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就這樣的出現
如果說命運是天上的浮雲,飄忽不定,讓人琢磨不透。那麼我的命運,前半段是飄忽不定的浮雲,比如我莫名其妙的站在這。但是後半段就像狂奔地草泥馬,我曉得不對勁,但是莫得法子阻止它,比如眼下這個情況——
「真是穿著怪異的小姐。」那個穿著得體的洋服頭戴小禮帽的靚仔從一堆猩紅色、逐漸化成灰
的肉末面前站起來,瑰紅色眼眸裡看不出有感情的存在,嘴角還帶著瘆人的微笑。講道理,他長得再帥,我也沒辦法眼睛黏他身上而忽略旁邊的兩具死狀慘烈的男性屍體。
這屍體和肉末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這個凶手一樣的人向我走來了。
「我看起來很病弱嗎?」他湊到我面前問了我一句奇怪的問題,我正尋思著,眼前這個人有病是有病的樣子,但是弱不弱就得看旁邊兩個死去的大漢怎麼說了。綜合以上我准備說些好話,然後趕緊滾遠點的時候,他語氣帶著絲狂躁又問「有嗎?」然後一根手指懟我左胸裡了,屮!
疼,巨疼!疼的我想死,我左胸瞬間從B罩杯變成C罩杯,布滿鼓起的血管。我察覺到我親愛的左胸已經大事不妙惹,我忍著痛,憋著口氣吐出一句拍馬屁之言。
「你看起來巨健康,長得帥,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講真的我要翻白眼了,不是因為我自己瞧不起我自己拍的馬屁,而是自打這龜孫兒插了胸以後我整個人都有種要原地爆炸的感覺。
「哈哈哈,是吧?我才是最完美的生物。」我的話取悅了他,這龜孫兒瘋了一樣地笑了,拔出了手指,嘴裡還說著什麼完美生物的鬼話。不過這蛇精病隨他自己的便吧,我都感覺我臉快變成豬頭一樣脹的慌,眼睛都難受的快脫出眼眶一般。然後在我本就怕自己要掛了時的彌留之際聽見這龜孫兒說——
「看來血還是太多了,希望你能活下去,祝你好運。」他說完就走出巷口,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該死的龜孫兒一邊扶了扶禮帽,一邊抬手打個響指招來倆小弟一樣的角色,他在說些什麼,可是我已經聽不清了。眼前景物變得就像電視機的雪花屏,耳鳴已經吵得我什麼也聽不見,他說的話與我的存亡有沒有關系我已經不在意了,意識終於解脫一般的陷入了無知覺的昏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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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猛地坐起來,趕緊查看自己的胸,發現它完好無損並沒有受傷和變大時,既興奮又可惜。不過幸好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夢到自己站在漆黑的巷子裡被變態手指捅胸什麼的太痛了,痛的跟真的似的,不過變態那麼帥是因為我欲求不滿之類的才夢到他的嗎?就在我吐槽完,放松警惕准備環顧四周的時候,飛出來一塊石頭砸的我胸口痛,還響起一聲女性的怒吼。
「吵死了!大白天不睡覺鬼叫什麼!」順著聲音,我看見一個穿著天青色和服,披頭散發的女孩子,她滿臉怒容,看起來想打死我。她的話也很奇怪,既然是大白天的話也沒有必要起床氣這麼重吧?不過這四周烏漆嘛黑的,像個洞穴一樣,味道也是潮濕的泥土味……
等等!什麼鬼哦,我視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重點是為什麼我一個可愛高中生會出現在地洞裡???不對,高中生又是什麼東西?我感覺我好像因為記憶模糊不清產生了混亂,不過我還是能察覺出這些事情不會出現在我的日常。
這時那個女孩子也注意到了我,暴怒的表情一愣,漸漸平息了一點。雖然語氣還是有點暴躁就對了。
「原來是你這個穿的傷風敗俗的女孩子,真是的,就算不是人了也要適可而止一些。」她走到我旁邊蹲下。近距離看的話,這是個有點小巧的女孩子,人也很可愛。她頭發顏色很漂亮,是那種盛開的紫藤色,盡管我覺得人天生的頭發不會有這個顏色。
話說回來,就算這個女孩子漂亮,也不能說我傷風敗俗哇,雖然我下半身穿的只比超短褲強一點,但是上半身是一點胸都不漏的正經白色短袖哦!只是這些就說我不是人什麼的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過我還是選擇好脾氣無視這些話,先問她一下目前情況的問題,畢竟先弄清楚自己的處境總是不會錯的。「小妹妹,請問這裡是那裡呀?」
「小妹妹?我可是活了一百年了!」她嗤笑一聲,閉上了眼睛。我當她說的是任性的玩笑話,然後等著聽她接下來有沒有什麼要說的。結果她蹲著蹲著就向後栽去,我連忙拉住她的手讓她慢慢躺下去,這樣栽過去腦袋會磕出包的!看樣子真的是困極。
「有什麼事等我睡醒再說。」看來這句話算是她對我的回復,不過我還聽到了她嘴裡嘀咕著什麼『不伸手拉她也會沒事』什麼的,不過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樣子不像是說我多管閑事的樣子,想來她也只是個傲嬌的女孩子。
我想睡覺是會傳染的吧,本來沒什麼感覺的我也有了倦意,最後不知不覺中也睡著了。
第2章 我要挺不住了
我以為我會因為人生地不熟的狀況而感到糟心,無心睡眠。然而萬萬沒想到,我不僅睡著了,還睡的像死豬一樣,直到那個新認識的女孩子把我拉起來,搖醒。
我擦擦嘴角的哈喇子,在她一臉嫌棄的表情中,跪坐地上,擺正姿態。
「我叫律子,你是我撿回來的。」女孩說道。
「啊?就這些沒有別的了嗎?」律子說的太過簡潔,剛睡醒的我有一點懵,然後我腦袋就被彈了個腦瓜嘣。眼前的女孩子又有些生氣的道:「什麼叫就這些?你叫什麼名字?一開始看見你還以為你是山裡的野豬來給我加野味。」
「我叫……花……花花?我有點記不清了。」我皺著眉頭,在腦中搜索著,記憶中好像有人叫我什麼什麼花,不過當前的情況下我倒是覺得名字無所謂了。思及此,我又問律子:「我們現在在山上嗎?」
「是啊,這個山還很大呢。」律子回答的好似漫不經心,手指一下沒一下的轉悠著她自己的一縷頭發。「不過是誰把你抓來的呢?」她反問我。
「我不知道,印像很模糊。」我搖搖頭,其實我壓根沒有印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巷子裡的那個龜孫兒干的。比起這個,我總覺得我不應該在山上,我應該生活在城市才對,所以我想問問律子能不能幫助我下山。「那律子可以帶我出去嗎?」我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因為我看得出,律子說山很大那句話的時候,看似不在意,但我聽出了她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
「這個山被一年四季都會盛開的紫藤花包圍,要是那麼容易出去,那些家伙肯定削尖了腦袋。」律子的回答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大活人被紫藤花關在山上,我覺得她在逗我。
而且聽她說的話好像是還有一群人被關著,我更是不會信,難道我看起來就這麼好騙這麼憨?
律子看我沒吱聲,她用那雙黑暗中也發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半晌,她說:「好吧,總有一些新生還不懂事的小鬼頭想試試。」律子直起身,拍拍和服上的土,主動拉起我的手,對我說:「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那『美麗的』紫藤花吧,如果你再提出你想試試曬太陽之類的話,那……試試就逝世。」說到『試試就逝世』的時候,律子對我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我看著彼此牽起來的手,心裡有些奇異的感覺。律子的樣子看起來比我還小上兩歲,卻表現的像一個照顧任性小孩子的大姐姐,『任性小孩的』我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拋在腦後。
這個地洞並不大,幾分鐘的時間,律子就帶我走到了外面。外面月亮很大,雲也很多,月亮偶爾會雲被遮住。周圍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暖風吹過帶起一陣沙沙的聲音,應該是太陽剛落下不久。這山有很不可思議的一點,山林會有這麼靜的嗎?什麼動物,昆蟲的聲音都沒有。我心中產生了疑問。
——良久
「喏,這就是這山的邊界,也就是困住我們的紫藤花編織的牢籠。」律子松開的我的手,展開雙臂呼吸著,她漂亮的紫藤色長發也隨風起舞。而我卻無心去看美人美景,因為隨著離紫藤花越來越近,身體上的不舒服終於壓制不住,面對著連綿盛開的紫藤花——吐了。
「嘔∼咳咳!嘔∼」我趕緊邊吐邊往來時的路跑,心跳加速的讓我懷疑下一秒它就炸了,不過跑的離紫藤花夠遠後,總算是能忍住嘔吐的欲望了。
「哈哈哈!所以我說過了吧?紫藤花對我們鬼來說可是毒藥,呼吸間也是劇毒!不過你離花這麼近才有反應,也是很難得。」律子此時笑的像個小孩子,她走到我身旁,拿出腰間的水壺,讓我洗臉,漱口,還特別嫌棄的對我說:「不許髒東西碰到我的水壺哦!」
清理完自己以後,身體上的不適也漸漸平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對律子反而不知道要問些什麼了。我應該對紫藤花並不過敏,也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個好好的人會怕這種花。
「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問律子。
「病?確實是算生病了,還是不會好的病。」律子面無表情,過了好久才繼續說道:「原來你還不明白你已經不是人了嗎?」
我沉默了,我以前好像有和某些人說過什麼人類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之列的。但還是沒想到自己現在真的不做人了,難怪律子說我就算不是人了也要適可而止,我還以為這只是她罵我的。
不對,倒不如說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被我強行忽略了,說到底就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律子看見我沉默了以後,反而表情變得有一點不知所措。
她蹲在我面前,就像我遇到她的時候,只是這次她抱住了我。她摸摸我的頭,帶著安慰的語氣,輕聲道:「沒關系,當鬼就當鬼嘛!當鬼活的久!有句話說的好,活得久就總能遇見好的事情對不對?」
「嗚哇!謝謝你!律子。」我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女,眼淚一個勁的湧出來。沒辦法嘛!誰讓我就好像是突然空降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記憶也是模糊的,好像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先是巷口遇到那個龜孫兒,又差點被捅爆胸,現在還發現自己被關山裡不做人了。我真的覺得自己好慘,又被那個龜孫兒坑的更慘!好在現在還有一個可以擁抱的人,律子溫暖的懷抱,讓我得到一絲安慰。
「花花是怎麼變成鬼的呢?」律子輕聲問我,唯恐我觸話生情,又開始嗷嗷哭。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被一個龜孫兒捅了胸,然後疼暈了,在這個山上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我頭埋在律子胸口,聲音悶悶的。然後我又想了想,打算把那個龜孫兒的詳細樣貌說出來,看看律子有沒有頭緒,「那個龜孫兒眼睛是瑰紅……」
Pia!(o‵-′)в」(в﹏<。)
我還沒說完,剛剛還抱著我的律子,此時一巴掌呼我嘴上,那力道,我懷疑我牙都要被打掉幾顆。我剛想出聲,但是對上律子驚恐的眼神,我憋回去了。律子的瞳孔變的像貓一樣縮成一條線,微微張著嘴,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也不斷的滾落。
看見律子怕成這個樣子我也變得很慌張,我不明白我說的什麼讓律子怕成這個樣子,難道是那個龜孫兒嗎?
「花花……唯獨那位大人的信息,不要輕易說出口。」律子喘著粗氣,緩了緩又道:「那位大人給我們的血液裡帶著詛咒,如果說錯了話,會比死還可怕。」
我連忙點點頭,示意律子手可以放下了。
呼∼我還以為自己要被憋死了,不過除了不能呼吸讓我不太習慣以外,好像也沒有出現缺氧的感覺,鬼還真的不可思議呢。
「所以我們變成鬼,是因為那個龜孫兒……那位大人給了我們他的血對嗎?」我似懂非懂的問律子。
「是的,而且隨著鬼吃的人數增多,鬼獲得的力量也就越多。不過我因為獲得的那位大人的血液比較多,我還是很強的哦!」律子拍拍我的頭,開心道:「我可以在那群斬鬼人來的時候保護花花!」
我愣住了,不是因為律子的保護宣言,而是——
「鬼還要吃人?」噩夢。
第3章 我要餓瘋了
律子她看出了我對吃人的反應劇烈,但是她這次並沒有選擇先安慰我,而是坐在我旁邊,講起她自己的故事來。
「知道嗎?我自願來到這個牢籠就是因為我不想吃人。在我來這裡之前,我還不是鬼的時候。我因為重傷垂死,意外的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血。」律子語調平緩,好像真的講故事一般,「那個時候我的父母一心只想我活下去,沒有或者是說不想考慮我喝下血後會產生的後果。我喝下了那位大人的血,也失去了一小段記憶。」
「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嘴裡都是血腥味。」我聽到律子講這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好像糾了起來,不過她又講道:「我以為是自己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時發現,父母只是把我鎖起來,用自己的血來喂養我,直到我恢復了意識。」講到這,律子笑的很甜,但又透著能壓垮心髒的悲傷。
「我對再也見不了太陽,也無法過普通人的一生的自己感到迷茫。」這時律子拍拍我的腦袋,不再講故事,而是對著我說:「我說這些其實只是想讓你明白,活著就總要背負點什麼東西活下去。比如我,鬼的壽命太長了,我的父母都是壽終正寢而先我一步離去。但我也不會選擇一起死,因為已經被自己愛的人那麼強烈的請求我活下去了,總要活著尋找會幸福的事情吧!」
律子好像很喜歡拍我的頭,我對她說的話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
「這個和我會不會吃人有什麼關系呢?」我弱弱的提問,原諒我放蕩不羈的智商,我還是搞不懂。
「噗!其實鬼在見到血肉之前,就算餓的再難受也可以忍住的,實在不行還有別的一些什麼可以勉強果腹。」律子拍上癮般的繼續拍我的頭,甚至還笑出聲???她又道:「如果真的吃了人,也就是搭上了人命。只要是活著總要背負點什麼嘛!除非你想死。」律子表現的好像不是很在乎,但是我知道她不會真的不在乎的。
「律子有的時候幼稚又傲嬌,有的時候又像知心大姐姐一樣。」我蠻好奇的問,又補了一句:「是因為一百歲的原因嗎?」
回應我的是一個腦瓜嘣。
「我怎麼說也是頂著這副美少女的樣子活的一百年,有意見嗎!」律子真是的,明明是自己說的,卻又不讓提。不過我真的很開心,能遇到一個這麼好的人……鬼?
只是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卻讓我和律子越來越熟悉彼此,可能是少女的友誼吧!聊到快清晨時,律子連忙帶我飛檐走壁的穿梭在枝杈間,火速回地洞睡覺,嘔。睡覺前我還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很強的律子大人居然和我睡在小小的地洞……」毫無疑問,我又被彈腦瓜嘣了。
——————
我覺得我已經餓的頭暈眼花了,這才僅僅是我變鬼的第四天。律子說,只要熬過去這段時間,身體上的痛苦減少很多,也可以一點點的控制食欲。
即使這不代表我不需要吃東西,但總歸是讓我減少傷害人的幾率。
我都沒有力氣去想身上的這身衣服已經穿幾天了,好在我現在是不需要解決三急,也不會輕易流汗的小仙女了,減輕點我心裡對自己的嫌棄。
「律子姐∼我看著你都想咬了∼」我語氣膩歪的向律子撒嬌,沒想到律子真的挽起衣袖,用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律子姐我開玩笑的!你做什麼?」我一下子急了。
「喝吧,如果你再餓了,我會帶你去找點吃的,除了人以外的吃的。」律子微揚了一下頭,示意我快點。
我嘴上說著不要,可我其實餓的屎都想吃,最後還是克制不住欲望,喝了律子的血。講真的,雖然我沒吃過人,但也能知道,同類的血絕對比人難吃數倍。盡管不好喝,我還是控制不住的喝了不少,胃裡那種火燒般的飢餓感也褪去了。
「對不起,律子姐。」我唾棄我自己,如果我是一個少年漫主角,那我毫無疑問的開局遇到那龜孫子時就打出了be。如果是東京×種的劇本,那現在控制不住欲望的我,又讓我確定我和主角命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這些詞是我最近想起來的。
「沒關系,其實同類的血也可以飽腹,提升些力量。只不過同類太過於危險罷了,你到時候可要躲好,看姐姐的!。當然你能忍住飢餓感更好啦,偶爾喝一點同類血,還是能活下去的。」律子拍拍我的頭,她手上的傷愈合的很快,可我還是很愧疚。
好氣哦,總有一天我要宰了那個龜孫兒!
現在我還是先有骨氣一點,熬一熬!
第4章 我的手莫得了
經過這幾天的了解,我明白了這個山為什麼會那麼靜了。這座山每年都會迎來特別的七天,一群人過來斬鬼,活過七天就能加入什麼鬼殺隊。那麼原因就出現在,除了那七天有人進來以外,其他時間整個山裡數量近百的鬼吃什麼?能吃的蟲啊,動物啊,甚至果子啊,都被吃的差不多了。
沒吃的東西鬼就開始打鬼的主意,不過這裡的鬼絕大部分沒有自我意識,就像野獸一樣,這讓我喝血的時候沒有那麼愧疚。當然我和律子是盡量不取其性命的,因為就算放任那些鬼不管,他們也會被餓死,還不如讓他們先活著。
就這樣我們兩個破產姐妹勉強維持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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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香的味道。」我能感覺到我的唾液腺在急速的分泌口水,速度快的讓我的腮幫子有點疼,只能快點把口水咽下去才不至於丟人,雖然剛剛開口的時候還是差點讓口水溜出來。
「不知道。」律子有些意外的冷漠。我抬頭看看在樹枝上躺著曬月亮的她,決定還是不要打擾律子了,自己去香味來源的地方看一看,興許可以帶點吃的和姐妹一起分享,總是依靠律子也是不可以的哦!
樹林裡林影交錯,唯一讓人安心的月光也被突如其來的雲遮住,簡直是演恐怖片的好地方。
我:鬼,那邊那個影子:受害者
好奇怪,律子姐明明說過了,今年的那七天試煉期剛剛過去幾天,為什麼還有人在這山裡呢?沒錯,香香的來源就是離我不遠處的那個人,活生生的人啊!看起來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男孩子,不過他的狀態應該是精疲力竭了,坐在樹下呼吸很是急促。
難怪,這都多少天了,他身上的食物應該早就吃完了,這林子吃的也是少的可憐,更何況晚上還要面對不斷襲擊的鬼。雖然相遇地點不對,但我還是挺開心的,不管怎麼說,看見一個同類總會讓人激動。
我在樹底下猶猶豫豫,想上去問候一聲,看看對方需不需要自己幫忙。但是我一張嘴可能掉口水出來,還可能忍不住咬人,畢竟我連律子的血都忍耐不了,何況我現在不餓的狀態都口水流成這樣。
在我一邊看著少年一邊發呆的時間,一只穿的破破爛爛的猛男鬼衝出來撲向那個小身影,我一看就急眼了,飛出去就是一腳,把那個鬼又踹的原路返回了。那鬼還想過來,被我一個眼神鎮住了。鬼之間也有著等級壓制,雖然毫無疑問的,我是個菜雞,但是我還是會強於這種理智都沒有的鬼。
「小弟弟,你沒事吧?」我忍住口水,向眼前的小少年搭話,意料之外的,我的食欲並沒有忍的很艱難。這點讓我很開心,還有點小驕傲,我還是可以從新回到人類社會的。
然而我沒有等來少年的回答。
哢——極細微的金屬聲。
我看著少年揮動著刀,以一個我絕對躲不開的速度向我的脖頸砍來,看來我還沒出新手村(這座山)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很不可思議,看見刀還恐懼著的心髒,因為又湧出太多感情,反而一下子平靜了。
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一瞬間血飆的很高,濺在少年的臉上,他眼中滿是驚恐。
「律子姐,嘴上不理我,結果還是擔心的來找我了嘛∼」我頂著臉上的鞋印,歪著頭,咬著牙對律子可憐兮兮的撒嬌。咬著牙是因為,手臂被砍掉一大半,疼的我眼淚在眼裡打轉。但是如果不是律子當頭來一腳把我踹的飛出去,被砍掉的可能就不是一只手這麼簡單,不過這腳能在刀砍掉我腦袋前趕來踹我,這力道可想而知。嗚哇,話說脖子和手真的好疼,疼的有些麻木,從骨子裡流出的生疼生疼的感覺。
「蠢!」律子與那個少年對峙,但是還不忘抽空關心我一句,我巨感動。
然後,律子以我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一個手刀KO了少年,應該是沒殺。
看著律子撿起斷肢,向我走來時,律子姐氣勢都像是要拿著我的手把我打一頓。我不由地瑟縮了一下。感覺要被罵了,被一個看起來比我小的女孩子教育,我可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對不起,律子姐!」我決定先發制人,撒嬌的姐妹最好命。
「你還有臉說!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頭就沒了?如果被這種日輪刀砍頭,真的死的連灰都沒有!」律子姐雖然平時也很凶,但是吼這麼大聲的樣子還是第一次,我看見她的眼裡,有水光。我沉默的聽她把話講完,「能在這座山裡活到今天的人,你怎麼也敢接近?不要太天真了,你現在可不是——!」她停下了,我知道,她應該想說的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
真沒出息,我又哭了。
律子沒再說什麼,也是第一次,什麼都沒做,把我留在原地。
——————
後來律子姐把那個少年扔進了紫藤林,讓他聽天由命。
又把我的斷肢隨便在溪水裡衝衝就給我接上了,還喂我一點血加速我的傷口愈合,手臂一點也看不出被砍下來過。我對自己說,當鬼也挺好的,本來要成獨臂大俠的,當鬼以後這麼簡單就接回來了。
我不怨那個少年對我揮出的一刀——是不可能的,過了剛斷手的那個勁後差點疼死我,但是我理解他。畢竟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在林子裡徘徊這麼久,我的出場是我自以為幫他趕跑了鬼,在他眼裡不過是和那只鬼爭奪食物的。
之後律子姐還和我道歉,說她不應該把對她自己的怒火也一並發泄給我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律子會對自己感到憤怒,但是我真的不怪她,很謝謝她趕來救我。
我也對律子哭唧唧的說著自己多疼,心也疼,手也疼,當然脖子疼沒敢說。最後我哭睡著了,其實我也為看不懂事態的自己感到憤怒。
我和律子姐又和好如初,或許應該說壓根也沒真的分開過。
日子過得不慢不快,我在洞壁上劃出一條線,三十條杠,已是一個月過去了啊。
我發現我有了點變化——
第5章 我就這樣的離開
今天起床,律子看我的眼神不大對勁。
起初我沒有在意,以為她是愛上我了,畢竟我這麼一個軟萌的憨批萌妹。一縷頭發滑落,我定眼一看,不得了咯,律子是不是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弄了一個和她同款的洗剪吹。我黑色的發,變成了紫藤色,和律子一樣的,盛開的紫藤花一樣的顏色。
「律律律——律子姐!!!你看我的頭發!」我驚奇的叫律子過來,然後被賞了一個腦瓜嘣。
「大驚小怪,沒出息。」律子收回手,神色有些不對勁,好像在盡力的不露聲色,但還是慢吞吞的回答說:「你喝了我多少血,變和成和我一樣的發色有什麼奇怪的。」
雖然我覺得律子有什麼在瞞著自己,不過無所謂了∼我沉醉在擺弄我新染的頭發上,無意間,看到律子似復雜,似難過的樣子,我還是決定假裝沒看見。
事情總會發生——
今天律子找食物回來,我照常給她一個擁抱,開開心心的歡迎她回家。仔細看律子的時候,我心髒像是被緊緊握住了一樣,律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第一次見。
她嘴裡似乎說著什麼。
「味……道。」味道?我愣住了,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律子猛地撲到我懷裡,肩膀在顫抖,我可以感覺到淚水透過我的短袖,溫暖的淚水卻好像要將我心髒燙傷。我不敢說話,我第一次看見律子哭成這個樣子。律子平時看起來年紀小小的,也比我要矮上一個頭,但是她卻像一個很可靠的姐姐一樣,總是說自己活的久,又不願意我把她一百歲的事情拿出來提。
「花花,我今天看見了那個人,我沒想到他還活著。」律子漸漸的平復了感情,一點一點的講著她的記憶中的事情。
我只需要當一個傾聽者。
「我和他有過戀情。」律子深吸一口氣,好似很沉重,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雙親去世後,我還是保持著少女的樣子,為了不被抓起來,我選擇居住在人煙稀少的山腳。」
「那個時候我遇見了他,斬鬼的劍士。」我摸摸律子的脊背,腦海中回憶起的卻是我差一點被一刀斬下頭的那次,「我很喜歡他,那個時候他才……這麼高。」律子的手比劃著,「他每次完成任務都會來看我,給我帶些點心,盡管那些食物對成為鬼的我來說有些難以下咽,但是真的開心。我還很年輕的時候就成了鬼,不曾體驗普通女孩子的生活,也不曾體驗過為一個人心動。遇到他的我,甚至想過不顧一切的嫁給他。」
「因為每次他都是晚上來看望我,我盡我所能的表現得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每晚點燈等他來看我,就像等待歸家的丈夫,這讓我感到幸福。可我心裡卻一天比一天明白——無法長久。一天晚上,有一個惡鬼想要殺了我,再伏擊他。那只鬼沒想到被那個人細心照顧的我不是人類,鬼被我取下頭顱,我沒忍住喝了那只鬼的血……」律子小聲的笑了笑,「多巧啊,他回來了。看著滿身血腥的我,將我打暈,關入了這山裡!他還不如殺了我!」
我也覺得好巧,是不是人與鬼一定無法融入一個群體,鬼也是由人變成的,也有著感情,為什麼就無法得到回應呢?
