  衝破頭腦的憤怒讓薇薇失去了理智,她恨不得現在衝上去與克洛克達爾同歸於盡。

  「草帽小子已經死了。」克洛克達爾輕蔑的說著。

  「怎麼可能!」

  加卡抱著狂怒中的公主,她劇烈的掙扎著,早已撕裂到沙啞的聲音讓她痛的幾乎說不出話,可那痛終究是敵不過靈魂深處傳來的怒吼。

  「路飛先生,怎麼可能會敗給你這樣的人!」

  克洛克達爾譏笑,他為了歷史正文帶走了父親,與他搏鬥的護衛隊一個個的倒下,這讓薇薇一度的陷入絕望之中。

  這時闖進宮殿的寇沙看清了一切真相——整個國家都被一個叫做克洛克達爾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們叛亂軍以拯救之名,卻成了一個笑話。

  當寇沙再度舉起武器站在薇薇身邊保護她時,實力巨大的懸殊,讓這個從不倒下的背影染上了一層血色。

  薇薇混沌的大腦終於在這一刻清醒,她思緒如麻卻強制讓自己冷靜起來,但眼淚卻不停的從眼眶滑落。

  突然刮起的沙塵暴將所有人的視線混淆,國王軍與叛亂軍都暫時停止了動作,但木倉聲卻不絕於耳。

  巴洛克社團的人早已混入了兩大陣營,這場戰爭已經再無停止的可能。

  ——「我們都會在你的身邊,我們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前進,我們一路走來經歷了這麼多,即使最後死了那又能怎麼樣?」

  安吉拉輕柔的聲音不停的在她的腦海裡回蕩,猶如一雙溫暖的手將她從混沌的黑暗中拽了出來。

  薇薇顫抖著手緊緊地壓著寇沙汩汩流血的傷口,她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

  「我,我不能放棄,即使死了那又怎麼樣,只要還有一絲機會,我絕對不會放棄!」

  克洛克達爾被薇薇的堅韌給惹怒了,他掐著薇薇的脖子,一貫漫不盡心的臉猶如結冰的湖面一點點的凝固,他神色陰沉,深不可測的眼眸中皆是可怖的憤怒。

  他提起薇薇,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的邊緣:

  「你的理想主義真是荒謬的讓人可笑,你們從一開始就阻止我的計劃,那你現在看看你的腳下。」

  昔日和平寧靜的廣場已經刀劍相向,血肉橫飛。

  「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克洛克達爾收緊了握著她脖子的手,「你們什麼都拯救不了,你根本拯救不了這個國家。」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薇薇的眼淚不停的流下,窒息般的痛苦幾乎將她溺斃。

  她相信會有奇跡發生的,安吉拉小姐說過只要不放棄,那麼一定會等到奇跡的發生。

  「再見了,薇薇公主。」

  克洛克達爾譏笑出聲,松開手指。

  薇薇如一片秋風中的落葉般從空中墜落,耳邊呼嘯的寒冷吹動著她的頭發,被淚水模糊的雙眼似乎還見到克洛克達爾得意的冷笑。

  真的......

  一切都結束了嗎?

  好不甘心啊。

  「克洛克達爾——!!」

  從雲霄之上傳來的嘶吼聲,讓薇薇從黑暗中睜開雙眼。

  當那最不可能出現的未來成為了現實,薇薇就像在一片死寂的黑夜中找到了一盞明燈,她已經深陷絕望之中被一雙溫暖的臂膀給緊緊抱住。

  「抱歉,我們來遲了,薇薇。」

  薇薇不可置信的望著安吉拉,她身後的機械之翼散發著猶如朝陽一般的光芒,她只是那麼輕輕的一笑,便能給予她危險的力量。

  滿血復活的路飛站在克洛克達爾面前,握緊的雙拳『哢嚓哢嚓』作響。

  路飛神色凝重的與克洛克達爾對視,兩人視線相撞迸射出的火花足以燃燒全世界。

  路飛回頭對著安吉拉說道:「安吉拉你去保護薇薇,至於克洛克達爾——」

  路飛摩拳擦掌,蓄勢待發:「就讓我揍飛他!」

  「......路飛先生。」薇薇的眼裡飽含淚水。

  「快去!」路飛大聲的催促道。

  ——「現在聚集著國王軍的廣場上,15分鐘後會會有強力炸彈爆炸,那是一顆炸彈範圍五公裡的特制炸彈,從這裡看過去風景一定很美吧。」

  十五分鐘,她現在只有三分鐘了!

  薇薇緊咬著下唇,對安吉拉拜托道:「請帶我去城市最高的鐘樓!」

  安吉拉環顧四周,視線固定在了這座城市的最高處,攬著薇薇的腰急速的飛去。

  本以為找到炸彈就可以解決一切,但沒想到克洛克達爾流下的竟然是定時炸、彈。

  薇薇渾身脫力般的跌坐在地上,失去了焦距的瞳孔不停的流著眼淚。

  難道......難道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嗎?這就是阿拉巴斯坦的命運嗎?

  即使是宿命,那麼是不是他們怎樣掙扎都無法擺脫注定的結局。

  「薇薇公主。」

  薇薇的身後傳來她熟悉的聲音,她回過神去看,是隼之貝爾。

  隼之貝爾輕輕的落在她的背後,勾起嘴角,面上全是懷念的暖色。

  那時的薇薇還只是個小孩子,最喜歡趴在隼之貝爾的背上翱翔於天空,俯視整個阿爾巴納。

  殘陽之下,公主稚嫩柔軟的語氣問著他:「吶,貝爾,為什麼你們每天都要訓練戰鬥呀?」

  他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公主最喜歡的八音盒清脆悅耳的聲音。

  「因為我們是護衛兵,為了保衛這個國家,我們必須變強,」

  「你們和誰戰鬥?」薇薇問。

  「這個啊......」隼之貝爾思考了一瞬,回答:「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保護吧。」

  往事的種種不停的浮現在隼之貝爾的面前,而後化為長久的沉默。

  薇薇公主,我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

  我想守護這個國家,還有......你。

  「還真是懷念啊......」隼之貝爾神情自若的說道,「再見了,公主。」

  當戰爭開始的那一瞬間,犧牲便早已注定。

  隼之貝爾化作獵鷹,將炸彈帶入雲層之上,本該毀滅城市的炸彈在空中爆炸,巨大的威力之下,將天空密蓋著的霧霾都驅散開來。

  薇薇只是呆呆的望著那天空消失的身影,她收回了伸出的手臂,她已經失去的太多,心痛到了一定程度便就麻木了,就像是被時間磨平了痕跡的頑石。

  她想流淚,可是淚早已干涸。

  「還會回來的。」安吉拉蹲下身,將如同失去靈魂般的薇薇抱住懷裡,「他還會回來的,薇薇......戰爭還沒有結束。」

  安吉拉的話,讓薇薇從震驚中瞬間脫離,隼之貝爾的犧牲並沒有讓戰爭停止,真正屬於薇薇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請不要再戰鬥了——!!」

  薇薇已經失去的太多了,她不能再失去最後的人民。

  「請不要再戰鬥了!請不要再戰鬥了!」

  早已疲憊的公主只能站在邊緣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無力的看著國民一個個的倒下。

  「請不要再戰鬥了——!」

  他們的覺悟,他們的冒險,似乎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安吉拉嬌小的身影在戰場的硝煙中穿梭,盡最大的可能降低人員的傷亡,但也只是杯水車薪,他們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戰爭再也不發停止了。

  「克洛克達爾——!!」

  路飛的怒吼聲掩蓋了世界一切的聲音,他熬過了干旱,熬過了劇毒,奇跡終究還是發生了。

  那個男人將最不可能出現的未來變成了現實,將罪魁禍首卡洛克達爾擊狠狠的擊向天空。

  薇薇呆呆的伸出滿是血跡的雙手,一滴雨水滴在她的手心。

  是淚嗎?

  薇薇呆滯的抬起頭,籠罩著陰霾的天空如同洗刷過一樣呈現一片澄清的蔚藍,久旱不雨的土地終於再次迎來了雨水。

  安吉拉仰起頭,雨水不停的從她的臉頰劃過。

  「奇跡發生了,薇薇。」

  安吉拉回到鐘樓,對著薇薇輕笑,「但這並不是結束,英雄不會白白犧牲,逝者可以重生,世界的規則也在這一刻改變。」

  她足尖輕點,身後的機械之翼熠熠生輝,安吉拉從鐘樓上一躍而下,她猶如照亮沉沉黑夜的明燈,她是指引者,她是救贖,她是信仰!

  戰爭終於在大雨中熄滅了怒火,眾人在克洛克達爾被擊敗的那一刻停止了互相的爭鬥。

  安吉拉猶如神明降臨人間,她站在王宮宮殿的門前,俯視著整個廣場緩緩的閉上雙眼。

  當再度睜開之時,蔚藍的雙眸滿懷悲憫堅毅,她的神情莊重肅穆,揮舞著手中的治療之杖,重重的擊在地上。

  洪如鐘的聲音,猶如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中,他們無一被那高台上的女人吸引住了視線。

  只見她身後的機械之翼如含苞的花朵般瞬間綻放,耀眼的金色光芒卻意外柔和,讓他們疲憊的身心猶如注入了一股暖流。

  他們此刻感覺不到憤怒,感覺不到疲憊,只是這麼虔誠的望著那猶如神明一般的女人。

  她即是英雄的守護者,是從死神之敵。

  傾盆大雨在那一刻化為虛有,從天而降的金光將她一人籠罩,給她鑲嵌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她輕輕的抬起左手,話語鏗鏘有力。

  *

  「死在黑暗裡吧,艾斯!」蒂奇身上不斷鑽出的黑暗幾乎將整個天空給掩蓋。

  「大炎戒——!」艾斯的腳邊的火焰一圈又一拳的向外擴散,滔天的火焰彙聚成了手中巨如照樣的火球,「——炎帝!」

  「賊哈哈哈哈——」蒂奇興奮的笑著,他驕傲,他自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到底是黑暗強還是火焰強,他這些年潛伏的結果到底值不值得。

  「試試是黑暗強還是火焰強吧,艾斯。」蒂奇說道。

  艾斯額角傷口的血液劃過臉頰,彙聚在下巴聚成一滴,滴在沙地上。

  他身上布滿了戰鬥流下的傷痕,他知道自己已經快不行了,這將是他最強也是最後一擊。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另一手伸出褲兜,輕柔的摩挲著那小小的散發著紫色光芒的信標。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安吉拉的柔和的笑容和充滿愛意的眼眸似乎就在眼前,他輕輕一笑,捏著信標的手狠狠一按,便破碎化為煙塵。

  「我選擇支持白胡子為王。」

  火焰與黑暗相撞,巨大的威力讓還沒來得及逃跑的人們摔了個跟鬥,天空幾預被這兩股力量撕碎,但只是片刻間那火焰便被黑暗吞噬,化為虛無。

  *

  「英雄不朽——!!」

  【......信標已被破壞,強行啟動月亮戒指中的『維生立場』技能。】

  安吉拉震驚的瞳孔劇烈收縮,在廣場上民眾爆發的歡呼聲中,一陣強烈的風吹過,將她手中燃燒著的生命卡卷入空中,她隱隱約約的在那風中翻湧的紙張中,看到了右下角正寫著一行字。

  ——艾斯。

  作者有話要說:阿拉巴斯坦篇結束了,開始頂上戰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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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齊格勒(修)

  安吉拉從阿拉巴斯坦一路飛行,日夜兼程終於到達了艾斯最後出現的目的地。

  她懸停在空中,蔚藍的天空呈現出一片如夢如幻的橘紅色,像是油畫中最濃艷的一筆色彩,她垂眸睥睨著一片廢墟中背對著她的黑胡子——蒂奇。

  這座島嶼一片死寂,他所處的位置如一片凹陷的盆地一般,殘破的障礙物高高的堆在以他為中心的幾百米外,他就只是這麼站著沒有任何動作,安吉拉都能透過他龐大的身軀看見他周身不斷向外擴散的黑暗。

  像是老鼠見了毒蛇一般,安吉拉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

  「蒂奇。」安吉拉從空中降落,揚起了一層層的塵埃。

  聞言,蒂奇緩緩的回身,和藹可親的笑容透著一股子陰邪:

  「好久不見啊,安吉拉。」

  安吉拉輕蹙眉頭,開門見山問道:「艾斯呢?」

  「這麼嚴肅做什麼?」蒂奇勾起嘴角,他敞開雙臂興奮的向她介紹道,「看到這周圍的景像了嗎?」

  安吉拉環顧四周,迎面吹來鹹濕的海風將她及肩的金發吹亂,她嗅到了濃濃的硝煙味以及空氣中一縷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蒂奇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出那一天黑暗與火焰相撞的一刻,當無盡幾乎遮蔽世界的黑暗吞噬太陽的一瞬間,他的大腦猶如一股電流湧進。

  他急促的呼吸著,興奮的戰栗著:

  「就是在這,就是在此刻......艾斯敗了,他敗給了我,火焰敗給了黑暗。」

  「混賬!」

  安吉拉舉起右拳揍向蒂奇,像是一道強韌的颶風衝向他的面門,他陰笑著只是頭微微一偏,便躲過了安吉拉的攻擊。

  「賊哈哈哈——」他得意的大笑著,游刃有余的抬手接住了安吉拉強勁的一踢,那股力道似有將山石給擊潰的趨勢。

  蒂奇借力退後了好幾米,在沙地上留下了長長的一片痕跡。

  「今天我可不打算和你打。」

  蒂奇說著,與安吉拉銳利的目光相撞,他獰笑了幾聲,然後踏著背後的障礙物一步一步的向上方走去。

  他站在高地上,睥睨著處在凹陷中的安吉拉,他躊躇滿志,得意與自己的計劃成功:

  「你的對手是——」

  蒂奇的話音未完,以安吉拉為中心的高地緩緩的鑽出早已埋伏在陰影處的人。

  「——他們。」

  安吉拉環顧四周,不計其數的海軍神色肅穆的緊盯著他,緊跟著他們的還有幾個六米高的外貌像熊一樣的機械人。

  一陣海風吹過所有人的臉龐,幾乎都帶著必死的覺悟和必勝的信念。

  但來的人不僅於此,安吉拉目光沉沉的的盯著那立在朝陽中的三人,他們高大的身軀逆著光,淡金色的光芒暈染著他們的臉龐,使他們的五官變得猶如蒙上了一層紗布般模糊。

  安吉拉微微揚起下巴,被那光芒刺激的流下了一滴生理性的淚水。

  世界政府為了抓她,竟然下了如此血本。

  赤犬神色凝重的盯著底下的安吉拉,內心不禁湧入一股酸澀的悵然感,他沉著聲線說道:

  「海賊齊格勒·安吉拉,投降吧。」

  「怎麼可能。」

  安吉拉嗤笑出聲,她絲毫沒有被包圍的危機感。從她決定從莫比迪克號追逐艾斯開始,她就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也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安吉拉緩緩的閉上如寒冰般冷漠的雙眼,深深的呼吸了幾口粘稠的空氣,一股強勁的電流從她的心髒順著血液瞬間湧進身體的各個角落。

  她伸出右手,那散發著濃烈妖氣的武士、刀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真是可怕呢。」黃猿歪著嘴漫不經心的說道。

  青雉看著這劍撥弩張的一幕,有些乏味的撇開眼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是不想參與到這場戰爭中。

  甚至青雉覺得這個命令簡直莫名其妙,五老星是瘋了嗎,竟然為了抓一個女人,不惜出動三個海軍最高戰力,甚至還說如果最後沒能抓到直接下達屠魔令。

  這就是抓不到就毀滅的命令。

  赤犬睥睨著她,見她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眼神一緊,舉起右手輕輕一揮:「......活捉齊格勒。」

  一聲令下,蓄勢待發的海軍們猶如脫韁的野馬朝著安吉拉一擁而上,死寂的島嶼瞬間充斥著各種嘈雜的怒吼聲、腳步聲以及劈開空氣的木倉聲。

  一呼一吸之間似乎流動著風的痕跡,海水的漲落,雲的漂流,她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看見一顆如流星般向她砸來的嫣紅。

  她微微偏過肩膀,子彈擦身而過打在了她身後的障礙物上。

  「活捉海賊齊格勒——!」

  海軍們嘶吼著,瘋了一般漲紅著脖子衝她奔來。

  安吉拉驀地睜開雙眼,那蔚藍的眸子閃過一絲紅光,橘色的天空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扭曲成了一團旋渦狀,閃爍著駭人的雷霆翻湧似乎是要將這個世界給顛覆成泥。

  席卷而來的颶風從安吉拉的身上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急速擴散,那原本奔她而來的海軍們瞬間臉色一白,猶如失去了靈魂一般癱軟在地。

  是霸王色霸氣。

  赤犬的冷眸更沉了幾分。

  安吉拉用霸王色鋪蓋了整個島嶼,現在能清醒著與她對視的也就只有三個大將,以及沒有人類情感的機械人。

  安吉拉抬起頭,精致的臉龐猶如冬日的湖泊一點點的凝結成冰,她看著赤犬問道:

  「艾斯呢?」

  「你沒有必要知道。」赤犬沉聲說著,「這是最後一次警告,齊格勒,你最好現在投降。」

  安吉拉深深的凝望著赤犬,就如同面對陌生人一般的冷漠冰冷。

  她在心底裡知道,艾斯敗了,艾斯肯定是被他們給抓走了。她想救艾斯,那麼她就一定要打敗這三個人。

  安吉拉望著周圍躺了一圈的海軍,緊了緊手中的刀,眼裡皆是如鋼鐵一般的堅毅。

  「波特卡斯是羅傑的兒子,你應該知道吧。」赤犬淡淡的說道。

  「那又怎樣?」安吉拉上前一步說道,「艾斯他就是艾斯,他是誰的孩子又能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赤犬的眼中閃過一絲滔天的恨意,「海賊該死,羅傑該死,那麼他留下的孩子也必須死!」

  安吉拉難以置信的看著赤犬,「艾斯是個獨立的個體,你們為什麼要給他身上按上莫須有的罪名?」

  「但也無法洗脫他是海賊的身份!」赤犬的一聲聲猶如地獄裡傳來的咆哮,「齊格勒,你也是海賊,自從你背叛海軍之後你的歸宿那就是死亡!」

  赤犬永遠也無法忘記凶狠毒辣的海賊留給他的陰影,他那麼努力的變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所有的海賊全部消滅。

  波特卡斯也是,齊格勒也是。

  自從那一天私心放走齊格勒開始,她再也不是那個穿著水白色和服的護士,之後她只是海賊。

  「大噴火——!」

  赤犬的手臂纏繞著滾燙的岩漿融成堪比巨人手掌般大的拳頭,巨大的衝擊力將幾乎將空氣給劈開,一股股灼熱的熱浪撲面而來。

  安吉拉手握武士、刀,在那能瞬間擊碎戰艦的岩漿之時到來的一剎那,刀刃散著妖冶的綠光,一條熒綠色長龍從刀柄纏繞至刀尖,那龍一聲聲的咆哮響徹雲霄。

  她緊緊地望著鋪滿視野的岩漿,握緊刀柄在空中橫劈開,磅礡的劍氣鋒利無比,那幾乎要將少女給砸死的岩漿之石瞬間被砍成了兩半,在嘶吼的龍嘯聲中熄滅了熾熱的溫度,變成了平平無奇黑漆漆的石頭。

  這只是一個開始,是赤犬的試探,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面。

  安吉拉警惕的盯著那三人,眼裡皆是狼崽子般的狠厲。

  黃猿饒有興趣的挑眉,走在赤犬之前,三米高的身軀瞬間化成一束金光飛在半空中。

  「八尺瓊勾玉。」

  即是是戰鬥,黃猿依舊也是那般的漫不經心。

  無數的光彈帶著可怖的氣勢撲面而來,安吉拉將刀舉在身前,使用技能『閃』,將擊在刀上的光彈瞬間反彈了回去。

  安吉拉一邊揮舞著刀,在被攻擊激起的漫天煙塵之中向空中的黃猿逼近。

  黃猿一剎那感覺到了蓬勃的殺氣迎面而來,本在沙地上的少女瞬間劈開塵霧,勢如破竹的劍氣在他的咽喉之處劃過,只是差那麼幾毫米的距離,他就會被她的那把妖刀砍傷。

  「啊啦~」黃猿誇張的摸了摸脖子,「差點就要死了呢~。」

  本來奄奄打瞌睡的青雉看到這一幕,都莫名的難得正經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齊格勒跑到白胡子海賊團之後竟然進步如此神速。

  一擊沒有中,安吉拉沒有氣餒。

  她直起腰杆與面前的黃猿對視,「我必須救走艾斯。」

  她即是劍,劍即是她,除了情絲世間沒有她砍不斷的東西,大將也好,海軍也好,她必須斬斷所有阻止她前進的障礙物。

  她必須救出艾斯。

  她帶著義無反顧的覺悟衝向黃猿,一刀、一劈、一斬,安吉拉與黃猿的決鬥打得難舍難分,鋒利的刀刃與武裝色相撞,劇烈的摩擦迸射出點點火花。

  安吉拉的攻擊愈來愈快,出劍的招式也越來越狡猾犀利,但她的一切攻擊都在身體可元素化的黃猿面前沒有一點用處。

  因為,她不會武裝色霸氣。

  即使是僥幸砍中了黃猿,他也能瞬間元素化。

  青雉雙手交叉在胸前,靜靜的看著這場激烈的戰鬥,安吉拉的每次強韌的攻擊都能被元素化輕松躲過,他又一次認為,他就不應該答應這個無聊的命令。

  黃猿完全可以耗到安吉拉沒有力氣。

  但接下來的事實卻讓青雉大跌眼鏡,喘著粗氣勉強躲過黃猿一腳的安吉拉張開身後的機械之翼,飛在空中。

  她如玉般的雙手滿是傷痕,從她的手掌之中影影約約的散發著紫色光芒,那光芒越攢越多,最終她攤開雙臂,以她為中心的紫色光圈瞬間鋪蓋整個島嶼。

  「電磁脈衝啟動——!」

  【......技能『電磁脈衝』,大範圍的沉默敵人,摧毀敵方屏障以及護盾(武裝色霸氣),持續時間十分鐘。】

  安吉拉從空中降落,揚起了一團團的塵埃,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用盡最後的力量向黃猿發起攻擊。

  當纏繞著綠龍的刀再次逼近,黃猿試圖身體元素化但讓他驚訝的是,自己一點也感知不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卻也只是這一刻的分神,安吉拉的刀刃從他的臉頰劃過。

  一條血痕出現在了他的臉上,戴著的墨鏡也慢慢裂開,露出了他一閃而過錯愕的眼神。

  青雉蹙緊眉頭,右手逐漸布滿散發著寒氣的冰,從他的腳邊慢慢延伸。

  安吉拉喘著粗氣,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沒有精力再戰鬥了,她始終還是不夠強,她垂著頭嗤笑著,額頭的汗水一滴滴的流在沙地上。

  最後了,也是最後一擊了。

  安吉拉將右手中的刀舞花,那巨龍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召喚,身軀暴漲憤怒的嘶吼幾乎將所有人的耳膜震碎,天空頓時烏雲密布,席卷的狂風帶著雷霆之勢。

  「把我的艾斯還給我——!!」安吉拉用盡全力怒吼著。

  劍氣如虹,那綠龍從劍中破出張著猙獰的血口直衝黃猿,劇烈的衝擊揚起了無數的塵埃,那巨龍的血口幾乎有他一人那麼高,帶這無法讓人抵抗的氣勢擊向黃猿。

  黃猿的瞳孔劇烈收緊,一向漫不經心的臉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冰河時代——!」

  黃猿的眼前頓時豎起千丈高的冰牆阻擋巨龍的攻擊,黃猿回頭看了青雉一眼,青雉的眼中皆是難得一見的凝重。

  磅礡巨龍的攻勢也只是被阻擋了一瞬,那冰牆隨著巨龍的嘶吼瞬間破碎成了碎冰,如刀刃般四散開來扎在地上。

  青雉的瞳孔收緊,連忙奔向其他地方,才堪堪躲過了巨龍幾乎要撕碎人的衝擊。

  當青雉的目光再度轉移到黃猿那邊時,安吉拉的一斬近乎逼近黃猿的咽喉。

  「冰凍時光膠囊。」

  青雉的腳的寒冰急速衝向安吉拉,她的瞳孔劇烈收縮,收回了砍向黃猿的一擊,那刺骨的寒氣從腳下奔襲而而來,所到之處瞬間破出一根根尖銳的冰刺。

  安吉拉連連後退,用刀抵擋住青雉的攻擊。

  青雉現在倒是知道為什麼五老星偏要他們三個一起抓齊格勒了,如果所有人都被她的能力給干擾到的話,是誰輸那還不一定呢。

  安吉拉狠狠的瞪著青雉,緊咬著後槽牙,強撐著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站起了起來。

  她想繼續向黃猿發起攻擊,但她剛衝上去的時候,卻覺得腳像是被無數雙手給拉扯住一樣。

  怎麼回事?

  安吉拉震驚的盯著腳流動的黑水,她感覺自己的力量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從靈魂深處給拉扯了出來。

  【......系統已被入侵,無....無法使......】

  「賊哈哈哈——」在一旁觀看了許久的蒂奇走了出來,他從高處一躍而下,緩緩的走向安吉拉。

  那腳下的黑水凝聚撐著的觸手正緊緊地纏繞著她的四肢,安吉拉狠厲的瞪著蒂奇,一聲聲如同地獄的咆哮:

  「蒂、奇——!!」

  觸手收緊,手腕就像是有無數根針扎在神經上,她渾身的力氣瞬間虛脫,右手的武士、刀掉入黑水之中漸漸沉沒。

  「安吉拉,你知道嗎?」蒂奇一步步的逼近安吉拉,瘋狂的笑著,「艾斯也是這樣敗給我的。」

  「他輸之前還說著會讓白胡子成王的話,但是卻被我獻給了世界政府。」

  「你同樣也是,為了我的未來的夢想,投降吧,安吉拉。」

  蒂奇的話猶如一把尖銳的刀,一刀刀的刻在她的心上,安吉拉用盡最後的力量掙脫開束縛,一拳擊向蒂奇:

  「蒂奇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蒂奇高傲的睥睨著她,猶如觀看螻蟻一般,輕松的將她的拳頭握在手裡,然後五指收緊。

  『哢嚓哢嚓——』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瞳孔劇烈收縮,蔚藍的水眸失去了以往的光澤,她感覺自己的手掌的骨頭被捏碎了。

  「我可是黑胡子啊——!」

  蒂奇怒吼一聲,一拳揍向安吉拉的腹部,將她擊飛在高空,他向上一跳,輕蔑的冷笑了一聲,右手掐著安吉拉的脖子,將她狠狠的摔向地上。

  安吉拉被這幾乎撞碎肋骨的衝擊給痛的昏過去,她咳出一團血霧,後腦勺錐心刺骨般的疼讓她渾身發麻。

  安吉拉死死的咬著牙,眼裡皆是滔天的恨意,她現在恨不得將蒂奇給撕碎。

  「真是生動的眼神啊。」說著,他握緊左手就要向安吉拉揍去。

  「馬歇爾。」

  沉默了許久的赤犬打斷了蒂奇的動作,「齊格勒要活的。」

  被打斷的蒂奇動作一頓,不滿煩躁的瞪了安吉拉一眼,隨即松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轉身對著赤犬說道:

  「答應過我的,可別忘了。」

  赤犬沉吟了片刻,回答:「自然。」

  然後他緩緩的走到安吉拉的身前,望著那躺在血河之中的少女,蔚藍的眸子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塵一般,微微張開著蒼白的嘴唇呼吸著。

  赤犬蹲下,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

  安吉拉的雙眼早已模糊不清,她的腦袋一陣陣的疼痛讓她早已失去了意識,走馬觀燈般的回憶不斷的湧入眼前。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刺眼的光芒將他的身影渲染的無比模糊,安吉拉顫抖著滿是血污的手指輕柔的觸摸著那人的臉龐。

  是他嗎?他回來了嗎?

  安吉拉扯起刺痛的嘴角,用著只能兩人聽見的聲音,氣若游絲,轉瞬便消失在耳邊呼嘯的風聲中。

  赤犬的眸子一點點的沉寂,他撇開安吉拉放在臉龐的手,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命令道:

  「把她綁起來,帶回馬林梵多。」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卡了很久,太難了,頭發都沒了。


☆、枯萎的花朵(修)

  黑胡子抓到了火拳艾斯,以此來敲開海軍七武海的大門。

  幾天後,戰國派赤犬前往與黑胡子交接,赤犬站在軍艦的船頭,鹹濕的海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蒂奇將昏迷的艾斯丟在赤犬腳下。

  赤犬瞥了一眼如死狗般渾身是血的艾斯,視線回到蒂奇意味不明的微笑上。

  「世界政府已經同意你加入王下七武海。」

  赤犬的話語低沉,十分官方毫無起伏。

  事實上,赤犬根本就不想管這些事,王下七武海有誰他根本就不在乎。

  赤犬輕揮手,示意身後的士兵們將艾斯帶下去,士兵們拖著昏死的艾斯,鐵做的甲板上被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交接非常順利,赤犬不打算和蒂奇多說話,即使他成為了七武海,但蒂奇本質上還是個海賊,赤犬厭惡海賊,任務完成後他轉身准備離開。

  「等一下。」

  蒂奇出聲叫住了赤犬。

  赤犬腳步一頓,輕蹙眉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

  蒂奇奸笑著,眼裡陰謀的光芒畢露:「我有一個辦法,可是抓住另外一個海賊。」

  「誰?」赤犬有了興趣,轉身與蒂奇面對面問道。

  蒂奇勾起嘴角,從懷裡揣出一張懸賞令,上面的少女猶如地獄修羅,精致貌美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神情,蔑視眾生。

  赤犬目光一凜,他知道上面的是誰,是安吉拉。

  這個海賊到底想干嘛?

  「從香波地群島逃出首次就以兩億五千貝利的賞金震驚世界,後來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從新世界到阿巴拉斯坦,賞金直接加到了十二億五千貝利。」

  蒂奇的眼裡閃過精明的光芒。

  「......」赤犬沉默的盯著蒂奇,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還只要活的,我想你們海軍應該很看重她吧?我記得,她以前可是海軍本部的護士。」

  赤犬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講重點。」

  「賊哈哈哈——」蒂奇仰頭大笑,笑容結束後繼續說道,「我聽說,齊格勒是五老星要的人,對吧?」

  蒂奇幽深的目光帶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他怎麼知道?

  赤犬緊抿嘴唇,嘴角向下彎曲,嚴肅古板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我有辦法抓到齊格勒,但是——」蒂奇上前一步,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我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我要見五老星。」

  怎麼可能。

  赤犬在心中不屑的冷笑,那五個極度傲慢的人,怎麼會為了這個事情去見一個來路不明的海賊。

  「你只要把我的想法告訴戰國就好,我想你之後會再來找我的。」蒂奇自信滿滿的說道,似乎早就料到了未來的結果,極其瀟灑的轉身離開。

  赤犬神色不明的盯著蒂奇的背影愈行愈遠,他將火拳艾斯帶回了馬林梵多。他站在戰國的面前,神色掩藏在帽檐的陰影下,赤犬的眼裡閃過糾結和不知所措。

  「還有什麼事嗎?」戰國疑惑的問道。

  赤犬平時都很忙,一般都是兩三句簡單的講完就離開了,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面對著他沉默不語。

  赤犬沉吟了許久,終究還是將蒂奇的話轉告了戰國。

  「賊哈哈哈,我就說我們會再見面的。」

  前往瑪麗喬亞途中,蒂奇得意的笑聲讓赤犬煩躁的想一擊冥狗揍上去。

  赤犬走在蒂奇的前面,推開了沉重的大門,奢華的議會廳內坐著神色傲慢的五老星。

  「下去吧。」五老星中一人說道。

  赤犬看著蒂奇躊躇滿志的從他身旁走過,內心深處不禁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有點後悔了。

  但他還是掩上了門,靠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任由思緒如飛鳥般逃脫身體的束縛。

  他看著窗外的花園中蝴蝶飛舞,腦海裡情不自禁的想到冬日時,潔白的蝴蝶扇動翅膀在她如玉般的指尖停留,她笑的眉眼彎彎的,向他說著早上好。

  沉寂許久的死潭泛起陣陣漣漪,脫離了節奏的心跳讓他有了一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

  蒂奇在裡面並沒有呆多久便出來了,赤犬回頭與他對視,他在蒂奇的眼裡看到了得逞的笑意以及對未來的期待。

  看起來是他和五老星達成了共識,還做了交易。

  那麼他們到底用齊格勒交易了什麼?

  當赤犬聽到戰國說的話之後,他搖擺不定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後悔了。

  昏暗的房間只有一盞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戰國疲憊的扶著額頭,赤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有些頹廢元帥。

  「你和青雉還有黃猿這次都要去,還有和平主義者......如果還是抓不到的話——」戰國揉著額角,頗為頭疼,「就下達屠魔令。」

  「為什麼?」赤犬想也沒想,憑著直覺問道。

  戰國抬頭深深的凝視著赤犬,眼裡的光芒漸漸沉重,「我知道你對齊格勒的情意。」

  赤犬呼吸一滯,緊握雙拳。

  「你是個軍人,赤犬。」戰國沉聲說道,「不要讓情感左右你的決定,你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服從,絕對的服從。

  赤犬拉下帽檐,將神色掩藏著陰影中,緊握的拳頭漸漸松開。

  「明天就行動。」

  「是。」

  赤犬轉身離開,身後印著『正義』的披風獵獵作響,他努力壓下心中彌漫而出悔意,在一片皎潔的月光裡走入陰影中。

  可即使赤犬一直壓抑內心的情緒,但見到她躺在血河之中奄奄一息時,那深藏在角落裡的悔意瞬間衝垮了他的城牆,那些酸澀的情感如藤蔓般瘋狂的絞著他的心髒。

  你還好嗎?

  赤犬想問她。

  虛弱的她扯出如往常一般的溫柔的笑容,蔚藍清澈的水眸一片渾濁,她伸出滿是血污的手,撫摸赤犬的臉龐:

  「......艾斯。」

  美好的夢境被一拳打破,那些酸澀的痛苦轉變成滔天的憤怒,赤犬撇開她的手,對著蘇醒的士兵命令道:

  「把她綁起來,帶回馬林梵多。」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所處的險境都是那個海賊一手造成的。

  火拳艾斯,就是造成這一連串陰謀的導火、索。

  若是沒有他,安吉拉根本就不會離開馬林梵多,就不會受傷,不會被通緝,也不用現在身受重傷不知死活。

  更不會落入蒂奇這人編織的陰謀中。

  安吉拉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她身上的傷已經痊愈,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白皙的手腕印著一圈黑色的霧氣。

  暗暗果實的能力能吸收一切,安吉拉就是因為踩到了蒂奇釋放出來的黑水,導致系統被入侵,無法釋放技能,就連身上的力氣似乎都被剝奪了。

  那一刻,她好像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她的靈魂拉扯出軀體。

  她失敗了。

  蒂奇很聰明,在安吉拉的手腕上留了後手。

  她無法使用能力,渾身都處於乏力的狀態。

  「齊格勒小姐還是乖乖的呆在房間吧,每次都試圖逃跑,讓我真的很苦惱呢~。」

  安吉拉再次被黃猿一腳踹回了房間,她已經記不得多少次嘗試逃跑了。

  她從醒來開始,無時無刻的都在謀劃著如何逃跑,就像是在她身上安裝了定位器一樣,不管她躲在哪裡,一回頭都能看到黃猿那張滿臉褶子戲謔的嘲諷臉。

  安吉拉不服氣的瞪著他,黃猿就當沒看到,把門關上。

  再度回到昏暗的房間,安吉拉頹廢的縮在角落,抱著膝蓋將頭埋起來,無形的悲傷籠罩著她。

  她鼻子發酸,眼尾染上了一層嫣紅。

  她知道艾斯被蒂奇打敗了,但是沒有想到蒂奇竟然能和海軍合作,那麼就說明,蒂奇將艾斯當做某種交易的物品送給了海軍。

  艾斯......

  安吉拉在心裡念叨著他的名字,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從前與他的點點滴滴,本該是快樂讓人懷念的記憶此刻都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一刀又一刀的狠狠戳著她的心。

  她不知道艾斯現在在哪裡,受的傷到底嚴不嚴重。

  這種無力感讓她忍不住抽泣了一聲,豆大的眼淚簌簌下落,浸濕了沾著灰塵的衣衫。

  到底還是因為她不夠強,才會如此被動,到了這個地步,都是她的錯。

  若是......

  若是她當初選擇和艾斯一起離開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接下的事情?是不是他就不會受傷,不會被抓?

  安吉拉緊緊的抱著膝蓋,蜷縮在陰暗的角落,努力壓制的哭腔就像是小動物可憐的嗚咽。

  赤犬抿緊嘴唇,輕聲關上了海樓石做的門,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她走去。

  小小的一團縮在角落,瘦弱的肩膀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著。

  赤犬沉靜的眸子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心疼,他深吸了一口,呼出心中沉悶的濁氣。

  他將沾滿血污的牛仔帽戴在她的頭上。

  安吉拉的心跳停止了一瞬,她愣愣的抬起頭,漂亮的眼睛哭的紅彤彤的。

  見眼前站著的人是赤犬,停留在眼角的眼淚再次下滑,她扯著頭上牛仔帽兩邊的帽檐,將自己大半張臉都掩藏在帽子裡,眼淚順著臉頰彙聚在下巴,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是艾斯的帽子,上面還殘留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他......」安吉拉極度壓抑的聲線沙啞極了,「他怎麼了?」

  赤犬緊握雙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他沒有回答,十分果斷的轉身離開。

  「他到底怎麼了!」安吉拉盯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刺眼的光芒將他的身影渲染的十分模糊。

  赤犬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

  「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的下場吧。」

  說完,將光芒隔斷,留她再度沉浸在黑暗的角落中。

  *

  花之間。

  安吉拉被人押送到了一個充滿春天氣息的地方,被玻璃籠罩著,折射入內的陽光散著彩虹般絢爛的光芒,蝴蝶飛舞,一片生機蓬勃的景像。

  那全身穿著黑色,身材欣長的人正背對著她,修長蒼白的指尖捏著一朵嬌艷的花朵。

  「來啦。」

  她淡淡的說道,帶著一絲笑意。

  「伊姆大人,海賊齊格勒·安吉拉帶到了。」全身穿著鎧甲的士兵恭敬的跪下說道。

  「嗯。」她輕輕揮了揮手,「退下吧。」

  士兵紛紛起身退下,偌大的花之間只剩下伊姆和安吉拉。

  「聽過那則預言嗎?」伊姆的嗓音清冷。

  安吉拉垂眸沉默,盯著腳下的綠草鮮花出神。

  伊姆冷笑一聲,「不過倒也不需要知道了。」

  她的語氣帶著一股深處高峰的冷傲:「因為那則預言早被壓制,知道的人全部都死了。」

  安吉拉緊握雙拳,問:「你想怎樣?」

  「給你兩個選擇。」她手中沾著露珠的花朵漸漸枯萎,「生或者死?」

  「是為我效力還是現在去死,你的選擇呢?」

  伊姆,天龍人的領袖,世界政府幕後的掌權人。

  就是這個人一手造就了這個混亂邪惡的世界,她怎麼可能用神賦予自己的能力去幫助惡魔!

  「你放棄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安吉拉堅決的說道。

  伊姆垂頭譏笑,「那麼火拳艾斯呢?」

  安吉拉呼吸一滯,劇烈的疼痛和憤怒讓她紅了眼眶,她惡狠狠的瞪著伊姆。

  「他到底怎麼了?!」

  「不用擔心。」她手中枯萎的花朵猶如散沙一般隨風消散,「他現在還死不了。」

  「所以你是要拿艾斯來要挾我?」

  安吉拉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要挾?」伊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高亢陰冷的笑聲遍布花房。

  「你快看看你現在的情況吧。」

  伊姆回過身,幽深的瞳孔的睥睨著狼狽虛弱到只剩一口氣撐著的安吉拉。

  「預言既然被我掐斷了,那麼這個救贖者誰來做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你?」

  「既然你不配合我,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能力扯出來,交給另外一個聽話的人。」

  「誰來做救贖者都可以,只要唯我是從就好。」

  「所以——」伊姆彎下腰,捏著安吉拉的下巴,如毒蛇般狠辣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她,星星點點的憤怒最終化為譏諷。

  「所以說,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可以談判的籌碼?齊格勒。」

  安吉拉想偏過頭,但伊姆卻執拗的強迫自己與她對視。

  伊姆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她眼裡的堅毅,她開始期待這個一身正氣的女人跪在腳邊求她了。

  伊姆松開了力度,轉身背對著安吉拉,

  「給你十天思考的時間,若你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你就沒有必要再活著了。」

  她輕飄飄的語句就隨意決定了一個鮮活生命的結局。

  「帶走吧。」

  魚貫而入的士兵抓著安吉拉負在身後的手臂,安吉拉咬著牙瞪著伊姆,眼裡滔天的怒火似是要將世界給焚燒殆盡。

  安吉拉在士兵的手上掙扎著,狠狠的叫道:

  「伊姆,幾百年統治下的弊端早就浮出水面,各方勢力蓄勢待發,你的權利終將會破碎,世界的規則也會被打破!」

  伊姆欣長的身軀劇烈顫抖,幽深寒冷的眸子迸射灼熱的火光。

  「帶走!」

  士兵害怕的哆嗦一下,一個手刀打在安吉拉的脖頸處,她明亮的眸子失去了光彩緩緩閉上,劇烈掙扎的身子也癱軟在士兵的懷抱裡。

  赤犬一直在花之間不遠處等著,他本來將安吉拉送到瑪麗喬亞之後就可以離開了,但他還是鬼使神差般的留了下來。

  見穿著盔甲的士兵肩上扛著的少女,他蹙緊眉頭,擋住士兵們的去路問道:

  「她怎麼回事?」

  蒙上了頭盔的士兵看不清神色,也沒有回答赤犬的問題,他們是忠於伊姆的,顯然他們不會告訴赤犬答案。

  「把她給我。」

  赤犬伸手,但士兵退後一步,他僵硬在半空的手訕訕的收了回去。

  「抱歉,赤犬大將,伊姆大人有吩咐,請您移步。」

  赤犬良久的沉默著,最終還是偏過身,目睹著士兵扛著安吉拉遠去,她緊閉著雙眼顯然是昏迷了,但赤犬還是發現了她的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的淚珠。

  他呼吸一滯,心髒傳來的劇烈疼痛久久不能平息。

  他情不自禁的想問自己。

  是他做錯了嗎?

  明明是和從前一樣絕對的服從命令,可為什麼......

  他開始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詐屍更新,我開始存稿了,咱們下星期三見,啾咪。


☆、童話與現實(修)

  當你身處黑暗的時候會想到什麼?

  是如何逃脫嗎?是尋找出路嗎?

  不對。

  艾斯的四肢綁著用海樓石做成的鐵鏈,狹小的牢房只有他與以前的交戰過的熟人——海俠甚平。

  當熟悉了黑暗之後,那黑暗就會變得明亮起來,渾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艾斯卻依舊一臉平淡沒有波瀾的閉著雙眼,似乎是在休憩,又或許在黑暗中尋找著一絲光亮。

  最底層的監獄一片死寂,安靜到連呼吸都顯得如此吵鬧。

  ——「天上的星星很多,但月亮只有一個。」

  安吉拉輕柔的嗓音似乎就在耳邊回蕩,他呼吸一緊,猛地睜開眼,但浮現在視野的只是一片昏暗和陰森死寂。

  原來......是一場夢啊。

  艾斯垂下頭顱,以往明亮的黑瞳似乎被蒙上一層灰塵,因為驚醒,動蕩的情緒一點點的沉寂下來。

  想到夢中那雙充滿愛意的蔚藍水眸深深的凝視著自己,艾斯的心陡然傳來一陣陣的刺痛,順著血液席卷全身,刺激著他的所有神經。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不是會因為他捏碎了她給自己的東西而生氣?

  還是......知道他失敗了,被關在深海大監獄。

  艾斯眼裡的悲痛一滴滴的凝聚,他緊咬著牙齒,鼻子傳來的酸澀感讓他難受的近乎流出眼淚。

  千萬,千萬不要來救他啊。

  「又做噩夢了嗎?艾斯。」

  監獄的牢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作為與自己共同關在一起的獄友,甚平和艾斯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一年前這個朝氣蓬勃的少年與自己有打過一架的交情,所以他格外的關注艾斯。

  但甚平發現了這個少年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若說一年前的少年是躊躇壯志的朝陽,那麼現在的他就像是被黑暗侵蝕的溺水者。

  艾斯總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睡,清醒的時候總是雙目無神的望著地面,安靜的不像話,宛如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身上散發的悲傷氣息猶如潮水一般幾乎將整個監獄溺斃。

  昏睡的時候情況也並不好,總是蹙緊眉頭,像是夢到了什麼,痛苦的皺著臉,渾身冒著冷汗猛地睜開眼,充滿生氣的眸子又漸漸的沉寂下來變成毫無波瀾的死潭。

  「嗯。」艾斯垂著頭,將神情掩藏在額前的碎發中,沉聲回答道。

  「這次又夢到什麼了嗎?」

  相比與頹廢的艾斯不同,甚平的狀態就像是在監獄做客一般。

  想到一片灰暗中的光芒,艾斯死寂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他沉默了許久,回答:「是安吉拉。」

  「哦?是你的伙伴嗎?」

  「不是。」艾斯搖頭,沉聲回答,「...是未婚妻。」

  甚平呼吸一滯,實在是沒有想到艾斯竟然還有一個未婚妻。

  「但是......」艾斯自嘲一笑,「她現在估計討厭的不想再見到我了吧。」

  第一次是在她熟睡的時候偷跑,第二次是捏碎了她給自己的信標,安吉拉一定氣的恨不得揍他一頓出氣吧。

  明明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自己一起承擔任何結果,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出自己的世界,她一定很恨我吧?

  甚平看著垂頭喪氣的艾斯,似乎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那意氣風發生龍活虎,揚言要擊敗世界最強男人的少年,竟然是現在正這副落魄頹廢的樣子。

  「她一定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副模樣。」

  聞言,艾斯的瞳孔微微閃動,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中扔進了一顆石子,艾斯疲憊的身子顫抖著,緊緊的握著雙拳,黑眸似乎籠罩著一絲霧氣。

  他咬著牙,哽咽了一聲,壓制住內心不斷膨脹的酸澀感。

  ——「能遇見艾斯,真是太好了。」

  她在睡夢中迷糊的抱著自己呢喃道,那溫軟懷抱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身上。

  他曾經向神明許過願望,他希望永遠、永遠和安吉拉在一起。

  過去的種種猶如走馬觀燈般的浮現在他的腦海,那些鮮活的記憶似乎就出現在眼前。

  他曾無數次的懷疑過他的出生,懷疑過他是否就應該悄無聲息的死去。

  即使是在達旦的撫養下,依舊也彌補不了他內心孤獨的空缺,每晚他都會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一根根早已深種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內心,他的軀體,使他墮入無盡的黑暗。

  他內心的陰暗就像是一片瘋長的野草,他一邊冷漠的觀察著這個世界,一邊又渴望著被愛以及得到愛。

  矛盾、孤獨、自我排斥,這些負面的情緒充斥著他的整個人生,每當世界孤寂下來的時候,他內心陰暗的一面就會瘋狂的撕扯著他的思緒,將他整個人溺斃在悲傷中。

  但他的另外一面卻拼了命的想要燃盡這些野草,他想讓自己的名字響徹世界大地,響亮的到他再也無法墮落在昏暗的角落。

  可是.....

  談何容易。

  他從懂事開始就努力變強,年幼的自己就能單獨與森林中的猛獸搏鬥。

  後來他找到了一個和他同樣有著孤獨靈魂的人,他們都一樣,明明害怕著孤獨卻不得不與孤獨相伴。

  ——「如果....如果我不去追你的話,那我就只有一個人了!我已經沒有依靠了,一個人活著的話比死了還要難受!」

  路飛痛哭流涕的吼聲似乎就近在眼前。

  雖然這人總是一副陽光樂觀的模樣,但內心深處他們都是一類人。

  路飛用傻乎乎開朗的表面影藏了自己的孤獨。

  而艾斯則是用冷若冰霜的性格。

  「有我在話,你就不會難過嗎?」

  「嗯。」

  「要是我不在的話,你會很苦惱嗎?「

  「嗯。」

  「你......希望我活下去嗎?」

  像我這種連出生和生存都不被允許的人,像我這種連活著的意義都不知道的人,真的會被人需要嗎?

  「那當然了!」

  「所有人都有權利享受愛。」

  路飛與安吉拉的嗓音漸漸重合,他們是自己的救贖,是自己的太陽,是無數次將墮落於黑暗的自己拉扯出來,一遍又一遍的拍著他的背輕聲寬慰。

  是安吉拉的寬容包容了自己所有的負面情緒,每次在他陷入沉寂之中,將他輕柔的抱在懷裡,她告訴自己他的出生是世界的禮物,是他生命中遇到的所有人的慶幸。

  是他生命中無數走過的人,馬爾科、薩奇、老爹、大家......

  是他們無限的包容角落裡的自己,讓他得以用全新的容貌面對未來。

  他......

  艾斯在黑暗中頹廢了許久的靈魂終於有了松動的跡像,他混沌的黑瞳終於有了色彩。

  大家都這麼努力的讓他感受到自己在被人愛著,他怎麼能...怎麼能被一時的失敗打擊到迷茫,失去生的希望呢?

  堆積的眼淚一滴滴的滴在地上,艾斯咬著牙不讓自己發生一絲悲鳴。

  他想要活下去,他想要活著走出這個監獄。

  他更想要活著與安吉拉結婚,在湖邊建一個大房子,養她喜歡的小羊。

  「......謝謝你,甚平。」艾斯壓抑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和沙啞。

  甚平看著艾斯一點點的恢復以往的朝氣,欣慰的勾起一抹微笑,「這有什麼,你也算得上是老夫的好友。」

  艾斯輕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在腦海裡思考著怎麼逃出去。

  在他垂著頭陷入沉思的時候,沒有見到前方從黑暗中走來的一個身材高大,步伐沉穩的人。

  甚平抬頭,望著那神色掩藏在帽檐下的男人,心中一驚,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來者是赤犬。

  「真是狼狽,哥爾·D·艾斯。」

  赤犬低沉渾厚的嗓音在死寂的監獄異常響亮。

  艾斯握緊雙拳,手臂上的青筋突起,他抬起頭直視赤犬:

  「我不是哥爾,我是波特卡斯,我只是艾斯。」

  赤犬沉默了些許,似乎想起了什麼,嗤笑出聲:「真是天真,還在做著夢。你只要是羅傑生的,身上還留著羅傑的血液,那你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哥爾這個姓氏。」

  「......」艾斯額角的青筋爆出,眼中凶光畢露,他惡狠狠的瞪著赤犬,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哥爾。」

  他不是那個從一出生就帶給他陰影的男人的兒子,是他讓自己的母親丟去性命,是他讓自己和母親經歷了那麼多痛苦。

  所以他將自己的姓氏從哥爾改成了波特卡斯,也是為了紀念他偉大的母親。

  「看清事實的本質吧,你還是小孩嗎?哥爾!」

  艾斯堅韌的目光終究觸怒了赤犬內心的底線,他睥睨著滿身傷痕的艾斯,衣冠整潔的自己和他灰頭土面的他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對比。

  兩人隔著鐵欄相視,如實質般的視線似乎穿越了身體產生了靈魂的碰撞,赤犬眯著雙目,眼裡的光彩漸漸沉寂。

  赤犬透過艾斯獠牙盡露凶狠的目光似乎看到了那個沐浴在血河,意識匱乏奄奄一息的少女。

  他痛惜,悲嘆。

  她的嬌俏柔和的模樣永遠定格在那一天的堆雪花園中,穿著水白色的和服,指尖蝴蝶飛舞,蔚藍的眸子皆是溫柔的笑意。

  而不是渾身傷痕,白色的裙擺浸上了血跡,如朝陽般的水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黑白。

  赤犬清楚的記得,她昏倒的那一刻,虛弱到縹緲的語氣對他說著,沾染了泥土和血跡的手顫抖著撫摸他的臉龐。

  她說:

  ......艾斯,你來接我嗎?

  想到這裡,赤犬恨不得一擊冥狗擊穿艾斯的胸膛,他如死潭般沉寂了許多年的內心就像是沸騰的滾水一般翻湧。

  滔天的憤怒夾雜著不甘的酸澀。

  她知道自己那一刻快要死了嗎?

  可她就連死,也想著那個親手把她推入危險的男人。

  「即使你認為你不是哥爾的孩子那又能怎麼樣?你能洗刷羅傑留在你身上的烙印嘛?別再掙扎了,哥爾,你是羅傑的孽種。是被這個世界厭惡的存在。」

  赤犬幽深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艾斯,一詞一句就像是從嘴角蹦出來的一般,

  ——「羅傑的孩子?是要被殺死的。」

  年幼的自己立在他們譏諷的笑臉下,握緊雙拳不敢防抗。

  可是他現在有著所有人的認可,所有他在乎的人的支持,他們都不在乎自己的出生,老爹說過,所有人都是大海的孩子。

  即使他身上流著哥爾的血液那又能怎麼樣?

  安吉拉說過,他值得活著,那他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

  「除了這條命,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們。」艾斯說道。

  名聲、財富、他的驕傲,他全部都可以還給哥爾,全部還給海軍,但除了他這條命,他什麼都給得起。

  自從遇見大家開始,他再也不是搖曳中的一片浮萍,他有了自己可以依靠的港灣,他不再是孤單一人,他的身邊有著許多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

  他的這條命不僅是為了自己而活,更是為了他愛的所有人而活。

  「那麼齊格勒呢?」赤犬冷冰冰的說道。

  「......」艾斯呼吸一滯,眼中閃過慌亂,他劇烈的掙扎著鐵鏈,虛弱的聲線帶著一絲咆哮的怒意,「安吉拉怎麼了?你們把她怎麼了!」

  艾斯能自己忍受承擔所有的痛苦折磨,可他覺得不能眼睜睜見安吉拉陷入危險之中。

  強烈的無力感瞬間席卷他的身心,他憤恨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的肉中,鮮血順著他的手臂緩緩彙聚成一滴,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抹血花。

  這比死了還要痛苦。

  「想想你的母親,艾斯,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你難道要讓齊格勒重復你母親的悲劇嗎?」

  赤犬冷漠的看著他陷入自責悲痛之中,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在馬林梵多的時候,安吉拉在海軍的保護下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差錯,可一遇上了艾斯,每次相見,她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若不是艾斯,安吉拉的處境根本就不像現在一樣。

  「她到底怎麼了?!」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滔天怒意幾乎衝昏了他的頭腦。

  「她很安全,她在最安全的地方,我可以保護他,而你呢?只會一次次的讓她陷入險境。」

  甚平在一旁聽的蹙緊眉頭,他瞥了一眼整個人陷入狂怒之中的艾斯,又看了看冷若冰霜般的赤犬,他忍不住出聲道:

  「赤犬,夠了。」

  再說下去的話,不知道艾斯會做出什麼偏激的行為。

  赤犬只是睨了甚平一眼,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語氣愈發的低沉,繼續刺激道:

  「即使你不在乎你的身份,那麼齊格勒呢?她可是在所有人面說過,她是你的女人。她跟著你能得到什麼?跌宕的人生?海賊王孽種的女人?你能給她什麼?」

  「是愛嗎?」赤犬嗤笑,「多麼可笑的愛。」

  「愛能打破人的本性嗎?愛能讓人們遺忘你是羅傑兒子的事實嗎?愛能化解仇恨嗎?你有想過與羅傑有恩怨的人知道你是羅傑的兒子,會怎麼對待齊格勒嗎?」

  「你快死了,艾斯。」

  「你的存在只會給你身邊的人帶來災難。白胡子也是,齊格勒也是。」

  赤犬用平淡毫無起伏的聲線說著讓艾斯幾預崩潰的話,他睥睨著半掩在黑暗中的艾斯,猶如看一只垂死掙扎的螻蟻,赤犬緩緩的轉過身,

  「我想你知道,你該怎麼做。」

  赤犬的腳步愈來愈遠,艾斯像是渾身脫力一般,若不是他的雙臂被栓在牆上,估計他都要趴倒在地上,他松開緊握的雙手,一道道陷入肉裡的傷痕格外刺眼。

  甚平望著艾斯欲言又止,明明不久前才剛剛找回生機的他,瞬間又將那扇通往光明的大門關上,蜷縮在角落,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頹廢。

  「艾斯。」甚平輕聲喚道,「你別聽赤犬說的話。」

  艾斯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沒有說話,像是在自嘲一般,他垂著頭沉浸在自己狹小黑暗的世界中。

  他真的無法擺脫自己從出生便攜帶的厄運嗎?

