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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海賊王)強推香克斯的一百零八式》作者:嫻川【完結+番外】

《(海賊王)強推香克斯的一百零八式》作者:嫻川【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21281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又名,piao紅發,四皇攻略手札。正文已經完結,番外不定時更新喲~
  
先把圍脖小號建起來【川船椽串】                                                                           
常言,女追男,隔層紗。                                       
然而, 潘蜜希希亞的強撩道路,不僅隔著手動加氮氣的雷德號,還隔著散射炮砸出來的人工降雨,劍氣劈出來的人造海嘯,最強霸王色的眩暈效果,和一只亂扔東西傷人的猴子。
  
內容標簽: 海賊王 歡喜冤家 少年漫 系統
搜索關鍵字:主角:潘蜜希希亞,香克斯 ▏ 配角:米霍克,多弗朗明哥,艾斯,羅,薩博,路飛 ▏ 其它:海賊王紅發海賊團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5-11 07:51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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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撲

  根據派出去的幾只海鳥背著拍攝蝸牛實時傳播的影像……

  再結合雷德號最近一次登島時間及物資補充情況……

  又參考了偉大航路後半段海圖和近兩月的風向、海流,漩渦等資料——

  海圓歷1511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個姑娘在新世界的果殼島畫了一個圈。

  為了掩人耳目,潘蜜帶著同伴坐著普通客輪幾經換乘終於抵達果殼島,並找了一家靠近海岸線的小旅店當晚下榻。

  與此同時,一艘紅漆龍頭三桅帆船也在夜幕中停靠在了這座小島的一個廢棄港口。

  第二天一早,潘蜜就坐在了鏡子面前。

  她頗為得意的拿自己從酒吧買來的情報跟自己的副手顯擺:「阿林,我當年沒死到這裡時真的是學理工的,雖然那回三次方程忘了怎麼解,但統計學和數理分析我可是高分通過,怎麼樣,是不是挺准的?」

  阿林已經習慣聽到自家船長嘴裡冒出奇奇怪怪的詞語,她抬頭看了她一眼,拿出海軍總部新出爐的一沓懸賞單,往筆記本上做記錄,根本懶得搭理她。

  雖然聽眾不領情,但潘蜜的興奮之火卻沒那麼容易被澆滅,「這件事我一定要寫進自傳裡,這可是我成功睡到紅發的第一步,什麼姿勢我都想好了,不出一年,大家就等著吃喜糖吧。」

  一年?

  聽到這,阿林總算大發慈悲的施舍了她一眼,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你要不要先寫張遺書?」

  「…………」潘蜜瞪著她,一把將紙拍開,正想再說點什麼回敬回去,外面傳來兩下敲門聲。

  是姜糖和維&尼來問早安,推開門,兩和小孩子眼睛同時一亮,臉上齊刷刷的孺慕之情直往下淌。

  只見坐在椅子上的姑娘黑發黑眸,膚白貌美,周身圍繞著一種飽讀詩書的溫柔氣質,遠觀如一朵高嶺之花,而且品種為白蓮的那種。

  維&尼和姜糖那會兒年紀還很小,正值讀書識字,樹立三觀的重要階段。

  潘蜜溫柔的在他們額頭印下一個長輩對小輩的道別吻,輕啟紅唇,諄諄教誨:

  「記住,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

  她的聲音輕柔飄渺:「就去爭,去搶,去騙。」

  ------------------------------

  哄完孩子,

  潘蜜的手指輕叩桌子,從鏡子裡瞄了一眼端著托盤走過來的阿林,催促道:「快點啊,照著這個剪,時間緊張,一會人跑了怎麼辦。」

  扭頭又對自家船醫南斯催個沒完:「防水藥膏做好了沒?得多做幾個呀,萬一我洗澡搓掉了還得有備用的……」

  正往薄玻片上做滴樣的南斯額角一跳:「船長你能安靜點不?別影響我發揮。」

  阿林把托盤放在桌子上,上面是梳子和鋼制剪刀等理發工具,

  「真想好了?」戀戀不舍地摸著潘蜜的黑色長發,這可是她花了好多精力和時間養出的頭發,用許多海賊喝不起的黑啤酒洗頭,用許多姑娘舍不得買的精油護發,這一剪子下去可都是錢。

  如此委曲求全就為了混上雷德號?

  「演戲演全套嘛,這是對紅發那傻缺的尊重。」潘蜜擺擺手,看起來無比淡然,

  「要不是伊萬科夫跑進深海大監獄了,搞不好我還會讓他給我變個性。」

  阿林渾身一抖,給潘蜜圍上了布巾,難得的有點忿忿不平:「紅發的面子可真大,你為了他還真拼。」

  「你能有這個直覺,不錯」,潘蜜小小的驚訝了一把,然後發出一句意味復雜的感嘆,「他啊,可是這個世界裡臉最大的人了。」

  阿林又拿起潘蜜手繪的圖紙,上面是個在傻笑的男孩子,疑惑:「你要這個發型?這誰啊?」

  潘蜜想了想:「我之前說錯了,他才是臉最大的,還是個小孩就能讓紅發甘心賠上胳膊。」

  「……哦,」阿林恍然大悟,「所以,你這是要打扮成紅發的白月光。」

  「……」潘蜜眼角一跳,「你要這麼理解也行…………關鍵誰知道紅發究竟有什麼問題啊?送上門的女人都不要,海賊不都是挺缺女人的嗎?話說我早就覺得他和鷹眼之間有問題……」

  「但是紅發更不缺男人啊,身為船長有的是男人吧。」阿林疑惑的說道。

  「而且如果你的對手真的是鷹眼,就算變了性也怎麼看都沒機會啊。」南斯夾著玻片往酒精燈上烤,終於有空補刀。

  「鷹眼大人是僅憑個人實力就被政府承認的七武海呢,希希亞大人完全比不過啊。」阿林表示同意。

  「而且是世界第一大劍豪,紅發船長也是個劍客,大概會有更多共同語言」南斯點頭。

  「……你們給我打住!!!」

  ——————————

  十五分鐘後,潘蜜滿意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麼可愛肯定是男孩子呀。」

  摸摸碎劉海,又捧著臉自我端詳欣賞,自戀了一會後,她下定決心:「不行,我太白了。」

  她喊住已經收工,這會兒正在給藥膏上色的阿林「你幫我把膚色塗黑一點,要印尼混血兒那種感覺。」

  阿林沒聽懂,潘密跟她解釋:「就是不塗防曬油,穿比基尼在海邊曬一個月太陽那種膚色。」

  哦,忘了說了,阿林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顏色果實】

  ——潘蜜臨時起意從某人身上陰來的。最實用的功能就是隱身,雖然在開發出見聞色大佬的面前顯得有些雞肋,但是某種情況真的非常好用。

  阿林什麼都沒問,攤開手掌,手心漸漸出現一小塊暗色,用目光詢問潘蜜。

  「再深點再深點。」

  等到阿林的掌心出現了褐斑,潘蜜就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貼,很快,從手掌與肌膚接觸的地方,顏色像暈染了一樣飛快擴散,幾分鐘後,潘蜜已經徹底變成了棕色皮膚,脫了襪子連腳心都是棕色的。

  現在再看鏡子……

  一白遮百醜這句話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她黑了,也醜了。

  這邊潘蜜還嫌自己毀得不夠徹底,拿著路飛的手繪稿去騷擾南斯:「我就要這個形狀的傷疤--草字頭的--」


第2章 第二撲

  等到下午,潘蜜頂著自己的新形像,包袱款款的下了樓,將鑰匙遞到正在織毛衣的旅店老板娘面前,無比瀟灑的吹了聲口哨:「退房。」

  她的嗓音低啞了許多,帶著細磨砂糖的質感,老板娘抬起頭,看著這個棕皮少年,懵了。

  她開旅店這麼多年,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自認為不是臉盲。但眼前這個黑黝黝的膚色如此奇特的小子,她根本沒印像啊。

  但是人家還真就是從自家樓梯走下來的。

  「果然,偉大航路上什麼奇怪的事都可能發生啊。」

  老板娘接了鑰匙,把押金退給潘蜜,繼續低頭打毛衣。

  潘蜜此番自毀形像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自然是有所圖謀的。

  她的目的非常明確,計劃非常清楚,簡單概括為一句,那就是接近紅發,睡了紅發。

  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大抵有兩種途徑可走,第一種是做他船員,天天近水樓台關愛他,每天刷一波好感度達到日久生情。

  第二種就是直接霸王硬上弓,讓紅發對她由性到愛,由愛到非常愛,短時間內一舉完成任務。

  當然,後一種方法療程短、見效快,光想一想她都獸血沸騰,但實施起來難度頗大。先不提紅發少條胳膊都能一路殺進新世界的強悍武力值,就算以她的能力,自產自銷點迷藥得手了一次,那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這又不是裡番劇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出現「從此四皇紅發沉湎於被啪啪啪的快感中,然後墮落為女神潘蜜希希亞的人形按&摩&棒……」什麼的啊。

  所以她還是先上紅發的船,再考慮怎麼上他的人吧。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樣才能上船呢?

  首先,考慮到三年前紅發打死都不讓她上船的表現,那麼在沒搞清楚雷德號是不允許柔弱女人上船,還是壓根就不招女船員之前,她先是個男的好了。

  再然後,考慮到這個世界裡的大人物一向腦回路新奇,不管他人怎麼想,只要碰到了,感覺對了,就非要死乞白咧的拉人上船,詳情可以參考羅傑雷利第一次相遇,以及草帽海賊團主線劇情。

  所以,

  初次見面一定要別出心裁令人難忘。(潘蜜敲黑板)

  為此她還精心准備了好多個劇本。

  是尾隨紅發來一場「荒島偶遇」然後不打不相識,還是提一把劍挑戰四皇然後戰敗被吸收?是跑到紅發的領地上砸場搞事情,還是半夜偷溜到雷德號上偷東西?