「花花。」律子突然叫我的名字,「知道為什麼我的頭發會是這個顏色嗎?」
我搖搖頭。
「我知道自己被關入這裡後,我拼命的想出去,即使紫藤花於我如劇毒,我也每天一點點的食用。不至於被毒死,卻也痛不欲生。三十年,我的頭發變成了紫藤色,而我對毒素也產生了抵抗力,我可以離開這個牢籠了。」接下來的話,律子聲音高了一個音調,「可我卻為此感到害怕!我害怕接觸到人,害怕被抵觸,害怕被恐懼,更害怕被傷害。」
原來我現在也可以離開這裡了嗎?我看著變成紫藤色的頭發。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比起我能否出去,我更擔心律子。原來我經歷過的事情,律子早就有更深刻的體會,所以那個時候律子才會說,她對她自己很憤怒。
「律子姐,你說你看見了那個人,那麼那個人也變成鬼了嗎?」我覺得我不應該繼續這個話題,但是直覺告訴我,如果律子那個時候沒有被殺,那麼是不是還可能有什麼隱情?
「是啊,那個人已經不是少年的模樣了,變成了大叔呢。也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鬼,挺可笑的,曾經的斬鬼人,我現在對他無愛無恨。」律子在強迫自己表現的無所謂,我不知道律子對那個人是愛是恨,但是唯獨一點感情也沒有,是假的。
——————
這幾日我一直在尋找著律子口中的『那個人』,我鼻子很靈的,憑著律子身上微弱的氣味去找也是可以的。律子啊,傲嬌又成熟,堅強又脆弱,嘴上說著沒感覺,卻還是接近了那個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找到律子口中的那個他了。
那是一個沒有理智的鬼,想來也是一個人也沒吃過的原因吧。不過他又是最近才被抓進來的,真不可思議,按照律子的說法,這個人變成鬼應該有十年了吧?怎麼做到沒有理智的情況下,一個人也不吃的呢?
我給自己打打氣,衝上去制住那只鬼,試圖喚醒他的理智,卻怎麼做都是無用功。花費很多時間,連我也想放棄的時候,我摸到了鬼的胸口有硬紙的手感。最後我從他的懷裡摸出一封信——是寫給清水律子的。
我沒有打開,原封不動的拿給了律子姐。
「事到如今,這個又有什麼用呢?」律子說著事不關己的話,手還是很誠實的接過了信。律子姐的手微微顫抖,她把我拉到角落坐下,說要和我一起看。
律子,我很抱歉將你送進了關押鬼的山裡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你的存在很快就會被別人發現
那個時候,就無法挽回了
開始是因為任務接近你
後來啊,我發現你只是一個傲嬌、敏感的普通少女啊
在你身上,沒有鬼的血腥味
每晚為我點一盞燈等我的樣子
好像我們已經是夫妻一般
幸福與家的概念,第一次在我心中浮現
自從分開以後,我就一直在找將鬼變回人的方法
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可能會想任性一點死在你身邊啊
這些話既希望你看見,也希望不要被看見
如果我們之間還有將我們相連的緣分的話
希望你能原諒我自作主張將你關在山裡的事情
當然,起初我動機不良接近你這件事我不會求你的原諒
膽小鬼律子
——傻太郎留
——————
嗒——嗒嗒
律子的淚水掉在信上,將字暈染開,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律子,明明律子幫助我那麼多次。
如果這種情況就是將律子和那個人相連的緣分的話,未免太晚了。
「擅作主張的決定我的事,他也不怕我在這被人砍了頭嗎?」律子帶著哭腔說著,抬手用袖子擦著淚水,「我確實是個膽小鬼,不敢出去,害怕受傷,那痛苦的三十年就像笑話一樣。還有花花你明明可以如願的離開這裡了,可我卻不敢告訴你!因為我好害怕再回到孤獨中,一個人我會死掉啊!」
我抱著律子,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別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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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時刻,天空似乎燃起了火焰,這是我成為鬼以後,見過的最美的天空。我看見遠處的律子一臉微笑的抱著一她曾經愛的那個少年,那個本該沒有任何理智的鬼,靜靜回抱著他懷中的少女。我想出聲,淚水衝出了眼眶,可我卻怎麼也動不了,鬼是不能見太陽的,我已經看見兩人的身影開始消散。
律子的嘴好像在動,明明很遠,卻還是清晰的傳到我的耳邊——
「對不起啊,花花。我就會說些漂亮的話,其實我已經要堅持不下去了,如果不是遇見你,我會直接選擇餓死也說不定。」律子笑的很幸福,我明白了,這是律子姐最想做的事情,我不可以阻止。
「哪怕是鬼,是不是只要活下去就會遇見幸福的事情呢?我已經不想去尋找了。」律子姐最後一句話是,「但是我明白了,總是躲起來,幸福會跑掉哦!」
太陽還在徐徐升起,可那兩人的身影已無處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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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子姐!」我猛地驚醒,身旁卻沒有熟悉的人。剛剛那個是夢嗎?我摸摸臉上的淚水。
不對,現在是清晨,律子姐卻不在!
一天、兩天
我沒有等到律子回來,我也覺決定離開和這個律子姐相處的地方,去找找所謂的幸福,找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再見啦!律子姐!真的……很謝謝你。」我本來想來一場沒有眼淚分別,卻還是忍不住讓淚水決堤。
如果是兩個人,靈魂也不會孤單了吧?律子姐。
第6章 我想律子姐了
我是一個很能哭的人,哭到別人心煩,自己也唾棄自己的人。我想律子姐了,想她拍我腦袋的樣子,想她彈我腦瓜嘣的樣子。眼淚又流下來了,我真的好不爭氣。
我打劫了兩套女鬼的衣服,雖然很愧疚,但是我也不想出山以後被當成變態的女人沉塘什麼的,所以我選擇對不起她們。將原本的衣物洗好,也一起帶在身上,這可是自己原本的世界的證明。
我還在洗衣服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褲兜裡塞了一小瓶沒開封的巧克力豆,這個東西暴露了我一套衣服穿一個多月不洗的事實,直到今天我才曉得兜裡還有這玩意。
換上和服,准備好一切後,我含著一顆甜到發苦的巧克力豆,踏上了去往紫藤林的路。
站在紫藤花的旁邊,我學著律子姐的樣子,展開雙臂,深呼吸了一下,很清新的香味隨著微涼的晚風,稍稍帶走了些心情的沉重,難怪律子姐當時會這麼做。但是那時的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律子姐不怕紫藤花的事情呢,想來自己吐成那個樣子,差點被毒到去世,也無心去看吧。
我不行了。
腦子裡總會有律子的身影。
眼淚又忍不住了。
我是個哭包,喜歡撒嬌,喜歡依靠別人。
花花,現在沒人給你依靠了,你要勇敢點,在天亮之前先找到睡覺的地方!我對自己說道。給自己打氣加油這種事情,感覺我好傻啊。
最後,我選擇睡墓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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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夢吧。
我看見朝霞漫天,那是被太陽染紅的顏色。如果不是夢的話,我一定也成為灰燼了吧?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反正肯定不會像這樣,還要躲著太陽。
感覺自己好慘啊,體驗被變態手指戳胸,被砍掉手臂什麼的。
如果可以,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個萬惡之源的龜孫兒曬太陽!
我現在連看見夢裡的太陽都能這麼開心,真是出息。就在我每天例行唾棄自己的時候,我突然瞄到了一個坐著,疑似發呆的人影,腦子裡什麼也沒來得及想就過去了。
很可愛的少女,穿著一身黑色像制服一樣的衣服,腰上系著條白色腰帶,還別著把刀。講道理,托那個砍我手臂的那位兄弟的福,我現在看見刀就胳臂疼。不過我本著夢境無所謂的原則,近距離觀察這個女孩子。
黑色的長發的尾部帶著些青色,眼睛也是和發尾一樣的顏色,我覺得這個染的很時尚。不過這個女孩確實是在面無表情的發呆,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夢到這樣的情景,我以為她會發呆到我的夢境結束——
「你是誰?」她的聲音意外的像少年。
「我叫花花。」我可能是記吃不記打,我又開始因為有人可以交流而開心了,就算是夢——應該說幸好是夢,不然我可能對人會敬而遠之吧。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也開始理解律子姐的心情了呢。
我摸摸身上,還真的摸出了巧克力豆。
「要吃嗎?很甜的!」我對這種女孩子沒有抵抗力的,說起來律子也是像眼前的少女這樣小小一只,我到底是怎麼的喪心病狂的去向她撒嬌的。
少女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盯著我,沒有接,還把手放在腰間的刀上——
我TM的又要哭了。
實際上我真的哭了,我做了什麼孽,在夢裡搭個話也有人想砍我頭。
可能是看我哭了吧,原本要拔刀的少女,好像有一點點猶豫的樣子?原諒我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讀不出情緒,總之她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就在我又要吱聲的時候,夢醒了——
夢裡的一切還是那麼清晰,我不曉得這算是好的夢,還是噩夢。比起這些,我想試試點什麼。
「血鬼術——鏡花。」無事發生。
我感覺有點可惜,又覺得自己好像挺中二的。
律子說過,力量強的鬼是可以使用血鬼術的,她的血鬼術就是鏡花。一開始挨餓的時候,我都是靠律子姐這招吃飯的。這是一種夢境中干掉對方的招式,夢境是被使用者主宰的領域,通俗點講就是,孤好夢中殺人。
不過我醒來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繼承了律子姐的血鬼術,畢竟無論是我夢到的律子姐,還是那個染漸變的少女,都很真實的。覺醒血鬼術,都是有預感的,就算這次不是,我也不能氣餒!
此時外面還是正午,我躺在棺材裡,費力的翻個身,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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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我爬出來了。
不過我沒有忘記把那具被我借用棺材的新鮮屍體好好的放回棺材裡,又認真禱告了半天,才踏上旅途。
「花花你真傻,沒錢的你,只配曬太陽。」沒有錢的我,劃去了去城市裡的選項。
此時的我坐在樹上觀察著腳下的村子。這村子人煙稀少,還有有鬼的味道,不曉得我能不能打得過,我現在好餓。
總之,如果我打得過,既能吃飽飽,又能看情況為民除害,豈不是美滋滋?
我到現在也不覺得每個鬼,都是背負人命的惡鬼,總會有迫不得已的人變成鬼。如果只是憑己異定他們的生死,未免太不公平。
現在趁月黑風高,去找鬼吧!律子姐保佑我,不要被反殺就行。
第7章 我的頭沒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你這個臭女人想要做什麼!?」眼前的鬼長得巨醜,因為被我一腳踹開的原因,他的『晚餐』跑了。
「路見不平罷了。」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實際上我心裡巨害怕,因為這鬼的身體長得賊寬不說,他脖頸那居然還有另一顆好似頭顱一樣的東西,上面模糊的五官讓我想吐。
鬼無法殺死鬼,除非我夠牛批把他打殘曬太陽,不過現在我心裡都有些後悔來招惹這只鬼了,氣息上就能感覺出來我們倆之間的差距有一點點大。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怕不是餓瘋了!」他對我的行為嘲笑夠了之後,直接一拳朝著我臉上砸,我趕緊雙手擋住他的拳頭,不然腦殼都能被打掉。
「砰——」肉與肉的碰撞發出很沉悶的聲音。
臥槽!沒想到兩只手的骨頭都被那蠻橫的力道震碎了,手沒有了骨頭的支撐變得七扭八歪。
我當時就慫了。
我暗自咬牙,沒想到自己出來的第一個對手這麼強,和山上那些餓死鬼完全不同。我向後退去,想要找機會開溜,力量上和速度上都差距太多了!
我有意要逃,眼前的鬼卻一點機會都沒有給我,一拳一拳的砸過來,只是這麼簡單的攻擊方式就讓我躲狼狽不堪。
「呼!」我覺得我身上的骨頭碎的不少,雖然在緩慢的恢復,還是杯水車薪。好痛啊!我拼勁全力想在對方的身上留下傷口,可惜的是即便留下了傷口,對方也在幾息之間就恢復了,和我的恢復速度也是天差地別。
「下輩子不要當傻b了!」雙頭鬼罵了我一句,隨後抬起手,我以為他又要砸過來了,結果——
「血鬼術——流刃。」風急速的向我吹來,我覺得這風很不妙,好在身體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本能的躲開了。身後的樹與農田都被削斷,我還沒來得及慶幸,脖子一涼,血噴的比我身高還高。我的頭在空中飛了好幾圈,看見了那個削掉我頭的的東西,一灘水。
「哈哈哈,你不會認為我可以操控的只有風吧?任何流動的東西都是刀刃啊!快點四分五裂的去看明早的太陽吧!」雙頭鬼的攻擊越來越凶狠,甚至拿我的血來砍我,真的是嗶了狗了!
可能是身體沒有了我這個笨腦袋的原因,抱著我的頭躲閃的很快,看來本能比我自己專心操控來的厲害。
我嘴上說著身體厲害,但是如果再和這個鬼耗下去也是逃不開一個死字,衣服已經被砍的像個叫花子,身體也像個漏壺一樣到處都是流血的傷口。我剛抱著頭轉身要跑,就發現不遠處一個紅發,披著綠色羽織的少年,我哭了,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個人。此時少年和我王八看綠豆般對上眼了,可我腳步不能停,不然真的要被活活打死了。
「前面那個,快逃啊!別瞅了!」我撒丫子狂奔,發現那個紅發少年好像聽不見一樣向我這邊跑過來,我簡直被氣的火冒三丈。然而距離近了以後,我發現那個少年拔出一把日輪刀,我屮,我就逃不過被砍頭的命運了嗎?後面的雙頭鬼纏人的很,不殺了我不罷休的對我緊追不舍。
前有狼後有虎,剛出新手村就被要GG,我覺得我也是很厲害的。
「蹲下!水之呼吸,壹之型——」紅發的少年大喊,手中的刀刃帶出一道水流,我就這麼蹲下抱頭狀看著他斬向了我身後的鬼。
等我回過身後,鬼的兩個腦袋都被斬下。我有點害怕,接下來會不會是我?要不我就這樣抱著頭跑,只要我不把頭裝回去,他就沒辦法砍我腦袋,我覺得我真是一個小機靈鬼。雖然這麼想,我在這個少年喊出蹲下的時候,心裡就有了別的感覺,又開始期待被人理解,我也是沒救了。
「你沒事吧?」我聽見他這麼說。
嗚哇,這是哪裡來的人間真善美,我哭唧唧的搖搖頭。以防萬一,我不著急把頭裝回去。
「你不砍我嗎?」我問的小心翼翼,我覺得,可能沒有人當鬼當的比我還卑微了。
「剛剛是你叫我快跑對吧?謝謝你。」少年的笑容很溫暖,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謝謝,第一次不是上來就要砍我頭。少年好像察覺到什麼,指了指我的脖子,「就算把頭抱在懷裡,如果這個部分被砍掉的話,鬼還是會死的,所以不用帶著頭跑也可以哦。」
「你有讀心術嗎?」我驚了,臉有點燙,我確實想的挺天真的,然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把頭放回脖子上。
「沒有啦,可能是因為你的味道吧,聞起來很害怕的樣子。」他摸摸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我察覺到他身後背的箱子裡,有鬼的味道。
「那個箱子裡,是誰?」我有些好奇,問了之後又有些後悔,人與鬼之間除了悲劇以外還能有什麼?
「……是我的妹妹,禰豆子。」少年有些沉默。
「我叫花花,特別感謝你救了我,你呢?」我趕緊轉移問題。
「灶門炭治郎,說起來,花花身上的味道沒有吃過人的血腥味呢。」炭治郎對我很好奇的樣子,其實我也對他妹妹很好奇。
「是啊,因為我並沒有失去人類的時候的記憶,也沒有失去理智。我喝鬼的血也可以填飽肚子,炭治郎先生的妹妹呢?炭治郎喂血給她嗎?」就像律子的父母一樣,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一個人帶著鬼怎麼辦。
「我妹妹的情況有點特殊,只要睡眠就能恢復體力。」炭治郎搖搖頭,「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將鬼變回人的方法,還有將鬼舞辻無慘打倒!」
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捅我胸的龜孫兒。還叫什麼無慘,我被他坑的好慘哦,每一個扎心的遭遇都離不開這個龜孫兒。
咕嚕嚕,我的肚子叫了,可是晚餐已經化成了灰。馬上天亮了,折騰了一晚上,什麼也沒有。我應該快點找好睡覺的地方。
該與炭治郎告別了。
臨別前他還交給我一個用於抽血的小物件,告訴我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用這個去聯系珠世小姐尋求幫助什麼的。表示感謝後,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雖然那位新鮮的屍體不怎麼新鮮了,我還是選擇借住一下。
第8章 我居然成功了
「又是夢嗎?」我為我的睡眠質量感到擔憂,自打律子姐不在,晚上就一直做夢,這次還夢到了律子本人。
「就是因為在夢裡,我才能與你相見,花花。」律子姐笑著對我說,紫藤色的長發隨風跳躍,青色的和服一如既往。我察覺到律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大概是放下了所有心結吧,笑容毫無陰霾。
「我以為律子姐已經離開了。」遇到律子,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時候我不可以哭的!
「還不是放心不下某人。」律子拍拍我的頭。
我腦子裡的水被律子姐拍出來了。
好吧,就是熟悉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哭了。「律子姐,我今天自己去找吃的,主動挑事還打不過人家,頭被砍下來了,超痛。」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我還努力的假裝平靜的講出自己被反殺的菜雞事實。
「嗯,我知道,因為我一直在看著你。」律子絲毫不意外的樣子。
「我是不是很軟弱?做什麼都做不成,還總是哭唧唧的。」我吸吸鼻子,一臉頹廢。
「為什麼這麼說?」律子笑著說:「即使我不在了,花花不也是勇敢的走出來了嗎?手臂斷了沒有哭,頭被斬下的時候也沒有哭,為什麼看見我就會哭呢?花花,人的心很脆弱,但是脆弱不等於軟弱。」
「而且,實力弱的話努力變強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律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花花,你的血可以當武器哦!」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今天我還差點被那只鬼用我的血砍到。」嗝,我還真有臉說。
「不是這件事啦!你還記得你被斬下手臂的那天嗎?我有被你的血液腐蝕到。」律子有些不好意思,「那時想要和你冷戰讓你長長記性,結果把這件事忘記了,抱歉。」
「那是我的血鬼術嗎?」我有些驚喜的問。
「不清楚,可能只是你體質的問題。」律子答道。
雖然不是血鬼術,我還是很開心自己能有一個傍身的技能,只是我記得當時砍我手的那個人也沾上了我的血,卻沒有什麼變化。難道對人無效嗎?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花花,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胖的像只野豬,還被人扔進來。」律子突然講起了遇到我的時候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我也沒印像,原來我還是被扔進去的。「那個時候的你身體狀態非常古怪,傷口恢復到剛好可以行動的狀態就想咬我。」律子笑了笑,「我喂了點血給你,想讓你恢復理智,因為我的血對沒有理智的鬼來說是特別的。」
原來我是因為律子的血才恢復的理智,我還以為我是天選,失望。
「在血發揮作用前,你折騰的要命,我只好把你一拳打暈了帶回我的住所。」律子摸摸我的腦袋,開心的說:「現在想想,把你帶回來是我生命中做過的為數不多的正確的事情。」
「別這麼說,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給律子姐添了很多麻煩。」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自動忽略了自己被一拳打暈的那段。
「謝謝你。」律子撲過來抱住我,「謝謝你找到那封信,讓我沒有錯過更多。也很抱歉,我離開的那麼匆忙,把你一個人丟下。」
感覺到衣衫的濕潤,我只是輕聲的回答她:「可是你現在不是放心不下我,所以又趕回來道別了嘛。」
「好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家親愛的還在等著我呢!」雖然律子臉上還有淚痕,但那幸福的表情讓我說不出任何自私的話,比如別走什麼的。「這次真的再見了,花花。」
「來生要幸福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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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坐起來,結果忘記了自己睡在棺材裡,導致整個棺材蓋被都我頂開了,甚至頂破了一個洞。真的是折壽,把人家的棺材蓋頂破,不過借住兩晚也不差折這一次的壽。
將那位被我借住棺材的仁兄搞定後,我掏出了昨天炭治郎給我的東西,一條簡裝的抽血器。據說把這個吸滿血,就會有一只貓來取。如果我有找那位珠世小姐的需要的話,可以和那只貓說。說出來可能沒人信,我覺得這麼寬的東西要扎肉裡,感覺上比拿刀砍我嚇人。我閉著眼睛扎了一管自己的血,告訴自己為科學獻身義無反顧,抽完後真的有一只貓『喵』的出現了。
將貓擼了個爽之後,我把裝著血的容器放進貓咪背的包包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了一句——
「我的血對鬼有腐蝕性,還望珠世小姐要注意安全。」我認認真真的對貓說道,看著貓轉身『喵』的消失了,我有些後悔沒摸過它屁股上的兩個毛茸茸。
我覺得比起找珠世小姐尋求庇護所,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成長的快,真的要躲在別人的庇護下,那和我在山上被律子照顧有什麼區別。
而我選擇把血給出去的原因是,炭治郎和我說過,他正在收集鬼的血液給珠世小姐用來研究變人藥。而恰巧那個龜孫對我說過『血還是多了』的鬼話,想來我體內有的那個龜孫兒的血液濃度不低。加上我喝了律子的血恢復理智,不怕紫藤花,我覺得我的血還是挺有被研究的必要。
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變回人。
我搖搖頭,讓自己先不要想那麼多說不准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新技能搞到東西吃!我有點興奮,雖然昨天被砍頭讓我留下了陰影,但是今天我會好好的觀察後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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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我可能是腦子不太好,如果說我的血可以當作武器,那麼我怎麼使用?割腕甩血好像出血量不夠,剁手甩血的話我下不去手。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一個依山的村落,稀稀拉拉的坐落著幾間房屋。
我順著血腥味打開了一戶人家的門,裡面有兩具大人的屍體,和一個趴在小孩子身上啃的正香的女鬼,她被我打擾了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後繼續啃食那個小孩子的身體。這次看到人肉,我沒有食欲不說,看見那麼小的孩子殘缺的屍體還有點反胃。
這戶人家應該是全部死了,沒有活人的味道,如果我能早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改變這場殺戮的結局。
我看著我和刀也不差什麼的指甲,想起那個龜孫兒把血給我的方式,如果我能把手捅進對方的身體,那麼我的血也會隨著循環進入她的全身,就像劇毒一樣腐蝕整個人。我劃開手腕,走向了那個沉浸在血肉中的女鬼。
那個沉浸在血肉中的女鬼好像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她嘶吼著抬起頭的同時抓向我的脖子,我索性讓她抓著,把手捅進了她的腹部。鬼掙扎的很厲害,我另一只手緊緊的抱住她,很快她便不動了。我趕緊把手從她的身體裡拿出來,那種觸感太惡心了。
鬼的身體已經開始腐蝕,我趕緊劃開她的手碗,要在鬼的身體被腐蝕殆盡之前填飽肚子。這還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成功狩獵。
我扯扯嘴角,卻發現自己對此沒有一點開心的想法,笑不出來。因為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奪去一個生命,即便是鬼的。
這個女鬼沒有意外應該是變成鬼不久,沒有理智也沒有血鬼術。如果是之前那只鬼,我還有勝算嗎?應該還是有的吧,只不過不高罷了。
明天的生活又會怎麼樣呢?我對此沒有什麼期待了,這真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第9章 總有人瞄上我頭
我捂著被太陽灼傷的眼睛,眼淚嘩啦啦的流,這感覺就像大蒜裡進了眼睛,疼的要炸。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也有不同程度的灼傷,更嚴重的是頸部艱難愈合的刀傷,傷口深的我腦袋要掉下來。
就在剛剛,我頂著落日余暉跑到樹林裡,因為藏身的地方被發現了。
明明盡可能的避免對人出手了。
可是沒辦法啊!我絕望的想,難不成我就要老老實實的被砍頭?經過這十來天的捕食,我的體質變強到可以一拳轟碎石頭,我為了跑掉,給了那個人一巴掌。我當時力道我自己也記不清了,可是人的骨與血肉不會強過岩石,不管自己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被我打的人都是凶多吉少。
我突然想起了這幾天被我殺的鬼。
第一次被我殺死的女鬼的樣子我還記得,後來我遇到了一些對我來說很強的鬼,覺醒血鬼術的鬼是有理智,也有感情。
我殺了他們的時候,心裡的感覺又是怎麼樣的?