  他能容忍所有人對他的厭惡,對他的唾棄,可是......

  想到一直支持他,愛著他的安吉拉,若是她的結局同自己的母親一樣,那還不如一刀捅死自己。

  艾斯痛苦的緊閉雙眼,眼淚決堤般的簌簌下落,混著血水滴落在地上,手上的疼痛再痛又能怎樣,靈魂深處的痛苦讓他想要嘶吼,恨不得將整個世界給撕扯開來。

  說來多麼可笑啊。

  他曾經對神明許願過,未來要一直、一直和安吉拉在一起。

  可是他卻總與自己的願望背道而馳,希望安吉拉遠離一切的危險,永遠的生活在寧靜的日子裡。

  但是仔細一想,什麼是危險?

  他就是那危險啊。

  即使他不在乎自己是羅傑兒子的身份那又能怎麼樣?那旁人就不會在乎嗎?安吉拉不應該與自己過上顛沛流離波蕩危險的生活。

  他因為自己的身份給身邊的人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因為他的一時衝動給老爹以及伙伴們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他怎麼能......

  艾斯再也壓抑不住從內心洶湧而出的悲傷,他抽泣著悲鳴著,漫天的絕望與悲傷幾乎將整個牢房給溺斃。

  也許他的出生就是一種錯誤吧。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心虛


☆、保護以及決定(修)

  少女渾身浴血跌坐在炮彈硝煙的戰場中,世界失去了色彩,變得一片黑白,只有她一人身上還殘留著明亮到刺眼的血紅。

  赤犬在無數前進的士兵中逆行,輕拍她的瘦弱的肩膀。

  「我恨你,薩卡斯基!」

  少女蔚藍的眸子映著火焰,如同血液般鮮紅,紅到詭異。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她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到了如今的下場,我不如和你一起死算了!」

  她如一頭飢餓的野狼般向赤犬撲去,視線陡然一片黑暗,世界天旋地轉。

  赤犬從一片狼藉的辦公桌上驚醒,心有余悸的扶著額頭深吸了好幾口才漸漸緩過神。

  辦公室一片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盞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赤犬肅穆的臉一半沐浴在光明中,一半沉浸在黑暗裡。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做噩夢驚醒了,自從安吉拉被關進了瑪麗喬亞開始,他便心神不寧,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詭異的方向前進。

  辦公室的空氣過於粘稠壓抑,赤犬起身推開門,准備去外面透透氣。

  望著遠處天際線與大海連成一片,茭白的圓月半掩在流動的海水中,稀疏的星星在天空懸掛閃爍,世界一片寧靜祥和,讓他浮躁的心情漸漸平息。

  赤犬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叼著一根雪茄,食指霎時纏繞著滾燙的岩漿,深吸了一口,混合著皮革與香草味的濃煙在肺部蔓延,呼出的灰白色煙霧將他冷峻沉著的臉暈染的極其柔和。

  「卡普......」戰國的辦公室傳來他疲倦低沉的聲音。

  赤犬的呼吸一滯,但面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模樣,與戰國他們只有一牆之隔,但他們談話的聲音卻猶如就在耳邊。

  「這次戰爭之後,我打算辭掉元帥一職。」戰國說道。

  卡普沉默,沒有回答他。

  戰國苦笑一聲,「當元帥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累了。」

  「你知道黑胡子和五老星做了什麼交易嗎?」

  卡普依舊沉默。

  戰國苦惱的長嘆氣,「五老星同意讓蒂奇去推進城第六層帶走一個人。」

  赤犬的瞳孔劇烈震動,燃著星火的煙灰滴落在手背也沒有察覺。

  這算什麼?他們海軍執行的正義在這一刻算的上什麼?

  「我們所堅持的正義,到底是為了什麼?」戰國語氣痛苦的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卡普。」

  即使是罪惡滔天的海賊,只要五老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寬赦其犯下的罪孽。

  他們海軍到底被當做什麼?

  走狗嗎?鞏固權勢的工具嗎?

  ——「海軍病了,世界病了。正是因為這腳下的土地被集權者的日益墮落而染上了腐臭味,大家才會將希望寄托於遠離土地的大海。」

  安吉拉曾經的話語此刻再清晰不過,她早就察覺出了政府的異樣。

  ——「海軍不應該成為惡龍的奴僕,赤犬大將,你明白嗎?」

  饒是赤犬再遲鈍,不願意去思考其中深藏的意義,但赤、裸的真想就這麼擺在他的眼前,他還能做到無視嗎?

  「即使不知道該相信什麼,那就相信自己吧。」

  牆內卡普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只要身後還披著『正義』的披風,那麼就永遠站在海軍一方。」

  鹹濕刺骨的寒風吹過,赤犬的披風袍角滾滾,他從來沒覺得身後的『正義』竟然如此沉重,重到快讓他喘不過氣。

  「卡普。」戰國說道,「我知道之後會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卡普呼吸一滯,神色不明。

  「你是海軍英雄,該怎麼做,你比誰都明白。」

  被世人歌頌的稱號在這一刻猶如千金巨石壓的卡普近乎窒息,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暗藏的哽咽。

  「......我知道。」

  卡普推門而出,望著遠處皎潔的圓月,思緒似乎飄到了遙遠的過去。

  若是,若他不是海軍的話......

  人生哪裡有若是,卡普苦笑。

  以往高大雄偉的海軍英雄在這一刻不過只是頭發花白疲倦的老人罷了。

  卡普的身影愈來愈遠,赤犬藏在角落的陰影裡,嘴角溢出的濃煙滾滾,黑暗中只有雪茄上的煙灰亮著點點火光。

  *

  安吉拉坐在床邊,整個寬敞的房間裝飾簡潔卻異常昏暗,潔白的牆壁籠罩著縷縷黑氣,那是蒂奇暗暗果實的能力。

  蒂奇聰明也很謹慎,似乎早就猜到了安吉拉會不甘心被關在這裡,於是在她的房間的周圍鍍上了一層黑氣。

  名副其實的『黑暗空間』。

  深處其中的安吉拉很清楚,蒂奇這人不會乖乖的和伊姆合作,即便是得到了某種好處,他依舊在心底存了一些小心思。

  腳下的黑水,不僅是囚禁她的鐐銬,也是緩慢的催命符。

  安吉拉的能力,伊姆想要,蒂奇難道就不想要嗎?

  他的黑水一復一日的侵蝕安吉拉的身體,一點一滴的將她的能力拉扯出來,等到最後完成之際,安吉拉也會魂飛魄散。

  但是安吉拉也不是傻的,她在踏入蒂奇陰謀的那一刻,便想到了退路。

  她攤開手掌,手心裡躺著的是個小小的如同信標一樣,但沒有任何光芒,看起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圓餅狀芯片。

  這個就是她塞在送給艾斯戒指裡的技能,『維生立場』。

  在此技能一定範圍內,能讓人免於死亡,即使身體裡的器官全部停止運作,或者身上的血液干涸。

  送給艾斯的被破壞了,她本來被蒂奇重創的時候想過啟動『維生立場』,可是她當時猶豫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許以後能用到呢。

  現在她被黑水控制,無法使用其他技能,但這個『維生立場』卻是超脫了身體之外,唯一可以使用的技能。

  她的計劃是,找個機會自殺或者等到黑水完全腐蝕她的身體前,啟動技能。

  伊姆沒有拿到想要的,一定會察覺到房間的異常,與蒂奇狗咬狗,她假死,總有機會逃出馬林梵多,再去尋找艾斯。

  可理想是美好的,殘酷的現實再一次給了安吉拉心髒一刀。

  赤犬深夜到訪,一掃以往冷峻肅穆的氣息,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疲倦,他坐在椅子上,陰沉的黑暗將他高大的身軀完全影藏起來。

  安吉拉悄悄將東西收回去。

  自從她被關在這個房間開始,赤犬偶爾會過來看她,與其說拜訪,不如說是在一個可以完全放松的地方緩一口氣。

  時過境遷,短短的幾個月而已,兩人之間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往是他坐在床上,但現在坐在床上的卻是安吉拉。

  以往的房間是被溫暖的陽光籠罩的,但現在卻被鋪天蓋地的黑暗侵蝕。

  以往兩人相處時總會聊到許多,但現在卻異常的沉默。

  他今天很不同。

  安吉拉望著他欲言又止,糾結著要不要和他搭話。

  其實本質上,她和赤犬沒有太大的仇恨,她一直堅信著這個紋著櫻花和薔薇的男人不是無情的劊子手,他只是陷入了充滿仇恨和憤怒的狹小空間,他堅持著自己的理念,聽不進外來的聲音。

  若是將那與外界隔絕的砂紙捅破,終將會守得雲開見明月。

  「我今天去推進城,見到了火拳。」

  赤犬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濃濃的倦意。

  安吉拉攥著衣角,努力壓制著內心酸澀的痛楚。

  「你和他說什麼了?」

  赤犬的目光漸漸暗淡,「他是海賊。」

  「那又怎麼樣。」安吉拉嗤笑,「我愛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

  「可他的身份終究會帶給你無盡的災難!」赤犬怒斥道。

  安吉拉凝視著將神色掩藏在陰影裡的赤犬,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

  「即使是災難,那我也認了。」

  「你簡直糊塗!」赤犬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你當時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即使知道是陷阱又能如何?!」安吉拉站起來反問道,「如果你愛的人遇上了危險你會怎麼做?」

  赤犬蹙緊雙眉,手背上青筋爆出,強烈的憤怒夾雜著不甘的酸澀:

  「哪怕結局是死亡,你也要救他嗎?」

  「對。」

  安吉拉想也沒想就說出的答案,讓赤犬的心跳停止了一瞬,他一陣的頭重腳輕,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血液倒流,渾身冰涼。

  「赤犬大將無法感知到我對艾斯的情感,也是因為你還不懂愛,沒有愛過人吧。」安吉拉緩緩的坐在床邊,懷裡緊抱著被她擦干淨了的牛仔帽。

  安吉拉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微笑,就像是擁抱牛仔帽的主人一樣,渾身散發著幸福快樂的氣息。

  愛?

  赤犬望著安吉拉,她的嘴角的弧度猶如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髒。

  「我不需要愛,也不需要懂得愛。」他生硬的說道。

  安吉拉的笑容漸漸暗淡失去光彩,卻依舊緊抱著牛仔帽,似乎要將它融入自己的靈魂一般。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赤犬大將。」

  「愛,不是累贅,不是絆腳石,愛是一種寶貴的力量,能將世上的萬物緊緊聯系起來。」

  又是那該死的愛。

  若不是她口中所謂的愛,他何曾這般遲疑過,他哪裡這樣狼狽過。

  赤犬倏地起身准備離開,但他前進的腳步一頓,終究還是狠不下心,說道:

  「艾斯是羅傑的兒子,你知道嗎?」

  「知道。」安吉拉淡淡的回答。

  「是羅傑一手開創了大海賊時代,那就應該由他的兒子來結束這個時代。」

  安吉拉呼吸一滯,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的望著赤犬的背影,

  「什...什麼意思?」

  不、不、不,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個結果。

  安吉拉在心裡不停的祈禱著,但赤犬的話語卻讓她猶如墜入千尺冰潭。

  「艾斯會在馬林梵多被公開處刑。」赤犬回望著安吉拉,「白胡子聞訊必會前來,那麼就借此機會將海賊們一網打盡。」

  「罪惡的時代終究會結束的,齊格勒。」

  就讓他親自將罪惡埋葬,創作一個嶄新的未來,一個沒有海賊、沒有悲痛和遺憾的未來。

  蒂奇與世界政府的交易確實讓他心寒,但他終究還是一名身披『正義』的海軍大將,他該關注的是即將打響的戰場,至於那些肮髒的交易,總有一天會在他的領導下徹底消失。

  至於為什麼要告訴她作戰計劃,赤犬希望她不要再報以任何的幻想,乖乖的呆在馬林梵多,遠離海賊,遠離火拳,他才能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到時候會向世界的所有人告知他是羅傑的兒子,讓那些還懷抱著海賊夢的人徹底死心,海賊的游戲終會在那一刻結束。」

  「不。」安吉拉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搖著頭一步步的向後退。

  她知道,艾斯到底有多麼痛恨他的身份,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擺脫『羅傑的兒子』的稱號。

  那個曾經給她看漫天螢火蟲,會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裡的男人,不應該受到這樣的侮辱。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安吉拉撕心裂肺的怒吼著,「他明明只是想要活下去,找到活著的意義,而你們卻不停的將他推入絕境!」

  不知道艾斯知道了會怎麼樣,一定會將自己關進內心的陰暗處,不斷排斥厭惡自己吧。一想到那個笑容如朝陽般絢爛的男人,會無時無刻希望自己死去。

  她的心就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捏著,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赤犬似乎被她的話語激怒了,深邃的瞳孔中燃燒著滔天的怒火:

  「難道那些被海賊殺害的人就不想活著了嗎?!」

  「艾斯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可和他同樣是海賊身份的人做過!」赤犬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回想起了自己充滿仇恨的童年,若不是海賊,他也不會從小便拿著短刀為生存而戰。

  若不是海賊,一生貫徹『不殺』正義的澤法老師的妻兒也不會被殺害!

  海賊,是一切罪惡的來源,是必須消除的渣滓。

  安吉拉哽咽了一聲,晶瑩的眼淚劃過她的臉頰,「所以說,你也將剛才的話對艾斯說過了?」

  「是。」赤犬回答,「他還在報以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他提前認知到事實,這又有什麼錯。」

  安吉拉仰頭苦笑一聲。

  艾斯現在一定很痛苦吧,不停的在自責與排斥中度過每一個孤獨的夜晚。

  「我知道了。」安吉拉擦干眼角的眼淚。

  她已經做好決定了,她怎麼能白白的看著艾斯死去呢。

  她不允許,也絕地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艾斯!

  「你幫我轉告伊姆。」安吉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赤犬問。

  「我想見艾斯。」

  安吉拉緊握著手心裡的芯片,她已經決定了。

  她必須去見一面艾斯,讓他明白他值得活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存在是所有人的慶幸,他不是被詛咒被嫌棄的存在,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禮物。

  以及......能遇見他真是太好了。

  笨蛋,不要再陷入迷茫了,這麼多人為了你而拼搏努力,千萬、千萬要活下來啊。


☆、推進城監獄(修)

  「卡普,我快死了。」

  羅傑隔著鐵欄與卡普對視,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臨死前,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是什麼?」

  卡普對於這個亦敵亦友的男人,心裡存著一股難以描述的情緒。

  在政治方面,他們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但從個人情感方面,他們是至交好友。

  羅傑就快死了,此時的卡普早已放下了立場,以摯友的身份相見。

  「我有個妻子,叫波特卡斯·D·露玖,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他們。」

  羅傑還有個孩子?

  卡普難以置信的望著羅傑,「你說,你有個孩子?」

  「哈哈哈——」羅傑爽朗大笑,根本沒有一個將死之人的絕望,悠哉的不像話,就像是參加一場歡快的宴會。

  待笑聲漸滅,羅傑的目光漸漸凝重,

  「拜托了。」

  「你就這麼放心我?」

  「那當然。」羅傑自信的咧嘴一笑,「你是我的朋友啊,卡普。」

  羅傑理所當然的話語讓卡普震驚的久久不能平息,他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推進城的,待他得到消息趕到羅傑妻子的住處時。

  露玖懷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臉上掛著虛弱的笑容,夕陽的余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她的眼角劃過。

  「如果是男孩,就叫艾斯。如果是女孩,那就叫安。」

  露玖這樣說道,輕柔的蹭了蹭嬰兒的臉頰,一朵嬌艷的扶桑花失去了光澤,緩緩的飄落在地上。

  她微笑著離開了人世。

  「喂,老頭。」

  年幼的艾斯與卡普坐在草地上,一陣鹹濕的海風吹過,撩起了艾斯額前的碎發。

  「你說,我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嗎?」艾斯迷茫的眺望著大海。

  卡普沒有立刻回答,他望著遙遠的天際線,碧藍的天空與海洋連成一線,流動的波浪在晴空下熠熠生輝。

  「我不知道。」卡普說道,「你要活下去才能知道答案。」

  活下去吧,艾斯。

  即使面對著巨大的痛苦,你也不能倒下,努力的咬牙活下去,去尋找你想要的答案。

  大海無比寬闊,總有你的棲身之處。

  卡普拖著沉重的身軀席地而坐,隔著鐵欄與艾斯相望,就像當初與他的父親羅傑一般。

  時光境遷,一個是即將死去的好友,一個是好友的兒子,親眼看長大的義孫。

  該感嘆果真是父子嗎?

  命運都如出一轍般的相似,都是卡普他無所扭轉的結局。

  有千般萬般的話語不吐不快,卻如鯁在喉。

  卡普想告訴他,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也許奇跡就會發生呢?

  但他是海軍英雄,他又站在何種立場讓艾斯燃起生的希望。

  讓他無能為力,親眼看到自己的孫子死去嗎?

  卡普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做不到,但他身後沉重的『正義』壓著他的脊椎,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祈禱,祈禱上天還曾眷顧艾斯。

  良久的沉默化為沉重的嘆息,卡普說:「我還想讓你和路飛成為出色的海軍呢。」

  卡普的眼眸映著牢房中艾斯垂頭緘默的模樣,「現在別說是海軍了,兄弟兩人都成了大壞蛋。」

  若是你們兩人能聽他的話,成為海軍,他也不至於這麼被動,無法坦然的包庇你們兄弟倆。

  艾斯渾身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過長的黑發將他的神色掩藏在陰影中,若不是他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卡普幾乎認為他已經悄然離世。

  但離死亡也不遠了,有什麼比靈魂的死亡更讓人絕望的嗎?

  艾斯,此刻你還不能放棄。

  「你也聽說了路飛的傳聞吧。」卡普說道。

  路飛與你從小一起長大,聽到他的消息,你是否會燃起希望?

  「在水之都對政府公然叫囂,還攻陷了司法島『Enies Lobby』,但他之後毫不悔改,這次又在香波地群島犯下滔天大案,和你當初一樣,不愧是我的孫子啊,哈哈哈——」

  卡普驕傲的大笑出聲,在一片死寂的牢房裡格外響亮。

  聞言,艾斯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卻也只是曇花一現,很快又平息了波紋。

  「對了,我對路飛說了他老爸的事情。」卡普說,「他知道自己有父親,嚇了一大跳。」

  艾斯嗤笑,低沉的聲音帶著濃厚的沙啞:

  「那種事,知不知道都是個麻煩。」極其虛弱的嗓音,似乎在壓抑著劇烈的痛苦,「我和路飛都繼承了世界性大罪犯的血,怎麼可能成為海軍。」

  也許他和路飛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未來要走上怎樣的道路,短暫的二十年就像是一場笑話,在命運的漩渦裡垂死掙扎,到頭發現這全都是宿命。

  「但是,即便我繼承了對我有大恩的母親的姓氏『波特卡斯』,但那混賬父親一半的血統卻讓我感到難堪,因為他根本沒有帶給我任何記憶和恩情。」

  氣息奄奄的艾斯,連說話都顯得極其費力,似乎下一刻就會昏過去一般。

  「話雖如此,但他畢竟還是——」

  「所以說。」艾斯提高語調,緩緩的抬起頭,眼眸中皆是如鋼鐵般的堅毅,「我的老爹,只有白胡子一個人。」

  卡普與艾斯對視許久,最終長嘆一聲,道:

  「今天來看你的,不止是我。」

  卡普身後被黑暗籠罩的陰影中走出一人,陰冷充斥著淡淡血腥味的牢房中隱約浮現一縷糖果般香甜的氣息。

  艾斯呼吸一滯,死寂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

  是她嗎?她來了嗎?

  是鐵門被打開的聲音,艾斯被帶著溫暖氣息的懷抱緊緊的擁抱著。

  他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安吉拉第一時刻就想著給他治療,可是手腕上的黑色印記卻讓她一陣的頭重腳輕。

  「艾斯......」安吉拉懷抱著他的脖頸,壓抑的聲線打著一絲沙啞,「抱歉,我來晚了。」

  卡普早已不見蹤影,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安吉拉滾燙的眼淚滴在他冰涼的身上,艾斯的心髒猶如被針扎一般的痛。

  內心沉寂了許久的悲痛在這一刻衝破內心的防線,密密麻麻的刺痛席卷全身。

  艾斯咬著牙,緊握的雙拳青筋畢露,他似是痛苦的哽咽了一聲。

  天知道,他這一刻到底有多麼的不舍。

  可赤犬那天的話,卻不停的衝擊他內心的深處,讓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他能帶給安吉拉什麼?無盡的悲痛和災難嗎?

  他不要。

  「......你走吧。」極盡壓抑的嗓音聽起來如千尺寒冰般冷漠。

  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為什麼?」

  淚花在眼眶打轉,安吉拉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

  「我不想看見你。」艾斯冰冷的話語瞬間將兩人的關系劃了一條長長的溝壑。

  即使安吉拉緊緊的擁抱著他,卻也猶如隔著銀河般的遙遠。

  他是在開玩笑的吧?他一定是聽了赤犬的鬼話才對自己這麼冷淡,一定是這樣的。

  安吉拉自欺欺人的想著,強忍著搖搖欲墜的眼淚。

  「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安吉拉強顏歡笑著,只有哽咽的語氣透露出她到底有多悲傷,「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啊,我給你療傷好不好?」

  艾斯緊閉著雙眼,眼裡的沉痛幾乎將他溺斃。

  他就快要死了,他不能再連累安吉拉。

  「滾。」

  簡單的話語卻最能傷透人心,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說過要和他結婚的男人,會這樣絕情。

  安吉拉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臉龐,蔚藍的眸子蒙上了一層令人心碎的水霧。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她輕聲的哄著,就像是無數次將他從情緒的深淵拽回她的懷抱,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這樣對我,但是請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所有人都在為你努力,你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可是......

  艾斯的眼淚從眼眶滑落。

  身為擁有一般羅傑罪惡血統的他,真的配活下去嗎?

  「拜托了。」安吉拉將手心的芯片黏在了艾斯戴的紅珠上。

  她將唯一活下去的機會給了艾斯,安吉拉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只要艾斯能活下來就好,他值得活在溫暖的太陽下,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而安吉拉已經沒有退路了,前面是伊姆,後面是蒂奇,這兩人緊緊的逼著她,都為了得到她的能力。

  她即使是死,也不會將神賦予她的能力送給惡魔。

  安吉拉勾起一抹憧憬的笑容,精致美好的猶如一朵含苞綻放的百合:「活下來,我們可以結婚,我們在湖畔修一棟大房子,養可愛的小羊怎麼樣?」

  不會了,不會再有那麼一天了。

  艾斯搖頭,掙脫開她的手道:

  「不會再有那麼一天了。」

  「不許胡說!」安吉拉怒吼道。

  他到底知不知道到有多少人在乎他,他怎麼可以輕易的否定未來。

  「安吉拉......」

  艾斯抬頭與她對視,以往清澈明亮的黑眸堆滿了塵埃,深埋在內的沉痛怎麼遮都遮不住。

  「忘記我吧,重新——」

  艾斯的話語未完,便被安吉拉冰涼顫抖的唇給吻住,鹹苦的眼淚順著臉頰流入嘴邊,愁苦的味道讓兩人的心都只不是顫抖。

  安吉拉的雙手按著艾斯的手腦勺,手指穿插在黑發之間,揪著他頭發的指尖泛著點點斑白,她極盡的壓抑著內心爆發而出的痛苦,愈發用力的壓著他的唇,眼淚一滴滴的彙聚在下巴,滴落在地上。

  堆積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被徹底瓦解,他的孤獨、他的矛盾、他的顧慮都在這一吻中化為虛無。

  他是愛著這個姑娘的啊,他怎麼能對她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後悔、愧疚之情縈繞在他的內心,若不是雙手被拷在牆上,他多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再一次擁抱他的太陽。

  良久之後,安吉拉松開艾斯,撫了撫他的臉頰,啞聲道:「你想離開我,想讓我走或者再也不想見到我,我都可以答應你,但你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安吉拉抽泣了一聲,「如果連你都放棄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愛你,艾斯。」

  她的眼眸裡皆是濃烈的愛意,深深的凝視著艾斯,似乎要將他永遠的刻在記憶裡。

  你真的想讓我活下去嗎?

  艾斯深藏在黑發中的眼眸早已被淚水浸濕,「...我也愛你,安吉拉。」

  如果是你希望的話,即使是承受再大的痛苦他也能咬牙堅持下去。

  那就好。

  安吉拉笑的眉眼彎彎,眼角的淚珠劃過臉龐,一切美好的如同置身於童話一般。

  艾斯與安吉拉深深的凝視著對方,這一刻世界開始煙消雲散,沒有任何規矩可以束縛他們,仿佛置身於一片充滿春天氣息的島嶼,那裡蝴蝶飛舞,鮮艷的花瓣在從指尖滑落。

  「......該走了。」

  卡普的話語將兩人打回了現實。

  陰冷的牢房,腥甜的空氣,沉重的枷鎖。

  一切都沒變,卻悄然在沉寂的內心掀起了一層層巨浪。

  安吉拉強撐著最後絢爛的微笑,縱使有千般的不舍,她還是起身離開了他。

  臉頰的溫暖驟然離開,艾斯貪戀的想要再次靠近他,卻被綁著四肢的鐵鏈給阻止了行動。

  安吉拉的腳步一頓,回頭最後看了他一眼,那眼裡縈繞著艾斯看不懂的情緒。

  他劇烈的掙扎著,試圖將她拉回懷裡,但奄奄一息的身體被海樓石銬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自己愈來愈遠。

  「一定要活下來。」她回頭對艾斯嫣然一笑,「活到我們相見的那一天,我愛你,艾斯。」

  艾斯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頂上戰爭·上(修)

  死寂昏暗的牢房裡,從黑暗中走出幾個人影,他們手拿著海樓石做的手銬說道:

  「火拳艾斯,到時間了。」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艾斯抬起頭,眸中的神色一點點凝結成冰。

  世界政府向全世界宣布將在海軍本部馬林梵多對波特卡斯·D·艾斯進行公開處刑,當日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都聚集在直播大屏幕前,屏息凝神,一絲也不敢懈怠的盯著馬林梵多廣場的情況。

  就像是命運中一雙無形的大手,攪弄著新世界的風向,似是暗流湧動。

  這一場戰爭,無論是誰贏,都會使未來世界的風向發生巨大的改變。

  行刑日當天,海軍元帥戰國率領著麾下的三名大將、十六名中將以及海軍本部的十萬精兵,五十艘軍艦包圍著月牙形的彎頭以及整座島。

  而處在隊伍最前列的是受到召集而來的五名王下七武海。

  『暴君』熊、『月光』莫利亞、『天夜叉』多弗朗明哥、『鷹眼』米霍克以及『海賊女帝』漢庫克。

  而在處刑台正下方的是海軍最高戰力,三名大將。

  『青雉』庫贊、『赤犬』薩卡斯基、『黃猿』波魯薩利諾。

  如此豪華的陣容,只為抵擋那個有著『世界最強男人』稱號的海賊——白胡子。

  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壓迫感籠罩著整個馬林梵多廣場。

  黃猿翹著二郎腿,對著赤犬揶揄道:「耶薩卡斯基桑,最近怎麼沒有見到齊格勒小姐呢~和她躲貓貓真是很有趣內~」

  赤犬拉下帽檐,將神色藏在陰影裡。黃猿不說還好,一說到安吉拉,赤犬就想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海軍本部後面是一座城鎮,主要是給海軍的家屬居住的,但為了即將打響的戰鬥,此刻的平民們都收拾好了行李逃離這座島。

  赤犬環手於胸,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平靜的站在大後方,看著士兵們引著平民離開。

  「赤犬大將。」梅醫生雙手插在醫生外袍的兜裡,走到赤犬的身旁。

  赤犬上下打量了梅醫生一番,道:「怎麼還不走?」

  像梅醫生這種後勤醫生,也是需要暫時撤離的。

  「我來告訴你一個消息。」梅醫生說,「你知道為什麼安吉拉的賞金這麼高還必須要活捉嗎?」

  赤犬頓時覺得胸悶,「因為她的能力。」

  「那是自然的。」梅醫生點點頭,「那你肯定知道安吉拉這次被抓回來是因為黑胡子和世界政府做了交易吧?」

  赤犬蹙眉,神色危險:「這是機密。」

  她怎麼知道這麼多?

  「你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梅醫生的神色漸漸凝重,「況且先不論黑胡子到底得到了什麼,那你知道世界政府想從安吉拉身上得到什麼嗎?」

  「無非就是讓安吉拉歸順於世界政府而已。」赤犬神色冷淡的說道。

  「不。」梅醫生搖頭,「安吉拉是什麼性格的人,你我都很清楚。她真的能做到看清世界政府的真面目後欣然歸順嗎?」

  赤犬心說好像是這個道理,但他最近一直忙著准備戰爭的事情,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中的深意。

  「你想說明什麼?」赤犬問。

  梅醫生上前一步,抬頭與赤犬相望,「世界政府以艾斯作為籌碼,逼迫安吉拉就範。本來說好的只要安吉拉肯替世界政府做事,就會撤銷她的懸賞令。但是世界政府反悔了。」

  赤犬皺緊眉頭,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怒意。

  「他們決定在這場戰爭之後就與黑胡子合作,將安吉拉的能力抽離出來,到時候......」梅醫生的眼神霜寒如冰,「到時候安吉拉就會他們殺死。」

  赤犬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顯示著他的內心不如他的表面一般平靜。

  「但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梅醫生勾起嘴角,「以我對安吉拉的了解,她絕對不會將能力交給世界政府的,所以她唯一的出路那就是自殺。」

  怒火在心中翻湧絞弄,悔恨之意猶如巨浪般衝擊他的心靈。

  曾經他以為,安吉拉能在他的身邊得到最好的保護。他甚至還想著戰爭結束之後,將安吉拉調回海軍本部,繼續當她的護士。

  海賊,由他來消滅。

  她只要開開心心的,呆在他身邊就好。

  但沒有想到,他竟然親手將她推進了真正的地獄。

  「......那你怎麼選擇?赤犬大將。」梅醫生的話語猶如魅魔一般擾亂了他的呼吸,他的思緒。

  「是如以往一樣絕對的服從命令,親眼看著她走向滅亡毫無作為,還是打破固守的枷鎖,救她與水火?「

  「正義或者她,你總要舍棄一個。」

  不管梅醫生說的到底對不對,他都不允許安吉拉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去。

  赤犬的思緒漸漸回歸到了戰場,本該是專注於接下來發生的戰爭,但他的腦海裡卻不停的閃現出那日堆雪之中的花園。

  黃猿沒有得到赤犬的回復,識趣的移開了視線,「薩卡斯基桑未免也太嚴肅了呢~」

  廢話!

  赤犬睨了他一眼,他們現在嚴陣以待都是為了等待白胡子和他旗下的四十三個海賊團。

  「到時候,你可別劃水,波魯薩利諾。」赤犬道。

  「耶~」黃猿眼睛睜大了些,「怎麼可能呢,薩卡斯基桑。」

  赤犬冷哼,偏過頭沒有理他。

  而處刑台上,渾身布滿傷口的艾斯負手跪著,四肢都被用海樓石做成的鐵鏈拴著。他的兩邊,正立著拿著長刀的劊子手。

  戰國與卡普發生爭吵,但戰國還是決意用電話蟲向全世界宣布一個驚人的情報。

  ——波特卡斯·D·艾斯的父親就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

  戰國的用意無非就是用這場行刑來拔除潛在的威脅,羅傑一手開創了瘋狂的大海賊時代,那麼就由羅傑的兒子來結束這個時代。

  聞言,艾斯垂頭沉笑幾聲,「我的老爹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他緩緩抬起頭,勾起一抹桀驁的弧度:

  「——那就是白胡子。」

  戰國緊握著電話蟲,指尖泛著點點星白:

  「不對!他在說謊,艾斯的母親是波特卡斯·D·露玖,將艾斯懷在肚子裡20個月,這才躲過了海軍的追查。」

  艾斯不怒反笑,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不羈張狂的笑容,就如同他剛剛出海朝氣蓬勃的模樣。

  「我是波特卡斯,我是艾斯,至於我身上一半流淌著關於混賬父親的血,你們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們,但唯獨這條命不可以。」

  他要活著,他必須活著。

  活著與安吉拉重逢,與她實現他所承諾的未來。

  話音剛落,大海迷霧上的黑影一個個接踵而至,一個、兩個、三個......

  無數強大的海賊團向著馬林梵多前來,他們是來自新世界各處名震四方的凶悍海賊,而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名字——白胡子海賊團麾下。

  四十三個海賊團氣勢鄙人,宛如漫天的黑雲壓來。

  艾斯的目光微微閃動,黑眸中似是有水霧籠罩。

  廣場上眾人屏息凝神嚴陣以待,一片死寂之中,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船莫比迪克號與三艘副船從月牙形的海灣裡破海而出,掀起驚天浪花。

  白胡子提著縱雲切,身後的披風袍角滾滾,傲然立於莫比迪克號的船頭,君臨天下蔑視群雄。

  卻也只是這麼靜靜的站著,也能給人近乎窒息般的壓迫氣勢。

  「我親愛的兒子,你沒事吧?」白胡子盯著處刑台上小小的身影,說道。

  「老爹......大家......」艾斯震驚的低喃道。

  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那些昔日一起共同作戰的伙伴,愧疚之情刺激著他的每一個神經,竟然為了他不惜與世界為敵。

  那日,安吉拉在獄中說,所有人都在為他努力,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老爹他們會來救他,所以才會和他說出那番讓他努力活下去的話。

  他知道了......

  艾斯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慚愧的垂著頭。

  大家...大家都在為他拼上自己的性命,與世界為敵。他怎麼還能繼續將自己縮在狹小陰暗的角落呢。

  世界如此廣闊,天地如此寬廣,也許就像卡普老頭曾經說過的一樣,只要他活下去,那麼一定可以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此刻此刻,他想他找到答案了。

  「明明是我無視大家的忠告跑了出來,為什麼不放棄我?」

  艾斯沒有嘶吼,沒有憤怒,嘴角勾著釋然美好的笑容,不像是個將死之人,而像是個坐擁了全世界最寶貴財富的人。

  白胡子也勾起嘴角,兩人視線相隔遙遠卻只需要那一瞬,便知曉對方的心思。

  他回道:「不,是我讓你去的。」

  白胡子說完,將視線轉移到馬爾科身上,問道:「馬爾科,你說,是不是我讓艾斯去的?」

  「嗯。」馬爾科噙著一抹微笑,身旁的伙伴們都笑著,眼眸中都帶著必勝的信念,「我們都聽到,是老爹讓你去的。」

  「是呀,我也聽到了。」薩奇雙手環胸,咧嘴一笑附和道。

  得到了某種答案,艾斯情不自禁的暢快大笑幾聲,這些天密布的霧靄在這此刻煙消雲散,豁然開朗。

  「咕啦啦啦——」

  白胡子揚天大笑幾聲,雙臂蓄力重重的向兩側揮擊,一聲巨響,空氣如同玻璃般撕裂,引起滔天巨浪席卷馬林梵多。

  以著海嘯作為開戰宣言,這場只為爭奪一人的曠世之戰正式打響。

  地震引發的海嘯席卷而來,帶著吞噬一切的怒意,讓廣場上的人一陣慌亂無措。

  青雉率先起身,手中凝結出兩條冰柱穿入巨浪之中:

  「冰河時代——!」

  吞沒天地的海嘯順便被冰塊凍結,形成兩面巨大的冰牆聳立在廣場兩邊。

  青雉以數把凝結而出的『雙棘矛』作為還禮擊向白胡子,但還胡子只是隨手一揮,冰塊破碎,青雉從高空墜落,掉入海面的一瞬間,迅速發動能力,凍結了整個彎月形內灣的海面。

  黃猿躍入高空,無數的光彈傾瀉而出襲向白胡子,但白胡子巍然不動。

  一道如颶風般的青藍色火焰將□□盡數吞沒,之間火焰中緩緩的露出一張勾著戲謔笑容的人臉,是白胡子海賊團一番隊隊長——馬爾科。

  在黃猿驚訝的一瞬,馬爾科幻化成不死鳥形態,一腳將黃猿重重的踢向地面。

  白胡子振臂高呼:「小的們!救出艾斯!消滅海軍!」

  無數的海賊氣勢高漲,從船上一躍而下,海軍中將悉數登場,冰面上的戰爭正式打響。

  戰線不斷推進,每一個腳印都被鮮血注滿,每一個瞬間都有生命逝去。

  路飛帶著從推進城越獄的伙伴們從天而降,加入了營救艾斯的隊伍。

  當老爹不得不拖著被大渦蜘蛛重傷的身軀獨戰大將,就連路飛都不得不向他的爺爺卡普揮拳,跪在行刑台上的艾斯將眼下的一切盡收眼底。

  「我真是...太扭曲了......」艾斯莫名的鼻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為了我拼命而我卻在高興的流淚......」

  他明白了,他終於全部都明白了。

  到此刻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事到如今,他還在糾結什麼?

  曾經與路飛坐在草地上,海風吹過他的臉龐,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說過,他一定要活出一個精彩的人生,不能流下任何遺憾,我也是,路飛你也是。

  海賊王的兒子也好,流淌著惡魔的血液也好,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流下遺憾。

  真正的死亡不是肉、體的毀滅,而是被人遺忘。

  他不想被遺忘,也不想留下未盡的遺憾。

  想活下去的信念從來沒有在這一刻如此強烈過,他再也不會迷茫了,再也不會糾結自責了。

  鐐銬盡落,炎帝重生。

  在炮火轟鳴的硝煙中,屬於艾斯的光芒再次綻放。

  「炎帝·火柱——!」

  從天而降的火焰衝擊大地,滾滾燃燒的烈焰似是要將整個世界給焚燒殆盡,就連空氣此刻都被烤干,發出一股濃烈的焦味。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啊,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艾斯扯著路飛的衣服笑著說道。

  不再躊躇不前的艾斯實力更勝從前,與路飛默契無間,一招一式相互照應衝出了海軍的包圍。

  白胡子身負重傷,即使以前的舊傷頑疾早已痊愈,但依舊改變不了年逾古稀的老態,六米六六的高大身軀不再是陷陣殺敵的利器,現在竟成了一種累贅。

  既然艾斯已經救出,他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就讓我們再此分別吧。」白胡子高大的身影站在所有人面前,那印著白胡子海賊團標志的披風在充滿硝煙的戰場上獵獵作響。

  「這是最後的船長命令,大家都要活下去,平安回到新世紀!」

  「我是舊時代的殘黨,新時代沒有能承載我的船!」

  魂滅性的力量從白胡子拳中洶湧而出,將馬林梵多撕的四分五裂,在海賊們的撤離中,白胡子就像是一座在滔天暗湧中的燈塔,看似牢固卻異常孤獨。

  「老爹!」

  在一片火海之中,艾斯在遍體鱗傷的老爹身後跪了下來,豆大的眼淚在殘酷的火焰中,滴入泥土瞬間被蒸發烤干。

  白胡子緩緩的轉過身,看著艾斯,思緒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少年。

  那時,他們也是在這一片火海中,白胡子向他伸出手,不像是一個邀請更像是一個承諾。

  ——「做我的兒子吧。」

  三年光陰,轉瞬即逝,沒想到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刻。

  「我最後有一個問題。」白胡子虛弱的聲音依舊渾厚,「我做你的老爹可還合格?」

  是老爹,將他從仇恨的海洋中拉出,包容他的桀驁不馴,給予他毫不遜色於親生父親的愛。

  身後的白胡子海賊團標志從來不是一個負擔,而是一種值得用一生去守護的榮耀。

  艾斯的額頭緊貼著地面,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他哽咽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回答道:

  「那當然了!」

  白胡子一愣隨即痛快大笑。

  望著艾斯隨著眾人逃離的背影,他再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去吧,艾斯,去迎接新的時代吧。

  去吧,我的兒子,去擁抱你本值得的未來吧。

  他只不過是個不願意放手,固守舊時代廢墟的守門人。

  今日,那扇緊閉的大門即將破碎,屬於未來的光輝終會降臨。

  「One Piece是真的存在的——!!」

  *

  就這麼走了嗎?

  赤犬雙手纏繞滾燙岩漿,將無數海賊拉入深淵地獄。

  他望著撤退洪流中艾斯的身影,想到了那個卡普的孫子,明明他們都是各不相干的人,卻能因為路飛而自然而然的凝聚團結一起。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日的堆雪中,身著水白色和服的少女,指尖蝴蝶飛舞,一片寧靜嫻美,耳邊呼嘯而過的炮彈,痛苦的嘶吼都離他遠去。

  —— 「愛,不是累贅,不是絆腳石,愛是一種寶貴的力量,能將世上的萬物緊緊聯系起來。」

  虛無縹緲的話語讓人懷疑,但身臨其中卻看得無比真切。

  卡普的孫子說,艾斯是他的哥哥,所以即使擋在他面前的是自己的爺爺他也能毅然決然的揮拳下去。

  當路飛展現出霸王色霸氣,白胡子下達保護他的命令,這讓赤犬更加的肯定了他潛在的危險性。

  是危險性還是未來的潛能性?

  歷來殺伐果斷的赤犬在這一刻猶豫了,如天災般的熔岩在這一刻失去了灼熱的溫度,白胡子的一拳將他擊飛在城牆上,蜘蛛網般的裂痕迅速擴散。

  赤犬冷峻著臉,站起身擦掉嘴角的鮮血。

  艾斯的身影愈來愈遠,他又想起了那一晚,安吉拉扯著他的袍角哀求道,說她答應伊姆的所有要求,只是想要見艾斯一面。

  從那個小子今日的狀態來看,安吉拉肯定和他說了什麼話,才能讓當初如同死狗般頹廢的他重新燃起希望。

  這就是你寧願赴死也要拯救的愛人嗎?

  是因為你口中一直常說的愛嗎?

  愛,真的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價來代替他死亡嗎?

  不,他絕對不能讓安吉拉死。

  殘酷戰場血肉橫飛,炮彈轟鳴眾人大招盡顯鋒芒,溫熱的鮮血灑在赤犬陰沉的臉上,滾燙的岩漿洞穿了偷襲者的胸腔。

  別開玩笑了,這個世界的殘酷的。

  即使艾斯被救出了那又能怎麼樣?即使放棄了海賊王兒子的身份那又能怎樣?

  只要今日當著全世界的面前宣布了他的真實身份,那麼他的未來就必須背上『海賊王兒子』的枷鎖。

  那麼安吉拉呢?

  也要跟著他過上被仇人追殺,被世人厭惡的生活嗎?

  赤犬眼神示意一旁有劃水嫌疑的黃猿,從與白胡子的戰鬥中抽身而出。

  「就這樣逃走了嗎?艾斯。」赤犬立在艾斯的身後說道。

  艾斯腳步一頓,緩緩回頭與赤犬對視。

  他曾經在獄中與赤犬見過一面,他當時的那番話猶如詛咒般在他的腦海裡肆虐。

  「你想過此刻逃走了,對安吉拉的未來有著什麼樣的影響嗎?」赤犬一步步的走向驚愕中的艾斯,「當時和你說的話,你全部都忘記了嗎?」

  「艾斯!」馬爾科一腳踢開海軍,大喊道,「不要理他!安吉拉還等著你去救呢!」

  「安吉拉現在還被關在瑪麗喬亞呢!」薩奇緊握廚刀,包裹著武裝色霸氣的刀刃散發著駭人的寒芒。

  艾斯蹙眉,驚覺事情的發展似乎不太對。

  赤犬說,安吉拉在安全的地方,為什麼馬爾科和薩奇都說安吉拉有危險?

  「她怎麼了?」艾斯問。

  赤犬的目光微微閃動,多麼熟悉的目光啊,當初安吉拉也是用這樣的目光問他,艾斯怎麼了。

  心中似是有千斤的重石壓抑著,空氣裡似乎都帶著刀刃般的鋒利,呼吸一口,都痛的讓他心髒狂顫。

  安吉拉,由他來拯救。

  如果是她的願望,那麼就由他來實現。

  印著『正義』沉重的披風此刻早已不知消失在了何處。

  赤犬僵硬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白胡子,只不過是上個時代的失敗者。」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老爹!

  艾斯的雙手纏滿火焰,老爹為了他們撤退,獨自留下與不計其數的海軍交戰,這麼偉大的人,怎麼可能是赤犬口中的失敗者。

  「這個時代,名為白胡子!」

  艾斯在無數同伴的驚呼中,向赤犬衝了上去。

  火焰與岩漿相撞,岩漿頃刻間將火焰吞噬,艾斯被重傷吐出一團血霧癱倒在地上。

  「起來!」赤犬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艾斯,「就這點能力還想去救齊格勒嗎?!」

  「艾斯,不要和他糾纏了!」

  同伴們的嘶吼聲在艾斯的耳邊是如此清晰。

  他又是羞愧又是憤恨,他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惡狠狠的瞪著赤犬,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

  雙手再次纏繞著火焰,緊握的雙拳『哢嚓哢嚓』的響。

  雖說他從不承認他是羅傑的兒子,但他的性格卻和羅傑一模一樣,既然交戰了那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你們先走!」艾斯朝著身後吼道。

  赤犬見目的達成,右手纏繞著飛騰駭人的岩漿,他的視線飄向那個還開著的電話蟲。

  那就當著世界所有人的面,使『海賊王的兒子』這一人徹底消失吧。

  巨大的火焰與岩漿再次相撞,赤犬的視線從他的胸膛漸漸下移,吞噬火焰的岩漿之拳穿透他的腹部,與心髒只差分毫之距離。

  「艾——斯——!!」

  路飛的瞳孔劇烈收縮,鋪天蓋地的痛苦讓他仰天怒吼,撕裂的吼聲震耳欲聾似是要將天空劈成兩半。

  作者有話要說:赤犬沒有下死手,只是讓所有人認為艾斯死了。


☆、頂上戰爭·下(修)

  「今天是我和艾斯在阿拉巴斯坦王國的第二天,我們和路飛一伙兒走丟了,現在正在去找晚上休息的地方......」

  昏暗的房間內只有電話蟲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潔白的牆面流動著絲絲黑霧。

  投射在牆面上的少女笑容甜蜜,身後擁抱著她的少年滿臉寵溺,明亮的黑眸縈繞著興奮的光彩,奪目耀眼。

  兩人身後碩大的夕陽散發著橘色的暖光,將兩人打鬧的身影渲染的極其柔和模糊。

  ——「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安吉拉一個人跑」

  少年撒嬌服軟的語氣似乎就在耳旁,但只是轉眼一個月的光陰,便改變了所有事情,形影不離的兩人此刻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安吉拉雙目失神盯著牆面,猶如失去了靈魂,滿目呆滯的軀殼,只有一雙蒼白的手將電話蟲握在手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剛才的畫面。

  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便是麻木。不是心不會痛,而是已經習慣了那刀扎般的疼,便覺得那疼痛也不過如此。

  安吉拉的眼淚已經干涸殆盡,外面的世界天旋地轉,地面四分五裂但她所在的房間卻如同超脫了時空,安靜的不像話。

  混沌的大腦一絲電流閃過,安吉拉潰散的視線一點點凝聚,撥動電話中上的按鈕。

  她想起來了,曾經與艾斯分別的那日,他說他在電話蟲上錄了幾句話,只能在結婚後才可以看。

  安吉拉苦笑幾聲,莫名的鼻子一酸。

  雖然前幾天去推進城告訴艾斯,讓他活到兩人見面的一天,但安吉拉知道,那一天終究是不會到來了。

  不管她是否會加入世界政府,她都不會用她的能力助紂為虐。

  再者,伊姆也說過,她寧願找一個只舔舐牛奶的狗,也不會忍受身邊有一匹虎視眈眈的狼。

  也許,伊姆說的話只是讓她放松警惕,產生一種沒有性命之憂的感覺。然後到了放她出去的一天,奪寶殺人,卸磨殺驢。

  不管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要麼一刀了解自己,要麼等待那最不可能出現的奇跡。

  奇跡太過渺茫,她只要艾斯活著,那就好。

  微弱的銀光從牆上反射到她冷淡泛白的嘴唇,緩緩的勾起嘴角,從喉嚨裡哼出一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

  牆上的畫面花屏了幾秒,隨即出現一雙寬闊的大手正在搗鼓電話蟲,低聲不知道念叨著什麼,似乎在苦惱怎麼錄影。

  「啊,弄好啦。」他激動的說道,然後往後退坐在床邊,咧嘴一笑,可愛的雀斑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當安吉拉看到這個錄像的時候,我們已經結婚啦!」

  「真是好奇穿上婚紗的安吉拉是什麼樣子呢,一定很美吧。」

  他害羞的撓了撓後腦勺,「 因為安吉拉本來就很好看。」

  安吉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暗罵馬屁精。

  牆上的畫面繼續播放著。

  「我錄這個是想和你說,謝謝你,安吉拉。」

  他笑的異常燦爛,宛如極致的黑暗中冉冉升起的朝陽。

  「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愛著我。」

  「我愛你,是我從開始到現在最清楚、最堅定的信仰。」

  「我很慶幸能遇見你的是我,也很慶幸那一天到達了貝殼村。」

  「我的一生有許多的遺憾,也有很多的悔恨,可是有了你的出現,給了我勇敢前進的信仰。」

  「就像是拋掉了一身的枷鎖,我在也不是哥爾,我是艾斯,只是艾斯。」

  「想和你一起開創新生活的艾斯,願意放棄過去,為你成為嶄新自己的艾斯。」

  一滴淚從臉頰劃過滴落在手背上,微微張開的嘴唇顫抖著。

  無助、憤恨、寂寞,這些如洪水般的情緒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她多想逃,逃出去拼勁所有的力量逃出去。

  明明...明明他已經決定拋棄了過去,明明已經做好了迎接未來的打算,滿懷憧憬的等待將來。

  但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他,一次又一次將滿身是傷好不容易爬出深淵的他,一腳踢回地獄。

  明明他......

  安吉拉死死的咬住下唇,一絲鐵鏽味溢入口腔,決堤般的眼淚不停的從眼眶滴落。

  明明他也在咬牙活著,他只是想活著找到生命的意義而已。

  『啪——』

  壓抑的哽咽中摻雜著玻璃破碎的聲音。

  右手指上暗淡的火焰終究化為虛偽,隨著爆裂的玻璃碎片消失在黑暗裡。

  *

  ——「如果你愛的人遇上了危險你會怎麼做?」

  當可怖的岩漿穿透艾斯的腹部,灼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味,以及一縷燒焦了的苦味。

  安吉拉的話語在耳邊不斷的閃過,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與眼前這個目光逐漸暗淡的男人漸漸重合。

  赤犬的眼裡的悲痛一點點的凝聚,他抽出纏繞著岩漿的拳頭,鮮血迸出,腥甜炙熱的血液灑在他的臉上。

  「你現在死還太可惜了,海賊。」赤犬睥睨著他,低沉的嗓音十分沙啞,「將你這條命留給齊格勒吧。」

  若是她想要你活下去,那麼就讓他來實現。

  讓世界都認為哥爾·D·艾斯已經命喪馬林梵多,以後這個世界就只有艾斯,就像她曾經說過的一樣。

  安吉拉由他來拯救,她想要的未來,由他來創造。

  一片炮彈引起的煙霧下,白胡子的腳邊滾來一顆圓潤有著清澈光芒的紅珠。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清新、熱情如冉冉升起的朝陽。

  白胡子彎腰將那紅珠捏在手心,他似乎察覺出了什麼,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讓無論受了多大傷也不在意的男人,在這一刻流下了眼淚,淚水劃過臉頰滴在灼熱殘破的大地上,瞬間蒸發成白煙。

  白胡子出現在赤犬的身後,一股無比恐怖的殺氣席卷在場的所有人,一聲陰森無比宛如從地獄深處傳出的咆哮在赤犬耳邊響起:

  「赤、犬!」

  一拳、一腳、一刀,瞬間被打成重傷的赤犬在地上狼狽的翻滾,屬於『世界最強男人』稱號的男人,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發怒了。

  憤怒的白胡子不顧赤犬的攻擊,誓死要以傷換傷,殺了赤犬。

  一記飽含怒火的一拳擊中赤犬的腰側,將他的身體打得支零破碎,就連馬林梵多也被這強悍的一擊一分為二。

  白胡子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緊握雙拳向兩邊擊去,空氣猶如玻璃般被撕碎,偌大的馬林梵多瞬間被撕成碎片。

  猶如天災般的地震直接將地面撕開無數個深淵,在劇烈的震動中,赤犬渾身散架癱在地上,被裂開的大地吞沒墜入海中。

  沉重的軀體漸漸淹沒在黑暗之中,赤犬緩緩閉上酸澀的雙眼,緊繃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放松。

  「如果你愛的人遇上了危險你會怎麼做?」

  「正義或者她,你總要舍棄一個。」

  身後的披風早已消失在了炮火之中,千斤重的『正義』在這一刻瓦解粉碎。

  若她遇上了危險,肯定是不顧一切去救她。

  赤犬當時不回答她的問題,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想像會有那麼一天出現,但這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讓他不得不做出決斷。

  世界政府早已從內部破敗,他所堅守的『正義』到底還成不成立?