  潘蜜興致勃勃去找公主號上唯一性格正常智商在線的副船長拿主意。

  阿林冒著冷汗否決了以上所有潘蜜自認為無比刺激實際上非常作死的想法。

  求別皮。

  脾氣再好,那也是四皇,不小心一招砍死你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最穩妥最安全的辦法就是…………

  一個紅色體恤藍色五分褲的棕皮小矮子站在廢棄的碼頭上,揚著腦袋艱難地仰望著對方兩米半的身高,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要見紅發……船長」

  「你想見老大有什麼目的?」

  為首的壯漢打了個酒嗝,晃了晃灰紫色的頭發,摘了墨鏡,深綠色的眼珠子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潘蜜,渾身散發出強者的氣息,

  「老大可是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人,如果你是想做什麼不好的事,那麼你就別指望離開了,因為我會在這裡殺了你。」

  話說到這,幾名正無所事事靠在船舷上的海賊們很應景的齊齊把目光「刷——」投了過來,表情一個比一個凶悍,氣質一個比一個海賊。

  特麼的,果然被刁難了,她就不該聽阿林的話,自己送上門的怎麼想都不會讓人放心吧。

  潘蜜梗著脖子,頂著對面好幾道凶光,一臉憋屈道:「我,我是想做紅發海賊團的船員。」

  一邊說話一邊見聞色外放,並暗中繃直了後背,她腦子裡轉的飛快:紅發似乎不在這兒,如果對方下一個動作不懷好意或者嘲笑她是哪根蔥什麼的,她正好借機發作…………

  話音剛落,對面傳來的威壓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你是想加入我們啊,」眼前的大塊頭恍然大悟,蒲扇般的厚巴掌——主觀很友好客觀像鐵鍬地——拍了拍潘蜜的肩膀 ,「小子有前途啊」

  潘蜜使勁忍住去揉一揉自己的衝動,麻淡自己左邊肩膀絕對被砸青了!

  然後就聽見,

  「你去雷德號上等著老大回來吧。」

  欸?這,這就相信了?

  哦哦哦,不愧是阿林,向來計不落空,結婚就不收她份子錢了。

  直到潘蜜被帶到雷德號的甲板上,她還有點情緒澎湃激動難平,雖然從板著的臉上看不出來,但是各種胡思亂想和展望未來導致潘蜜走木梯的時候被不小心絆了一跤,被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指著鼻子哈哈哈嘲笑一通。

  潘蜜對於這一丁點冒犯還是不放在心上的,自然不可能跟海賊世界裡許多毛頭小子一樣臉紅脖子粗的跳腳吼:「你笑什麼啊笑?!」

  她很淡定的暼了對方一眼:白毛,娃娃臉,右側掛劍,看來也是個左撇子。

  雷德號上,得出結論便興致缺缺的棕皮矮子很孤傲把目光平平穿過少年直投向遠方,微微蹙眉睥睨著遙遠的海平線。

  潘蜜開始苦惱:等一會見了紅發,要建立什麼人設好呢?是溫柔細心的□□受,還是暴力傲嬌的炸毛受?紅發似乎天生對路飛那種冒冒失失大放厥詞的小鬼很有好感,不過路飛那種一根筋的性格,她模仿起來只會讓人覺得演技尷尬吧……

  話說,神秘強大的面癱受似乎也不錯吶——等等!我為什麼又想到了鷹眼?!作死嗎我??!!

  少年被潘蜜如此目中無人的態度給深深震撼了,他不死心的搬了凳子往潘蜜面前靠,

  「我叫菲利,你看起來可真不像個海賊,而且你去哪曬得這麼黑?難道是天生的?」

  潘蜜嫌他擋了自己視線,把身體轉個方向看空白的海平線發呆。

  「喂,喂!你用什麼武器啊,我是個劍客,你看啊,這是老大送給我的刀,大快刀二十一工的其中一把哦……」

  潘蜜心中微動:看來紅發容易對用劍的年輕人產生興趣,這也正常,他自己是個劍客,肯定對同行天生有種好奇和好感…………

  怎麼辦要輸在起跑線了…………


第3章 第三撲

  菲利相當自來熟,見潘蜜不搭理他,大大咧咧的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別這麼冷淡嘛,其實我很希望你能上來的,畢竟船上就我一個實習海賊,如果你也加入的話,我怎麼說也是前輩啦!」

  剛買了洗點卡的潘蜜不說話,將那只冒冒失失的爪子拍掉。

  「干嘛啊?」菲利捂著手背委屈道,「很疼啊!」

  潘蜜毫不客氣:「不要隨隨便便跟別人勾肩搭背啊!」

  菲利說: 「為什麼?大家都這樣做啊,」

  潘蜜說:「那你喊什麼疼?我的力氣跟他們比算大的嗎?!」

  剛才想到哪了?

  哦,想起來了,

  所以她要假裝自己是個劍客嗎?這個難度頗大啊,話說過來,她以前都是靠果實能力來戰鬥的,偶爾用板磚來查缺補漏…………

  「欸?你的背包裡裝的什麼啊聞起來好甜。」

  身為惡魔果實能力者的事實是瞞不住的,把人扔到水裡立馬就能露餡,而且她的劍術糟糕,槍法不准,再瞞下果實能力,自己還有戰鬥力嗎?

  「我可以嘗一個麼?」

  可是已經付出這麼多努力,還把自己的形像毀成這個德行,要是因為果實能力把身份給暴露了,她干脆跳海死一死算了。

  「麼麼麼好糍——」

  等等!!

  「老子的什錦酸奶酪!!!」

  潘蜜一躍而起揪住菲利的衣領將人撲倒,菲利的嘴巴裡塞得滿滿的說不出話,手裡還抓著只剩下一小半的玻璃便當盒,潘蜜心疼的搶過來,「麻淡你不是說嘗一個嗎?!!」

  菲利被潘蜜搖的像個狂風中的塑料簾子,沒吃完的奶酪噎在喉嚨裡,臉漲得通紅,「垢煤…應為…太好糍勒……」

  這可是阿林給她做的零食,因為步驟繁瑣又耗費精力,平時都沒有機會吃到。

  潘蜜痛心疾首,准備把剩下的酸奶酪直接吃掉免得賊惦記,結果一松手,菲利直接捂著胸口倒下了,雙眼渙散人事不省。

  潘蜜嚇了一大跳,「中,中毒了?」

  也懶得管零食不零食了,趕緊去扶菲利,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蹲著的膝蓋上左右開弓扇臉掐人中,語氣焦急,「你醒醒啊,我可沒下毒,我上午才吃過的,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碰瓷了?醒醒醒醒醒醒……」

  剛辯白完,潘蜜就發現自己胸口悶痛,心髒好像被人捏住似的喘不過氣。

  眼前有些黑,額上開始不自覺的冒了冷汗。

  這個感覺,

  踏馬這是有誰在衝她放霸氣吧?

  打起精神,她惡狠狠的一回頭,然後就看見一頭在風中飄揚的紅毛。

  「你看起來很年輕嘛?叫什麼名字?有17歲了嗎?」紅發僅僅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臉上還帶著很隨和的笑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收回了霸氣,微笑的等待她回答。

  「我…」剛被人用霸王色霸氣威懾完,再加上驀然回首猝不及防見到了攻略目標,潘蜜的大腦一瞬間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幾乎是有啥說啥,「我叫潘蜜……」

  然後猛地反應過來了,趕緊補救,「潘蜜.美年達.奧利奧.特侖蘇.德芙.徐福記.奧莉薇蘭.蒙牛大果粒.衛龍小辣條.旺旺小小酥……白…白露蒂克,十八歲。」

  白露蒂克是維&尼的姓氏。

  拜托,把她之前口誤那兩個字忘掉吧~

  紅發:「……」

  紅發說:「你叫什麼?」

  潘蜜:…………她就順口一編的,說完自己都忘了,哪裡還能給他重復一遍。

  為了防止露餡,她心裡冒著冷汗,體貼道:「叫我白露蒂克就好。」

  都怪菲利那個死話嘮打岔,現在她求仁得仁,成功引起了紅發的注意,不,是成功引起紅發的警惕了。

  「原來是小白啊,」紅發上前一步,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看得潘蜜心虛無比,但還是硬撐著跟他對視。

  「我是香克斯,我聽干部們說過了,你可以留下來。」

  紅發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牙,「交換名字就是同伴了,要和大家好好相處啊。」

  大概是因為她能撐著紅發的霸氣沒有暈過去?

  雖然成功的留了下來,但是,是以實習海賊的身份。她和菲利一起,身為實習生,每天必須清洗甲板,每天必須打掃衛生,而且要聽從任意一個海賊的隨意吩咐。這種落差讓身為蜂鳥旅團船長的潘蜜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算了,反正以前在公主號上也是身為船長的她打掃衛生。

  一個海賊提了個木桶過來,「小白,抹布和海綿都在桶裡,拖把我給放你房間裡了。」

  潘蜜點頭,拎著桶跟上菲利,半個身子吊在繩網上很辛苦地打了半桶海水。今天是補充物資日,由於海賊們搬著東西走來走去,甲板上到處都是灰腳印,還有不知道是液體燃料還是醬油的污漬……

  潘蜜暗地裡咬牙不忿:老娘給你擦甲板!紅發你給我恭恭敬敬,感恩戴德的記好!!