就像是殺了人一樣。
不是所有鬼都特別,他們不吃人就沒辦法活下去,誰又會想死。而且大多數鬼沒有身為人的記憶,或者說記憶模糊,成為鬼對他們來說是重生,他們吃人也不會有什麼心理的不適,是理所當然。
而作為特別的鬼的我到底是以什麼心理去殺鬼的,我也不清楚。是獵食,還是說『為民除害』?我有沒有帶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去評價鬼這種生物?我現在的樣子又有什麼資格,我諷刺的笑笑自己。
報應吧。
我摸著脖子上的傷口,心越想越亂,甚至出現了殺人也沒什麼的念頭。
太陽漸漸沉下,我躲在樹後,隨落日余暉入眠。
——————
「又是你啊,要吃嗎?」我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摸出巧克力豆,那個發尾是青色的黑發少女抬頭看著我,手又摸上了刀。
嗚哇,又來!
「為什麼你又要砍我!」我崩潰的大喊,然後透過淚花,我看見了少女被風揚起的長發,和被長發蓋住的字。
滅。
這個女孩子是鬼殺隊的劍士。
「砍吧,有能耐你今天就砍死我。」我索性手一放,頭一揚,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囂張的一次了,如果我的夢能反射到現實,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囂張了。
少女看著我,和上次一樣的停下了動作,最後說了一句——
「你是誰?」少女微微側著頭,面無表情的樣子我也不曉得她怎麼想的,我記得我上次有告訴過她。
「花花,就是你上次想砍的那個。」我有些沒好氣的說,明明我安安分分做鬼,天殺的鬼殺隊偏要搞我,我覺得我離黑化只有一點點了。
「夢?」我剛聽見這少女說個字,下一秒我的頭就被迫放飛自我了。
我看見我的身體像帕金森一樣一抖一抖的來撿我這顆淚流滿面的狗頭,我真的好苦,真的。我吃頓飯被斬下過頭,打爆過頭,踢下過頭,甚至被同樣玩腐蝕的鬼融了半邊腦子,那次差點GG。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被我自認為是同類的人拿日輪刀砍下頭,即使在夢裡。
眼淚止不住,我抱頭痛哭,在想自己堅持身為人的底線做什麼?自己盡全力去擁抱這個世界,卻被狠狠推開。我真的想要不干脆投靠那個龜孫兒得了,反正人還比鬼容易抓來吃。我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當不了人就當鬼有什麼大不了的。
「為什麼要哭?」少女還是那副無表情的樣子,只是語調上能聽出她的疑問。
瞧瞧,把我頭砍了問我為什麼要哭,這是什麼狗言狗語!
「那你們鬼殺隊又為什麼一定要殺我?」我抱頭大喊,心情差的想要報復社會的,愚蠢的人類都去死吧!
「鬼會吃人。」少女平靜的講述事實。
「我吃尼瑪!」我操控著身體死死的抱著腦袋,我怕我想把眼前的人打死,甚至憋出髒話。
一時間,我和她誰也不說話了,我還在拼命的念著快醒,我真的不想看見鬼殺隊了,偏偏兩次夢見這個女孩,沒有意外應該是我們兩個的夢巧合之下互通了。
「時透無一郎,我的名字。」少女留下這句話之後消失了,應該是她比我先醒來。
不對,時透無一郎這個是男孩子的名字,再加上少年音,我才驚覺『她』不是女孩子。我猛的一拍大腿,結果單手拿頭沒拿住滾地上了,邊滾我腦子裡還邊想如果早知道不是女孩子就把他打一頓了。
——————
臉上癢癢的,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我睜眼前還在想是不是老天發現我好可憐就派天使來叫醒我——
你明白,我寵你嘛。N M D ,W C N M
五指合攏,我捏爆了那只雪白的大蜘蛛,滿腦子都是粗鄙之語,甚至想見什麼都打一頓。我又想起了那個龜孫了,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這個亞子,我居然還想投靠他,我真的瓜皮。
雖然夢裡被砍頭了,但是我還是因為睡了個回籠覺緩解了心理上的壓抑。我告訴自己會有變回人的那一天,只要堅持住,好事總會輪到自己的,我遇到的炭治郎就是一個很好的先例。
啊,剛想起炭治郎,就聞到他的血腥味,真好,我想找他談談心。
好像不太對勁——淦
我一路狂奔,朝著炭治郎血腥味傳來的方向趕去。我知道我鼻子沒有靈到像炭治郎那樣連情緒都察覺得到,所以我才更害怕,血腥味能傳這麼遠,恐怕出血量不小。
「炭治郎!」我看到炭治郎趴地上還能搶救一下的樣子,就想松口氣,結果被他旁邊躺著的鬼吸引了注意力。雖然頭滾一邊去了還躺屍在地,但這個鬼的血卻始終對我有著壓迫感——沒死!
顯然炭治郎也發現了,「花花!別過來!」鬼已經站起來了,接上頭之後就放大招,炭治郎費力的握著手中的斷刀,卻始終無法動彈,他臉上也浮現出絕望。
我衝過去在猩紅的絲線包圍炭治郎之前護住他的身體,我不知道絲線碰到我的血會不會被腐蝕。不過沒關系了,就算被切的粉碎也不會死,只要護住了炭治郎,不愁沒人給我收屍。
身體被絲線割的血肉橫飛,甚至頭蓋骨都飛了,習慣疼痛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我閉上眼睛,咬著牙將身體覆在炭治郎身上,擋住大部分攻擊。只希望他能活下去,帶著他的妹妹一起。
為什麼會對有一面之緣的人拼上命呢?如果真的被切的粉碎,我沒有機會等到身體愈合就會被太陽一波帶走。
我不禁問自己。
可能是那個絕望的眼神吧——單薄的少年帶著變鬼的妹妹,還當上了獵鬼人,我相信他經歷的不比我少,我希望那麼溫柔的眼神不要染上絕望,希望他們被世界溫柔以待。
攻擊停下了,是誰?我抬起頭,一個身影以絕對的優勢斬下了鬼的頭。
完嘍,我心一涼。
一般的鬼好歹沒有直接殺我的能力,但帶著日輪刀,還這麼強的劍士就說不准了。我想起了夢中那次的光速去世,頭xiu的一下就沒了。感覺自己好苦,沒死在鬼手裡,卻總是差點死人手裡。
我小心翼翼的挪走,順手撿起了自己的頭蓋骨,准備消失在這個人的面前。
「等等!她保護了我!」炭治郎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一把停在我脖子旁的水藍色刀刃,我沒有看到這個人過來的動作,麻煩了。
「我不吃人,我超乖。」我直視著眼前人的眼睛,這個人和夢裡的少年同樣是面無表情,但是我卻能從中看出呆滯……?
他突然走開了,一腳踩在剛剛那只鬼的衣服上,我看見炭治郎的手也放在上面,眼神裡帶著同情。
「不要同情鬼!」他們倆吵起來了。
「鬼也曾是人!」炭治郎居然為此感到生氣了,和那個大佬理論起來。我也被炭治郎說的話開導了,先前的迷茫也被衝散。炭治郎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好人,經歷過那麼多還保持溫柔的本心。
ping——刀刃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就看著這個斬鬼大佬這邊吵完,那邊又打起來了。襲來的人是個穿著蝴蝶羽織的小姐姐,手中的刀很奇怪,不過我並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
因為此時我抱著炭治郎,炭治郎抱著彌豆子,一路飛奔。那個穿著蝴蝶羽織的人是來殺彌豆子的,大佬叫炭治郎跑,我就尋思著我抱炭治郎著跑更方便,也能在事情結束後順便溜走。
跑著跑著,我突然後背一痛,失去了平衡。
我撲到在地,炭治郎和彌豆子被摔出去。我揉揉磕地上的腦門和鼻子,還沒來得及看是哪個小王八蛋踹了我一腳,我就本能的滾一邊去了,看著地上出現的刀痕,我腦子空白了一瞬。
又來了,是嗎?
我趕緊站起來,忙著左躲右閃,對方不知道因為什麼,攻擊變得遲緩了。仔細看原來是個小姑娘,我對鬼殺隊產生懷疑,怎麼這麼多過於年輕的少年與少女在鬼殺隊?
由於我近半個月都是活在被鬼瞄頭打的日子,這種只想砍掉我頭的攻擊我反而能熟練的躲開了,前提是對手不要太強。
我這邊還在躲來躲去,那邊炭治郎躺地上好像掉線了一樣,我被打的有些煩了,甚至想反擊。
這時,天上飛來一只會說話的烏鴉——
要抓炭治郎和彌豆子。
第10章 我可去你馬的
此時,我被五花大綁的塞在麻袋裡,但是到目前為止我還算好的了。如果不是炭治郎說的口水都快干了,加上那個大佬默認的有點袒護的炭治郎的意味,我可能就保不住這顆腦袋了。我唯一比較難受的是被紫頭發的那個女人割到了幾刀,雖然我還是活蹦亂跳的,但是那個小姐姐的眼神明明晃晃的寫著震驚,甚至想把我斬草除根。
啊,門被開了。光亮打斷了我的思緒,因為麻袋的關系,我不是很難受。然後我就感覺到有人把我這個麻袋提起來了,連帶著一聲木箱碰撞的沉悶聲。
怕不是把我和彌豆子一起拿走了。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我努力堅持的活下去,會不會被迫終結在今天,一切都是未知數。
屮!
一個憨批在陽光下打開了老子的麻袋!
「哈哈哈,太陽溫暖嗎?鬼!」一個白頭發,滿身傷痕的憨批提著我脖領子。太陽下我的皮膚不斷地起皮,像被火燒的一卷廁所紙,一層一層被燒成灰,把我五花大綁的繩子也被燒斷了。
「時透無一郎!」我掙扎的時候,眼尖的在一群洗剪吹裡面看見了那個夢裡砍了自己頭的呆比,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嗷的喊了他名字。
「什麼?」白發男愣神了一下,我用力一個鯉魚打挺還真的跑了,直接鑽屋裡了,那白發男還對時透無一郎說什麼:「喂,那個鬼認識你,怎麼回事?」
無所謂了。
我剛剛差點去世了,現在也無路可逃。只能角落裡盡可能的躲避陽光,順便觀察情況。雖然陽光通過縫隙照我眼睛上也相當不好受,辣眼睛。
時透無一郎沒有回答,而是說了一句話——
「主公大人就要來了。」聽了這句話其他洗剪吹臉色都變了,一個身影搶先動了。
然後我就看時透無一郎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一巴掌把我按地上了,我真的要崩潰了,為什麼一定要搞死我。
我准備好掉腦袋了,自己的為活著所做的努力也可以打水漂了。我睜大眼睛等了一會發現自己還沒GG,本來想讓他們看看我死不瞑目的腦袋的。
我費力的扭頭看一眼壓著自己的人。挺意外的,他沒有一刀砍我,明明夢裡突然就是一刀砍過來。反正不管怎麼樣,活著就還有希望。我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把希望寄托在那個『主公大人』身上,希望他是個明事理的。
然後我就被迫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那個白發男果然拿著彌豆子所在的箱子,炭治郎躺在地上,死死的盯著箱子。雖然炭治郎拼命解釋彌豆子的特殊,那個惡毒的白毛還是對著箱子刺了下去。炭治郎掙扎起身,在大佬的語言分散注意力下,抓住機會給了那個白毛一頭槌。講道理,我也想掙扎過去救彌豆子,但是身上就像壓了岩石一樣,讓我的掙扎變成原地龜爬。
白毛表情巨恐怖,眼看要打起來,但是主公的到來讓他把火氣憋了回去。
那個主公大人終於來了。
我在主公旁邊被按住腦袋,炭治郎被白毛按住腦袋,我們倆的動作如出一轍。在場的所有人單膝跪地,手置於膝蓋,氣氛變得很是莊重。
我看到這個場面對『主公大人』更好奇了。
白毛看起來暴躁的像沒有長腦袋,說話居然還意外的條理分明。對話重點是對炭治郎和彌豆子的處刑問題,我沒被提到,所以我應該是不用走程序直接去世。
辯解中,主公提到了炭治郎遇到過那個龜孫兒的事,這讓鬼殺隊的一個個很是激動,恨不得立刻去手撕無慘。這件事再加上主公的話,炭治郎逃過此劫。
那麼接下來就是對鬼的審判了。
炭治郎的師父寄來的書信中寫道,要用性命來擔保彌豆子,但這些並不是彌豆子不吃人的證據。
強迫別人來相信是不公平的。
「至今為止我們鬼殺隊懷著多沉重的心情,又做出了多少犧牲!我無法認同!」我理解他們對鬼的厭惡,但這不代表我覺得殺了我和彌豆子就是對的。然後我看著這個白毛居然把手臂割破,用血來誘惑彌豆子,還用日輪刀刺入箱子。
這個白毛的血香的像過年燉的豬肘子,我口水一下子就湧出來,他的血不普通。鬼受傷了本就會增加飢餓感,因為需要能量來快速的愈合傷口,再加上這個古怪的血,我不認為彌豆子可以忍耐。
白毛一刀挑開箱子,彌豆子顫抖著緩緩站起,額頭上都是因隱忍而迸發的青筋,就像是隨時都會襲擊人,這讓白毛的笑的得意。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彌豆子,本來要忍不住的彌豆子,聽見了炭治郎在叫她的名字,不可思議尋回了理智,轉過頭。
彌豆子這個舉動算是被認可了她不吃人的事實。我又覺得自己好窩囊,當時自己餓的不行的時候,別說這麼香的味道了,就是鬼的血我也忍不住的噸噸噸。
我還在回憶,但是白毛就不樂意了,感覺他自己被打臉了,就腳步賊重的走過來,拽著我衣領把我抽出來,提起,期間我還被這狗東西捅了了一刀。我看著他湊過來的血手,我曉得了,他搞不掉別人就想搞掉我。如果是還沒吃鬼的我,可能真的就被香味迷的神魂顛倒。但是講道理,現在我對人肉產生了一種惡心感,所以這個白毛就像一坨香噴噴的屎。
如果沒有食物,人會選擇屎味的咖喱,還是咖喱味的屎?反正我是選擇了屎味的咖喱(鬼血),聞起來再怎麼不好,也是咖喱,另一個聞起來再香,也是屎。
我本來不想理他,可這狗東西見我不理他還晃悠我幾下,我覺得我怒火條要滿了。我不是傻子,好歹還是能看出來在場的鬼殺隊劍士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所以我對這白毛給我曬太陽,還捅我的事認了也忍了。
「鬼!快暴露出你的本性!」說著,又給我來一刀???
我屮,這人狗言狗語還捅我!
「我去你媽的。」我對著白毛邪魅一笑,吐出一句粗鄙之語。當一個口臭妹妹其實也挺好的,真的。
比如現在,這個白毛無能狂怒的把我撂地上,瞪著他卡姿蘭大眼睛看著我,他很氣,很氣也沒辦法。就算他恨不得吞了我,在確定了我不吃人的情況下也拿我沒辦法,無能狂怒罷了。我還看得出他對他自己的血產生了懷疑,看的我是神清氣爽。
第11章 我住蝴蝶屋
我和炭治郎兄妹被那個紫頭發的女人叫人帶走了,炭治郎還因為咽不下那口氣跑回去想打白毛一頓,最後被人打暈拖走了。我透過麻袋的小孔,看見了時透無一郎扔著石子。
聽扛著我的麻袋的人講,那些人全部是『柱』,是所有鬼殺隊成員中最強的九位劍士。我回憶了一下,那九位劍士看起來大部分都是不超過二十歲少年人,尤其是那個叫時透無一郎的少年,怎麼看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
感覺有點悲哀。
不過又累又困的我已經無心想什麼了,在晃悠晃悠的麻袋裡睡去。
夜晚的冷風喚醒了我,清冷的月光灑進來。我揉揉眼睛坐起來,很累不說,肚子也餓的咕嚕咕嚕直叫。
「好餓啊……」今天真的是有驚無險,我嘟嘟囔囔的環顧四周,猛地看見一個紫發的女人坐在屋外的走廊,她好像在看月亮。在我出聲之後,她回過頭看著我微笑,我和她正好對上了視線,嚇得我冷汗出來,之前我被她的刀刺傷還沒死的事讓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餓了嗎?」她深紫色的眼睛看著我,嘴角還是弧度都沒改的微笑,但是她聽見了我說餓的時候氣息變了,哪裡變了我又說不准。「我名為蝴蝶忍,蟲柱。小姑娘你的名字呢?」
「花花。」總之問什麼我就答什麼吧。
「花花吃什麼呢?」「鬼的血。」
「啊啦,花花很特別呢。其實我一直對花花免疫我的紫藤花毒的事情很好奇,為什麼呢?」忍虛掩著嘴,似乎是驚訝,手放下去後又是那抹微笑,我覺得這人挺奇怪的,為什麼一直笑呢?倒不是說笑不是一件好事,而是她的笑容好像沒有變過一樣,為了笑而笑的感覺。
「這點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從其他人……鬼身上得到的能力。」我想了想,這個問題我也不是很明白原理,不好解釋。
「這樣啊。」忍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個木盒,拿了一個針筒後走過來問我:「我可以取一點花花的血嗎?」
我沒吱聲,只是伸出胳膊,閉上眼睛,我怕我出聲了就沒勇氣挨那麼粗的針頭。冰涼的針戳進肉裡,讓我反射性的一個哆嗦。
「花花其實和普通的女孩子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可能是看我怕打針的樣子挺搞笑的吧,忍話語中帶著笑意的說道。
隨後她將針筒裡的血推進小瓶子裡,還提了一句:「今天花花要感謝時透君哦,他只是壓制住了你。大家都很尊敬主公大人,身為鬼的花花就那麼莽撞的衝進去,換作其他人的話會把你斬首吧。」
我點點頭,心裡卻對此事沒有感覺,但是忍好像還是很好奇。
「說起來,花花被不死川先生抓住的時候,有叫時透君的名字吧?怎麼回事呢?好想知道啊∼」忍一臉『好想知道』的樣子問我,雖然我覺得她是想知道點別的東西,不是單純的八卦。
不死川?應該就是那個白毛。
「夢裡遇見的。」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些:「遇見兩次,可能因為我的能力,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我們的夢境連到了一起。我還被他砍頭了。」
「那真的是緣分呢。」忍笑眯眯的,雖然我不明白被砍頭是怎麼樣的緣分。
說起時透無一郎我就想起了我的巧克力豆,自己白天被曬太陽,衣服也被波及到了,燒出了幾個洞,不知道巧克力豆和我原本的世界的衣服怎麼樣了。
我手伸進衣服裡一頓抓,把自己的短袖短褲抽出來,衣服沒事,巧克力豆也沒事。我拿了兩顆就把巧克力豆塞回褲兜裡,衣物折好又塞回原處。忍好奇的看著我拿出的衣服,和我手中的巧克力豆。
「要吃嗎?」我一顆放嘴裡,企圖緩解飢餓感,另一顆遞向忍。
「謝謝。」忍收下了沒有吃,我尋思她可能是怕有毒,准備拿去研究。我不免覺得有些浪費,畢竟巧克力豆吃一個沒一個呢!
「等一下我會叫人拿新的衣物過來,畢竟女孩子一直穿的破破爛爛可不好。」忍起身向外面走去,然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說道:「抱歉啊花花,近段時間你只能住在這蝴蝶屋,禁止外出。你的食物問題,等我得到主公大人的許可,可能會帶你一起出去獵鬼。」
「沒關系,幾天的話我還是沒問題的,謝謝你給了我住所。」我覺得如果不想她用刀劃傷我的事,我挺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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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會等上一個星期,沒想到僅僅兩天,忍要帶著我出去獵鬼的請求就被批准了。這點無疑是讓我很興奮,能出去吃飯了。我開開心心的換上新衣服,雖說是鬼殺隊的隊服,但是勝在方便運動。
我覺得我穿這身衣服還挺諷刺的,不知道這念頭怎麼冒出來的。
「准備出發吧,晚上是野獸們出來的好時機哦,我們獵人也要加把勁才行。」忍拉著我的手,這讓我想起了律子姐。律子也曾是這樣拉著我的手的,不過讓我想起律子姐的原因不止這一個。
「忍小姐,你是不是在生氣?」我想到了律子之前也是這樣的,看起來好像很正常,其實她總是在生氣,生氣的那個時候的氣息和忍非常像。但是我說完後,看見忍的眼神變了,笑容也沉下去的時候,我就後悔這麼一問了。
好在幾秒後,忍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什麼也沒有說。
我以為柱的工作會和別的鬼殺隊隊員不一樣,沒想到其實是差不多的。對於這點,忍給出的說法是:「沒有那麼多十二鬼月給我們殺啦,他們的尾巴藏的很好。就算是普通的鬼,柱也不會放任不管的,每一個柱都有一個管轄的區域,從鬼的手裡守護他人的生命是我們獵鬼人的職責。」
這次的鬼也很能躲,出現過很多次,卻始終沒有被斬首,甚至兩名鬼殺隊隊員被他殺死。對方的血鬼術似乎是很擅長隱藏或逃跑的,不過我覺得是擅長隱藏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逃跑的話,應該很難殺兩名隊員才是。當然,兩者皆有也是可能的。
我和忍跟著血腥味來到現場的時候,只見巷子裡一片狼藉,鮮血幾乎糊滿了牆壁,卻不見屍體。可想而知,受害者死的很慘,還被吃的很干淨。我臉湊到那面血染的牆壁前,還能很細微的感受到溫度,既然如此,鬼沒道理這麼短的時間就跑掉。
「逃掉了嗎?」忍站在巷口,逆著光。她看見這血腥的一幕,好像更生氣了,即便是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的獵鬼人,每一次遇到時都還會感到氣憤嗎?我又想起了白毛的話,當時他讓我很氣,我就把他的話當放屁。可是現在想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初來乍到這個世界,對鬼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一陣慢悠悠微風吹過我的臉頰,我覺得不太對,忍頭發被吹起來的方向和那陣風不一樣,明明我和忍的距離不遠,卻有兩個方向的風。
那陣風向著忍的方向吹去了,我覺得這可能是鬼的血鬼術。
別怪我疑神疑鬼,自打以鬼為食以後,我見過好幾個有著讓我覺得血鬼術很厲害,卻還是在跑龍套的鬼。因為他們本身太弱了,沒機會成長,導致再有潛力的血鬼術也被要抹殺在搖籃裡。
千奇百怪的血鬼術,防不勝防。
思及此,我直接割開手腕,一把血向著剛剛那陣微風的方向灑過去。反正如果不是,也沒啥大不了的,就是被當一下傻子罷了。
「啊!!!」一個小孩模樣鬼憑空出現,跪在地上。
第12章 我經常會迷茫
鬼是個很小的孩子,在我之前的世界,他可能是才剛上小學的年紀。我猶豫了,一時間不忍心將劇毒的血送入稚嫩的胸膛。
忍不會出現像我這樣的情況。
形體奇怪的刀,在忍的手裡變成靈活的毒蛇,一道道血線出現在鬼的身上,鬼體表的血管很快就變成蜿蜒的紫線。
紫藤花毒——我對這麼小就成為鬼的孩子感到惋惜。
「為什麼?……我明明想幫大姐姐逃掉的!」鬼說話了。
什麼?
稚嫩的童聲卻讓我心髒一顫,手腳有些發涼,他在說什麼?
鬼沒有看給他致命一擊的忍,而是扛著讓身體僵硬的毒素轉過頭來看我。他的淚水奪眶而出,眼裡滿是不解與絕望,「為什麼大姐姐你……」話音未落,他已經死了。
我走到鬼的身邊蹲下,看著他布滿青紫色血管的臉,可憎又可悲。我想到了那陣與我擦肩而過,反而向忍襲去的風。如果不是我出手,忍也可能會一時間避免不了被鬼所傷,或者一開始我沒有在這裡,他可能就不會死。
「為什麼要憐憫吃人的惡鬼?」忍微笑著,眼神很是冰冷。
我張了張口,想說他只是為了活下去,他也有著善良,想保護我,想幫我逃走。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終究是對立面的生物,對鬼的仁慈就是對所有為了保護人類所犧牲的鬼殺隊劍士的殘忍。
『鬼會吃人』『不要憐憫鬼!』『我們鬼殺隊懷著怎樣沉重的心情,做出了多少犧牲!』那些話仿佛圍繞在我耳邊——
『為什麼?我明明想幫大姐姐逃掉的!』
我還是那個愛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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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將我帶回蝴蝶屋,我也依舊餓著肚子。
外面是艷陽高照,屋裡是陰冷微潮。我四仰八叉的躺在被子上,腦海中浮現的依舊是那個鬼看向我的眼神——絕望、不解。
我想起了我在山上,企圖幫助的那個劍士,我被刀刃襲向脖子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眼神?應該和那個孩子一樣吧。
保護同類,自以為是的保護同類。
無論是我,還是那個孩子,都太過悲哀了。
原來的世界的我到底是怎麼樣的?好像沒有親人,卻有很多同伴,所以我天真,話癆,不記打。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也遇到了律子,繼續帶著看不清事態的天真。直到孤身一人的時候才發現,沒有了任何保護,□□的面對惡意,我顯得太過於渺小。
我現在做的一切真的是對的嗎?會不會死了比較好?連律子姐也承受不住,我這樣應該也不算丟人吧?