  或許他所謂的『正義』在那見到安吉拉沐浴在金光之中,笑的眉眼彎彎的對他說,『赤犬大將,早上好』的那一刻,就悄然逃走了吧。

  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還努力壓制那股令人心碎的衝動,但在內心深處,他知道,他對安吉拉的情感,算得上他曾經所唾棄過的『愛』。

  他試過將安吉拉遺忘到記憶的深處,就連那顆表面有裂痕的熔岩之石,也被他丟在了辦公桌最深層的抽屜。

  他的心從安吉拉離開馬林梵多的那一刻開始便恢復了平靜,但讓赤犬驚訝的是。

  再一次聽到安吉拉的消息時,那死寂的心再度跳動。

  他終究還是陷入了情感的牽絆。

  他背棄了曾經堅信的正義,靈魂停留到了那日堆雪中的花園,潔白的蝴蝶,柔美的微笑......

  在決定救安吉拉的那一刻開始,他不再是赤犬,而是薩卡斯基,以安吉拉為唯一正義的薩卡斯基。

  安吉拉不會死,她所期盼的未來也沒有消失。

  只要她,開開心心的那就好。

  但是......

  赤犬倏地睜開雙眼,冷冽的光芒閃著寒芒,他渾身沐浴在滾燙流動的熔岩之中,猶如從深層地獄爬出的惡魔。

  屬於他情感的決定已經結束了,那麼便開始執行屬於他軍人身份的行動。

  ——徹底消滅海賊。

  海軍的布置不止於此,無數的士兵們從暗道湧入,再次打響了戰爭的號角,一場更加激烈的戰鬥即將來臨,各方都已近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赤犬舉起雙手,無數的岩漿從他身上騰空而起,直入雲霄,整片天空頓時變得黑暗無比,裹著厚重的霧霾中亮起閃著火光的繁星,焚盡萬物的岩漿之拳落滿整個戰場。

  「流星火山——!!」

  猶如天災般的毀滅,無差別的攻擊讓戰場哀嚎遍野,視野所見,血肉橫飛,無數傷員正呻、吟著死去。

  但那又怎麼樣?

  只要他還是一名大將,那麼需要他的永遠是最前方的戰場,海軍已經為這場戰爭犧牲了太多代價,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拖著重傷的身體咬牙向前。

  用岩漿焚燒所有的敵人。

  赤犬瞥了一眼,那個有著『世界上最強男人』稱號的人已經死了,即使死去,白胡子依舊傲然立於天地,緊閉的雙眼似乎隨時都可以迸射出滔天的怒火將敵人焚燒成灰燼。

  右手握著『叢雲切』像一尊沉睡的戰神,又像是一座恢復孤寂的燈塔,左手緊握著成拳,赤犬從他的指縫之間看到那裡面閃爍著明亮的紅光。

  所受刀傷二百六十七刀,木倉擊一百五十二發、炮彈六十四發,盡管如此他的背後依舊沒有一絲傷痕,潔白的披風在硝煙中獵獵作響,屬於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似乎還閃爍著駭人的光芒。

  赤犬望著獰笑的蒂奇,幽深的眸子一點點凝聚成冰。

  又和世界政府做了什麼交易嗎?

  但終究戰爭還是在這一刻停止了,當洶湧的海面結冰,無數的光彈再度將冰面擊碎,這場死傷無數的爭鬥終於在戰國命令的吼聲中結束了。

  海軍再也承受不了又一個四皇的攻擊,紅發將白胡子和艾斯的屍體帶走了,由他來舉辦葬禮。

  赤犬冷眼瞥了紅發一眼,轉身離開。

  「薩卡斯基桑~你要去哪裡呀~」黃猿回頭問道。

  赤犬拉下帽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向著與眾人相反的方向前進,向著瑪麗喬亞前進。

  因為那裡,還有一個他未完成的任務。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快樂~


☆、她所憧憬的未來(修)

  金色的陽光從大開的窗戶泄入,帶著清冽鮮花氣味的微風卷著窗簾,劃出圓潤飄逸的弧度。

  裹著繃帶的赤犬靠著枕頭,翻動紙張的手一頓,他思索了些許,說:

  「其實,我的名字不叫赤犬。」

  「哦,是嗎?」安吉拉笑的眉眼彎彎的猶如月牙,「那你的本名叫什麼?」

  「...薩卡斯基。」

  暖光灑在她的白皙的臉上,透出一股玻璃般的脆弱感,笑的嫻靜柔美:

  「早上好呀,薩卡斯基。」

  *

  赤犬緩緩的睜開雙眼,金色的光芒直射入眼,刺激的他半眯著眼,只見他的視線內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醒啦,赤犬大將。」她說道。

  他心中一驚,是安吉拉嗎?

  赤犬揉了一把臉,渾濁的視線漸漸清明,看清眼前的人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護士而已,他的心底閃過一絲失落。

  他煩躁的揉著額角,「過去幾天了?」

  本來戰爭結束之後,他直衝瑪麗喬亞,但在半路上被本該撤離的梅醫生攔住了去路。

  「你就這樣就去救她?」梅醫生問道。

  「難道看著她去死嗎?!」

  赤犬冷峻的臉上布滿鮮血,不僅是敵人的也有他的。

  梅醫生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看來你還是選擇了她。」

  赤犬冷眼瞥了她一眼,准備從她身旁走過。但後背突然一痛,他的視線漸漸模糊,發軟的雙膝跪在地上,赤犬雙手撐著地面,額頭冒出的冷汗滴在沙地上。

  梅醫生手中麻醉藥劑的針頭散發著駭人的冷光,

  「先把傷治好再去吧,不然你自身都難保。」

  一陣的頭重腳輕,赤犬死咬著口腔的軟肉,腥甜的血液溢入口腔,刺激著他的神經才強撐著沒有昏倒。

  「你、你到底是誰!」赤犬惡狠狠的瞪著梅醫生。

  一個海軍的醫生而已,不僅知道五老星他們的交易,甚至還清楚許多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現在甚至可以隨意出入戰場沒有一絲損傷。

  所有的證據都擺明,這個叫克爾克塔·梅的女人絕對不簡單。

  梅醫生俯視著赤犬,眼裡暗湧的情緒翻騰著。

  「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了。」梅醫生蹲下來輕拍赤犬顫抖的肩膀,「革命軍哦,我是革命軍安插在海軍的臥底。」

  「你!」赤犬眼裡的怒火幾乎將她焚燒成灰燼。

  「好好睡一覺吧,赤犬大將。」

  梅醫生站起身,說完就向著遠處走去。

  赤犬望著她愈來愈遠的身影,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淪為一片黑暗。

  思緒逐漸回籠,只聽見那護士說道:

  「已經過去三天了。」

  赤犬暗呼糟糕,今天就是安吉拉要去出發見伊姆的日子。

  他立馬掀開被子,扯掉胳膊上插著的針管,鮮血瞬間迸出。

  「赤犬大將!」護士捂嘴驚呼,連忙上前想要攔住他。

  赤犬蹙緊眉頭,捂住汩汩流出血液的針眼,上半身纏繞著一層層的繃帶,還沒痊愈的傷口隱隱作痛,但他也滿不在乎的套上赤紅色的西裝。

  「赤犬大將,你的傷勢還沒有好啊!」護士勸阻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等傷好了再做不好嗎?」

  等?再等下去的話,安吉拉就要死了。

  赤犬輕輕揮開護士,推門而出,就見黃猿正好從眼前經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一點也不像是剛經過戰場的樣子。

  果然他還是劃水了。

  「耶~薩卡斯基桑,這麼急去干什麼內~」黃猿問道。

  赤犬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轉身准備離開,但黃猿卻叫住了他。

  「今天我要去瑪麗喬亞找齊格勒小姐呢~」黃猿說。

  赤犬的腳步一頓,回頭望著黃猿示意他說下去。

  黃猿撇撇嘴說,「但我想回去剪指甲吶~既然看見薩卡斯基桑,那麼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吧~」

  赤犬勾起一邊嘴角,關鍵時刻還算得上靠譜。

  「那是自然。」

  *

  瑪麗喬亞。

  赤犬出了馬林梵多就直接朝著瑪麗喬亞的方向前進,剛走到關押安吉拉的房間,就見到許多穿著鎧甲的士兵站在門口。

  赤犬冷冷的說道:「我來執行護送齊格勒的任務。」

  「可是......」守門的士兵遲疑道,「可是我們接到命令說,來護送的是黃——」

  「嗯?」

  士兵的話語還未完,就見赤犬的右手纏繞著駭人的岩漿。士兵害怕的哆嗦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不敢說話。

  「命令有變,你有意見嗎?」

  士兵抬頭望著氣勢陰森可怖的赤犬大將,心說傳聞這位大將最是公正不過,肯定不會說謊,於是在心裡再三掙扎了幾秒,然後從身後拿出一副手銬,道:

  「等會齊格勒出了房間,就給她戴上這副海樓石手銬,那麼她手上的印記就會消失。」

  赤犬沉聲點頭,然後推門而入。

  還是如同以往一樣,死寂般的黑暗籠罩著整個房間,她頹廢的好似失去了靈魂,呆滯的雙眼盯著白牆上不斷回放的畫面,微弱的光芒反射在她的蒼白的臉上,若不是那雙修長的手指機械般的撥動著電話蟲。

  赤犬甚至都以為,她已悄然死去了。

  但她現在這副模樣,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

  赤犬呼出心中的濁氣,坐在安吉拉身旁,柔軟的床向下凹陷了點。

  但她渾濁的雙目依舊沒有任何光彩,宛如行屍走肉般。

  「火拳沒死。」赤犬說。

  沉寂了許久的湖灘被投入一顆石子,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安吉拉的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

  「三天之內對吧?」

  三天之內可以復活任何人。

  赤犬偏頭看著她的側臉,她瘦了許多,圓潤柔和的下顎線透著一股刀削般的凌厲。

  「給你。」赤犬將懷裡藏著的一把匕首遞給她,「這是唯一逃出去的機會了。」

  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顫抖著指尖將冰涼的匕首握在手心。許久沒有開口的嗓音極其沙啞:

  「......那你呢?」

  她在關心自己嗎?

  赤犬心中壓抑的沉悶在這一刻瞬間煙消雲散,他止不住的勾起嘴角,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安吉拉的面前微笑,卻沒想到也是最後一次笑了。

  「等會兒我帶你出去的時候,會用手銬拷著你,就在那一刻,你用這把匕首攻擊我,在他們愣神的瞬間,不要回頭向前跑。」赤犬說。

  安吉拉垂眸盯著散發著寒芒的利刃,緊緊捏著刀柄的手指泛著點點星白。

  「不要再猶豫了,齊格勒。」赤犬蹙眉,「你的願望難道不是和火拳在一起嗎?」

  一滴眼淚劃過臉頰,滴在刀刃上,安吉拉顫抖著嘴唇,哽咽道:

  「...謝謝你,薩卡斯基。」

  赤犬呼吸一滯,內心湧入一股莫名的情緒,他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漸漸軟和,深深的凝視著她的模樣,似乎是要將她永遠刻在記憶裡。

  空虛破敗的心髒驀地被填充,他在心中長嘆一口氣。

  他的情感,在此刻開始又在此刻終結。

  門外傳來一陣的敲門聲:「赤犬大將,時間到了。」

  「走吧。」赤犬起身的動作不帶任何留戀。

  安吉拉垂著頭,緘默的跟在赤犬身後,他高大的軀體投下一大片陰影將她籠罩,再度見到陽關,久違的暖意將她環抱著,刺眼的光芒使她不得不眯著眼。

  士兵遞給赤犬一副手銬,赤犬接過拿在手中,安吉拉配合的抬起雙臂,手腕上印著的黑霧與青筋交相纏繞,在暖光下猶如琉璃一般脆弱。

  在手銬即將拷上時,安吉拉抽出藏著的刀刃,毫不猶豫的捅向赤犬的腹部。

  所有人都沒有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士兵們愣住的一秒內,赤犬捂著劇烈疼痛的腹部,鮮血從他寬大的手掌溢出,浸濕了衣衫。

  「快、跑。」

  安吉拉的水眸中暗湧流動,她撿起地上的手銬,手腕上的黑霧瞬間消散。

  【......系統啟動成功,您好,齊格勒博士。】

  久違的力量再度回歸軀體,安吉拉身後的機械之翼舒展開來,散發著金色的光芒,推開窗戶一躍而下。

  「赤犬大將!」

  「快抓住齊格勒!她跑了!」

  「快去給元帥報告,啟動所有防御設施,不能讓那個齊格勒逃跑!」

  未愈的舊傷再加上這腹部的一刀,簡直就是雪上加霜,赤犬半跪在地上,鮮血一滴滴的從傷口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彙聚成了一灘血河。

  「赤犬大將,你沒事吧?」身旁的士兵關心的問道。

  滿頭冷汗的赤犬搖搖頭,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

  「這點小傷沒事。」

  在士兵們的驚呼聲中,他咬著口腔裡的軟肉一步一步的走向室外,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沒有看到安吉拉安全的離開,他還不能倒下!

  四處湧入的士兵們朝著天空中向遠處飛去的安吉拉不停的開槍,急速飛去的子彈從她的臉頰擦過,一條血痕浮現在她白皙的臉上。

  赤犬蹙眉,強忍一陣陣的眩暈,舉起雙手,無數的岩漿從他拳頭直衝雲霄,晴朗的天空頓時掩蓋上厚厚的霧霾。

  「流星火山——!!」

  陰沉的天空閃爍著無數散發著火光的繁星,如同隕石般向她砸來,帶著駭人可怖的溫度將從她身後襲來的子彈一一擊飛融化。

  『砰——砰——!』

  熔岩之拳在與子彈相撞的一瞬間,破碎成赤紅的星光碎片,安吉拉伸出手將那赤紅光芒握在手心。

  本該是焚盡萬物的岩漿,此刻在她的手心乖巧的不像話。

  像是明白了什麼,安吉拉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猛地回頭望著一片海軍中格外顯眼的赤犬。

  他強撐著早已殘破的身軀,以往深邃冷硬的目光在這一刻化為一汪春日泉水,卻也只是曇花一現,灼熱的光芒瞬間熄滅,恢復了冷淡寂靜。

  『流星火山』不再是殺人的利器,而是為她燃放的煙花。

  抱歉,新年的時候沒有赴你的約。

  現在,賠給你。

  「活捉齊格勒——!」赤犬極盡壓抑的嗓音渾濁沙啞,充滿怒火的命令看似惱怒,實際是在催促她快點離開。

  謝謝你,薩卡斯基。

  安吉拉勾著柔和的笑容,霎時間陰沉的天氣像是被一刀給劈開,金色的陽光從霧霾的裂斷處泄露下來,籠罩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身後的機械之翼瞬間綻放,輕抬左手,精致的五官在暖光中極其模糊。

  「英雄不朽——!」

  在這一刻,封印了許久的預言有了松動的跡像,寂靜了許多的齒輪開始轉動。

  不管是否是海軍還是海賊,正義或者邪惡,安吉拉永遠都是一名醫生,需要她的永遠都是患者。

  【......復活人數8274人,剩余金幣2。】

  當逝去的人們再度睜開雙眼,被悲痛陰霾籠罩的馬林梵多再度沐浴在神賜予的光芒中。

  這一場死傷無數的戰爭,在這一刻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再見了,薩卡斯基。

  安吉拉最後深深的看了赤犬一眼,茫茫人海中與他的視線交彙,無需多言,都能在對方的眼中讀懂所有的情意。

  安吉拉勾起嘴角,再無任何留戀,毅然決然的向前方遙遠的天際線飛去。

  ——「早上好啊,薩卡斯基。」

  赤犬垂頭望著沾滿鮮血手心中的熔岩之石,眼中流動著莫名的情緒。

  下一刻,五指緊握,那顆散發著清澈光芒的石頭瞬間碎成了粉末,混著他的鮮血滴在沙地上。

  *

  新世界後半段的某座島嶼。

  黏在艾斯紅珠上的『維生立場』並沒有被破壞,雅典娜順利定位成功,於是她毫無費力的降落在兩座潔白的墳墓前。

  鼻腔中滿是鮮花海風的氣息,一陣微風吹過將她肩上的金發,安吉拉將手中的橘色牛仔帽放在十字架上,一朵粉嫩的花瓣落在墓前的酒杯裡。

  「我來見你了。」安吉拉勾起嘴角,「說好的活著見面,怎麼可能讓你死呢。」

  本該是保住艾斯的紅珠卻意外的落到了老爹的手裡,將他們的靈魂強行禁錮在人間。

  安吉拉長嘆一口氣。

  我來實現我們的願望了,艾斯、老爹。

  身後的機械之翼瞬間綻放散發著柔和的金光,輕抬左手,話語比任何時候都要鏗鏘有力:

  「英雄不朽——!!」

  重生吧,我的英雄們。

  重新回到人間吧,開始嶄新的生活。

  *

  自頂上戰爭一年後,馬爾科率領白胡子殘黨和黑胡子海賊團爆發了激烈的鬥爭,世人稱之為『了結的一戰』。

  可得到了老爹能力的黑胡子實力更勝從前,瞬間將大家擊潰。

  失意頹廢的馬爾科降落在一片廢墟之中,青藍色的火焰失去了以往的光澤,他邁著沉重的步伐穿過瀑布,走在狹長的岩石縫隙中。

  斯芬克斯島,是老爹的故鄉。

  老爹從來沒有請他喝過一次酒,每次都要他來買單,可就是這位『摳門』的船長,將自己得到的所有財寶匿名送到這座島嶼。

  想到與老爹相處的時光,馬爾科不禁眼眶一濕。

  極致的黑暗中迸射出刺眼的光芒,馬爾科將手臂舉在眼前,眯著眼向前繼續走著,越往前那光芒就越發耀眼。

  光芒瞬間吞噬黑暗,馬爾科望著眼前連綿起伏的草原,一片祥和的村莊,心中一陣陣的鈍痛。

  白胡子海賊團已經分崩離析,他唯一能做的那就是代替老爹守護他的故鄉。

  他視線一轉,見到那草原中彎腰摘花的少女時,震驚的瞳孔劇烈收縮。

  ——是安吉拉!

  她怎麼在這裡?

  一年的時光,她金色的長發已經長直腰,柔順而又卷翹的金發順著微風如海藻般浮動,頭戴棕色頭巾,身著藍色的長裙圍著棕色的圍裙,手腕上的籃子裡放著鮮艷的花朵和新鮮的蔬果。

  她如玉的手指捏著一朵野花,享受的眯著眼,纖長密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有著近乎透明的脆弱感。

  她緩緩的睜開蔚藍的雙眸,似乎看到了馬爾科,驚喜的向他揮著手:

  「馬爾科隊長——!好久不見!!」

  躺在嫩草裡曬太陽的艾斯瞬間豎起了耳朵,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可愛的雀斑上浮現一抹紅暈:

  「哦——!!是馬爾科啊!!」

  而在遠處扛著鋤頭的老爹聞聲回頭,見馬爾科一臉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樣子,爽朗的大笑幾聲:

  「咕啦啦啦——馬爾科!你終於來了啊。」

  馬爾科:......我不會死了吧?

  碩大木屋前的餐桌上,馬爾科坐在艾斯對面,看著狼吞虎咽的艾斯,又偏頭看著仰頭咕嚕咕嚕喝酒的老爹,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

  艾斯不停的往嘴裡塞著肉,腮幫子圓鼓鼓的,瞥到馬爾科呆滯的模樣,握著插著烤肉的叉子,問道:

  「馬爾科,你怎麼不吃啊。」

  馬爾科回神,低聲喃喃道:

  「我...我不會在做夢吧?」

  「你要覺得是在做夢,那就掐自己大腿,要是醒了那就是做夢。」艾斯說道。

  馬爾科覺得此言有理,然後一拳揍到艾斯的臉上。

  艾斯吃的好好的,嘴裡的食物瞬間噴了出來,鮮血緩緩的從他的鼻孔裡流出。

  艾斯很委屈,擦掉鼻血怒吼道:

  「馬爾科你做夢打我干嘛!」

  吼完,直接化身為猛虎朝馬爾科撲去。

  旁邊一切的老爹情不自禁的暢快的大笑出聲,就像是喝了世界上最濃醇的酒一樣。

  一時間,寧靜的村莊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別傷心啦嘿嘿嘿。


☆、斯芬克斯島的日常(1)

  恍惚了幾天的馬爾科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夢境,這他媽的就是現實,魔幻的現實!

  你能想像曾經隨手一揮就能滅掉一座島嶼的男人,正戴著草帽席地而坐,盤著腿身旁放著沾滿泥土的鋤頭,手裡拿著一本《農夫的自我修養》閱讀嗎?

  要是讓以前的伙伴們看到了,估計驚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現在馬爾科坐在原木長椅上,手肘撐著原木餐桌,托腮聳拉著眼皮,聽艾斯滔滔不絕的講著,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他們所居住的是一座原木做大木屋,依靠著蔚藍色的湖泊,連綿起伏的草原上有幾只綿羊正慢悠悠的咀嚼嫩草,耕地上種著沾著水珠的新鮮蔬果,一派田園風光,悠閑的不像話。

  「當時其實我和老爹沒有死。」艾斯說道,「然後我就和老爹站在一邊看著你和香克斯把我們的屍體......哦不,身體塞進了棺材然後埋進土裡。」

  「......」馬爾科語噎,心說那還真是對不起哈。

  艾斯吃著桌上的水果,腮幫子鼓鼓的,「後來我就聽到貝克曼和香克斯談話。」

  「他們說什麼?」馬爾科問。

  艾斯回想了一瞬,說:「香克斯說他早就看出來了我們沒有死,但還是假裝我和老爹已經死了給我們辦葬禮。」

  馬爾科蹙眉,不解道:「為什麼?」

  可剛問出,又覺得不對勁,解釋說:「我是問為什麼當時香克斯選擇隱瞞我?」

  「具體的我倒也不是清楚。」艾斯回答道。

  馬爾科摩挲著下巴,思索著。

  其實聯想一下香克斯現在所處的位置,表面是凶悍的四皇之一,但實質上卻是維持海賊之間和諧共處的中間樞紐。

  香克斯也算得上他的好友,知道老爹對於他有著重大的意義,香克斯實在是沒有理由瞞著他。

  馬爾科百思不得其解,又問:

  「那你們醒來之後,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沒有。」艾斯搖頭,「我和老爹醒來之後就到了這座島上,就一直療傷治病直到今天。」

  「哦,對了!」艾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薩奇他們呢?後來你們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馬爾科沮喪的嘆氣,「就在前幾天,我召集了剩余的伙伴想找黑胡子復仇,結果全軍覆沒,薩奇也不見了蹤影。」

  ...等等。

  馬爾科的眼前一亮,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香克斯要瞞著他了。

  若是當時他知道老爹和艾斯還沒有死,那麼必定立刻會去找黑胡子復仇。香克斯早就看出來了,他們完全不是黑胡子的對手,所以才告訴全世界,艾斯和白胡子已經命喪馬林梵多。

  給足了他們兩人養傷休憩的時間,一來黑胡子不會前來趁人之危,二來讓白胡子海賊團的殘黨們打消復仇的念頭。

  畢竟人已經死了,復仇的話又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但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馬爾科他們還是和黑胡子打起來了,暗暗果實再加上老爹的震震果實,他們輸的一塌塗地。

  「全...全軍覆沒?」艾斯震驚的瞪圓雙眼,「他們...他們還活著嗎?」

  在一邊看書的老爹,翻動紙張的動作一頓,回頭望著馬爾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馬爾科揉了揉額角,「頂上戰爭之後,海賊團就分崩離析,沒有老爹這個主心骨,大多數都選擇離開各自去組建自己的海賊團。之後與黑胡子的一戰後,大家更是心灰意冷,我便不知道之後他們的行蹤了。」

  老爹將書本放在地上,神色不明的望著晴空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似乎是透過那湛藍的湖水回憶起了什麼。

  「抱歉。」馬爾科垂著頭,神色萎靡,「抱歉,老爹。我沒有守護好白胡子海賊團。」

  「咕啦啦啦——」老爹不怒反笑,仰天大笑了幾聲,「孩子們都長大了,也該走上他們的道路了。」

  「誒?!」馬爾科睜開了一貫聳拉著的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老爹。

  老爹站了起來,走到馬爾科身旁拍拍他的肩膀,

  「我是舊時代的殘黨,新的時代需要你們來探索。孩子們能長大漸漸離開我的羽翼之下開始新的生活,我很開心,沒有什麼好抱歉的,馬爾科。」

  老爹的話語讓他莫名的鼻頭一酸,眼眶一熱,馬爾科扶著額頭,將濕潤的眼角掩藏在陰影裡。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老爹感嘆道,他望著他曾經的故鄉,以往充斥著硝煙以及垃圾腐臭味的國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現在寧靜悠閑的村莊。

  他記得曾經安吉拉問過他,說他退休了會做什麼?

  他的回答就是回到曾經的故鄉。

  現在他做到了。他明白自己始終是會老去的,孩子們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自己的保護下。

  以『白胡子』的隕落來換取新時代的到臨,從此白胡子的時代翻篇,迎來的只是一個種田的老頭,一個叫愛德華·紐蓋特的農夫。

  他生在這片土地上,那麼就讓他用最後的時光死在這片土地上吧。

  艾斯上前攬著馬爾科的肩膀,「我和老爹現在都過的很好,你不用責怪自己。」

  馬爾科輕笑,收回了淚水但眼眶還是有些發紅,他語氣一轉之前的愁悶,變得輕快起來:

  「你們就一直呆在這座島上?沒有出去過?」

  「有的。」艾斯點點頭,「偶爾會和安吉拉劃船去附近的島嶼采購用品。」

  「就沒人發現你們?」馬爾科輕蹙眉頭問。

  艾斯撇撇嘴,「那倒沒有,海軍撤銷了我和老爹的懸賞令,沒有人認識我們。」

  「那你的燒燒果實呢?」

  馬爾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當時他檢查過艾斯和老爹的身體,確實是失去了生命的跡像。

  通常來講,惡魔果實的主人若是去世了,那麼果實的能力就會消失。但艾斯又復活了,那麼能力還會再回來嗎?

  聞言,艾斯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不見了,我醒來之後嘗試過,完全沒有存留的跡像。」

  「啊。」馬爾科安慰道,「你也別太傷心,至少你可以游泳了。」

  其實馬爾科覺得,燒燒果實的能力挺配艾斯的,他這人就如同火焰一般熱情朝氣。現在突然沒了,連他都替艾斯感到惋惜。

  「不過我也不是很傷心,沒了就沒了。」艾斯說道。

  對於惡魔果實這事,艾斯的心態還是挺佛系的,除了一醒來抱著安吉拉的腰委屈到淚眼汪汪了一陣之外,便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雖然沒了惡魔果實能力,但老爹每天都會教我怎麼熟練運用三種霸氣以及實戰招式。」艾斯說。

  「聽起來不錯。」馬爾科饒有興趣的挑眉,「學的怎麼樣?」

  艾斯撇撇嘴,「見聞色和武裝色都差點意思。」

  「差點什麼?」馬爾科問。

  聞言,艾斯緊握右拳,瞬間覆蓋上武裝色。

  「就是老爹說過的...叫什麼來著?」艾斯絞盡腦汁的想著,因為用腦過度,臉紅的就像是蒸熟了螃蟹一樣,

  「好像可以不碰到表面,就可以把東西給打碎。」

  「流櫻霸氣?」馬爾科試探的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艾斯連連點頭,「老爹說過的就是這個...馬爾科,你怎麼知道?」

  馬爾科撐著下巴,懶散的說道:「很多年前,二番隊的隊長是光月御田,他會流櫻霸氣,不過後來他上了羅傑的船,去了拉夫特魯島。之後他便回了和之國,討伐凱多失敗,去世了。」

  「那你會嗎?」艾斯問。

  馬爾科輕笑,右手瞬間纏繞上武裝色輕輕一擊,那遠處的一顆香樟樹瞬間被撕成了碎片。

  艾斯看的眼睛都直了,閃著金光崇拜的看著馬爾科。

  「不過這些都是需要實戰訓練的。」

  馬爾科對於艾斯的反應非常受用,歡快的語氣帶著些許得意,「反正接下來我都會和你們住在一起,那麼就讓我來陪你練習吧。」

  「......」艾斯緩緩的移開視線,額頭冒出冷汗。

  其實說是陪他訓練,實際上不就是狠狠的揍他一頓嘛,老爹就是這樣訓練他的,每次看他被打到沒力氣癱在地上,就恨鐵不成鋼的冷哼一聲。

  每晚都要抱著安吉拉哭訴一頓,心裡才好受。其實不排除他是裝哭,只是為了讓安吉拉溫柔的安慰自己而已。

  但即使是被揍到半死也好,艾斯還是想要變強,在頂上與赤犬的對決,僅僅只是一拳他便重傷爬不起來,這讓他很挫敗。

  他必須要變得更強,然後再和赤犬打一架。

  「好。」艾斯下定決心,「以後就拜托你和老爹了!」

  馬爾科勾起嘴角微笑著,還是和以往一樣慵懶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時,安吉拉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瓶棕色的藥水,遞給艾斯說:

  「來吧,該喝藥了。」

  聞言,艾斯嫌棄的皺了皺鼻子,但還是接過蹙緊眉頭一飲而盡。

  「這是什麼?」馬爾科問。

  「當初艾斯被一拳打穿腹部,岩漿燒毀了一些內髒,即使是復活了還是昏迷了將近兩個月才醒過來。雖然現在活蹦亂跳的但損害過的內髒到至今還沒有痊愈,這個藥水就是幫助他快點恢復的。」安吉拉解釋道。

  馬爾科了然的點點頭。

  但安吉拉陡然臉色大變,「哎呀,我忘記一件事情了。」

  「怎麼了?」艾斯以為發生了什麼問題,瞪大眼睛。

  安吉拉說:「我忘記和你說,喝藥前要搖一搖。」

  「......」

  艾斯將空瓶子放在餐桌上,在安吉拉的馬爾科的視線內,雙手叉腰左右搖晃著上半身。

  「......」馬爾科嘴角抽搐了一下,對著安吉拉問,「你確定他不是內髒被燒了,而是腦子被燒了?」

  「噗嗤——」安吉拉垂頭掩嘴偷笑,「我騙他的,他這樣好可愛啊。」

  馬爾科在暗地裡豎起大拇指,這兩個人,堪稱絕配。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好~~~~

  寫兩張日常就會轉戰德羅雷薩斯篇章啦,也是本文的最後一卷,即將完結啦。

  其實也不完全算是完結,因為會繼續寫到和之國,最後殺了蒂奇才是正式完結。


☆、斯芬克斯島的日常(2)#

  吃完晚飯後,艾斯主動的來廚房幫安吉拉洗碗。

  橘色的暖光映在他的臉上,將線條分明的側臉渲染的極其柔和,垂眸認真刷碗的模樣讓安吉拉的心都軟了一大半。

  但他額前的頭發似乎太長了,他輕蹙眉頭,用沒有粘上泡沫的手背蹭開擋住視野的頭發。

  安吉拉取下手腕上的頭繩,說:「你轉過來。」

  「嗯?」艾斯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安吉拉,堆滿了疑惑。

  安吉拉踮起腳尖,把他額前過長的頭發扎成小揪揪,末了滿意的點點頭,「還不錯,等明天我來給你剪頭發吧。」

  艾斯摸了摸小揪揪,問:「好看嗎?」

  「好看。」安吉拉點頭,笑容絢爛。

  艾斯呆呆的看著安吉拉,與她對視的黑眸裡浮現出點點暖意,情不自禁的咧嘴一笑。

  本該是溫馨甜蜜的一幕,卻被馬爾科開門的一瞬間給打斷了。

  馬爾科進門抬腳的動作一頓,「......我是不是不應該進來?」

  安吉拉率先移開視線,對著馬爾科說道,「沒有,你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馬爾科還沒有說完,就見到艾斯黑著臉幽怨的盯著他,用眼神譴責他這個電燈泡。

  馬爾科抽了抽嘴角,「......沒事...我進錯門了。」說完,十分干脆的關門離開。

  安吉拉撇撇嘴,狐疑的打量著一臉無辜,笑容燦爛的艾斯,頭上的小揪揪隨著他回頭的動作像果凍一樣左右晃動。

  良久之後,安吉拉嘆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洗碗!」

  「收到!」艾斯挺直了腰杆,認真的在泡沫裡搓搓搓。

  洗完碗之後,艾斯匆匆的跑出去開始訓練,而安吉拉則回房間看書。

  訓練的地方是這座島嶼的另一半,離村子還是挺遠的。

  畢竟像他們那樣不要命般的訓練方式,破壞面積極大,劈裡啪啦的聲音就像是打仗一樣,怕驚擾村子裡的普通人。

  接近凌晨的時候,安吉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關上書本,伸了伸懶腰,剛一回頭就見到艾斯鼻青臉腫的癱在床上。

  安吉拉心疼的撫摸著他的臉龐,「疼不疼呀?艾斯。」

  這點小傷對於艾斯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一點也不疼。但聽到安吉拉關心的話語,驀地內心浮現出委屈的情緒,抱著安吉拉的腰蹭了蹭,悶悶的回答:

  「疼。」

  安吉拉捧著他的臉,輕柔的擦干淨艾斯臉上的灰塵泥土,在傷口上印上一吻:「小可憐。」

  艾斯的眼睛一亮,指著臉上另外一個傷口說:「這裡,這裡也疼。」

  安吉拉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現在倒是學會撒嬌了。」

  艾斯眨巴眨巴眼,無辜的緊盯著安吉拉,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期待。

  若是他是只狗狗的話,估計身後的尾巴都快搖斷了。

  安吉拉認命般,在他的另一邊臉上親了一口。見他喜笑顏開的模樣,沒好氣的問道,

  「這下不疼了吧?」

  艾斯思索了幾秒,道:「還有一點點痛。」

  「哪裡?」

  艾斯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左手摟著她的腰,用力一按,與她緊密的貼在一起。

  垂頭吻住她的唇,唇舌相纏而又分離,拉出一條銀絲後雙唇再次緊貼在一起,大肆侵入她的口腔,吮吸她柔軟的舌,親吻的動作溫柔而纏綿,安吉拉嚶嚀的嬌聲在深吻中漸漸模糊,寂靜的房間中隱約傳來令人臉紅的親吻嘖嘖水聲。

  *

  雖然說是馬爾科和老爹一起幫助艾斯訓練,但馬爾科對於艾斯而言就像是高年級精英學長,而艾斯則是小菜鳥玩泥巴學弟。

  老爹想,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干脆兩人一起教。

  於是在斯芬克斯島嶼的另一半,艾斯和馬爾科席地而坐,撐著下巴聽老爹分析戰鬥細節。

  講完就開始挨揍。

  但最慘的還是艾斯,被老爹揍完又要爬起來被馬爾科按在地上摩擦。

  生活簡直悲慘的讓他想抱著安吉拉狠狠的哭一場。

  今天艾斯和馬爾科比老爹來的早,盤腿坐在草地上,艾斯百般無聊的扯著草皮,他陡然靈光一閃,對著馬爾科問道:

  「馬爾科,要不...我們逃課去隔壁島玩吧?」

  「......」馬爾科雙手環胸,俯視著艾斯,「上次就是你拉著我跑出去玩。結果被老爹抓到,蹲馬步頂了三天的石頭。如果再跑出去的話,估計我們兩個今天就會命喪於此。」

  聞言,艾斯泄氣般的垂著頭,「......是哦,不過我們呆在這個島上已經過去好久了,都快忘了集市長什麼樣了。」

  馬爾科的嘴角抽了抽,有必要裝的這麼可憐嗎?

  艾斯抬頭,眼裡閃著渴望的金光,似乎拒絕他的要求是個十惡不赦的事情。

  馬爾科扶著青筋突突跳的額頭,最終在艾斯的眼神下妥協了,「那你趕快收拾一下,我也該去集市上買些醫療用品了。」

  艾斯頓時喜笑顏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黏在身上的草,親昵的攬著馬爾科的肩膀說:

  「好兄弟,我們走!」

  於是艾斯就和馬爾科兩人劃著友誼的小船,哦不,是馬爾科懶散的靠在船沿上,看著艾斯埋頭哼哧哼哧的劃船。

  斯芬克斯島附近的島嶼並不遠,很快就將小船停靠到集市附近,馬爾科去采購醫療用品,而艾斯則興奮的猶如第一次進城般,左看看右逛逛,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馬爾科的動作很快,很快就買好了東西背在身後,艾斯左手拿著水果,右手拿著火腿大快朵頤。

  夕陽快要落山,馬爾科說:「快到夜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完,他回頭,就見艾斯站在一家商店前,盯著玻璃櫥窗內的東西怔怔出神。

  馬爾科好奇的走到他身邊,艾斯神色凝重的盯著櫥窗內的一件純白色的婚紗,橘色的燈光給它鑲上了一層金邊,設計簡單線條流暢,猶如一朵散發著暗香的百合。

  「怎麼?想買?」馬爾科注意到了婚紗標簽上不菲的價格。

  「嗯。」艾斯鄭重的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子裡浮現出如潺水般的暖意,「之前和她說過,等我回來之後會和她結婚,老爹也同意了,早該舉行的婚禮遲遲拖到了現在都沒結果。」

  馬爾科雙手環胸沒有說話。

  艾斯勾起嘴角,隔著玻璃觸摸櫥窗內的婚紗,他好像看到了安吉拉穿上婚紗對自己言笑晏晏的模樣。

  他決定了,他要攢錢買這個婚紗,安吉拉穿上一定很好看!

  「我決定了!」艾斯雄心壯志的說道,「我要買下這個婚紗!」

  馬爾科輕笑,拍了下艾斯的背,「還是先回去吧,老爹和安吉拉還等著我們呢。」

  「好。」

  艾斯嘴上答應的爽快,但一雙眼睛卻戀戀不舍的盯著那婚紗,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讓馬爾科頭疼不已。

  不過還好兩人在天黑之前回了家,然後被散發著陰森恐怖氣息的老爹抓到外面,進行了一晚上的特訓。

  早上回來的時候,艾斯眼神呆滯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安吉拉心疼的咬著下唇,老爹冷哼了一聲,說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敢翹課就應該做好必死的覺悟。

  艾斯嘴上說著好,臉上一副痛徹悔改的模樣,等老爹走了之後,直接撲進安吉拉的懷裡撒嬌般的蹭了蹭。

  一旁的馬爾科看的都忍不住想鼓掌,謔喲,好家伙,還帶兩幅面孔的。

  *

  自從跟隨馬爾科隊長去找黑胡子復仇失敗之後,以往的伙伴早已心灰意冷,四散走上了各自的道路。

  薩奇在酒館裡頹廢了好幾天,醉成爛泥一樣,時常被酒保轟出去,在小巷子裡靠著牆壁度過一晚又一晚。

  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般,他機械又枯燥的重復著一日又一日,後在一次雨夜中,他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老爹、艾斯、馬爾科......大家......

  抱歉。

  眼淚混著雨水不停的滑落,發苦酸澀的味道並不好受。

  之後,他在陰影裡枯坐了一夜,用最後的一袋錢買了一艘小船,他從小便跟著老爹,知道老爹許多的事情。

  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那至少幫老爹照顧他的家鄉吧。

  薩奇拖著疲倦沉重的軀體穿過瀑布,豁然開朗的田園風光讓他一掃陰霾的沉悶。

  空氣中帶著泥土綠草的芬芳,微風拂過,隨之飄動的牧草如同海浪般流動,這裡是綠色的海洋。

  「哦——!!是薩奇啊!」抱著一顆巨大南瓜的艾斯,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安吉拉從書本中抬起頭,對著薩奇揮手:「薩奇!好久不見呀!」

  薩奇:...我在做夢嗎?

  馬爾科靠著柵欄,懶散的語氣好像沒睡醒一般:「喲~薩奇。」

  老爹鋤地的動作一頓,直起上半身擦了擦頭上的汗,見薩奇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大笑幾聲:

  「咕啦啦啦——薩奇,你也來啦!」

  薩奇瞬間石化,驚得下巴掉在了地上。

  這不是做夢,他這是來到了天堂吧!

  吃飯的時候,五人圍著餐桌,薩奇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艾斯身體一僵,捂著自己的鼻子說:「你...你要是覺得你在做夢的話,就自己掐自己的大腿。」

  艾斯將『自己』兩個字咬的極重。

  薩奇點點頭,覺得此言甚是有理,然後踢了艾斯一腳。

  「嗷——!!」艾斯吃痛的抱著膝蓋,一跳一跳的委屈極了,「怎麼連你都打我!」

  「嗯。」薩奇雙手環胸,沉思道,「看來確實不是夢。」

  「咕啦啦啦——!」老爹忍俊不禁大笑出聲。

  一旁看戲的馬爾科,偏過頭忍不住偷笑。

  後來在確定不是做夢之後,艾斯又重新向薩奇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他和老爹還有安吉拉在這裡定居和療傷的事情。

  聽完整個故事之後,薩奇摩挲著下巴說:「那好,以後我也陪你訓練。」

  「......」艾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現在好了吧,一天要挨三份揍。

  *

  薩奇和馬爾科的到來讓安吉拉著實松了一口氣,起初老爹和艾斯剛剛醒的,她簡直忙的團團轉,又要配藥還要做飯再加上打理家庭瑣事,有時還要當村子裡的醫生。

  現在馬爾科來了,分擔了她作為醫生的責任。

  薩奇來了,那麼烹飪料理的事情就完全交給他了。

  因此安吉拉空出了多余的時間,可以緩口氣了。

  艾斯除了訓練之外,老爹還是非常仁慈的給了他們休息出去玩的時間。

  而安吉拉發現,自從艾斯上次逃課被收拾了一頓之後,每次有時間就會劃著小船跑到隔壁島不知道干什麼事。

  本來安吉拉不想問的,但久而久之,她實在憋住了。她去問了馬爾科,而他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著實讓她氣了好久。

  今晚安吉拉坐在床邊等待艾斯回來,見他一臉欣喜的湊在自己眼前,安吉拉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你最近怎麼老是跑到隔壁島去呀?」安吉拉問。

  「嘻嘻。」艾斯咧嘴一笑,額頭布滿細汗,他將藏在身後的禮物盒子遞給安吉拉,「你快打開看看好不好看。」

  這麼神秘啊?

  安吉拉拆開精致的綢帶,打開蓋子,就見裡面是一件疊放整齊的婚紗。

  「這......」安吉拉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艾斯。

  「你喜歡嗎?」艾斯問。

  安吉拉顫抖著指尖撫摸那觸感柔軟細滑的婚紗,莫名的鼻子一酸,眼眶盈上一層水霧。

  「你、你這些天就是為了這個?」

  「嗯。」

  「笨蛋。」安吉拉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溢出,滴落在床單上。

  艾斯怎麼能這麼好,一定花了很多錢吧,這個笨蛋。

  只要能嫁給他就好,她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東西。

  見到安吉拉哭了,艾斯瞬間慌得手足無措:

  「你...你別哭呀,不、不喜歡的話,我...我拿去換。」

  「不是的。」安吉拉抽泣了一聲,露出燦若朝陽般的微笑,「我很喜歡。」

  「......我感覺你在強顏歡笑。」艾斯說。

  「噗嗤——」安吉拉忍不住笑出聲,緊緊的環抱著艾斯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能嫁給艾斯,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

  艾斯眯著眼睛,蹭了蹭她柔軟的頭發,鼻翼間縈繞著熟悉的馨香,「能和安吉拉結婚,也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於是,在某一天,天氣晴朗的日子下迎來了安吉拉和艾斯的婚禮。

  筆挺的西裝將艾斯襯托的愈發俊朗,認真收拾過的模樣少了一份桀驁不馴,多了一份長大的成熟穩重感。

  安吉拉左手挽著馬爾科的手臂,右手拿著捧花,在村子裡所有人的歡呼聲中,踏著隨風飛舞的花瓣緩緩的向艾斯走去。

  如月光般皎潔的婚紗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軀體,嫻靜美好的如同沐浴在金光中的百合,長而卷的金發挽在腦後,潔白的頭紗模糊了她精致美麗的五官。

  就像是做夢一樣,安吉拉含著笑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馬爾科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看傻眼了的艾斯,壓低聲線提醒道:

  「艾斯,艾斯,接過手啊。」

  猛然回神的艾斯,連連點頭,牽著安吉拉的手緩緩的走到老爹面前。

  長長的餐桌上鋪著水白色的桌布,桌上擺放著各色美食,最中間的是薩奇准備了兩天的三層婚禮蛋糕,上面還有按照艾斯和安吉拉的模樣做的小人。

  老爹身穿神父長衫,拿著聖經輕咳了幾聲,說:

  「艾斯,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艾斯深深凝視著安吉拉,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願意。」

  老爹偏過身對著安吉拉問道:

  「齊格勒·安吉拉,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我願意。」

  老爹關上聖經,以往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堆滿了笑意,他欣慰的望著眼前的一對新人,由心而發的喜悅讓他威嚴的嗓音變得柔軟起來:

  「現在我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

  話音剛落,安靜的人群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祝福聲。一旁的薩奇戳了戳馬爾科,用眼神示意他。

  「親新娘,親新娘!」薩奇壞笑道。

  有了薩奇的引導,嘈雜的人群齊聲的起哄道:

  「親新娘——!親新娘——!」

  「艾斯,你不會不敢了吧!」薩奇挑釁道。

  艾斯臉倏地一紅,閃爍著目光不敢直視安吉拉,害羞的模樣讓薩奇和馬爾科捧腹大笑。

  安吉拉扯了扯艾斯的袖子,緩緩的閉上雙眼。

  「親吧。」

  得到了允許,艾斯心中的忸怩瞬間消散,沒有任何猶豫的掀開頭紗,微微彎下腰貼上她的唇,呼吸著令他發瘋般著迷的香甜氣息,撬開她的貝齒,貪戀的汲取她的甜蜜。

  「哦——!!!」眾人爆發出更加強烈的歡呼和鼓掌聲。

  「我要丟了喲。」安吉拉背對著眾人,身後站著十幾個青蔥少女,准備搶她即將丟出去的捧花。

  安吉拉隨意一丟,捧花在空中劃過圓潤的弧度,從無數雙少女的指尖飛過,然後精准的鑽入了馬爾科的懷抱。

  「......」馬爾科。

  「咦——竟然是個男人。」少女們發出嫌棄以及遺憾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薩奇笑的眼角溢出淚花,狠狠的拍著馬爾科的肩膀,「馬爾科,你要嫁人啦哈哈哈哈哈!」

  馬爾科陰沉著臉瞪著薩奇,薩奇的笑聲戛然而止,誇張的笑容淺淺凝固,陡然嚴肅的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這個嘛,都是假的,信不得信不得。」

  邊說邊往遠處走,最後倉皇而逃,活像後面有鬼似的。

  *

  安吉拉喝了一杯香檳,覺得有點暈乎乎的,一張白皙的臉蛋浮上一抹誘人的嫣紅,蔚藍的眸子像是噙了一汪春水般,盈盈的望著你似乎都能勾走你的魂。

  艾斯拉著安吉拉的手,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安吉拉皺著小鼻子,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艾斯咧嘴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然後在嘈雜熱鬧的婚禮上將安吉拉悄悄偷走。

  兩人一路從村子跑到了一片干淨荒蕪的沙灘上。

  落日半墜在流動的海面上,天空的雲霧被染成蜜桃汽水般的粉,濃重的一筆赤橘點在海面上,映著連綿起伏的海面熠熠生輝,猶如酸甜的橘子果汁。

  一半粉,一半橘,在相交的天際線內互相浸染對方的色彩,銀珠般的星星鑲嵌在雲霧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天然渾成的美景,即使什麼也不做,光看著都不禁感嘆這是世間僅有的浪漫。

  夏天的微風,帶著海的腥鹹和甜膩的果汁味。

  橘粉的暖光停留在她柔美的臉上,隨風飄動的頭紗輕觸他的臉龐,頭發殘留的馨香和酒香縈繞鼻尖。

  「還記得我欠你一個邀請嗎?」艾斯說。

  安吉拉回頭望著他,迷離的瞳孔裡皆是他的模樣,

  「是…是什麼?」

  聞言,艾斯退後了幾步,就如同最初見面的那一晚,他伸出手說:「能邀請你跳舞嗎?」

  那一晚,艾斯對安吉拉說,下次跳舞的話,就讓他來邀請她吧,畢竟他是個男人啊。

  「原來是這個啊。」安吉拉輕笑,頷首嬌羞的模樣讓他心尖一顫。

  「好啊。」她將手放在艾斯的寬大溫暖的手掌中。

  艾斯握著她的手一用力,將她錮在懷裡,在夕陽與夏日的海風中與她,舞步交纏又相離,如同與她的唇親吻一般。

  兩人視線相交,都能互相從彼此的眼裡看到濃烈的愛意,纖長的睫毛在她泛紅的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宛如一根羽毛撩動著他的悸動的心。

  艾斯捧著她因為酒醉而滾燙的臉,垂頭貼上她的唇,充斥著糖果的甜膩和酒精濃醇的清香,雙舌相纏盡數將她的口腔裡的美味吞入腹。

  作者有話要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整個人都麻了。

  看看我一天到晚都在寫什麼……

  圍起來的豬都比我寫得好。

  脖子好酸,下次再寫藏頭詩。

  感謝在2020-08-21 00:52:11~2020-08-22 01:02: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K-布拉格 1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揚帆、起航(修)

  兩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晴空之下的海浪波光粼粼,鹹濕的海風拂過臉龐,一只海鷗脫離了隊伍飛向海灘上的女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安吉拉握著手中信封,沒有地址,沒有姓名,甚至就連裡面的內容都是用剪貼報紙上的單詞來拼湊的。

  ——龐克哈薩已被摧毀,速來德雷斯羅薩,競技場內的最終獎品為燒燒果實。

  這兩年來,每隔一星期她都會收到這封神秘的來信,她不知道寄信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寄信的人對她沒有惡意且對她這個人非常了解。

  知道她會做什麼,也知道她想做什麼。

  會寫下哪座島嶼即將發生戰爭,哪裡在進行不可告人的殘酷實驗。

  安吉拉剛開始抱著懷疑的態度,因為吃了黑胡子的虧,她變得謹慎了許多。

  「如果想去的話就去吧。」艾斯從背後摟著安吉拉,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頰,「我陪你一起去。」

  艾斯看出來了她的遲疑,她的糾結,於是選擇無條件支持他。

  利用訓練之外的空余時間,陪安吉拉跑遍信件上說的所有島嶼,一次又一次拯救無辜的人民於水火之中。

  所有人知道,如果要加入世界政府成為聯盟國,那麼每年都需要上交昂貴的天上金。

  非聯盟國家貧窮,至此淪為人販子以及海賊們的樂園。但即使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那麼他們的武器都從何而來?

  打響戰爭的前提就是武器,安吉拉順著這個疑問查到了這一切的混亂都是由底下皇帝joker一手造成的。

  他即是深淵惡魔,將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一步步蛛絲剝繭,安吉拉的目光終於鎖定了龐克哈薩島,那座一半熔岩地獄,一半千尺寒冰的死島的深處就是罪惡的開端。

  她與艾斯正准備前往龐克哈薩島,但今天的來信卻讓她陷入了沉思。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手推著前進,她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她想做什麼,她會做什麼,她的下一步是什麼?

  神秘寄信人全部都知道。

  這種感覺可不太妙啊。

  安吉拉目光一沉,緊抿嘴唇,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她的思緒逐步倒退,從隱蔽的角落尋找那些曾經被忽略過的細節。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被動的呢?

  如潮水般的記憶衝刷她的大腦,過去的場景猶如近在眼前。

  她緊閉雙目,倒退的記憶最終停留到了那日安吉拉初次來到馬林梵多的日子。

  克爾克塔·梅?

  她很有嫌疑,雖然她是自己的老師,安吉拉秉著師生情誼也不該懷疑她。但是事實上,也是她讓自己漸漸了解到了世界政府正義之下的肮髒,打破了她天真的幻想。

  從奧哈拉島到天龍人,天龍人再到奴隸拍賣會,每一個回憶裡都有她的身影。

  她就像個引路人,一盞燈,替她照亮前方的路,也替她規劃好了該去的路。

  就像那日赤犬選擇放她走,根據安吉拉的回憶,赤犬只知道世界政府表面的命令,那就是看好她,不讓她離開房間一步。

  命令很簡單,軟禁她,直到她開竅選擇站在『正義』的一邊。

  沒有一條命令指明了,她會死。

  只有知道安吉拉會死的消息,赤犬才會有所行動。

  最終死亡的結局在當時只是安吉拉的一個猜測,她也不敢篤定。

  那就說明,這個隱藏起來的密令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或許就只有伊姆一個人知道。

  那麼赤犬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答案只有一個,有人告密了。

  那麼告密者是誰?