  泡過海水的皮膚很快起了一層鹽霜,腰酸背痛的潘蜜看了一眼趴著桅杆勤快的擦上擦下的菲利,抿了抿唇,把抹布扔回桶裡。

  她踢了踢菲利的小腿,說:「你先去洗盤子,甲板船舷桅杆我包了。」

  菲利為難的看著她:「我們能不能換換?我已經打了好幾個盤子了,大副說要從日後的零花錢裡扣。」

  潘蜜鄙視的看著他,點頭說行。

  走進廚房,點一盞小燈。潘蜜在洗碗槽裡放滿水,手掌上出現了兩個檸檬,擠出汁再倒入洗滌劑。幾團藤蔓飛快生長,枝條一端勾住了海綿布,另一端固定住碗碟,然後在水中飛快打轉。洗好了就交給旁邊的藤蔓做下一輪清潔,最後她踩著小板凳把它放在碗櫃裡。

  很快,

  「我洗完了,」潘蜜說道。

  菲利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驚訝道,「小白,你居然這麼快,好厲害!」

  「我有特殊的家政技巧,這種清潔工作分分鐘就能做完。」潘蜜斜睨著他,抱臂靠著門框等著菲利求她幫忙,畢竟雷德號是紅發的主場,想成功攻略對方她也需要幫手,如果能賣菲利一個人情,俘獲他成為小迷弟、神助攻什麼的……

  結果菲利一臉期待說:「……奶酪真好吃啊,是你做的嗎?」

  潘蜜:「……不是!」

  一提奶酪她就來氣,順手用能力在桅杆上編了一把秋千,潘蜜坐上去一邊悠哉蕩漾一邊打開盒子當著菲利的面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

  菲利吞了吞口水,眼神跟渴望的小狗似的水亮亮的。

  潘蜜有點無奈——這孩子真不會抓重點,他不問秋千怎麼變出來的,就盯著她的便當盒使勁看。

  她一時興起,很浮誇的露出一副特別享受別無他求的表情,還惡劣的吧咂嘴。

  菲利:好過分嗚嗚(T-T)……

  潘蜜:「……」

  神助攻是別指望了,就這德行,不是豬隊友她就謝天謝地了。

  潘蜜退而求其次:「我幫你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你去給我找被子找枕頭鋪床,好好鋪,把手洗淨先。」然後就可以早些睡覺啦。

  菲利說:「那我能吃一塊嗎?」

  潘蜜瞬間炸毛:「美得你,活可都是我干的!」

  菲利一噎,然後掙扎反駁:「我還幫你鋪床……」

  潘蜜翻個白眼:「那是你應該做的!」

  菲利:「………」


第4章 第四撲

  菲利的房間還有個空床位,所以順理成章的,潘蜜成為了他的新室友,雷德號的大副本.貝克曼讓菲利關照她。

  說起貝克曼,這個人設是海賊裡最聰明的男人,潘蜜記得四年前他還是黑發來的,現在卻變成暗淡的灰色。

  潘蜜心情復雜,總覺得是紅發的鍋。

  白毛,不,菲利還算是個好室友,房間雖然小了點,木床雖然窄了點,不過好歹沒有出現隔壁那些海賊們髒衣服髒襪子酒瓶子亂扔、屋內也沒有交雜著汗臭煙臭酒臭和雄性荷爾蒙的味道。潘蜜勉強還可以接受。

  「我們來約法三章,」潘蜜用兩根指頭捏著據說是新的床單聞了聞,然後嫌棄的把它扔到床上,「首先不許對我勾肩搭背!我是矮,但是我不允許別人拿我當扶手!」

  「第二,每天的早中晚三餐你幫我取。」她可不想擠在一群毛茸茸的大漢裡搶餐盤。

  「我怕我忍不住把你那份吃了……」

  潘蜜露出一口鋒利的白牙,「你試試。」

  「第三我還沒想好,想好再說。」潘蜜說完就催動能力,幾根肢狀物在在梁上

  飛快生長纏繞編織了張吊床。褥子被子都有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霉味,她還是先在吊床上將就一晚好了,畢竟別人家不比自己家。

  「好惡心啊……」菲利看著吊床,捂著胃後退一步。

  「你說什麼?」潘蜜立馬瞪回來,不過聲音裡卻有點隱隱的興奮期待。

  菲利摸不清潘蜜的套路,小心翼翼的又後退了半步,四處打量房間內一切退路。

  「我說,呃,你的觸手果實……看起來很…惡心嗷~」然後說完立馬抱頭蹲在床邊牆角。

  潘蜜嘴角勾起了個微笑,「躲什麼?我是個講理的人。」

  「觸手果實嘛,聽著都很惡心……」潘蜜語調突然一落千丈,聲音輕輕顫抖,「他們都討厭我,沒有人關心我,我曾經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可是他醒來後看見我就哇哇大哭,他的父母反倒呵斥我嚇壞了他們的兒子……我走到哪裡都當成怪物,我是個被世界遺棄的人,只有做海賊這一條路,偏偏又被大海厭棄……」

  菲利被深深的觸動了,此時的潘蜜不再張牙舞爪,少了分新芽初發草木破土的生動,像被遺棄的角落生物一樣無害可憐。他甚至想像出潘蜜之所以如此瘦小是因為被人嫌棄吃不飽飯的原因——誤食了惡魔果實,無法控制這種力量,人們避如蛇蠍,陷害驅逐恐嚇接踵而來……

  「現在我們是你的同伴了,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你不是孤單一個人了。」菲利焦急地去抓潘蜜捂在臉上的手,「我可以………」

  「我們約定過什麼?不許隨隨便便碰我你忘了嗎?」潘蜜飛快變臉,同時不著痕跡的退後幾步躲開他的手。

  「我……」可憐的菲利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我,我……你明明說的是不能勾肩搭背……」

  「反正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我們還不熟。」潘蜜撇開臉,余光瞄到菲利稚嫩的臉上一副被這個世界深深打擊到的樣子,又勉強道:「這樣吧,看在你剛才的確是出於好意的份上,我給你點好吃的。」

  這叫打一棍子給個甜棗,潘蜜貫徹之。

  第二天,海賊們剛走出房間,就被煥然一新的雷德.佛斯號給震住了。

  暗黃色的甲板被清除掉污漬和霉菌,呈現出剛拋光的金黃色;深紅色的龍頭撞角被仔細的擦去所有縫隙和凹槽的塵灰,變得鮮紅光潔;桅杆上的泡泡糖和各種黑色熏痕不見了,甚至連三張船帆都能看出來被好好刷洗過………

  就連打著哈欠出來的香克斯,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合不攏嘴巴,「這,這是雷德.佛斯號?」

  他可以發誓,雷德號除了剛建好的頭一個月,從來沒有這麼干淨過。

  香克斯無比感動道:「難道是大家給我們的驚喜嗎?真不錯啊。」

  「老大想想昨天來了誰啊?」菲利竄過去替潘蜜邀功,「小白可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香克斯睜大了眼睛,看向一邊閑閑抽煙的貝克曼,「我好久沒看過報紙了,鶴中將還健在吧?」

  貝克曼叼著煙微微頜首,「而且泡泡果實據說一直放在CP部門。」

  潘蜜這邊在角落餐桌旁叼著面包,聽得是心驚肉跳,那邊菲利沒大沒小的跳腳道,「老大真沒想像力,小白是觸手果實啦!」

  「觸手果實?!」紅發眼睛一亮,四處張望著要找潘蜜來讓她表演一下能力。

  菲利心有余悸的縮了縮脖子,「老大,算了吧,那玩意看起來……讓人……挺不舒服」

  他換了個形容詞,然後又很小聲道,「萬一你們有人看吐了,小白又要傷心。」

  「我們才不會,我們什麼沒見過,」

  紅發信心滿滿,  「真正的觸手怪你家老大都收拾過!」又轉向干部們,「是吧?」

  拉基.路咬著肉含糊的應了一聲,胖胖的手指指向人群裡正豎著耳朵聽動靜的潘蜜,

  「老大,小白在那兒呢!」

  謊言只有摻了一半真話才會讓人信服,因此,主動暴露能力,然後稍微歪曲一下事實,就不會有人再把她和園丁希希亞聯想起來吧。

  潘蜜鎮定的指尖托著一顆黑色的芝麻大小的東西,開始胡說八道:「這是卵。」

  她的手放下,

  一個小肉芽在甲板縫中扎根,飛快竄起,以驚人的速度抽長變粗,互相纏繞扭動,變為一大團,向外延伸的鮮紅色肉肢隱隱的有一種猙獰之勢,張牙舞爪的同時又有新生的觸手不停生長,看起來柔韌又濕潤,還帶了一層淺淺的白色絨毛,鼓鼓脹脹的表皮慢慢撐出了一些粉色凸起……總之,整個畫面越來越往不可描述的方面發展。

  潘蜜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一條像水蛇一般擺動的肉肢,然後用力一掐,枝條爆裂,白色的漿液迸濺……掉在地上的那一小段還在不停扭動掙扎,斷口處還點點滴滴的流著液體……

  一群向來沒啥節操的海賊們都覺得簡直沒眼看。

  紅發?

  紅發臉都綠了。

  「老大,為什麼不等我們吃完早飯再讓小白表演節目?」一個海賊幽幽的問。

  紅發別過臉,非常不自在道:「大概,怕你們消化不良?」

  不要懷疑,潘蜜是植植果實能力者,她不過靈機一動是找了一種類似雞血藤的紅色植物,控制它光抽莖不長葉,再根據她以前看過的島國腦洞片讓雞血藤猥瑣的扭啊扭,總之營造出一種跟植植果實毫不搭邊的錯覺,不讓這群家伙順藤摸瓜地發現自己的真正身份。

  現在的結果就很好,再不會有人對她的能力好奇了。

  成功被大家嫌棄的潘蜜低著頭,腳尖輕輕蹭著腳尖,聲音很悶,帶了點絕望的落寞,

  「對不起,紅發船長,我的能力其實很好用的,請不要趕我走。」

  潘蜜開始努力醞釀眼淚。

  氣氛是如此悲傷,圍觀的海賊們紛紛滿懷愧疚地低頭:

  都怪自己修養沒練到家啊!

  就算這觸手的確影響視容也該忍住啊……

  善意的謊言有時也是很必要的啊!

  小白這樣子好可憐啊!

  紅發眨了眨眼睛,突然一巴掌抽在了她的頭頂,「叫老大!」

  潘蜜瞬間淚眼汪汪——被那一下給抽疼的,她抬頭,鼓著腮幫,眼中帶淚,心中一個聲音不停咆哮著「小不忍則亂大謀!!」最終扁扁嘴,化成一聲被迫感動的 「老大~」

  特麼的,搞不好她得死在紅發船上。

  事後潘蜜頭暈眼花的靠在船舷邊上如是想到。


第5章 第五撲

  短短一個禮拜,人設問題尚未解決,潘蜜已經心神俱憊。

  首先是紅發這邊,潘蜜沒有忘記自己上船的目的是什麼,雖然她對向來沒輕沒重的紅發打從心底發怵,但是礙於任務不得不主動靠近,於是,趁著中午沒什麼活兒,她擼直了蔦蘿,在船尾戳了幾只海鮮上來,做成一籠關東煮,熱氣騰騰的送到紅發面前。

  恩,這種做工粗糙簡單,偏偏味道還不錯的小吃,既讓自己的討好沒那麼刻意,又可以露一手讓紅發驚艷一把,實在是太機智了……

  意料之中,紅發驚喜的拿起一個簽子吹了吹,然後飛快吃掉了:「真不錯啊,小白,這些都給我嘛?謝謝謝謝,唔唔唔好吃……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手藝,話說鷹眼做章魚小丸子也很有一套,可惜我已經好多年沒嘗過了……」

  潘蜜努力保持著微笑,理智控制自己不把一鍋湯料扣到紅發腦袋上。

  老娘給你做好吃的,你卻一邊吃一邊懷念你的好基友,

  這像話嗎?