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門前。只要拉開門,再走幾步,就可以徹底的休息了。
『活的久,總會遇到幸福,人又不可能一直倒霉!』
我又想起律子的話了,真的是矛盾,想活著得到幸福,又想死亡逃避悲傷。
我倚著門,一點點滑落,最後坐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間哭了起來,我盡量哭的小聲。
門被太陽照得很暖,也捎帶著溫暖了我,感覺就像誰的懷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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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亮那麼美,花花還打算繼續睡嗎?」忍的聲音。
我睜開眼,忍就坐在我旁邊。
「抱歉!」我趕緊坐起來。
「沒關系,比起這個,花花的血,研究有進展了哦!」忍擺擺手,「花花知道你血液中對鬼的腐蝕能力是如何獲得的嗎?」
我搖搖頭,可能是紫藤花毒吧?不過律子姐免疫花毒卻還是被腐蝕了,所以應該也不是。
「我通過主公大人和珠世小姐取得了聯系,她說你血液帶來的腐蝕能力,其實是把鬼的細胞轉化為了人類的細胞,但是兩者達不到一個平衡所以相互破壞就會讓鬼的身體崩壞。」忍的話又讓我重燃希望。
「可為什麼我還不是人類?!」我有些迫不及待,不是因為成為鬼就總會遇見悲劇,而是說鬼本身就是悲劇,我第一次對鬼的定義這麼明確。
「著急也是沒辦法的,一切還都是未知數。」忍拍拍我的肩膀,「我最近會和珠世小姐一起研究你的血液,嘗試著做出把鬼變回人的藥,或者是……」忍的話沒有說完,不過我想,她說的可能是毒吧。
「那我怎麼辦?」我會餓肚子的。
「放心,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把你托付給可以信賴的人了!」忍的笑容,讓我感覺怪怪的。
——————
啊,場面一時間極為尷尬。
「你能不能快一點,我沒有時間陪你浪費。」狗言狗語。
我看著沒有頭,漸漸消散的鬼,下不去口。
第13章 我菜我也沒辦法
就在剛剛我才意識到忍為什麼笑的讓我覺得奇怪——
我抱著無頭屍體,被時透無一郎盯著吃飯。講道理,我下不去口,而且鬼化成灰的味道很難聞,直到鬼消失了我也沒喝上一口。
「那個……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找鬼?」我有點害怕這個人,看起來呆了吧唧的,說話卻意外的有些扎心。
「自便。」對方語氣平淡,轉身就走了。
就這樣走了。
我看著那個目測一米六的矮子身影走遠,松了口氣。就算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會被砍頭,可是經歷過夢裡那次還是難免會有陰影啊。我還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掉頭、挨打之類的。
不過這裡真的有種別樣的繁華啊!我一臉鄉巴佬的表情走在街上。
各種各樣的燈光讓黑夜如白晝,街上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小吃店,感覺很有氣氛。
咕嚕嚕∼咕唧∼
肚子叫的很響,我感覺心情好苦澀,我對那些吃的東西很好奇卻提不起食欲,清楚的讓我意識到現在的我只是一個以血為食的怪物。不過最苦澀的應該是我兜裡莫得一分錢,想嘗嘗都不行。
我正在好奇的觀游這個繁華的街道,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被我吸入鼻腔,是人血的味道。看來再亮的的燈光也有照不到的黑暗。
我盡我最大的力氣趕過去。在偏僻的巷道裡,一個男人坐在地上,滿是鮮血的雙手顫抖地握著把匕首。男人的面前是一個身體強壯的異形鬼,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鬼在戲弄那個人,沒有打算早早殺死獵物。
「那邊的大塊頭,你在做什麼?」到了目的地,我反而不慢不緊的走過去,餓的心煩意亂,看見人就更煩了。
那只鬼在觀察我,我也在觀察他。在不知道這只鬼是否有血鬼術,有什麼血鬼術之前,我不可以貿然攻擊。救人確實很重要,但是我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我身體擋在男人與異形鬼之間,如果真的打起來,能護就護一下吧。
「你的味道很奇怪,人?不對,你是鬼?」鬼聞了幾下空氣中的味道,可能是因為我的血的原因,他不確定我的身份。這只鬼在沒確認我情況之前,也沒有采取行動,看來不是個傻的。
我這邊還在對峙,沒注意身後坐著的男人突然發難,將匕首扎在我的大腿肚上,連滾帶爬的想逃走。我被腿上的刺痛,引得回頭,異形鬼也趁機將雙手合攏,照我頭錘。我頭被砸碎之前還聽那個男人說什麼類似於『吃她吧,別吃我!』的話,好心沒好報,我已經沒心情失望了。
不過這個鬼應該只是普通的異形鬼,剛剛的招式應該用上他全部的力量了。我也直接一拳轟上異形鬼的頭,他的頭也碎了,兩開花。我割破手腕,讓血流滿手上,然後握拳重重地錘在鬼無頭的頸部。
鬼被毒的涼涼後,我才發現自己的頭恢復的太慢,沒辦法吃東西。我撿起地上的眼球,對著我自己的身體仔細看了一遍。我脖子附近的布料被血染紅,正在重新生長的肉與血管也惡心的要命,一點也不像一個女孩子的樣子。
「為什麼一個普通的鬼也能讓你這麼狼狽?」這個聲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手上的眼球一歪,我看見來人的表情,讓我有點火大。
對對對,我就是菜,莫得血鬼術,莫得飯吃,啥都莫得,就菜多。
「我菜我有什麼辦法!」剛長好嘴巴,我就把我被背後捅刀的憤怒吼了出來,「一直想幫助別人卻只能收到痛苦的我的心情你懂什麼?!」其實我說完就後悔了,對一個比自己小的少年發脾氣,我是有多差勁啊。
「抱歉,麻煩柱大人讓我一個菜比一個人靜靜好嗎?」我的頭長好了,把眼睛裝回去後,就直接抬手用袖子把臉蓋柱,這樣的話就算眼淚流出來也沒關系。沒事總尋思著救人積德,我照這樣再積幾次德就可以直接變成積陰德了,遲早被害死。
好久都沒有聲音,我以為人已經走了。
「你的意思是,好人不會有好報嗎?」靜了半天,時透無一郎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這個鬼問題我也很難回答。
如果說沒有,那我這樣應該是在教壞根正苗紅的少年。但是說有,那我是在昧著良心說這真實的世界會好心有好報的鬼話。
「有吧。」我想了想,世界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我比較慘可能是因為打開這個世界的方式有點錯誤,又不是誰都能開局BE。我又想起了忍對我說過,這個少年其實幫過我的事,我覺得發脾氣的自己就是屑。
「那天很謝謝你沒有殺了我。我聽忍小姐說過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直接不用走流程的去世吧。」我為了那句『好心有好報』的話,決定認認真真的道謝。
「一切都取決於主公大人的決定,雖然我不明白一個只會哭的鬼有什麼用。」言外之意是,如果主公大人要我死,我還是得死,他還順便還埋汰我一句。
臭弟弟。
就假裝沒聽到吧,反正我天天選擇性耳聾。
我打算給他點謝禮什麼的,但是身上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表示感謝的東西,有的只有那個送了兩次都沒送出去的巧克力豆,甚至我第二次還被砍頭。不過我還是拿出來了,被我吃的只剩半瓶的巧克力豆,「要嗎?」其實我知道他不會吃的,所以我只是客氣一下,然後自己吃。
「所以這個是我的『好報』嗎?」出乎意料的,時透無一郎拿走了巧克力豆,還捏來捏去。
我就這麼看著他捏完了還放嘴裡,是狠人。
看著他的動作,我也注意到了他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應該是和我分開之後巡邏時受的傷吧。
「疼嗎?」我指了指他手上的傷。
他沒有什麼情緒的看著我,但是我還是感覺得出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哈比,「我是柱。」他是這麼說的。
然後我看他的表情也像看哈比一樣。
「問你疼不疼和你是柱有什麼關系嗎?」我沒想明白這兩句話之間有什麼關系,「難道當柱就不會疼了?」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意識到,這種傷對他來說可能已經習以為常了。我每次都覺得他年齡很小,可是再小他也是鬼殺隊柱。
覺悟這種東西我比小自己三歲的孩子還不如。
「抱歉。」我不應該說這種話的。
我掏出一卷繃帶,想給他包扎一下。繃帶是我拜托忍拿來的,本來打算用在斷胳膊斷腿的時候,畢竟我恢復速度太感人了,比起重新長出來,還不如接上纏一纏。
「包扎的很醜。」他嘴上說醜,但是並沒有拒絕我的好意。
其實他會是個挺溫柔的人吧,但是好像有種刻意不讓人接近的感覺。
我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柱的管轄區還蠻大的,包扎好後,時透無一郎繼續他的任務去了。我也特別開心沒有人看著我吃飯了,雖然鬼已經被腐蝕的只剩一條手臂,喝幾口就莫得了。
第14章 我混的變好了
前幾天我看見了炭治郎,他身邊有了兩個吵吵鬧鬧的同伴,我挺為他感到高興的。因為什麼東西都一個人扛的話,遲早會被壓垮的。
不過炭治郎每天都在拼命的訓練,我沒有什麼機會,也不太好意思打擾他。
我對他練習的『呼吸法』巨感興趣,一刀砍出特效什麼的,簡直棒棒,並決定有機會自己也學一個。
我現在和忍小姐,時透無一郎管轄區內的隊士混的不錯。
因為我被各種各樣的血鬼術打怕了的原因,現在只要察覺到不對就先灑血,總能瞎貓碰上死耗子。加上我比較能抗,讓鬼殺隊隊員的傷亡減了不少。
我沒有血鬼術這件事始終是我的遺憾,有的鬼本身並不厲害,都是依靠血鬼術才能逃掉或者是殺死鬼殺隊隊員。如果我有了血鬼術,我就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了。
只不過我想守護的東西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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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們會這麼弱?你們是怎樣通過最終試煉成為鬼殺隊劍士的?不要再做劍士了。」趕來救場的無一郎,對著隊員就是一系列的靈魂質問,問的大家一臉菜色。
我也和隊員們站一起,低著頭挨批,有點扎心。
剛剛我和這些在山上執行任務的隊士遇到了十二鬼月和一個疑似其下屬的鬼,那個眼上刻字的是一個白頭發的女孩子。
對方抱著戲弄的心情讓下屬鬼先來襲擊我們,僅僅是一個下屬,就讓五個人一個鬼陷入苦戰。我還明白一個道理,打不到的話再毒都是耍流氓。對方動作快的幾乎閃避了我所有的攻擊,好不容易讓鬼身上沾點血也因為量太少,起不到什麼效果。
好在那個女鬼聽到有隊員說柱在趕來支援的路上後,就臉色不對的丟下同伴跑了。我覺得這十二鬼月當的挺卑微的,做出那麼沒逼格的事情。但同時也很慶幸她跑掉了,不然十二鬼月加入這場戰鬥,傷亡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全滅也不是沒可能。
這場戰鬥唯一讓我覺得不足的地方應該是,面對鬼的技能讀條,居然都被壓迫感震住了,一時間沒人去攻擊那只鬼。我也是憑著自己不受傷不會死的勁,才能有勇氣一拳打斷讀條,鬼手中那個危險指數滿滿的球直接被打爆了。
時透無一郎也是時間正好的趕過來將鬼斬於刀下。
接下來就是這個場面了——
「這樣說會不會有點過分……」我盡量BB的小聲,卻還是被聽到了。
「過分?」時透無一郎看著我,反問我一句:「如果只知道害怕的在原地發抖,除了被殺還會有別的可能嗎?。」
我愣了一下,他說的很有道理,我無話可說。確實,比起害怕的不敢動,為什麼不能拼一把?可是我敢上也不過是因為我是鬼,如果命只有一次,我恐怕會和那些隊員們一樣。
不拼命會死,拼命也可能會死。
這種事又不是人人都有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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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來一份豚骨拉面!」我拿到了我在鬼殺隊的第一桶金,然後迫不及待的來消費了。不過——
「無一郎也要吃嗎?」我夾起一塊叉燒在他眼前晃悠,雖然我也不曉得他為啥一起過來了。
「可以。」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為什麼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為什麼叫名字?總不能說這樣叫很可愛吧。
「老板,再來一份!」雖然老板就在我旁邊,但我還是覺得喊出來巨有氣氛。
兩大碗豚骨拉面擺在桌面上,分量特別足。食物的香氣沒有想像中的勾起我的食欲,但是吃起來還是有味道的,我開開心心的吃了一大碗,湯汁也不會被浪費,准備全部下肚。倒是沒想到……我有點震驚的看著無一郎捧著碗將湯喝完的樣子,這也忒能吃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無一郎對我的眼神表示有點不滿。
「沒沒沒」我趕緊擺擺手,「說起來,無一郎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總不能只是為了蹭拉面吃吧?
「你有遇到十二鬼月吧?」無一郎側過頭看我,說出了讓我懷疑耳朵的話語:「那你為什麼不用身體去纏住對方?反正也不會死吧。」可愛個屁。
我微微張著嘴,還有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湯掉出來。
為什麼說這種話還能面無表情,理所當然?
這是人話嗎?不敢相信。
「老板,錢我放在這裡了。」我把錢放下,走之前我還是問了他一句:「無一郎會不會有一點太傲慢了?你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如你一般。」這件事也好,遭遇十二鬼月的事也好。
我是不會死,但是也會疼。那個鬼跑的那麼快,我追不上。更何況,只要把我打得稍稍零碎一點,我就很難恢復,拖十二鬼月應該是做不到的。不過就算當時意識到自己可以嘗試著纏住鬼,我應該也不會上吧。疼,也很害怕。
嗚哇,這麼一想我真的是一個Five。
走了之後,我又開始反復尋思,我說話是不是太重了,或者用詞會不會不太對。他畢竟才十四歲……可是又哪裡有這麼說話的男孩子。
可是他嘴上是那麼說,卻還是每次都在積極趕來的路上。
我對這個人做的事和說的話糾結的腦殼兒大。
今天回蝴蝶屋的腳步,意外的有些沉重。
第15章 我有烏鴉啦
感覺好久都沒有做夢了。
我漂浮在空中,四面八方都是各種各樣的房屋,空間仿佛扭曲了一般。腳下一個婦人打扮的女人,黑色的盤發,與一雙讓我非常眼熟的瑰紅色眼眸。
她看不見我。
我認出了這個龜孫兒,盡管外形與氣息完全不一樣。
我仿佛在看一出戲劇一般,看著她把下弦一個一個殺死。硬要形容場面的話,應該是大型老板炒員工魷魚現場。
大致內容是——
屑老板:你們做不出業績,沒想過為什麼嗎?
一號員工:心裡說了什麼,然後被龜孫兒讀取思想了。聽龜孫兒把他的話復讀,我明白了他的死因是「業績不好,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我不覺得是我做錯了。」
屑老板:那你要想想你適不適合這份工。
下弦六,GG
屑老板:我聽說你送上門的業績都完成不了,還推卸業務。
二號員工:不不不,我沒有推卸工作!我一定會為了老板您做出業績!
屑老板:我說你推卸就是推卸,我要我覺得!我說的都對,聽我的。
下弦四,GG
我認出了這個鬼,就是那天僅僅一個下屬就讓我們陷入苦戰,最後聽聞柱趕來,就逃跑的那個十二鬼月。
三號員工:扛不住壓力,一副『我受不了了,我不干了,反正會被老板炒魷魚,我得跑!』的表情,跑了。
下弦三,光速GG
屑老板:被炒之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四號員工:加薪!只要老板給我加薪,我一定會用我的能力給老板做業績!
屑老板:臭不要臉,沒業績還要加錢。
下弦二,GG
屑老板:你呢
五號員工:謝謝老板最後炒我,老板最棒!被老板親自炒魷魚都好幸福!
下弦一一頓操作猛如虎,看得我目瞪口呆,這簡直是舔狗本狗了。
屑老板:就你了,加薪。
舔到最後應有盡有。我覺得職場真的是危機四伏,十二鬼月轉眼間變成了七鬼月,龜孫兒是真的狠。
我還在思考為什麼他殺下屬毫不猶豫,就感覺被一道冰冷的視線注視,我抬頭對上了龜孫兒的目光。
比毒蛇還陰毒的目光,他好像對我的存在有所察覺。
嚇得我心突突,但是他確實看不見我。
——————
我被那個眼神嚇醒了。
真夠出息的。
我坐在外面的廊道,看著月亮,抽著紫藤花的煙。盡管我免疫花毒,還是吸的有些飄。
煙是我特地收集落下的紫藤花瓣,洗好,曬干制成的。至於說為什麼抽紫藤花,是為了壯膽哦!我也是鬼殺隊的一員,有需要我勇往直前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因為,我覺得無一郎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如果我真的纏住那個十二鬼月,就會有很多人免於被殺。
雖然十二鬼月被龜孫兒自己殺了四個。
感覺抽的差不多了,我吸一口氣,然後氣沉丹田的大喊一聲——
「鬼舞辻無慘!你個龜孫兒!」喊完後,我趕緊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變化。
幾息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事情發生,我這才松了口氣。當初律不讓我說出關於龜孫兒的信息,說是因為他血液裡帶著詛咒。現在確認過了,我確實沒有在他的血液的控制中。
這樣就不用擔心自己遇到那個龜孫兒以後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了,至少我現在是一個獨立的鬼。
「啊!嚇死我了,大家都盡可能的在休息,麻煩你不要這麼大聲好嘛!」一個人突然出現。
「抱歉抱歉!」真的萬分抱歉!我趕緊低頭認錯。「不過請問您是哪位」我抬起頭觀察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穿的好奇怪。
「我是隱部的成員,奉主公大人之命,給你送來一個伙伴。」這個自稱隱部成員的人吹了一個口哨。
一只雪白的鳥從樹梢上飛來,落在了我的手臂上。
「這個鳥真的是給我的嗎?」我對立在我手臂上的這只白色的鳥感覺很是新奇,它應該是白化的烏鴉。
不過沒想到原來烏鴉有這麼大一只。
「不……這不是普通的鳥。」眼前把自己包得只剩眼睛的隱部成員對我感到無語,眼睛裡寫滿了想吐槽卻還是放棄了:「這只鎹鴉出生的時候就被其他的鴉討厭了,似乎因為毛色的原因,所以也不擅長在白天通報消息,和你很合適。它會為你傳達消息與任務,它還沒有名字,可以給它取一個。」
第一次養寵物!
「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的!」我對給我送烏鴉的人表示感謝,目送他消失在視線裡。
「給你一個名字吧!小白花,怎麼樣?」我伸出食指揉亂小白花頭頂的毛,為了一個能和我親近之物感到心生喜悅:「我叫花花,從今以後我們就一起前進啦!」
「嘎!喜歡!名字喜歡!」小白花微微撲騰的翅膀,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的。
——————
沒想到第一個任務來的這麼慢,已經過了幾個月才收到。
我加快腳步,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希望趕得上列車。
任務目的地是無限列車車站,受害人數增加過快,車上疑似有十二鬼月。
我挺信賴自己的夢的,如果真的是十二鬼月,那就只可能是上弦或者是下弦一。無論是哪一個,都會讓這次任務危機四伏。
第16章 我要上火車啦
「炭治郎!!!」我眼尖的看見人群中的那抹紅色,能遇到炭治郎就說明,他也接到了和我一樣的任務。其實能發現炭治郎也要多虧他身邊的兩個人太顯眼了,一個黃色頭發一個帶著野豬頭套,而且他們還好像討論的很激烈的樣子。
「這不是花花嗎?!」炭治郎也衝著我揮揮手:「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我小心的擠過人群,在看見那個黃色頭發的人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這年頭人均染發。
「嗯,最近只是跟著其他隊員巡邏,今天才終於接了我的第一個任務。」我很是開心的回答他,雖然很意外和炭治郎接了同一個任務,但是看見他真的讓我安心不少,不過我也沒忘記他兩個同伴,「兩位好!我叫花花,請多多指教。」我禮貌的彎了一下腰。
「本大爺是嘴平伊之助,叫我伊之助大爺就好。」伊之助野豬頭套的鼻孔噴出詭異的氣。
「啊!花花小姐你好!我叫我妻善逸!」比起伊之助,這個叫善逸的少年明顯很緊張:「那個……冒昧問一下,花花小姐是鬼嗎?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因為一些原因,我現在確實是鬼。」我趕緊搖搖頭,比起有些人上來就刀劍相向,這種問題對我來說已經不痛不癢了。雖然我本人真的不是很在意,這個話題也還是讓氣氛有些不對。
「比起這個,花花你看,這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大人!」炭治郎指著火車叫住我,我以為他是想活躍氣氛,畢竟炭治郎是個心思很細膩的少年。不過我看著他眼神都亮了的樣子,我開始懷疑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錯了,總覺得他是認真的,可這個是火車唉,我要不要說出來?
「所以說!這個是列車啊列車!交通工具,載人的,你個鄉巴佬。」善逸一臉無奈,眼神都變得有些呆滯,語氣聽起來也很心累。
「列車?烏鴉所說的就是這個嗎?」炭治郎呆呆的反問。
我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有些羨慕。因為自己白天總是在睡覺的原因,沒機會和蝴蝶屋的女孩子們搭話,和鬼殺隊的隊士們也沒有什麼話題,倒不如說有的時候聽他們講家人被鬼殺的事情,我就會覺得很尷尬的杵在那裡。
然而最讓我心裡難以接受的其實是,他們會死。可能上一秒還在並肩作戰,下一秒就會被鬼奪取生命。
彭——伊之助突然撞向火車,發出的碰撞聲打斷我的思緒。
「啊啊啊!住手啊!太丟人了!」善逸非常崩潰,最崩潰的是巡視火車的保安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還發現他們三個人身上攜帶刀具。
完咯∼我看著他們三個人一路飛奔,忙著逃竄,炭治郎還不忘抽空回頭跟我說『一會見』。
真是風風火火的少年們,我不禁感嘆。
我在發車前登上了列車,在車廂裡走了一個來回也沒發現炭治郎他們,有些擔心他們是不是被抓起來了。不過最後我發現了一個柱,炎柱煉獄杏壽郎,那火焰般的漸變發色實在是太惹眼了,想忽視都難。
對方的表情無論何時都神采奕奕,眼睛炯炯有神,正在開心的……吃著便當?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身邊疊起來的有那——麼高的空盒,柱都是這麼能吃的嗎?難怪鬼殺隊工資不低。
我打算走的悄無聲息,意外的被叫住了。
「花花嗎?」這洪亮的聲音真的是讓我想假裝聽不見都難。
「晚上好,炎柱大人!」我有些緊張。
「不要緊張,我聽說了你在鬼殺隊的活躍,作為鬼殺隊一員來說,表現不錯!」煉獄杏壽郎的話讓我有些開心,作為鬼殺隊的一員,這句話這麼說呢……有種被認可的感覺吧。
「謝……」我剛准備道謝,被對方打斷了。
「但是,正是身為鬼殺隊一員,面對吃人的惡鬼,我們要做的只有斬下他們的頭顱這一件事!」我有些愣神,我沒有刀,怎麼斬?不過他接下來的話才讓我發現我重點錯了:「你第一次與蝴蝶一起任務的時候,我有在觀察你,你免疫蝴蝶的紫藤花毒的事情讓我有些不放心她與你獨處。」
不放心我這種事情,這種事情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的好嗎?我看著對方不變的笑容,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扎心了。
「你有著不錯的反應力。」這句誇贊我應該稱不上,因為那只是我瞎貓碰死耗子。
「斬殺惡鬼,保護他人,這件事絕對不是一件罪惡的事。不需要介懷,也不需要懷疑自己,加油啊!少女!」說完,煉獄杏壽郎又專心的回到吃便當中,還不斷地誇贊便當的美味。
原來那天我因為殺了那個鬼而懷疑人生的事情,他也有注意到,所以這句話是讓我不要為此陷入迷茫嗎?這個人,有種不一樣的溫柔感。
「謝謝您的教導!」我認認真真的對著他行禮。
炎柱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人,明明看起來也很年輕。
——————
在檢票之前,我總算看見了炭治郎他們三人,松了口氣。我坐在他們前一節的車廂,等待著檢票員的到來。
乘務員是一個表情看起來很病態的男人,臉頰也有些凹下去,像吸過毒一樣。他檢票的時候,我產生了一瞬間的眩暈感,還有若有若無的奇怪的味道。我覺得這個味道哪裡感受過,一時間又想不出在哪。說起來,我好像沒和炭治郎他們說過,鬼可能是上弦或者是下弦一。
唉,畢竟是夢這種沒辦法解釋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說。
說起夢我想起來了,這個味道和夢裡那個舔狗很像!由於這個味道一直是若有若無的,只有那個乘務員身上濃一些,才讓我察覺到不對。
我急急忙忙站起來,想與炭治郎他們交換信息,卻發現乘客全部睡著了,就連後面車廂裡的炭治郎他們也都睡去。我趕緊跑過去試圖叫醒他們,可是一個個都睡的很死,我在不清楚情況前也不敢輕舉妄動。
真叫人頭皮發麻。
那個乘務員已經不見蹤影,整個火車好像真的只剩我一個人沒睡。這個下弦一的血鬼術,這麼強力,不可能沒有弊端的,我應該冷靜一點。在人都睡著的情況下還沒開始殺戮,就差不多能說明鬼在維持術式的時候,不能騰出手來殺人。
我准備先去找到那個乘務員。
第17章 炎柱與上弦之三
我找到了給我們檢票的那個人。
那個乘務員在地上躺著,顯然是陷入了夢境之中,他中的術式與炭治郎他們不同,輕易的被我一巴掌打醒。
應該是鬼並沒有分什麼心思在他身上,只是這血鬼術好像在蠶食他的精神,如果他再睡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抓到我又能怎麼樣?」乘務員消瘦的臉頰上露出令人作嘔的笑容,癲狂的笑聲讓我想給他一拳讓他閉嘴。
「能怎麼樣?不說就打你,活吃了你!快點說鬼在哪?」我揪著他的領子就是一頓晃,還把尖牙和豎瞳露出來嚇唬他,可是毫無效果。
「放開我啊!我要和妻女團聚!放開我!讓我睡去!快放開我!」這個男人的眼神都透露著一股子死寂之感,身體也掙扎的厲害,看來真的沒辦法再逼問了。
管你去死!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心裡也這麼想,卻還是把這個人敲暈,能不能借此避開血鬼術就看他的造化了。
等我趕回到炭治郎他們那裡的時候,發現有人坐在他們對面,一條味道奇怪的繩子系在他們彼此手腕上。每一個人的手腕都系著繩子連在了他人的手腕上,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這些人都是人類,我沒辦法下手。
我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被鬼操控的還是什麼,都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還在想要不要把繩子弄下來時,還在睡夢中的煉獄杏壽郎猛地站起來,掐住了和他連在一起的女孩的脖子,嚇我一跳。
炭治郎的箱子也動了一下,一個咬著竹筒的小女孩爬了出來,也是一臉懵的看著煉獄杏壽郎。
「彌豆子?」我叫住了她:「你的哥哥也被困在夢境中,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彌豆子點點頭,結果一系列操作都沒能喚醒炭治郎,最後一把火燒了???