  背叛了世界政府,背叛了海軍,赤犬不會原諒他,伊姆更是滿世界追殺他。

  而他現在卻能毫發無傷,兩年的時間內每個星期都給安吉拉寄信。

  到現在安吉拉的心中有三個答案。

  第一,革命軍。

  第二,克爾克塔·梅。

  第三,潛伏在海軍裡臥底,但現在肯定逃出馬林梵多了。

  無論到底是誰,顯而易見的他的目的都是希望她能活下來,利用她的能力幫助更多的人。

  這對安吉拉來說,對寄信人來說,是雙贏。

  至少這件事對她而言並沒有壞處。

  安吉拉緩緩睜開雙眼,視線停留到了『燒燒果實』這個詞語上。

  她與艾斯相視的那晚,便是漫天的大火,吞噬天地凶惡的火焰在他的手上變成了繞指柔。

  那震撼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安吉拉的記憶中。

  艾斯就是火焰,火焰即是艾斯。

  不管是為了徹底揪出罪惡,還是為了燒燒果實。

  德雷斯羅薩,安吉拉去定了。

  夜晚。

  夏日晚風微涼,已是深夜,村莊中的居民們早已熄滅了油燈,寂靜的就連蟬也停止了鳴叫。

  安吉拉左手拿著碘伏,右手拿著棉簽幫他的傷口消毒。明明動作已經很輕了,艾斯都會疼的齜牙咧嘴,然後淚眼汪汪可憐的望著她。

  「...好疼哦。」艾斯委屈道。

  「......」

  安吉拉懷疑他是裝的。於是棉簽在他的傷口還有0.5釐米的距離停下,果然就聽到他略顯浮誇的嚎叫聲。

  「嗷——啊...疼!」

  「要親親嗎?」安吉拉問。

  艾斯眼睛一亮,等的就是她這句,果斷點頭:

  「要!」

  笨蛋。

  安吉拉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見他嗤嗤笑的傻樣,她突然想起今早的信件。

  她起身丟掉棉簽,將碘伏蓋好放在櫃子上,說:

  「燒燒果實在德雷斯羅薩。」

  「?」艾斯不解的歪頭。

  「你想要拿回燒燒果實嗎?」安吉拉問。

  說不想要呢,可是燒燒果實陪伴了他三年,對於艾斯而言就像伙伴一樣,在醒來的那一刻發現後甚至還失落了好一陣。

  但說想要的話,他覺得即使沒有了燒燒果實,他也能變強,而果實的作用則是錦上添花。

  艾斯陷入了糾結中,安吉拉溫和的笑著坐在他身邊,靠著他健碩的臂膀,她可以清晰的聽見他有些雜亂的心跳。

  「陪我去德雷斯羅薩吧,到了那裡,你再想到底要不要燒燒果實。」

  艾斯把玩著安吉拉的手,深思了幾秒,回答:

  「好。」

  睡醒之後,安吉拉將行李塞進了艾斯的背包裡,與老爹、馬爾科以及薩奇道別。

  「這個給你們。」

  艾斯拿出生命紙撕了三小片遞給老爹他們,而後握著安吉拉的手說,

  「老爹,大家,我和安吉拉要去德雷斯羅薩了,再見。」

  老爹盯著手心中的生命卡,小小的一片在他寬大的手掌中顯得極其脆弱。

  他知道到時候了,自聽到路飛等人大鬧了魚人島開始艾斯就憋不住了,臉上就差寫著『我也想去遠航冒險』。

  明明就很渴望,但卻佯裝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其實在場的所有人早就看穿了艾斯的心思。

  「這樣也好。」老爹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偉大航路後半段還很長,需要用許久的時間來探索。」

  「......老爹。」

  艾斯的心中浮現一種莫名的情緒,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

  「咕啦啦啦——」老爹大笑了幾聲,拍拍艾斯的肩膀囑咐道,「在外面記得照顧好安吉拉,知道了嗎?」

  「錢帶夠了嗎?」馬爾科問。

  「在外面吃了好吃的,可別忘了你薩奇哥我的絕妙廚藝啊!」薩奇揚起下巴驕傲的說道。

  離別在即,艾斯不禁的回憶起這五年與大家的點點滴滴,熱淚奪眶而出,他深吸一口氣,向老爹等人鞠躬,

  「這五年,真的是太感謝你們的照顧了!」

  老爹眼裡不知不覺間籠罩著一層水霧,照顧了五年的孩子最終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去吧,艾斯。

  老爹望著兩人愈來愈遠的身影,眼裡的不舍在此刻終於浮出水面。

  「艾斯。」老爹叫道。

  艾斯回頭,問:「老爹,什麼事?」

  老爹勾起一抹微笑,語氣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在外面,可別受人欺負了。」

  霎時間,山花爛漫,一股暖流湧入心中。

  艾斯重重的點頭,笑容燦爛的宛如朝陽,笑的彎彎的眼睛在眼角處有著不易察覺的淚花,他舉起手臂用力揮舞著:

  「再見啦——!!」

  「再見。」馬爾科靠著柵欄揮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慵懶。

  薩奇舉起雙臂揮舞著,大吼道:「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就告訴你薩奇哥,我來收拾他!」

  安吉拉笑的眉眼彎彎的宛如新月一般,與馬爾科視線相交,他緩緩的勾起嘴角,一貫懶散的眸中浮現出點點暖意,無聲的用嘴型說著『再見』。

  「再見。」安吉拉對著老爹等人揮手。

  *

  安吉拉和艾斯終於坐上了小船,熱情的村民們聽說他們即將遠航流浪,送了好多吃的,但在去往德雷斯羅薩的路上被艾斯全部吃完了。

  小船停靠在不起眼的沙灘上,高大的礁石完全遮擋住了小船的輪廓。

  剛一下船,艾斯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捧著肚子哈哈大笑,沒有一絲形像的在沙灘上滾來滾起,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阿這、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響徹雲霄具有強烈的渲染力,就連安吉拉也被感染的差點笑出聲。

  「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

  安吉拉蹲在艾斯的身後問道。

  「噗嗤——哈哈哈哈....安吉拉。」

  艾斯笑的一張臉通紅,眼角還殘留著淚花,他想說話,但腦海裡一想到那個東西就忍不住笑,他反復呼吸了幾口氣,強制壓抑住內心想笑的衝動,指著遠處的一艘海賊船。

  「你快去看看那艘海賊船的船頭是什麼。」說完,他又忍不住笑出聲:「噗——哈哈哈哈!」

  到底是什麼讓他笑的走不動路?

  安吉拉站起來,眯著眼睛仔細一看,就見艾斯指著的海賊船神似梅裡號,但不同於梅裡號的是海賊旗以及船頭......

  這.....為什麼那艘有著詭異歡樂感的海賊船船頭竟然是路飛的雕像?!

  而路飛的嘴角還勾著詭秘的弧度。

  「噗嗤——」安吉拉低頭笑出聲。

  「哈哈哈——!路飛那小子絕對很喜歡哈哈哈哈!」

  艾斯笑的嗓子都有點啞了,卻還是還停不下來,他心想,這種審美也就是只有路飛才會喜歡,哦不,路飛沒有審美。

  但艾斯震耳欲聾的笑聲終究是被人發現了,那艘船上的人趴在欄杆上,眯著眼睛見艾斯指著自家的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心中頓時湧入滔天的怒火。

  有著海膽頭的男人舉起拳頭怒吼道:

  「你們兩個混蛋——!是在嘲笑我們的海賊船嗎?!你們給我等著!本大爺親自下來打得你們心服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好~


☆、巴托俱樂部

  海膽頭氣的兩眼冒火,對著身後的綠色雞冠頭告狀:

  「老大,就是這兩個不知好歹的人嘲笑我們的『前進路飛前輩號』!」

  巴托洛米奧咧著嘴,露出森森白牙,從船上一躍而下,雙手插兜向艾斯緩緩走去:

  「喂,小子。嘲笑我們偉大的路飛前輩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說完,他食指與中指交叉,憑空出現了一塊冰藍色的屏障。

  艾斯揉了揉笑到有些酸痛的肚子,壓制住爆笑的衝動,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咳嗽幾聲,扮做正經的模樣,但時常抽搐上揚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抱歉,我們不是嘲笑你的那座噗——咳、咳咳,那座海賊船,只是覺得非常...有想法,很、很有創意。」

  「你在騙鬼啊!你果然就是在嘲笑路飛前輩!」巴托洛米奧怒吼。

  「不不不。」艾斯小臉憋的通紅,擺擺手:「我這是在贊揚你們,設計這艘船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巴托洛米奧看艾斯努力憋笑的樣子,胸腔裡的怒火翻江倒海,氣的他想把這個男人爆錘一頓。

  「老大!殺了他!殺了他!」

  「他竟然敢說我們的偶像路飛前輩,老大快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就是!就是!老大加油!」

  巴托洛米奧身後的小弟們群起激憤,叫囂吵鬧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雙眼冒著憤怒的火光。

  巴托洛米奧眯了迷眼,神色陰沉可怖,橫在兩人之間的屏障以極快的速度攻向艾斯,砂礫橫飛,揚起了大片的塵埃。

  巴托洛米奧得意一笑,渺小的螻蟻也敢褻瀆高貴如神明般的路飛前輩,今天就讓他血濺當場。

  但下一刻,前行順暢的屏障像是卡住了一樣,巴托洛米奧蹙緊眉頭,指間用力,但屏障依舊無法前進,似乎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給擋住了。

  待漫天的沙塵散去,眾人震驚的張大著嘴,下巴都快驚到地上。

  ——艾斯竟然用一只手擋住了前進的屏障。

  艾斯神氣的勾起嘴角,此刻的他好像會發光一樣,神采奕奕的模樣就像是初生的朝陽。

  「我可不想和你打架,我認識路飛。」艾斯說道。

  「呵——」巴托洛米奧冷笑,「像路飛前輩這種偉人,沒有誰不認識他。即使我打不過你,我也不會讓你羞辱路飛前輩的!」

  說著交叉的手指更加用力,關節處泛著斑白,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

  但艾斯卻游刃有余的用一只手撐著屏障,看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本大爺出海的目的就是為了誓死追隨路飛前輩,路飛前輩就是我前進的動力,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嘲笑詆毀我的偶像!」巴托洛米奧死死的盯著艾斯,眼裡皆是鋼鐵般的堅毅。

  巴托洛米奧一番發自肺腑真誠的話語讓身後的船員們哭成了一團:「嗚嗚嗚,太感人了!老大——!」

  「哈哈哈——!」艾斯被他們逗得大笑出聲,「沒想到我那個讓人頭疼的弟弟竟然還有崇拜追溯者。嘛,不過想一想,路飛那人確實有著神奇的魅力。」

  巴托洛米奧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

  「......弟弟?」

  「嗯。」艾斯點頭,咧嘴一笑,「路飛,是我的弟弟啊。」

  「你騙傻子呢!」巴托洛米奧啐了一口,怒罵道:「路飛前輩的哥哥在頂上戰爭的時候已經去世了,你這個人撒謊也不打草稿,不僅嘲笑路飛前輩,還企圖報酬逝去的大哥前輩,本大爺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說完,雙指扭曲成了詭異的弧度,雞冠頭都給氣的豎了起來,就連脖子都氣的通紅。屏障在兩人的對弈之下不上不下,卡在原地,發出『哢滋哢滋』的聲音。

  這到底是要怎麼證明?

  就好比,你是個驚天大帥哥,不小心毀容了,怎麼證明你以前是個大帥哥?

  艾斯撓撓頭,以他的智商根本想不出來。

  正當安吉拉要開口的時候,巴托洛米奧身後的小弟拿著一張懸賞令屁顛屁顛的走上來,在巴托洛米奧的耳邊小聲嘀咕:

  「老大,我找到艾斯前輩的懸賞令了,你看看像不像。」

  巴托洛米奧瞥眼一看,視線在懸賞令與艾斯之間不斷流轉,蹙緊的眉頭漸漸舒展,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他震驚的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艾斯。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世界歸於寧靜,頭上飛過幾只海鷗。

  巴托洛米奧與艾斯視線相撞,過了幾秒,他雙腿一軟『啪』的一聲跪在沙灘上,整個人異常消沉,痛心疾首的捶地:

  「巴托洛米奧啊巴托洛米奧,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好事,竟然對著路飛前輩的哥哥艾斯前輩兵刃相向,你簡直不得好死!」

  屏障瞬間消失,俱樂部的船員們也跟著跪了,眼淚嘩嘩的流,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艾斯前輩!小的們有眼無珠,真是的十分抱歉——!!」

  艾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後退一步連連擺手:

  「不不不,只是誤會而已!」

  不說還好,說了之後他們就哭的更凶了。

  「嗚嗚嗚——!艾斯前輩果然寬宏大量,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們實在是他感動了!」

  聞言,艾斯撓撓頭,壓抑著喜悅的表情說道:

  「哎呀,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明明就很好,世界無敵第一好!!!」眾人吼道。

  「哈哈哈——」艾斯愉悅大笑幾聲,「你們這群人,真的很有趣呢!」

  *

  前進路飛前輩號。

  如此詭異的船名,再加上詭異的設計還有極具視覺衝擊的船帆塗鴉,安吉拉怎麼看,都覺得他們不是海賊團,而是組隊出來游玩追星的。

  巴托洛米奧異常亢奮的向艾斯和安吉拉介紹船只的設計,最後帶他們來到了船艙,無比驕傲的仰著下巴,展示著牆上裱好的懸賞令。

  竟然還奢侈的用上了華麗金邊。

  看得出來,巴托俱樂部們對草帽海賊團一伙愛得深沉。

  「那個——」巴托洛米奧期待的搓搓手,「艾斯前輩,能給我們簽個名嗎?」

  「拜托了!!」眾人鞠躬。

  艾斯想也沒想就回答:「好啊,簽哪裡?」

  巴托洛米奧瞬間感動的稀裡糊塗,連忙恭敬的遞上紙筆。

  艾斯接過,瀟灑的揮灑筆墨,安吉拉偏頭一看,就見他只在紙上寫了一個『A』,還是歪歪扭扭的那種。

  巴托洛米奧根本不介意,舉起簽名猶如供奉神明一般,眼裡閃著金光,「這是我們拿到的第一個簽名,實在是太珍貴了!!」

  眾人感動的抹著眼淚,垂頭嗚嗚哭泣著。

  「......」安吉拉雙臂環胸,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世界無奇大,還真的什麼人都有。

  「誒,那個...安吉拉前輩。」

  巴托洛米奧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安吉拉面前,謙虛有禮的問道,「能麻煩您給我們簽個名字嗎?」

  「我?」安吉拉指著自己,腦子裡充滿了疑問,「你們也認識我嗎?」

  「那當然啦!」巴托洛米奧立刻從懷裡抽出懸賞令,「只要是和路飛前輩有關的人,我們俱樂部都有關注!遙想當年你在海軍的包圍中,當著所有人說......」

  巴托洛米奧想到那個場面,就忍不住抹眼淚,「實在是太感人了!!」

  「『艾斯是我的男人!』」俱樂部的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

  安吉拉抽了抽嘴角,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為什麼從他們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羞恥呢?

  安吉拉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艾斯則笑的極其開心,將安吉拉摟在懷裡,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安吉拉嘆了一口氣,在紙上規規矩矩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巴托洛米奧。

  巴托洛米奧興奮的直跳腳,連忙叫人把簽名收藏框裱起來,然後如視珍寶般的將兩張簽名迎回來船艙。

  艾斯坐在欄杆上,悠哉的吹著海風,額前的碎發隨風飄揚。

  巴托洛米奧覺得艾斯前輩整個人閃著金光,猶如神明一般,就連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但他又在心裡疑惑,明明報紙上都說過艾斯前輩命喪馬林梵多,為什麼現在他看起來好端端的,一點手上的跡像都沒有呢?

  還有安吉拉前輩,他記得之前安吉拉前輩的懸賞令上寫著『only alive』現在竟然改成了『only dead』。

  懸賞金額沒有變,依舊是十二億,但這個『only dead』在全世界來說都是絕無僅有啊!

  巴托洛米奧有太多的疑問,他思索了許久,暗搓搓的湊上前小聲問道:

  「那個...艾斯前輩,安吉拉前輩。你們到德雷斯羅薩也是來爭奪燒燒果實的嗎?」

  也?

  安吉拉挑眉,「你也要燒燒果實嗎?」

  「不不不。」巴托洛米奧搖頭,但轉眼一想,他最開始目的確實是為了燒燒果實,他又說,「我要燒燒果實是因為那是艾斯前輩的果實,艾斯前輩是路飛前輩敬愛的哥哥,所以想拿到送給路飛前輩。」

  「不過嘛——」巴托洛米奧撓撓頭,「既然艾斯前輩也要的話,那我就不去報名了。」

  「不。」艾斯勾起嘴角,「你想要的那就去爭取,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而放棄。」

  他的微笑獨有一種少年的意氣風發,如沐春風般清新自然,又如初晨的朝陽,熱情絢爛。

  巴托洛米奧看呆了,張大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現在想去參加爭奪燒燒果實了。」艾斯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眼裡皆是耀眼的自信,「我想試試我這兩年修行的結果,能不能拿到燒燒果實無所謂,只是想證明自己我比過去強。」

  安吉拉與他相視一笑,握著艾斯的手,輕輕回應道:

  「好,我陪著你。」

  「嗚嗚嗚——」眾人抱成一團,眼淚如流水般嘩嘩的流,「這是多麼絕美的愛情啊,大哥前輩嫂子前輩,一定要永遠在一起啊!」

  「哈哈哈哈!!」艾斯爽朗大笑幾聲,將安吉拉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那是肯定的啊。」

  「......」

  安吉拉對這群歡脫的人根本沒辦法,她正無奈嘆氣,就聽見系統傳來的警告聲音。

  【......系統警告,未知人物正在嘗試定位您,請問是否屏蔽?】

  確定。

  世界無奇大,惡魔果實的能力安吉拉早已見識過,無奇不有的能力見鬼不怪。

  但正是這個提示,讓她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奪得燒燒果實是其次,主要任務則是查清這個島到底有什麼問題。

  寄信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叫她來德雷斯羅薩,而且信上寫著『龐克哈薩已被摧毀』,那就說明去龐克哈薩島已經沒有意義的。

  線索現在指向德雷斯羅薩,且這個看起來和平熱情的國家卻無時無刻不在某人的監視之中。

  而更加嚴峻的問題是,安吉拉知道德雷斯羅薩是天夜叉的地盤。

  天夜叉和安吉拉有仇,她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敵人的主場。

  「巴托洛米奧先生。」安吉拉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可以喬裝的東西?」

  「有!!」巴托洛米奧大聲的回應道,與眾人舉起手臂站在兩邊恭迎道,「請移駕船艙,裡面的東西請隨意使用!」

  這...可真是讓人招架不住的熱情呀。

  艾斯饒有興趣的拉著安吉拉走進裡面,看著一屋子的亮晶晶的服飾,他看的眼睛都值了。

  艾斯視線停留在了一條裙子上,他拿起裙子,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這個,這個!安吉拉你穿這個!」

  安吉拉看著艾斯手上的裙子,扯了扯嘴角,

  「...你確定?」

  「嗯嗯嗯!」艾斯連連點頭,若是他有尾巴的話估計都快搖斷了。

  安吉拉接過衣服,「好吧,如果是你想看的話。」

  艾斯害羞的撓撓頭,抱著自己選好的衣服跑到另一邊去換。

  *

  巴托俱樂部的船員在甲板上焦急的等待,終於在門開的一瞬間,耀眼的金光泄出,眾人被刺激的閉上雙眼,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劃過。

  「啊啊啊——!!」船員們捧著臉尖叫,「安吉拉前輩也太可愛了吧!!」

  沒錯,安吉拉穿的就是艾斯遞給她的粉色Lolita裙,厚重繁華的蕾絲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材,奶白色的蕾絲吊帶襪,粉白的高跟鞋。

  如百合般清新的少女瞬間變成了可愛乖巧的大小姐。

  披肩的金色長發扎成雙馬尾,以粉色絲綢做裝飾與金發交相輝映。

  安吉拉別扭的扯著裙擺,在眾人如實質般熱情的目光下渾身不自在,紅著一張臉,垂頭嬌羞的模樣,更是讓船員們興奮的嗷嗷叫。

  艾斯戴著墨鏡,貼著黑色八字胡,推門而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不動神色的將她摟在懷裡,隔絕了眾人的目光。

  「安吉拉,你真好看!」

  艾斯誇獎的話太真摯,安吉拉羞紅了臉,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目光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還...還好吧。」

  艾斯咧嘴一笑,回頭對著巴托洛米奧說:

  「能幫我和安吉拉拍張照嗎?」

  「是我們的榮幸!!」眾人齊聲回答道。

  艾斯在背包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相機電話蟲,遞給巴托洛米奧,然後回到安吉拉身邊,將她摟在懷裡。

  少年取下了墨鏡和假胡子,對著鏡頭笑容絢爛,露出白牙,比著剪刀手。

  「安吉拉前輩,請看鏡頭!」

  安吉拉驀地回神,視線轉移到鏡頭,比著剪刀手,蔚藍的眸子噙著水一般的溫柔,幸福的似乎渾身冒著粉色泡泡。

  『擦哢』

  巴托洛米奧按下快門鍵。

  「拍好了喲,艾斯前輩、安吉拉前輩。」

  艾斯蹬蹬的跑上去,拿著手中剛印刷出來還熱乎的照片,笑的傻乎乎的。

  「就這麼開心嗎?」安吉拉走上前,靠著他的臂膀問道。

  「嗯。」艾斯重重點頭,「這是我和安吉拉的合照,我一定要收好!」

  安吉拉噙著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印上一吻,

  「笨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嘻嘻嘻,我知道呀。」艾斯咧嘴一笑。

  本是溫馨幸福的一幕,但不遠處巴托俱樂部的船員們抱成一團嚎啕大哭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吵鬧,根本無法忽略。

  「嗚嗚嗚——我們什麼時候都才能擁有甜甜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好~~~


☆、七夕番外#

  (1)

  透過樹葉斑駁的光影透過玻璃灑在課桌上,國語課太過枯燥無聊,艾斯坐在最末尾靠著窗戶的位置,撐著下巴,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嗡嗡嗡——』

  靜音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艾斯恍惚間回神,手機屏幕是與路飛薩博還有卡普老頭的合照,沒有密碼,向上一劃打開聊天群。

  【真男人嘮嗑群(10)】

  面包片一生黑(羅):路飛當家的,明天七夕你怎麼過?

  爺傲灬奈我何(基德):呵呵。

  爺傲灬奈我何(基德):[圖片]

  面包片一生黑(羅):....../不屑

  「......」

  艾斯點開基德發的圖片,就見路飛正對著一桌的炸雞漢堡大快朵頤,基德面對著鏡頭得意的勾起嘴角,比著剪刀手。

  好家伙,這兩人逃課去吃肯德基。

  面包片一生黑(羅):路飛當家的,炸雞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嫩牛五方返廠了嗎?(路飛):特拉男,肯德基飲料買一送一!!!

  面包片一生黑(羅):......

  爺傲灬奈我何(基德):哈哈哈!笑死,企鵝肉。

  『咕嚕咕嚕——』

  艾斯餓了,他摸了摸肚子,想到路飛正在外面大吃特吃,自己還在教室裡悲催的上課,頓時心裡冒出一股邪火。

  他也想吃肯德基。

  A(艾斯):路飛,給我帶和牛堡套餐,兩杯粉椒西柚莫吉托。

  嫩牛五方返廠了嗎?(路飛):收到!/OK

  (2)

  哦,對哦!

  艾斯恍然大悟,突然想到,明天是七夕誒。

  要告白嗎?

  艾斯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清新美麗的身影,一張小臉唰的就紅了,害羞的捂著滾燙的臉蛋,微卷的碎發中隱約露出緋紅的耳朵。

  他...他不敢,他沒那個膽子。

  他可以□□逃課,也可以整蠱老師,甚至聚眾鬥毆,但他就是不敢和喜歡的女孩子表白。

  艾斯沮喪的想著,劃開手機,准備找好朋友出出主意。

  【再叫我菠蘿頭我就跟你翻臉(馬爾科)在線-WIFI】

  艾斯:馬爾科,我明天想告白。

  馬爾科:齊格勒嗎?

  「!!!」艾斯瞳孔地震,這...這...馬爾科怎麼知道的?!

  艾斯:你怎麼知道的?

  馬爾科:......所有人都知道。

  【真男人嘮嗑群(10)】

  再叫我菠蘿頭我就跟你翻臉(馬爾科):艾斯喜歡的人是誰?

  愛之試煉情場小王子(山治):/大哭,是齊格勒學姐。

  面包片一生黑(羅):+1

  爺傲灬奈我何(基德):+1

  東京市廚神(薩奇):+1

  平平淡淡才是真(老爹):(語音:5\'\')

  艾斯羞的恨不得把臉埋進課桌裡,明明是他藏在內心裡的小秘密,為什麼全部人都知道了!

  他又點開與馬爾科的聊天頁。

  【再叫我菠蘿頭我就跟你翻臉(馬爾科)在線-WIFI】

  艾斯:怎麼所有人都知道啊?!

  馬爾科:/聳肩,看眼神咯,每次齊格勒路過你身邊,你看的眼睛都直了,就差臉上沒寫著』我要和她生孩子『了。

  艾斯:......又這麼誇張嗎?

  馬爾科:絕對有!那個畫面堪稱經典。/大拇指

  嗚嗚嗚,艾斯頹廢的趴在課桌上,這下子可怎麼辦,他以為的暗戀竟然在別人眼裡是赤、裸裸的明戀!

  馬爾科:都知道還不好嗎?我們都是你的兄弟。

  艾斯撇嘴,想想也是哦,於是他頓時精神百倍,啪嗒啪嗒的打字。

  艾斯:那要怎麼和她告白呀?

  馬爾科:嗯......我記得明天有廟會,還有煙花可以看,你帶她去玩,然後趁機表白。

  好主意!

  艾斯眼睛一亮,但轉眼一想,到底要怎麼約到人呢?

  艾斯:那麼重要的問題來了,我要怎麼約她?

  馬爾科:......你是豬嗎?

  馬爾科:你就直接問她,『在嗎?明天去廟會玩嗎?』

  馬爾科簡直是個天才!

  艾斯捧著手機嗤嗤傻笑,然後退出聊天頁,顫抖著手指點進了置頂聊天。

  【CE(安吉拉)在線-5G】

  艾斯:在嗎?

  艾斯:你明天有空嗎?

  艾斯:聽說明天有廟會,很多人都會去玩。

  艾斯:路飛他們都要去玩,你去嗎?

  問完,艾斯目光緊盯著她的聊天狀態,看了將近三分鐘都沒有動,激動的心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不行!

  艾斯搖搖頭,也許她只是在忙呢,等會兒可能就回了。

  (3)

  十分鐘。

  半小時。

  兩小時。

  都快放學了,她都沒有回。

  夕陽橘色的光芒照在有些昏暗的教室,同學們三兩結伴走了,艾斯無精打采收拾著書包,將手機放進兜裡,推開門,就見路飛風風火火的將打包的肯德基塞進他的懷裡,話都來不及說,又飛速的跑了。

  「臭小子!逃課到現在,你給我站住!」卡普一邊怒罵,一邊追在路飛身後。

  「......」

  艾斯面無表情的啃了一口漢堡,剛一轉身,就見到從醫療室推門而出的安吉拉。

  「咳咳咳——!!」艾斯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噎到了,脖子漲得通紅,拍打著胸口。

  安吉拉驚呼一聲,將艾斯手上的飲料插上吸管遞在他嘴邊,

  「快喝一口。」

  艾斯臉頰浮上一層嫣紅,接過飲料猛吸了一口,哽在喉嚨的食物終於咽了下去。

  「...謝、謝謝你。」

  安吉拉笑的眉眼彎彎的,問:「怎麼這麼晚了才回去呀?」

  「你呢?」

  「我?」安吉拉指著自己,「我今天下午沒課,所以一直留在醫療室幫梅醫生的忙。」

  哦~原來如此啊。

  原來她不是不回答自己,而是太忙了沒看到。

  「怎麼了?」安吉拉不解的歪頭,「你找我有事嗎?」

  「啊...這個......」艾斯紅著臉,撓撓頭,說話磕磕絆絆的:「那...那個......\"

  他實在是太害羞了,以至於話越說越小聲,以至於到後面就像是蚊子叫一樣:

  「那...那個明天晚上的廟會......你...你去嗎?」

  安吉拉眨眨眼。

  艾斯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頓時慌得手足無措,「我...我就是問問,你、你不願意的話,就、就算了!」

  「好啊。」安吉拉說道,「我願意。」

  「!」艾斯喜出望外,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真、真的嗎?!」

  「嗯!」安吉拉好笑的點頭,「不過時間也不晚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艾斯低頭望著自己的兩杯飲料,許是因為她接受了自己的邀請,膽子頓時變大了許多,上前追上了安吉拉,將多的一杯飲料遞給安吉拉:

  「給你。」

  望著少年手中粉色的飲料,細微的氣泡緩緩向上冒,安吉拉將有些冰涼的飲料捧在手心,心卻是軟成了一汪春水。

  「謝謝你,艾斯。」

  「哪裡哪裡。」艾斯一臉嚴肅的擺擺手,「肯德基買一送一,這個是送的。」

  「......」

  安吉拉怔怔的望著他,頓時覺得心涼了大半截。

  (4)

  安吉拉喜歡艾斯,這是姐妹群裡都知道的秘密。

  【時代姐妹花(6)】

  CE(安吉拉):他約我了。

  富婆聯系我(娜美):是艾斯嗎?!是艾斯嗎?!

  我想做個好人(梅):/皺眉,你今天不是說你七夕不出去嗎?

  CE(安吉拉):......我沒辦法拒絕他嘛。/委屈

  我想做個好人(梅):呸,狗男人。

  路飛殿下今天愛我了嗎?(漢庫克):[動畫表情]

  路飛殿下今天愛我了嗎?(漢庫克):[聊天記錄]

  路飛殿下今天愛我了嗎?(漢庫克):路飛殿下說,明天他沒有被人約,是不是說我有機會了!

  要我給你簽名嗎(羅賓):/撒花,恭喜你們,希望明晚不會下雨淋成落湯雞。

  富婆聯系我(娜美):呀咩咯!羅賓!!!

  安吉拉躺在床上,昏暗的房間只有手機屏幕亮著微弱的光芒。

  那麼明天該怎麼打扮呢?

  安吉拉只有一些常服,如果是要參加廟會的話,還是要穿浴衣吧?

  CE(安吉拉):浴衣哪裡的好看啊?

  我想做個好人(梅):正好明天我也要出門,我陪你逛街吧。

  富婆聯系我(娜美):+1,我也要出門。羅賓,漢庫克,薇薇,你們要出們逛街嗎?

  路飛殿下今天愛我了嗎?(漢庫克):不去,我要在明晚之前保持最佳的肌膚狀態,紫外線會曬壞哀家白皙肌膚的。

  富婆聯系我(娜美):......

  要我給你簽名嗎(羅賓):我也不去了,我還有許多資料沒看完。

  富婆聯系我(娜美):@薇薇,你呢?

  堅持再堅持(薇薇):公司還有許多事情沒處理呢,抱歉,娜美。

  (5)

  夜空藍的一塵不染。

  廟會人山人海,霓虹燈絢爛的光芒灑在街道上,一片熱鬧非凡的景像。

  安吉拉身著水白色的浴衣,上面印成緋紅色的團花,璀璨的金發盤在身後用一根百合花簪固定。

  見到艾斯,她笑的眼睛彎彎的,朝他揮揮手:

  「艾斯!這裡!」

  艾斯穿著簡單的黑色浴衣,袖口印著紅色的水紋,就像是在沉沉黑夜靜靜燃燒的火焰。

  他羞澀抿嘴一笑,走向安吉拉。

  「很...很漂亮。」

  「誒?」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

  「我說你....」艾斯雀斑上浮現一抹紅暈,目光躲閃不敢與她對視:「今天很漂亮。」

  「謝謝。」安吉拉笑容燦爛,此刻她整個人就像會發光一樣,竟比霓虹燈更加的絢爛令人著迷,

  「艾斯,今天也很帥呢。」

  她她她!

  她說我很帥!

  「咳咳咳!」艾斯壓抑著喜悅的表情,輕咳了幾聲,「也...也就一般般帥吧。」

  「撲哧——「安吉拉低頭偷笑。

  他這樣看起來好傻啊。

  「怎麼了?」艾斯睜著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歪頭問道。

  「沒有。」安吉拉搖搖頭,「只是想到一些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

  「我家貓生孩子了。」

  「哦~」艾斯了然的點頭,「那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6)

  拜殿的門口貼著「二禮、二拍手、一禮」

  將香資投入賽錢箱,搖垂鈴時,指尖不經意的觸動讓兩人都為之一顫。

  少頃,安吉拉輕笑:「一起吧。」

  「...好。」

  搖動垂鈴的聲音清脆悅耳,鞠躬兩次,雙手合十擊掌兩次,向神明表示感謝之情。

  艾斯不相信神明,可瞥到少女認真向往的美好模樣,他的目光漸漸柔和,猶如堅冰消融化成一灘水。

  艾斯深吸了一口,閉上眼。

  謝謝你,讓我遇見了安吉拉,這是我人生中最棒的經歷了。

  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又向神明鞠躬,兩人肩並肩的離開了拜殿。

  艾斯拆開了剛才抽到的運勢紙條,攤開一看上面寫著——大吉。

  「哇——!」

  安吉拉羨慕的湊過來,艾斯比她要高一個頭,隨著她的突然靠近,他聞到了安吉拉發絲上淡淡的香波味,甜甜的就像糖果一樣。

  艾斯怔怔的看著雀躍生動的模樣,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哎,但是我就沒你這麼好運了。」安吉拉失落的嘆氣,攤開手中的紙條,「運勢——凶。」

  「我的給你吧。」艾斯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誒?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艾斯眼疾手快的將兩張紙條對換,「我命硬,咒不死我的。」

  「......」

  那好吧,安吉拉勉為其難的收了起來。

  將寫上心願的短冊綁在笹竹上,七夕算是圓滿結束了。

  「你寫了什麼?」艾斯問。

  「嗯......」安吉拉低頭,臉頰有些發燙,「不過是學業順利罷了。」

  其實她希望,能一直這樣和艾斯相處下去。

  「那你呢?艾斯。」安吉拉問。

  聞言,艾斯偏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臉紅的模樣,悶悶的回答:

  「也...也是關於學業的問題。」

  你騙鬼呢,艾斯。

  根據安吉拉的了解,他上課根本就沒認真聽過講,腦子裡全部都想著樓下超市薯片大甩賣,肯德基買一送一,超值繽紛套餐。

  至於為什麼她了解的那麼清楚,因為......

  喜歡他嘛。

  『砰——砰——砰——』

  絢爛的煙花在沉沉黑夜中綻放,奪目耀眼,猶如星光碎片般從空中墜落。

  安吉拉著迷的望著天空,暖色的燈光灑在她向往的臉上。

  艾斯偏頭看著她,目光漸漸沉著,他反復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指一點點的靠近她的手,指尖相處的一瞬間,兩人都止不住的呼吸一滯。

  「......可、可以嗎?」

  心髒的跳動聲蓋過了煙花的爆炸聲,嘈雜的世界在這一刻化為虛無,兩顆相戀的心髒愈來愈近。

  「可以。」

  ——「可以。」

  艾斯在心裡默念這句話,他的手掌心早已被炙熱的汗水浸濕。

  作者有話要說:不清楚開不開車。

  祝大家七夕快樂喲∼


☆、天夜叉的陰謀(修)

  德雷斯羅薩,具有度假風情的熱帶島嶼,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花香以及食物香,被稱為「愛與激情的妖精之國」。

  在這裡,人類與玩具們友好相處,甚至還可以結為伴侶。

  艾斯撐著一把粉白相間的蕾絲太陽傘,傘的重心偏向他身邊穿著繁華Lolita裙的嬌俏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精致,舉止優雅,一副貴族姿態。

  而艾斯,戴著一副墨鏡看不清神色,八字胡更是模糊了他的年齡,穿著挺括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少女的保鏢。

  而跟在其後的綠發雞冠頭,就像是尾隨貴族少女的變態。

  巴托洛米奧眼裡閃著星星,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羨慕又祝福的望著前面的兩人。

  艾斯前輩和安吉拉前輩簡直就是天生一對!走在一起實在是太般配了!

  安吉拉腳步一頓,似乎感覺到了身後巴托洛米奧如實質般的詭異的目光,她咽了口口水,緩緩的轉過頭說:

  「巴托洛米奧先生,你還是和我們走在一起吧。」

  聞言,巴托洛米奧連連擺手,婉拒道:「不不不,能見到偉大路飛前輩的哥哥還有嫂子,已經是最幸運的事情了,我怎麼還敢奢求和你們走在一起!」

  安吉拉無奈嘆氣。

  本來在船上的時候,巴托洛米奧聽說艾斯要去競技場爭奪燒燒果實後,本來決定不去。但艾斯的一番話讓他陷入了沉思,他聰明的腦瓜子一轉,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比賽還是要參加的,但不能和艾斯前輩一組,贏下小組賽到最後的混戰,他還可以和艾斯前輩結盟,這樣艾斯前輩就能更加順利的拿到燒燒果實了。

  巴托洛米奧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棒極了,艾斯聽完哈哈大笑,說不需要結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這番豁達的心態,讓巴托洛米奧感動的淚眼汪汪,更加堅定了誓死擁護艾斯前輩的決心。

  所以,本來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現在三個人正在前往去競技場報名。

  但眼前的景像卻讓安吉拉感到疑惑,她早有耳聞說德雷斯羅薩是個熱鬧歡快的國家,但為什麼現在街道空無一人,頗有些荒涼的感覺?

  於是安吉拉牽著艾斯往街道的最深處走,越往裡走人就越多,似乎整個國家的人都聚集到了城堡之下。

  王之高地,是德雷斯羅薩的最高點,也是王國城堡所在地。

  人們舉著手中的報紙,難以置信的質問著城堡裡的人,嘈雜、恐懼以及不安充斥著整個城市。

  「國王陛下——!請不要退位!」

  「多弗朗明哥大人,請給我們一個理由!」

  「國王陛下,你為何要退位?!」

  天夜叉退位?

  安吉拉蹙緊眉頭雙臂環胸,思索道,她知道德雷斯羅薩是天夜叉的根據地,他是絕對不會退位的。

  那麼,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吉拉抬頭與艾斯對視,艾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也對,艾斯除了他感興趣的東西之外,那是基本不看不聽不了解。

  這時,巴托洛米奧恭敬諂媚的遞給了她一份報紙,解釋道:

  「安吉拉前輩,這是今天早上的報紙,上面寫著天夜叉辭退了七武海的職位。」

  安吉拉接過報紙,一目十行的快速閱讀完,視線最終停留到了報紙上多弗朗明哥那張陰鷙的笑臉。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都是假的。

  安吉拉沉吟了片刻,說:「我怎麼覺得...事情有蹊蹺。」

  「什麼意思?」艾斯問。

  安吉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看著艾斯問道:「你還記得香波地群島的奴隸拍賣會嗎?」

  艾斯點頭:「記得。」

  「拍賣會幕後老板就是多弗朗明哥,他給天龍人們提供奴隸,而海軍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完全都是因為他是七武海的原因。」安吉拉說。

  「那——」巴托洛米奧摩挲著下巴,揣測道,「那七武海這個稱號還挺管用的,天夜叉完全沒有理由放棄啊。」

  安吉拉神色漸漸凝重,「原因就是在這裡,若是他放棄了七武海的稱號,那麼就不會再受到海軍的保護,他這麼多年經營的一切都會在這一刻崩塌。」

  「多弗朗明哥不是這麼蠢的人,那麼他必定是在謀劃些什麼。」

  安吉拉得出結論,但她一時半刻又想不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到底想做什麼。

  結合那日收到的來信,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安吉拉一直都在追查走私的武器從何而來,最後的結論是龐克哈薩島,但還沒有來得及出發就被一封信引到了德雷斯羅薩。

  ——龐克哈薩已被摧毀,速來德雷斯羅薩,競技場內的最終獎品為燒燒果實。

  對了!

  安吉拉突然醒悟,那封信的重點不是燒燒果實,而是兩座島嶼之間的聯系。

  她猜測,也許那些突然出現的武器就藏在這座島上,龐克哈薩只是一個中轉站,利用海軍廢棄的島嶼悄悄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那也不是不可以,比如——研制生化武器,制作大規模物理傷害武器。

  而德雷斯羅薩則是利用熱情和平的表像來掩蓋私下的肮髒交易。

  若是按照現在的邏輯,那麼地下皇帝JOKER很有可能就是多弗朗明哥。

  正當安吉拉低頭沉思的時候,身後的海岸上突然駛來一艘軍艦,巴托洛米奧連忙拉著艾斯和安吉拉躲在巷子的陰影裡。

  安吉拉趴在牆上,露出一雙眼睛偷看,而艾斯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和她一起偷看。

  待看清船帆上的標志後,安吉拉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竟然是CP-0。」

  「你認識?」艾斯問。

  「嗯。」安吉拉點頭,面上愈發嚴峻,「曾經在馬林梵多的時候了解過,CP-0和其他部門不同,他們直屬於天龍人,不聽從世界政府的命令。」

  話語剛完,嘈雜的人群在這一刻停止騷動,人們不可置信的望著突然出現的CP-0,雖然他們全身潔白,但卻透露著一股陰鷙殘酷的氣息。

  「德雷斯羅薩的民眾們請稍安勿躁。」

  「剛剛有通報,多弗朗明哥放棄了王位和七武海稱號的報道。」

  「——那都是弄錯了,是誤報。」

  聞言,焦躁不安的人們頓時爆發出喜悅的歡呼聲,歡笑著慶祝著。他們擦擦冷汗,松了一口氣,原來都是誤報啊,他們還可以繼續之前和平的生活。

  安吉拉瞪大雙眼,扶著牆壁的手輕微顫抖。

  又聽見CP-0說:

  「並且,這次誤報會在本日下午三點通告全世界,進行糾正。」

  「在此之前,不得對外人提起此事,不可泄露半點風聲。」

  「全體國民,都要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正常的生活。」

  「那是自然的!」人們自然而然的回答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只要國王殿下不退位,我們什麼都可以答應!」

  「國王殿下萬歲——!!」

  與歡呼雀躍的人群不同,安吉拉此刻有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從內而外的感到冰涼,一陣的頭重腳輕。

  她收回視線,靠在牆上,一遍又一遍的梳理自己的思緒:

  「退位是誤傳?這可是上了報紙的事情,海軍不可能一無所知。而且現在的元帥是赤犬,他憎惡海賊,若是知道了多弗朗明哥宣布退出七武海,他肯定會派人來趁機將他一網打盡。」

  艾斯靠著牆,從安吉拉的嘴裡說出『赤犬』二字,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像是吃了檸檬一樣酸酸的。

  安吉拉抬頭就看到艾斯佯裝不在意的模樣,實際上嘴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幽怨委屈的盯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幼稚鬼。

  安吉拉在心裡悄悄罵著,身體上還是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不經意瞥到他壓抑著歡喜,嘴角瘋狂上揚的表情時,安吉拉忍不住低頭偷笑。

  哄老公歸哄老公,正事還是要辦的。

  安吉拉清了清嗓子,說出自己的推斷:

  「元帥是管不了CP-0的,而能直接命令這個部門的就只有天龍人,將海軍本部玩弄於鼓掌之中,也就只有五老星有這個膽子和權利。」

  「而多弗朗明哥只是一個七武海,又怎麼能和五老星產生關聯呢?」

  安吉拉摩挲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得出一個推測:

  「所以我猜測,或許多弗朗明哥手上有著五老星的把柄,又或許他有什麼東西能打動五老星,來促使這場交易。」

  事實上,艾斯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閃爍著自信光芒的水眸上,他喜歡這樣侃侃而談的她。

  渾身就像是會發光一樣,內心不由自主的軟成了一灘泥,他可以這樣聽她說一天的話。

  至於她到底在說些什麼,艾斯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只看到她粉嫩的嘴一張一合的。

  明明每個單詞他都懂,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他就雲裡霧裡的?

  嘛,算了。

  老婆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安吉拉說的都對。

  艾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嗯,此話有理。」

  其實你啥都不懂!

  安吉拉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艾斯表示自己很無辜,攤手聳肩。

  「那麼天夜叉搞這麼大一個彎子是想做什麼?」巴托洛米奧問道。

  安吉拉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回答: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許今天下午三點過後就會水落石出了。」

  「為什麼?」艾斯問。

  安吉拉說:「CP-0說過,下午三點的時候回通知全世界進行修正。同時,很可疑的一點是,竟然要求德雷斯羅薩的人民們裝作無事發生,還不准告訴外鄉人,難道就不可疑嗎?」

  「嗯。」艾斯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很可疑。」

  老公還挺捧場的。

  安吉拉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踮起腳尖獎勵般的揉揉艾斯的腦袋,她似乎透過墨鏡看到了他唰的一下就亮了的眼睛。

  安吉拉心情愉悅,如鶯燕般嬌俏的嗓音帶著一絲歡快的氣息,頭上的粉色絲帶隨著她的動作而微微飄動,襯的她愈發的嬌美可愛。

  「所以我推測,多弗朗明哥布這麼大一盤局,就是為了等待某個即將登島的人,至於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雖然不知道天夜叉再等誰,但安吉拉肯定,絕對不是她和艾斯。

  艾斯好像聽懂了,輕蹙眉頭摩挲著下巴得出結論:

  「所以一切的謎團都會在下午三點揭開。」

  「聰明。」安吉拉豎起大拇指,誇贊道。

  而巴托洛米奧直接捧著臉蛋,眼淚嘩嘩的流,語氣浮誇的稱贊道:

  「艾斯前輩,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哈哈哈——!」艾斯這個笨蛋非常受用,擺擺手:「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吧。」

  「不!超級無敵厲害的!」巴托洛米奧繼續誇贊。

  「沒有沒有,也就一般般吧。」艾斯依舊謙虛。

  「是真的世上絕無的聰明!」巴托洛米奧閃著星星眼。

  艾斯被誇的紅了臉,大笑幾聲拍拍巴托洛米奧的背,攬著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呢!」

  「啊——!能被艾斯前輩抱在懷裡!我巴托洛米奧死而無憾了!」巴托洛米奧激動的尖叫道。

  而安吉拉則站在一旁,雙臂環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兩人互相樓著肩膀向外面走去。

  急,我的老公拋下我和另外一個男人摟摟抱抱,我該怎麼辦?

  安吉拉撐著傘,傘柄靠在肩上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無奈的嘆氣。

  原本聚集的人群現在也四散開來,安吉拉的視線隨意一晃,停留到了一個敲著鼓有著小熊外表的玩具上。

  孩子們歡笑著圍著他團團轉,本該是十分和諧快樂的一幕,但安吉拉卻透過微笑的玩具後看到了一個疲倦的靈魂。

  奇怪,為什麼玩具的身後有著人類的靈魂?

  「怎麼了?」

  艾斯回頭見安吉拉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盯著玩具出神,走到她身邊問道。

  「啊?」安吉拉猛然回神,隨後搖搖頭,「沒有,只是看到些奇怪的東西。」

  「什麼?」

  安吉拉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個玩具,內心的不安愈發的濃烈: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人類的靈魂,可他是玩具,我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艾斯將她抱在懷裡,安撫般的語氣柔軟的像是一股暖流,融化了她的不安和惶恐。

  「沒關系,我會保護好你的。」

  安吉拉輕笑,呼吸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味,耳旁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被心愛的人抱在懷裡,就像是在一片洶湧的波濤中抓住了一根稻草。

  身上的負擔好像在此刻化為虛有,前所未有的能量使她精力充沛。

  「走吧,我們去競技場報名。」

  見她再度振作起來,艾斯咧嘴一笑,接過安吉拉手中的傘,給她遮住有些毒辣的陽光:

  「好,都聽你的。」

  而在不遠處的巴托洛米奧被這一幕感動的涕泗橫流,擦了擦鼻涕默默拿出相機電話蟲,將這一幕拍下來,然後虔誠的將照片放進專門准備的小包包裡,和其他一路拍下的照片放在一起。

  巴托洛米奧決定了,要把這些照片做成一本手冊,名字他都想好了。

  ——《大哥大嫂的戀愛日常》

  言簡意賅,淺顯易懂,直抒胸臆。

  曠世好名字啊!

  巴托洛米奧在心裡瘋狂的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

  「到時候可不能說出你的真實名字。」安吉拉囑咐道。

  「為什麼?」艾斯不解的歪頭。

  安吉拉解釋說:「因為我們現在還不能暴露。」

  艾斯想想覺得安吉拉說的對,於是點頭答應道:

  「好,我知道了。」

  看著艾斯果斷的答應了自己,安吉拉覺得到時候他肯定沒有現在這麼乖,絕對會出岔子。

  「你的名字?」競技場的登記人問道。

  「A——」

  安吉拉眼疾手快的掐著艾斯腰上的肉,他疼的漲紅了臉叫道:「A——西吧!」

  「???」

  登記人頭上緩緩的扣出三個問號。

  「阿席八?」

  艾斯一張臉被疼得扭曲成了一團,可憐的看了一眼佯裝看風景的安吉拉,然後對著登記人點點頭。

  「對,我就是阿席八。」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好!

  感謝在2020-08-25 20:18:56~2020-08-27 00:31: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bb 10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藤虎、天夜叉和小偷

  「這個給你。」登記人員遞給艾斯一張卡片,「下午兩點之前就要來這裡報道,比賽是下午三點開始,超過了兩點未到就算主動棄權。」

  艾斯接過卡片,上面寫著:067 AXIBA

  巴托洛米奧看了看自己的卡片,問:「我是在那個小組?」

  登記人員回答:「阿席八先生是A組,巴托洛米奧先生是B組。」

  「那就好。」

  聞言,巴托洛米奧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和艾斯前輩一組,這樣他又可以成為艾斯前輩的助力了。

  想到最後艾斯前輩拿到燒燒果實後感謝他的樣子,巴托洛米奧幸福的都快要昏過去了。

  不行!

  巴托洛米奧劇烈搖頭,畫面實在是太耀眼太刺激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只要能幫助到艾斯前輩那就是三生有幸了,怎麼敢奢望艾斯前輩感激自己呢?!

  巴托洛米奧痛心疾首,沉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

  艾斯前輩就是最明艷炙熱的光,能遠遠的看一眼他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他怎麼還敢生出褻瀆之心!

  巴托洛米奧唾棄自己。

  而一邊的艾斯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從踏上這座島嶼的一刻就聞到了令人垂涎三尺的肉香,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品嘗美食了。

  現在辦好了正事,應該可以去吃飯了吧?

  艾斯抬頭望著懸掛在半空的太陽,很好,已近中午了,到飯點可以吃飯了!

  艾斯說:「安吉拉,我們去吃飯吧。」

  安吉拉點點頭,然後挽上艾斯的胳膊,回頭對著滿臉愧疚抹著眼淚,異常消沉的巴托洛米奧說:

  「巴托洛米奧先生,要一起去吃午飯嗎?」

  聞言,巴托洛米奧瞬間收回了眼淚,精神高漲話語響亮,變臉速度之快,讓安吉拉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能和你們一起用餐是我的榮幸!阿席八前輩安吉拉前輩!」

  *

  餐廳內,服務員在旁邊捏著紙筆,視線在三人之間流轉。

  艾斯神情肅穆的看著菜單,那一副認真的樣子就像是在處理公務,但他的腦子裡卻在糾結到底配菜是要烤南瓜還是炸薯條。

  安吉拉撐著下巴,看不懂「妖精南瓜湯」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用妖精肉做的嗎?

  巴托洛米奧用菜單擋著自己的臉,在無人看到的陰影裡感動的稀裡嘩啦。

  三人的心思各不相同,而面上卻是一致的嚴肅。

  服務員握著筆的指尖微微顫抖,一滴冷汗從臉頰劃過,氣氛驟然變冷,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他艱難的呼吸著,心髒不安的撲通亂跳。

  他感覺自己攤上事了。

  這三人,只有這個少女看起來正經一點,這兩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昨晚就聽說國王陛下昭告全世界,說競技場的獎品是個好東西。果然,今天就來了許多凶神惡煞的外鄉人。

  聽說隔壁餐廳的服務員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人砍了根手指。

  他感覺不太妙,心有余悸的默默自己冰涼的手,還好還好,我的手還在。

  這種不美妙的感覺持續到少女說話後,他才恍惚間回神。

  「妖精南瓜湯中的妖精,是什麼意思?」

  服務員連忙回答:「那是延續了幾百年的傳說,妖精是德雷斯羅薩的守護神,是真實存在的,但從來沒有人見過。」

  聞言,安吉拉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湊到艾斯身邊,看他一臉糾結模樣,問道:

  「想好吃什麼了嗎?」

  艾斯搖搖頭,菜單裡面好吃的太多了,他還沒想好。然後,他突然抬頭望著服務員,雙目相對,雖然隔著一副墨鏡,但服務員還是害怕的哆嗦了幾下。

  「有推薦的菜嗎?」艾斯問。

  「有有有!」服務員感覺自己就像是撿回了一條命,連忙報菜名:「德雷斯龍蝦燴飯、玫瑰烏賊墨汁麥面、青檸海王炸魚塊、蒜蓉面包配妖精南瓜湯以及芝士焗帝王蟹。」

  艾斯摩挲著下巴,皺著眉頭再次與服務員對視,在他快要被嚇死之前,咧嘴一笑道:

  「我全都要。」

  服務員飛速的寫完菜單,恭敬的鞠躬然後一溜煙就不見蹤影。

  不過還好上菜的速度很快,艾斯瞬間被眼前的美食迷花了眼,大快朵頤一盤又一盤的吃著,臉頰被塞的鼓鼓的像只屯食的倉鼠一樣。

  安吉拉喝了一口南瓜湯,味道醇厚濃郁,味道不錯。

  當眾人沉寂在食物的美味中時,餐廳的大門處上演了一陣小鬧劇。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這裡是賭場嗎?」

  一個謙遜醇厚的嗓音傳入耳邊,安吉拉抬頭,看到那推門而入的男人時,驚的一口氣沒緩上來,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

  「怎麼這麼不小心。」艾斯擔憂的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

  安吉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強壓住嗓子傳來的癢意,聲音壓的極底,對著兩人說道:

  「我認識這個人,是海軍的新大將,藤虎。」

  艾斯抬頭去看,就見藤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他來錯地方了,一邊說著抱歉打擾了的話,一邊拄著拐杖向外走去。

  見藤虎走了,安吉拉松了一口氣。

  「盲人?」艾斯歪頭。

  安吉拉解釋道:「雖然說是盲人,但他的見聞色能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為什麼海軍大將會來德雷斯羅薩啊?」巴托洛米奧不解道。

  安吉拉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她低頭思索了片刻,靈光一閃,說道:

  「海軍派大將來德雷斯羅薩,那就說明海軍根本就不知道多弗朗明哥辭退七武海是假消息。所以趁此機會想將多弗朗明哥和他手下的干部們一網打盡。」

  「所以就證實了我的猜測——多弗朗明哥和五老星之間有著秘密交易。」

  「多弗朗明哥布這個大一盤局就是為了等待某個人上鉤,今天下午三點就會揭曉......等等——」

  安吉拉越想越覺得不對,她不禁抬頭與艾斯對視,「為什麼偏偏是下午三點?而且為什麼競技場也是同樣的時間開始?」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聯系,但現在的這些線索根本不足以讓她接著推理下去。

  艾斯撇撇嘴,眉眼皆是張揚的自信和輕微的不屑:

  「管他有什麼陰謀交易呢,若是擋了小爺我的路,我一拳就將那個多......」

  說到這裡,艾斯突然卡殼了,他撓撓頭,那個七武海叫什麼名字來著?

  「多弗朗明哥。」巴托洛米奧提醒道。

  「對!」艾斯點頭,「就是那個多朗夫明哥。」

  安吉拉扶額:「多弗朗明哥。」

  艾斯:「多哥弗明朗。」

  「......」安吉拉捧著艾斯的臉,一詞一句的說:「來,看我的嘴型。」

  艾斯垂眸看著她粉嫩的嘴唇,臉頰緩緩的浮上一抹紅暈,藏在發絲間的耳朵也蹭的一下紅了。

  「多、弗、朗、明、哥......記住了嗎?」

  艾斯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的,腦子暈乎乎的,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了什麼,視線都集中到了她一張一合的唇,和撫摸著他臉頰柔軟的手。

  「記...記住了。」

  艾斯的喉結上下滾動,內心突然湧入一股火熱的躁動。

  真的記住了?

  安吉拉狐疑的瞟了他一眼,「那你說說,他叫什麼名字。」

  艾斯:「天夜叉。」

  「......」安吉拉啪的一下拍著額頭,無奈嘆息。

  算了算了,至少天夜叉是他的外號,也算是笨蛋老公答對了。

  艾斯歪頭,滿頭霧水的望著安吉拉,「怎麼?我說錯了嗎?」

  當然沒有。

  正當安吉拉抬頭想要說話的時候,餐廳突然爆發出一陣尖叫。

  「啊——!!我的錢包不見了!」

  女士的話語就像是被推到了的多米羅骨牌,在餐廳裡起了連鎖反應,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查看自己的褲兜,發現自己的錢包也被偷走了。

  「我的錢包也是!」

  「我也是——!我的手表不見了!」

  餐廳的客人們頓時恐慌了起來,四處翻看想要找到自己的遺失物,所有人同時失竊這可是件大事情。霎時間,不安、焦急等情緒充斥著整個餐廳。

  艾斯卻嘚瑟一笑,「還好我隨身都背著我的背包,才不會被小偷偷走呢!」

  說著,他伸手摸了摸掛在椅子上的背包,摸了半天卻只摸到了一團空氣。他驚得瞠目結舌,墨鏡從鼻梁上滑落,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指著背包剛才在的地方:

  「它、它、它剛才還在這裡的!安吉拉,我的背包一眨眼就不見了!」

  「請大家不要擔心——!」餐廳的經理出面穩住局勢,慢悠悠的解釋道:「一定是妖精偷走的。」

  「啊,原來如此啊。」

  「如果是妖精偷走的話,那就沒辦法啦~」

  躁動不安的人群因為經理的一句話瞬間平靜了下來,他們松了一口氣,又恢復剛才的模樣繼續用餐,一切快的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哈??!」

  艾斯難以理解的歪著頭,頭上緩緩浮現出三個問號。這一看就扯的不行的解釋為什麼大家都深信不疑?