  合適嗎?

  紅發繼續說道:「小白你不是觸手果實嗎?你砍幾條下來讓路給大家做章魚燒好不好?」

  潘蜜:!!!!!

  好你錘子……

  「額,船長,我那個觸手不能吃啊,那個……裡面有毒啊……對,它會分泌一種神經毒素,像水母的刺細胞一樣…………」

  潘蜜一邊滿頭大汗的忽悠紅發,一邊偷瞄船醫有沒有呆在附近,事實上,由動物體內特殊腺體產生的毒性分泌物,無論是血液循環毒素還是神經毒素,只有伴隨傷口才會發揮作用,把它煮成菜吃掉是不會有事的,而植物產生的毒素大多是生物堿,那個才存在不能吃的說法……

  千萬別讓船醫或者貝 克 曼 聽到了……

  這 年頭送 個吃的也能送 出事  來……

  這事還沒完,雖然潘蜜成功如她所願,用一頓小吃和紅發親近了不少。但還沒等她高興,就等來了紅發獨特的表達親近的方式,比如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打招呼————往對方胸口錘一拳什麼的,又比如宴會時一大杯的朗姆酒什麼的……

  那天的宴會是用來慶祝紅發海賊團成功躲開了新世界的某個大海嘯。

  身為廚師的拉基.路做好了肉排和濃湯,潘蜜和菲利作為年齡最小和第二小的新人,被貝克曼推到干部們身邊免得被那群五大三粗的海賊們欺負。

  菲利說:「其實我可以喝酒的。」

  「好樣的!」紅發立馬往他面前放了個酒桶,笑得露出來八顆牙齒,「來來來,一口氣干了它!」

  又轉向潘蜜,「你能喝嗎?」

  不等潘蜜回答,也是一個酒桶「嘭」的擺在她面前,「喝呀喝呀,這邊更短不了你的酒!」

  潘蜜什麼都沒說就突遭如此橫禍,幾乎是躺著也中槍,看見一邊已經舉起酒桶十分嗨皮開灌的菲利,潘蜜銀牙咬碎,爭寵沒爭過還特麼被陷害了!!

  潘蜜為難道:「這個,這個就……」

  一手偷偷的在褲兜裡翻來翻去,南斯給她准備的解酒藥呢?

  卷發的干部推了她一把:「海賊只要有朗姆酒就夠了,別扭捏了快來嗨……」

  她被推得一個踉蹌,然後藥瓶就骨碌碌的滾到了紅發那裡。

  潘蜜眼睜睜的看著紅發撿起那個藥瓶,內心被「這下完蛋了」五個大字來回刷屏。

  紅發好奇的把它拿到鼻子下聞了聞,十分關心道:「小白你身體有什麼問題嗎?要不要船醫給你看看。」

  被船醫檢查完她不得露餡啊!!

  潘蜜趕緊擺手:「啊,那個,我身體很好,這個不是藥,是……是維c片,補充維生素用的。」

  「這樣啊,」紅發恍然大悟,然後從餐桌上找了找,遞給她一個橙子,「午餐是有水果的,藥還是少吃。」

  順手把她的藥瓶給沒收了。

  潘蜜:………………

  「來來來,喝酒啊!!」紅發把杯子往潘蜜面前推了推,

  天,打岔打了這麼久,他居然還沒忘了這件事。

  潘蜜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向公道的貝克曼,貝克曼沒搭理她,她又看向紅發,算了,紅發就是始作俑者。

  沒辦法,誰都指望不上的潘蜜勉強喝了兩口,耳朵立馬嗡嗡的響,腦袋都快砸到桌子上。

  紅發興高采烈地和潘蜜勾肩搭背,「嘿嘿,沒一口氣喝完嘛,那就罰酒吧。」

  潘蜜:「…………」

  潘蜜閉著眼睛把頭砸在桌子上,發出好大的聲音。

  「別裝醉啊,我可是有見聞色的!」

  !!!

  我去年買了個表!!

  「老大你適可而止吧?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是個酒鬼!」 貝克曼的聲音傳來。

  一片哄笑聲中,紅發不滿的叫起來:「喂!貝克曼你給我留點面子啊!」

  連喝了兩大口高濃度的朗姆酒,潘蜜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聽著似乎越來越遙遠的喧鬧聲慢慢的陷入……

  一只手提著她的衣領起來晃了晃。

  「不喝酒,那就唱歌吧。」

  紅發不滿意,自然不會這麼容易放人。

  潘蜜心累的睜開眼睛。

  紅發你大爺的逼事真多……

  好吧,唱歌也好過喝酒……

  潘蜜會的歌當然很多,然而都是些談感情的流行歌曲。不是「我好喜歡你快跟我談戀愛」,就是「我這麼愛你為什麼你選擇她?」

  海賊都是一群刀尖舔血、在大海上永不停歇的掠奪和冒險的生物,她現在可是扮成男人了,要是唱些我的生命隨愛情飛走了之類與海賊王這部劇畫風不符的東西,這群家伙絕對會笑得直打滾。

  有什麼跟大海和船有關的歌曲呢?

  大海啊大海,就像媽媽一樣?

  算了吧,她怕紅發直接笑到咽氣。

  潘蜜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

  紅發敲著桌子起哄:「別說你不會唱啊,『賓克斯的美酒』你總該會哼一兩句吧?」

  潘蜜暈乎乎的搖頭,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迷迷糊糊聽見紅發似乎抱怨了一句,然後他就跑到前面和干部們勾肩搭背,跳著踢踏舞,大嗓門吼道:

  「  喲謔謔謔喲謔謔謔喲謔謔謔喲謔謔謔

  賓客斯美酒敬上

  迎著風雨和巨浪

  晴空下有我最愛的旗幟在飄揚

  一起眺望著遠方

  那副畫面多向往

  天空中鳥兒盤旋追尋著夕陽………………  」

  加入合唱的海賊越來越多,整個天空和海面都回蕩著他們的歌聲,潘蜜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第二天,潘蜜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

  「宿醉好難受啊。」她喉嚨發干,頭疼得厲害,下床披上外套,准備出去找水喝。

  結果一推門就看見四五個海賊靠在一起,扭來扭去的跳舞,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一邊扭一邊扯著嗓子唱:

  「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隨波飄搖………… 」

  潘蜜瞬間五雷轟頂。

  這,這,這首歌他們怎麼會唱?!!

  潘蜜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打算回憶一些昨晚的細枝末節,她記得自己喝迷糊了,還被紅發逼著唱歌?

  然後呢?

  不……記不起來也不要緊,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天真的跑去問別人「我昨晚喝醉沒做什麼吧?」

  因為別人絕對會先一臉驚訝的說:「你不記得了?」然後往你頭上扣屎盆子。

  潘蜜果斷地扭頭就走,回屋關門前她眼角瞟了一下,那群海賊正一只手掐腰,一只手來回擺動,互相拱著撞著:「浪花裡舞蹈,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咣——」潘蜜關上門,然後痛苦的捂著額頭靠著牆蹲下來。

  老娘的形像啊草~

  特麼的,她早晚要死在紅發船上,不是死於酒精中毒,就是死於羞愧酒後失德。

  潘蜜郁卒的如是想到。


第6章 第六撲

  然後是紅發的干部這邊,幾乎挨個虐了潘蜜一輪。

  比如:

  潘蜜頂著疑似被太陽常年暴曬留下的棕皮和縱橫右臉的兩道疤,每天早早就起床開始往自己臉上抹防曬霜,晚上刷好了甲板便和菲利一同回屋睡覺,等到夜深人靜時再偷偷爬起來去洗漱。

  身為雷德號實習船員,不像干部們擁有獨立浴室的特權,只能在最底層的公用盥洗室洗澡。因此潘蜜不得不跟做賊一樣,大半夜去盥洗室挑個最裡面的隔間,豎起耳朵開著見聞色,把以往泡浴缸花費的兩個小時縮減為十分鐘,最後跟頂風作案的采花賊似的,辦完事就飛快系上束胸套上衣服,一邊拍爽膚水一邊溜回房間。

  於是某天,洗得熱氣騰騰的潘蜜敷著小黃瓜面膜出來,迎面撞上了半夜去廁所的耶穌布。

  「…………」

  雖然首席狙擊王的眼神格外好使,但是半夜被來這麼一出撞鬼奇遇照樣嚇得一哆嗦,半秒之內,從不離手的槍就頂上了潘蜜的腦門。

  潘蜜喊:「自己人,別開槍!!」

  大眼瞪小眼。

  耶穌布一個槍托揮在了潘蜜的後腰上,怒道:「大半夜敷面膜,怎麼想你都不太正常吧?!」

  潘蜜辯解:「我夢游!!」

  耶穌布拿槍杆戳她:「夢游你怎麼還說話!?」

  潘蜜說:「我變態!行了吧?變態也有追求變美的權利!!」

  特麼的,她早晚得死在紅發船上,不是死於突發心髒病,就是死於被某些膽小鬼防衛過度。

  潘蜜一邊揉著被槍杆戳疼的後腰,一邊如是想。

  ————————————

  再比如:

  某只猴子又一次竄上了她的腦袋,吱吱叫喚著把她的頭發抓成了鳥窩,還蹬了她腦袋好幾腳,屢次被騎到頭上作威作福的潘蜜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它扯下來,使勁朝天上一甩,猴子飛撲到離它最近的桅杆上,無比靈活地蕩了一圈,又撲回來,目標直奔潘蜜的頭頂。