「等等!還沒死!不能火化……炭治郎沒事吧?」被火燒的炭治郎毫發無損,繩子也被燒斷,從熟睡中一躍而起,表情有點恐怖。
炭治郎拿出車票聞了聞,皺起眉頭。我也指著車票說,這個應該是血鬼術發動的媒介。
面對著被繩子連接起的六個人,炭治郎也陷入了思考當中,手中的日輪刀也搖擺不定,最後喚來彌豆子燒斷了繩子。
人還是沒有醒來,想起炭治郎剛醒時的恐怖表情,可能醒來的條件不止是燒毀繩子這一個吧。
「不要妨礙我啊!我想要繼續做夢!」一開始和煉獄先生綁在一起的女孩醒來了,嘴裡喊著和乘務員相似的話,手中拿著尖銳的武器,差一點劃傷炭治郎。
炭治郎有些迷茫,似乎不明白這些人是被鬼操控了,還是主觀意識上來害人。旁邊又醒來一個男人,也是一臉怒容的准備襲擊我們。
那個女孩還想說什麼,我直接上去就打暈,太吵了,唧唧歪歪的。就連那個剛醒的也沒逃過被我打暈的下場,剩下的一個對我們沒有什麼攻擊傾向,被我無視了。
「你們想留在幸福的夢中吧,我明白啊。」炭治郎對著被打暈的人輕輕的說道:「其實我也想留在那……」
炭治郎很溫柔,但是我總覺得他會被這份溫柔所傷害,他似乎是真的能原諒人所做出的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傷害他人的事情。我覺得我是不行,因為我看見那種人就來氣,總是嘴巴上逼逼賴賴,傷害別人的時候也沒手軟過。
「對不起,我要去戰鬥!」炭治郎雖然傷感,卻還是堅定著眼神:「花花,麻煩你照顧好他們。彌豆子和我一起!」
我點點頭。
炭治郎剛離開不久,伊之助就衝了出去,其他人也醒來……了?我妻善逸的樣子更像是夢游。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火車突然長出肉臂,向著還熟睡的人撲去,我直接一把血灑過去。
結果不只是肉臂被腐蝕了,車也露了幾個小孔。我震驚了,火車難道是鬼來著嗎?
雖然襲擊來的突然,但是醒來的煉獄杏壽郎瞬間進入狀態,讓每個人都被分配在不同的車廂。身為炎柱的煉獄杏壽郎一個人就守護著五節車廂的人們,剩下的三節車廂的人由我和彌豆子還有善逸來保護,而伊之助則去幫助炭治郎尋找鬼的弱點。
這種體型的鬼面前,我的血很難起到決定性作用,只能用來清理這些惡心的組織。
在我覺得我要一滴也沒有的時候,整個火車發出震耳的悲鳴,車廂也扭曲起來,炭治郎他們那邊應該是成功了。只不過……麻賣批哦!我只能在列車脫出軌道翻車前,抱著一個嬌小的孩子,這種情況能救一個是一個。
多虧了煉獄先生的努力,在翻車時不斷揮刀,才能把傷害降低到了最小。等我把車廂裡的人抬出的差不多了,我才注意到炭治郎那邊的戰鬥。
是煉獄先生和一個鬼。
雙方的速度快到肉眼幾乎跟不上的地步,我也只能看見一些殘影,那麼強的實力,毫無疑問是上弦。煉獄杏壽郎的左眼已經被毀,身上也有很多血跡,恐怕內傷也不輕。
怎麼辦?地上的炭治郎腹部傷的好像很重,伊之助站在旁邊也很難找到機會加入戰鬥,沒辦法的事情,我身為鬼的眼睛也只是勉強看著他們之間的戰鬥,真的好不甘心,這樣下去煉獄先生就會死的啊!
隨著那只鬼擺出的架勢,煉獄杏壽郎也使出了奧義准備衝上去,那只鬼的動作給我的感覺很不妙,我想讓煉獄先生停下來。
我用盡力氣衝進戰場,沒有選擇保護衝過來的煉獄杏壽郎,而是擋在鬼的面前。煉獄先生的傷勢太重了,很可能跟不上鬼的速度。我沒有擋在煉獄先生的前面就不會影響他,擋在鬼面前就算被一起砍了也無妨。
馬上就要天亮了,只要天一亮,所有人都能得到喘息的機會,我真的希望大家能活下去。
最後的感受就是我被鬼穿透的胸膛,頭上懸著煉獄杏壽郎沒有來得及斬下的刀,蠻橫的力道已經震碎了整個胸腔裡的內髒,我的腦子一片混沌,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是否平安就失去了意識。
煉獄先生鼓勵我的話仿佛還在耳邊,我卻已經聽不見了。
拜托你一定要活下去,煉獄先生。
第18章 無能為力的我
我醒來的時候,胸口上還有個僅剩一點,逐漸被我腐蝕吸收的斷肢,這是屬於那只上弦的。身上很多燒傷還在緩慢的復原,頭也渾渾噩噩,身體的恢復速度真的是太慢了。我一點點坐起來,身體就像老舊的零件一樣發出響聲,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身旁也沒有一個人。
加油啊!少女!
洪亮的聲音在腦海裡回蕩,僅憑著聲音就能想到說話的人是多麼神采奕奕的。
煉獄先生!我猛地一拍腦門,當時他離自己那麼近,不知道有沒有被攻擊牽連到!我環顧四周,是我平時在蝴蝶屋借住的那間,我應該去找人問一下煉獄先生的情況。
可是我停在門前,連拉開門都做不到,因為外面的陽光。
好想哭。
「花花!花花!」小白花撲騰著翅膀向我蹦過來。
原來她還在我身邊,我把眼淚憋了回去,至少自己現在不是孤身一人。
「抱歉!小白花,能不能麻煩你去打聽一下煉獄先生他們的情況?」我聲音沙啞的要命,嘴裡也是因為內髒破損而殘留的血腥味。
小白花只是看著我,不為之所動。我有些著急,不過我確實有點難為她,白化的動物很畏懼陽光。
「小白花,拜托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可能是我的哭腔壓抑不住了吧,小白花緩緩的向我彙報。
「火車內二百余人全部生還,鬼殺隊的隊員也全部送去醫治……但……」小白花磨蹭著爪子,好像很艱難的說出最後一句話:「但炎柱煉獄杏壽郎大人傷勢過重,陣亡。」
什麼啊?我明明知道了上弦的攻擊會是致命的,也趕過去了,結果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去承受而不是抵擋,所以該無法改變那一擊所帶來的傷害嗎?所以煉獄先生死了嗎?
眼淚還是忍不住了,我對自己的無力,對所有在我眼前逝去的生命。
最想不到的還是煉獄先生會死這件事。明明上火車的時候,他還在鼓勵我,為什麼最後會那麼猝不及防的戰死在與上弦的戰鬥中!世事無常的感覺,真的讓人心痛到無法呼吸,明明是那麼溫柔、強大的一個人。
之前也有過類似的回憶——
「啊!前田隊員!你有沒有看見理惠?昨晚我和她約好了這個時候一起去吃那家叉燒超好吃的豚骨拉面,今天卻沒有看見她。」
「花花不知道嗎?理惠小姐她……已經戰死了,就在與你分開不久。」
前田隱忍的表情,不願意流下的淚水,和令人不敢相信的話,都讓我無法呼吸。
在鬼殺隊第一個交到的朋友,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信鴉,無從得知,葬禮也是在早上,我更沒有機會去參加。
從那開始我開對結交朋友這種事感到畏懼,才交換名字不久,對方就消失匿跡的事情在鬼殺隊太多了,可能戰死在荒郊野外,可能被鬼吃的一干二淨。哪怕我拼命的想要保護住所有人,也會對他們的逝去倍感無力。
「花花,花花……」小白花不斷的叫我的名字,試圖安慰我,我卻沒有力氣去回應了。弱小就是一種罪,所以才會讓人痛苦。預測到了,趕到了,卻因為太弱還是失去了,這才是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我究竟還能做些什麼?
第19章 難過的事情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躺平的我,手腳冰冷的像屍體一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放空思想。
不久前,忍過來探望過我。
她說,很抱歉讓我一個人在這邊,蝴蝶屋很多人手都去幫助在火車上受傷的人了。
我當時只回答了「沒關系」這三個字。說實話,鬼的身體只要不是被砍頭或是曬太陽,無論怎麼樣的傷勢都會復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所以就算沒有人手來看護我也沒關系,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忍臨走前,還讓我不要為煉獄先生的死感到自責,想來她是聽說了我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煉獄先生戰死的事情了吧。
真的是很溫柔的一個人啊,忍小姐。只是我經歷這件事產生的最多的感情不是自責,而是無助。那種仿佛被置於深淵之上,周圍沒有一個可以讓我抓住的東西,那種恐懼與無助的感覺要將我溺斃。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我對自己的弱小的……憤怒吧。
如果能忘記就好了,所有的不幸,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
從那件事之後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重新打起精神接任務,如果我再躺屍下去就真的餓成屍體了。
「花花」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回過頭,發現是熟人。是那個黑色短發梳了個中分的少年,好像平時隊裡的隊員都叫他村田來著。
「村田……隊員」我還是有些遲疑的叫著他的名字。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番隊負責管轄,雖然偶爾也會有兩隊碰面的時候,但是想要記住所有眼熟的人的名字,顯然不太現實。
「果然是你啊!」村田微微一笑地說道:「多虧了花花的發色很特別,我才敢搭話。最近沒怎麼在巡查小隊中看見你,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眼前的少年和我只有幾面之緣,他的關心之詞讓我心生暖意。
「謝謝你,村田君。」道謝之後,我注意到了他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便主動問他:「村田君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那個……」村田撓撓後腦勺,樣子有些為難,吞吞吐吐的,「那個,花花有遇到上弦吧?那是什麼樣的鬼是不是很強」
我愣了一下,難道所有人都知道無限列車發生的事了?不過想想我又釋然了,這個事件中有一名柱戰死,事關重大,所有烏鴉都為主人傳遞了具體消息也不奇怪。
「嗯,遇到了。什麼樣子我不好形容,不過上弦很強,一個柱應該很難與上弦抗衡。」我客觀的講了一下鬼的實力,同時心底也難免因為又想起這件事而湧上一股不甘心的感覺。
「這樣啊!連柱大人也難以匹敵的上弦之鬼……」一番話說完後,村田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他又重新揚起笑容說道:「雖然我很弱,比不上柱們,但是也正因如此,我才要更加拼命的鍛煉才行!」
「謝謝花花提供的消息,我這邊還有任務就先告辭了,要保重啊!」村田一邊跑向遠處等他的隊友,一邊回頭向我告別,我也揮揮手別過。
接下來我便去完成我自己的任務,斬殺惡鬼。
比較意外的是,我又遇見了無一郎,雖說在同一片區域巡視會遇見不奇怪,但是他說話讓人扎心程度還是讓我有些想敬而遠之。
「晚上好啊!無一郎。」我立馬撐起一個笑臉打招呼。既然遇到了,怎麼樣也要打個招呼,雖然我笑的我自己都覺得尷尬。
對於我的問候,無一郎只在和我對視的一瞬間,輕點了一下頭,然後沒有別的動作的移開了視線離開了。
就這樣走了,真是一個奇怪的男孩子,感覺他好像總是這幅感情淡淡的樣子。他這麼大的年紀是怎樣當一名柱的呢?這種事真不像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子可以做到的事情。
仔細想想,無一郎很小,可是絕大部分的柱和鬼殺隊劍士也都很年少,超過二十歲的都是少數。然而,即便是應如朝陽一般的年紀,也會熄滅在與鬼的戰鬥中。在這個世界,這種事殘酷的同時又真實的驚心。
最可怕的是這種事情還能被習以為常,因為只要鬼存在一天,這些少年人的犧牲就不會停止。
我突然想和無一郎搭話了。
可能我比較憨,大腦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我就追上去直接搭話了。
「無一郎,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第20章 一起恰頓飯
「那你快一點。」無一郎抬頭看著將他攔下的我說道。
快一點應該是讓我快點問的意思吧大腦短路的我完全沒有想好要問什麼,只是突發奇想的和他聊一聊。可他真的停下我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不,說到底是我自己也沒想到他真的會停下來聽我叭叭。
感覺無一郎也有些變化了呢,明明之前都是對我愛理不理的。
「嗯……那個……」我努力的轉動著我可能不大的腦袋,還是想不到怎麼問,問些什麼。看著對方漸漸皺起的眉毛,心知有些不妙,我立刻在他出聲之前用話語堵住他:「我們去吃點什麼吧!我請你!」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場面很是尷尬。
雖然我完成了任務有自己的時間瞎逛,但也不代表無一郎也有時間和我一起去吃吃吃。啊啊啊啊,話說一起吃飯這種話本身也不適合這個時機說!為什麼我會想出這種鬼話!因為我現在是鬼嗎?!
「好。」少年平淡的聲音響起,讓我更呆了,聽我胡扯就算了,還真的要和我一起吃飯
就這樣,我跟著無一郎來到一家小鋪子前,撩起簾子走進去。這間飯館是真的小,矮小的凳子,矮小的桌子。
「哎呀,小伙子又來了還是蘿蔔醬汁嗎?」老板娘是一個微微發福的婦女,笑眯眯的樣子很是慈祥,從她的話中不難得知,無一郎是她的常客。
「抱歉抱歉,原來這次帶上了位姑娘,請問你需要些什麼?」老板娘注意到我看她的目光,她才發現我和無一郎一起的,頓時有些歉意的問我。
「沒關系!和他一樣的就可以!」我連忙擺擺手表示沒關系,加上自己不熟悉這家店,索性點了和無一郎一樣的食物。
菜很快就上來了,我的面前擺著一碗蘿蔔醬汁和一碗飯,正常來說這些分量不多不少夠吃了。與之相比,無一郎面前足足五個碗——三碗蘿蔔兩碗白飯,成功堆滿了桌子。雖然早見識到了無一郎的胃口不算小,可這也有點大了吧?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對食物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吃掉。」無一郎很疑惑我為什麼盯著他看,同時還提出幫我吃掉這個建議。
居然還能再吃嗎?我搖搖頭表示不用,拿起筷子開吃。
蘿蔔是水煮過的白蘿蔔,然後外面淋了些醬汁。很簡單的菜,味道也很簡單,和米飯一起吃還有些平淡。我一口沒一口的咀嚼著,順便偷瞄坐在對面的無一郎,他好像很喜歡這道菜,嘴角甚至有了笑容的弧度。
不斷接觸下來,我發現,無一郎好像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啊。就像忍,長時間的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下就會發現,忍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溫柔的女孩子。
柱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呢?
「說起來,無一郎好像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呢!」我狀似無意的提問。
「忘記了。」簡潔的回答。
這樣啊∼嗯我奇怪的瞅了他一眼,我好像自我介紹過兩次,花花這麼簡單的名字,沒道理記不住啊?難道是老年痴呆這麼年輕也不太可能。
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我現在甚至懷疑他都不知道我是誰。
「無一郎知道我是誰嗎?為什麼會記不住我的名字呢?」我忍不住好奇心的問了一句。
「知道,有印像,因為很弱。」無一郎回答完,又好似思考了一下,回答我第二個問題:「你會記住每天飛過的鳥,飄過的雲嗎?很麻煩,記住了也會忘記」
對方說出來的話蜜汁欠扁,但是記住了也會忘記這句話讓我有些在意,是因為什麼情況才會這樣嗎?
「小時候起就記不住事物嗎?」我問。
「主公大人告訴過我,某件事情發生過後,我才開始遺忘記憶,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他沒有說完後續,只是放下筷子,一聲『我吃完了』也輕的不能再輕。
五個碗確實空了……
看著他起身往外走,我也連忙把錢付好,然後跟上他的步伐。
時間逐漸移向深夜,走在行人漸漸稀少的街道上,我們倆之間也靜悄悄的。結合無一郎剛剛的話,總覺的他好像很無助。在看過他砍鬼比砍西瓜還順的樣子後,我還能有這種想法也是人才——也可能是鬼才。不過失去記憶,這件事確實很讓人感到害怕,因為記憶才會組成人所學會的喜怒哀樂,如果連重要的事情都遺忘,也太過無助了吧?
就像我初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如果沒有律子的陪伴,怕不是會瘋。但是無一郎身邊好像沒有這樣像朋友,也像兄長、姐姐一樣的人呢。
思及此,我嘴巴又不經過思考的蹦出一句話——
「無一郎,你要不要抱抱」我遲早要死在自己的嘴上。
——
「笨蛋嗎?」他沒有表示也沒有看我,只是沉默的走著,最後說了我一句笨蛋。
我停住腳步,不再跟隨,看著他漸行漸遠。如果我的身體能比嘴還不經思考,毫無顧忌的先抱他一下就好了,我會有這個想法可能是因為他的背影被寬松的隊服襯的太過單薄吧。
聽說他在很短的時間就成為了柱,天才中的天才,加上他完全不坦誠還有些扎心的說話方式,怕是很難有同齡的朋友吧?失去記憶的無助與害怕,沒有人能理解。現在他的色彩,總給人一種很淡的感覺,有些讓人心疼。
我讓自己停下思考,不再去想。
還是去巡邏吧——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到關於無一郎的形容詞了,醬汁放少的煮蘿蔔!淡的一批。
第21章 隨地大小變
我現在每天混日子也挺好的,一混就是幾個月。
巡邏完畢,我走在大街上閑逛,時不時的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可買。直到目光觸及到一對舉止親密的小情侶後,我的視線被酸了回來。
真羨慕啊∼明明我也是大好年華,結果被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談一場甜甜的戀愛的可能性比零大不了多少。
我酸了吧唧的想著,眼睛又實在忍不住的瞄了幾眼女方的胸口——
那不是我羨慕得來的大小!
回蝴蝶屋的一路上,我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豐胸(劃掉)談戀愛的可能性。
我盯著自己貧瘠的胸部,想起了之前夢中的女裝無慘,還有可以變化身形的禰豆子,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雙手覆在胸前,心中默念「變大吧!」
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也不算意料之外吧!我強行忽略掉失望的情緒打趣自己,沒變小就不錯啦!
感覺到手掌下的改變,我心跳加速了起來,偏偏這次就變小了???淦!
我為了搶救一下我作為女孩子的驕傲,反復折騰了好幾次,才發現改變身體的訣竅是內心要很想變成那個樣子的同時還得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大致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麼想的話,難道我比起變成大胸妹子更願意相信自己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搓衣板不不不,比起我,無慘那個龜孫兒變成女體豈不是真的要覺得自己很迷人、很嫵媚才可以做到□□折槍的呢?如果是我的話,應該很難做到轉化性別,畢竟沒襠下拖槍的經驗怎麼去相信。
以上想法很快的略過腦海,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盡量笑的小聲,隨地大小變玩的不亦樂乎。
過了新鮮勁以後,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去分享給小伙伴,但萬萬沒想到心裡面第一個蹦出來的居然是無一郎的臉……
我呆住了,腦子過了半天才重啟。
算了,還是去找別人吧。仔細想想,忍的話應該在任務和實驗之間忙的團團轉,空閑的時間也是在醫治傷患,不方便去打擾。炭治郎和他的小伙伴們也聽說是被音柱大人拽去女裝賣藝了,這麼一想突然就好失落。
我放棄了去嘚瑟的打算,專心致志的研究著自己的新技能,爭取做到像龜孫兒那樣,連氣息的改變也毫無瑕疵。我要是也能把氣息偽裝成人的那樣,加上改變外形,一定會讓一些棘手的任務變得簡單一點。
畢竟『挑食』的鬼是非常狡猾的,沒有目標不會輕易現身,如果能讓我成為他們的『目標』……
這可比守株待兔方便多了。
————
「花花!東邊街道有孩童失蹤,其數量超過十,請迅速前往!」小白花在我臉上蹦跶,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踩精神了。我立刻掙扎起身,准備穿制服。
扣子扣到一半,我忽然意識到對方是喜歡吃孩童的惡鬼,苦練的技能可以排上用場!我脫下了隊服,跑去找葵借了套較小的和服。接著改變身體,變成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後,把衣服穿好,期間小白花還在旁邊拍我的彩虹屁。
應該沒問題了,我帶好一些必需品,開始前往任務地點。
————
萬萬沒想到我正好趕在天亮之前到達任務所在的城鎮,匆匆忙忙的找好旅館,就只能被迫地趴在榻榻米上躺屍,可以說是非常憋屈了。
干瞪眼也不是辦法,所以我選擇睡覺保存精神。
「哢」窗戶被推開的聲音一下子把我驚醒了,陌生的氣息讓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猛的坐起來,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婦女跪坐在窗前。漆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面容,血紅的殘陽映在她同色的和服上像潑了層血一般。
「要做我的孩子嗎?一個人的話,會被騙走的。」女鬼開口說話了,聲音柔柔弱弱的,語氣也很像一個擔心孩子的母親。
只不過,什麼叫『做她的孩子』
這個鬼在我剛到這個城鎮就盯上我了,夜晚還沒有完全到來就急匆匆的來狩獵目標,是實力很強嗎?
我沒有說話,女鬼自顧自的講著:「大家都完完整整的融入我的身體,母親真的很開心。」她站起來走向我,還撫摸著小腹,沒有了頭發的遮擋,我才發現這個女人臉上只有一張嘴!
每次看見這種奇奇怪怪長相的鬼都忍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我立刻劃開手腕准備和她剛,卻忘記了自己還是小孩子的身體,第一次發起攻擊連女鬼衣服都沒抓住,因為手臂短小導致判斷錯誤。
那個想當我媽的女鬼不是腦子不好的,看我這架勢就知道了我並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反應過來後直接抬手掐住我脖子,把骨頭掐哢哢作響。我趕緊轉變體型,一定要想辦法牽制住她,不然跑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運氣再遇見她了!