  「喂!艾斯前輩!」巴托洛米奧似乎發現了什麼,指著被窗戶縫隙卡住了的背包說:「你快看看,那個是不是你丟了的背包!」

  艾斯定晴一看,果然就是他被偷了的背包,他猛地拍桌站了起來,牽著安吉拉的手就追上去:

  「不要跑——!小偷你把我的背包還給我——!!」

  巴托洛米奧愣了一秒,連忙追趕艾斯:

  「等等我!艾斯前輩!安吉拉前輩!」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就像是一陣颶風閃過一樣,所有人都怔怔的望著他們飛速離開的背影,這時人群終於猛地爆發出一聲尖叫:

  「——吃霸王餐啊!!!」

  *

  小偷的速度極快,艾斯摟著安吉拉的腰在房頂之間跳躍奔跑,耳旁的風聲呼嘯著,安吉拉撩開擋住視線的發絲,隨意一撇就看見鐘樓上即將指向兩點的時針。

  「不好。」安吉拉驚呼,「艾斯,你不能再追下去了!」

  艾斯蹙緊眉頭,面上有些糾結但速度依舊不減:

  「可是......那背包裡面有我和你的合照。「

  難怪呢。

  安吉拉心裡一軟,語氣柔和的猶如一陣春風:「那我去追好不好?快到兩點了,你再不去競技場的話,就會被判退賽。」

  艾斯低頭看著她,有些猶豫。

  安吉拉嬌俏一笑:「這兩年,你不是一直都在教導我怎麼戰鬥嗎?不至於連個小偷也追不上吧?」

  聞言,他懸著心安穩了不少,但終究還是不放心。

  安吉拉仰頭在他的下巴處啄了一口,催促道:「快去吧,到時候要是沒拿到燒燒果實,我可不會放過你。」

  「......」

  艾斯還是在她眼巴巴可憐的眼神下妥協了,他停下腳步將安吉拉松開,一臉嚴肅的囑咐道:

  「打不過就跑知道嗎?千萬不要頭腦一熱就跟別人對著干,要安全的回到競技場看我比賽。」

  「知道啦,知道啦。」

  安吉拉面上不耐煩的回應著,心裡卻樂開了花。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然後對著氣喘吁吁追趕上來的巴托洛米奧揮揮手。

  「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安吉拉與艾斯揮手分別,如一陣風一樣飛速奔過,追趕在小偷的身後。

  終於追上來的巴托洛米奧喘著粗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抬頭望著站在房頂上的艾斯問:

  「艾斯前輩,安吉拉前輩去哪裡了?」

  艾斯一躍而下,揚起陣陣塵埃,他拍拍巴托洛米奧的肩膀說:

  「她去追小偷去了,我們趕快去競技場吧。」

  巴托洛米奧眼裡閃著星星,捧著臉蛋幸福的大聲回應著: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好~~


☆、格林比特與競技場

  妖精的速度很快,安吉拉追了它幾條街都沒有追到,眼看它馱著背包跑進了廢棄的鐵橋上,安吉拉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愈發深沉。

  鐵橋上布滿了鐵鏽,攔住橋口的警示欄上寫著「禁止進入」,一片荒涼破敗的景像,看起來這座鐵橋荒廢了許久。

  安吉拉抬腳正要走上去,就聽到身後一位大叔提醒道:

  「這位小姐,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不會選擇去那條橋上玩。」

  安吉拉回頭,和她說話的是街邊咖啡廳的服務員,有著八字胡的大叔,正笑眯眯和藹的看著她。

  在大叔的眼裡,安吉拉相貌精致美麗,穿著奢華蕾絲裙子,手裡撐著一把太陽傘,乖巧可愛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貴族家的小姐悄悄出門游玩。

  安吉拉問:「為什麼?」

  「這座鐵橋從兩百年就禁止通行,橋下生活著十分可怕的鬥魚。」大叔緩緩的解釋道,眉眼彎彎的看起來十分親切,「小姐如果要找地方玩的話,我推薦你去花田,那邊有著一望無際的向日葵。」

  聞言,安吉拉綻放出友善的笑容,「謝謝你,大叔。不過我有緊急的事情需要去做,再見。」

  說完,她朝著大叔揮揮手,在大叔驚愕的表情下如一陣風一樣朝著鐵橋深處跑去,裙角蕾絲花邊隨風劃過如同花瓣般的弧度。

  而在鐵橋的正中間,烏索布如臨大敵般左顧右盼,一滴汗珠從額間滑落,鐵橋雖然老舊卻看起來十分牢固,他見周圍一片安靜祥和的模樣,暗暗松了口氣。

  「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問題吧,而且鐵橋看起來這麼牢固。」

  凱撒在一旁陰惻惻的笑著,想嚇唬烏索布:

  「就算鬥魚來襲也不要緊吧。」

  最好來一堆,把他們全部都吃了,本大爺就可以解放啦。

  烏索布害怕的咽了口口水,「最...最好是這樣吧。」

  話語剛落,羅的腳步一頓,他似乎聽到了海底下咕嚕咕嚕的冒泡聲和飛速游來的聲音。

  「來了。」羅語氣低沉,神色凝重。

  「什、什麼來了!」烏索布嚇得帽子都跳起來了,害怕的哆嗦著,「難...難道是——」

  烏索布話語未完,尖利的魚鰭劃破海面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烏索布和凱撒抖得像篩糠一樣,捧著臉尖叫道:

  「啊——!!它來啦——!」

  鬥魚尾巴拍打著海面,從海中一躍而起,龐大軀體遮住了天上的圓日,可怖陰森的陰影籠罩四人,鬥魚猩紅的雙眼直直的盯著他們,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尖牙向他們咬去。

  烏索布嚇得瞠目結舌,腦子一片空白。羅扛著太刀在一旁觀看,沒有戰鬥的打算。

  羅賓輕蹙眉頭,雙手交叉正要阻止鬥魚時,一陣如颶風般凌厲的劍氣從她的身邊急速掠過,只聽見『砰』的一聲,鐵欄杆瞬間被橫斬而斷,鬥魚血腥的目光凝固在了此刻,被一劍砍成了兩半掉進海中,激起了十幾米高的浪花灑在眾人臉上,蔚藍的海面上漸漸被染成了血紅色。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根本來不及思考。

  烏索布機械般的回過頭,就見一個貴族氣質的嬌美少女撐著一把太陽傘,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們。

  烏索布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大一條鬥魚是這個少女一刀砍死的!

  羅眯著眼睛,警惕的打量著她,他感覺自己在那裡見過這個女人。

  羅賓撐著下巴,回想了片刻說道:

  「我想起來你是誰了。」

  安吉拉歪頭,疑惑的視線流轉在四人之間。

  也不是因為她忘記了草帽一伙兒,而是因為眼前的四人中有兩個人她從來沒有見,烏索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而羅賓蓄起了頭發,以前小麥色的肌膚現在變得白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羅賓:「你是齊格勒·安吉拉。」

  聞言,羅驚訝的微微張開嘴唇,聽羅賓這麼一說,他想起來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誰了。

  就是兩年前和火拳艾斯打鬧香波地群島,又從馬林梵多逃了出來的女人。

  據說實力強悍,殺人如麻,手段狠辣。

  羅緊握著太刀,緊盯安吉拉的一舉一動,蓄勢待發。

  不知道她來格林比特有什麼目的,她為什麼這麼湊巧的碰上了他們,難道她是和多弗朗明哥一伙的?

  羅的腦子裡有太多的疑惑。

  而烏索布則顯得輕松很多,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冷汗,「原來是安吉拉呀,我還以為是誰呢。」

  「你們認識?」羅問。

  「嗯。」烏索布回答道,「在兩年前去阿拉巴斯坦的時候就認識了。」

  安吉拉視線從羅賓轉到了烏索布身上,見他偽裝嚴實唯一露出的長鼻子後,眼裡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

  「哦!你是烏索布啊!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呢。」

  見他們是熟人,羅警備的心松了一大半。

  「啊哈哈哈。」烏索布撓撓頭,指著一旁的凱撒說:「我們正要帶這個家伙去交易呢。」

  羅一記眼刀射向烏索布,心裡煩躁的不得了,為什麼你可以用這麼輕松的語氣說出我們的秘密!

  但烏索布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忽視了羅殺人般凌厲的眼神。

  「還有,這位是妮可·羅賓,是我們海賊團的新伙伴。這是特拉法爾加·羅,我們的同盟。」烏索布熱情的介紹道,「還有骨頭布魯克和船匠弗蘭奇,等會兒見到的話我再給你一一介紹。」

  安吉拉笑的水眸彎彎的,懷念的感嘆道:

  「已經兩年沒有見了呢,你們的變化可真大。」

  烏索布眼睛一亮,驕傲的仰著下巴說:「那可不,本烏索布大神變得更加有男子氣概,兩年之間的修行中我打敗了無數海賊團,成為了海上最英勇的勇士!」

  安吉拉與他們邊走邊聽,非常捧場的拍手誇獎道:「真是太棒了呢,烏索布。」

  羅睨了洋洋得意的烏索布一眼,面上十分不屑。

  這些家伙的警戒心也太低了吧,兩年沒有見的朋友就不怕背後捅你們一刀?

  況且這個女人還和海軍有著牽扯不清的關系,是敵是友還說不清。

  羅賓問:「吶,安吉拉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聞言,安吉拉突然想起來自己真正的目的,解釋道:

  「我的背包被妖精偷了,我跟著它追到了這裡。」

  「妖精?」羅抬頭,墨鏡表面白光閃過,「那是德雷斯羅薩的傳說,沒有人真的見過。」

  安吉拉說:「但當時我和艾斯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所有客人的財物同時消失不見了。但還好當時艾斯發現了卡在窗戶縫隙裡的妖精,然後我們就去追,艾斯有事所以換成了我來追。」

  反正他們都是路飛的伙伴,路飛又是艾斯的弟弟,告訴他們也沒有關系。

  烏索布摩挲著下巴,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等等——,你說你和艾斯在餐廳吃飯?艾斯不是......」

  艾斯不是死在了馬林梵多嗎?路飛還因此傷心頹廢了好久呢。

  羅與羅賓也向安吉拉投來懷疑的目光。

  「嗯。」安吉拉點點頭,「他當時確實快死了,後來因為一些復雜的原因,我遲來了三天,不過還好成功復活了他們。」

  「誒——?!」烏索布驚訝的瞪大眼睛,但片刻之後他想了想,冷靜了許多又道:「嘛,我早該想到你有復活的能力,如果是你出馬的話,艾斯一定死不了。」

  「......復活?」

  羅捕捉到了這個詞語,在內心反復念叨著。

  相比於羅凝重嚴肅的樣子,烏索布則淡定了許多,「安吉拉的能力,就是能將死人復活。」

  「!!!」

  隱藏在墨鏡下的瞳孔劇烈顫抖,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個做事總是少根筋的男人。

  心裡有個念想,正在悄悄地發芽。

  *

  艾斯穿著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領口敞開露出一圈的紅色珠鏈和若隱若現結實的胸肌,背後的紙上貼著大大的名字和編號。

  他視線一轉,雙手插兜來到了武器儲藏室,看著一排排亮晶晶的武器裝備,艾斯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不會去碰這些劣質的武器。」

  清朗的嗓音從艾斯的身後響起,他回頭一看,覺得這人有點眼熟,眯了迷眼睛,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索性就不想了。

  卡文迪許手握一只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身後的女工作員們眼冒著愛心癱軟在地上,他驕傲的仰著下巴就像是高傲的孔雀一般,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他甩了甩燦若金子般的頭發,近乎朗誦般的語調說著:

  「那會掩蓋了本少爺俊美無比的曠世美顏和矯健的身姿,姑娘們若是看不到我的臉,可是會傷心的落淚呢~。」

  女工作員們捧著臉滿臉幸福的尖叫著:

  「啊~卡文迪許大人也太溫柔了吧~」

  卡文迪許低頭嗅著玫瑰,嬌艷的花瓣掩蓋住了他得意的微笑,他回頭去看艾斯,見那小子根本就沒有聽他說話,氣的頭上青筋突突跳。

  「喂!你這個鄉野下人!本少爺在跟你說話呢!」

  艾斯手裡握著一個鐵面盔,回頭看著滿臉怒容的卡文迪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原來你在跟我說話啊,我還以為你在自言自語呢。」

  卡文迪許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他甚至聽見了自己內心小人吐血的聲音。

  本少爺自己嘚吧嘚吧的說了半天,結果這人根本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你、你、你——!」

  他顫抖著手指指著艾斯,深惡痛絕心碎的模樣讓周圍的女工作員們心疼的揉著胸口。

  「卡文迪許大人不要生氣~」

  「卡文迪許大人我們不用理他~」

  「我們永遠支持您,卡文迪許大人!」

  聽見身後支持者的聲音,心如刀絞的卡文迪許才好受了許多,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訴自己不能生氣,生氣了是會長皺紋的。

  然後視線一轉,就見到一個有著白色胡子的老人家身上穿著明顯超標了的盔甲。

  卡文迪許好心的走上去解釋說,比賽是有重量限制的,穿這麼多肯定是會被判違規的。

  聞言,艾斯默默脫掉了剛剛套上去兩層盔甲。

  「不過反正你們做什麼都無濟於事,燒燒果實,我要定了。」卡文迪許自信的微笑著,美的似乎會發光一樣。

  但老人家根本沒聽,直接去稱重結果被告知超重,無奈又惋惜的嘆息著,根本沒有聽卡文迪許說話。

  一個兩個都這樣!

  卡文迪許氣的火冒三丈,狠狠的咬下一片玫瑰花瓣嚼嚼嚼,這都什麼人啊,氣死本少爺了。

  艾斯手臂夾著一個鐵面盔,目光在整個武器儲藏室流蕩,最終停留到了與卡文迪許交談的白胡子老頭身上。

  嗯......

  艾斯眯著眼,有點眼熟啊。

  「喂,我剛才看到你秒殺壯漢的一幕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卡文迪許嚼著玫瑰花瓣,問道。

  「我?」老人家面色淡定的說道,「我是路飛。」

  「!!!」

  艾斯的瞳孔劇烈震動,路、路、路、路飛?!!

  不止是艾斯,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了『路飛』這個名字,都驚訝的張大嘴巴,嘈雜的空間瞬間寂靜無聲,空氣驟然粘稠了起來。

  「未來的海賊王——!」老人家邊說邊扯掉身後的鬥篷,赫然露出一張寫著『Lucy』的名牌。

  眾人嘴角抽搐著,凝固的空氣在這一刻回暖,有人怒罵道:

  「你的名字不是路西嗎?!」

  「啊?」路飛後知後覺的撓撓頭,「哦,我叫路西啊。」

  原來只是口誤,不是那個聞風喪膽的海賊。

  「你發音別這麼混好不好!」氣的一壯漢朝著路飛扔出了盾牌,發成清脆的『砰』的一聲。

  「哈哈哈——!!」

  艾斯在一旁看的忍不住笑出聲,爽朗又有些熟悉的笑聲瞬間吸引了路飛的注意。

  路飛抿緊嘴唇站在艾斯的身前,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仔細的打量著,甚至在他的身上嗅了幾口:

  「我...怎麼感覺在哪裡見過你?好熟悉的感覺呢。」路飛困惑的說道。

  鐵面盔之下,艾斯輕輕的勾起嘴角,故意壓低著嗓音問:

  「你也是為了燒燒果實來的?」

  「嗯。」

  「為什麼?」

  「那是我哥哥的果實。」

  「所以呢?」

  路飛自信的笑著,伸出胳膊露出結實的肌肉道:

  「所以我一定要拿到!」

  作者有話要說:

  艾斯和路飛見面啦~感謝在2020-08-28 00:25:16~2020-08-28 23:13: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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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耀眼的新星(修)

  路飛摩挲著下巴,圍著艾斯轉了好幾圈,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好奇怪啊。」路飛歪著頭,苦惱的皺著眉毛,「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你。」

  艾斯戲謔的笑了一聲,俯身與路飛平視道:

  「你再想想,也許就想到了呢。」

  路飛撇著嘴,滿是烤肉的腦子裡破天荒的開始頭腦風暴,結果還沒想幾秒鐘,就因為用腦過度,臉蛋唰的一下就紅了。

  路飛戳著太陽穴,嘆息道:

  「啊,想得太多腦子暈乎乎的。」

  「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嘛。」

  「以前?」路飛疑惑的歪頭,「你以前認識我?」

  那當然,我們可是喝過交杯酒的兄弟啊。

  艾斯目光愈發溫暖,習慣性的想揉揉路飛的頭發,但路飛頭上戴著尖頂頭盔,艾斯伸出的手掌在空中僵硬了一瞬,又訕訕的收了回去。

  「嗯,我們認識很久了。」艾斯回答。

  聽他這麼一說,路飛更加迷惑了,他撓撓頭,有個荒誕而又遙遠的猜想呼之欲出,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路飛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艾......阿席八前輩!」

  巴托洛米奧差點脫口就說出了艾斯的名字,但視線瞥到艾斯旁邊的老人家,即將出口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

  「A組的比賽就要開始了。」巴托洛米奧說。

  「嗯,我知道了。」艾斯輕輕的回應道,後又對著路飛問,「你在哪個組?」

  路飛:「C。」

  聞言,艾斯暗中松了一口氣,朝著巴托洛米奧走去,但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頭對著路飛說:

  「你一定要贏得小組賽,我在最後的爭奪賽等你。」

  路飛理所當然的咧嘴一笑:「那是當然的!你也要贏到最後啊。」

  艾斯輕笑,背對著路飛瀟灑的揮揮手,無聲的說著再見。

  路飛望著艾斯的背影,那熟悉的身影與回憶中的某人的影子漸漸重合,路飛心髒停了一瞬,而後劇烈跳動,一股莫名的情緒席卷他的身心。

  太像了,實在太像哥哥了。

  巴托洛米奧跟在艾斯的身後,他搓搓手,有些糾結的問道:

  「艾斯前輩,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嗎?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艾斯:「嗯,認識,那我是我的弟弟。」

  「弟、弟弟?!」巴托洛米奧震驚的愣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說,他、他是路、路、路、路飛前輩!!」

  巴托洛米奧怎麼也不敢想像能在一天之內見到自己最愛的兩個偶像,他現在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樣,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了,就像是做夢一樣。

  巴托洛米奧表情呆滯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艾斯嚇了一跳,詭異的看了他一眼。

  巴托洛米奧眼眶裡飽含淚水,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描述了,他現在激動的恨不得像根衝天炮一樣飛向天空,向全世界宣布他終於見到自己的偶像了!

  「嗚嗚嗚——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終於見到路飛前輩了!」巴托洛米奧抹著眼淚,感動的一塌糊塗,淚水像是開了閘一樣,嘩嘩的流,很快就在他的腳下彙聚成了一條小河。

  「哈哈哈哈!」艾斯笑的肚子酸痛,拍拍巴托洛米奧的肩膀道,「等比賽結束後,我再帶你去見路飛。」

  巴托洛米奧瞬間收回了淚水,眼裡閃著金光,激動無比說道:

  「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還能再近距離的看到路飛前輩嗎?!」

  「嗯,那當——」

  「A組比賽即將開始,請參賽者們進入競技場。」

  艾斯話語未完,便聽到廣播的提示,他安慰性的拍拍巴托洛米奧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說:

  「放心吧,比賽過後我也有事找路飛。」

  「嗯!」巴托洛米奧感動的一塌糊塗,流著淚揮著手絹依依不舍的囑咐道:「艾斯前輩加油!我會在後面一直支持你的!」

  鐵面盔幾乎遮住了艾斯的整張臉,只露出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眼。

  他咧嘴一笑,眼睛笑的彎彎的,如朝陽般熱情又如春風般溫柔清新。

  「謝謝你,巴托洛米奧,你也要加油。」

  說完,他跟隨者A組的選手們走進了賽場,即使他的體型與眾多的參賽者相比格外瘦小,但此刻的巴托洛米奧卻覺得他高大雄偉的如同神明一般,渾身散發著耀眼的聖光,讓人不敢直視。

  他幸福的捧著臉,眼淚如流水一般汩汩向外流:

  「嗚嗚嗚,艾斯前輩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A組的強者並沒有多少,一個面具男和一個巨人,其他的人艾斯並沒有放在眼裡。他站在賽場的邊緣,靜靜的看著他們混戰。

  也有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盯住了艾斯,見他身材與自己相比並不高大,肌肉也沒有自己發達,想也沒想就衝上去一刀砍向艾斯。

  「哦——!終於有人對阿席八出手了,他砍向了阿席八!阿席八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高台上,解說員激情的解說將火熱的氛圍推上了至高點,觀眾們亢奮的吶喊著,好戰的血液在他們的身體內沸騰。

  「殺了他——!殺了他!」

  觀眾興奮的嗓子都喊啞了,脖子漲的通紅,露出了猙獰血腥的本容。

  解說員握著話筒,唾沫橫飛:「看起來觀眾們都不好看阿席八啊!他砍了!砍了!刀馬上就看砍中阿席八的脖子了,阿席八要死了嗎?!」

  艾斯眼裡閃過一絲紅光,他側身與刀刃擦肩而過,輕輕揮拳打在襲擊者的胸膛上,那人瞬間被打出了幾米遠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血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哇哦——!」解說員驚呼,「阿席八看起來有兩把刷子,簡單的一拳就把人給揍飛了!A組的比賽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觀眾們見到血液,就像是餓狼見到了肉一樣,瞬間爆發出更加響亮的歡呼聲。

  比賽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眾人混戰盡顯鋒芒,艾斯在一百多人中的硝煙中脫穎而出。

  他沒有幾米高的身材,也沒有虯結的肌肉,他穿著簡單的西裝,在凶殘肅殺的賽場內依舊衣冠整潔,即使面對再犀利刁鑽的招式,他都能游刃有余的輕松解決,一拳一腳鋒芒畢露。

  解說員激情四射:「A組的阿席八儼然成了場上最熱門的選手!他的招式實在是太厲害了!第一場比賽就能如此精彩,可想而知後面的幾場比賽肯定更加激烈!聽聽,觀眾們都在為阿席八選手歡呼呢!」

  「阿席八——!阿席八——!!」

  觀眾們異口同聲的為艾斯歡呼著,他簡直就是A組最閃耀的明星!

  侯賽區的巴托洛米奧眼裡閃著星星,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艾斯的身影,嚶嚶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前輩實在是太厲害了!」

  而在巴托洛米奧沉浸在崇拜的情緒中時,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他耳邊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

  「真厲害啊,他原來這麼強啊。」

  「對對對!」巴托洛米奧瘋狂點頭,贊同道:「前輩超級厲害的!」

  「哈哈哈。」路飛叉腰大笑了幾聲,「即使他再強,我也要打敗他拿到燒燒果實。」

  本來巴托洛米奧以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不識趣的想和艾斯前輩爭奪燒燒果實,巴托洛米奧立即就不樂意了,板著臉正要嚴厲呵斥他時,轉頭看清了他的面容後,被刺激的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竟、竟、竟然是路、路、路飛前輩——!!!

  「阿勒?」

  路飛滿頭霧水的撓撓頭,這人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暈了,好奇怪啊。

  A組的戰鬥臨近尾聲,大多數人氣喘吁吁的用劍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場內血肉橫飛,彌漫著有些刺鼻的血腥味。

  一個戴著紙袋面具的男人站在眾人面前,興奮的舉起雙臂:

  「Happy~斯多亞~」

  「可惡!」鬥士擦掉嘴角的鮮血,不甘的說道:「這個家伙怎麼這麼強!」

  解說員振奮的說道:「那紙袋面具男,真是強的離譜!Mr.斯多亞,真的有人能贏過他嗎?!」

  艾斯一腳踢開了撲過來的劍士,隔著濃濃的煙塵與紙袋面具男相視。

  有點熟悉啊,感覺在哪裡見過,艾斯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而紙袋面具男和艾斯的想法一樣,他一拳將所有襲擊者擊向高空,一時間,圓形的賽場上只剩下面具男和艾斯站立著。

  解說員驚訝的瞪大雙眼,拍桌而起:「哦——!A組迎來了最後的決鬥,是紙袋面具男贏還是新星阿席八贏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威哈哈哈——!」面具男仰天大笑幾聲,每走一步腳下的地磚都會震動一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艾斯嗤笑,右手纏繞著武裝色霸氣,

  「那種東西,誰知道呢。」

  面具男蔑視一笑,碩大的拳頭蘊含能將地面撕碎般的力量擊向艾斯。

  「咿呀——!」

  有些不忍心看的觀眾們甚至蒙上了雙眼。

  路飛趴在欄杆上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幕,緊張的捏緊拳頭,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他頭向後仰深吸了一大口氣,使出全身的力氣吶喊道:

  「阿席八加油——!!」

  艾斯耳朵動了動,渾身似是一股電流湧動,手背上青筋突突爆出,用盡全部力量與面具男的拳頭相撞。

  雙拳相碰的一剎那,迸濺而出的衝擊震的眾人頭腦發脹,有些甚至受不了直接昏了過去。那股強勁的力量不止於此,甚至以兩人為中心,一圈圈的擴大向遠處散去。

  撕裂天空般的颶風席卷整個圓形競技場,路飛扶著險些被吹掉的頭盔,抱著欄杆才堪堪穩住身子。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場上的兩人僵持了幾秒,面具男驀地噴出一團血霧,幾米高的身軀砰的一聲向後倒在地上,濺揚起了陣陣嗆鼻的煙塵,他頭上的紙袋也緩緩的破碎開來。

  他、他、他贏了!

  解說員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激動的吶喊道:

  「阿席八贏了!阿席八贏了!阿席八成為了A組的獲勝者!!」

  「哇啊——!!耶——!!!」

  觀眾席內爆發出響徹雲霄的歡呼聲。

  與眾人喜悅的心情不同,艾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昏死的面具男,待看清他的面容後,瞳孔劇烈收縮,鐵面盔之下的臉冷若冰霜,他眯著眼,微微歪頭。

  這是他想殺人時,習慣做的動作。

  ——是吉扎斯·巴傑斯,黑胡子海賊團一隊隊長。

  艾斯舉起右拳,眼裡閃過一絲凶光,當拳頭距離巴傑斯還有幾釐米時,身後熟悉的聲音讓他猛然回神,眼裡洶湧的恨意漸漸消散。

  「老八——!!恭喜你贏了!」

  艾斯緩緩回頭,就見路飛衝著自己誇張的揮舞手臂,雙眼堆滿了喜悅歡喜,他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

  *

  與競技場相比,安吉拉這邊便顯得安靜悠閑許多。

  安吉拉視線停留在凱撒身上,見他戴著海樓石手銬,好奇的問:

  「他是誰?」

  凱撒一聽,驕傲的仰起頭:「本大爺是——」

  「他是凱撒,一個無恥的大壞蛋,你不用理他。」

  烏索布不僅搶了凱撒的話,還說他是大壞蛋,把凱撒氣的火冒三丈,在兩人身後不滿的嚷嚷道:

  「本大爺可是偉大的科學家!科學家!科學家!」

  安吉拉眨巴眼困惑的看著烏索布,烏索布輕嗤一聲說:

  「就他還科學家,他在龐克哈薩島做的事情足夠他死一百次了。」

  聞言,凱撒頓時不開心了,生氣的嘟囔道:「你們可不能殺了我,我可是重要的交易物品...哦不!呸!本大爺才不是物品!」

  羅冷冷的瞟了凱撒一眼,凱撒害怕的哆嗦了一下,訕訕的閉上嘴巴。

  龐克哈薩?

  安吉拉眼睛一亮,問道:「你們去過龐克哈薩?」

  「嗯吶。」烏索布驕傲的揚起長鼻子,忽視羅凌遲般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

  「當時我們接到了來自龐克哈薩島的求救電話,本烏索布大爺二話不說就帶領路飛他們去救人,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戰鬥,在本大神的絕妙計劃下我們順利解救了龐克哈薩島的兒童。」

  說著,烏索布鄙視的瞥了一眼凱撒,「順便把這王八蛋的實驗室全部搗毀了。」

  安吉拉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凱撒,凱撒頓時覺得自己像被刀架著脖子一樣,從頭冷到腳。

  原來,在龐克哈薩島做實驗的是他啊。

  沉默了許久的羅賓問道:「安吉拉小姐,你對龐克哈薩島感興趣?」

  安吉拉點頭,說:「這兩年間,我一直游走在各個爆發戰爭的島嶼,在追查武器的來源,最後查到了龐克哈薩島上。」

  對於安吉拉這兩年的行動,羅賓是略有耳聞的,因為革命軍也在關注各個國家的狀況。

  逝者重生,多麼荒誕的詞語,但奇跡就是這麼發生在眾人的眼前,讓人不得不相信。

  安吉拉就是那則預言所指的人,為世界帶來重生的人。

  革命軍曾經向她發出過邀請,她拒絕了,並沒有說明原因。

  這讓羅賓對她這人愈發的好奇。

  「然後呢,你去龐克哈薩島要做什麼?」烏索布問。

  安吉拉眼裡閃過駭人的寒芒,「查清是誰做的『KORO』和其他武器,然後——」

  回頭看著瑟瑟發抖的凱撒,危險的眯著眼,「——然後殺了他。」

  凱撒嚇得倒吸一口氣,瞪大雙眼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卻被羅的太刀給抵住後脊,阻止了他逃跑的動作。

  凱撒見鬼般的看著羅,抖得跟篩糠一樣。

  媽的,太可怕了,他突然好想Joker,這群人簡直就是魔鬼!

  羅賓蹙眉,摸著下巴不解的問:「KORO?」

  「一種毒氣,擴散力殺傷力極大的生化武器。」安吉拉解釋道。

  羅賓了然的點頭,冷冷的瞥了凱撒一眼,

  「那他確實該死。」

  「嗚嗚嗚——」凱撒委屈的抹著眼淚,「在見到Joker之前,你們不能殺了我。」

  ......等等。

  安吉拉呼吸一滯,她從凱撒的話語中捕捉到了『Joker』這個詞語,而且之前烏索布還說過,要帶凱撒去交易,那麼交易的對像就是Joker咯?

  安吉拉正低頭思索,一道冰冷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安吉拉抬頭與羅對視,他的眼神如鷹般犀利似乎能看透人內心的想法,又如刀刃一般銳利,只是這麼看著你都能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

  安吉拉勾出一抹善意的微笑,羅瞬間低下頭,將神色藏在帽檐的陰影裡,抱著太刀不看她。

  羅賓停下腳步,說道:「阿啦,橋塌了一段。」

  聞言,安吉拉順著羅賓的視線望去,果然橋塌了一大段,斷橋的另一端被濃霧籠罩著,看不清那邊的情況,跳是跳不過去的,只能借助工具飛過去了。

  她有翅膀可以飛,倒是可以一個一個的將他們抱過去。

  安吉拉開口想說些什麼,但耳邊突然傳來劃破海面的聲音,轉眼就有一只鬥魚衝出水面,朝他們咬去。

  烏索布嚇得尖叫著舉起雙手,安吉拉正欲將其斬下,但還沒有出手那鬥魚便被幾根突如其來的鐵錐戳穿腹部,漁網網著它龐大的身軀,被不知名的東西向前拖拽著。

  「整條魚應該夠了嗎?」

  「吃了這條魚為我們即將開始的大戰做准備吧!」

  「哦——!!」

  斷橋的另一端傳來如兒童般軟糯可愛的聲音。

  ???

  安吉拉與烏索布歪著頭,頭上緩緩的浮出三個碩大的問號。

  「那是什麼?島上的居民嗎?」羅賓問道。

  「......」烏索布感覺事情不太對,「不是無人島嗎?」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安吉拉身後驀地憑空出現一對機械之翼,如同花朵般的舒展開來,灑下點點金色星光。

  安吉拉對著羅賓伸手,說:「抱著我,我帶你們過去。」

  「啊。」羅賓笑的眉眼彎彎的,「謝謝你,安吉拉小姐。」

  烏索布興奮的望著她的翅膀,眼裡閃著星星,「差點忘記你還有翅膀了!超級帥的!」

  於是,安吉拉來回兩次將羅賓和烏索布送到了對面,輪到羅的時候,他冷著一張臉偏過頭,藏在陰影裡的耳朵泛紅:

  「...不用。」

  安吉拉眨眨眼,「那你怎麼過去?」

  「不、不用你管。」羅清了清嗓子,回頭對著凱撒問,「喂,你也會飛對吧?」

  凱撒怔怔的點點頭。

  「那你帶我飛過去。」羅不容置疑的說道。

  聞言,凱撒瞬間火了:「開什麼玩笑!本大爺怎麼可——」

  「嗯?」

  羅從懷裡拿出一顆跳動的心髒。

  「......」

  於是羅解開了凱撒的手銬,凱撒馱著羅一邊飛一邊哭泣咒罵道:

  「羅,你給本大爺記住了,我回去之後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人!今日的恥辱我凱撒絕對不會忘,我要讓你們百倍...哦不千倍萬倍奉還!」

  對於凱撒的威脅,羅嗤之以鼻,回頭看了一眼安吉拉,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你跟上來。」

  「......」

  安吉拉覺得,羅就像個小孩子,奇怪又可愛還死要面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都沒想到,你們竟然都開學了。

  謝謝你的營養液,麼麼噠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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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浮出水面的真相

  島嶼薄霧蔓延,林間禽鳥啼語不斷。

  格林比特在他人的口中是個無人島,越往前走,輕攏的霧氣褪去些許露出島嶼的面容。

  ——幾乎衝破雲霄的薔薇,比人還高大的蘑菇、隱藏在陰影裡探究的目光......

  島嶼被高大密集的植物覆蓋,沒有任何人類生活的跡像,完全就是一個原始森林。

  烏索布驚愕的瞪大雙眼,喉結上下滾動,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羅賓垂眸看著沙灘上陡然消失的痕跡,道:

  「鬥魚拖拽的痕跡在這裡消失了。」

  羅從兜裡掏出懷表,面色沉沉的說道:

  「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下午三點了。」

  ...下午三點?怎麼又是下午三點?

  安吉拉秀氣的眉毛輕蹙,正欲開口詢問,卻被羅賓的話語打住。

  「安吉拉小姐,你要怎麼找到你的背包?」羅賓問。

  背包的問題,安吉拉完全沒有擔心,她知道妖精跑得快,一時半會兒她追不上,但妖精總歸是要跑回老巢的,所以她讓雅典娜鎖定了背包的位置。

  這就是為什麼,她現在可以優哉游哉的和羅賓他們聊天,一點也不慌張的原因。

  「我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可以定位到背包的位置。」安吉拉指著地下,苦惱的說,「現在顯示它在地下,我想我該去森林裡找找去往地下的通道。」

  羅瞟了安吉拉一眼,道:「一會兒交易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你們去森林用狙擊和情報掩護我,順便檢查一下裡面有沒有異常,畢竟......」

  說到這裡,羅的目光愈發嚴峻,「畢竟他才不會遵守規則,若是有變故,立即通知我。」

  羅說到『變故』這一詞時,神色莫測的瞟了安吉拉一眼,然後抬頭與羅賓對視,默契的互相頷首。

  與烏索布驚慌失措的表情不同,羅賓則顯得淡然許多,她對著安吉拉笑容柔和的說:

  「走吧,順便陪你一起找背包。」

  安吉拉覺得,就算是個傻子,都應該知道他們有事情瞞著自己,這讓她心情很不美妙。

  而這不美妙的感覺持續到了羅賓發現軍艦的殘骸後,安吉拉才恍然回神他們已經走進了森林,距離羅的位置已經有些距離了。

  羅賓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說:

  「植物的傷痕還算新鮮,應該是不久前衝上來的。」

  烏索布害怕的哆嗦著,豆大的汗水不停往下流:

  「不、不會是我們的交易暴露了吧?」

  羅賓摸著下巴,斂眸沉思道:「...為什麼海軍會在這裡?」

  安吉拉坐在樹根上,慢條斯理的輕撫發梢,視線在羅賓與烏索布之間流轉。她一時半會兒是趕不到交易地點,那麼現在應該可以告訴她真相了吧。

  安吉拉輕挑眉頭問道:

  「你們交易的對像是多弗朗明哥吧?」

  羅賓回頭露出一抹微笑,「是的。」

  「凱撒就是你們和多弗朗明哥交易的物品,那麼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讓多弗朗明哥辭退七武海。」

  不、不對。

  安吉拉蹙緊眉頭,水眸似是蒙上了一層寒冰,她猛地從樹根上跳下來,急切的問道:

  「你們幾點到達德雷斯羅薩的?」

  烏索布回想一瞬,道:「大概下午一點左右。」

  真相的最後一片拼圖出現了,安吉拉的腦海裡不斷閃現今日發生過的畫面。

  她的疑問總共有三個。

  第一:Joker是誰?

  第二:多弗朗明哥在等誰?

  第三:『下午三點』代表著什麼?

  所有的事情都連上了,多弗朗明哥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引路飛他們上鉤。

  假意辭退七武海,讓CP-0在路飛等人上島之前來澄清,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心。

  將燒燒果實作為比賽的獎品,這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戰鬥力,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系,出現信息斷層,無法統一情報,同時將其一一擊殺。

  故意暴露交易地點,引得海軍上島,在三軍對峙之時,說出這只是一個誤會,那麼海軍一定會成為多弗朗明哥的助力,將羅逮捕,然後在海軍大將的幫助下,將草帽一伙兒全數抓捕。

  交易瞬間粉碎,哦不,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交易,一切都是多弗朗明哥的陰謀!

  羅賓見安吉拉神色愈發嚴峻,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羅賓問。

  「問題大了!」安吉拉煩悶的扶著額頭,漂亮的雙眸緊閉,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

  「多弗朗明哥沒有辭退七武海,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霎時間,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羅賓震驚的張著嘴巴,慘白的嘴唇顫抖了許久,才堪堪找回屬於自己的聲音:

  「什...什麼?」

  「怎麼會這樣?!!」

  烏索布驚得失聲大叫,樹枝上休憩的鳥兒被嚇得慌忙逃竄。

  震耳欲聾的尖叫之後化為長久的沉默,烏索布訕訕的勾著僵硬的嘴角,走到安吉拉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道:

  「安、安吉拉,你說的都是假...假的吧。多弗朗明哥辭退七武海的消息都上報紙了。」

  見她低頭沒有說話,烏索布心裡愈發的不安,習慣性掩飾害怕的情緒,他不自然的大笑幾聲,安慰自己道:

  「哈哈哈,我...我就說是假的吧,怎、怎麼可能呢。」

  安吉拉緩緩睜開雙眸,眼裡寒芒畢露:

  「不是假的,今天早上我看到CP-0親自來德雷斯羅薩了。」

  羅賓呼吸一滯,她對CP-0實在是太熟悉了,再加上之前在咖啡館的時候,確實見到他們出現在德雷斯羅薩,還與自己擦肩而過。

  本來對安吉拉的話半信半疑,現在是完全相信他們中圈套了。

  羅賓蹙緊眉頭,神色凝重的盯著手表:「還有五分鐘就到交易時間了,不知道現在趕過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安吉拉目光流轉,捏緊手中的傘柄,身後的機械之翼舒展開來,陽光透過枝葉斑斑點點的灑落在她的四周,金光籠罩,美好的猶如精靈一般。

  安吉拉足尖輕點,便騰空而起,「我的速度快,我先去交易地點支援羅,你們緊跟其後。」

  到現在為止,合照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必須趕到競技場,如果事情的發展真的和她猜測一樣,那麼競技場內一定有可以威脅到艾斯生命的人存在。

  安吉拉回頭深深的看了羅賓一眼,柔聲囑咐道:

  「森林裡面肯定還有海軍的埋伏,你們小心點。」

  羅賓凝重的點頭,「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安吉拉輕笑頷首,急速升入高空,瞬間消失在了羅賓的視線之中,徒留灑下的金色星光在空中墜落飛舞。

  停留在雲霧之上,鳥瞰整個格林比特,耳邊響起雅典娜的提示聲。

  【.....地圖收納成功,格林比特島。】

  安吉拉:「定位,特拉法爾加·羅。」

  【定位成為,特拉法爾加·羅,位於島嶼東南沙灘,正與數十幾名未知人物在一起。】

  安吉拉危險的眯著眼,果然出大問題了,她加快速度趕往羅所在的位置。

  「關於新聞報道你和草帽一伙兒同盟一事,若與報道所述一致,那麼兩方互為同盟即是黑,若草帽一伙兒和你是上下級關系,那麼即是白。」

  藤虎沉聲說道,他手握杖刀蓄勢待發,「根據接下來羅先生所說的話,老夫接下來的工作可能會變成逮捕您和草帽一伙兒。」

  「......」

  羅的目光漸漸沉著,他的視線在藤虎與多弗朗明哥之間流轉,沉默了許久後大聲的說道:

  「我和草帽並不是上下級關系,正如報道所說,我們是同盟!」

  反正計劃已經被打亂了,不如先拖延爭取一下時間。

  聽到了答案的藤虎神色愈發嚴峻,緩緩出鞘的杖刀散發著駭人的冷光,「那麼,老夫就在此剝奪你的稱號。」

  話音剛落,杖刀完全出鞘,在空中一斬而過,紫色的光圈憑空而出竄入天空。

  眾人驚愕的抬頭看著天空,一滴汗水從額角滑落。

  一秒...兩秒...

  碧藍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一顆閃著火光的碩大隕石猶如天災一般向下砸來,帶著逼人的雷霆之勢嚇得眾人雙腿發軟。

  「那...那什麼?!」

  「是隕石嗎——!」

  海軍們震驚的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望著天空。

  隕石撕裂天空,劃破空氣產生的火焰洶湧四射,炙熱的溫度幾乎將空氣給烤干,鼻翼間隱約可以聞到燒焦的炭火味。

  羅狠狠的咬著牙,掌心藍色的球形空間迅速擴張:

  「Room——!」

  正當他抽出太刀即將斬向襲來的隕石之時,視野之中驀地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他驚的連忙停下動作。

  只見那洋裝少女手中的蕾絲洋傘綠霧籠罩,漸漸變成了一把散發著濃烈駭人妖氣的武士、刀。

  她蹙緊秀氣的眉頭,緊握刀柄,一條散發著妖冶綠光的龍纏繞在刀刃上,隨著她一橫斬,那綠龍破刃而出,發生震耳欲聾憤怒的咆哮衝向隕石。

  濃厚的霧霾瞬間消散晴空畢露,隕石與綠龍相撞,這一刻,所有人都聽到了響徹雲霄『砰』的一聲,蘊含著天災般力量的隕石被炸了個粉碎,迸濺而出的沙碩四散,灑在眾人錯愕的臉上。

  待漫天的濃煙漸漸散去,躲在草叢中的海軍們才看清少女的面容。

  他們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緊張的連說話磕磕絆絆的:

  「是...是...是——齊格勒·安吉拉!!!」

  「——十二億大海賊!!」

  安吉拉低頭輕笑,手中的刀刃又變回了繁華精美的粉白色蕾絲太陽傘,她悠哉的撐著洋傘,裙邊的蕾絲在海風中飄動,優雅的模樣就像是一名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

  只見她緩緩抬頭,噙著春水般的美眸盯著多弗朗明哥,饒有興趣的輕挑眉頭,

  「好久不見,多弗朗明哥。」

  「......」

  多弗朗明哥額間青筋暴出,緊抿著嘴唇,看起來心情十分糟糕,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一抹猙獰暴戾的笑容。

  羅冰冷的目光瞟向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凱撒,一聲『Room』將他與角落的石頭交換,提著凱撒的衣領丟在安吉拉的腳邊。

  「齊格勒當家的,你帶著凱撒回到桑尼號。」羅說。

  安吉拉回頭問:「那你呢?」

  計劃已經改變,他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路飛身上,只要工廠炸了,即是現在打敗不了多弗朗明哥,但如果他沒了和凱多交易的人造惡魔果實,多弗朗明哥之後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甚至會被憤怒的凱多殺了。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給路飛一伙兒爭取時間。

  凱撒絕對不能交給多弗朗明哥,只能讓安吉拉帶著凱撒先跑,他斷後拖延時間。

  羅拔出太刀,刀刃在晴空中閃著寒芒:「我拖著他們兩個,你快走!」

  安吉拉抱起凱撒,凱撒不甘的望著多弗朗明哥流淚,在她的懷裡劇烈掙扎。

  「Joker——!救我啊!」

  安吉拉垂眸冷冷的瞥了凱撒一眼,一記手刀砍向他的脖子,凱撒徹底的閉嘴安靜了。

  安吉拉對著羅頷首,說道:

  「那我走了,你小心點。」

  說完,她便舒展身後的機械之翼,升入高空。

  「誰讓你走了的?安吉拉。」

  多弗朗明哥手背上的經絡爆出,五指絲線纏繞,低沉的嗓音猶如地獄傳出的咆哮。

  他抬頭緊盯著安吉拉,五指在空中一劃,絲線猶如鋒利的刀刃般向她襲來,耳邊狂風呼嘯,安吉拉雙手抱著凱撒,沒有辦法進行反擊。

  「Room——!」

  霎時間天地旋轉,細線斬斷岩石,破碎成無數細小的砂石從空中墜落。

  ——羅的能力將安吉拉和岩石轉換位置了。

  多弗朗明哥面色愈發的陰沉:「手術果實,真是狡詐的能力啊。」

  「快走。」羅回頭催促道,又將視線集中在多弗朗明哥身上,戲謔的勾起嘴角,面上浮出嘲諷之意。

  「多弗朗明哥,你還是想想若是凱多知道了這件事,會拿你怎麼辦吧。」

  「......」

  多弗朗明哥的笑容逐漸僵硬,空氣驟然凝固,宜人的溫度霎時變得陰冷起來。

  *

  競技場。

  B組比賽毋庸置疑,肯定是巴托洛米奧勝利。

  因為艾斯見識過他屏障的厲害,打破的話需要費很大的力氣,但只要巴托洛米奧只守不攻,持續消耗對手的精力,他就能輕松的獲勝。

  這就叫,你強任你強,我有大屏障。

  打不死你,也能累死你。

  艾斯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見巴托洛米奧勝券在握便沒有再看,轉身去尋找路飛。

  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路飛的身影,倒是在走廊上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怒容的老頭。

  他嘴裡不停的念叨著艾斯聽不懂的話,花白的胡子在空中飄揚。

  「可惡,要是讓我找到路飛那臭小子!我一定要殺了他!」

  路飛!

  艾斯聽到路飛的名字,眼睛唰的亮了起來。他站在走廊中間,擋住了老頭的路,非常有禮貌的鞠躬問道:

  「真是失禮打擾了,請問你見過路飛嗎?」

  青椒睥睨著艾斯,他對有禮貌的人發不出脾氣,但一聽到他嘴裡說出『路飛』這個名字,就氣的直跳腳:

  「老夫!老夫!絕對不會原諒那個臭小子!」

  .....看來自家蠢弟弟又惹事了。

  艾斯冒出一滴冷汗,訕訕的問道:

  「那個...請問,路飛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青椒雙臂交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艾斯,問:

  「你小子跟路飛有關系?」

  艾斯根本沒有發現青椒危險的眼神,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當然啦,路飛可是我的弟弟。」

  說完,還十分驕傲的揚起下巴,可把自己給得意壞了。

  「......」

  聞言,青椒氣的胡須飄揚,眼裡迸射出憤怒的火焰幾乎將整個走廊給焚燒殆盡。

  「既然你和那臭小子是兄弟,那麼老夫就連你一塊給殺了!」說完,青椒摩拳擦掌,飽含憤怒的一拳擊向艾斯。

  艾斯震驚的瞪圓雙眼,連忙跳到另一邊躲過攻擊,抬頭對著青椒不滿的嚷嚷道:

  「喂,老頭!你怎麼無緣無故打人啊!」

  暴怒中的青椒一拳又一拳的打向艾斯,艾斯每次都靈活的躲過,沒有與他交戰打算。

  「老夫不管!和卡普有關的人全部都得給我死!」

  艾斯蹙緊眉頭,偏頭躲過一塊襲來的巨石,身後塵土飛揚,他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吐槽。

  這個老頭簡直無理取鬧!

  好不容易甩開了老頭,艾斯靠著牆松了一口氣,回頭就發現一個有著金色卷發的男人神色莫測的盯著他。

  「......」

  艾斯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太美妙。

  「喂,我剛才聽到你和青椒的對話了。」

  卡文迪許眯著眼,上下仔細打量著艾斯。他就說嘛,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卡文迪許雙臂交叉,圍著艾斯轉了一圈,最終得出結論:

  「我想起來了,兩年前,卡薩爾王國。」

  「......」

  經他這麼一說,艾斯也想起來了,這個金頭發男人就是卷心菜,莫名其妙追殺他的男人。

  「哈——!」卡文迪許高亢的冷笑一聲,抽出杜蘭德爾直指艾斯的咽喉,「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本少爺,你就是本該命喪馬林梵多的波特卡斯·D·艾斯!」

  糟糕,暴露了。

  艾斯額頭劃過一滴冷汗,他的視線偏向一旁,嘟著嘴擺擺手道:

  「不不不,你認錯人了。」

  這滿臉寫著『我在撒謊』是怎麼一回事!

  卡文迪許見狀,氣的額角青筋爆出,怒吼道:「開什麼玩笑!你這個樣子根本就不適合說謊!上次卡薩爾王國的事情還沒結束,波特卡斯!你受死吧!」

  艾斯往下一蹲,躲過了卡文迪許的攻擊,一邊跑一邊回頭叫道:

  「我都差點忘了那件事了,你怎麼還追著我不放!」

  忘...忘了!

  卡文迪許似乎聽到了心破碎成一地的聲音,自從卡薩爾王國一戰後,他每晚輾轉反側,琢磨著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殺了火拳,想得他吹彈可破的臉蛋都長痘痘了,結果這王八蛋轉頭就把他給忘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卡文迪許眼裡凶光畢露,今天他就要手刃了火拳和草帽!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好呀~

  這一張從下午碼到了半夜。


☆、決戰之日(修)

  娜美等人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剛從喬拉的『天堂藝術』空間逃脫之後,根據羅的指示開船前往格林比特。

  娜美正要問為什麼,電話蟲的另一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嘈雜混亂的雜音此起彼伏卻又陡然戛然而止歸於寂靜。

  ——羅掛斷了電話。

  娜美來不及多想,羅現在有危險,她必須盡快趕往格林比特。

  但剛來到格林比特島嶼外圍,濃霧籠罩整個島嶼,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正當娜美焦急踱步時,災難接踵而至。

  他們被一群鬥魚給包圍了。

  「都快你們離格林比特太近了!」

  被雷劈的渾身炭黑的喬拉怒吼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娜美與喬巴哭成一團,害怕的瑟瑟發抖。

  鬥魚睜著血腥的雙眼,森森尖利的牙齒在陽光下散發著駭人的冷光,十幾條碩大的鬥魚將桑尼號團團圍住,不停的用頭撞擊船身。

  「啊——!!救命啊!!」

  桑尼號上傳來響徹雲霄悲慘的尖叫聲。

  安吉拉耳朵動了動,她眯著眼睛試圖看清迷霧之外的景像。

  剛剛她好像聽見了求救的聲音。

  但輪不到她多想,身後是窮追不舍的多弗朗明哥,他手指微動狂氣一笑,無數根絲線劃破空氣向她襲來。

  耳旁細線閃過,斬斷了她幾根鬢發,安吉拉靈活的躲過角度刁鑽的攻擊,在連接雲霧之間密密麻麻的絲線空隙中穿梭,冷冽的風撲打在她的臉上,不知道是被絲線割傷了還是被寒風凍傷的,刺骨的疼。

  多弗朗明哥生起了貓抓老鼠狩獵的心思,不急不慢的在她身後追趕。

  說起來,多弗朗明哥和安吉來也算得上是老仇人。

  畢竟這個人女人接連炸了他三個奴隸拍賣會,斷了他與天龍人之間的交易。

  之後聽說她跑到了白胡子海賊團,那幾個月的時間算是平靜了許多,於是多弗朗明哥又花大錢重新修了幾個拍賣會,又干起了老本行。

  但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就像是盯准了他一樣,頂上戰爭之後的兩年裡,他修一個她炸一個,他修一堆她炸一堆。

  不僅如此,世界各地所有屬於他多弗朗明哥的產業,她都跑去炸了個稀巴爛。

  都快把他給氣笑了。

  他動用過所有地下力量尋找安吉拉的位置,但無形中就像是有一雙手阻止他繼續追查,這兩年他都快跑斷腿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絕對是他過的最繁忙也最煩躁的兩年!

  現在,這個女人可是自己送上門的。

  多弗朗明哥墨鏡下的目光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他舔了舔嘴唇,咧著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該怎麼懲罰她呢?

  綁巨石沉入大海,斬斷手腳做人彘還是吊起來用線切成肉片?