  很好,

  潘密冷眼看著,右手開始催動能力,那只猴子已經在半空中毫無借力點,腥紅的觸手蓄勢待發。

  看在它是干部的寵物的份上,饒它一命,就把它頭頂的毛薅成禿頭,再拴住尾巴釣半小時鯊魚吧。

  她可沒工夫整天跟一只猴子鬥智鬥勇。這回讓它嚇破膽,再也不敢來招惹她。

  「皮皮!」

  當觸手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猴子的時候,一個身高快到三米的大塊頭飛快地

  撲倒了她,毫無防備的潘蜜只覺得被像被一大塊隕石砸中,幾乎內傷的吐血。

  光頭熊貓眼壯漢爬起來,一把撈起受了驚嚇的猴子,猴子的確被潘蜜那招群魔亂舞的觸手給驚到了,腦袋使勁往壯漢懷裡鑽,吱吱吱的尖聲叫喚。

  「皮皮沒事了,」壯漢鐵漢柔情,一邊順毛一邊在猴子毛哄哄的腦袋上親了好幾口。

  差點被壓成肉餅的潘蜜眼冒金星的爬起來:「我又沒想殺它,你要救你去撲你家猴子啊,撲我干嘛?」

  「皮皮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傷害它?!」壯漢衝她嚷。

  「它可愛個屁!你不知道這家伙有多招人煩!」

  「皮皮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傷害它?!」壯漢衝她嚷。

  「我比它可愛多了,你不還照樣傷害我嗎?!!」

  「皮皮那麼可愛,你怎麼可以傷害它?!」壯漢衝她嚷。

  「…………老子還要干活,懶得搭理你我。」

  特麼的,她早晚得死在紅發船上,不是死於內耗,就是被這群家伙給活活氣死。

  潘密躲在屋裡,捏了捏差點被壓成四川盆地的胸脯,如是想到。

  ——————————————

  最後就是那群不知道紅發從哪兒招來的船員們。

  包括菲利,一個個精力充沛的跟個怪物一樣,因此雷德號上從來都很吵,大家吃個飯要打架,喝個酒要打架,睡覺前要打架,碰到同行砍同行,沒有敵襲揍同伴,打完對手就互相數傷疤,數著數著又能滾成一團打起來。

  十分鐘前。他們成功黑吃黑了一個不知名的又沒啥眼力,居然把主意打到雷德號上的海賊團,紅發扣下了不少特產和美酒當作新人的「孝敬」,然後嚷嚷著要開宴會。

  船艙裡一片鬧騰。

  漸漸的,一群隨心所欲慣了的海賊湊成堆兒,愣是把好好一個宴會整成了練武場。

  鍋碗瓢盆到處飛,還夾雜著串肉的鐵簽子和刀叉,一片刀光劍影。

  潘蜜正在小口小口吃著烤肉飯,一根鋒利的鐵簽子「嗖」的飛過來,幾乎貼著她的臉頰插進桌子,入木三分。

  潘蜜抱著碗:「……」

  雷德號上還有安全的地方嗎?

  我特麼能申請去火星上呆著嗎?

  緊接著,一個鐵碗穿越重重障礙,正中仰脖喝酒的紅發的後腦勺,「咣」的一聲脆響,碗落了地,紅發也被這一下給砸得噴了酒。

  紅發:「……」

  全場倏然靜默。

  潘蜜幸災樂禍。

  耶穌布火上澆油:「欸?老大,你的反應不行啊。」

  紅發反手給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打趴後,中氣十足地大吼:「哪個小兔崽子,自覺舉手!」

  全體海賊在面面相覷了一會兒,

  氣氛下一秒沸騰了,海賊們齊刷刷地舉手,大叫,「老大,是我是我,來打我吧!」

  紅發海賊團各個是好戰分子,一天不找人打上一架就渾身癢癢,如今能逮著一個跟身為四皇的老大過招的機會誰也不想放過。

  不知誰喊了一句,「哎呀,我們一起上吧,老大沒問題的。」

  紅發大驚,眼瞅著一幫子人要來和自己群挑,腳底抹油拔腿就跑。

  海賊們則一邊喊著「老大別跑」一邊窮追不舍。

  可是雷德號上就這麼大,紅發跑了一圈又很快回來了,拎起唯一坐在原位上打算好好吃飯的潘蜜,就往人群裡丟。

  潘蜜:……

  尼瑪好賤啊。

  她勉強在空中調整了姿勢,踩著一條細細的藤蔓穩住了身形,然後一轉跳落在地。

  紅發囂張的大笑:「哈哈哈哈你們來追我啊。」

  不生氣,不生氣,別跟一個耍酒瘋的家伙一般見識。

  潘蜜憋著火,面無表情地走回座位。

  紅發說:「小白,他們都交給你了!」

  「等等,我不……」潘蜜大驚。

  「老大居然拿新人當擋箭牌,太無恥了吧。」船員們嚷嚷。

  還不等潘蜜欣慰一下,這群海賊們已經順手把潘蜜打趴下,然後踩了她一身的腳印子,又繼續嗷嗷叫喚著去追紅發了。

  特麼的,她早晚得死在紅發船上,不是她被這群怪物不小心揍死,就是她忍無可忍先干掉他們再被紅發干掉…………

  潘蜜腰酸背痛的爬起來,咬著牙如是想到。

  【小劇場】

  熊貓眼光頭毫無原則的護崽行為讓潘蜜忍不住想到當年的自己。

  那會還沒穿越,她被小區裡貓咪集體□□給驚醒,半夜爬起來找竹竿去替自家被抓的滿臉血的貓咪打群架,也是這麼護崽。

  但是!!!就算喜歡小動物的光頭壯漢很萌,她還是很生氣。

  潘蜜很快想好怎麼治他了。

  她在刷盤子的時候碰上了去廚房偷食物的猴子,電光火石之間,一抹布捂住了它的嘴巴,然後藤蔓像八爪魚一樣把猴子纏得嚴嚴實實捆在椅子上。

  在猴子驚恐的豆豆眼中,潘蜜拿出了一罐她早就准備好的巴豆。

  半個小時後,拎著酒瓶的壯漢吹了聲口哨,以為沒事了的猴子歡脫地騎上了主人的脖子。


第7章 第七撲

  「喂,小白,馬上就要實習考核了,你不練習練習嘛?」菲利滿頭大汗的一邊揮劍一邊跟潘蜜說話。

  潘蜜正坐在船舷上嗑瓜子,聞言一愣:「考核?什麼考核?」

  「實習海賊在登船一個月後,要找人打一架證明實力的,」菲利收了劍,驚訝道,「副船長不是說了嗎?」

  貝克曼說過的東西可多了去了,大概是潘蜜做賊心虛,總覺得他打量她的眼神別有深意,當時只顧得擺表情裝天真無邪了,至於他說了什麼雷德號各種規矩她根本聽得心不在焉。

  潘密眼神有些抑郁。

  心念一動,她在腦海裡說道:「系統,打開任務面板。」

  「好的,」收到呼叫,一個方腦袋的白色小人具像化出來,在別人都看不見的虛空中出現一排排的金色字符。

  【任務名稱:我要成為四皇的女人】

  【任務對像:紅發香克斯】

  【好感度總覽:13.8%】

  靠,郎心似鐵,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潘蜜嘆了一口氣,又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來日方長。

  又點開自己的技能面板。

  【惡魔果實】

  【植植果實】

  【果實開發度:2/5】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750】

  【霸氣】

  【霸王色霸氣:4/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見聞色霸氣:1/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武裝色霸氣:0/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已有聲望值:32576,可用點數:1276】

  聲望值=積分,可以用於商城交易和技能升級。

  潘蜜發愁的嘆口氣,她現在急缺武裝色啊,好不容易登上了紅發的船,別再因為考核不合格被攆下去了。

  菲利向來見不得同伴有一點兒不高興,他以為潘蜜是在憂郁考核的事,也坐上了船舷,自信滿滿的跟她打包票:「沒關系的,我比你先來幾天,比你先接受考驗,等我通過了,就跟大副說做你的對手,我會給你放水的。」

  潘蜜轉過頭看著他,她根本不是擔心通過不通過的事,她一個超級新星難道還擔心自己沒實力登上紅發的船?

  「謝謝你,哦。」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嘛。」菲利笑得見牙不見眼。

  潘蜜主動伸手,使勁掐了掐他的臉,在菲利誇張地大叫抱怨時,又面無表情的走開。

  這樣的性格,還這樣努力,又是同樣左撇子的劍客,假以時日,肯定會成長為紅發那樣的人。

  說不定還會當上四皇什麼的。

  不過這些跟她沒關了。

  她要謹慎思考的是——她還要不要隱藏實力?隱藏多少?話說如果一邊控制植物的外觀保持觸手形態,一邊用它戰鬥,難度還是挺大的。

  潘蜜攤開手掌,一截小小的紅色植物一邊生長,一邊扭曲地揮動枝條。

  不行啊,韌度不夠,還沒有刺……愁……

  要怎麼才能讓紅發那混蛋留下她呢?

  當紅發從船長室走過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潘蜜縮在角落裡,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抱膝坐在地上,無精打采地注視著自己攤開的右手,失望的看著紅色的軟藤發呆。

  讓他忍不住想到在火苗的幻想中凍死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小白你怎麼了?」

  鑒於她半個月來各種奇怪的行為模式,被貼上接觸性恐懼+幼年不幸+憂思過重+夢游+精分等種種標簽的潘蜜讓香克斯不得不格外關心。

  何況,身為紅發海賊團的船長,盡管香克斯平常大大咧咧的想讓人掐死他,但是關於同伴的一切情緒和需求,他居然神奇的很敏感。

  於是,「心情難過」的潘蜜就被紅發拖到了船頭,

  「即使考核那天表現不好也沒關系啊,我們總要知道該從哪開始訓練。」

  「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就把同伴趕下去?」

  「這麼想我們也太傷人了吧。」

  潘蜜:……居然有點感動。

  「我們做海賊的,能有一技傍身已經很不容易了,」紅發話鋒一轉,突然贊賞說,「小白你會這麼多東西,真是好難得啊。」

  貝克曼低頭給自己點了煙,表示同意。

  的確,對比某個除了劍術和喝酒之外五谷不分,獨自一人肯定活不下去的家伙,潘蜜的確很全才了。

  會下廚,雖然比不上對美食已經研究出門道的拉基,但是家常口味吃著很舒服;

  會唱歌,雖然比不上船上有金嗓子之稱的樂手,但是絕不跑調;

  會治療,盡管比不上雷德號上醫術高明的船醫,但是包扎起傷口來比船上毛手毛腳的漢子們輕柔了不知多少倍;

  會戰鬥,盡管比不上紅發拔劍出鞘的雷霆之力,但是她在遠攻上絕對會是讓人頭疼的存在。

  除此之外,

  會看海像,總能提前收被子。

  會做家務,洗盤子從不失手。

  會算數,心算千以內加減,百以內乘除不在話下。

  會開鎖,在鎖眼裡伸進一根細藤分分鐘開敵方保險櫃。

  會……

  「你是為了什麼選擇出海呢?」紅發突然問道,一臉好奇的求知欲。

  潘蜜心下微動,紅發這麼問,是不相信她曾經說過的,被人厭棄所以出海找伙伴的說辭了?