布料『刺啦』的一聲被撐破,我身體突然的變化讓和服成了乞丐裝,然而還沒輪到我反擊,變故出現了——
「霞之呼吸,肆之型——平流斬。」一個身影在若隱若現的霧氣中斬下了女鬼的腦袋,讓我伸出去的手一下子變得無處安放。
「無一郎」我看清了來者,這目測一米六的身高我在熟悉不過,可能他是因為看起來很小,方便任務才被派來的吧。
我想起了忍說的那句,真的是有緣。分。
氣氛有些尷尬,或者說只有我在尷尬,剛剛衣服被撐的開線,還短了了一節,總覺得有些耽誤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好在無一郎只是默默的收刀,看了我一眼後,就走出了房門,還很少見的沒有說一下扎心話。
雖然我懷疑他又忘了我是誰。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逐漸化成灰的鬼身,准備蹭點吃的,湊過去以後我聽見這個女鬼一直在念著『孩子,孩子』什麼的。
不知道她身為人的時候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種執念,雖然可憐,但是殺了那麼多孩子之後的她只能稱得上可恨了吧。
我用袖子擦擦嘴,站起身准備出門看看有沒有賣食物的攤位時,才發現紙門被一刀砍成兩段,下半段倒在地上破破爛爛的像被人□□了一樣。
「無一郎啊啊啊!」我趕緊衝出去找無一郎,這次出門並沒有帶什麼錢財,畢竟只打算住幾天,賠門什麼的完全沒有那個錢。
從無一郎借到錢以後,加上我自己的錢全部給老板,還賠了好幾個不是,總算被放過了。我忍不住是瞅了瞅在我身邊發呆的砍門的罪魁禍首禍首,我真的太難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很明顯,讓無一郎注意到了,他回視著我,我也沒有移開視線。我們倆就這麼的開始干瞪眼,他突然說了一句:「要吃晚飯嗎?」
這句話真的很不像是他會說得出口的話。
「吃!」我重重點頭,先不管他為什麼變化這麼大,既然來了就要吃點這個地方的食物才行!
第22章
我挺意外的,一起吃飯的地方是在拉面攤子,而不是去吃蘿蔔醬汁。講真的,蘿蔔醬汁配飯太難為我了。
話說回來,難道他記得我喜歡吃拉面的事情?仔細想想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他連『花花』這麼簡單的名字都記不住,記住我喜歡吃的東西太難為他了些。
一邊想一邊呲溜呲溜的吸面條,我越發迷茫了起來,為什麼我現在會和無一郎一起吃拉面他是不是又有什麼扎心的事情想問我當然這些話我只在心裡想想,表面上還是靜靜的等著對方開口。
吃完了面,我們倆幾乎是同時放下筷子,無一郎終於說話了。
「接下來我就會離開一陣子。」他說。
???
這嗑嘮的,沒頭沒尾,你叫我怎麼接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可是他說完那句話後就一直保持沉默,我也只能盲猜一下試試。
「所以……要我跟著你嗎?」我試著回答。
「你沒有任務的話,就隨你喜歡。」無一郎的語氣讓我聽不出情緒,不過我意思到了他一開始那句話並沒有打算讓我也一起跟著意味,更像是一個通知。
「行吧。」我點點頭,表示怎麼樣都好。對話全靠猜,我真的太難了。
「那兩周後……」
無一郎還算詳細的說明了出發時間和任務地點,約定在了清晨的蝴蝶屋門前見面。我不由的皺起眉頭,如果是早上趕路的話……我怎麼辦骨灰前行
「等等!那我怎麼趕路」我的大腦陷入了死胡同,對此很是不解。
「自己思考。」留下這一句話後,然後他就走了。
那霞柱您是有沒有打算帶我去啊?
————
兩周的時間過得說快不快,和無一郎約好的時間到了。此時我變小蜷縮在麻袋裡,麻袋在筐裡,筐上還有點遮陽的草。沒錯,蝴蝶屋寬敞的門前立的筐,裡面是我。為了筐不會被無一郎無視,我還拜托小葵在上面粘了紙,寫了字,大致寫的是拜托無一郎帶上我。
讓一個在現代初中都沒畢業的少年背我,我真是個屑。
等待的時間中,我在筐裡昏昏欲睡,如果無一郎沒有帶上自己也沒關系,忍小姐今天任務結束,看見我還在大門口就一定會把我捎回房間。
在我快睡著的時候,筐被人動了,我打了個激靈,在麻袋上戳個小洞,又透過筐的縫隙看向外面。如果被人當垃圾撿了就很不妙了。
「好輕。」這句話幾乎不可聞,但我確定這是無一郎的聲音後便放心的睡了。
太陽剛落下的時候我就清醒了,本想下來自己走,卻被無一郎敲了一下筐制止了。
「通往村子的路不是你一個普通隊員可以看的。」無一郎解釋說。
我老實的縮回去了。
他那句普通的隊員叫的我挺開心的,從他背起筐的時候,我好像開始想了解他更多……臉開始熱了起來,我趕緊放空思想,現在又不能出去透氣,再想太多可能憋死在麻袋和筐的雙重『保護』下了。
一路上蟲鳴不斷,但是兩個人之間卻什麼對話都沒有,我有些無聊,便試圖尋找話題。
「感覺無一郎很溫柔呢!」我上來就是一個彩虹屁。
「只覺得很蠢罷了。」無一郎的語氣如常,吐出的話瞬間把萌芽的話題懟了回去,叫我有些頭大。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死心,想繼續聊下去。
「我……好像有人這麼說過。」他的話中帶著一絲遲疑,可能是回憶起了什麼,我沒辦法看見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情緒。雖然看見了也猜不到,畢竟他總是面無表情的發呆。
這聊天終究是進行不下去了,我也不再扯些有的沒的,只是緊貼著筐,聽他的心跳聲。
這給我帶來些許的平靜。
「到了。」
第23章
竹筐被放下後,我迫不及待都鑽了出來,然後對上了一雙眼睛——
「啊!」我急忙後仰避開,卻忘了自己下半身還在筐裡,即使失去平衡也沒辦法調整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後腦勺著地。
「希望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無一郎一把抓住我肩膀處的衣服,我也趕緊趁機擺脫這個憨憨筐。
「抱歉!」我趕緊低頭認錯,然後抬頭的時候發現無一郎正在解開蒙在眼上的布條,而嚇我一跳的罪魁禍首是一個隱部的隊員。
身旁一直有一個人,我居然沒發現!不愧是隱部的!
「前方就是鍛刀村村長的住所,那我就先失禮了,霞柱閣下。」那個隱部的人走之前還看我一眼,眼裡滿是想吐槽的欲望,和對我的一絲鄙夷。
就憑這個眼神,我確定他就是把小白花交給我的那個人,面對這個眼神我也是很無奈,畢竟自己剛剛的表現確實是一奇葩。
最後我跟著無一郎到了村長面前,我跪坐在旁邊很是拘束,看向身旁表現乖巧的無一郎,我覺得我眼睛裡進了鵝卵石。
「那我的刀就拜托您了。」無一郎乖巧的把自己的刀遞給村長身邊的工匠大叔,禮貌也是恰到好處。
「好的,在這段時間,您可以先用這把刀防身。」工匠大叔又遞回了一把刀給無一郎。
「天色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村長笑眯眯的說道,然後便把我們分配到了一間房,還對無一郎說你妹妹真可愛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內心瘋狂搖頭,本想變回原來的身形,卻被無一郎隱晦的按了一下手,我反射性的看了一眼他。無一郎臉上還是維持著禮貌的微笑,我又想起他讓我別添麻煩的樣子,只好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去村長所說的房間。
「為什麼不讓我變回去」我忍不住問出聲,對他阻止我變回去的行為有些不解,最重要的是怎麼可以睡一間!
此時我邁著倆小短腿跟在無一郎身後的樣子也有些滑稽,為了能給背筐的人減輕負擔,我變化的樣子可能都沒有10歲。又因為沒有合適的隊服只能厚著臉皮向蝴蝶屋的女孩子借一套,所以村長以為我是無一郎的妹妹也算有理有據。
「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會很麻煩,你可以用你的腦來思考一下嗎?」無一郎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說話方式也是記憶中的味道,淦!
怎麼說?我能說我最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鬼了嗎?我心裡苦。
直到躺在被子上,我也是毫無睡意,就想和無一郎聊聊天,可能這就是是狗改不了……反正大致是這種感覺吧。
「無一郎,你睡了嗎?」我用氣聲小心翼翼地問道。
「睡了。」
我啞口無言。
我在被子上輾轉反側,最後又改成盯著天花板看,都快把那些紋路盯出朵花來。為什麼會失眠難道是因為和無一郎在同一個房間?想到這我才突然意識到,我是鬼我大半夜睡個什麼覺!
溜出去逛逛吧!
我打定主意後就立刻起身,把所有動作放輕,盡量小聲的出去。
「不要惹麻煩。」
我反射性的看向發聲源——呼吸平穩仿佛真的睡著了的無一郎。我一肚子問號,不是睡著了嗎?話說他到底多討厭麻煩?還是說他認為我一定會惹麻煩?
算了,我好像每次遇上他都會或多或少的麻煩到他,被他這麼說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他救了我一命。
我踏出房門向竹林裡走去,本來打算出來透透氣的,但是腦子裡總會蹦出與無一郎一起經歷的事情。他似乎變得與他最初的那副傲慢,冷漠的面容不同了。
從第一次和無一郎吃拉面被他的話弄得火冒三丈到他會背著我來鍛刀村。他真的變了很多,雖說是很細微的變化。
再比如剛剛自己被嚇得要和筐一起跌下去的時候,他還搭了把手。如果是以前的他,不見得會因為這點小事麻煩到他自己。
仔細想想,好像我每次遇見他都是在自己很狼狽的時候。
涼嗖嗖的晚風拂過我的臉頰,讓我一下子從思考無一郎的事情中回過神。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了林子裡蠻深的地方,即便是月光皎潔,在這林子也不免讓人覺得昏暗。
這個時候總會想起自己是鬼的事實。如果是來這個世界前的自己,恐怕會被這種陰森森的感覺嚇的一驚一乍。但是現在嘛——
我忍不住吐槽一下自己。
「啊!為什麼修復不了!」屬於小孩子的叫喊聲響徹了附近的林子,一些熟睡的鳥兒被驚醒,驚慌失措地撲騰著飛走。
我也趕緊跑過去看一下什麼情況。
第24章
最先入眼的是一個六只手臂的人形輪廓,我立馬割腕准備血拼的時候發現了掛在人形身上努力搗鼓的小男孩,再加上空氣中沒有鬼身上的臭味,我松了口氣。
「小弟弟你在干什麼?」我忍不住出聲打擾。
「啊啊啊啊!」小男孩臉上帶著奇怪的面具,明顯不會想到誰會大半夜不睡覺跑林子裡,被嚇得一屁股墩在草地上。
「什麼啊!不要嚇我啊……」他匆匆看我一眼,確定我是人的時候也松了口氣。「你看起來也不大嘛,這麼晚了你的父母呢?說起來我沒在村裡看見過你這樣發色奇怪的女孩子……啊!當然我並不是說你奇怪,紫藤花一樣的顏色很漂亮的!是我們村子的守護花呢!」任由小男孩圍著我打量,看著他拼命解釋的樣子還挺好玩的,是個好孩子。
「沒關系,我是和鬼殺隊的『哥哥』一起來的,我叫花花,你呢?」我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打量著後方的那個『六手奇人』。
「叫我小鐵就行了,這個是緣一零號!是先祖傳下來的戰鬥人偶。」小鐵注意到了我對這個人偶的好奇,非常自豪的解釋起來,他解釋完後又不免有些落寞的提起:「只是很可惜,雖然我可以明白一些原理,但是想要修復這個人偶卻太難了,從戰國時代到現在差不多300多年了,人偶已經舊的不像樣子,技藝也失傳了不少。」
我並不是特別會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告訴他,問題一定會迎刃而解的。
「嗯!」即便是來自我的微不足道的安慰,小鐵也稍微精神一點了。
「說起來花花的哥哥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放心你一個人怎麼晚出來?」小鐵完成修理和我並肩走在回村的路上閑聊。
老話說得好,撒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去圓。
「我的哥哥呀……是一個溫柔的人,不過我出來是因為睡不著,和哥哥沒有關系啦!」我正准備對小鐵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就看見直線走過來的無一郎。
這真是……
「你手裡拿著鑰匙對吧?」無一郎對著小鐵伸出手,毫無感情的說:「交出來吧。」
我對無一郎會出現在這裡的事情一臉懵逼,抬頭看見站在樹梢的小白花也是一副鳥生灰暗的用翅膀指了指隔壁樹上的烏鴉。看見那只長睫毛的烏鴉後我認出了那是無一郎的信鴉,難道是一直監視我才來這裡的?
「不可能!為什麼我要交給你這樣一個上來就要我把鑰匙交給你的矮子不可!」小鐵明顯知道無一郎想要的東西。
「不要浪費時間,『那個』在我手裡才會發揮他的價值。」我看出了無一郎的不耐煩,也對他的話很好奇。
小鐵更是激動的拒絕到底,被無一郎一記手刀劈向頸部。
「無一郎!」我急了,准備把小鐵抱起來,不管怎麼樣,都不至於打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孩子吧?
「唔……他是你哥哥?溫柔?」小鐵迷迷糊糊的被我抱在懷裡,無一郎剛剛那一擊是准備直接把人打暈取走鑰匙的。然而面對小鐵的疑問,我也沒辦法回答。
「放開他,我要拿到鑰匙。」無一郎伸向小鐵的衣領,好像要把他提起來。
「住手!」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炭治郎衝出來攔下了無一郎的手。
————
鑰匙最終是交出去了。
「對不起。」我對著小鐵道歉,畢竟可能是我的原因導致事情。
「沒關系,攤上那樣的哥哥你也是很倒霉,比起那個,人沒事就好啦!」小鐵坐在被無一郎打暈的炭治郎旁邊,低垂著頭,強顏歡笑的說道。
雖然無一郎的那些話我都已經習慣了,但是看他對這麼小的孩子也是一樣的態度就讓人有些氣憤。我本來准備和他對噴到底,卻被小鐵攔下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鐵交出鑰匙,眼裡的光亮似乎要被熄滅一般。
一直守到天空邊緣有些白色,我才驚覺已經要到早上了,不得已的告別小鐵,先行回去。
「無一郎啊……」我看著被疊整齊的被子出神,剛剛的情況——那樣的無一郎有些討厭。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窗戶也被雨滴砸地噠噠響,我拉開窗戶,風捎來泥土的氣味。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炭治郎,還以為他還在任務中。
也不知道小鐵、炭治郎和無一郎他們怎麼樣了。
第25章
傍晚終於等到無一郎回來,他手裡提著一把看上去就有些舊的刀,我認出了那是人偶身上的一把。
「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有話就說。」無一郎依舊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絲毫不覺得今天有做錯什麼事情,這讓我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和他說說話。
「無一郎,今天你做的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試圖組織點委婉的語言,但面對無一郎的表情,卻只問出了一句干巴巴的廢話。
「為什麼」無一郎直視著我,「那把刀只有在我手裡才能發揮價值,可以斬殺更多的鬼,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來了來了,無一郎式傲慢歪理,我聽過好多了。
「那也可以好好溝通的對吧?如果你把事情的原委講給小鐵,他可能不會那麼反抗。」我像個大姐姐一樣給無一郎灌著雞湯:「你不知道那個人偶對他多重要,他為了祖祖輩輩的夢想,一直的努力,哪怕深夜也再努力的修復人偶。所以那不只是一個人偶,更像是屬於他的一種幸福。」回想起小鐵眼睛失去光亮的樣子,我也很難受,一直努力的結果被人破壞,一定就像自己被否定了一樣。
「很麻煩,如果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就不會交出來了。」無一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卻讓我心髒有些不舒服。
「因為他很溫柔!因為他不希望袒護他的炭治郎受傷!」我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提高,甚至帶上了點哭腔:「無一郎不也是很溫柔的人嗎?為什麼不願意融入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和每天重復卻不斷變化的雲與鳥不一樣!你應該明白每個人的脆弱對不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靜茹給我的勇氣,讓我對他說了這麼多,有些話我都不知道我是在講什麼鬼。
他丟失記憶的事情我知道,但是如果只是靠失憶之前留下的執念活在世上,那還有什麼意義。
「人都是為了尋找幸福才努力活著的不是嗎!」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我失去了很多記憶,也失去了屬於人的身份,屬於人的白天,連在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摯友也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離開。我都不知道我是否還是我自己,現在只是為了律子姐說過的一句話『苟且偷生』到現在。
只是為了那句『活的久總會遇到好事』。
無一郎睜大了眼睛,青蔥般的眸色也帶上了些光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雙眼睛仿佛還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要一直一個人啊!你也可以找一些朋友,炭治郎他們,還有小鐵,鬼殺隊的好多人,他們都很好。」我看著他這個眼神,語氣不由的柔和了很多,因為他剛剛看起來要哭了一樣,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哭出來。
「似乎有人對以前的我說與你完全相反的話,溫柔並不是……」無一郎說到一半就停下了,看著他發呆的樣子,我估計是他又忘記了。
「抱歉,我……」話還沒說完,就無一郎被打斷了。
「睡了。」他看起來乖巧的蓋上被子,雖然是面無表情的。
似乎只有這個時候才可可愛愛,我覺得有些好笑。我也真是和無一郎待久了也變得有些『傲慢』了,用自己的經歷揣測別人的內心,飄了飄了。
我還是同昨晚一樣,溜出去到村子周邊的林區巡邏——好吧,是閑逛。
「小白花,這次你可不要讓我被無一郎的信鴉盯上哦!」我屈起食指蹭蹭蹲在我肩膀上的小白花的頭。
「嘎!那只睫毛怪在沒有任務和主人的指示的時候不可能出來的!」小白花享受完之後就飛回了樹梢,巡查村子的周圍有沒有鬼的蹤跡。
我看著它飛走的身影有些發呆,這個世界連鳥都有任務纏身,對它來說也不知道算不算慘,這些還真『多虧』了無慘那個龜孫子啊。
一陣風吹來,樹枝仿佛連成一片般搖曳,像一個個巨大的鬼影。我還納悶自己怎麼突然文藝起來,把樹枝形容成鬼影什麼的……
不太對,空氣中有種若有若無的魚腥味,又有點像鬼的味道。我覺得有些後背發涼,這裡是離鍛刀村說遠不遠的距離。
以防萬一,我還是讓小白花傳個信到主公那邊比較好,至於無一郎那邊我也會等他休息好後傳給他。
————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幾天,鍛刀村還是沒有什麼異常,我也覺得會不會是我多心了,但那個味道又似乎越來越近了,總之還不能放心。
如果真出現鬼,尤其是上弦的話就難辦了。目前村子裡只有炭治郎和他新朋友還有我和無一郎而已。雖說村外也有幾名鬼殺隊隊員巡邏,總覺得他們不太頂。
因為鍛刀村可以說是相當於鬼殺隊的半個命門,無慘如果真的知道了鍛刀村的位置,也不可能只讓一些普通鬼過來。那麼在下弦全軍覆沒的情況下,很可能會派上弦來。
順便一提,無一郎奪來的那把刀因為年代太久,已經出現了些卷刃的地方,好在聽他的刀匠說新的刀快鍛好了。
我還借機又給無一郎灌了不少雞湯。
就連剛剛無一郎還專門來告訴我他去找炭治郎問一些事情,如果是以前的話,可能就一聲不響的說走就走。
我心情不錯的走著每晚重復的路,發現不遠處的村口旁立著一個半人多高的壺。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魚的腥臭味變大了,散發味道的源頭似乎就是這個壺。昨天還沒有,今晚就莫名其妙的立一個臭了吧唧的壺在這,沒有鬼我都不信。
直接劃開手腕,准備恢復之前的身形,畢竟之前就吃了體型的虧。
反正現在四周無人——
偏偏這個時候有人從村外回來了!看他臉上帶著的據說叫火男的面具,可以確定是村子裡人。很明顯那個男人也很好奇村口什麼時候堆個壺在這,正准備去查看。
我來不及改變形態,只能先向男人那邊跑去。
「大叔!不要去看!」我邊跑邊喊,那個男人也楞在壺的旁邊沒有再動,我松了口氣。
「這麼晚了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在……」男人說話間,異變突生。
本來離男人有一段距離的壺口像膠皮一樣突然拉長,裡面生著一口整齊的板牙,那架勢好像要把人從頭到腳吞下去。這種時候管他暴露不暴露身份,直接變回去飛起就是一腳。
然後我一條小腿沒了。
看著因為吃了我的血肉而化為灰燼的壺,和跌坐在旁邊的男人,我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灰燼的味道和鬼化為的灰燼有些不一樣,說明這個東西可能是本體鬼的血鬼術或□□一類的東西。來者很大可能是上弦,以我的能力純屬白給,一定要先通知村子裡的所有隊員才行。
「那個!你的腿沒事吧?」那個男人一點點站起來,手伸向我卻又縮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我扶起。
因為剛剛在半空中本應該先落地保持平衡的那條腿被吃了,導致我掉下來的時候滾了好幾圈,丟人。
不過真的挺意外的,這人看見我這個樣子居然沒先跑,心裡彌漫起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沒關系,比起這個,你快傳給村長人人村裡人疏散,這個壺只是本體鬼的一個□□。」我長好骨頭以後就沒有讓他繼續攙扶:「可能是上弦的鬼進來了,事態一定會變得嚴重,還有不要讓村民碰一些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尤其是壺。」
「好……好的!」他看著我絕對不是人類的愈合速度的腿,臉色變了又變,猶豫了一下後答應了我跑回去傳信。
我呼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鬼是不是真的是上弦,但有的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第26章
我蹦蹦跳跳的的走了幾步,確定腿不會出現問題後,就向村子裡趕回去。
「無一郎?」我只見他利索的一刀斬滅魚怪,救下了一位刀匠,站在他身後的少年應該是小鐵。
看被救的那人的大致外表,我隱約記起他是無一郎的新刀匠。
短暫的了解後,我記住了他的名字和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拿到無一郎的新刀,不然用著卷了刃的刀就算不上最強勁的狀態迎戰了。
「你是花花的姐姐嗎?」小鐵看向我的表情滿是不解。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問號沒關系,我也有。
「……嗯。」我想了想還是不告訴他事實比較好。
「啊!你的衣服上都是血!」小鐵一臉著急的問我:「是不是被鬼傷到了花花她沒事吧?」
我正准備回復小鐵,卻被無一郎的話打斷。
「我和炭治郎遭遇了上弦之四,他和這個血鬼術的主人味道不一樣,這個村子至少有兩名上弦鬼。」無一郎很冷靜的說出這個村子會有兩名上弦進攻的話,但是我聽了以後沒辦法冷靜。
「兩名!」我覺得我臉色都變了,就目前這個村子擁有的戰力,怎麼去和兩名上弦戰鬥!
「信鴉已經傳信出去了,很快會有其他柱趕到,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村長。」無一郎直接拉起我的衣袖趕路,本就被我撐的有些變形的衣服不堪重負的發出響聲。
「停下!」無一郎突然停住腳步擺出戰鬥的架勢,同時呵止住其他人。
村子路邊不起眼的灌木旁,一個氣息淡的讓人難以察覺的壺立在那。明明毫不起眼,卻讓受到無一郎提醒才注意到它的眾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見壺裡鑽出了一個長著幾對嬰兒腳一般的蛆蟲鑽了出來,頭顱上本該是眼的位置變成了嘴,嘴的地方了個眼睛,上面赫然印著上弦之五的字樣。
真的很難想像這個長在別人審美邊緣起舞的小別致是個上弦,要不是它眼睛上的數字,我還以為這也是血鬼術的產物。
「我是上弦之五的玉壺,在你們殺掉你們之前給你們看一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對方不慢不緊的介紹自己,語言與動作的表達可謂是對我們輕蔑到了極點,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湧出鮮血和五名刀匠屍體的壺出現在地上。很難想像那五名刀匠死前經歷了什麼折磨,扭曲而僵硬的屍體上插著他們生前嘔心瀝血鍛造出的日輪刀。
即便見多了這種血腥景像,我還是會覺得反胃,然而那惡鬼還在對它的暴行誇誇其談,甚至稱之為「藝術品」。
我尚能忍受,但是曾與那些刀匠朝夕相處的小鐵他們變得很崩潰。小鐵一個一個的念出他們的名字,臉上的面具也阻止不了淚水的湧出,這會是何等的痛楚。
「喂,給我適可而止!」無一郎皺起眉頭,飛身斬過去與它戰鬥在一起。
站在這裡很容易被他們的戰鬥波及到,我看著飛射過來的刺,擋在了小鐵他們身前。然而我的面前卻出現一片陰影,我急忙一把把擋在我面前的人拽到我身後。
「你傻嗎你!我又不會真的受傷!」我趕緊扳過無一郎查看傷勢,發現他只是臉和身體上有些擦傷,我稍微松了口氣。
「別管這些,你快帶他們離開,礙事!」無一郎推開我,又擺好架勢立在我們與上弦鬼之間,仿佛將我們都護在身後。
我張張嘴,卻因為嗓子有些發緊沒有說什麼,只能拉起小鐵他們向前面的鍛刀所拼命的跑。
我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沒關系的,拿到刀就跑回來支援無一郎,絕對不會發生像無限列車那樣的悲劇。
鍛刀所近在咫尺,我卻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感覺到腳有些麻痹。我看著身上沒來得及拔下去的刺,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竟然才察覺到這刺是有毒的!我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心慌的要命,一個柱對一個上弦本就勝算渺茫,我現在居然把中毒的無一郎一個人留在那!