  安吉拉此刻並不知道多弗朗明哥心中變態的想法,她衝破層層濃霧終於見到了桑尼號的影子,還沒來得及欣喜身後尖利的絲線瘋狂砸來。

  她側身悉數躲過,目光漸漸凝固沉積。她現在的情況不能回桑尼號,那會把娜美等人一同拉入危險。

  安吉拉垂眸看著逐漸清醒的凱撒,這個家伙也是個不安分的,要是醒了絕對不會老實。

  「Room——屠宰場!」

  羅掙脫了藤虎的束縛從森林逃脫出來,釋放的能力將三個籠罩,瞬間將沙灘上的岩石和多弗朗明哥調換了位置。

  「你快把凱撒送到桑尼號上,告訴他們馬上趕往佐烏島,別管我了。」

  羅額角的鮮血淌過臉頰彙聚在下巴,深邃的眼裡帶著必死的覺悟。

  安吉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說完,她毫無猶豫的轉身飛離,多弗朗明哥注視著她愈來愈遠的身影輕嗤一聲,手中五色線劃破空氣向她攻去,卻被羅一刀給擋了下來。

  多弗朗明哥心情極其不好,咧著的嘴角向下彎曲,看著羅的臉色愈發陰沉狠厲。

  桑尼號上亂成了一鍋粥,安吉拉將凱撒拋向甲板,手中刀刃在空中肆意一斬,散發著妖冶綠光的劍氣勢如破竹,十幾條生龍活虎的鬥魚瞬間被利落的砍成兩半沉入深海。

  蔚藍的海面漸漸染上了血色。

  安吉拉從半空降落在甲板上,身後的機械之翼緩緩消散。

  凱撒被這麼粗魯的拋出,頭上砸了個大包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憤恨的盯著安吉拉罵道:

  「你這個臭女人!等Joker救出我之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好看!」

  安吉拉根本沒理身後凱撒憤怒的咆哮,對著面前驚得瞠目結舌的娜美,星眸流光溢彩:

  「好久不見,娜美,喬巴醫生...還有這位骨頭先生和小朋友。」

  聞言,喬巴壓抑著喜悅的表情撓撓頭:「你這個王八蛋就算你誇我是醫生,人家也不會開心的了啦,笨蛋!」

  ......喬巴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呀。

  安吉拉渴望的看著喬巴,手指微微彎曲在內心模擬著搓揉的動作,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好可愛,好想擼。

  安吉拉對可愛的東西完全沒有抵抗力,喬巴不僅可愛又毛茸茸,看了根本把持不住躁動的內心。

  「那個......」

  骨頭先生突然出現在安吉拉面前,森森白骨透著一抹緋紅,空蕩蕩黑漆漆的眼窩著實嚇了她一跳。

  「怎麼了?」

  「能讓我看看你的內褲嗎?」

  「哈?」

  安吉拉不可思議的歪頭。

  『砰——!』

  娜美一拳把骨頭先生給揍翻在甲板上,滿臉怒容抬頭面對安吉拉的一瞬間又溫和的猶如春風拂過。

  娜美笑容燦爛,挽著安吉拉的胳膊:「安吉拉,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呢。」

  安吉拉劃過一滴冷汗,娜美還是和以前一樣暴躁。

  但經過她這麼一說,她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握著娜美的手一臉嚴峻的說道:

  「我到這裡來是要和你們說一件事情的。」

  娜美問:「什麼?」

  「多弗朗明哥根本沒有辭退七武海,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現在談判破裂,格林比特島上還有海軍大將。羅叫我把凱撒送到船上,然後告訴你們,現在馬上掉頭去佐烏島。」

  「誒?怎麼會這樣?」娜美抽出手,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但她仔細一想,面上有些猶豫道:

  「我知道現在要保證凱撒的安全,但我們始終是草帽一伙兒,沒有船長的指令,我們不能擅自決定。」

  安吉拉緊縮眉頭,語氣愈發的急切:「現在不是拘泥於規矩的時候了,娜美。羅在另一邊拼死拖延時間,就是為了讓你們——」

  「——讓你們什麼?」

  安吉拉話語未完,多弗朗明哥懸停在空中,戲謔的話語帶著挑釁的意味,咧著嘴角嗤笑出聲,

  「安吉拉,你不會真以為憑羅那個家伙就能拖住我吧?」

  「啊——!!是多弗朗明哥啊!!!」

  安吉拉身後的幾人嚇得失聲尖叫,害怕的抱成一團。

  多弗朗明哥似乎很滿意他們的表現,笑容愈發的放肆張揚,他五指在空中一劃,銀線撕裂空氣試圖將整個桑吉號給撕成碎片。

  安吉拉手握刀刃,正欲將銀線斬斷,一個人影踏著空氣飛速奔來,散發著熾熱高溫的一腳踢向多弗朗明哥,阻止了他的進攻。

  「啊——!是山治——!!」

  喬巴捧著臉蛋,激動的流著眼淚,「山治,你終於來啦!」

  多弗朗明哥很不爽,完全失去了打鬧的心思,五色線毫不留情的撕裂開山治的西裝,山治腹部鮮血迸出,噴出一團血霧重傷從空中墜落。

  不過還好,羅及時趕到與多弗朗明哥纏鬥起來。

  安吉拉舒展機械之翼飛入空中,抱著山治緩緩降落在甲板上。

  「山治!你沒事吧,我馬上給你治好!」

  喬巴哭唧唧的抱著醫療包蹲在山治旁邊給他治療。

  而山治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從他的視角可以看見安吉拉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蔚藍的水眸以及纖長的睫毛,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略顯凝重的臉上,神聖美好的如同天使一般。

  山治眼裡冒著愛心,顫抖著手想要觸摸她,此刻他緊張又興奮,早就忘記了疼痛,只記得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你...你是...來接我的天使小姐嗎?」

  ——誒?

  安吉拉疑惑的看著山治,但本性使然,她握著山治的手,笑的眉眼彎彎的,嗓音溫柔甜膩:

  「山治先生,一定要好好的接受治療哦。」

  山治似乎看見遙遠的天邊,丘比特朝著自己射了一箭,將他和天使小姐牢牢的拴在了一起了。

  「啊——!!安吉拉你快放開山治!他流鼻血了!」喬巴手忙腳亂的尖叫著,往山治鼻子裡塞了兩團棉花。

  聞言,安吉拉連忙松開山治,就見他咧著嘴角傻笑,眼神迷離又向往,說著看到花開了之類的話,嚇得喬巴眼淚不停的流。

  山治受傷了,災難似乎總愛光臨草帽一伙兒。

  前有七武海多弗朗明哥,後面又憑空飛來一艘軍艦,頭上又砸來兩顆隕石。

  這種情況一點也不樂觀啊。

  娜美見狀,嚇得再也不顧及規矩,舉著雙手叫道:

  「我們一伙兒全部同意前往佐烏島!」

  「那現在就趕緊走!」羅攥著喬拉的衣領,「我留下來給你們爭取時間。」

  雖然說是爭取時間,安吉拉覺得,羅是不是對多弗朗明哥太過於執著了?

  但她此刻沒有多想,飛入高空一斬將兩顆隕石炸的粉碎。

  「安吉拉——!!」甲板上娜美朝著她喊道,「快上船!跟我們一起走吧!」

  安吉拉勾起一抹微笑,回應道:「不用了,我還要回德雷斯羅薩,艾斯正等著我呢!」

  「誒?!」娜美的瞳孔劇烈收縮,她...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娜美還沒回神,桑尼號後方「風來爆破」的衝擊力瞬間將船射入高空,身旁颶風湧動,裙角的蕾絲花邊在洶湧的風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桑尼號已經消失不見了。

  羅用刀架著喬拉的脖子,限制住了多弗朗明哥的動作,他回頭與安吉拉默契的對視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安吉拉神色肅穆的點頭,用最快的速度飛向競技場。

  *

  競技場。

  被老頭和卷心菜這麼一折騰,C組比賽都結束了,艾斯都沒找到路飛。

  他現在很不爽,因為沒有看到弟弟的比賽,渾身散發著幽怨的怒氣。

  現在他正打算去賽場門口堵路飛,但沒走幾步就看到一顆熟悉的綠藻頭,艾斯腳步一頓,停下來看著他們。

  「要不我把這個門給砍了吧。」

  綠藻頭興奮的摩拳擦掌。

  帶著奇怪帽子的男人連忙勸阻道: 「不行!絕對不行!在下可不想引起騷亂再次被人追趕!」

  綠藻頭失落的輕嘆,「那我輕輕的砍?」

  「那也不可以!!」

  綠藻頭苦惱的揉著額角,隨意一撇就看到鐵欄杆裡,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

  綠藻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喂,你能幫我們一個忙嗎?」

  艾斯想起了他是誰了,這個標志性的綠藻頭發令他印像深刻。

  ——他就是路飛的船員,三刀流劍士索隆。

  「你們要我怎麼做?」艾斯走上前問道。

  索隆:「幫我找到路飛。」

  「原來你們也在找路飛啊。」艾斯雙臂交叉,「正好我也在找路飛。」

  索隆目光一凜,語氣低沉:「你找路飛干什麼?」

  「哈哈哈,不用這麼緊張。」艾斯輕松的笑了一聲,然後拿掉頭上的鐵面盔,露出了面容,「我是路飛哥哥,還記得我嗎?」

  索隆疑惑的歪著頭,路飛的哥哥不是死了嗎?那麼......等等,其實仔細看一下的話......

  索隆沉靜的表情愈來愈崩壞,他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後退一步,「你、你、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嗎?!」

  「什麼?什麼?什麼情況?」一頭霧水的錦衛門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

  「哈哈哈——」艾斯被索隆的反應給逗笑了,爽朗的大笑幾聲,後擺擺手道,「我出去之後再和你們具體聊,我看你們這麼著急找路飛,是有什麼事情嗎?」

  說到正經事,索隆清了清嗓子,恢復了嚴肅的模樣緩緩道來:「我們收到了一些情報,利庫王軍...就是小人族,今天聚集要討伐多弗朗明哥。本來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摧毀Smile工廠,然後逃出這座島,但是弗蘭奇想要幫助他們,所以我找路飛問問他的意願。」

  艾斯歪頭:「小人族?」

  「嗯......」索隆摩挲著下巴,「就是這個國家說的妖精。」

  聞言,艾斯恍然大悟,「難怪速度那麼快就把我的背包偷走了呢,原來是小人族啊。」

  「背包?偷走?你也被妖精偷了東西嗎?」

  「嗯對啊,我和安吉拉在吃飯的時候妖精就偷走了我的背包。」說到這裡,艾斯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不是我要趕著來競技場,我肯定能追上妖精。」

  聽到艾斯也被偷了,索隆竟然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但他又從艾斯話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索隆墨鏡下的眼睛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你說安吉拉也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刀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艾斯不知道為什麼索隆會對自己的老婆這麼感興趣,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太妙,於是他轉移了話題問:

  「你們說的Smile工廠是什麼?」

  「多弗朗明哥要挾小人族在工廠裡面制作人造惡魔果實,然後賣給凱多,我們這次來德雷斯羅薩就是為了摧毀工廠。」

  「還有找到勘十郎!」錦衛門不滿的插嘴道。

  索隆瞥了他一眼,補充說:「對對,還有找到藏在玩具之家下面的勘十郎。」

  艾斯點點頭:「原來如此,所以你們才選擇幫助小人族啊。」

  索隆想了一瞬,說:「也不全是,主要是發現了這個表面歌舞升平的國家,其實內裡和表像大相徑庭。」

  艾斯蹙緊眉頭,目光漸漸沉著:

  「為什麼這麼說?」

  索隆伸出拇指向後指向一個有著小狗模樣的玩具,「看到那個玩具了嗎?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多弗朗明哥將反叛者變成了玩具,然後抹除了所有人關於他的記憶。」

  難怪呢,艾斯斂眸沉思道,難怪之前安吉拉說她在玩具的身上看到了人類的靈魂,原來玩具真的就是人!

  看來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艾斯面色鄭重肅穆的點頭,保證道:「你們放心吧,我會找到路飛的。」

  「好,那就拜托了你。」

  於是,艾斯又開始到處尋找路飛,此時D組的比賽也進入了尾聲。

  他幾乎將整個侯賽區給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路飛的蹤影,艾斯靠著牆,煩惱的揉著刺疼的太陽穴。

  這個弟弟從小就愛惹麻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艾斯無奈的長嘆一口氣,他想反正路飛又不會插上翅膀飛了,慢慢找吧。

  他開始慢悠悠的找人,途中找到了捧著臉一臉向往夢幻表情的巴托洛米奧,拜托他和自己分頭找路飛,巴托洛米奧二話沒說立馬答應。

  艾斯對此非常滿意,他甚至覺得,他馬上就可以和路飛團聚了!

  但令艾斯沒想到的是,路飛這只煮熟了的鴨子還真飛了!

  於是當艾斯再次看到路飛的背影時,他揮舞著手興奮的朝他走去:

  「路飛——!我終於找到你了!」

  路飛沒有轉身,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燦爛的笑容,這讓艾斯覺得不對勁,他加快腳步向他走去。

  離得越近,艾斯驚愕的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路飛,只是穿了路飛的衣服,套了路飛的頭盔而已。

  路飛去哪裡了?

  艾斯目光一凜,盯著『路飛』後背,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

  「你不是路飛。」

  『路飛』輕笑一聲,轉身與艾斯對視,「我當然不是路飛,我是路西。」

  艾斯蹙緊眉頭,目光愈發凌厲。

  「不,你也不是路西。」

  「......」

  兩幅面盔之下,毫不示弱的直視對方的雙眼,目光銳利似乎能迸射出實質性的花火。

  「路飛去哪裡?」

  艾斯握緊拳頭,蓄勢待發。

  「我是路西,你認錯人了。」

  不,他絕對不是!

  艾斯敢用自己的生命保證,眼前的人絕對不是路飛。

  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王八蛋敢冒充路飛?!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找了路飛這麼久,結果找到了這麼一個冒牌貨,艾斯的心裡就湧入一股邪火,氣的他火急火燎的。

  於是他伸出雙手,握住對面的面盔,

  「就讓我來康康,你的真面目!」

  「!!!」

  『路飛』沒想到艾斯會突如其來的用這種騷操作,腦子突然短路,他也伸手握住了艾斯的面盔。

  於是兩人就這麼『啵』的一聲,同時拔出了對面的面盔。

  待看清對方的真面容之後,雙方都震驚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下巴幾乎掉在了地上。

  「你——!」

  「你——!」

  他們異口同聲的指著對面,難以置信的後退一步,晴天霹靂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看的是真的。

  艾斯揉了揉眼睛,低聲不停念叨著:「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一定是的,一定是,我再來一次。」

  於是,艾斯又將手上的面盔蓋在薩博一臉懵逼的頭上,又『啵』的一聲拔出。

  艾斯蹙眉,難道是我最近沒睡好頭眼昏花了?

  還是.....我已經死了?

  於是他來來回回的這麼玩了好幾次,最後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人是薩博的事實。

  「艾斯——!!!」

  強烈的歡喜席卷薩博的全身,他張開雙臂將艾斯緊緊的抱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忍不住哭出聲,

  「我以為你死了!我當時真的以為你已經死了!抱歉,我這麼晚才想起來,如果我當時能去的話...如果......」

  說到最後,薩博溫熱的淚水浸濕了艾斯肩上的面料,他早已泣不成聲,哽咽哭泣著,抱著艾斯脖子的手臂幾乎將他勒到斷氣。

  艾斯目光愈發柔和,低聲安慰般拍著薩博的背,亦如童年時薩博安慰自己一樣,但那時薩博抱著自己時是笑著的。

  但此刻,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艾斯鼻子一酸,閉上雙眼淚水決堤般的簌簌下落,他咬著牙壓制住哽咽的語氣,但越是壓抑,心裡就像是報復般的將那痛苦放大數百倍。

  心中百味雜陳,喜悅與沉痛交雜。萬般言語不吐不快,卻如鯁在喉,長久的沉默之後才嗓音沙啞的憋出幾句:

  「......薩博。」

  「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無論我們兩人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是沉痛、是自責或是怨恨,此刻已經不重要了。

  能活著,活到我們相見的那一天。

  ......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艾斯不禁感嘆,活下去,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大家多多評論呀,你們的評論就是我的動力!


☆、夢想不會改變

  走廊寂靜,斑駁的陽光穿過鐵欄灑在石磚上,艾斯和薩博並肩坐在木箱上,激動過後迎來了詭異的寧靜。

  艾斯覺得現在這個情況不太美妙,他們兩個互相都認為對方已經死了,但現實卻是誰都沒有死,沒有一絲准備的相見讓艾斯當頭一棒,腦袋裡一片混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良久的沉默後,薩博率先開口:

  「我走了之後,你和路飛過的怎麼樣?」

  艾斯回神,斂下眸中點點的悲傷:「那時候我和路飛真的認為你已經死了,路飛哭了好幾天,天天嚷嚷著要去找你......」

  「那你呢?」

  「我?」艾斯一驚,而後失笑,「我說我想去給你報仇,但被達旦綁在樹上綁了好幾天。」

  薩博的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疼,他輕拍艾斯的肩膀道:「抱歉......我這麼晚才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艾斯搖搖頭,抬頭與薩博對視,清澈的眸子裡皆暖意:

  「薩博,你不用自責。你能活著就好。」

  說完,他輕松一笑,親昵的如同以前一樣攬著薩博的肩膀,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問道:

  「跟我說說,你消失那天具體發生過的事情吧。」

  薩博回想了一瞬,語氣低沉:「那天和你們分開後,我從弟弟...也就是父親收養的孩子斯特利口中得知,布魯傑姆海賊團與皇族勾結准備對不確定終點站縱火。」

  「我當時從家裡跑出去想告訴你們,但已經太晚了。我又偶遇了龍先生,將大火的真相告訴了他,我對這個國家十分失望,我在家裡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薩博緊握拳頭,關節處泛著點點斑白,「後來我給你們寫了一封信,我就偷了一條小船准備離開,沒想到遭遇了天龍人的炮擊......船沉了,我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又被龍先生給救了。」

  說到這,薩博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事,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語氣也變得歡快了許多:「我當時失去了記憶,什麼也不記得了。本來想把我送回哥亞王國,但我極力抗拒,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留在了革命中。」

  艾斯倚著牆,「之後呢?」

  「之後就在革命軍中學習各種知識,直到......」薩博眼裡的悲痛漸漸凝固沉積,「直到我看到了你死去了的消息,那些過去的回憶瞬間湧入我的腦海,死去的並不是時代惡人,那是我的兄弟.....」

  說到最後,薩博泣不成聲,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他的手背上。自責、悲痛和憤怒互相交雜在他的內心,那些被深藏了兩年的痛苦在此刻洶湧而出,衝刷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所以...艾斯,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薩博哽咽的話語讓他呼吸一滯,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在推進城陷入迷茫,頹廢的自己。

  他就像是沉入了無盡的深淵沼澤,他早已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永無止盡的黑暗讓他不斷回想起自己被人看不起唾棄的一生。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出生,他的存在真的有意義嗎?

  那些深埋在心的夢魘最終被一束溫暖的金光給打破,她伸出一雙溫暖的手將他從地獄拽了回來。

  她告訴自己,他值得擁有愛以及被愛的權利,他的存在是他這一生遇到過所有人的慶幸。

  能活下,真是太好了。

  能再次沐浴在陽光下,感受這個世界的吵鬧喧囂,從前覺得不值一提的事情,現在都無比新奇。

  世界很大,就像老爹曾說過的一樣,偉大航路後半段還很長,需要他用一生的時間去探索。

  他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也重新找到了他的目標。

  艾斯勾起一抹微笑,輕輕一拳捶向薩博的胳膊,調笑道:

  「大男人的,別哭了。我還沒死呢,你哭的好像我真的有事了一樣。」

  薩博擦掉眼角的眼淚,不滿的瞪了艾斯一眼,還是和以前一樣掃興粗神經。但視線一晃看到艾斯眼角一閃而過的淚花時,薩博情不自禁的笑出聲。

  「你笑什麼?」艾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薩博搖搖頭,揚起絢爛的笑容:「那你呢,我看報紙說你已經命喪馬林梵多了。」

  「說來話長。」艾斯偏了偏頭,換了個舒適點的角度斜倚在牆上,「赤犬的一拳沒有打中我的心髒,但是燒毀了我一些內髒,當時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不過後來安吉拉來了,我就復活了。」

  「安吉拉?」薩博疑惑。

  「嗯!」艾斯重重點頭,清澈的眸子猶如春陽下潺潺的清泉,「那是我的妻子,我最重要的人。」

  「誒——!!」薩博驚得跳了起來,晴天霹靂一般讓他腦子一片空白,「你、你、你、你說你結婚了?!」

  艾斯疑惑的歪頭,結婚就結婚,為什麼薩博反應這麼大?

  「有什麼奇怪的嗎?」

  薩博突然回憶起了以前問過艾斯關於未來妻子的問題,當時這小子一臉孤傲不屑,強烈的表達出了對婚姻的抗拒。

  當時的薩博怔怔的凝望著艾斯,覺得這小子估計以後要打光棍了。沒想打這麼多年過去了,艾斯竟然是兄弟三人之中最早結婚的一個!

  薩博垂眸眉頭緊縮,食指抵在嘴唇上,來回踱步道:

  「不不不,奇怪的不是你結婚,而是......她是怎麼看上你的?」

  在薩博看來,雖然艾斯濃眉大眼相貌端正,獨有一股少年的爽朗氣質,但對待女生的性格就和路飛一樣,不解風情、腦子遲鈍的像石頭一樣。

  聽薩博這麼一說,艾斯就不樂意,不滿的偏過頭嘟囔道:

  「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差勁!我和安吉拉那是兩情相悅,天作之合!」

  薩博聽的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麼酸的話到底是誰教艾斯的?

  遠處的某位廚神大人薩奇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嘛~不說這個了。」薩博重新坐回了艾斯的身邊,問,「你參加比賽是來拿回燒燒果實的?」

  艾斯挑眉:「你也是?」

  「嗯......」薩博想了想,說:「也不全是,我來德雷斯羅薩是為了調查揭露工廠的真相,阻止武器運輸到各個國家。」

  武器?

  艾斯摸了摸下頜,「那挺巧的,我和安吉拉來這裡就是為了調查武器的事情。」

  薩博眼睛一亮,「有查出什麼線索嗎?」

  艾斯遺憾的搖搖頭,「到目前還沒有,我和——」

  「艾斯——!艾斯——!」

  艾斯的話語未完,就聽見窗外傳來安吉拉的聲音,他猛地站起來,握著鐵欄杆往下一看,就見安吉拉笑的一臉燦爛朝他揮揮手。

  艾斯驚喜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去追妖精了嗎?」

  安吉拉但笑不語,食指指了指右邊,示意艾斯往旁邊挪。艾斯會意往旁邊挪了一大步,就見安吉拉丟出一枚紫色光芒的信標,穿過鐵欄杆之間狹小的空隙,穩穩的落在石磚地上。

  隨著空氣輕微的爆破聲,安吉拉從牆外傳送到了艾斯的身邊。

  「誒?」安吉拉注意到了艾斯旁邊的金發男人,「這位是?」

  艾斯咧嘴一笑,摟著薩博的肩膀道:「這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薩博,小時候我和路飛結拜過的兄弟。」

  原來他就是薩博啊......艾斯曾經和她說過關於薩博的故事,她還清晰的記得每當談及薩博的時候,艾斯眼裡一閃而過的悲痛。

  「你好。」安吉拉禮貌一笑,「我是齊格勒·安吉拉,艾斯的妻子。」

  在薩博心裡,艾斯就是個冒失衝動的臭小鬼,沒想到娶的妻子這麼溫柔......一定對艾斯很頭疼吧。

  薩博暗忖著,面上勾起一抹笑容:「你好,我是薩博。」

  艾斯視線在安吉拉臉上流轉,驀地發現她的臉上有一抹干涸的血跡,顏色淡淡的,像是被人擦過,但是沒擦干淨。

  艾斯輕蹙眉頭,俯身靠近安吉拉,在她的臉頰上嗅了一口,驚的她臉紅耳赤往後退了一步。

  確實是血的味道,艾斯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確定:

  「你受傷了。」

  安吉拉的傷口能自愈,但是血跡卻不能憑空消失。

  安吉拉胡亂的擦了擦臉蛋,神色正經起來:「你們有看見路飛嗎?」

  艾斯找了半天沒有看到路飛,自然是不知道,但薩博穿著路飛的衣服,那麼薩博一定是最後一個見過路飛的人,於是艾斯瞥了一眼薩博,薩博說道:

  「路飛的伙伴羅先生被多弗朗明哥抓住了,所以路飛和我交換,去救羅先生了。」

  安吉拉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在情理之中,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羅被抓了?」

  艾斯問:「你認識他?」

  「嗯。」安吉拉坐在大木箱上,緩緩說道:「我當時去追妖精,就遇上了羅賓和烏索布帶著凱撒去和多弗朗明哥交易,羅也在裡面。」

  艾斯自然而然的坐在她旁邊,幫她理了理有些打結的金發:「之後呢?」

  薩博倚在牆上認真的聽著,突然就被喂了一口大狗糧,頓時覺得很不爽。

  安吉拉皺起眉頭,「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頭理一下,你還記得我們早上看到的一幕嗎?」

  艾斯回想了一瞬,點頭道:「我記得。」

  「多弗朗明哥辭退七武海,是為了讓路飛他們交出凱撒。但是多弗朗明哥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讓CP-0上島澄清說辭退七武海是個假消息。」

  「等等......」薩博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多弗朗明哥根本就沒有辭退七武海?他為什麼這麼做?」

  安吉拉沉沉的點頭,「是的。他假意辭退七武海,海軍並不知情,故意暴露交易地點,就是為了借海軍大將的手逮捕草帽一伙兒。」

  艾斯蹙緊眉頭:「那你是怎麼受傷的?」

  「交易地點在格林比特,下午三點的時候多弗朗明哥說出他根本沒有辭退七武海,海軍大將就站在了多弗朗明哥這一邊。羅將凱撒丟給了我,我帶著凱撒回了桑尼號,羅留下來纏住多弗朗明哥。」

  說完,安吉拉撫了撫臉蛋,「我的傷...也許是在躲避多弗朗明哥的追趕時,不下心刮到的吧。」

  聞言,艾斯緊抿著嘴唇,緊握著雙拳面色有些陰沉。

  「沒關系的。」安吉拉柔柔一笑,握著艾斯的手將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

  艾斯還是有些生氣,安吉拉嬌俏一笑,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一吻,柔聲的安慰著,艾斯這才勉強的勾起嘴角,憤怒瞬間煙消雲散。

  薩博偏過頭,眼不見心靜。

  他仔細的思考安吉拉說的話,沉吟了片刻,問:

  「我聽艾斯說,你也是來調查武器的事?」

  說到正事,安吉拉正了正神色:「是啊,不過我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

  薩博摸了摸下頜,道:「我這裡倒是有線索,武器大概是藏在德雷斯羅薩的地下,至於入口嘛......現在還沒找到。」

  艾斯看他們聊起正經事,他似乎想起來了之前和索隆見過一面,索隆說了些關於這個國家的秘密。

  「其實......」艾斯突然說道:「我也知道一點點東西。」

  安吉拉問:「什麼?」

  艾斯雙臂抱胸,倚靠在牆上對著安吉拉問:「你還得之前說,看到玩具的身上有人類的靈魂嗎?」

  「記得。」安吉拉面上愈發的凝重。

  「我偶然間遇見了索隆,他說那些玩具是人變得,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讓那些反叛者變成了玩具,還消除了所有人的記憶。同時天夜叉還脅迫妖精們沒日沒夜的為他工作,制造出人造惡魔果實賣給凱多。他們現在打算去救出妖精們然後解放所有玩具。」

  安吉拉捂著嘴,驚呼:「怎麼這樣。」

  「說起來德雷斯羅薩,我倒是知道一些往事。」薩博說。

  安吉拉望向薩博,示意他接著說下去,薩博回想了片刻,說:

  「這個國家九百年前是由堂吉訶德家族統治,一百年後他們跟隨其他加盟國進駐瑪麗喬亞,之後的幾百年裡這個國家都由利庫族的人統治。」

  「就在十年前,利庫王突然揮刀砍向了自己的子民,國王發瘋了,國王的軍隊在城裡屠殺放火。人民對利庫王的暴行恨之入骨,此時多弗朗明哥突然出現,推翻了利庫王的政權,成為了德雷斯羅薩新的國王。」

  一切的真相似乎浮出水面,安吉拉想說些什麼,但廣播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話語。

  ——「請各小組的勝者進入賽場進行最終比賽。」

  聞言,艾斯一把摟住薩博的胳膊,笑嘻嘻的說:

  「走吧,去比試一場,我們已經有幾年沒有打過了吧?」

  「哈哈哈。」薩博懷戀般的大笑幾聲,「好啊。」

  *

  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圓形賽場縮小了一半,四小組的勝者一一登場,場上的觀眾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安吉拉混在觀眾席中觀看著最後的比賽。

  解說員依舊激情四射的說道:

  「出現了出現了——!我們本場最熱門的兩個英雄!阿席八和路西——!!」

  「阿席八?」薩博不解的歪頭。

  艾斯僵硬的憋出一個笑容:「......假名字。」

  「撲哧——」薩博低頭偷笑,悄悄豎起大拇指,「好名字。」

  艾斯冷眼瞥了他一眼,偏過頭。

  場上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是艾斯認識的巴托洛米奧,一個是衣著暴露目光堅韌的女人,這個人艾斯不認識。

  待四人到齊之後,一個身高五米,戴著毛邊帽身穿紅披風的人如巨星一般降臨,一時間整個賽場猶如他一個人的舞台,現場的歡呼聲被他的入場推上了至高點,觀眾們幾乎都快將嗓子給喊啞了,亢奮的揮舞著吶喊著。

  「這位就是和我們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一起拯救了這個國家的最高干部之一,這個競技場的運營者,我們的英雄——Mr.迪亞曼蒂!」

  解說員激動的流下兩行淚,揮著手臂大喊著:「今天的這場的勝者就能拿到惡魔果實,最強種!自然系的燒燒果實!」

  薩博勾起一邊嘴角,視線瞟向迪亞曼蒂道:「我來幫你對付這個家伙?」

  在薩博一番觀察後,除了這個迪亞曼蒂,其他人根本就不是艾斯的對手。

  「你不要燒燒果實嗎?」

  薩博咧嘴一笑:「那是你的果實,我可不想要。」

  艾斯輕笑,「那謝啦。」但他眼睛一轉,又道,「不過我還是想和你比一場。」

  「好啊。」薩博勾起一抹頑劣的笑容,就像是他們小時候一起對付終點站的混混一樣,「我們先解決了其他人,再打一場吧。」

  艾斯欣然一笑:「就這麼決定了!」

  話音剛落,薩博手上纏繞武裝色向迪亞曼蒂攻去,但被迪亞曼蒂的陡然變硬的披風給阻擋了進攻。

  「我是吃了飄揚果實的旗幟人,我的身體以及我所觸碰的東西都能變的輕飄飄,就你也想妄圖打倒我?」迪亞曼蒂輕蔑的笑道。

  薩博抬頭望向迪亞曼蒂身後的人影,戲謔一笑:「那可不一定。」

  身後似是颶風襲來,迪亞曼蒂瞳孔微縮,猛地轉身用手中的劍刃抵擋住了艾斯的突襲。霎時間狂狼湧動,翻騰洶湧的風像是龍卷風一般席卷整個賽場,眾人緊抱著身前的柵欄才得以穩住身子。

  賽場外的海水翻湧,一條赤紅色的鬥魚衝出水面向巴托洛米奧咬去。

  「屏障——!」

  巴托洛米奧的屏障絲毫未傷,鬥魚撞了個頭昏眼花又回到了海水裡。

  「出現了出現了——!」解說員捏著話筒激動的唾沫橫飛,「這些鬥魚的等級和之前小組賽的鬥魚完全不同,那都是鬥魚中的老大,其中的一只鬥魚的身上就綁著本次比賽的獎品——燒燒果實!」

  薩博與迪亞曼蒂纏鬥,回頭對著艾斯喊道:「你先去引誘那些鬥魚出來,先看清楚是那一條身上有燒燒果實!」

  「好!」艾斯點頭。

  「艾斯前輩——!路飛前輩——!我也來幫忙!」巴托洛米奧捧著臉一臉向往的喊道。

  艾斯一邊在賽場邊緣奔跑,一邊對著巴托洛米奧笑道:

  「好啊,謝謝你了,巴托洛米奧。」

  聞言,巴托洛米奧眼中的淚水如同小溪一般汩汩往外流,感動的直接跪在地上,淚水一顆顆的滴在地上:

  「嗚嗚嗚——我實在是太幸福了!能和艾斯前輩和路飛前輩同台比賽還能得到艾斯前輩的感覺,我此生無憾了!」

  艾斯一拳一腳將翻出水面的鬥魚打了回去,沒有一個身上有燒燒果實。

  艾斯蹙緊眉頭望天上一看,薩博與迪亞曼蒂打得正激烈,攻擊對抗產生的衝擊波讓雙方都從空中墜落。

  『砰——』

  薩博落在賽場上,鞋跟與石頭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等等,清脆?

  薩博彎腰敲了敲地面,不太對勁啊,按理說若是實心的話不會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音,那麼......

  薩博雀躍一笑,那麼就說明,這裡就是通往地下的通道了!

  迪亞曼蒂見薩博突然半跪著,得意的大笑幾聲:「哈哈哈,路西,這麼快就認輸了嗎?」

  薩博輕嗤一聲,一只頭上寫著一號的鬥魚破開水面向眾人襲來。

  解說員瞪大雙眼:「出現了——!出現了!那個綁著惡魔果實的鬥魚出現了!」

  迪亞曼蒂眉頭一擰,正欲上前爭奪果實,卻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屏障給阻擋了去路。

  「嘻嘻嘻。」巴托洛米奧邪惡的笑著,扣著鼻孔道:「想和前輩們爭奪的話就試試過了我這一關吧!」

  燒燒果實終於出現了。

  艾斯與薩博默契的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艾斯騰空而起,一腳將鬥魚踹入了高空。

  解說員:「這是什麼情況?!阿席八將鬥魚踢上了天空!他要和路西做什麼?他們打起來了——!」

  艾斯與薩博在空中打得不可開交,一拳一腳都拼盡了全力,奔騰霸道的氣勢以兩人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這一刻德雷斯羅薩的人民都聽到了來自競技場內如同響雷般的打鬥聲。

  薩博偏頭躲過拳頭,「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艾斯。」

  「你也一樣。」艾斯咧嘴一笑,武裝色纏繞的手抵住了薩博的一踢。

  兒時,他們每天都穿梭在森林裡與強大的動物戰鬥。即使再凶悍的敵人他們也未曾畏懼過,他們在森林裡打鬥,在森林裡歡笑,在森林裡肆意打鬧。

  白日他們共同創建屬於他們的房屋,夜晚他們望著天上的星星構思未來。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出海。

  艾斯是為了尋找活下去的理由,薩博是為了自由,路飛則純粹是為了冒險。

  兒時的夢想不會因為時間和苦難而消逝,它會化作心靈深處最珍藏的印記。

  星塵會漸漸消散,日月終會落山,但人的夢想永不會中斷。

  薩博沒變,艾斯沒變,路飛也沒變。

  他們的夢想也不會改變。

  實現各自的夢想吧,艾斯。

  就如你說過的,你得到了重生。拋棄過去的一切,迎接嶄新的未來,不再迷茫,不再躊躇不進。

  火焰即使你,你即是火焰。

  耀眼明亮,溫暖人心,照亮前方道路的火焰!

  「幫我一件事,艾斯。」

  「什麼?」

  「拿到果實後,幫我把整個競技場打穿。」

  「哈?」

  艾斯滿頭霧水,薩博突然抽身離開了戰鬥。

  解說員:「誒?這是什麼情況!阿席八打贏了路西——!快看!快看!鬥魚砸下來了......天吶!阿席八打開了寶箱!」

  迪亞曼蒂震驚的瞪大雙眼:「我們可從來沒想過真的把燒燒果實送出來!」

  但一切已經太遲了,艾斯掰開了緊閉的寶箱,再次拿到燒燒果實,就像是找到了歸屬一般。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止不住一愣,就像是一塊被摔成兩半的鏡子,當艾斯再次拿到燒燒果實的那一刻,這塊鏡子愈合圓滿了。

  他一口咬了下來,口感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心,艾斯忍住想吐的衝動咽了下去。

  「......」迪亞曼蒂怔怔的看著艾斯,心如死灰:「糟了。」

  熟悉的力量再度回歸,那股炙熱的火焰在他的全身席卷叫囂,似乎是在歡呼著再次與他重逢。

  艾斯緊握右拳,燃燒的火焰帶著熾熱的溫度,他緩緩的拿掉遮住面容的鐵面盔:

  「火拳——!!」

  這一刻,如天災般的火柱從男人的拳中釋放,蘊含著駭人的氣勢幾乎將整個諾大的競技場給焚燒成灰燼。

  迪亞曼蒂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空中的男人,心裡的警鐘敲響。

  那個男人回來了,火拳艾斯...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張寫的我頭都炸了,頭疼。


☆、火拳艾斯回來了

  雲端之上的神明,怎可與凡人相提並論。

  即使神明隕落,又豈能與凡人同行。

  即使窮途末路,他也能咬牙運籌帷幄,他發誓他絕不會死,他會讓世人好好的銘記此刻帶給他的痛苦,然後加倍奉還。

  這些年,多弗朗明哥所學到的只有一件事: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焚燒這個糟糕的世界,然後統治它的灰燼,決不允許有忤逆他的存在。

  他要將他失去的一切,統統討回來。

  九百年前的堂吉訶德家族曾有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土——德雷斯羅薩。

  但在加入世界政府成為天龍人後,他們搬離了故土,放棄了王位。所以德雷斯羅薩現在由利庫一族統治,在他們的統治下這個國家已經幾百年沒有發生戰亂,人們生活雖然貧困卻異常幸福。

  那一晚,黑色的雲霧將明月籠罩,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片黑暗,多弗朗明哥踏空而來,猶如帝王一般降臨在利庫王的面前。

  「這個國家真正的國王,王者歸來了!」

  多弗朗明哥這樣說著,臉上揚起狂妄笑容。他背著皎潔的月色,渾身沐浴在極致的黑暗中,只有那森森的白牙和猩紅的墨鏡是他唯一的色彩,

  此刻的利庫王眼中,多弗朗明哥就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惡魔。

  「你說讓我用錢,買下我自己的國家?」利庫王驚訝的問道。

  「要麼迅速湊錢避免戰亂,要麼打仗讓國民們流血。」多弗朗明哥丟下這句話,便從窗台縱身躍下,消失在了沉沉的黑夜。

  利庫王為了避免戰爭,決定找國民籌錢。

  多弗朗明哥立於德雷斯羅薩的至高點,猶如雲端之上的神明一般睥睨著腳下的平民。國民們很信任利庫王,欣然的將所有錢財交了出去。

  但很可惜。

  多弗朗明哥手指微動,他放肆的狂氣一笑,低聲呢喃一句:

  「——寄生線。」

  他的雙手猶如奏響宏大的音樂劇一般霸氣一揮,五指靈活的彈動,恰如正在演奏這個世界上最優美、震撼人心的鋼琴曲目。

  狂歡吧!這個腐朽肮髒的世界!

  被寄生線控制的利庫王手持利刃衝出了王宮,人們的歡呼聲還沒停止便被國王斬斷咽喉,而後震驚的士兵們也被逐一控制,為這場盛大的音樂劇拉開了序幕。

  尖叫聲、咒罵聲、痛哭聲,當災難降落在這個美好的城市,當鮮血模糊了人們的雙眼,漫天的大火將人們心中的理智粉碎,曾被萬人敬仰的利庫王此刻成為所有人唾棄厭惡的存在。

  多弗朗明哥興奮的狂笑著,彈奏的五指未曾停止,這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次演出,一次舞蹈,他就是奏響這世界悲哀的主導者,他既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操縱凡人生命的主宰!

  因為痛恨世界,所以便要將所有美好的事物粉碎。

  善良的利庫王永遠也不會明白,兵者,詭道也。

  更何況,他還是個臭名昭著的海賊啊!

  奸計得逞,多弗朗明哥親自出場為這慘絕人寰的悲劇拉下了帷幕,他在眾人面前猶如救世主般打倒了利庫王。

  在被鮮血模糊了雙眼的國民歡呼聲中,他被簇擁成了新的國王。

  多弗朗明哥俯視著滿目瘡痍的城市,無比高興的大喊:

  「——謳頌暴力吧!」

  從此,多弗朗明哥讓砂糖將所有反抗者都變成了玩具被親人以往,在地下開設武器工廠,將大批玩具們變成了免費勞動力,哄騙咚塔塔一族為其效力。

  表面,他是加入世界政府的王下七武海,是德雷斯羅薩愛戴人民的國王。

  背地裡,他是整個地下世界的王者,販賣奴隸、倒賣惡魔果實、走私武器......他無惡不作,勢要將這個世界攪的風起雲湧天翻地覆。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長久的統治之後,迎來了崩壞的開端,他所謀劃的一切將因為十六年前埋下的種子戛然而止。

  那個曾經面色紙白的小鬼長成了一個有謀略的船長,他找到了龐克哈薩島與草帽一伙兒合作毀掉了制作人造惡魔果實的重要原料——SAD。

  並以凱撒為交易,威脅多弗朗明哥辭退七武海。

  那一日,多弗朗明哥簡直氣笑了,握著電話蟲的五指收緊,手背青筋爆出,蟲殼一點點的呈蜘蛛網狀破碎。

  ——既然羅這個小鬼已經算計到了我的頭上,那就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多弗朗明哥首先利用自己天龍人的身份在報紙上做假新聞,然後拿出命喪馬林梵多艾斯的燒燒果實交給了競技英雄迪亞曼蒂。

  然後靜靜的坐在王宮,等待一切收場。

  但之後發生的事情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多弗朗明哥能輕易看穿羅的計劃,卻預測不了草帽一伙兒完全沒有邏輯的行動。

  突然出現的安吉拉也是個變數,本該在格林比特帶回的凱撒也因為她的原因與自己失之交臂。不僅如此,競技場中爭奪燒燒果實的戲碼即將落幕。

  多弗朗明哥望著直播電話蟲投影在牆上的畫面,當看到那本來死去的人再度復活,衝破天際的火焰焚燒整個競技場之時,他的憤怒也達到了最高點。

  多弗朗明哥想起了,之前藤虎說的那些話:

  「壞事干的太多,頂上人頭可是會變得越來越值錢呢。壞事干的太多,一旦敵人得到了反抗的機會,之前建立的一切都會逐漸瓦解。」

  當那蘊含滔天氣勢的火柱從天而降,將穩固的基石擊潰至粉碎,永無天日黑暗的地下工廠隨著那耀眼的火焰一點點的被照亮,隔絕人與玩具之間距離的天花板被擊碎,金光從縫隙中泄露灑落在每個人驚愕的臉上。

  他們解放了,玩具們解放了,那層無法打破的壁壘出現了裂縫!

  他們抬頭仰望著那沐浴在神聖金光中的男人,被巨人海格爾舉起的男人,他的臉上布滿了鮮血,看起來虛弱無比,但此刻卻猶如神明一般高大偉岸。

  「...讓我...指引...你們......」

  恢復原身的人們感動的流下兩行清淚,耳旁似乎傳來了天堂遙遠的贊歌,一個金發的的天使從天而降,降落在神明的身旁。

  這是神跡!他們見證了神的降落!

  「烏索布——!」

  「烏索布大神萬歲——!」

  「烏索蘭度,永遠滴神!」

  「神!快告訴我們!我們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在一片的歡呼聲中,有一個男人這樣真摯的問道。

  烏索布傷痕累累,本來都快疼的昏過去了,聽到他的這句話,頓時清醒了一瞬,往後瞟了一眼道:

  「那就......幫我把身後的...工廠給毀了...吧。」

  一聲令下,積怨已久的人們揮舞著武器勢要將奴隸過他們的一切毀滅殆盡。

  安吉拉與艾斯藏在人群之中,從裂開的天花板上跳了下來跟在薩博的身後來到了革命軍集合的地點。

  當薩博取下了頭上的黃金面盔,露出面容之後,巴托洛米奧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你、你、你、你不是路飛前輩!!」

  薩博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笑道:「我當然不是路飛,我是路飛的哥哥,薩博。」

  「誒?」

  蕾貝卡不可思議的倒吸一口氣,其實在最終賽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個男人不是路西,但沒有想到他是路西的哥哥。

  與蕾貝卡的反應不同,巴托洛米奧驚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從、從來就沒聽說過路飛前輩除了艾斯前輩之外還有一個哥哥!」

  艾斯咧嘴一笑,與薩博親密的互相摟著對方的肩膀,「我們和路飛可是喝過交杯酒的兄弟,當時我們以為薩博已經不在了......」

  說著,艾斯錘了一下薩博的胸膛,後者佯裝憤怒的瞪了他一眼。艾斯就當沒看見,開心的大笑一聲,道:

  「沒想到這家伙活了下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還活著呢。」

  聞言,巴托洛米奧被兄弟情深的畫面感動的淚眼蒙蒙,

  「嗚嗚嗚——兄弟感情什麼的實在是太感人了!」

  說完,巴托洛米奧又從懷裡扣扣搜搜的拿出紙筆,羞澀的挪到薩博的身邊,小心翼翼問道:

  「那個...薩博前輩,能給我簽個名字嗎?」

  薩博眨眨眼,欣然答應結過紙筆:「好啊。」

  於是在巴托洛米奧如夢如幻的表情下,在紙上瀟灑的寫了一個『S』,肆意灑脫的姿態讓安吉拉不禁想起了,艾斯寫的那個『A』。

  安吉拉冒出一滴冷汗,該誇不愧是兄弟嗎?簽個名字都是如出一轍的相似,那如果巴托洛米奧見到了路飛的話......

  路飛會簽個『L』嗎?

  誒?等等......

  安吉拉恍然回神,拉著艾斯的袖子問道:「你和路飛一起在競技場比賽,你就沒和路飛見面嗎?」

  說到這個,艾斯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低著頭渾身散發著強烈的幽怨氣息:

  「在我參加小組賽的時候見過路飛一面,但我想著先不要暴露自己,等著決賽的時候再給路飛一個驚喜,沒想到...沒想到薩博和路飛交換之後,就直接跑了。」

  「哈哈哈哈!」始作俑者薩博被艾斯的表情逗得捧腹大笑。

  艾斯沒好氣的睨了薩博一眼,後又輕松一笑:「嘛,反正路飛現在一時半會兒離開不了德雷斯羅薩,總會見到的。」

  「那麼......」蕾貝卡弱弱的問道,「路西是假名字,他的真名是叫路飛嗎?」

  「嗯,對喲。」艾斯笑容燦爛。「你肯定見過路飛吧,那小子人很好的哦。」

  想到與路飛經過的一幕幕,蕾貝卡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嗯,路西是個很好的人呢......」

  安吉拉環視四周,發現這個不僅是個地下工廠,也是一個地下港口,現在場面一片混亂,充斥著嘈雜的怒吼聲,那些恢復人身的人們現在正瘋狂的追趕著打殺著。

  「這裡就是你說的地下工廠,制造武器的地方吧?」安吉拉對著薩博問道。

  「嗯。」薩博正經起來,一拳將身後的木箱打穿,赫然露出藏在裡面的一堆木倉械,

  「多弗朗明哥從這個港口運輸武器,助長了世界各地的爭鬥,我就是因為這個而來的。」

  克拉爾拿出小本本,神色肅穆道:「其實革命軍派過幾次人手來德雷斯羅薩調查,但都被變成了玩具,所以一直都沒有摧毀這個黑市。」

  蕾貝卡震驚的退後一步,她只知道母親的死和國家的覆滅都是由多弗朗明哥一人造成的,但沒有想到他竟然暗地裡還做著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到這裡,薩博往下拉著帽檐,與艾斯對視了一眼道:「不過這裡並不是制作武器的生產點,現在還不清楚這些武器是從哪裡運出來的。」

  艾斯聳聳肩,這種事情他一竅不懂。

  但這時,眾人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克拉爾!安吉拉!」

  安吉拉循聲望去,就見羅賓帶著傷痕累累的烏索布來到了眾人面前。

  「啊!羅賓姐!」

  克拉爾激動的撲進了羅賓的懷抱。

  羅賓笑容寵溺的揉了揉卡拉爾的頭,然後將身後的背包遞給安吉拉,說:

  「這是我在格林比特地下找到的背包,應該是你要找的那一個吧?」

  「誒——?!」安吉拉驚愕,她以為再也找不到了,沒想到羅賓竟然給她帶了回來,她連忙走上前接過背包,感動的握著羅賓的手道:

  「真是太感謝你了,羅賓。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了!」

  沒想到當時只是她輕飄飄的一句,羅賓都能認真記著。

  見狀,艾斯湊了上來,下巴抵著安吉拉的頭頂,見她手裡拿的是自己被偷走了的背包,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這不是我被偷走了的背包嗎!謝謝你,羅賓!」

  艾斯打開背包看了看,裡面有一些錢還有他的帽子...最重要的是和安吉拉的合照沒有丟!手裡再次握著合照,艾斯高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然後艾斯將橘色牛仔帽拿了出來,遞給安吉拉,微微俯身讓她給自己戴上,眨巴著水漉漉的眼睛渴求的看著安吉拉時,她的心都快化了。

  艾斯可愛的模樣讓羅賓忍不住勾起嘴角,她一向都喜歡可愛的事物,喬巴也是,路飛又是,沒想到艾斯也和路飛一樣傻傻的可愛。

  羅賓笑的眉眼彎彎的,溫和的猶如春風一般:

  「當時本來是要跟著安吉拉去幫助羅的,沒想到遇到了海軍阻撓,我和烏索布戰鬥的時候突然被咚塔塔一族給迷昏了。迷迷糊糊的來到了格林比特的地下,在一個背包裡面看到了你和艾斯先生的合照,我就想這個背包肯定就是你要找的那一個。」

  羅賓簡直就是一個大好人!

  安吉拉激動的抱著羅賓,「你實在會太好了,羅賓!」

  羅賓溫柔的笑著,揉了揉安吉拉的頭,手感順滑猶如絲綢一般,羅賓非常滿足。

  而抬著烏索布的小人族們聽到羅賓的話,『啪』的一聲將重傷的烏索布丟在地上,眼裡閃著金光崇拜的望著安吉拉和艾斯:

  「羅賓蘭度,這就是你說的安吉拉蘭度和艾斯蘭度嗎?!果然是大英雄的後裔!實在是太英勇了!」

  ???

  艾斯和安吉拉的頭上緩緩浮現出三個問號。

  什麼情況。

  「......」羅賓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下次再說。」

  而被突然拋下的烏索布再一次受到了重創,咳出一口血,氣若游絲的說:

  「你...你們...我好歹...還受了重傷啊...」

  「啊啊啊——!抱歉烏索蘭度!」意識到自己失手之後,小人族們捧著臉萬分抱歉的吶喊道。

  安吉拉注意到了烏索布的情況,見他滿臉鮮血,渾身傷痕的模樣要不是那長長的鼻子,她都快沒認出來這是烏索布。

  安吉拉掩嘴驚呼,美眸微睜:「這是烏索布啊,怎麼傷的那麼厲害?」

  聞言,小人族們都低頭抹著眼淚,嗚咽哭泣著:「烏索蘭度為了執行我們的SOP計劃,受了重傷,烏索蘭度真是個大英雄啊!」

  而站在一旁的巴托洛米奧一聽到烏索布這個名字,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站在安吉拉與艾斯中間,見到那長長的鼻子之後,渾身似乎冒著幸福的泡泡,控制不住自己大聲的吶喊道:

  「竟、竟、竟然是烏、烏、烏、烏索布前輩——!!」

  艾斯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視線又移到了蹲在烏索布身旁的安吉拉身上。

  「別哭了。」安吉拉伸出食指輕柔的擦掉小人族的眼淚,笑容甜美猶如嬌美的花朵一般,「烏索蘭度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真...真的嗎?」

  小人族們睜大著眼睛,好奇又崇拜的看著眼見這個猶如沐浴在聖光中的女人。

  安吉拉左手的掌心逐漸釋放出金色如粉狀的光芒,她的手貼在烏索布的胸膛上,那些光芒爭先恐後的鑽入烏索布的身體,停留在每一個傷口處將裂開的縫隙填滿。

  微弱的心跳漸漸恢復以往的活力,那些可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烏索布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他猛地坐了起來,茫然的周圍神色各異的人。

  「怎、怎麼了?」

  有驚訝的,有開心的,但大家都為烏索布的康復而歡呼。

  「耶——!烏索蘭度恢復啦!」小人族舉起手放聲歡呼著。

  『砰——轟隆隆——!』

  地面開始震動,海水開始翻湧,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頭腦一片空白,天花板上不停的跌落碎石塊,艾斯將安吉拉護在懷裡,神色凝重的望著天花板上的大窟窿。

  待劇烈的震動漸漸平息,安吉拉在艾斯的懷抱裡抬起頭,望著他陡然嚴肅的面容,問道:

  「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艾斯輕蹙眉頭,「估計要上去看看。」

  薩博歪了歪頭,禮帽上的碎石散落四濺,他目光一凜,對著艾斯說道:「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艾斯沉沉的點頭,抱著安吉拉正欲與薩博往上面走去,烏索布突然伸出手阻攔道:

  「等一下!」

  眾人不解的回頭。

  烏索布的額角劃過一滴汗水混著血跡滴落在沙地上,他喉結上下滾動,有些緊張的說道:

  「那...那個走之前,能不能幫我把那個工廠給摧毀了?」

  說完,烏索布指了指身後的圓頂柱形工廠,

  「這裡面就是加工人造惡魔果實的工廠。」

  「……原來如此。」

  艾斯輕笑,指尖火焰跳躍微微頂起帽檐,他看向那充斥著罪惡氣息的工廠,握緊右拳,滔天的火焰帶著熾熱的溫度在他的周身浮動。

  「火拳——!!」

  化為拳頭的火焰速度極快的衝向那偌大的工廠,隨著響雷般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罪惡終被火焰焚燒殆盡。

  傳說火拳艾斯的一拳能瞬間將五艘船擊沉,那耀眼的火焰瞬間充斥所有人的視線,將黑暗的角落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那一刻,艾斯猶如冉冉升起的太陽一般讓人移不開眼,他立於火焰之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他,在看清他的面容之後,這些來自新世界後半段的海賊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段來自白胡子海賊團統治的時光,以及白胡子海賊團二番隊隊長火拳艾斯張揚任性的行徑。

  一片死寂靜默之中,有人忍不住驚呼:

  「是火拳...火拳他沒死,他回來了!」

  那個如火焰般燃盡一切,如火焰般桀驁不羈的男人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好!

  大家可以去看看我的專欄裡面挖的幾個坑,預收越高的我就先更新。

  愛你們喲,啾咪。


☆、破開罪惡之刃(修)

  十年前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之後,堂吉訶德家族便在德雷斯羅薩扎了根。

  多弗朗明哥讓最高干部托雷波爾時刻守護著砂糖,靠著她的能力,將那些反叛者全部變成了玩具,靠著催眠狀態下一直為家族效力致死。

  主動接觸多弗朗明哥的咚塔塔一族也被控制起來,沒日沒夜的種植人造惡魔果實。

  那些沒有在在政變中身亡的士兵也被多弗朗明哥收編,以彰顯新王國的「大度」。

  而依舊懷念利庫王的士兵們,則被丟進了競技場,在日益殘忍的爭鬥中苟延殘喘。

  與克洛克達爾利用仇恨控制阿拉巴斯坦不同,多弗朗明哥的到來一定程度上給德雷斯羅薩帶來了繁榮與富裕。

  安吉拉曾聽薇薇說過。

  那時,薇薇遙望著一望無際的沙漠,迷茫的喃喃道:

  ——「要是統治者變更了,人們還生活著,要是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是不是也就沒有理由去保護國家了?」

  在了解一切的真相之後,德雷斯羅薩的繁榮都是泡影,那些變成玩具被遺忘之人,那些還在堅信著利庫王的競技場鬥士們,那些將大義掩藏於心裡的知情人,都是這個國家隱蔽的影子。

  所有的仇恨和矛盾只是暫時積壓了起來,等待徹底爆發的那一天,在黎明尚未到來之前,他們所做的只能咬牙活下去,唯有漫長煎熬的等待。

  十年之後,當那位被稱為神的男人打破了人與玩具之間的壁壘,將所有的仇恨在這一刻釋放,多年來積攢的憤怒在這一刻噴發。

  德雷斯羅薩現在亂成了一片,怒不可遏的人們掀起了暴動,勢要將多弗朗明哥給拉下台。

  多年來計劃的一切都將在今天付之一炬,這讓多弗朗明哥再次體會到了多年前的絕望。

  玩具被解放、燒燒果實被奪、SMILE工廠被炸......