  她為什麼出海?

  這特麼還用問嗎?

  潘蜜看著自己的攻略目標,隱隱有些憤懣,她決定埋個伏筆,日後膈應一下紅發。

  「我,我是為了……娶到我心中的女神。」潘蜜羞澀的低下頭。

  靜默兩秒鐘後,口哨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海賊們紛紛擠眉弄眼,別有深意的拉長音「哦~~~~~~」

  大海上可消遣的東西太少,對於這種「浪漫的」「無傷大雅的」消息八卦,船員們都十分「喜聞樂見」。

  紅發也來了興致:「你的女神在大海上?她也是個海賊?我認識嗎?用不用我們幫你搶回來?」

  潘蜜心情復雜的看了紅發一眼……

  然後,學著路飛發誓成為海賊王的樣子,握著拳頭大聲說:「謝謝大家,我會變強,然後自己去搶!」

  緊接著,

  「老大,你會不會覺得我的理由,特別沒志氣?」潘蜜頂著天真無邪的表情,給紅發挖坑。

  「怎麼會?這也是男人的浪漫啊。」紅發毫不猶豫的說道,笑容爽朗的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可是等著你的好消息吶,到時候還要開宴會慶祝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紅發你別忘了今天說過的話。

  潘蜜笑容意味深長:「承你吉言啊老大。」


第8章 第八撲

  晚上。

  這是雷德號第幾次開宴會潘蜜忘了,總之這群家伙今朝有酒今朝醉,什麼「耶穌布打落新聞鳥了我們宴會啦」,什麼「拉基路釣到了鯊魚我們開宴會吧」,什麼「老大喝多掉水裡了我們開宴會吧。」,什麼「為了慶祝老大大難不死開宴會吧。」……

  根本就是為了喝酒吃肉各種找理由。

  潘蜜收拾了甲板滿地的酒瓶子,洗了把臉就去睡覺。

  半夜,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什麼給死死壓住。

  一睜眼,一個黑影正爬在她身上,酒氣衝天。

  潘蜜身為女人,對這樣的姿勢不可謂不敏感,當下大怒,狠狠地抬腿就往對方的命根子上踹。

  那人被踹翻在地,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爬起來去抓潘蜜,一臉悲憤的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潘蜜大吃一驚,原本掏出的小刀也停在了半空。

  她這是被發現了?

  偽裝失敗了?

  這事紅發知道嗎?

  如果連一個非干部級別的船員都看出來啦,那麼貝克曼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潘蜜腦子裡飛快地轉,看來不變更計劃是不行了,不如這就去把紅發給藥翻,偷偷開著小艇把他綁架到芳嶼,然後把他囚禁起來這樣那樣……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把眼前這個、想對她這樣那樣的家伙給處理掉。

  然後就聽那個男人吼她:「你究竟背著我和他好了多久?」

  潘蜜的耳朵被這一嗓子給震得嗡嗡的。

  但是當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她反應過來了,這特麼是喝醉了耍酒瘋呢。

  長長的舒口氣,

  還好,沒人發現她。

  然後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教訓這個混蛋了。

  「耍酒瘋耍到我這裡來了,」潘蜜冷笑,「老婆跟人跑了?活該,窩囊廢!」

  藤蔓暴起進攻,在夜幕下很好的掩飾了顏色,那個醉鬼從腰間拔出刀,密密麻麻的寒光交織成網向潘蜜襲擊而去。

  「八嘎,你還敢出現?老子要跟你決鬥!」

  潘蜜嘴角一抽,估計這貨眼神差到不知道又把她當成了誰。

  菲利也被吵醒了,睜開眼一看這情形,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趕緊拿起劍衝上去:「住手啊格裡特!」

  兩劍「鐺——」相撞,在夜晚尤其刺耳。

  「你走開!」

  這小子敢冒犯她,她非要教訓他到畢生難忘,怎麼可能讓旁人礙事。

  「你攔不住他!」潘蜜和菲利一起吼,

  一秒鐘後,

  「你(快)去叫干部——」又是異口同聲。

  「你——」兩個人齊齊閉上了嘴,潘蜜干脆懶得再跟他廢話了:平常的時候怎麼不見他跟她這麼默契?

  她踩著桌角一個轉身,躲開了銀光凜凜的一擊,隨後窗戶被砍的粉碎,木板牆也破了個大洞。

  「敵襲!有敵襲啊!」船上有人大喊道。

  潘蜜狠狠將礙事的菲利抽到天花板上,手邊墨色的藤蔓上開出了黃色的小小的花骨朵,像閃電蛇一樣直衝格裡特腦門,對方雖然醉著酒,但是劍士的本能還是很敏銳,藤蔓被劍光劃過瞬間,小黃花「嗤——」的一聲,

  炸了。

  沒錯,那玩意不能隨便砍,

  有毒的。

  格裡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動作瞬間定格,潘蜜撲上去補了一腳把他徹底踹趴下,接著眼也不眨的扒光對方的衣服,她冷笑一聲,一根細藤纏上了他的腳腕,從窗戶的大洞把人扔了出去。

  遠處的海面炸起了一朵小浪花。

  十分鐘後。

  在海裡凍得哆哆嗦嗦的格裡特被人撈了上來,渾身濕漉漉的□□遛著鳥。

  被潘蜜一鞭子抽飛、撞破棚頂摔到樓上的菲利被人從木板碎片裡扶出來,淚眼汪汪的捂著流血的鼻子。

  唯一毫發無損的潘蜜睜著一雙霧蒙蒙的雙眼泫然欲泣,腳下是格裡特的衣服和褲子碎片。

  動靜鬧得有點大,連紅發都被驚動了,三個人被送到聞訊趕來的干部們面前受教育。

  紅發坐在椅子上,看著無比狼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格裡特嘴角一抽,憋了幾秒鐘實在忍不住,干脆一邊拍著椅子扶手一邊哈哈大笑,被貝克曼瞪了一眼,這才訕訕地消了音。

  「怎麼回事?」貝克曼頭疼地按著太陽穴。

  「我,我不記得了……」格裡特羞愧的說,

  「我,我也不知道……」菲利暈乎乎的蚊子音。

  貝克曼的目光轉移到潘蜜這裡。

  終於到她了!

  你們不說我來說!

  「他,大半夜爬上我的床,把我當成給他戴綠帽子的老婆,還想上我!」潘蜜毫不客氣的指著格利特,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咬字清晰,吐字清楚,條理清晰,針對性明確。

  信息量太大,圍觀的人都聽傻了。

  「幸好有菲利保護我。」 潘密對著幾乎被摔傻的菲利露出感激一笑。

  「下次你最後回房間,一定記得鎖門哦。」把菲利給摘出來後,也不忘給格裡特上眼藥。

  雷德號上沉默了一會,然後炸開了鍋。

  「臥槽,格裡特你老婆不要你了嗷——」

  「那你也不跑到小白的屋裡啊。」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格裡特……」

  這次烏龍事件的處理辦法就是:

  格裡特負責修理撞壞的門窗桌椅,然後給潘蜜公開道歉,菲利受了傷所以實習考核推後,除此之外,副船長還決定在登錄下個小島時,放他們集體去找女人,免得憋一肚子火對同伴下手。

  「啊?」潘蜜聽到這個消息後,驚得手裡的魚竿掉進了海裡,「還能這樣?」枝條伸長,把魚竿從水裡卷起來。

  「是呀,」菲利興奮道,「你也會去的吧?」

  「我,我,我去什麼呀?」潘蜜難得的結巴了,「我可是要給我的女神守身如玉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大去嗎?」

  「大概會去的吧。」菲利奇怪的回答道,「怎麼了?」

  「……他去,那我也去。」潘密痛苦的捂著額頭,小聲哼唧著,「自作自受啊自作自受啊…………」

  「咳咳咳,小白,不是吧?老大辦事你還要在旁邊觀摩嗎?」菲利差點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沒問題吧?」

  「……不行嗎?」潘蜜幽幽的看著他,「不是說,有人在旁邊看,會更興奮麼?」

  「我,我……」可憐的菲利被如此直白的話給嚇得漲紅了臉,「這種奇怪的問題不要問我啊,不關我的事啊,你去問老大同不同意吧。」然後跑了。


第9章 第九撲

  潘蜜自然不會傻到當面跟紅發提這種問題,她打算的是,一會上了岸,她就去搞事情,不管是把海軍引過來,還是把雷德號給燒了,反正,務必把紅發從溫柔鄉的被窩拖出來。

  雖然她對紅發沒什麼感情,但是作為她現在的攻略目標、日後的床上用品,以前怎麼樣她先不管,但是既然決定把他攻到手,就一定不能讓別的女人碰了。

  ——————————

  潘蜜喝著果汁,陰沉沉的看著酒館裡的一群從事特殊顏色行業的姐姐們在台上跳舞。

  她們媚眼如絲、身材高挑,

  她們穿著暴露,芳香撲鼻。

  「據說,這個酒館遠近聞名,如果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海賊的話,有錢可都不一定進得來。」另一伙海賊得意洋洋的對同伴誇耀。

  「這裡的女人果然棒極了,左邊紅裙子黑發那個,屁股很翹,老子相當中意她。」

  潘蜜喝了一口果汁,那伙海賊聽起來根本也是群低級的貨嘛,她興致缺缺的把注意力從他們身上移開,轉而瞟紅發。

  她倒要看看紅發對什麼類型的女人感興趣。

  隨著紅發興致勃勃的視線看過去,最中間的舞娘突然把裙撐拿下來,往台下輕輕一丟,看著搶成一團的海賊們笑聲像銀鈴一樣,然後開始自摸大腿。

  潘蜜瞄了眼紅發。

  紅發看得很開心。

  沒事,不生氣不生氣,

  他對女人感興趣對她來說起碼也是個好事,是吧。

  香克斯感覺到潘蜜的視線,把臉微微偏過來,衝她笑:「小白,有看中的女人嗎?」

  潘蜜捏緊拳頭,說:「老大,我要身心干淨地迎娶我的女神。」

  「誒?對哦,我想起來了。」紅發一拍腦門,然後奇怪的道:「那你跟來做什麼?」

  我是來給你搗亂的!