「對不起小鐵,鐵穴森先生,你們先去拿刀,我要回去找無一郎,這刺上有毒,我很擔心!」我得到了他們的回應就立刻跌跌撞撞的趕回去,我真的要恨死自己的遲鈍。
好在,我現在是鬼的身體,毒素很快就會退下去。
我離與無一郎分開的地方只有幾步之遙,卻被攔住了。
「你是鬼吧?怎樣做到幫助鬼殺隊卻還沒有被無慘大人處理掉呢?」玉壺立在我面前,我無心聽它叭叭,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玉壺在這說明無一郎他死了嗎?!
第27章
「花花的姐姐!我來幫你!」在我和玉壺對峙的時候,一個聲音插過來,我轉過頭發現是抱著刀的小鐵跑過來。
「我沒關系!比起我,你去看看無一郎他是否……」我趕緊去拖住玉壺,生怕它對小鐵不利,小鐵也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哭著向前面與無一郎分開的地方跑去。
「我很快會回來的!」小鐵邊跑邊喊。
真讓人難受的發緊,好像無一郎真的死了一樣。
「連別人的問題都不會回答嗎,真不禮貌,千本針!」玉壺對走掉的小鐵無動於衷,直接召出了一排金魚怪物噴吐毒針。
我盡力的躲閃卻還是被扎的像個刺蝟,又因為跑步太過劇烈,毒素發作的很快。我跪坐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動一下手指的事情做不到,一身的毒針就算是鬼也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活動。
「說起來我還沒有用鬼做成過藝術品呢∼」玉壺笑的很惡心,嘴的位置的眼珠轉來轉去,它召出一條金魚怪,抓著我的頭發將我提起,放入一個壺裡。
那個壺大概沒過了我的腰,剎那間,腿就像被幾百條毒蛇咬住一樣,有什麼東西刺進血肉之中。
「第一次用鬼來做成藝術品,有好多方法想試一下,將你的上半身封進蠟裡怎麼樣」它自顧自的說話,最後圍著我笑了起來:「等毒褪掉以後的你的悲鳴真的是讓人期待啊!想死都沒辦法死去!作品名字就是『永生的痛苦』好了!」
我只是垂著頭,陷入了對自己的厭惡中,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弱呢?鬼的身體除了吃人以外沒有有效的變強方式,然而自己偏偏是這種身體。眼睛的余光中瞥見玉壺手舞足蹈的身影,真讓人火大的很,去死得了。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遠霞!」之前還在手舞足蹈的身影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個被刺穿的壺。
我費勁的扭過頭,看見了那抹掠過眼前的青色,他出現的瞬間,我的心一下子放晴了。
「你居然沒死」玉壺惱羞成怒的繼續吐魚,但全數被無一郎擋下了。
我又被迫當一個局外人,立在壺裡像個鐵憨憨。不過無一郎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如果無一郎也死了,我真的會受不了這個世界吧。
這次的戰鬥中,無一郎占領上峰。
感覺無一郎變強了不少,話也是變多了(刻薄×n)。最重要的是,為什麼他臉上出現了兩道似雲一樣的奇怪雲狀紋路
戰鬥結束的意外的快。
「霞之呼吸,七之型,朧。」無一郎面無表情的看著玉壺掉落的頭道:「永別了,你不用再誕生到世上來了。」然後還順手斬碎了玉壺還在喋喋不休的頭。
玉壺死了,把我固定住的壺自然也消失了,在我栽地上之前,被無一郎接住了。
我一把抱住他,哭的稀裡嘩啦,哽咽道:「我還以為你死了,真的是太好了,你還活著!」
「嗯!」無一郎笑的很開朗,眼神也柔柔的,我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那樣一雙眼眸,我覺得我心跳的有點快。
「鐵穴森先生,可不可以麻煩你去小鐵君那裡啊?」無一郎轉過頭對跟過來鐵穴森說道,但是對方並沒有立刻過去,而是一臉擔心的看著無一郎,被半抱在懷裡的我也覺得無一郎好像有些發抖
「嗚哇!時透閣下!您已經口吐白沫了!」鐵穴森話音剛落,無一郎就栽我身上了——「啊——!遭了遭了!會死嗎?」他手忙腳亂的把無一郎放平躺在地面上,我也撕下一塊還算干淨的衣袖擦掉白沫。
「其實這種情況,讓他側臥比較好哦。」一身血跡的小鐵從林子裡鑽出來,把不明真相的鐵穴森先生嚇得夠嗆。
了解以後才發現,原來是炭治郎留給他的煉獄先生的刀鍔救了他一命,盡管如此,小鐵手臂上的傷也讓他失血過多。
照顧無一郎用了不少時間,小鐵也想幫我包扎一下血淋淋的雙腿,我搖搖頭,拒絕了。直接衣服對著腿蹭兩下,給他們表示一下露出的肉是完好無損的,導致我被他們震驚的眼神盯得不自在。
我看了眼比叫花子還慘不少的衣服,特別對不起被我借衣服的葵,這已經是第二次弄壞她的衣服了。
下回還是自己把衣服准備周全吧!
等待無一郎恢復的期間,小白花來彙報消息,說村長已經被戀柱大人找到,送到安全地方了。
接下來還有一個下弦四……我抬起頭看著有些褪色的星空,黎明又要來臨了,我一肚子委屈,自己像個炮灰一樣,什麼也沒做到淨挨打了。我不得已辭別小鐵他們,本來也想帶無一郎一起回去,被拒絕了。
他說他擔心炭治郎。
很直白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回去的一路上,直到躺在被子上之前,我都在擔心炭治他們。
直到晨光透過縫隙灑入房間,我才算安心一點。不久,小白花又傳過來一個好消息,上弦之四被斬滅,鬼殺隊未減員。
我本以為聽了這樣的消息,我就可以沒有顧慮的入睡了,然而一閉眼就是無一郎衝我笑的樣子。
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他了。
第28章
苦難過後的重建才是最難熬的。
鍛刀村的大家趁著天亮,帶著傷員大批轉移到另一個空村,在那裡重新投入進鍛刀中。
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與傷痛,但是只要明天還會到來,就總要想辦法過下去。
我在房間裡和這個和我有著蜜汁緣分的隱部成員大眼瞪小眼,他看看隔壁和炭治郎手牽手走進陽光中的禰豆子,又看看縮在陰影裡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
「唉,這是炭治郎先生不會在用到的箱子,你進來吧。」他嘆了口氣,認命的把背上的箱子放下,示意我快點進去。
我也是在心裡嘆了口氣,變小身體鑽進去。如果不是無一郎傷的太重,先一步撤離的話,我還是懷念在筐裡被他背著的感覺唉!
停——我連忙打住自己突然蹦出來的想法,有點羞人……
我強行把注意力轉移到不怕陽光的禰豆子身上,據說是曬過太陽以後突然就能免疫陽光了。我回想起我之前的「麻袋慘案」,放棄了去曬曬太陽看的想法。但是……但是如果自己也不在懼怕陽光,是不是就可以和無一郎一起任務了?
啊啊啊!我瘋狂搖頭,恰好背著我的人顛了一下箱子,結果我毫不意外的一頭磕在箱壁上。
我——
「能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嗎?每次遇見你你都是在做什麼怪事。」背著我的人小聲嘟囔著。
我哪裡奇怪了,不是你每次都嚇我一跳嘛!說話聲音再小點啊,我全部聽見了喂!
——
三天後。
太陽剛下山,天邊還尚有霞光,我便迫不及待的去找無一郎。
「無一郎,休息了嗎?」我像個賊一樣摸到無一郎的房門口,幸好蝴蝶屋沒有大的離譜,只要順著氣味就會很容易找到人。
我可真過分,在別人養傷的時候來問這些不痛不癢的問題,要不還是算了吧
我這麼想著,眼前的門直接被打開了。
「進來吧。」無一郎拉開門,輕輕地倚著門,看著我的眼神雖然沒有像在鍛刀村那樣柔和,卻也是和以前有著很大的變化。
此時的他,穿著一身淺色的睡衣,整個腦袋都快被繃帶纏完了,我看著心疼的同時也有些想笑——他好像貓一樣!
「你先躺下吧,我,我就是有一點問題而已。」我扶著他躺回去,然後我便跪坐在他的枕邊,組織一下語言。
沒辦法,那些事放在心裡就像貓抓一樣,讓人總想知道一個結果才罷休。
「問題是什麼不是很重要的話……」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緊張的我打斷。
「不是很重要!你先休息,我馬上就走!」我趕緊把話說完,生怕他下面接一句『我沒時間聽你廢話,柱的時間很寶貴』之類的話,畢竟我此番行為確實不妥。
「不是很重要的話可以慢慢說,我會聽。」無一郎微微側著頭,好似對我著急的樣子很是不解。
我臉一紅,雖說是知道他有很大的變化,但是萬萬沒想到他一個直球打的我頭暈目眩。
「嗯……」我猶豫半晌,還是一點點的問出來:「你看,畢竟我是鬼嘛,鬼是不會被同類殺死的,但是那個時候你為什麼……」為什麼會擋過來?
「因為你總是要哭的樣子。」他這麼回答,因為他正在閉著眼睛養神,我更不懂他是什麼心情說出的這句話。
然而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給了我被在乎的錯覺。
「而且,花花不是可以殺掉鬼嗎?」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卻告訴我感覺被在乎這件事並不是我的錯覺。
擔心我嗎?
還有就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無一郎是找回記憶了嗎?」我記得他說過,他很少去記住事情是因為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那麼他現在的改變還有他叫出我的名字是不是意味著——他的記憶恢復了?我盡量平復著剛剛被他的話觸動的心情問道。
「嗯,想起了很多事情,我也很感謝花花,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
「哪裡,我也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表面上客道了一下,心裡面冒起了粉泡泡。
我覺得我戀愛了。
「我喜歡花花……」他繼續道。
我!
「……主公大人,炭治郎還有鍛刀村的大家。」我聽他說完,激動的心情趨於平靜,甚至冒出了問號。
下次不要大喘氣好嗎?
我讓無一郎繼續休息,然後馬不停蹄的衝出蝴蝶屋,我想吃點東西冷靜冷靜。
——
我走在街道上,被意想不到的人叫住了。
「你是花花?」
我回過頭看向她,對方是一位淺綠色發尾的櫻發女孩子,臉上還有衣服下都有繃帶漏出來,可以看得出這個女孩子也受了不小的傷。
這顯眼的發色,她應該就是支援過鍛刀村的戀柱——甘露寺蜜璃。
與上弦四戰鬥的人中就有她,只是聽說她傷的不輕,就萬萬沒想到她只修養了幾天的時間就出來逛街了。
她後面還跟著一個黑發的異瞳色男人,我對他的印像也是大大的有,畢竟蛇柱在我心目中僅次於風柱排行第二不想接觸的人,雖說我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請問戀柱大人有什麼事嗎?」我有些遲疑的問道。
第29章
我和甘露寺坐在店門口的長椅上,蛇柱買好了丸子遞給了她,然後就默默的站在了後面。
然後甘露寺塞給蛇柱一份同時又給我一份。
「啊!謝謝戀柱大人!」我受寵若驚的接過三色丸子,又瞄了眼臉色有些黑的蛇柱,我覺得我可能明白了什麼。
「也謝謝蛇柱大人!」我小口咬著丸子,心想著沒想到蛇柱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的這麼害羞。蛇柱和戀柱,我先酸為敬。
「叫我甘露寺就可以啦!」
甘露寺特別開心地擺動的雙腿,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消滅著丸子,我被這種氣氛帶動,也是吃的很開心。
果然和女孩子一起吃甜品才應該是我的日常嘛!當然身後的蛇柱先生不要再盯著我就好了,畢竟我也不是故意要當電燈泡的。
「果然,花花看起來也很小呢!」甘露突然說道。
「嗯」我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轉過頭,甜甜地笑著吃掉手中最後一串丸子,剛剛那句話好像是錯覺一樣。
「我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很想認識你,能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幸運!」吃完後,她對我打開了話匣子。
「不不不,我只是普通的——」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時候開始,但我被說的怪不好意思的,只是回答的話還沒說完,就跳轉到了另一個話題。
「花花和時透君在談戀愛嗎?」甘露寺湊到我耳邊一語驚人,我急著否認卻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沒有!為什麼戀——甘露寺小姐會這麼想」我覺得我還沒那麼BT對未成年出手……不對,重點怎麼會是這個
「我上次休假的時候有看見你們在一起吃面,因為時透君不是很喜歡和人接觸的性格,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在交往啊』之類的。」甘露寺擔心的輕撫著我的後背。
「比我這個,甘露寺小姐是在和蛇柱大人交往嗎?」我急著換話題,也學著她湊到耳邊問了回去。
「啊!花花好會開玩笑啊!」甘露寺臉色爆紅,連忙否認之後又忍不住悄悄告訴我——
「其實我也很喜歡伊黑先生,但是我不知道伊黑先生是不是也喜歡我呢?畢竟像我這樣的『肌肉女』什麼的,總覺得會配不上伊黑先生。」甘露寺在我耳邊,語氣失落的回復道。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反射性看了一眼身後沉默寡言的蛇柱,憑借著種族天賦看清了他泛紅的耳廓。
哦豁,他居然聽得見!我決定給甘露寺當個狗頭軍師。
然後我們倆就這樣我湊你耳邊一句,你湊我耳邊一句的聊起來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
「可能是蛇柱大人比較害羞呢?其實剛剛你遞給我丸子的時候,蛇柱大人的眼睛快要把我盯出一個洞呢!」我故意誇大其詞,反正他聽得見,讓他繼續羞去吧!就當是報他落井下石之仇。
「唉真的嗎!」
「當然!」
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來的就是這麼快。
「咳,甘露寺,差不多要回去休息了。」大概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真的擔心甘露寺的身體,當了半天木頭的人終於說話了。
看著甘露寺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我也是想繼續和她聊聊的,不過確實還是身體最重要。
「甘露寺小姐,你看蛇柱大人那麼關心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對著她擠眉弄眼的,甘露寺臉紅的同時,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再見,謝謝你啊!」甘露寺揮揮手。
「走了。」也不知道蛇柱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不過他看我的眼神倒是少了不少敵意。
果然柱也是和普通人一樣啊,我看著他們倆遠走的背影,有些出神。
真希望他們能在這個時代有一個好的結局。
越是接觸就越是覺得悲傷,我想我之前一定生活在很太平的時代,所以才會有這種不知下次見面會不會天人相隔的想法。
默默的唾棄自己一下,天天無病呻吟的自己太差勁了,在這個世界轉眼快一年了,是時候放棄對另一個世界的念想了。
——
「疼!」我抽回自己探出門外的手,看著像烤肉一樣的手,只能默默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克服陽光啊。
本來我對能重新回到陽光下的生活沒那麼執著,但自從鍛刀村回來,這種想法反而變得很強烈。一部分因為禰豆子,一部分因為——
我看向桌子上那封打開的,甘露寺寫給我的信,信上有一句話讓我移不開眼睛。
「會不會,花花其實已經喜歡上時透君了呢?」
這大概就是讓我特別想回到陽光下的第二個原因吧。
自從那次我和甘露寺聊過天後,我們偶爾也會像這樣寫一寫信,對方的話題大多數是關於女孩子戀愛中的煩惱,偶爾也會有一些驚險的戰鬥過程寫在裡面。
看久了這些酸酸甜甜的戀愛煩惱以後,我也想寫點什麼,想來想去腦海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寫一寫,那就是時透無一郎。
我記得我當時寫的是「時透君自從鍛刀村回來以後越來越有感情了,之前超級毒舌的。」
然後就有了這句回復。
看見這句話的第一個想法是「不知道無一郎對我怎麼看」,可能這就是喜歡吧,被一語道破,就沒辦法再無視自己的心情。
第30章 夢一樣的時光
可能因為我變成了戀愛腦的原因,看誰都覺得有戲——比如忍小姐和炭治郎的那個呆瓜師兄。
「忍小姐經常照顧水柱大人呢。」我憋笑的看著忍給義勇包扎的同時還批評對方的樣子,批評的內容簡單點說就是『你個呆比又被坑了?』,配上義勇面無表情卻眼神中透露出迷茫的樣子,我真的是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走出門口,忍小姐才一臉無奈的回答我——
「沒辦法,義勇先生沒辦法讓人放著不管,因為他……很容易被騙?」忍猶豫的說,可能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說到最後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忍小姐喜歡水柱大人嗎?」我一臉八卦的問。
「喜歡?現在的我可能沒有這種感情吧。」忍斂住了笑容,聲音有些輕的回答我。
忍的眼神一瞬間看起來很迷茫,又很悲傷,讓我不知所措。
——
幾天後,夜晚。
今天收到了蜜璃的回信,與以往的內容差不多,只是最後一句話如此寫道——
「一切都結束以後,就想和伊黑先生告白呢!」這一句話讓我突然回想起鬼殺隊在這個時代的處境。
真叫人熟悉的flag句式,不過也告訴我,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時間。
「呼——」我覺得如果自己是一本書,那麼名字應該是《在惡鬼叢生的世界裡談戀愛是否搞錯了什麼?》,果然喜歡什麼的,一切都結束了再傳達給對方就好了,不然像音柱一樣顧忌自己三個老婆的心情多難啊,畢竟死了會讓另一半更傷心。
「喵∼」一只三花貓越上桌子蹭了蹭我還拿著信紙的手。
「珠世小姐的信嗎?」我打開喵身上的小盒子,將信拿了出來後喵就走掉了,可能是珠世小姐研究的變人藥有結果了也說不定!
看完信,我靜靜的把信紙拿到身旁的蠟燭上燒掉,火舌燎到手上也沒有在意,最後將灰緊緊握在手心。
自己真特殊啊,我想。我向後仰躺在地板上,腦子裡回想的全是信的內容。
珠世說,變人藥已經成功了,並且我的血可以讓鬼變成人的速度加快,然而這種藥對我並不起變人的作用,如果用了這種藥,人與鬼的平衡會被打破,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更殺人誅心的是,我就算不在無慘控制範圍內,也會因為得到他的血太多,被迫同生共死。珠世還在最後寫道——
「花花小姐如果使用這種藥物後被無慘吞噬,或許就是殺了無慘的突破口。」除了這句,後面基本都是歉意的話了,但是我明白,珠世小姐應該是有什麼計劃想讓我參與。
像我這樣的人也能起到大作用呢。我有些害怕,內心卻也算平靜,平靜之下還有些瘋狂。
瘋狂這種詞怎麼會用來形容我呢?我狠狠的錘著地板,心中仿佛有種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一般。眼睛還沒有感覺,一滴溫涼的淚就已經凝聚溢出出眼眶,順著臉龐、脖頸滑落進衣領。
好痛苦。
一直懷著的想變成人開始新生活的希望瞬間破滅,甚至就算一切都結束,自己也要跟著一起結束。我仔細收刮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記憶,希望多回憶些快樂的事,讓自己冷靜一下。雖然回憶起的多是不愉快的,卻也讓人有種虛幻縹緲的感覺,在這個世界的喜怒哀樂就像夢一樣。
我想了好久,感覺自己孤立無援。最後萌生出想離開鬼殺隊的想法,這種感覺就像癌症晚期的人放棄治療,只想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等待離開。
不過這樣很多人就不會再看見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無一郎,和他一直很尊敬的主公大人。
去見一見那位主公大人吧,那位大人那麼特別,或許聊一聊會好一點吧?我對自己這麼說道。
而且我記得忍有說過,她通過主公聯系到珠世,再想想珠世信中所說的話,我覺得更有見主公大人的必要了。
雖然感覺鬼殺隊的頭腦屈尊見我這種人有點不可能,我還是想盡辦法聯系上了那個和我有蜜汁緣分的隱部成員,又經過一些小插曲才成功的得到見主公一面的機會。
我被蒙住眼睛,待在箱子裡面,唯一可以感知到的是背我的人可能換了好幾個。這般小心翼翼讓我有些後悔去打擾主公,只能祈禱不要再添麻煩就好。見到主公時,我有些愣神。自那次審判已經過去近一年的時光,雖然當時的自己因為被壓制住,並沒有特別注意主公的樣貌,卻也肯定那時的他並不像今天這般有種死亡的味道。此時的他衣領處可以看見繃帶的痕跡,就連手腕處也是,不用想他衣服之下肯定也纏滿繃帶。
一些沒有被繃帶纏繞,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像燒傷。不僅如此,主公剛剛咳嗽的時候,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他身旁的白發女子,可能就是主公的夫人,這個會讓人聯想到白狐葛葉、美麗如妖精的女子輕撫著主公的背。
這樣的光景讓我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很抱歉主公大人,夫人,時候不早了還來打擾你們。」我保持著叩首的姿勢,盡量讓自己說出的話不要出錯。
第31章 決定
「沒關系,孩子。讓你見到我這麼病弱的樣子我也很抱歉。」主公一如既往的微笑著,即使占據了半張臉的病痕猙獰不堪,他還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記得他已經看不見了,病惡化的這麼快,恐怕……
「主公大人知道珠世小姐接下來的計劃嗎」我直起背,決定直接奔向主題。
主公頷首。
「很冒昧的請問您,為什麼要帶領鬼殺隊呢?」我覺得我這麼問怪怪的又連忙補上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主公大人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的人呢,我不明白為什麼您要冒著危險成為鬼殺隊的領導者。」我實在想知道原因,因為我現在並沒有為此付出生命覺悟。
這麼說或許太天真,可是我真的很迷茫,我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確實,產屋敷是存在千年大的家族,但是千年前卻出現無慘這種怪物。」主公壓抑不住的咳了起來,他身旁的夫人立刻遞上手帕,他對夫人抱歉地笑了一下又繼續道:「如你所見,我這幅身體不能長久,歷代的產屋敷家主皆是如此,可能這就是因為家族裡出現怪物的詛咒吧。」
「所以,我要盡全力讓無慘化為灰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這條命不算什麼。」
我似懂非懂,這算家族責任嗎?
「是因為責任嗎?」我問了出來。
「責任嗎?並不是全部。我想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將無慘引發的一系列悲劇畫上休止符。」主公如此回答道。
「我明白了。」說到底,還是出於自己的意志。將延伸近千年的悲劇斬斷嗎……我突然決定了,帶無慘這個龜孫兒一起走有什麼不好呢?我將珠世小姐的信中所寫都告訴了主公,並告訴他我也打算參加他們密謀的計劃。
————
『到時候無慘一定會按捺不住來殺我吧那時我會引爆炸/藥,之後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這就是產屋敷的原話,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把親人連同自己做餌,然後炸掉,只為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覺悟啊,沒想到這個詞也能讓我這麼難受。
我喝下珠世小姐送來的藥劑,普通的鬼喝下這個東西大概會變成人吧,而這個藥劑對我來說卻是慢性毒/藥。喝了這個可不能後悔了,不然幾個月過後就只能白白嗝屁。
這個藥對我來說也不是完全不好,幾天後,我便收獲了意外之喜!