  這一切足夠讓他氣瘋,失去了一切的多弗朗明哥臉上露出不寒而栗的瘋狂,他讓琵卡將路飛等人扔出了王宮。

  無數絲線從多弗朗明哥的手中衝入天空,而後如蛛網般在空中蔓延,從上而下的深深扎根在土地上,將所有人困在島上。

  現在殺了他們已經不足以平息多弗朗明哥的怒火,他要讓那些膽敢忤逆他的人體會到真正的痛苦。

  他要讓十年發生的悲劇重演,多弗朗明哥猙獰張狂的笑著,五指霸氣一揮。

  「——寄生線。」

  一條條近乎透明的寄生線掠過街道,無論是海軍、海賊或是平民,都變成了多弗朗明哥手中的傀儡,當大火再度蔓延在德雷斯羅薩的街道,人們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砍向親人之時,灼熱的淚珠灑在大地上……

  尖叫聲、悲鳴聲、求饒聲,這些充滿痛苦的聲音此刻在多弗朗明哥的耳中猶如世界上最優美宏大的音樂劇,指尖挑動絲線,將這人間悲劇推上了至高點!

  鮮血與淚水齊齊迸出,人們在這一刻才體會到,當年利庫王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絕望。

  等安吉拉等人從地下趕到地面的時候,街道上火光一片,人們無差別的攻擊,不由自主的扣動手中武器的朝向手無寸鐵的人們,無論的親人亦是隊友。

  慘絕人寰的悲劇再次降臨,整個德雷斯羅薩宛如人間地獄。

  艾斯目光一凜,抬手在空中一握,一根閃著寒芒的絲線被他抓在手心。

  「這是什麼?」艾斯問。

  「寄生線。」安吉拉輕蹙眉頭,「多弗朗明哥就是利用這個能力控制人,像是操控玩具一樣。」

  她與多弗朗明哥曾經見過一面,在香波地群島的奴隸拍賣會,那時他就是用蛛網牆和寄生線控制了她的行動,才能任由他魚肉。

  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任由擺布、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護士,她有足夠的力量拯救更多人,也有足夠的勇氣對抗黑暗。

  安吉拉抬頭望著空中密密匝匝的絲線,如刀刃一般鋒利,普通的刀尖根本砍不破,就連炮彈也被線割成了兩半。

  不知道......她的那把劍行不行。

  安吉拉右手一伸,一把曲線流暢、散發著濃烈妖氣的武士、刀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

  但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霎時間,地面劇烈震動,砂石四濺,整個街道天翻地覆,堅固的地面像是被撕裂一般,一條看不見底的裂縫急速向遠處擴散。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伴隨著建築物崩塌的炸裂聲不絕於耳,恐懼籠罩著整個德雷斯羅薩。

  艾斯將安吉拉護在懷裡,良久的震動之後,硝煙輕攏在殘破街道上,有人指著在地震中升高了位置的王宮道:

  「快看!是琵卡將王宮升到了最高處!」

  安吉拉從艾斯的懷裡抬起頭,看向那立於最高點的王宮,她不明白多弗朗明哥到底還想做什麼。

  驀地,空中巨大的屏幕花屏了一瞬,多弗朗明哥那張陰鷙的笑臉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德雷斯羅薩的國民們,還有客人們。我本來可以用恐懼來鎮壓你們的。」

  多弗朗明哥低沉的嗓音回蕩在混亂的街道上,互相殘殺的人們默契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大屏幕。

  「知道真相之後,很想殺掉我吧。所以我給你們准備了一個游戲,一個能將我殺死的游戲,我就在王宮,不跑也不躲。只要取得了我的性命,那麼就是通關了。」

  「但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通關,就是你們幫我接下來提名的家伙們殺死,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有高額的賞金。」

  「是殺人還是被殺。」多弗朗明哥勢在必得的笑著,「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是獵人!」

  「沒有人可以救你們,你們也逃不出去,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系,外界的人也不會察覺你們將一個個死去。」

  街道上的戰火愈演愈烈,被寄生線操控的人們將木倉口對上了無辜的平民,往日裡和平的國家硝煙四起,滔天的大火吞噬著人們即將崩潰的理智。

  這一切和十年前的場景一模一樣。

  多弗朗明哥得意的狂笑著,「是所有人先死掉呢?還是你們先結束這場游戲?是來取我首級,還是同我們堂吉訶德家族對抗14名愚蠢之徒呢?」

  逃是逃不出去的。

  被恐懼籠罩的人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多弗朗明哥的話語滋養著人內心的陰暗,將那僅剩的光明吞噬。

  「每一顆星代表著一億貝利。」

  生的希望將上金錢的利誘,足以將人們最後的底線擊碎。

  那些曾經將烏索布視為神明的人們,在高額的金錢下也轉頭倒戈,對著他們露出邪惡的笑容。

  「......火拳艾斯三星,安吉拉四星,今天最讓我最火大男人,也會是將你們推入這場游戲的罪魁禍首,我將賦予他五億貝利!」

  ——「大神」烏索布。

  暫時停戰的人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些曾經幫助過的人們對他們刀劍相向,多弗朗明哥將人心中的陰暗爆發的淋漓盡致。

  「我發現安吉拉了!還有火拳!快抓住他們!」

  人群中有人指著安吉拉大聲的吶喊道,那些人就猶如餓狼遇見了肉一樣,發了瘋般的追著他們。

  「混蛋。」艾斯低聲罵了一句,拉著安吉拉跟著薩博一路人逃跑。

  安吉拉捏緊刀柄,指尖泛著點點星白,沉沉的說道:

  「多弗朗明哥就是這樣的人,他最擅長玩弄人心,三言兩語的就能將人最深處的陰暗激發出來。」

  艾斯一邊跑著,一邊回頭問道:「你曾經見過他?」

  「嗯。」安吉拉點頭,「曾經在香波地群島見過,還記得我們當時炸的奴隸拍賣會嗎?那都是多弗朗明哥的產業。」

  說到這個,薩博突然來了興趣,回頭看向安吉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時我被朋友拜托去救他被綁架了的哥哥,我就發現了原來還有奴隸拍賣會這種東西,還建在海軍總部的附近。我救了他的哥哥,順便還把所有的奴隸都給放走了。」

  「後來......」安吉拉目光漸漸冰冷,「我不小心掉進了多弗朗明哥的陷阱裡,是他告訴我拍賣會是他的產業,也是海軍默認的存在,還告訴我海軍包庇天龍人的事情。」

  那時,絲線割裂皮膚的疼痛讓她頭腦一片空白,意識模糊的聽著他說出那些擊碎人心的話語,她在那一刻差點就產生了毀滅海軍的想法。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赤犬阻隔了多弗朗明哥的視線,將她帶了回去。

  夜晚的冷風吹過,她的頭腦漸漸恢復清明,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然產生了那麼可怕的想法。

  多弗朗明哥最是了解人心的險惡,他即是操控人心的深淵惡魔,利用恐懼將人們心中的陰暗放大,在人即將崩潰之時給予最後的希望。

  當底線一次次的降低之後,見到的光明真的就是救贖嗎?

  比如,你本該享盡榮華富貴,但一朝從天堂墜落地獄,你只能靠著垃圾為食,飢餓將你的意識摧垮的四分五裂,若此時有人給予你一塊面包,一定會感動的涕泗橫流吧。

  但,事實不是這樣的。

  你本該享有富裕的生活,只是生活將你的底線降得卑微如塵埃,才會牢牢的攥緊這塊面包。

  就如德雷斯羅薩的人們,本該享有和平的生活,但多弗朗明哥散發的恐懼將他們的意識擊潰,再加上他的威逼利誘,高額的金錢誘惑,讓人們在無數的道路上,走上了多弗朗明哥為他們選擇的充滿人性險惡的道路。

  人們已經放棄了為真正的自由拼搏,加入了這場殘酷的游戲。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這囚禁人們內心的牢籠打破!開辟出本該屬於他們自由的道路!

  「艾斯。」被艾斯牽著的手忍不住收緊,安吉拉輕聲的喚道,「等會你能幫個忙嗎?」

  「什麼?」艾斯好奇的問。

  「等會我劈開鳥籠,你能掩護我嗎?」

  多弗朗明哥將她與艾斯的身份曝光了,島上還有藤虎大將和大量海軍,難保不會有人阻礙自己。

  聞言,艾斯理所當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當然的!我一定會保護好安吉拉的!」

  艾斯信誓旦旦令人安心的話語讓她心中一暖,被殘酷的景像震驚到渾身冰涼的身子正因他的笑容而回暖,猶如堅冰消融。

  安吉拉揚起燦若朝陽的笑容,山花爛漫般美麗:

  「嗯!謝謝你,艾斯。」

  謝謝你,一直以來都無條件的站在我的身邊支持我。

  艾斯揉了揉安吉拉的頭,眼裡滿是柔情的愛意:「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布魯布魯布魯——』

  羅賓的電話蟲響了起來。

  「羅賓嗎?」電話蟲傳來索隆的聲音。

  羅賓問:「是我,你們在那?」

  索隆:「現在我和路飛他們在一起。貌似是在一個叫「王之高地」地方,事情看來越來越麻煩了。」

  艾斯聽到「路飛」這個名字,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加快速度跑到了羅賓的身旁。

  電話蟲那一邊本來索隆想說話,但被路飛一把搶過,憤憤不平的嘟囔道:

  「是羅賓嗎?剛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吧!明哥那家伙實在是太讓人火大了!不過烏索布倒是讓我笑到了,哈哈哈。」

  羅賓偏頭看向艾斯,艾斯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羅賓了然一笑,將電話蟲遞給了艾斯。

  路飛說完之後良久都沒聽到羅賓的回應,疑惑的問道:

  「喂,羅賓,你怎麼不說話啊?」

  艾斯捏緊電話蟲,本來准備了許多的話到現在卻感覺連發出聲音都是一件艱難的事。

  路飛:「......羅賓?」

  艾斯靜默了些許,輕輕一笑:「路飛。」

  電話蟲瞪大雙眼沉寂了許久之後,傳來路飛小心翼翼卻又急切的聲音:

  「是......艾斯嗎?……是真的艾斯嗎?」

  「啊。」艾斯笑著,「是我,路飛。好久不見。」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電話蟲驚愕的張大嘴,隨後豆大的淚水洶湧而出:

  「是……是艾斯啊!真的是艾斯啊——!!」

  艾斯低笑一聲:「笨蛋,當然是我啊。」

  「艾斯!你在哪裡!我現在馬上就去找你!」路飛焦急的問道。

  「不用擔心。」艾斯似是自嘲一笑,「這一次我可不會死了,你還是專心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那……那之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當然!」艾斯理由當然的笑道,「等戰鬥結束之後,我和薩博一起去找你開宴會啊!」

  聞言,電話蟲那頭路飛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嗚嗚嗚——好……嗝嗚嗚……好!」

  「愛哭鬼,別哭了。」艾斯輕聲罵道,但語氣卻異常溫柔。

  「嗚嗚嗚,我才沒嗚嗚嗚——哭呢!嗚嗚嗚嗝。」

  電話蟲那頭傳來路飛欲蓋彌彰倔強的話語,但其實他已經哭的打嗝了。

  「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我這邊也有事情要做,等會兒見啦,路飛。」

  「嗚嗚嗚——好!等會兒見!」

  艾斯掛掉了電話蟲,嘴裡說著愛哭鬼,但嘴角卻抑制不住的上揚。

  安吉拉握緊艾斯的手,安慰性的撓了撓他的手掌心,艾斯回以她一個爽朗的微笑。

  艾斯停止了奔跑的腳步,「大家,我和安吉拉有些事情要做。」

  薩博腳步一頓,回頭凝視著艾斯一瞬,隨即露出一抹笑容,輕聲囑咐道:

  「艾斯,安吉拉,你們注意安全。」

  艾斯頷首,隨意拉著安吉拉向右轉奔去,一拳將所有堵住他們去路的人揍飛。

  「快抓住他們!」

  「火拳和齊格勒!就是他們——!」

  人們發現了他們,嘶啞著聲音吶喊著,如脫了韁的野馬朝他們襲來。

  艾斯眯著眼,攬著安吉拉的腰踏著障礙物竄入房頂,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逃跑。

  「別讓他們跑了!」追趕者吼叫著。

  「真是煩人。」艾斯不厭其煩的皺著眉頭,「即使抓到了我們又能如何,天夜叉會放過知道真相的他們嗎?」

  安吉拉錯愕,艾斯說的話粗理不粗,多弗朗明哥確實不會讓過他們,但他的惡趣味就是看人爆發出陰暗的一面自相殘殺。

  「我們要去哪?」艾斯問。

  艾斯的話,讓安吉拉恍然回神,她伸手指著天空鳥籠的中心:

  「就在那,絲線的中心,若是我飛入高空奮力一擊的話,或許有可能將鳥籠斬斷。」

  「好。」艾斯自信的笑著,攬著安吉拉的手臂愈發的緊,「我們就這麼干!」

  安吉拉的目光微微閃動,若是她失敗呢?

  「失敗了的話,大不了和大家一起死。」男人的嗓音清朗,帶著微微的沙啞,莫名的讓人心安。

  安吉拉抬頭看著他,發現原來是自己不知不覺間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我相信安吉拉。」艾斯低頭與她對視,黑眸滿滿是她驚愕的模樣,「安吉拉也要相信自己,你這兩年的修行不比我少。」

  男人鼓勵的話讓她內心猶如一股電流閃過,渾身充滿了干勁。

  「好!」安吉拉活力滿滿的握爪點頭,「我一定會加油的!」

  「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寵溺的揉著他的頭。

  這邊艾斯與安吉拉正甜蜜,藏在暗處的藤虎杵著杖刀,刀身微亮,艾斯腳下的房屋瞬間崩塌,迸濺而出碎石四射。

  艾斯將安吉拉按進懷裡,隔絕了外面滾滾煙塵和尖利的砂石,緩緩降落在地面上。

  少頃,漫天的塵霧散去露出藤虎的肅穆的模樣。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你就是本該命喪馬林梵多的火拳艾斯,你旁邊的那位是十二億大海賊,齊格勒。」

  艾斯松開安吉拉,低頭與她默契對視了一眼,安吉拉知道他要留下來纏住藤虎,深深的看了艾斯一眼,

  「小心點。」

  艾斯輕聲道:「你也是,快去吧。」

  聞言,安吉拉瞥了藤虎一眼,後轉身離開,舒展身後的機械之翼,足尖輕點騰空而起,直入高空。

  艾斯的視線從安吉拉轉移到藤虎身上,握緊雙拳,周身火焰跳躍。

  「怎麼?大將是打算抓我嗎?」他揚起桀驁的笑容。

  「是……哥爾·D·艾斯?!」

  「不會吧...不是說他死了嗎?」

  藤虎周圍的士兵們難以置信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面面相覷。

  報道上確實說了火拳死於馬林梵多,被赤犬大將一拳燒毀了心髒。但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和火拳長得一模一樣啊,是模仿者嗎?

  還是火拳假死?

  艾斯冷笑一聲,食指幻化出火焰頂了頂帽檐,「我可不是什麼哥爾,我只是艾斯。」

  海軍們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砰的一聲,不知道是誰扣動了扳機,子彈飛速的擊向艾斯的胸膛。

  「打中了嗎?!」有人驚呼。

  以艾斯為中心,火焰一團團的簇擁,在漫天熾熱的火焰中,露出男人嗤笑的臉,他懶洋洋的說道:

  「真是可惜啊。」說著,他將兩指間的子彈丟在了海軍們的腳下,「沒有打中我呢。」

  海軍們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如此恐怖的實力再加上燒燒果實的能力,他不是當年震驚世界的火拳艾斯還能是誰!

  「聽好了,你們。」

  火焰從艾斯的腳下蔓延,頃刻之間便將所有人團團包圍住,炙熱的高溫將空氣烤的『滋滋』作響,鼻翼間縈繞著嗆人的煙塵味。

  「我不會讓你傷害到我的家人,你們的目標是路飛和齊格勒吧。那可真是遺憾啊......」說著,艾斯周圍的火焰越發灼熱,「有我在你話,你們不會如願的。」

  「......」

  在高溫中早已有人忍耐不住暈了過去,藤虎依舊面無改色,手握杖刀說道:「那你是承認你海賊的身份了嗎?」

  「是又如何?」

  杖刀完全出鞘,閃著駭人的光芒,「老夫既然作為海軍大將,那麼就由義務將你逮捕。」

  艾斯絲毫不懼,勾起一抹興味不羈的笑容。

  *

  安吉拉升入高空,鳥瞰整個德雷斯羅薩,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和鮮花交雜的味道,非常矛盾卻意外和諧。

  她伸出右手,散發著妖冶綠光的刀刃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上,她緩緩的閉上雙眼,嘈雜的世界歸於寧靜。

  安吉拉似乎感覺到了一道陰冷的視線黏在她的身上,無數的絲線如狂狼般向她襲來,眼前紅光一閃而過,她抬手刀刃在空中一斬,帶著可怖氣勢的絲線瞬間被削成了兩半。

  這個世上除了情絲沒有她斬不斷得東西,罪惡如此,恐懼亦是如此!

  「齊·格·勒——!!」

  多弗朗明哥的臉陰沉無比,陰森可怖的氣勢橫掃八方,低沉的嗓音猶如地獄深處傳來的咆哮,咬牙切齒的每一字都像是從嘴裡蹦出來的。

  安吉拉手握刀刃,就讓她破碎這一切的罪惡,消除多弗朗明哥深埋在人心的陰暗。將之前的的布局全部打散,在一片黑夜之中開辟出新的出路,真正屬於黎明的道路!

  十年的痛苦以及等待在這一刻迎來黎明,人民們值得真正的自由,值得獲得更好的生活,值得與自己相愛的人為伴!

  內心似是竄入一股電流,妖刀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多弗朗明哥的追擊就在眼前,安吉拉猛地睜開雙眼,以往溫柔的藍眸閃過一絲紅光,帶著義無反顧的堅定,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在空中一斬。

  霎時,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世界歸於一片寧靜。

  所有德雷斯羅薩的人民在這一刻都聽到了刀刃碰撞,如響雷般『鏘』的一聲。頓時,風起雲湧似是狂風席卷而過,以安吉拉為中心的劍氣一圈圈的往外擴散,蘊含著全力一擊的力量瞬間將鎖住所有人的鳥籠斬碎成兩半。

  『砰——』

  這一刻,仰望著天際的人們不由自主的流下兩行清淚,鳥籠囚禁的不僅是人心更是人對於自由的向往。

  他們多年以來的等待終於迎來了曙光,掩藏在心的怒火隨著女人的這麼一斬,將心中拴住憤怒仇恨野獸的韁繩斬斷。

  「你們此刻自由了!」安吉拉大聲的吶喊著,慷慨激昂的話語振奮人心:「是衝向王宮將十年來真正帶給你們災難痛苦的男人殺死,還是將怒火發泄在不相干的人甚至保護過你們的人身上,全部有你們自己決定!」

  「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束縛你們了!」

  「——擁抱自由吧!」

  *

  藤虎的杖刀抵住了艾斯火焰充斥的一拳,強烈攻擊產生的衝擊波將周圍搖搖欲墜的建築瞬間坍塌,火焰如海藻般搖曳,可怖的氣勢如脫韁的野馬般席卷八荒。

  「你本該是活在過去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藤虎蹙緊眉頭,杖刀的光芒愈發寒冷。

  艾斯嗤笑一聲,火焰暴漲幾乎衝破天際,男人自炙熱的火光中緩緩走來。

  頭頂響破天際的炸裂引來的狂風吹動腳邊的洶湧的火焰,藤虎雖目不能視,但依舊感受得到來自面前這個男人不容忽視的強大。

  搖曳的火焰裡,本該西裝革履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後背熟悉的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在火光中散發著駭人的光芒。

  這一刻,所有的海軍們似乎被帶回了兩年前馬林梵多的驚世一戰,那個擁有「世界最強男人」稱號的白胡子一拳將整個島嶼撕碎,如天災般的實力近乎將整個馬林梵多拉入深海陪葬。

  艾斯仰頭揚起狂放的笑容,洶湧的火焰在他的拳中跳躍,

  「白胡子海賊團不是過去,它從沒有消失,只要人們再次想起曾被它統治過的時光,心中還抱有敬畏和恐懼,那麼它就是不朽的傳奇!」

  「它在我的背後從來都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值得用生命守護的榮耀,背負著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讓人們永遠也無法忘記它的存在,它從未逝去,它屬於未來,讓人們戰栗的未來!我火拳艾斯也是如此!」

  什麼是真正的死亡?

  不是肉身的毀滅。

  而是被人遺忘。

  白胡子海賊團未曾被遺忘,當人們再度談起它的名號時,當人們再次談及二番隊隊長火拳艾斯時,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使他們臉色一青。

  藤虎嚴峻的面容有了一絲笑意,

  「是嘛?那真是領教了。」

  艾斯依舊張揚的笑著,握緊的拳頭『哢嚓』作響,火焰猶如凶猛的野獸般,那曾經能毀滅五艘船的驚人一拳,勢如破竹向藤虎砸去。

  「火拳——!!」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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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松先生

  「鳥籠」被橫斬,堅韌的絲線斷裂,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軟軟的癱在地上,阻礙人們自由的牢籠被打破,憤怒的人們再次將矛頭對准了多弗朗明哥。

  一場新的暴動正在德雷斯羅薩島爆發。

  安吉拉奮力一擊的劍氣將追擊而來的多弗朗明哥腰斬一分為二,切割完整的傷口並不見血,只是一團團銀色的絲線蠕動分散,朝著王宮的最高處彙聚。

  ——「影騎線」。

  多弗朗明哥用線線果實能力制作出來的□□。

  王宮高處,多弗朗明哥懸停在空中,臉上是讓人不寒而栗的獰笑,他現在簡直氣瘋了。

  SAD被毀、凱撒被抓、燒燒果實被搶、SMILE工廠被炸......

  這些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依舊大局在握,即是窮途末路他也能談笑風生,他不在乎真相大白之後會發生什麼。

  他現在能鎮定自若的布置一場自相殘殺的游戲,甚至將干部們召集來商討戰爭過後的處理,全仰仗著他的「鳥籠」。

  「鳥籠」顧名思義,就是將人們像鳥一樣囚禁在籠子裡,切斷了聯系方式,讓他們在裡面自相殘殺,直至裡面的所有人全部死光。

  只有他們死光了,這一切發生過的事情就會被永遠掩藏在陰影裡。

  但這一切全部都被那個女人給毀了,他現在恨不得將安吉拉碎屍萬段!

  多弗朗明哥手背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陰森可怖的氣息,指尖五色線跳動,踩著「空道」急速向安吉拉攻去。

  「Room——!」

  藍色球形空間瞬間擴大將多弗朗明哥籠罩其中,之前一番纏鬥之後傷痕累累的羅再度出現在多弗朗明哥的眼前,握緊太刀擊向他的腹部。

  「——心脈·休克!」

  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暴怒中的多弗朗明哥不想跟他糾纏,側身躲過攻擊,直接一腳將他踢回了地面。

  一擊沒有擊中,羅趔趄著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向前走了兩步,再次揮刀斬斷的牆體。

  「Room——屠宰場!」

  再度瞬移在多弗朗明哥的面前,想取多弗朗明哥的心髒卻被抓住了手腕,他的五指收緊近乎將羅的骨頭給捏碎,劇烈的疼痛使羅忍不住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滴落下來。

  以往張狂笑著的多弗朗明哥此刻抿緊嘴唇,被墨鏡掩蓋下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面上卻愈發的陰沉恐怖。

  他本想去殺了安吉拉,但羅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讓他不勝其煩。

  很好,羅徹底激怒了他。

  羅消瘦手腕在他的手裡脆弱不堪,他像是拎著一條死狗一樣,輕蔑的睥睨著羅因疼痛而猙獰的臉龐。

  現在殺了他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他要一點點的激怒他,看他瘋狂暴怒的模樣,然後再狠狠的將他踩在腳下折磨致死。

  「若是那一天,你沒犯錯的話,柯拉松就不會死。」

  羅心髒緊了緊,瞳孔劇烈收縮,心髒深處蔓延的痛漸漸掩蓋了肉身的刺痛。

  「是你,招致了柯拉松的死!」多弗朗明哥的表情愈發暴戾,「如果那個文書還在,也許降臨在這個國家的種種悲劇就不會發生!柯拉松費勁心思做的一切,結果都化作泡影!」

  羅痛苦的閉上雙眼,顫抖的睫毛顯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即使他知道當年是他的錯,但這不是多弗朗明哥殺害柯拉松先生的理由!

  誅心計對羅沒有用,他抬頭凝視著多弗朗明哥,眼裡的堅毅與仇恨交纏迸發,

  「結果怎麼樣由我來決定,我到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柯拉松先生當時留下的功勞!」 

  說著,羅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你所經營的一切不正在崩塌嗎?多弗朗明哥,就連最後的「鳥籠」都失敗了,你徹底完了!」

  「……」

  多弗朗明哥面色平靜,墨鏡之下的眼裡迸濺而出的火花足以將世界焚燒殆盡。他抬起腳抵在羅的胳膊上,輕聲念著:

  「——線鋸。」

  鋒利的絲線割斷了羅的胳膊,兩人如同流星般墜落在王宮的高台,激濺的塵埃模糊了兩人的身影,只有羅痛苦不堪的呻|吟清晰無比。

  「我原諒你,就像原諒我的父親和弟弟一樣。」

  塵埃漸漸散去,多弗朗明哥將木倉口對准不甘的羅,臉上再次咧著狠厲的笑容:

  「用死來抵債吧,就開始處刑吧,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就像我那個無能的弟弟一樣,可笑的堅持著所謂的正義,到頭來為了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死的無聲無息。」

  多弗朗明哥的話語字字扎心,失去了胳膊的羅已經沒有力量再掙扎了,但他依舊毫不畏懼抬頭與多弗朗明哥對視。

  他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了,他已經將多弗朗明哥拉下了深淵,如果這就是他的結局,他也認了。

  但多弗朗明哥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他故作仁慈的給了羅最後一個機會:

  「知道手術果實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吧,只要你肯用手術果實為我來帶永生,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劇烈的疼痛使羅滿頭大汗,狼狽如他內心沒有一絲動搖,甚至還覺得無比可笑。

  「好,我答應你。」羅的目光如鋼鐵般堅毅,「那麼,現在馬上讓柯拉松先生活過來。」

  「……」

  多弗朗明哥扣著扳機的手指泛著點點星白,額角青筋暴起。

  羅依舊扯著嘴角嗤笑著,無畏的一次又一次挑逗多弗朗明哥的神經:

  「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吧,草帽一伙兒至今為止創造了種種奇跡,就憑你根本無法打敗草帽當家的,你根本不可能從他那裡再奪回凱撒。」

  羅已經將賭注全部放在了草帽團身上,如果之前還是利用的話,現在能支撐他的就是對D之意志的信念,柯拉松先生說過,若天龍人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那麼D之一族就是將神明拉下神壇的敵人。

  羅的一番話與果然激怒了多弗朗明哥,他果斷扣下扳機。

  『砰——』

  羅下意識的閉上雙眼,但等待了許久的疼痛沒有帶來,他緩緩睜開雙眼,就見多弗朗明哥手中的木倉管被砍了一半。

  「齊、格、勒!」

  多弗朗明哥惡狠狠的瞪著突如其來的安吉拉,額角青筋突突的跳,陰森恐怖的氣勢如海嘯般洶湧而來,猝不及防的糊了她一臉。

  「你的一切都要結束了,多弗朗明哥。」安吉拉緊握利刃,從高空墜落,金光灑落在她精致的臉上,美好的宛如黃金搖籃中長大的聖女。

  「知道真相的國民們正衝入王宮,你的部下也接連被人打敗,你這些年所經營的一切都將在這一刻崩塌,你已經沒有任何依仗了,放棄掙扎吧,多弗朗明哥。」

  放棄?

  多麼好笑的詞語啊,聽的他都笑出聲了。

  「呋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扶著額頭揚天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低沉的嗓音帶著濃烈的笑意,五指微動,絲線劃破空氣向安吉拉砸去。

  「放棄?什麼是放棄?老子從來就不認識這個詞。」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安吉拉,鞋跟碰撞磚石的聲音格外清脆響亮,他就如地獄深淵的惡魔一樣,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勢,

  「你們做的很好,把我氣得要死,氣的我都笑出聲了!仿佛讓我再次體驗到了三十三年前的絕望!」

  他一邊說著,手中的絲線不斷向安吉拉攻去,堅韌的絲線與刀刃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錚聲伴隨著摩擦產生的火花迸濺四射。

  「聽好了!老子不會就這麼死,我會好好的活著,讓將你們帶給我的絕望數倍的換給你們!」

  多弗朗明哥暴怒下的攻擊愈來愈快,角度刁鑽如鬼魅般捉摸不透,一時間安吉拉也只能被動的迎接他密集的攻勢,無法找出任何破綻。

  「聽著,齊格勒當家的。」

  身後傳來羅的聲音讓她有一瞬間的分神,白皙的臉上瞬間被絲線割出一道血痕,鮮紅的血珠浸出,多弗朗明哥的舔了舔嘴唇,攻勢越發暴戾。

  「我有辦法能給他致命一擊。」

  安吉拉橫劈一斬,兩人各自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她回頭看了羅一眼,頷首點頭。

  「你們都是在這做著無用的抵抗,老子的經歷可不是你們這些過家家的小孩子能比擬的。哪怕只有一瞬間,讓你們產生了能打敗我的錯覺,這對我來說就是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

  說著,多弗朗明哥急速襲來,安吉拉將刀刃橫架身前,就在絲線快要接觸到刀刃之時,藍色球狀空間再付將三個包圍。

  「Room——!屠宰場!」

  瞬間,羅與安吉拉對換位置,多弗朗明哥愣了一瞬,綠光幽幽的刀刃刺入他的胸膛。

  「——伽馬刀!」

  劍刃沒入胸膛,輻射狀的伽馬射線穿透力極強,威力巨大,瞬間將多弗朗明哥體內的內髒以及細胞摧毀,妖冶的綠光布滿視線,這一招足以讓人致命,多弗朗明哥吐出一團血霧,鮮血從嘴角溢出,癱倒在了地上。

  勝負瞬間逆轉,羅的眼中是滔天的憤怒以及恨意,他將漆黑的槍口對准多弗朗明哥的胸膛,狠狠的說道: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幫柯拉松先生扣下他當年沒有來得及扣下的槍。」說著,羅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張滑稽甚至有些恐怖的笑臉,眼眶裡的淚水打著轉。

  「柯拉松先生他不會扣下扳機,但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

  「也是啊,你和我是同類。」

  即使窮途末路,他也依舊笑的出來,多弗朗明哥還在嘴硬著,無情的嘲諷著羅,

  「相信膚淺的正義,流露無聊的感情。那天殺了他真是太爽了。」

  這番言語刺激到了羅的神經,他的左手似是閃著駭人雷霆,之前與多弗朗明哥的戰鬥早已讓他耗費全部的精力,他已是強弩之弓,這將是他最後的一擊。

  「——心髒休克!」

  駭人的閃電擊向多弗朗明哥的胸膛,高頻率的電擊瞬間湧入他的身體擊垮著他的每一個細胞神經,強烈的電流席卷全身,滅頂般的痛苦讓他手腳抽搐,嘴角溢出更多的鮮血。

  這下……他應該死了吧。

  安吉拉收回了武士|刀,見多弗朗明哥已經沒了力氣掙扎,羅也耗盡了所有力氣,脫力般的向後倒去,安吉拉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沉重的身體,請他輕柔的放平在地上。

  視線四處查看,看到了一片廢墟中羅的斷臂,正想去撿,一道無比恐怖的殺氣在身後炸裂開來,一陣陰森的笑聲宛如地獄傳來的咆哮。

  「呋呋呋呋呋——」

  多弗朗明哥用絲線在體內進行修復,三米高龐大的身軀再度站了起來,巨大的陰影籠罩著羅,羅猛地驚醒,難以置信的望著陰笑的多弗朗明哥。

  此刻的他,比地獄的惡魔還有恐怖三分。

  他可是自憎恨中誕生的王者啊,怎麼可能被輕易擊敗!

  他抬腳狠狠的向羅踩去,安吉拉震驚的瞪圓雙眼,她懷裡抱著羅的斷臂,與羅還有一些距離,根本無法立刻阻止多弗朗明哥。

  就在這時,劇烈的炸裂聲中路飛從廢墟中歸來。

  「明哥——!!」

  路飛憤怒的吶喊著,兩位王者的霸王色霸氣悍然相撞,就連天地都為之失色。

  命運截然不同的兩人,人生道路幾乎背道而馳,一個是邪惡的化身,惡人的救世主,一個背負著無數人的希望與寄托,是可以讓所有人的命運聯系在一起的次時代之子。

  強悍的霸氣各不相讓,世界天旋地轉,頭頂烏雲密布,呼嘯的狂風似是要將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多弗朗明哥驚訝於路飛竟然也有霸王色霸氣,只是短暫的愣神,路飛一拳擊中他的腹部,將多弗朗明哥擊飛裝在牆壁上。

  路飛回頭對著安吉拉吼道:

  「快帶特拉男走!明哥就讓我來揍飛!」

  說著,路飛目光漸漸積澱沉聚,握緊的拳頭哢嚓作響。

  兩年前曾與路飛在阿拉巴斯坦戰鬥過,那一戰磨礪了兩人之間的默契,只是短暫的對視,安吉拉便懂得他心中所想。

  她舒展身後的機械之翼,緊握羅的斷臂,攬著羅的腰騰空而起,將一臉錯愕的他帶離了戰場。

  *

  脫離了戰場,那些強壓的疼痛像是報復般的加大無數倍席卷他的全身,羅捂著血淋淋的右臂,咬著牙想將嗚咽壓制,但劇烈的疼痛使他頭腦空白一片,破碎的呻|吟從他的嘴角溢出。

  安吉拉將他放在房屋的天台上,這裡還算安全。

  她將斷臂接在他的右臂上,輕柔的嗓音像是春日下潺潺的湖水,滋潤著羅如地獄般炙烤的內心,帶走了些許的疼痛。

  「聽著,羅,斷臂接上的話會有點痛,你能忍住嗎?」

  羅咬著牙,額頭布滿了汗珠,他偏過頭不讓安吉拉看到他狼狽的模樣,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和沙啞:

  「來吧,我忍得住。」

  說著,安吉拉伸出左手,如粉末狀的金光從她的掌心滲出,柔嫩的手掌貼在羅的胸膛時,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髒莫名一緊,但隨即右臂上傳來的便是如螞蟻啃食般的酸痛感。

  不是很痛,但漫長又酸脹的感覺讓他備受煎熬。

  「你也是個醫生,應該知道斷臂要接上的話,也要是接上無數根神經的吧,那是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安吉拉輕輕的說道。

  羅低沉的『嗯』了一聲,就當是回應。

  金色的光芒滲入他的胸膛,隨著血液的流動在他的全身流淌,小小的團子塞滿了無數個傷口裂口,右臂上的金光更耀眼奪目,如絲線一般將斷臂縫在一起,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安吉拉抬頭仰望著王宮,頭上傳來響雷般的打鬥聲伴隨著巨石滾落,路飛正在與多弗朗明哥展開激烈的決鬥。

  「其實,在阿拉巴斯坦的時候,我便認定了路飛以後會有大作為,他甚至會超越所有人,成為新的傳奇。」

  安吉拉低聲喃喃道。

  羅的耳朵動了動,無聊又漫長的等待讓他有些無聊,他望著安吉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安吉拉輕笑,說:「他雖然看起來傻傻的、不按規矩辦事、神經大條看起來不太可靠。但看待事物的眼光總是一擊致命,毒辣精准。他重情重義,聽說你被多弗朗明哥抓走了,二話沒說就直衝王宮。」

  「……」

  羅垂眸,將神色掩藏在帽檐下,看不清表情。

  「發現他與眾人不同時,是因為他和我一樣可以聽到萬物的聲音。所以我便認准了他就是那個能改變世界的男人,他會創作出前所未有的奇跡,就像當年阿拉巴斯坦一樣,將最不可能的未來變成現實。」

  羅依舊沉默著,只是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對了。」安吉拉突然想起一件事,低頭看著羅問:「從格林比特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好像對多弗朗明哥執念很深,後來又聽見你說什麼柯拉松先生......。」

  羅的目光微微閃動,沙啞的嗓音虛弱極了,但談起柯拉松先生時,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暖意:

  「那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恩人。如果沒有他的話,也沒有今天的我,或許我成為第二個多弗朗明哥。」

  一貫嚴肅表情的羅竟然也會微笑,這讓安吉拉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拉著他讓他繼續多講一點。

  羅被吵得不厭其煩,偏過頭躲過她期待的眼神,掩藏在帽檐下的耳朵卻泛著嫣紅,他緩緩的說道:

  「那時我失去了親人,身上還患者鉛鉑病,沒有幾年可以活了。所以我加入了堂吉訶德家族,為了殺更多的人。柯拉松先生是多弗朗明哥的親弟弟,是海軍派來的臥底,我對自己已經不抱希望了……」

  說著,羅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半年時間內滿世界帶我看病。但是鉛鉑病沒有治愈的可能,但柯拉松先生沒有放棄,我已經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是柯拉松先生的愛讓我意識到,原來還有這麼善良的人願意保護我。」

  「後來聽多弗朗明哥說,海軍和海賊要交易一顆名為手術果實的惡魔果實。柯拉松先生同時背叛了海軍、政府還有多弗朗明哥。」

  「因為吃了那顆果實就能得到超越治病救人的能力,於是柯拉松先生冒死給我搶到了果實,直接塞在了我嘴裡,強迫我吃下去。」

  「但是……」羅眼裡的悲傷愈演愈烈,「柯拉松先生中彈了,他將收集的情報給了我叫我交給海軍,但我交給了堂吉訶德家族在海軍的臥底,招致了克拉松先生的死亡。」

  「他將我藏在箱子裡,一個人面對多弗朗明哥,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多弗朗明哥開木倉殺了他的親弟弟……」

  羅緊緊握著拳頭,指骨間泛著斑白,眼裡迸濺而出的怒火如實質般的狠厲,他視線往上盯著王宮,狠狠的說道:

  「我這次來不僅是為了毀掉多弗朗明哥的一切,也是我了幫柯拉松先生扣下當年沒有扣下的木倉!」

   「聽你這麼說,柯拉松先生可真是個溫柔的人呀。」

  安吉拉勾著一抹微笑說道,羅的斷臂馬上就好接好了,密密麻麻的傷口也已經痊愈。

  他可以去實現他的願望了。

  但羅靜默了片刻,深深的凝視著安吉拉,深邃的眸子閃著遲疑的光芒,他張了張嘴,似是覺得這個要求確實天方夜譚,輕嗤一聲,將即將出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怎麼了?」安吉拉發現了他的異常。

  「……」羅斂眸,將內心洶湧的情緒積壓,「聽烏索布說,你的能力是復活。」

  「嗯。」

  安吉拉大概是知道他想要什麼了,她輕聲回應著。

  羅的瞳孔劇烈收縮,一眨不眨的盯著安吉拉蔚藍的水眸,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否定,但她坦然的模樣卻讓他內心猶如颶風襲過般天翻地覆。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他微張嘴唇,正欲發聲的時候,頭上悍然傳來如雷貫耳的爆炸聲。

  安吉拉猛地站了起來,只見路飛宛如氣球漏氣了一般從空中墜落,羅蹙緊眉頭,右臂已經接好,只是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Room——屠宰場!」

  藍色的球狀空間瞬間擴大,將路飛籠罩其中,他食指一挑,遠在天邊的路飛瞬間與腳邊的碎石互換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寫完的了,想著今天兩章一起發,下一章還在寫,快了快了。


☆、成長的決定和願望

  斯芬克斯島的陽光明媚,空氣中充斥著鮮花的清香和海風的鹹腥,這是一個一年四季都彌漫著春天氣息的島嶼。

  老爹說:「今天要教你們的是對待敵人的態度。」

  艾斯撐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盯著老爹,認真聽講。

  「敵人之所以被稱為敵人,那是因為我們從內心已經不再對他抱有仁慈,既然已經成為敵人了,那麼就要做到「一擊斃命,不留余地」。」

  一擊斃命,不留余地。

  艾斯在心裡默默的念叨著這句話,似懂非懂。

  老爹看著艾斯疑惑的模樣,眉眼間有軟化的跡像,他知道這個孩子沒有真正的殺過人,偉大航路後半段是強者橫行的世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孩子們已經長大了,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保護他們,不能替他們抵御黑暗,留下的美好和光明。

  「這就是成長,艾斯。長大就意味著要做出一些決定,盡管這些決定很艱難。」

  「面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

  不知道為什麼,艾斯的腦海裡會不停回放之前老爹說過的話,他現在正坐在廢墟之上,睥睨著正與蒂奇打電話的巴沙斯。

  與藤虎莫名其妙的停戰之後,艾斯就想著去找路飛,但剛沒跑多久就聽見巴沙斯躲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

  聽到巴沙斯想要趁著路飛虛弱的時候殺了他,奪走他的橡膠果實,艾斯目光一凜,閃過一絲凶光。

  「巴沙斯。」

  艾斯淡淡的話語聽不出情緒起伏,但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危機感。

  巴沙斯轉過頭,就見艾斯背著陽光,渾身沐浴在陰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他手中的電話蟲咧著嘴角出聲:

  「賊哈哈哈哈——艾斯,沒想到你還活著。」

  是蒂奇的聲音,艾斯目光愈發凌厲。

  「啊,我還活著,聽說你想殺了我的弟弟。」

  蒂奇不做回答,靜默了幾秒又道:「還是那句話,艾斯,要不要加入我的海賊團?」

  聞言,艾斯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按了按帽子,將大半張臉掩藏在帽檐下,嗓音沙啞帶著濃濃的不屑,他嗤笑道:

  「就憑你對我和老爹做過的事,你還指望我能加入你。」

  蒂奇不以為然,撇嘴道:「嘛,只是問問而已。」

  艾斯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來,從廢墟上跳下,走到巴沙斯面前。

  「既然你的目標是我的弟弟,那我是不會讓你從我身邊走過的。」

  倏地,火焰以艾斯為中心迅速擴散,只是片刻的時間整個廢墟火焰洶湧,宛若人間煉獄。

  「威哈哈哈——!」巴沙斯絲毫不懼,甚至還有閑心聊到兩年前的事情,「還記得兩年前的那一天嗎?火焰與黑暗相撞,那場面實在是太壯觀了。」

  艾斯蹙緊眉頭,緊握的拳頭關節處哢嚓作響,他緊盯著巴沙斯,面上愈發的寒冷:

  「我本來可以在競技場的時候殺了你。」

  聞言,巴沙斯揚天大笑了幾聲,問:「那為什麼你又停手了呢?」

  艾斯冷笑一聲,沒有回答,拳頭火焰暴漲朝著巴沙斯擊去,巴沙斯眼神一緊,兩拳相撞產生的衝擊波一圈圈的急速往外擴散,火焰跳躍,沙碩滾落。

  艾斯抬眸與巴沙斯視線相撞,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露出森森的虎牙,拳中的火焰如潮浪般洶湧,艾斯用盡全力,拳頭相撞之中一寸寸的向巴沙斯逼近。

  巴沙斯不敵,暗忖不好,咬著牙硬抗下艾斯的攻擊,滿臉布滿汗水看起來十分吃力。

  那時本想殺了巴沙斯的,但艾斯從來沒有殺過人,見到巴沙斯昏死的模樣內心猶豫了一瞬,再加上身後路飛歡呼的吶喊,讓他猛地從仇恨的怒火中脫離了出來。

  但此刻不一樣了,巴沙斯說他要去殺了路飛。

  路飛是他珍愛的弟弟,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路飛!

  艾斯眼中凶光畢露,電石花火之間,巴沙斯的右臂上的盔甲龜裂,裂痕如蜘蛛網般的迅速擴散。

  「噗——!」

  巴沙斯吐出一團血霧,只是一拳的較量便讓他身負重傷,如流星一樣砸在廢墟之中,迸濺出漫天的塵埃。

  艾斯緩緩的向他走去,腳跟碰撞地面的聲音沉穩,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巴沙斯的心上一樣,此刻的艾斯猶如索命的死神一般。

  巴沙斯擦掉嘴角的鮮血,內心不由自主的產生恐懼之情,他很肯定,此刻的艾斯是想殺了他,這種臨近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

  「你、你可是要想好了,你...你要是殺了我的話,可是和整個黑胡子海賊團作對!」

  艾斯嗤笑,踢掉腳邊的石塊說:「當時你們抓走安吉拉,殺了老爹的時候可想到了今天的結局?」說著他又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電話蟲,說:

  「蒂奇,你當初背叛白胡子海賊團,也是做好了必死的覺悟吧?」

  「……」電話蟲嘴角緊抿,沒有說話。

  艾斯緩緩蹲下,扯著巴沙斯的衣領,一拳下去,血液迸濺四射伴隨著巴沙斯痛苦的悶哼。

  「……艾斯。」電話蟲傳來蒂奇沉沉的嗓音,「放了巴沙斯,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好啊,那你就以死謝罪吧,蒂奇。」

  電話蟲青筋暴漲,壓抑著滔天的怒火:「艾斯!你成功惹怒我了!本想著放過你一命,現在看來我必須去殺了你了!」

  「隨便。」

  又一拳砸向巴沙斯的頭顱,鮮血在關節處聚積滴下,星星點點的血液灑在他的臉上,鼻翼間縈繞著硝煙味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巴沙斯早已虛弱不堪,連發出痛苦的呻|吟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艾斯揚起桀驁不馴的笑容,睨了電話蟲一眼道:「從你殺了薩奇開始,我就沒想過讓你好好活著,蒂奇,來找我吧,我等著你。」

  說完,艾斯睥睨著滿臉鮮血的巴沙斯,危險的眯著眼,頭微微一歪,這是他想殺人時習慣的動作。

  「再見了,巴沙斯。」

  艾斯站起身,指尖火焰跳躍,食指與中指並攏做出木倉的模樣,對准巴沙斯的眉心,指尖一抖,火焰幻化而成的子彈劃破空氣。

  『砰——!』

  電話蟲嘴角向下彎曲,緊縮著眉頭,就像是風暴災難來臨前的寧靜的黑潭。

  ——「長大就意味著要做出一些決定,盡管這些決定很艱難。」

  艾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殺了巴沙斯,此刻他與整個黑胡子海賊團為敵,與新四皇黑胡子為敵。

  這是他殺的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下次見面,對准的就是你的心髒,蒂奇。」

  『砰——!』

  火焰子彈從指尖竄出,瞬間打穿了電話蟲,也正式打響了黑胡子與艾斯之間的戰爭。

  一擊斃命,不留余地。

  *

  路飛現在虛弱的躺著,半垂眼皮看起來疲憊極了,張著嘴緩緩的呼吸著,見到羅的時候,渾濁的雙目瞬間亮了起來:

  「羅!」他掙扎著想起來,但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又吐著舌頭倒了下去,「……渾身沒有力氣,根本使不上力。」

  安吉拉眨眨眼,跪坐在路飛身邊,抬頭看著羅問:「他這是怎麼了?」

  羅抱著太刀,眯著眼眺望著遠方,無數的建築化成了絲線,沒想到多弗朗明哥竟然做到了果實覺醒,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路飛,道:「橡膠與武裝色融合,這一招速度極快威力巨大,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路飛吐著舌頭急促的呼吸著,渾身像是沒骨頭一樣軟軟的,羅深吸了一口氣,說:「致命的缺點就是霸氣使用過度,就會像現在一樣渾身癱軟沒有力氣,需要時間回復。」

  「要多久?」安吉拉問。

  路飛氣虛薄弱的回答:「……十分鐘。」

  『砰——砰——砰——!!』

  遠處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多弗朗明哥的絲線幾乎衝破天際,漫天的白線伴隨著建築崩塌的聲,視線所及皆是鋒刃的絲線。

  蔓延的戰火籠罩整個德雷斯羅薩,此起彼伏的悲鳴不絕於耳,狂狼般的絲線在街上肆虐,穿破胸膛鮮血迸濺四射,多弗朗明哥已經瘋了,他用覺醒的能力將所有建築變成絲線,在街道上大開殺戒,噴灑而出的血液一點一滴的浸染著街道彙成一條條血河。

  路飛眉頭緊鎖,他想握緊拳頭,但手指輕微動一下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十分鐘太長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我知道你的想法,草帽當家的。」羅不贊同的看著路飛,「可是你還沒有恢復,你出去就是送死。」

  路飛不甘的咬著牙,回頭看著安吉拉問道:「安吉拉,你有什麼方法嗎?」說到這裡,路飛想起了什麼事,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急切的說道:

  「就像是上次在阿拉巴斯坦一樣,你給我打了個針,然後我就滿血復活了!」

  那次,羅賓將他從流沙中拖了出來,路飛形如枯枝一般,胸口破開了一個大洞,血液不停的從傷口流出,不僅如此,那傷口上還殘留著劇毒。

  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命懸一線之際,安吉拉給路飛注射了「納米激素」,那是一種能提高生命力和戰鬥力的藥劑,但是卻有一個副作用。

  安吉拉猶豫的說道:「你要想好,激素時效過去之後,會加倍的返還你現在的狀態。」

  路飛毫不在乎,眼中皆是堅毅:「沒關系,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把明哥的給揍飛!」

  安吉拉輕嘆。

  【……技能兌換成功,納米激素。】

  安吉拉伸出右手,散著幽幽藍光的藥劑憑空而出,尖銳的針頭在陽光下散著寒芒,扎在路飛的胳膊上,將藥劑緩緩的推入他的血管。

  路飛虛弱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一股澎湃的電流席卷全身,將他的所有細胞激活,血液沸騰著雀躍著,路飛感覺的狀態不能再好了!

  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瞬身隱約散發著藍光,貼近點似乎都能聽到閃電般『滋滋』的聲音。

  「好!現在我就去揍飛明哥!」

   「——四擋!」

  說著,路飛咬著手臂,猛地吹氣,渾身就像是吹鼓起來的氣球一樣,肌肉虯結的手臂纏繞著武裝色,周身白霧繚繞,軀體龐大無法站立,只能靠彈跳來維持平衡。

  他目光一凜,緊盯懸停在空中張狂笑容的多弗朗明哥,面上凶光畢露,如一顆一樣砸向多弗朗明哥。

  「——明哥!!!」

  艾斯解決完巴沙斯之後,便找到了安吉拉,他三步並兩步雀躍的踩著廢墟跳上房頂,落在安吉拉的面前。

  「怎麼樣?路飛呢?」艾斯問。

  安吉拉指了指天空,路飛正與多弗朗明哥纏鬥,她視線漸漸往下見到艾斯手背上血跡,眉頭緊蹙,有些心疼的牽著他的手。

  「怎麼弄成這樣?」

  「不是我的血。」艾斯連忙解釋道,「我和藤虎打完之後遇見了巴沙斯,聽到他說他要殺了路飛,我才和他打了起來,後來……」

  說著這裡,艾斯語氣遲疑了起來,眼神飄忽一定,不敢與安吉拉對視。

  安吉拉輕柔的摩挲著他的手背,看艾斯的表情就知道他做了什麼事,不過她也不怪艾斯,這事遲早都是要發生的。

  「你沒事就好。」安吉拉輕笑,與艾斯十指交握,「你做你自己的決定就好,我永遠支持你。」

  艾斯心髒一緊,目光微微閃爍著,感動於安吉拉的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他將安吉拉攬進懷裡,下頜抵著她柔軟的頭發,清澈的黑眸宛如春陽下的湖水一般溫柔:

  「我算是正式和黑胡子結上仇了。」

  安吉拉踮起腳尖,雙臂環抱著艾斯的脖頸,呼吸著他身上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水眸裡滿是堅毅的神情:

  「沒關系,從蒂奇背叛老爹開始,他遲早都會迎來這一天。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和你一起面對。」

  安吉拉的懷抱和輕柔的話語給予他無限的力量,他就像是行走於沙漠干渴的人遇上了綠洲一樣,安吉拉就是他的綠洲,在他迷茫無措的時候指引他道路,給予他前進的勇氣和力量。

  艾斯收緊了懷抱,像是要將她刻進骨子裡一樣。

  「謝謝你,安吉拉。」

  「笨蛋。」安吉拉揉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嘴上輕罵著,但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向上揚。

  羅一直關注著路飛的戰況,只見路飛最後也是全力的一拳與多弗朗明哥的絲線相撞,產生的威力一圈圈的往外急速擴散,洶湧而過的狂風吹動了羅的衣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伴隨著路飛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天空陡然下起了金色的雪花。

  曾從雲端墜入地面,多弗朗明哥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爬回原來的位置,但此刻再次被命運擊回了深淵地獄。

  多弗朗明哥被狠狠的揍向地面,凹陷的地面支撐不住龜裂開來,如蜘蛛網般急速向周圍擴散,砂石滾動地面崩塌,多弗朗明哥隨著落石掉進了地面的裂縫之中。

  羅的瞳孔劇烈抖動,他緊緊的捏著拳頭,關節處泛著點點星白,他興奮又激動的戰栗著,內心迸發而出的亢奮在他的每一個神經細胞叫囂狂歡,羅難以置信的看著空中的路飛。

  那個男人,再次創造了奇跡!將囚禁了德雷斯羅薩十年的惡魔從雲端打入深淵,將真正的自由帶給了人民。

  人群爆發而出的歡呼聲在羅的耳邊愈發遙遠,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似乎透過路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低聲喃喃道:

  「……柯拉松先生。」

  艾斯攤開手,金色的光團像是雪花一樣從空中墜落,停在掌心融化進了骨肉之中,像是一股清涼的流水消除了內心的躁亂不安。

  「這是雪嗎?」艾斯問。

  「這是治愈的能力。」

  安吉拉抬頭望著空中紛紛大雪,攤開手掌心,雪花落在手上並不冰涼,反而像是太陽一般溫暖。安吉拉蔚藍的水眸映著金色的光團,宛若星河般流光溢彩,艾斯偏頭看著她美好模樣,眼裡像是噙了水一般柔軟。

  「我想我該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說著,安吉拉身後的機械之翼驀地憑空出現,舒展著金色的薄翼道:

  「多弗朗明哥造成了那麼多悲劇,也是時候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聞言,羅呼吸一緊,轉過身對著安吉拉問道:

  「你要去哪?」

  「烏索布和你說過吧,我的能力是復活,多弗朗明哥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我可以將他們帶回人間。」

  「那……」羅垂眸,臉上浮現掙扎之色,「那柯拉松先生呢?」

  安吉拉輕笑,緩緩的走到羅的身邊,抬頭與她對視,嗓音溫柔充滿著力量:

  「羅,其實柯拉松先生從來死去,他一直都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

  「……」羅輕蹙眉頭,有些疑惑。

  安吉拉負手而立,絕美的臉龐在漫天的金色光團中愈發的柔和,仿佛雲端之上久居神宮的聖女一般,聖潔美好的模樣是世上所有女人都無法比擬的。

  海賊王羅傑用自己的死開啟了一個充滿浪漫色彩的大冒險,他用這種方法使自己在所有人的心中永垂不朽,即使他的肉身死了,但他的笑容、他的話語甚至他的聲音在仿佛近在眼前。

  「你覺得人何時會死?」

  「心髒被木倉擊穿之時嗎?——不是。」

  「病入膏藥之時嗎?——不是。」

  她緩緩的抬眸與羅對視,「而是被人遺忘之時,你從未將柯拉松先生遺忘,他永遠活在你的心裡,那麼他就是不朽的。」

  她微微一笑,向後退了幾步,「那就試試吧,若是柯拉松先生能聽到你的心願的話,奇跡或許會出現呢?」

  說完,她足尖輕點,在羅錯愕的表情下騰空而起飛入高空。

  她……她是什麼意思?