  潘蜜忍著怒氣對他笑:「我沒經驗啊老大,我想參觀參觀,你看中哪位姐姐了?」

  「我…?」紅發沒心沒肺的「哈哈」笑了幾聲,然後抬起右手往舞台中央一指,誠實得讓潘蜜手癢,

  「那個,身材很不錯啊。」

  潘蜜冷靜的看了一眼,紅裙子,黑發,屁股上還粘了五六根長長的孔雀毛。

  和之前那個海賊喜歡的是同一個。

  這群混蛋都是什麼破眼光?跟個肥啾一樣,而且老了以後會下垂啊!!

  海賊世界的紅燈區跟古裝電視劇套路差不多,青樓的姑娘們表演完才藝,就到了客人們出價的時候了。

  對,讓她出醜,把她嚇跑。

  酒館裡的競價聲吵得如火如荼,

  潘蜜悄悄催動能力,細細的蔦蘿沿著地板縫蜿蜒匍匐,罪惡的觸手即將伸向無辜的……

  「啊!!!!」舞台上突然傳來尖叫聲,那個被紅發和某海賊齊齊看中的舞娘突然驚恐的跌坐在地,「蛇,蛇,有蛇鑽進我的裙子裡了!!」

  然後總目睽睽下,那個舞娘一把掀開了裙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和吊帶黑絲,英勇無比的把一根紅色的軟趴趴的生物拽了下來。

  潘蜜:……

  她沒想到這個特殊行業姐姐居然這麼開放,敢在大庭廣眾下撩裙子……

  對哦,特殊行業姐姐嘛,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

  「是誰?」那個舞娘氣憤的叫起來,不但開放,人家還頗有見識,「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吧?出來!」

  海賊和女支女果然是消息最靈通的兩伙人。

  當看清舞娘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後,紅發海賊團全體尷尬了。

  憐花惜玉者義憤填膺,吃瓜群眾者等看好戲,在這樣的對比下,舞娘敏銳的發現紅發這伙人氣氛不對勁。

  而且紅發身為四皇的標志簡直不要太好認。

  「紅發海賊團?」紅裙子舞娘吃了一驚,隨後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坐在地上,從胸口摸出塊手帕開始掩面大哭,無比可憐的示弱道:「四皇就能隨便欺負女人了嗎?我聽說紅發海賊團從不欺凌弱小,甚至會保護平民,我之前從未的罪過你們吧?」

  「今天被那麼多男人看光了,這叫我以後還怎麼在姐妹面前抬得起頭嗚嗚嗚嗚……」

  「你,你別哭了啊。」紅發手忙腳亂的勸著人,「是我的船員不懂事,我讓他給你道歉……」

  「嗚嗚嗚嗚嗚嗚……」舞娘梨花帶雨。

  「我們願意賠償,你開個價怎麼樣?」他一向對哭泣的女人沒轍。

  「嗚嗚嗚嗚嗚……」舞娘淚似珍珠。

  「這……白露蒂克你給我過來!」

  潘蜜被推到舞娘面前。

  「姐姐,對不起,」潘蜜老老實實的認錯,「我知道錯了,要不你打我幾拳出氣吧,只要你肯答應繼續陪我們老大碎覺……」

  被潑了一身髒水的紅發:!!!!

  「嗚嗚嗚……欸?」

  舞娘也沒想到惡作劇的始作俑者是這麼細致秀氣的少年,她還以為是哪個五大三粗的猥瑣大叔在耍流氓,愣了愣,看著潘蜜撲閃著霧蒙蒙的大眼還在努力地賣萌,舞娘抹了抹眼淚,不哭了。

  她勾著潘蜜的脖子,露出曖昧的笑容,然後提出一個要求,:「白露蒂克是吧?你跟姐姐睡一晚,姐姐就不追究了。」

  潘蜜剛松了一口氣,就被這句石破天驚的話給嚇傻。

  周圍的海賊曖昧的起哄道:「呦~~~~」

  「艷福不淺啊,小兄弟。」

  「摩達莉絕對會把你榨干的。」

  紅發也跟著幸災樂禍:「明天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那個我……」潘蜜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悄悄往後退一步,她還是腳底抹油開溜吧。

  紅發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別害羞嘛,老大把她讓給你了,你好好享受啊。」然後回頭:「路,我們的海樓石手銬呢?」

  潘蜜:!!!!

  紅發你還是人嗎!!!

  不就是攪了你的好事嗎?

  多大仇多大怨啊!!

  貝克曼…………潘密把求救的目光望向雷德號的大副。

  「這個新人有心上人的,你還是換一個吧。」貝克曼攔住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拉基.路,頭痛對舞娘說道。

  「真可惜,」舞娘惋惜地嘖嘖嘴,

  最後,潘蜜不得不同意用一個熱吻當做補償。

  她眼一閉心一橫,認命地把嘴唇貼上去,舞娘比她高了半頭,伸出胳膊死死摟著她的脖子,而且吻技相當高超,沒一會就把她的牙關頂開,舌頭在她的口腔裡攪來攪去。

  一吻結束,在一群海賊的口哨聲和笑聲中,舞娘戀戀不舍的松開人,被親到缺氧的潘蜜跌坐在地,目光渙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媽的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

  我只是遙遠平面的一個投影……

  我是一大堆粒子的不規則運動…………

  「喂,小白,你還好吧?」紅發把她扶起來,晃了晃,又揶揄道,「白占了這麼大便宜,感覺怎麼樣?」

  感。覺。不。怎。麼。樣。

  「……」潘蜜深吸一口氣,臉色難看的推開他。

  舌頭太靈活了,她好惡心,惡~


第10章 第十撲

  不過,總算把紅發這事攪黃了,潘蜜漱了十幾次口,用冷水拍了拍羞憤發熱的臉蛋。放心回到船上,結出了個蘋果犒勞一下自己。

  這件事也被雷德號的一眾船員當成茶余飯後的談資。

  「老大的魅力下降了啊,」守船的耶穌布聽說了這件事,哈哈大笑,「果然還是應該找個好女人成家才對。」

  拉基說:「現在的女人的品味已經變成漂亮小男孩了。」

  菲利也湊過去,沒大沒小的評價:「像老大這種大叔,根本沒有市場嘛。」

  「喂!大叔什麼的也太傷人了吧,你家老大還是很受女人歡迎的。」 被自家船員一通嫌棄的紅發鯊魚齒反駁,

  「都怪黑胡子那個混蛋,上來就衝著臉動手,要不然我現在也是個相貌堂堂的男人啊。」

  「老大你忘了在塔塔北裡飯館被一對姐妹花潑了一臉酒,然後拎著笤帚趕出來的事了嗎?」一名常年裹著黑頭巾的干部順嘴說道,「老大你當時可還沒碰上黑胡子。」

  紅發:………………

  默默偷聽的潘蜜對紅發吃癟持樂觀態度。

  菲利補刀:「而且,小白人家不也毀容了?」

  紅發:………………

  紅發補救:「其實,喜歡我的女人還是很多的,像瑪麗,黛佳,瑞拉,小百合她們…………」

  貝克曼打斷他:「收錢的不算。」

  紅發:「……喂!」

  潘蜜彎起嘴角,從包袱裡掏出一把折疊水果刀,打算削蘋果。

  那邊紅發垂死掙扎:「風車鎮的瑪琪諾,還有漁夫島的希希亞……」

  突然被點名,潘蜜的動作頓住,

  紅發還在繼續:「……可樂城的安妮森,盤菊國的格爾木女公爵…………」

  潘蜜努力忍住把手裡的小刀擲到紅發後腦勺的衝動。

  「欸,說到希希亞,她不是已經出海了嗎?」某個干部突然插話道,

  「誰?」才登船沒幾年的海賊撓撓頭,「希希亞?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潘蜜低頭削蘋果,同時豎起耳朵,把見聞色開到最強來偷聽。

  然後就聽某海賊爆她料:「園丁希希亞,據說是近年風頭最盛的超級新人,她曾經瘋狂迷戀過老大,為了追求老大才出海當的海賊…………」

  潘蜜的蘋果皮削斷了,還差點劃了自己的爪子。

  「臥槽,可以啊,」

  「老大,有這回事嗎?快講講唄」

  「頭兒,為什麼不把她弄上雷德號?我們缺個船花啊~」

  紅發噎了一下,難得拿出船長的架子大聲吼:「臭小子,忙你該干的事去,船帆刷了嗎?武器保養了嗎?動力槳的機油上了嗎?洗刷房最裡間的水龍頭修了嗎?什麼都沒干就去好好做事!」

  幾個船員集體「切」了一聲,然後一哄而散。

  然而這事還沒完。

  那幾個海賊避開紅發及干部在船尾湊成一桌麻將,由老資格的海賊好為人師,打開了「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場景,剩下的則開啟了「聽媽媽講過去的故事」模式。

  潘蜜把削斷的蘋果皮扔進海裡。

  海賊甲說:「 …………我對她印像很深的,想當年,她每天都給老大送花,哈哈哈,女人送男人玫瑰花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潘蜜:………………

  從別人嘴裡聽到自己的黑歷史總覺得特別羞恥呢…………

  海賊乙擠眉弄眼:「 不只是花,還有情書呢,第一句開頭就是「親愛的香克斯,我的愛,一切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老大還沒讀完就把信給扔海裡了,你們當時不在船上,沒見到老大當時的表情,簡直了哈哈哈哈哈…………」

  潘蜜:!!!!

  好他個紅發!!!等她成功把香克斯攻略到手,看她不往死裡揍他一頓!