陽光啊!溫暖的,有光的世界感覺真的好不一樣。
我都多久沒有見過陽光了!我在外面瘋狂蹦跶,又上街道街道逛了幾圈,可惜時間一長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是產生了灼燒感。雖說不是完全的可以見光,我還是開心的一批,然後我記起來一個詞,叫『回光返照』。
突然想到我是注定要嗝屁的,感覺怪怪的,我僵在原地。
聽說柱們在給隊員們做特訓,我甩甩腦袋,拋開生死這些有的沒的,打算去圍觀一下,順便看看小伙伴們。
無一郎的府邸的庭院,站滿幾排隊員,動作是最基本的劈砍,一個個跟復制粘貼一樣練得虎虎生風。木刀的破空聲中間還夾雜著無一郎的毒舌點評,熟悉的我想笑。
顯然,他早就察覺到我了,只不過對我可以走在陽光裡並沒有覺得震驚,可能因為有禰豆子這個先例吧。比起這個,他更好奇——
「怎麼了」他對我的笑容發出疑問。
「只是在想,無一郎長大以後一定會有一位賢惠的妻子,你會成為一個有點嚴厲的父親也說不定。」我笑嘻嘻的調侃他,盡量忽視心裡像灌了苦瓜汁一樣的感覺,不自在的抓了抓臉頰旁帶著防曬的兜帽。
「莫名其妙的話。」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臉上浮現一抹薄紅,可惜轉瞬即逝讓我沒辦法確認,「你讓我有些難受。」他皺著眉,與我對視。
「抱歉,只是玩笑話。」我連忙道歉。
「不是指這個,最近發生了什麼?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在擔心我。
這麼快就察覺到我的心情,還說著關心的話,真是撩的措手不及。我卻反而更難受了。我現在就是悲觀主義者,每次開心的時候頭頂都有喪鐘叮叮當。
「無一郎,你對『死』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會害怕嗎?」在無一郎面前問這個問題,總覺得自己好遜,只是還是想聽聽不同的答案,穩固一下自己軟弱的意志。直面死亡的時候我大概都沒有這麼抑郁過,但是規定了死期,現在活著的時間就顯得壓抑。
「完全不怕是不可能,但我有比害怕更重要的事。」無一郎映著晴空的眼眸很漂亮,我站在他旁邊,思考著這句簡單的回答。
我之前不怕死,甚至想尋死,應該是因為那個時候失去律子,又經歷各種糟心事兒的自己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那現在的自己怕死就說明——我有重要的東西了。我反射性瞄了眼無一郎,又想起了自己與每個人相遇,一起經歷的日常。
這些是我心中重要的存在。
「呼∼」我舒了口氣,無慘果然死透了比較好呢,這樣我珍視的人就少了一個大威脅。
「無一郎,可以教教我練刀嘛!」我看了一下苦練的大家,突發奇想的趁此機會讓無一郎教教我刀法,在對方點頭後我撿起一把木刀雀躍欲試。
然後我被打的鼻青臉腫——開玩笑的,沒打臉,就是手背有點腫。
再然後,我就被說教了。
「去和他們一起練基礎的劈砍。」無一郎看似無奈的搖頭。
「好的!」我覺得,他可以在吊打我之前,讓我先去練基礎的,總覺得他還是有點壞心眼呢。
第32章 手
柱還真是很辛苦呢,這些日子裡,柱們除了要訓練隊員以外,自己的訓練也沒落下,晚上更是要巡邏提防鬼的來襲,最近惡鬼們堪稱瘋狂地捕食人類,怕是也在為戰鬥做准備。
因為休息時間少的可憐,無一郎經常會在空閑時刻睡一會午覺,比如說,現在——
微風拂過,透過葉間的陽光搖曳灑落在無一郎身上,還有兩只野貓壓住他的衣袖睡得正香,樹上有只長睫毛的烏鴉氣呼呼的盯著那兩只貓,卻不敢貿然飛下來。我心裡暗笑,讓你上次告密。
他最近好像長高了呢,果然是男孩子的發育期,我輕輕拂去他臉上的長發。看著看著,我就起了色心——我懺悔!可是他真的好可愛,保護別人的姿態也好帥氣!
我也側身躺下來,身下的草地很軟,風卷起的青草香確實很催人入睡,我也睡一下吧,最近心裡壓力有點讓我承受不住。
滴答——
我睜開眼的時候,是在四面八方都是扭曲的閣樓中央。
一個長發,手持琵琶的女子面露青筋,只有一只的大眼睛上寫著肆,而無慘就在她旁邊。
我很快察覺到她應該是用血鬼術在找什麼,是找禰豆子嗎?還是說在找主公大人的府邸我急切的希望夢境給我再多一些的線索。
琵琶女的眼睛閉上了,而無慘開始笑的瘋狂,他找到了什麼我心髒仿佛停了幾拍。此時夢境開始散落,最後一刻,我看見了一只眼睛出現在主公房間的一個角落,靜靜的窺視著。
時機到了,無慘這幾天肯定會有所行動。到了那時,又會死多少人呢?
「花花,怎麼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緊緊的抓著無一郎的手,對方還特別擔憂的看著我。雖然他並沒有在意手被我抓著這件事,但是我特別在意,感覺我就是一個老色胚。
想到這我連忙松開手坐起來,這時風吹過來讓我覺得臉頰涼涼的,難道我還流口水了?瞳孔地震!胡亂的擦了兩下嘴邊,感覺整張臉都燒了起來,熱熱的。
「是不是做噩夢了?」無一郎湊過來用衣袖輕蹭了一下我的眼尾,隨後解釋道:「眼淚。」
我紅著臉想,不是口水就好。
「嗯……對不起。」夢境的內容又浮現出來,我難受的抓斷好幾根地面上的草。我沒辦法告訴他,你最喜歡的主公可能要不在了,因為主公已經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把自己的死作為計劃的一部分。
不能保護最珍視的人,他會不會……我不敢去想。
「沒有什麼需要和我道歉的必要吧?你還真是奇怪。」無一郎毫不在意的笑了。
我搖搖頭,張張口,卻什麼也不能說出口。
「花花。」無一郎突然叫我的名字,問了一個我想都不敢想,也沒必要再想的問題:「如果你變回人類,無慘也被打敗,你會去做什麼」
「你是指我以後的生活嗎?」
無一郎輕點一下頭。
如果我可以活下去的話——我沒有住所,沒有怎麼存錢,而且說到底,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以後會不會有一個家也是未知數。
「沒有想過,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會有一個方向的。」我故作明朗的回答,實際上明朗個屁,無慘死後的事情我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我反問無一郎:「你呢」沒有了鬼殺隊,未來會是怎麼樣的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鬼殺隊的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去……
「鬼殺隊的工資很高,而且我可以回到我沒來鬼殺隊前的生存方式……」無一郎停頓一下,繼續道:「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是沒有目標的話,可以來我。」
我睜大眼睛,想辨別這是現實或是自己還在夢境。可以有一個歸宿,真的是我做夢都想得到的。
無一郎,我真的好喜歡你,只是我沒辦法說出口,也不想給你添麻煩,我是注定不會去到未來的人。
我哭的賊大聲,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個時候的我該有多幸福啊,只不過幸福這個字眼太過於滾燙。
律子姐,你所說的幸福我找到了,只是我可能拿不到了。
「不願意的話也無所謂……」無一郎不知所措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這叫喜極而泣!嗝!」我連忙解釋,急得打了個嗝。
「要抱嗎?」他開朗的笑著,他這應該是學我之前對他說的話吧?我被逗笑了,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一句話『能相視而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直接一個熊抱上去,本來想把他直接撲倒在地,卻沒想到他穩穩的把我接住了。
短暫的停了一下,我強迫自己快點起來,同時告訴自己到此為止了,不能再貪戀了。
「謝謝你,無一郎。說起來我最近有點事情,所以明天我不能來找你啦!」接下來我要去珠世小姐那邊做計劃准備了,夢境已經很明確的告訴我無慘找到了主公大人的所在。
所以這應該是最後一面。
「祝君,武運昌隆。」我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不要死啊,無一郎。
「嗯。」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句話呢。
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遺憾了——
第33章 再見
無慘單槍匹馬的找上門了。
我抓住機會死死地抱住這龜孫,他的想法也是不出珠世小姐所料——他直接開始吞噬我,想盡快擺脫掉我這個包袱逃走。
主公很果斷地炸了無慘,表情平靜,與妻女從容的接受死亡。爆炸產生的巨大轟鳴聲一瞬就蓋住了無慘的怒吼,我與他被一同炸成破破爛爛的碎塊。
琵琶的聲音讓我猛的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只有一個腦袋被無慘提住後,我反而冷靜的很,他吞下去的那些血肉馬上就會要了他的命。
周圍肉壁像繭一樣將我和無慘包圍起來,眼前的無慘也可以把名字裡的無字去掉了,想他拼盡全力也不過才復原一個腦袋和一個長得隨便的手而已,藥效發作的真快。
我突然覺得他很好笑,也確實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無慘死死的抓著我的腦袋,一陣意料之內的無能狂怒,「只不過死了些微不足道的人罷了……沒有所謂的神來制裁我,你們也沒有資格制裁我!」
說真的我只剩一個腦袋已經很疲憊了,無慘還從他的巨嬰醫鬧往事說到狗皮膏藥一般粘著他的鬼殺隊,期間還來了一句就當他殺的人是因為意外遇見什麼天災才死去。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無慘還真不虧是狠的讓人心都發涼的無腦瘋子。
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決定臨死前安慰他一下——
「龜孫子,你早該下地獄了,遇見鬼殺隊這事你就當你被泥石流埋了唄。」就當是遇見天災。我衝著他笑地開心,心裡還有很多怨毒的詛咒想要一起脫口而出,但是最後只說出這麼一句而已。
然後他就把我的頭吃了。
————
所有苦戰的鬼殺隊的成員,在此刻察覺到了異樣,與他們對戰的鬼都化為塵埃,整個無限城領域也開始崩塌。
————
我死了,飄在空中。無慘在吃掉我腦袋的一瞬間,我的靈魂就解脫出來,所以我也是唯一一個看見無慘瞬間骨灰飛揚的人。無慘吃了我的腦袋就像是一包炸藥吃了個點燃的火折子,爆發的藥力直接把他帶走了。
我甚至會想無慘死的是不是還挺輕率。
不管怎麼說,我應該是開心的,但好像又不是很高興的起來。就因為這麼一個膽小狂妄腦子不太好還無能狂怒的龜孫子,犧牲了那麼多人。
我漫無目的的飄著,眼前是倒塌的無限城,互相攙扶著撤離的鬼殺隊,和斷了一只手的無一郎。不只是無一郎,無慘死亡的前一刻,其他柱們也都徘徊在生死邊緣,更不要說普通的隊員所禁受的傷亡。
飄著飄著,眼前的事物變得朦朧,聽著鬼隊隊員們相擁而泣的聲音,我也陷入沉思。我想,我在這個世界的旅途,真真切切的隨著無慘的死劃上了句號。
完全哭不出來,也不知道做什麼好,我還飄在這干嘛?抱著這個想法我又跟著無一郎飄。他傷的很重,好在因為年輕身體也夠結實,恢復的很快,手臂的缺失也被珠世小姐的黑科技治好。
看著珠世小姐帶著她那粘人小跟班忙前忙後,我不由的感嘆幸好自己比較給力不用珠世小姐也一起和無慘陪葬。有她在,醫療保障可以說是非常好,就連據說會短命的斑紋問題也被解決了。不過忍小姐的身體因為服用的紫藤花毒太多,變得非常虛弱,醫治過後也不可以再戰鬥了。
不過她不需要再戰鬥了,其他人也是。
「這個墓碑還挺好看的,就是這個花跟我衣服一起爛土裡比較可惜,不過旁邊這顆大紫藤我喜歡!」當然這些碎碎念地嘀咕聲沒人聽得見。
我放在蝴蝶屋的衣服被葵交給了無一郎,然後無一郎白天才參加主公的葬禮,大晚上的又直接給我挖坑立起了衣冠塚。我家小白花看著我的墓碑嘎嘎,悲傷地蹦蹦然後繼續嘎嘎,可以說是把它哭傻了。我難過又好笑的蹲下來想摸摸它,安慰它不用這樣為我哭的。
手伸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已經躺了,我又尷尬的站起身,全程有意的沒去看無一郎。一天送走兩個重要的人,有多難受我真的不敢想。可他傷還沒好,一直站在這讓人心疼,我還是忍不住的看過去。他的眼睛,霧蒙蒙的,看起來像是在走神,靜靜的看著我的小墳包。
就在我開始陷入一直看墳包會不會不吉利的想法裡時,無一郎突然說話了。
「沒能兌現自己的承諾,你也好,主公也好,到頭來還是一個都沒能守護。」
無一郎哭的像個小孩子,而我現在除了干站著,什麼也做不到。聲音無法傳達,想要擁抱也觸碰不到。
樹葉沙沙響,這晚風有些冷了。
之後的日子裡,我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一次睡個一年半載也不誇張。不過這樣也不算壞,至少我還可以看到其他人所奔赴的生活。蜜璃和蛇柱的婚禮我沒有見到,因為我一覺醒來人家孩子都會叫媽媽了。讓我意外的是,炭治郎和香奈乎也早早結了婚,年輕人的戀愛進展真的是非同小可!
真的是越睡越久啊。
我坐在我的墓碑上,看著無一郎給我擺上一碗豚骨拉面順便給小土包清理雜草。他的長發被松松束起,身高也是突飛猛漲,可是怎麼看他都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無一郎,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感覺自己變得亮晶晶的,要是晚上的話我可能會像螢火蟲一樣散開,可惜現在是大白天,做不到唯美的消失了。
這個時候結束也好,如果自己看見無一郎認識其他的女孩,然後娶妻生子,我雖然會為他高興,但肯定也會嫉妒那個女孩子。
我現在算是心願已了的成佛了。
再見。
第34章 番外一
「花,怎麼哭成這樣?快起來!」
好像有人拍了兩下我的臉,想要喚醒我的人正在著急的搖晃著我的身體。意識逐漸清醒,可是身體卻重的動不了。我拼勁全力睜開眼睛,才從這種鬼壓床的狀態裡脫身。
「我是怎麼了?」我輕揉著太陽穴,緩過神後對著眼前的紫發女孩子愣了一下,聲音顫抖的問道:「你是律子姐嗎?」
對方明顯也是被我問傻眼了,皺起眉頭道:「當然了,只有律子我這麼有責任感的人才肯給你這個笨蛋補習功課。」她伸手摸摸我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才繼續說:「你睡著就算了,做了什麼噩夢才哭成這個樣子?還有律子姐是什麼稱呼?」
對哦,律子姐是什麼稱呼?我也被反問傻了。只是自己剛剛起來看見律子的臉,確實很想哭,非常非常的懷念。不過至於自己做的是不是噩夢……
「不算是噩夢,只是有些悲傷。」我搖了搖頭,雖然具體的內容模糊不清,但是結局肯定不算太壞。
「既然沒事,也休息好了的話,就繼續復習功課吧。」律子從口袋裡拿出濕巾,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你要是再掛科,松本那禿頭肯定要扒你一層皮。明天的測試,讓他看看你的進步,用你家鄉話來說就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對吧?」律子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話自己的口音來。
「謝謝。」我知道她是故意逗我笑,每次我被松本老師嘮叨後,我對律子吐槽的時候總會帶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句話,沒想到對方都背下來了。
——
「啊,已經這麼晚了。」我抬頭看著窗外的紅霞,有些出神。
「要不要留下來吃飯?」律子把桌子上的課本試卷整理好,看了眼窗外黑得很快的天色提議道:「直接過夜也沒問題,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伯父伯母那邊說一聲就好了。」
「晚飯我就不客氣啦!」我對清水阿姨的做的菜毫無抵抗力。「不過我們兩家離的可不遠,而且我可是報了劍道部呢!完全不在怕的。」我揮了揮竹刀,謝絕了律子讓我過夜提議。
感謝清水阿姨的熱情款待,又勸回了想要送我一段路的律子。我自信滿滿的走起夜路,這種偏僻的路,很少有行人路過。
以前的話,我應該多少會害怕走夜路吧?不過自從那場夢醒,自己對黑夜好像沒那麼怕了。路過街邊邊廢棄的販賣機,周圍除了偶爾響起的蟲鳴倒也還算安靜。
我悠哉悠哉的走在路燈下。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綠化帶裡竄了出來,嚇得我連忙揮起了竹劍,真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當我看清那竄出來的黑影是只三花貓後,放心的松了口氣。
不過貓的腿是不是受傷了?我看著那只沒有著地的後腳,准備把這只小家伙逮住檢查一下。
就在我准備收起竹劍的時候,綠化帶又傳出了動靜,這次可真真切切是個人影冒出來。
「啊!」我反射性的砸下去。
啪——被接住了,竹劍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對方的手掌。
「你在做什麼?」對方看向我的那雙青色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看起來是和我年齡相仿的少年,好像並不是什麼可疑人員。
好害怕蹦出來一個帶著小禮帽的神經病男人!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打錯人這件事。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鞠躬道歉,啊啊啊,自己真的是一驚一乍的緊張過頭了,不過哪有人會突然從綠化帶裡鑽出來嘛!
「真的很抱歉……你的手沒事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剛剛自己說是全身力氣揮下去也不為過。只能說幸好對方接住了,不然事情就大了,雖然現在也不算小。
對方搖了搖頭,豎起的馬尾也隨著對方的動作晃著。少年徑直的抓過那只忘記逃跑,呆愣愣的三花,將纏住它後腳的橡皮筋拿了下來。
這個明顯不明白知恩圖報的三花在被放在地上後馬不停蹄的跑了。
我想應該是哪個熊孩子的惡作劇吧,幸好被發現的早。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就剩我和這個差點被我一刀ko的少年了耶!
等等——這個發型加上這個校服……
「請問你是不是劍道部的時透前輩?」我有些震驚。如果真的是那位前輩,我一刀ko他的這句話就可以說是非常搞笑了,這可是劍道部的天才。
「你是?……」對方輕輕皺眉,應該在思考我是誰。
看來確實是那位大佬,我輕呼一口氣,准備來個自我介紹,卻沒想到對方沉默了一下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
「花花。」是個肯定句,少年眼帶笑意,仿佛發現是我很開心的樣子。
我們認識嗎?當然這句話我只敢在心裡想,但是花花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我姓路單字一個花,謝謝。
「前輩是在哪裡見過我嗎?」我自認為是沒見過他的,可是越看心裡就越是湧出熟悉感。
「不是叫我無一郎嗎?」時透無一郎疑惑的看著我。「你還說過這樣叫很可愛。」
啊?我是這麼混蛋的人嗎?可我好像完全沒有印像。可能是我微張著嘴的驚訝表情太滑稽,時透笑出聲來。
清亮的少年音仿佛一根羽毛落在我的心頭,我覺得我應該臉紅了——他他他確實好可愛。不對,怎麼說他也應該叫帥氣!畢竟他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他沒長大的時候我有什麼奇怪的心思嗎?我這個畜生!
「回家的路上嗎?」無一郎走到我身旁,然後很自然拉起了我的手。
這又是什麼發展?會不會太突然?如果是平常的話,就算對方是吳彥祖,這麼唐突的牽我的手,我肯定也會不開心的。但是很不可思議,現在我有點奇妙的感覺,心髒好像癢癢的,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彌漫到全身。
我沒有抗拒,反而不舍的放開。他的意思應該是要送我回家,可是時透前輩肯定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如果要保持牽手的姿勢,我豈不是要拉著他回家!
一路上我都不敢去看他,只能通過地上的影子,感嘆一下他好高哦。
因為離家不遠,十分鐘左右後,我就像要拉著媳婦見公婆一樣的姿勢站在自家門口,可惜並不能真的見公婆。
「謝謝,明天見,無一郎!」對,進展就是這麼快,我已經厚顏無恥的直接叫上名字了。
道謝之後只能戀戀不舍的放開他的手。
時透笑眯眯的,像得到滿足的貓咪一般,仿佛我叫他無一郎是很值得開心的事。
「嗯,明天見。」
我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有一會,才心情激動走進屋子。
——
呼……
我呈打字癱在床上,頭上頂著浴巾,剛剛的事情現在想想也還是一頭霧水。
怎麼說呢,就挺突然的。
手機震了兩下,應該是律子的信息。
完了,忘記給律子報平安了!我慌忙打開手機。
——你有回家嗎?
果然。
——抱歉抱歉!出來點事情,忘記告訴你我到家了。
在律子生氣之前,我連忙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她。
——我回家的路上遇見劍道部的時透前輩了耶!他還牽我的手送我回家。?
——?
對方只回了一個問號。
律子這家伙不是以為我傻了吧?
——真的啦!
我連忙打字證明清白。
——哦,劍道部的那個毒舌天才,時透無一郎嗎?
他會毒舌嗎明明很溫柔的,我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在我下一句話發出去前,律子又回復了一條。
——所以你就讓沒見過面的人牽著?
啊……
——我其實入社團的時候有見過一面,扎長發的就他一個,很好認的。
——這是重點嗎!
——他那樣的人不會缺女朋友的吧?
——怕不是有什麼企圖。
——算了,早點休息,我每天到教室再和你說!
我看著連續收到的幾條回信,已經可以想像到屏幕對面的人生氣的樣子了,只能弱弱的回個晚安。
第35章 番外二
「早上好!律子。」我笑嘻嘻的和同桌律子打招呼,對方卻是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早。
「生氣了?」我就知道律子不會忘記的。
「怎麼會呢?」律子慢悠悠的回道:「只是有種傻大兒被人騙走的無奈罷了。」
「也不能這麼說,雖然進展神速,但我覺得時透君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是是。」律子敷衍地點著頭。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班主任松本老師已經拉門進來了,我只好作罷。
第一節 課剛考完小測,下一節課的蝴蝶忍老師就早早來到了教室。此時律子還在不開心,我絞盡腦汁的找話題。
「律子,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其他老師都是俊男美女,只有松本老師早早禿頂?」
「……松本老師罪不至此。」律子愣了一下,然後就被我的奇怪問題逗笑了。
「所以你不生氣了?」我一臉期待的看著律子,後者移開視線,嫌棄的回道:「我才沒那麼容易生氣,不過就算是春天到了你也要帶著腦子去談戀愛。不然……」
「不然到時候你抱著我哭我都不會理你的。」我學著律子的語氣補全下一句。
「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律子姐姐最關心我了。」我從背後一把抱住律子,惹的律子連連表示嫌棄。
「比起這個你剛剛答的怎麼樣?」律子趕緊找個話題擺脫我的撒嬌攻勢。
「……應該可能是沒問題的?」
「……」
——
「耶!放學了∼」我開心的拉著律子准備開衝,卻被律子澆了盆冷水。
「沒記錯的話,今天值日的是你。」律子指了指黑白角落的值日人員表。
「好痛苦!」我把這事完全忘了,還好有律子的提醒。
「要幫忙嗎?」
「不用了啦!你早點回家吧,我記得今天清水叔叔好不容易回來看你和阿姨。而且區區值日,用不了什麼時間。」我自信的擺擺手。
「好,明天見。」律子摸摸我的頭,然後向外走去。她出教室的瞬間,好像向走廊的方向看了一下。
我覺得剛剛律子的表情挺冷酷的,如果不是我的錯覺的話。她在看什麼?出於好奇心我也探出頭看了一眼,然後就與時透的視線對個正著。
他的包放在腳邊,整個人懶洋洋的倚在窗旁,像一只懶散的大貓貓。
然後這只貓貓在看見我後立刻回以一個微笑。
我……我直接老臉一紅!
「值日?一起吧。」時透以一種完全不讓我拒絕的方式,直接拿起了拖把水桶去干活。
一時間除了水聲和輕微碰撞聲以外,說是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也不誇張。其實律子說的話很有道理,像無一郎這樣的男孩子,應該有很多人追吧?
而自己好像與他並沒什麼交集,他為什麼會表現得認識我一樣。
「時透前輩,我們曾經見過嗎?」我想了想沒有繼續直接叫他的名字,不過這句話說完我就後悔了,感覺這話就是老土而沒有新意的搭訕。我連忙說些其他的補救一下「當然啦!我不是想說你輕浮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
我心死了,我在說什麼東西,尷尬的快在地上扣出魔仙堡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無一郎放下手中的拖把,直直的向我走來。
我趕緊放下手中的黑板擦,本能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妙,退後一步卻抵在了黑板上。
劍道部天才打女人嗎?在線等,挺急的#
「怎麼說呢,我之前並沒有和時透君有什麼交集,所以……」所以昨天那些親密的舉止並不合適——
我話沒有說完,因為他吻在我的額頭。溫軟的觸感直接讓我本就不愛轉的大腦罷工了。
阿巴阿巴阿巴,這大概就是我此刻的寫照。
「真夠狡猾。」時透低著頭,青色的眼眸中仿佛圍繞著霧氣,他的頭發滑落在我的頸間癢癢的。
大貓貓委屈了,而且委屈的要哭了,再配合上他的話,我覺得自己才是玩弄感情的人渣。
不過我還是覺得現在這個姿勢有點不妙,先從對方的包圍圈裡出來再說。我趕緊溜出來,卻忘記了講台處的台階,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眼角余光瞄到無一郎想要撈我一把的手,我直接更急了,一個艱難的空中轉身躲開了他的手,變成面向著無一郎後腦勺著地。
碰——
不是我摔了,只是我鞋子飛出去一只。
我想……我應該申請轉學。
剛剛無一郎情急之下只抓住了我提到肚子上的裙子,我就像被吊起的木板一樣,上半身因為慣性向下墜,然後不知所措的雙腿企圖著地無意中踢飛了一只鞋子。
現在腳是著地了,只是現在這個姿勢也沒辦法立起上半身。我整個人像「乛」這個偏旁部首一樣,被無一郎提在手裡。除非我腰力驚人,不然我只能伸手拽著無一郎借力才能徹底保持平衡的站起來。
所以我剛剛的躲閃讓我得到了什麼?
所幸這個尷尬的姿勢並沒有持續幾秒,無一郎另一只手攬過我,把我扶住了。
「雖然很抱歉,但是我的腰好像扭到,時透君,可以帶我去一下醫務室嗎?」我想,今天應該不會有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吧?
——
「沒有什麼大礙,兩三天之後就會痊愈。」珠世老師微涼的手拂過我的腰,確認沒事後微微一笑。
「很抱歉下班時間來打擾老師!」
「沒關系,快回家吧。」
——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雖然腰的問題不大,疼倒是疼得很。結果就是,無一郎不僅要幫忙做完所有收尾工作,還得背著我這個倒霉蛋。
「還有,對不起。」我的聲音小的像沒吃飽飯。
「是我著急了。」無一郎只是沒頭沒尾回我一句,便不再說話。
著急什麼?著急和我開起甜甜的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