  羅的心髒劇烈跳動,近乎要蹦出胸膛一樣,內心莫名的湧入一股陌生的感情,那是期待嗎?

  可是死去了十幾年的真的可以復活嗎?

  「一定可以的。」艾斯抬頭望著安吉拉的身影,伸手將灑下的金色光輝攥入手心,信誓旦旦的說道:「如果是她的話,一切不可能實現的願望都可以實現的。」

  羅斂眸,但願吧。

  安吉拉升入空中,就見有一頭金色長發的小人族正拿著蒲公英祈禱著,她似乎發現了安吉拉的靠近,驚訝的瞪圓雙眼。

  「你……你是?」

  安吉拉勾起一抹善意的微笑,「我是安吉拉,這些能治愈傷口光團是你的能力吧。」

  曼雪莉公主怔怔的點頭。

  「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呢。」安吉拉伸出食指揉了揉曼雪莉公主的頭,「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曼雪莉公主震驚的瞪圓雙眼,

  「誒——?!」

  「相信我吧。」

  說完,安吉拉立於德雷斯羅薩的正中心,鳥瞰整個滿目瘡痍的城市,鮮血與硝煙蔓延伴隨著人們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但在全國慶祝的時候,又有多少失去了家人的人們將內心的悲鳴藏在熱鬧的洪流之下。

  她是齊格勒·安吉拉,她是死神的敵人,將罪惡埋葬的使者是所有傷員的守護天使!

  身後的機械之翼如含苞的花朵般綻放,散發著柔和的金色光芒將她籠罩,碧藍的天空像是被洗過一樣澄澈,從天而降的金光給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只見她左手輕輕向上抬起,言語猶如洪鐘一般慷鏘有力:

  「——英雄不朽!!」

  *

  羅抬頭看著她,視線不由自主的黏在安吉拉身上,她就像是有一種特殊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的相信她親近她。

  他的腦海裡閃過安吉拉說過的話,她說若是能聽到他誠心的願望的話,奇跡或許會出現。

  要試試嗎?

  羅從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奇跡。

  但他就是不自主的閉上了雙眼,一片黑暗的視線似是金光閃光,濃霧漸漸散去露出柯拉松先生的身影。

  他許願,他想要柯拉松活過來。

  盡管知道是假的,但他願意相信安吉拉說過的,柯拉松先生活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消失過。

  羅緩緩睜開雙眼,黑色的羽毛充斥著他全部的視線,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大腦空白一片,羅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連連後退退後幾步,張著嘴巴想要說話卻發現連發音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他的嘴唇張開又閉合,來來回回磨蹭了許久,才磕磕絆絆的說出一句話:

  「……柯、柯、柯拉松先生!」

  溫柔的笑意綻放在他小醜妝容的臉上,輕聲說道:

  「長這麼大了呀,羅。」

  作者有話要說:德雷斯羅薩篇章結束啦!

  之後開幾章三兄弟歡樂日常,就轉戰去和之國牢底坐穿。


☆、花好月圓

  柯拉松在一片被黑暗籠罩的廢墟之中找到了多弗朗明哥,猩紅的墨鏡鏡片破碎,孤零零的躺在角落,多弗朗明哥扶著額頭,將眉眼掩蓋在陰影之中,嘴角緊抿,沒有了以往張狂暴戾的笑容,安靜的不像話。

  一片死寂之下驀地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多弗朗明哥有所察覺,只是身負重傷,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

  他躺在碎石之中,陽光從頭頂的窟窿泄出灑落在多弗朗明哥的身上,他吐出一口濁氣,

  「是我死了嗎?竟然在這裡見到你,羅西南迪……」說完,他頓了頓,勾起張揚的笑容:「不,我是不會死的,是你回來了。」

  柯拉松右手握著木倉,黑漆漆的木倉口對准多弗朗明哥。

  「你是來扣下當年沒有扣下的扳機嗎?羅西南迪,你承認吧,你和父親一樣軟弱,保持著懦弱的善良。」

  柯拉松輕笑,緩緩放下木倉,走到多弗朗明哥的面前,說:

  「是啊,所以我將本該步入你後塵的羅拽了回來,造就了你今天的局面。」

  「……」

  多弗朗明哥額角青筋暴起,面色陰沉,但也只是片刻,他爽快的大笑了幾聲。

  「呋呋呋呋——殺了我吧,羅西南迪,像我殺了父親一樣殺了我吧,像我當年一樣毫不留情的殺了你一樣!」

  「……我不會殺了你,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在監獄裡懺悔你犯下的所有錯。」

  話音剛落,柯拉松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找到多弗朗明哥了!他在這裡快來!」

  有人拿著電話蟲報告:「喂,喂。是藤虎大將嗎?我們在廢墟之中找到了多弗朗明哥。」

  「但是……現場還有一個可疑人物……穿著黑色羽毛大衣,臉上畫著小醜裝……啊喂喂?奇怪,怎麼掛了?」

  是搜尋戰敗後多弗朗明哥的海軍趕來了,他們將多弗朗明哥團團圍住,給他四肢拷上了海樓石做的手銬。

  時光荏苒,當年大雪紛飛,柯拉松身負重傷躺在堆雪之中,血液將白雪染成了紅色,多弗朗明哥帶著他的部下冷眼看著他,一連串的木倉聲在大雪中略顯沉悶。

  現在,多弗朗明哥躺在廢墟之中奄奄一息,柯拉松身後是聞訊而來的海軍,是他手裡拿著木倉,除了天空碧藍一片,空氣溫暖宜人,一切都和當年一模一樣,只是雙方互換了位置。

  就像是一場荒唐的戲劇一樣。

  多弗朗明哥敗了,但他依舊扣不下扳機,他就像多弗朗明哥所有說,還保持著可笑的善良。

  可笑嗎?柯拉松並不這麼認為,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善良。

  是這份善良,讓當年滿目憎恨的羅走上了另一條道路,沒有成為第二個多弗朗明哥。

  海樓石鐵鏈相撞的聲音格外清脆,多弗朗明哥經過柯拉松時,停下了腳步,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硝煙味縈繞在柯拉松的鼻翼之間。

  多弗朗明哥說:「馬林梵多代號01746,海軍本部羅西南迪中佐……當年你是這樣說的吧。」

  柯拉松習慣性的拿出煙盒,伸手一掏才發現衣兜裡什麼也沒有。

  多弗朗明哥陰森可怖的笑容在整個地下室回蕩:「01746倒過來,6、4、7、10、就是你的名字!羅西南迪,我早就猜到了你背叛了我。」

  柯拉松呼吸一緊,張開口想說什麼,但不耐煩的海軍們已經拽著多弗朗明哥遠去,他只能怔怔的看著他的身影愈來愈遠。

  柯拉松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與哥哥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過去與哥哥在瑪麗喬亞的日子歷歷在目,是什麼時候哥哥開始變得瘋狂了呢?

  是從手刃父親,割下來父親的頭顱開始?

  還是從一出生便注定如此?

  柯拉松走到角落,撿起墨鏡將上面的灰塵吹走揣進懷裡,起身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顫抖哽咽的聲音。

  「……小、小米果。」

  柯拉松轉過身,戰國以往筆挺的西裝變成了閑散的花褲衩,頭發胡子也全部花白,眼裡閃爍著淚花,顫抖著手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柯拉松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大仙貝。」

  說著,他朝著戰國走去,但剛走一步便左腳拌右腳,臉著地摔了個大跟頭。

  「哎呀!痛!」

  「……」

  戰國的淚意瞬間收了回去,醞釀好的悲傷情緒被柯拉松這麼一摔全部都給毀的稀巴爛。

  *

  艾斯、安吉拉與薩博帶了一大堆肉和酒去找路飛等人。

  路飛他們現在正在蕾貝卡的家裡養傷休息。

  夜晚的天空藍的一塵不染,繁星閃爍,偶爾有一顆流星劃過,輕攏的雲霧與圓月交相輝映,美麗的宛如夢境一般。

  這不就是夢嗎?

  遙遙回望過去二十幾年的光陰,那些快樂的、悲傷的甚至是憤怒的回憶歷歷在目。

  但不管經歷了什麼,只要三兄弟都好好的活著,活到見面的這一天,那些痛苦的經歷在此刻化為虛無,只剩下滿腔的喜悅。

  艾斯推開房門,一屋子的人齊刷刷的盯著他們,艾斯的視線在房子裡流轉,終於發現了躺在床上渾身纏滿繃帶呼呼大睡的路飛。

  「什麼嘛,竟然睡著了。」

  艾斯有一點點失落。

  索隆的視線見到安吉拉時,唯一的一顆眼珠子刷的一下就亮了,血液裡好戰的因子瞬間激活叫囂,但又瞥到艾斯背後巨大包裹裡面露出的酒瓶子,驀地咧起嘴角笑道:

  「你們竟然帶了酒,我們正愁酒不夠呢!」

  安吉拉被索隆的眼神嚇得躲在艾斯身後,隔絕了索隆如實質般熱情的視線。

  索隆什麼都好,就是特別喜歡拉著她比劃比劃刀法。

  艾斯與薩博將比身體大好幾倍的包裹放在地上,解開蝴蝶結,令人垂涎三尺的肉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子。

  「我們來本來是想找路飛開宴會的,沒想到這家伙竟然睡著了。」艾斯說。

  眾人聞到美食的香味,一掃疲憊之態,面上皆是喜悅之情,絲毫不客氣的吃著艾斯帶來的食物,索隆握著酒瓶,拇指彈開瓶塞,直接對著瓶口吹。

  「真是感謝你了,艾斯。」索隆說道,視線轉到薩博身上時,頓了頓問,「……這位是?」

  薩博與艾斯席地而坐,艾斯介紹道:

  「這是薩博,我們和路飛是三兄弟。」

  「誒——?!!」眾人不可思議的驚呼著。

  路飛迷迷糊糊的似乎聞到了肉的味道,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然後循著香味爬下床,吧唧一聲癱在艾斯的懷裡,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肉啊~肉啊~我要吃肉啊~」

  艾斯無奈的笑笑,拿起一大塊肉就往路飛嘴裡塞的滿滿的,路飛在昏睡中幸福的笑著,臉蛋上浮現一抹紅暈,圓鼓鼓的腮幫子不停的嚼嚼嚼。

  艾斯默默吐槽道:「真是的,睡著了都想著吃肉。」

  嘴上這麼說著,但手上卻不停的往路飛嘴裡塞肉。

  羅賓在一邊看著心都快被萌化了,暗暗想道,太可愛了。

  薩博被逗的捧腹大笑,眼角溢出淚花,不知道是開心的還是感動的。

  笑過之後,薩博開始講述自己是怎麼在出海的,怎麼被海難中被救,陰差陽錯的失去記憶在革命軍本部長大,又怎麼偶然恢復記憶的,來到德雷斯羅薩爭奪燒燒果實。

  說到最後,不少人都被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嗚嗚嗚——兄弟情實在是太感人了!」弗蘭奇一邊修理著臉部零件,一邊哭的稀裡嘩啦。

  薩博笑笑,指著艾斯說:「我當時真的以為這家伙已經死了。」

  艾斯撇嘴,「我也以為薩博已經死了。」

  羅賓摸了摸下巴,說:「實在是沒想到路飛除了艾斯先生之外還有一個哥哥呢。」

  弗蘭奇突然問道:「那麼艾斯你是怎麼活過來的?當時你可是被赤犬一拳打穿了胸膛呢。」

  艾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將安吉拉攬在懷裡道: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安吉拉,也是給予我重生的人。」

  「誒——?!!」

  除了羅和羅賓之外,眾人都驚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

  錦衛門:「在下實在沒想到,艾斯閣下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成婚了。妻子如此貌美,與艾斯閣下簡直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錦衛門的馬屁吹的艾斯心花怒放,忍不住爽朗的大笑出聲,安吉拉只是羞澀的抿緊一笑,朝大家揮揮手。

  艾斯笑完之後,抽出一瓶酒拔開酒塞,清澈醇香的酒液倒在三杯酒盞裡,眼裡皆是懷念的暖光:

  「我們三兄弟好不容易團聚,像以前一樣,好好的喝一杯吧。」

  薩博失笑,接過酒盞,視線移到呼呼大睡的路飛身上,不禁問:

  「路飛睡著了,那他怎麼辦?」

  艾斯神秘的笑笑,「別擔心,看我的。」

  說完,他拿著酒盞在路飛的鼻子下晃了晃,言語中帶著些許誘惑的意味:

  「路飛,來喝兄弟交杯酒了喲。」

  聞言,路飛眉頭輕蹙,明明還昏睡著癱在艾斯懷裡,突然直起了腰杆,舉起酒盞大聲的叫道:

  「干杯——!!」

  「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與路飛一起舉起酒盞叫道:「干杯——!」

  眾人欣然一笑,皆是舉起手中的酒杯齊齊大聲的歡呼道:

  「干杯——!!」

  *

  推杯換盞,胡吃海喝之後,羅的面上帶著微醺的緋紅,他望著窗外沉沉的黑夜,一顆耀眼的流星劃過,他似是有所察覺,站起身對眾人說:

  「我出去一下。」

  說完,便推門而出。

  夜晚的風微涼,彌漫著鮮花的清香,吹散了羅的酒氣,混沌的大腦頓時清醒了起來。

  他見到柯拉松先生背著他,立於圓月之中,褪去了黑色羽毛大衣,欣長的身材在冷淡的月光下愈發涼薄。

  「……柯、柯拉松先生。」

  柯拉松換轉過身,洗去了誇張的小醜妝容,露出一張白淨俊秀的臉蛋,他笑的眉眼彎彎的,朝著羅走去,但沒走幾步又『哎呀』一聲摔了個臉著地。

  「柯拉松先生!」

  羅連忙跑上前扶起柯拉松。

  柯拉松吐出一嘴的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羅無奈嘆氣,低聲埋怨道:「真是的,這麼久了還是這麼馬虎冒失。」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羅卻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

  羅與柯拉松坐在一片鮮花之中,月光溫柔,灑落在兩人的臉上。

  羅躊躇了些許,問:「柯拉松先生,你要回海軍了嗎?」

  「對呀。」柯拉松從懷裡掏出一根煙,「大仙貝……嗯……就是戰國先生遞交了恢復我軍銜的申請,我可以重回海軍本部了。」

  羅低頭若有所思,直到聽到打火機點火的聲音條件反射般大驚失色,慌張的上下查看,見柯拉松沒有點燃衣服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柯拉松吸了一口煙,皺著眉有些不高興,「真是的,都這麼久了,我不至於還這麼馬虎吧。」

  羅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柯拉松一眼,一副『你懂得』的模樣。

  「……」

  柯拉松語噎,他頓了頓,問:「那你呢?羅,你之後怎麼辦?」

  「我之後會去佐烏島,我的伙伴都在那裡,先去和伙伴們彙合,然後和草帽當家的去和之國討伐凱多。」

  聽聽,當初那個滿目憎恨的小鬼已經長成了富有謀略的船長。

  柯拉松欣慰的像個老父親一樣,揉著羅的頭說:

  「還記得以前和你說過的話嗎?」

  「什麼?」

  羅有些不適應的身體一僵,但還是乖巧的任由柯拉松揉頭。

  柯拉松溫柔的笑著:「那時我帶著你走遍許多醫院,說,如果不是帶你看病,我多麼希望是帶你環游全世界。」

  「……」

  羅呼吸一滯,莫名的鼻子酸澀。

  「等一切結束了,一起環游世界吧,羅。」

  羅眼眶一紅,淚水打著轉,低著頭不讓柯拉松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壓抑著哽咽的嗓音回答:

  「……好。」

  夜色溫和,若是忽略空氣中若隱若無的焦味的話,這真是一幅感人的畫面,羅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嗅了嗅道:

  「有東西燒糊了。」

  柯拉松覺得後背有點痛,回頭一看就見自己的衣服竟然從後面開始燃起來了,他手忙假亂的躺在地上滾來滾起滅火。

  羅驚得張著嘴,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原來柯拉松的打火機沒有點燃衣服,是燃燼的煙灰垂落在衣角,還帶著點火光,微風一吹直接燃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下一站去哪兒

  薩博今晚就要離開德雷斯羅薩了,艾斯想要送薩博一程,兩人哥倆好的互相摟著肩膀准備出門。

  艾斯問安吉拉去不去,安吉拉想了想決定還是留在屋子裡幫他們療傷,但薩博剛推開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對著安吉拉神秘的說道:

  「一起去吧,安吉拉,有個人你一定很想見。」

  安吉拉歪頭不解,帶著疑惑跟著薩博來到了地下層港口,這裡停靠著許多海賊船,但已是深夜,港口只有幾盞燈照亮著,寧靜到只能聽見海浪的聲音。

  沒走幾步,就見到了幾個人正忙碌的將箱子搬運到船只上,站在一旁監督領導的人莫名讓安吉拉感到很熟悉。

  她走近一看,有些不確定的說:

  「……梅、梅醫生?」

  聞言,女人轉過身,看起來並不驚訝,她將叼在嘴上的香煙掐滅,如以往一樣笑的嫻靜:

  「你來啦。」

  「你是革命軍。」

  安吉拉近乎使用肯定的語氣說著,如果梅醫生是革命軍的話,那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

  梅醫生微微歪頭,沉吟了片刻,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安吉拉面前,比她高半個頭身高的陰影將她籠罩。

  撲面而來的煙草味讓安吉拉不適的皺了皺鼻子。

  「怎麼和你說呢……」梅醫生躊躇了些許道,她忽的露出笑容,手指摸了摸下巴:「你知道平均一個人一天都會說六次謊話嗎?」

  「什麼?」

  安吉拉被梅醫生話語間的跳躍性驚得一愣,她遲疑的搖搖頭。

  梅醫生慢條斯理的撫了撫發梢:

  「當時我並不想你去查清奧哈拉的往事。」

  「帶你去香波地群島遇見天龍人是個意外。」

  「不是我告訴赤犬你快死了的消息。」

  「兩年裡,我沒有試圖聯系過你……」

  說到這裡,她輕蹙眉頭,有些苦惱的問:「嗯……夠六個了嗎?」

  安吉拉低頭嬌笑一聲,輕罵道:「笨蛋,我早就猜到都是你做的了。」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災難接踵而至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從她在梅醫生面前暴露能力開始,她便開始計劃讓安吉拉一點一點的了解到真相,然後選擇離開海軍。

  之後兩年的時間裡給她寄信,告訴她各種情報,讓她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更多的人。

  那寄信人,一定對她非常了解。

  這個人就是克爾克塔·梅。

  梅醫生看著她,眉目漸漸柔化,她緩緩的說道:

  「……你快走吧,就當忘了我這個人。」

  安吉拉勾起嘴角,笑容宛如一朵百合般純潔美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記得梅醫生的。」

  梅醫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微微俯首,右手撫摸著安吉拉垂落的鬢發,眼中的色彩愈發暗淡,蜻蜓點水般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一口。

  「還有……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旁邊和薩博談話的艾斯瞥到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張大著嘴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傻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梅醫生。

  「安、安、安吉拉——!」艾斯失聲吶喊著。

  這、這、這……他的老婆被女人給親了!

  安吉拉一張小臉爆紅,捂著嘴像只受驚的兔子般驚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看著梅醫生欲言又止,糾結了片刻之後偏過頭,眼尾染上一層嫣紅,目光躲閃不敢直視她。

  「哈哈哈哈哈!」

  然而肇事者梅醫生卻心情極好的爽快大笑,瀟灑的朝著安吉拉揮揮手,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回到了船艙,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艾斯一臉復雜的牽著安吉拉的手,低頭看著她緋紅的臉蛋,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反反復復之後,決定還是閉嘴。

  *

  天氣呈現一片蔚藍色,清澈的模樣像是洗過一樣,輕攏的薄霧才剛剛散去,房子便被海軍們團團包圍。

  他們謹慎的一步步逼近,收到的情報上說,草帽一伙兒都藏在這個木屋裡。

  那可是最惡時代中最矚目的草帽海賊團!

  一滴汗水從額角滴落,一名海兵顫抖著手推開房門,老舊的木門發出陰森駭人的尖利怪聲,海兵害怕的喉結上下滾動,從狹小的門縫中往裡看,裡面除了簡陋的家具沒有任何人影。

  「報告!草帽一伙兒不在裡面!」海兵說道。

  『布魯布魯布魯——』

  這時,電話蟲響了起來,一個有著棕色短發的中佐接起電話,電話蟲的另一端焦急的說:

  「草帽一伙兒綁架了蕾貝卡公主,請立刻來東邊港口支援!」

  「好!我們立刻就到。」

  說完,掛掉了電話蟲,中佐命令所有人前往東邊港口逮捕草帽一伙兒。

  說起來這件事還挺詭異的,海賊與海軍在同一個島嶼和平共處了一晚,說出去都能讓人驚掉下巴。

  到了早上,藤虎大將都沒有下達抓捕草帽一伙的命令,一直等到鶴參謀來搖了個骰子,才出動所有兵力圍剿海賊。

  藤虎手握杖刀,雖目不能使但卻對周圍的事情了如指掌,杖刀微微出鞘,森白的刀刃寒芒畢露。

  霎時間,地面開始劇烈震動,昨天戰鬥破壞的建築衝入天際彙聚成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整個首都,國民們震驚的捂著嘴,這就是海軍大將強大到恐怖的實力。

  滿目殘骸的街道瞬間空空如也,前往東邊港口的海兵們接到命令立即帶著國民撤離,在如天災般的實力面前,人類顯得如此脆弱渺小。

  人們馬不停蹄的跑著,如響雷般震耳欲聾的戰鬥聲在身後響起,地面隨著他們的打鬥而微微震動。

  那是拯救了他們的英雄路西正在和海軍大將藤虎戰鬥。

  奔跑的人群中有一人停了下來,他說道:

  「路西幫我們打敗了多弗朗明哥,我們這樣子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聞言,人們漸漸都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著,拿不定主意。

  龐大的瓦礫堆完全掩蓋住了太陽,巨大的轟鳴聲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開,空中的瓦礫堆竟然朝著東邊海灘移動。

  「來不及了!」有人高聲呼吁著,「路西是我們國家的拯救者!我們應該去幫助他!如果沒有路西,我們依舊還活在多弗朗明哥這個人渣的恐懼之下!」

  眾人在這番話語中恍然頓悟,臉上皆是堅毅之色,舉起手臂大聲吶喊著:

  「路西還帶走了我們的蕾貝卡公主呢!」

  「是啊!我們去找那個海賊拿回公主!」

  「就是就是!」

  人群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本該撤離的他們又轉了個方向奔向東邊港口,勢要向海賊路西討要個說法。

  失控的國民們如同脫韁的野馬從藤虎身邊奔過,嘈雜的人群瞬間堆滿了整個港口朝著路西大聲的喊叫著。

  藤虎驚愕與草帽路飛竟然如此得民心。空中瓦礫堆駭人的氣勢在此刻化為虛無。

  路飛趴在欄杆上,對著國民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揮舞著手臂呼喊道:

  「謝謝你們啦——!再見啦——!!」

  話音剛落,炮彈劃破空氣在海面上炸開,船身劇烈的抖動了一陣,巴托洛米奧眯著眼睛往遠處一眼,發現他們已經被數十艘軍艦給包圍了,猛烈的炮彈像是雨點一樣向他們砸來。

  巴托洛米奧捧著臉驚恐的尖叫道:「路飛前——」

  「——炎上網!」

  倏地,巴托洛米奧的話還沒有說完,洶湧的海面上豎起兩道幾乎衝破天際的火網將所有海賊船籠罩在其中,將海軍軍艦隔絕在火牆之外,一直綿延到了遙遠的天際線。

  路飛似有所覺,回頭便見港口人群中的艾斯正對著他勾起嘴角,意氣風發張揚不羈,指尖火焰跳躍頂了頂帽檐,笑容如朝陽般熱情明艷。

  「路飛!」艾斯呼喊道。

  路飛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心裡澎湃的喜悅使他的笑容愈發燦爛,他誇張的揮舞著手臂,深吸一口氣,用盡所有的力量吶喊道:

  「——艾斯!!我出航啦!」

  「祝你好運!希望下次見面,我們都在海賊的最頂峰!」

  海賊船在火牆之中航行,沒有了海軍的阻撓,順風而行速度越來越快,而港口上艾斯的身影也越來越小。

  安吉拉與艾斯十指緊握,柔柔的靠在他健碩的臂膀上,問:

  「我們下一站去哪兒?」

  「去和之國,實現我以前承諾過的誓言。」

  安吉拉抬頭望著他朝氣蓬勃的模樣,心中像是吃了糖果一樣甜蜜,呼吸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輕聲回應道:

  「……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不過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情沒做。」艾斯望著頭頂的瓦礫堆,摸了摸下巴,眸中閃過狡黠的光芒。

  「什麼?」

  艾斯神秘的笑笑,握緊右拳,熾熱的火焰暴漲,如一頭被解放的困獸,速度極快威力極大。

  「火拳——!!」

  漫天的火焰充斥所有人的視線,伴隨著響雷般的爆炸聲,瓦礫堆瞬間被火焰焚燒殆盡,金光的陽光從縫隙中泄露出來灑在所有人的臉上。

  艾斯按著頭上的牛仔帽,思緒隨著路飛愈來愈小的身影遠去,那些泛黃老舊的回憶在此刻無比清晰,記憶中那個愛哭膽小鬼的身影漸漸與此刻堅強勇敢的路飛重合。

  不禁感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兒時與他們在樹屋裡仰望天空時,發誓要十七歲時出海,那時覺得時間過的可真慢,他們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揚帆起航。

  十二年過去了,薩博成了革命軍二把手,路飛已經成長為一個有擔當有魄力的海賊船長。

  而他,徘徊在生與死之間數十年,終於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人生的航行中暴雨颶風終將散去,露出晴朗的碧空,前進終點的航行一帆風順,不再迷茫,不再躊躇不前,

  ——路飛、薩博。

  艾斯朝著路飛遠去的方向揮揮手,倏地露出一抹微笑。

  堅定最初的信念,一直朝著風的方向前進,一起實現彼此的夢想吧!

  我,在下一站等你們!

  *

  赤犬因為多弗朗明哥制作的假新聞去瑪麗喬亞找五老星討個說法,結果被冷眼相待,說不關他的事,讓他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

  氣的赤犬直接摔門離去,他將海軍總部遷移至新世界,就是為了轉守為攻,現在五老星竟然因為一個海賊玩弄全世界。

  以前,他身為一個士卒不需要想太多,懷揣著對海賊的憎恨,他一直扮演著一個無情的執法者。

  可他當上了海軍元帥,過去沒有想過的事情現在都讓他頭疼不堪。

  赤犬回到了辦公室,雪茄燃起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只是手中熾熱滾燙的岩漿顯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他不禁想起了兩年聽聽到戰國和卡普之前的談話。

  世界政府一次又一次的將海軍像征著和平正義的臉面踐踏,他到底在堅守著什麼?他到底在維護著什麼?

  ——「當不受監督與控制的權力出現之後,便是正義淪陷之際。」

  安吉拉的話語不斷浮現在腦海之中,那些似懂非懂的話語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無比。

  海軍的正義淪陷了,那麼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又都是為了什麼?

  他們終究不過是天龍人的工具罷了。

  多弗朗明哥失敗的消息傳遍世界,新世界將會迎來再一次的動蕩。

  藤虎下跪的事出現在了今天的報紙之上,送上報紙的小兵害怕的低著頭瑟瑟發抖,但元帥沒有想像中的暴怒,他只是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將報紙丟在了一旁。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

  「……還有其他事嗎?」

  小兵愣了半晌,哆嗦著手連忙將一張照片遞給赤犬,說:

  「這是在德雷斯羅薩拍到的照片,有消息說他叫自己艾斯,不少人懷疑是他就是當年命喪馬林梵多的哥爾·D·艾斯。」

  照片上近乎三分之二的畫面都充斥著明亮的火焰,男人張揚不羈咧嘴笑著,一半臉在搖曳的花火中異常模糊,另一半臉卻清晰無比。

  赤犬很清楚,這就是當年的火拳艾斯。

  小兵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赤犬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鼓起勇氣問答:

  「那……這個海賊的懸賞令怎麼弄?」

  燃燼的煙灰飄落在照片上,深邃的眼眸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他將照片還給了小兵道:

  「……只不過是個模仿者罷了,哥爾·D·艾斯已經死了。」

  「那……懸賞金額呢?」

  「……」

  赤犬靜默了些許,冷峻的眼眸如刀刃般銳利,他沉沉的說道:

  「五億五千貝利。」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開新坑啦,給你們康一康。預收高的話就先更新。

  【海賊王】抱歉,我這人不講感情。

  性轉HP,OOC警告。

  因為一則預言,我被哈莉這個泥巴種給整死了,落得個魂飛魄散。

  沒想到梅林又給了我一次復仇的機會,只要收集全分散的七塊靈魂切片,我就可以恢復全盛時期,重返霍格沃茨,再復輝煌(劃重點:殺了哈莉)。

  但是,為什麼我的靈魂會附身在奇奇怪怪的東西身上?

  多弗朗明哥的墨鏡、路飛的草帽、香克斯的花褲衩等等等等……

  秉持著我是高智商反社會的帶惡人人設,演技高超的我拿完就跑,根本莫的感情。

  男人:「那我們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算得了什麼?」

  我:「算成語。」

  女主性轉伏地魔,不洗白,一路黑,殺人不眨眼,並且沒有感情。


☆、夜空向日葵

  今夜的故事需要把時間回調到與薩博在地下港口分別之後。

  夜空呈現一片如夢如幻的藍紫色,月朗星疏,偶爾會有一顆耀眼的流星劃過天空。

  大戰過後的德雷斯羅薩滿目瘡痍,只有一片一望無際的向日葵田依舊完好如初,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花香伴隨著夜風的清冷,深吸一口,頓時心曠神怡。

  微風吹過,花田隨之搖曳,遠遠的看去就像是金色的海洋。

  安吉拉張開雙臂,海風從她的指尖流過,與裙角的蕾絲花邊纏綿共舞,劃出花朵般優美的弧度。

  她緩緩閉上雙眼,絕美的臉龐倏地綻放一抹微笑,純潔美好的模樣宛如九天之上的聖女,她美的潔白無瑕,世上獨一無二。

  『哢嚓——』

  安吉拉驀地睜開雙眼,就見艾斯握著相機電話蟲對著自己,一閃而過刺眼的白光讓她不適的眯著眼睛。

  艾斯竟然偷怕她。

  艾斯拿著剛洗出來還熱乎的照片嗤嗤笑著,席地而坐又在背包裡翻找著什麼。安吉拉坐在他的身旁,靠著他的臂膀。

  因為之前在木屋時,艾斯與眾人喝了點酒,身上彌漫著淡淡的酒精味,就連呼出的鼻息都帶著點酒精獨特的味道,混雜著他身上如春天般清新的氣息,意外的好聞。

  艾斯從背包裡翻出一本有些厚度的冊子,將剛才拍的照片黏在上面。

  「這是什麼?」安吉拉問。

  「是照片手冊,上次我見到巴托洛米奧也有一個。我想著,我自己也做一個,將安吉拉的模樣記錄下來。」說著他咬著筆蓋,在照片下寫了一行字。

  ——與安吉拉在德雷斯羅婆的向日葵花田約會。

  安吉拉指著『德雷斯羅婆』道:「這個島嶼名字你寫錯了。」

  「誒?」艾斯一愣,困惑的撓撓頭,「我寫錯了嗎?」

  安吉拉忍俊不禁,攤開雙手道:「把冊子和筆給我吧,我幫你寫。」

  聞言,艾斯撇嘴,乖巧的將東西遞給了安吉拉,他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又說:

  「我還沒想好給冊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安吉拉將艾斯嘴裡咬著的筆蓋抽了出來捏在手心,將『德雷斯羅婆』劃掉,在下方寫下正確的名字,

  「為什麼要取名字?」

  「因為巴托洛米奧也有一本冊子,裡面全部是他拍的我們的照片,他給他的冊子取了個名字。」說到這裡,艾斯有些不開心的擰著眉頭。

  本來他想拿走巴托洛米奧的那本冊子,但是看到他哭的稀裡嘩啦的樣子,又不忍心搶了。

  艾斯捫心自問,說實話,巴托洛米奧拍的照片是真的好看,他非常滿意,沒有拿到手就有一點點不爽。

  安吉拉撐著下巴,往前一頁一頁的翻著,上面都是艾斯抓拍她的照片,有微笑的有嚴肅的,也有害羞的……

  下面還歪歪扭扭的寫著幾月幾號在何事拍的,看得出來他非常用心。

  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愛,這麼用心。

  安吉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就連嗓音都甜的似乎浸在蜜糖中:

  「那他給冊子取的什麼名字呀?」

  艾斯回想了一瞬,道:「《大哥大嫂的戀愛日常》」

  安吉拉歪頭,呼吸著空氣中鮮花的清香,腦中靈光一閃,建議道:

  「要不,我們的冊子就叫《我與艾斯的戀愛日常》吧。」

  艾斯偏頭寵溺的看著她雀躍的模樣,黑眸中似是堆滿了漫天星河般流光溢彩,清朗的嗓音柔的一塌糊塗:

  「好,你決定就好。」

  「既然是我和你共同的冊子,裡面沒有你的照片怎麼行呢。」安吉拉手握相機電話蟲,「來,看鏡頭。」

  『哢嚓——』

  艾斯毫無准備的就被安吉拉偷拍了一張,他伸長脖子好奇的看洗出的照片,見照片中他一副呆愣驚愕的模樣,頓時癟著嘴,不滿的嘟囔道:

  「……這張不好看。」說著,就想去搶照片,「還是重新拍一張吧。」

  安吉拉將照片藏在身後,就是不給艾斯,「我倒是覺得挺可愛的呀。」

  艾斯搶不到,泄氣般撇嘴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安吉拉輕笑,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超級喜歡艾斯的喲。」

  聞言,艾斯的不開心瞬間煙消雲散,壓抑著喜悅的表情,但不停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他內心膨脹的雀躍。

  安吉拉失笑,將相機電話蟲高高舉起,鏡頭對著兩人,歪頭與艾斯臉貼臉,比著剪刀手,笑容燦爛:

  「來拍張合照吧,艾斯。」

  『哢嚓——』

  按下快門,白光一閃,溫熱的照片上印著兩人的幸福的模樣,俊朗的男人視線往下看著女人,滿目星河,笑容如朝陽般絢爛。身後隨風搖曳的向日葵郁郁蔥蔥,燦金的花瓣如同太陽灑下的余暉般耀眼美麗。

  安吉拉將照片黏在冊子上,在下面寫下一行字。

  ——我與艾斯在德雷斯羅薩向日葵花田的合照。

  艾斯看著安吉拉垂頭認真的模樣,突然回憶起來兩年在沙漠的那一晚,他問:

  「安吉拉,你還記得兩年前,你的映像電話蟲嗎?」

  「記得,怎麼了?」

  「我錄了一段,說要結婚之後才可以看,你看了嗎?」

  安吉拉手指摸了摸下巴,抬頭佯裝淡淡的模樣,「看了,有什麼問題嗎?」

  「……」

  艾斯像是被噎住了一樣,他想問她有什麼想法,但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但他又忍不住想問衝動,見到她一副淡然的樣子,像是被潑了一盆冷一樣。

  「哈哈哈。」

  安吉拉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牽著他的手十指交握,「笨蛋,我很喜歡你錄的那些話。」

  艾斯眼睛唰的一下亮了,炯炯有神的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段錄影是她在最絕望頹廢時光中的信仰,是她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那些話語早已刻在了記憶的最深處。

  安吉拉靠在艾斯的臂膀上,耳邊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莫名的讓她心安。

  她記得,錄影中他這樣說道。

  ——「我錄這個是想和你說,謝謝你,安吉拉。」

  「我很謝謝你,艾斯。」

  回憶中艾斯的嗓音漸漸與她的聲音重合,過去的回憶翻越了時空的山河在今夜重現。

  ——「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愛著我。」

  「謝謝你,一直站在我身邊愛著我。」

  ——「我愛你,是我從開始到現在最清楚、最堅定的信仰。」

  「我愛你,超越了時空的界限,是一直流傳到永遠的誓言。」

  ——「我很慶幸能遇見你的是我,也很慶幸那一天到達了貝殼村。」

  「我也很慶幸,我能在貝殼村醒來,與你相見。」

  ——「我的一生有許多的遺憾,也有很多的悔恨,可是有了你的出現,給了我勇敢前進的信仰。」

  「我的一生在戰場中開始,也該在戰場中結束,是你的出現,讓我重拾了活下去的信念。」

  ——「就像是拋掉了一身的枷鎖,我在也不是哥爾,我是艾斯,只是艾斯。想和你一起開創新生活的艾斯,願意放棄過去,為你成為嶄新自己的艾斯。」

  「今後,我只想和你共同踏進未來,無論前方是何種困難,我都會與你並肩而行。不論是四皇或是世界,又或許是注定的命運,所有的結果我都與你共同承擔。」

  日月終會落山,星辰的光芒終會消逝,短暫的一生終會化為一堆白灰,但真摯的誓言不朽,它超脫了時空的界限在未來與過去流蕩,直到永遠、用無法觸及的永遠……

  「……安吉拉。」

  艾斯頷首深深的凝視著她,像是要將她永遠刻在記憶裡,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暗啞,他眸中的色彩愈發的暗淡。

  安吉拉抬頭與他對視,笑容嬌柔,聲音甜蜜:「怎麼了?」

  他將安吉拉的手握在手心,柔嫩的觸感讓他心神蕩漾,但他面上卻有些遲疑:

  「未來……或許很困難,若是…若是失敗了的話……」

  安吉拉伸手將他緊縮的眉頭撫平,「失敗就失敗了,就像你對我說過的一樣,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說到這裡,安吉拉眼珠轉了轉,調笑道:「再說了,有我在的話,你才不會死呢。你要是死了,我就復活了你,死一次復活一次,無窮無盡,就算殺不死敵人也能煩死他。」

  「哈哈哈哈哈。」艾斯忍俊不禁,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笑出聲,揉了揉她的頭發,手感傳來順滑的觸感讓他上癮。

  夜空絢爛寧靜,海風溫柔纏綿,向日葵花田如金燦的海浪般湧動,愛人嬌美可愛,一切都美好的如同夢境一樣,艾斯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明亮的繁星,腦中思緒萬千。

  安吉拉趴著,雙肘撐著上半身緊貼著艾斯,與他對視一眼,雙目之間都是滿滿的愛意。

  「你有想像過未來嗎?」安吉拉托腮問。

  「有。」艾斯認真的點頭。

  安吉拉來了興趣,連忙問道:「那你計劃的未來都有些什麼?」

  「嗯……」艾斯回想了片刻,說:「有很多很多,剛開始想得是和安吉拉在湖邊修一棟房子,養一群小綿羊,和安吉拉結婚。」

  「那之後呢?」

  談到未來時,艾斯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向往憧憬的模樣,

  「想和你生兩個孩子。」

  「誒?!」

  安吉拉驚訝的瞪圓雙眼,完全沒有想到艾斯會有這種想法,因為他現在還像個孩子一樣任性。

  艾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最好是一男一女,女孩子要像安吉拉一樣可愛。」

  安吉拉的雙眸像是噙了一汪水般柔軟:

  「那男孩呢?」

  艾斯想到自己以前冷酷的模樣,頓時覺得有點嫌棄了怎麼辦。

  「男孩的話還是要和安吉拉一樣可愛。」

  「噗嗤——」安吉拉忍不住笑出聲,「那不就成了兩個女孩子了?」

  艾斯卻不以為然的看著她眨眨眼,問:

  「那你呢?你想像中的未來呢?」

  安吉拉抬頭望著天空,一顆流星劃破夜幕,想了片刻之後又苦惱的戳著額頭:

  「我的和艾斯的差不多呢,就是想和你一起走到生命的終點。」

  「……生命的終點?」艾斯默默的呢喃著這句話,沉思了些許,問:「安吉拉,人一般能活到多少歲?」

  安吉拉被他跳躍性的話語驚的一愣,片刻之後回答:「大概是……八十歲吧。」

  「那好。」艾斯驀地露出一抹笑容,「那我就活到八十歲。」

  「……」安吉拉沒好氣的瞪著他,「你這個笨蛋,八十只是個平均數,又不是說到了八十歲人就會死。」

  「可是我不想活這麼久啊。」艾斯面上無辜的說道。

  「為什麼?」

  「因為安吉拉也活不了那麼久啊。」

  「……」

  艾斯的話語驚得她渾身冰涼,她突然想了起來,她在自己的身體中注射了永生藥劑。

  而艾斯,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能擁有短暫的八十年。

  安吉拉斂眸,靠在他有些滾燙的胸膛上,他平穩有序的呼吸伴隨著沉穩的心跳聲在她的耳邊縈繞蔓延,她的心跳亂成了一團糟,顫抖著嗓音試探性的問道:

  「那……如果可以永生的話,艾斯,你想要獲得永生嗎?」

  「不想。」

  艾斯幾乎是立刻,毫不猶豫的回答。末了,他覺得安吉拉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問:

  「那安吉拉,你想永生嗎?」

  「不,我不想。」

  安吉拉低聲說著,緩緩閉上雙眼,一個決定在她的內心誕生,

  「我和你一樣,活到八十歲。」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若是余生沒有你的存在,永生就變成了無限輪回的悲哀。

  「艾斯。」安吉拉輕聲喚道。

  「嗯?」

  「遇見你真好。」

  艾斯輕笑,揉著她的頭發:

  「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到這裡,就要開始停更一段時間了。

  因為和之國的故事還沒結束,我也要花時間來構思新的、更好玩的劇情。

  這個暑假謝謝大家的陪伴,也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雖然我寫的故事不太好(簡直就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很感謝你們一直耐心讀到了這裡。

  小說會有完結的一天,OP也會迎來大結局的一日,但是我們的人生還在繼續。

  寫下這段話,就是希望大家開開心心的,像故事裡的角色一樣為了夢想而去努力追逐。

  最後的最後,本貓貓愛你們喲~啾咪030

  我就不亂立不坑flag了,本文還是會更新的。

  哦,還有一件事,停更的時間裡會日更《【海賊王】龍的新郎》,車也會照樣開。


☆、番外:男人與女人

  這個世界上分為男人和女人。

  支配者以及被支配者。

  我是安吉拉,伊姆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我恍惚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島嶼。

  我望著我眼前人類們生動的表情,嬌俏的話語,我突然意識到——我逃脫了伊姆的身體。

  我與伊姆的關系就像是宿主以及寄生蟲,幾百年的光陰我是她做過所有壞事的見證者,她稱我為——霍亂時期最後的光明。

  說我是她的救贖,是人性最後的光芒。

  呵,可笑。

  從狹小的□□中解放,從被支配者變成了一片空白。當晚,我望著遠方的明月,內心的陰暗不斷的滋生。

  我擁有超脫於這個世界規則的強大力量,憑什麼我要困在伊姆的身體裡?

  為什麼我不能當那個支配者?

  我討厭被人掐著脖子走,我討厭那幾百年藏在她軀體裡的無力感。

  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殺了伊姆,當虛空王座的主人。

  但是,第一個問題來了。

  這個小島又破又舊,我要怎麼離開呢?

  正當我苦惱的時候,機會悄然到來。

  漫天的大火伴隨著洶湧的海賊,我本來的計劃是悄悄溜到港口,搶到船就跑,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和海賊硬碰硬,於是我掩藏在陰影裡,在所有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到達了港口。

  但眼前的幾個海賊擋住了我的去路,子彈不管用,一個少年從天而降。

  「——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

  D?

  我永遠也忘不了D所代表的意義,這個少年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是我的催命符。

  他很厲害,海賊們都被他一個人消滅了,那麼我悄悄溜走的計劃也無法實施。

  我望著這個笑容燦爛的少年,面上溫和的笑著,內心毫無波瀾。

  一個陰謀,在心裡發芽。

  這個世界上分為,男人和女人。

  我看出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愛慕,我運用我純潔美麗的外表和精湛的演技在他的心裡打下了一個無害善良的標簽,埋下了一顆愛情的種子。

  愛慕?喜歡?

  他說他喜歡我。

  好啊,我的計劃完成了一半。

  我的原計劃是坐上小船混入瑪麗喬亞,讓伊姆知道我的存在,然後找機會暗殺她。

  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子打亂了我的計劃。

  他是D,那麼他就必須死。

  我們來到了卡薩爾王國,王國每到夜晚都會有個殺人狂濫殺無辜,不過這個少年的興致好像不太高。

  我低下頭,兩行清淚滑落,哀婉凄楚的樣子讓面前的少年亂了陣腳。

  「怎麼了?」他問我。

  有時候示弱扮可憐真的很管用,他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我手掌心的指甲印,他心疼的蹙緊眉頭,說他會幫我除去那個殺人犯。

  我難以置信,我十分感動,但我的陰暗面卻一陣陣的冷笑。

  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我故意在迷霧中尖叫,讓殺人狂和少年注意到我的位置,利劍從他的胸腔穿過,鮮血迸出,他虛弱的抱著我,說:還好你沒事。

  是啊,我確實沒事,有事的是你。

  我有瞬間治療傷口的能力,但那一刻我沒有救他,他癱倒在地上,從傷口流出的鮮血形成了一灘血河。

  我本來可以冷眼觀看,失血過多死亡就是他的下場。

  但為何......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我把他帶回了旅館,簡單的包扎後,我看著他蒼白的臉,恍惚間醒悟道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麼。

  我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終日蜷縮在伊姆的軀殼裡,我只是想逃出來,做自己的掌控者,我不想再度被人支配,我討厭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可是,現在,我都做了些什麼?

  D之一族雖然是我的敵人,但這個少年卻救了我兩次,在來到卡薩爾王國的路上我有無數次的機會殺了他,我對他而言是個陌生人,而他卻視我為珍寶。

  珍寶?

  我失笑,伊姆層視我為珍寶,卻強制囚禁我,將我和她捆綁在一起,永世不得分離。

  但這兩人給我的感覺確實不同的。

  我察覺,

  我似乎,是有點喜歡這個少年的。

  見他的傷勢越來越嚴重,情況越來越糟糕,我不想他死去,所以我出門買了藥,順便拿到了去往馬林梵多的一張申請表。

  當我回到旅館發現——他,醒了。

  在這一刻,我的眼淚決堤,我慶幸他終於醒了,我喜歡的人終於活過來了。

  抱歉,我想說這個句話,可我怎麼也開不了口。

  告訴他,一切都是陰謀嗎?

  他會憤怒嗎?他會責罵我嗎?甚至是離開我嗎?

  這些後果我承擔不了,我也不想去直面。

  到了此刻,我才深深的意識到,我可能,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從始至終,我就是一個渴望得到愛的可憐人罷了。

  想想自己最初,好像是個笑容甜美,善良的好姑娘,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愈發的不滿伊姆的控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靠在他的肩膀說我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為了有一天和他並肩作戰,所以我要去馬林梵多,這一次,我不是想坐上虛空王座,而是為了殺了伊姆,殺了那個曾經束縛過囚禁過我的人。

  為了和這個男人永遠在一起。

  我只告訴他,我想變強,和他並肩作戰。真實的想法,我永遠藏在心裡。

  我引他來卡爾薩就是為了搭上海軍的船,找個正規的理由混進瑪麗喬亞。

  我不敢告訴他,我的真實目的。

  我不是怕他不願意,

  而是怕他願意。

  他對我這麼好,肯定會永遠站在我這一邊。

  但我不願意,我不想愧疚之情伴隨著我,我不想讓他無辜的卷入仇恨之中。

  看到這裡,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可憐的人?

  可憐?

  好笑。

  示弱扮可憐,好像真的很有用。

  什麼D之一族會是我催命符?我根本不在乎。

  我TM在乎的永遠只有伊姆,殺了她,得到她擁有的一切,讓她也嘗嘗被被囚禁被支配的滋味。

  這個世界上只有支配者和被支配者。

  如果愛情是一場游戲,那麼我就要做支配愛情的最強王者。

  很不幸,這個有D稱號的小子,在此刻,淪為了我腳下可憐的被支配者。

  我在軍艦上看著他愈來愈遠的身影,面上的冷笑再也遮不住。

  終於甩掉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系列全員惡人感謝在2020-09-10 20:50:25~2020-09-18 16:3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吃的小胖胖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番外:愛情和控制欲

  在你眼中,所謂的愛情是什麼?

  我叫安吉拉,上一章說到我終於甩掉了艾斯,順利來到馬林梵多。

  很好,可以實現我的第二個計劃了。

  我需要讓高層的人注意到我,然後弄些么蛾子,讓伊姆發現我的存在。

  我現在只是一個小護士,所以我的目光停留到了梅身上。

  我時常故意在她面前表漏出「我很優秀」的信息,她果然被我給吸引到了。

  當我的老師?

  你配嗎?

  於是我就成了她的學生,踩著她這個踏板去見更高層的人。

  今晚,我下班後回到宿舍准備睡覺,一推開窗就見那個熟悉的臉龐。

  我他媽…

  我還真是甩不掉你了?

  我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一股陰寒從心底席卷全身。

  在你們的眼裡,愛情是什麼?

  他真的是個如朝陽般熱情單純的男人嗎?

  如同我上一章說的,我順利讓他愛上了我,我以為他會成為我的狗,但事實卻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要和你永遠、一直在一起。」

  聽聽,多麼讓可怕的話啊。

  他要和我永遠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

  就連死了都要拉我下地獄嗎?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我不禁想起伊姆曾經面對著鏡子撫摸自己的臉龐,說:

  「安吉拉,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吧?」

  結果我就被她捆了幾百年。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們是一體的,永不分開。」

  她近乎瘋狂的癲笑著,與我相同的眼睛裡浮現病態的愛戀。

  艾斯和伊姆一樣可怕。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於是我在途中逮到機會我就會跑。

  但他總會將我攬在懷裡,指尖火焰跳躍。

  「你餓了嗎?」

  「你就在這裡不要動,我去給你抓獵物。」

  想到他怎麼殺死海賊的舉動,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乖巧的點頭等他。

  那麼你們就要問了,我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走不了?

  子彈無法穿透他的心髒,而他的火焰可以瞬間把我燒的只剩骨灰,他時常在我面前把玩著匕首,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輕易逃跑。

  「你在看什麼?」他問我,他的笑容裡透著一股陰森詭異感,手裡的匕首在月光中散著可怖的寒芒。

  我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害怕他,我以為他是我愛情的傀儡,沒發現他扮豬吃虎。

  現在竟然想著掌控我。

  他的那一句要和我永遠在一起,一點也不浪漫,我從他的眼裡看得出。

  他想死,他想拉著我一起死。

  卡薩爾王國的夜晚,他被捅了一刀,我開心極了。

  我以為他會死,他睜開雙眼,又是那抹詭異的笑,將我抱在懷裡:

  「笨蛋,我不會死的。」

  他說他不會死,我快嚇死了。

  我用我的軟弱和眼淚,打動了他,他畢竟還是愛我的,會同意一切我的無理要求。

  於是我來到了馬林梵多,正當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這人竟然他媽的,翻開我的窗戶自己跳了進來。

  還把我拉到床上說,要和我一起睡覺。

  那一刻,我感覺他渾身冷的像塊冰一樣。

  第二天醒來,我知道我殺不了他,所以我大搖大擺的帶他在馬林梵多閑逛,希望有個能長了眼睛的士兵能把他抓走。

  他好像格外幸運,沒有人發現他。

  我不信邪,帶他去食堂,到飯點了,裡面的人肯定很多,他這次死定了!

  我陰測測的笑著,結果等來了他的求婚。

  我知道我完了,我看著他森森的白牙,和指尖的火焰,我感覺我不答應,我可能馬上就會死。

  於是我慫了,同意了。

  但此刻終於來了個管事的人,結果他媽追了半天,竟然是他的親戚。

  我……

  無話可說。

  於是後來我就故技重施,勾引到了赤犬。

  「大將,來喝藥了。」

  大將,喝了這愛情藥水,你就是我的狗了。

  赤犬果然愛上了我,我大肆向外宣揚我有未婚夫,然後寫了封信寄給艾斯。

  然後新年的那一天,對赤犬說:

  「你會去看煙花嗎?」

  赤犬猶豫了,我覺得他這麼喜歡我,肯定會去看的。

  到時候,赤犬會知道我有未婚夫,會殺了艾斯嗎?

  最好殺了他吧,把香波地群島攪的天翻地覆,我也能一石二鳥,同時讓伊姆注意到我。

  山不就我,我就山。

  結果,我都快和艾斯親上了,這個傻逼赤犬還不來。

  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他不喜歡我?全部都是我的錯覺?

  但計劃A失敗了,我還有計劃B。

  我打了天龍人,被海軍圍剿。

  我看著被困在人群中奄奄一息的艾斯,在心中得意的冷笑。

  人海戰術加上大將,你今晚肯定死了吧。

  為什麼我這麼做?

  因為我知道我死不了,伊姆她會帶我走的。

  但是艾斯可就不行咯,他是海賊。

  真是可憐,正當我惋惜的時候,他陡然滿血復活把我抱走了。

  我在他懷裡都驚的石化了,這人他媽是拿了主角劇本吧!

  後來在海邊看到了赤犬,我感動的都快哭了,

  打發了艾斯,我走到赤犬身邊,我想跟他說我是被脅迫的,你救救我。

  結果這個傻逼二話不說給我一拳,把我錘到了艾斯的懷裡。

  我人都傻了。

  而赤犬那個傻逼還欲言又止,不舍的看著我。

  你不舍就把我搶過來,殺了艾斯啊!

  此刻,我又羊入虎口,艾斯把我摟在懷裡親昵得蹭著我的頭發。

  我心裡只想說:

  赤犬你就是個驚天大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魔改白團暗黑版。

  以另外一種視角去解讀頂上戰爭的始末。感謝在2020-09-18 16:32:42~2020-12-02 22:47: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紅發啊啊啊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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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下去...
感覺不是我要的女主
守望先鋒安吉拉感覺OOC而且也有點聖母了
安吉拉應該是更深層的感覺啊
而且這兩個傻瓜情侶的對話互動
更是讓我看不下去 太傻白甜了吧= ="
所以看到女主去海軍還滿前面我就棄了
可能後面會比較好看女主也會成長吧
不過看前面男女主的互動不是我萌的點
所以抱歉啦~~
幻想中的星星如同夢境般優美~~~叫我"幻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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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還是不錯看啦
白鬍子老爹和薩奇還有其他許多角色可以活著
真的很好啊
但是復活能力太逆天了
艾斯和安吉拉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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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活的能力很好,但是這篇文章建議不帶腦子看,不然有些人大概會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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