  海賊丙好奇的說:「 欸?那老大居然沒同意?我可聽說園丁是個美人,追求者排起來能繞偉大航路一周,比女帝還受歡迎。 」

  潘蜜滿意的把蘋果削好,恩,這話她愛聽。

  海賊丁淡定的擺擺手,「 估計只是個噱頭而已,懸賞單的照片也可以作假啊,世界政府那幫人什麼干不出來? 」

  「別瞎說,園丁長得還是很漂亮的,」海賊甲掏啊掏,掏出潘蜜特意擺拍出來的懸賞單照片——

  潘蜜露出微笑。

  海賊甲惋惜的繼續道,「 就是性格太恐怖了。這麼多年來,園丁還是唯一一個讓老大沒轍到只能帶大家連夜跑路的人。」

  潘蜜:…………

  另外兩個海賊眼睛一亮,聲音興奮:「怎麼回事?  」

  海賊乙更加興奮:「 她表白不成居然把老大藥翻了想用強,老大實在沒辦法,用霸氣把人放倒了,這才好不容易脫身的。當年她可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啊,拿我們紅發海賊團當什麼人了。 」

  潘蜜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口蘋果:「哢擦」

  海賊丁捶地大笑,「 果然是太凶殘了,難怪老大對她硬不起來哈哈哈哈。 」

  然後總結,「 男人嘛,都喜歡溫柔似水,賢惠柔弱的女人。 」

  海賊甲擠眉弄眼的補充:「 最好胸部還能跟椰子那麼大——可惜園丁哪樣都不占,不是老大的菜啊。 」

  潘蜜眼角一抽:「哢擦哢擦。」

  很好,你們兩個,小鞋專用名單記一筆不用謝。

  海賊乙撓撓頭:「 話說過來,園丁這個時候差不多應該到新世界了,我還等著看她提把劍挑戰老大呢。 」

  潘蜜動作一滯,有點心虛的望天啃蘋果,「哢擦哢擦哢擦。」臥槽,她差點就真這麼干了啊。

  海賊甲幸災樂禍,「 雖然她現在的實力強了不少,但是想懟四皇還是太勉強了,我等著看她用強不成反□□哈哈哈哈哈。 」

  潘蜜像個瘋狂的倉鼠:「………哢擦哢擦哢擦哢擦哢擦」

  海賊甲不滿的回頭:「小白你吃個蘋果就好好吃不行嘛?」

  潘蜜把目光慢慢移到他臉上,幽幽道,「對不起哦,聲音這麼響,我吃的也好苦惱啊。」


第11章 第十一撲

  潘蜜自認為自己的名聲在大海賊時代的民眾圈裡還是挺好的。

  因為她是個「溫柔善良」「有原則」的海賊。

  為了賺到聲望值迅速升級變強,她曾經還花了還長時間思考自己要建立什麼人設。

  在潘蜜看來,聲望值這東西和明星流量很像,有人氣才有聲望值,那麼,明星要做什麼呢?對外經營形像,多炒作保證自己的名字會被經常提起。

  關於經營形像——大海上走暴女路線的女海賊多的是,這個路子占不到便宜。

  所以一開始,將收集聲望值看做是明星計劃的潘蜜就給自己形像定位成了溫柔善良高貴矜持聰慧的強大女性。

  關於炒作——就是關於自己的一些信息要適當外泄造成話題,來保持高曝光率。比如凱多沒事自個殺啦,大媽又啃了一個島啦,而特拉法爾加收集一百個心髒就是很好的噱頭。

  在這「淳樸」的年代,既然出海做了海賊,大多內心都懷有「讓我的名字響徹大海」的念頭,然而幾乎從沒人考慮過造勢,曝光,包裝這種事情,他們十分坦誠的報出名字,十分坦誠的去和別的海賊決鬥,勝利,或者被殺,然後在生死考驗中變強,獲得海軍承認——發出懸賞。

  潘蜜踏上的是偉大航路,走的卻是慈善路線,她不掛海賊旗出海,帶著伙伴們自稱蜂鳥旅團,到處做好人好事——凶惡的海賊屠殺平民,她就去反殺海賊。腐敗的海軍欺侮好人,她就去調&教海軍。碰到兩伙一言不合的海賊正在廝殺,她在旁邊看了一會,然後一蔦蘿勾住左邊的砍刀,一樹藤架住右邊的斧頭。

  用的還是多年後克比的名言:「不要打了,難道殺掉敵人比伙伴的命很重要嗎?」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女人是來搗亂的。

  這種多管閑事的行為相當扎眼,雖然獲得了不少普通路人的好感,那段時間聲望值升高的提示音天天叮鈴鈴響個不停,可是也惹了不少人想收拾她。

  靠著這一年航行於大海的歷練賺來的第一桶金,潘蜜迅速褪去少女的稚嫩,強大凜冽的霸王色霸氣幾乎刻入骨髓般地自周身散發出來,與愈加明麗嬌艷的姿容融為一體,那既是令人目眩的震懾力,也是讓人神魂顛倒的誘惑力。

  潘蜜很得意:她這麼美,這麼強,還這麼善良。

  簡直是海賊裡的一股清流。

  然而潘蜜的人設前期很占便宜,發育到現在卻極大的限制了她搞事情的想像力,聲望值最近一年都沒怎麼漲過。

  再加上現在她更名改姓跑到雷德號,大海上的「園丁」便要銷聲匿跡,想也知道,聲望值更加沒戲。

  裡子面子總得要一樣吧。

  眼下重要的是抓緊主線任務,提高紅發對她的好感度。

  查看完任務進度的潘蜜暗搓搓的開始構思新的攻略手段。

  香克斯發現,潘蜜從被迫舌吻那天開始,就整個人斯巴達了。

  她不再動如瘋狗,整天安靜如雞的坐在船舷上釣魚。

  而且還是姜太公釣魚的那種釣法。

  幾個干部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小白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留下心理陰影了吧?」路擔憂道,

  「不能……吧?」紅發看著潘蜜落寞的背影,遲疑了一下。「這………要不我去問問?」

  紅發往前走了一步,就聽見潘蜜似乎嘟囔了句什麼,他豎起耳朵仔細聽:

  潘蜜說:「才百分之十五?系統你不會是在坑我吧?」

  紅發:????

  他撓撓頭,見聞色小心的外放,確信沒感覺到電話蟲之類的通訊工具,也沒聽到任何其他人的聲音。

  潘蜜冷笑一聲:「你特麼沒少坑我,我就問你,說好的果實能力升到二級我怎麼沒感覺到?」

  紅發默默的把腳步退了回來。

  紅發干笑兩聲,說:「年紀大了,居然出現幻聽了」

  「老大你不是一個人,」拉基路啃著雞叉骨,「小白這是人格分裂了。」

  「啊?這麼嚴重?」紅發大吃一驚,「及客你有辦法嗎?」

  及客是雷德號上的船醫。

  「我只能治療病人的身體,這種腦子裡出的問題我沒轍」,及客扯了扯自己的口罩。

  香克斯抱住頭驚慌失措:「啊啊啊,早知道就不欺負他了,我們現在掉頭去磁鼓國找醫生還來得及嗎?」

  「老大你們說什麼呢?」潘蜜突然走了過來。

  她的笑容是那麼溫暖,那麼燦爛,以至於紅發以為幾天前感受到的低氣壓都是錯覺。

  「啊?啊,」紅發抓抓頭發,「小白你沒事了?」

  「我能有什麼事啊?老大~」潘蜜無比溫柔的說道,「我剛才釣了一條魚,給你做紅燒魚好不好?」

  不是,你魚鉤都沒放進海裡哪來的魚啊?

  紅發剛想吐槽,結果低頭一看,她手裡還真的拎一尾活蹦亂跳的。

  這……

  紅發額頭上冒了一滴冷汗,「小白,我們,呃,很快就能登錄下一個島了,你要不要去好好玩一下啊?」

  潘蜜含情脈脈的看著他,「你去,我就去。我想跟著老大你,」

  紅發:……

  潘蜜渾身散發著賢妻良母的光輝,衝他笑:「我去給你做魚肉便當了,一會多吃點哦。」

  潘蜜邁著小碎步裊裊婷婷的走了。

  紅發已經五雷轟頂。

  接下來的整整兩天裡,

  早上,潘蜜勤勞的要去給香克斯疊被子,她早早起床煮了一壺西梅蜂蜜解酒茶,和清淡的白粥小菜,溫聲軟語的去哄宿醉的紅發起床。

  紅發換了個姿勢繼續蒙頭大睡。

  潘蜜嘴角一抽,瞬間母愛頓失。

  她直接上手,揪住被子的一角,使勁一拖,差點把紅發也拖下床。

  「老大,聽話,把解酒茶喝了,然後吃飯飯。」

  受到驚嚇的紅發:!!!!

  中午,潘蜜賢惠的給香克斯開小灶,可樂雞塊,咖喱土豆,菠蘿咕咾肉,紅油牡蠣,爆炒腰花,海參湯…………在雷德號的眾船員羨慕嫉妒恨的眼光裡,紅發呆呆的一邊吃,廚房一邊又傳來勾人的香氣……

  「小白,別做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老大別客氣,我還會做奧爾良烤雞翅,雜糧果子,餛飩抄手,川味小面……」潘蜜看著他,一副「如果你連這種要求都拒絕,我馬上眼睫毛掛上水珠子給你看」的架勢。

  被迫胡吃海塞的紅發在餐桌下捂住了自己的胃。

  晚上,潘蜜體貼的給紅發削水果。她捧著一碗椰子西米露,找到了在甲板吹海風的紅發。

  「老大,你的手不方便,我來喂你~」然後舉著勺子就要往紅發嘴巴裡戳。

  「!!!」紅發一臉呆滯,兩秒鐘後反應過來,趕緊後退一步,連連擺手,「小,小白,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來就好了」

  潘蜜死不讓步,「可是我想照顧你啊。」

  紅發死不配合,「我不要面子的啊。」

  畢竟牽馬到河易,強馬飲水難,潘蜜失望的把碗放在紅發的膝蓋上,「那好吧,老大你慢慢吃,我去給你洗衣服了。」

  「小白你對老大好的過頭了吧?」

  「我們也很需要關愛啊」

  潘蜜充耳不聞的抱著一團衣服從他們面前走過,直奔洗刷房。

  開玩笑,都一視同仁了,那紅發怎麼能明白擁有她的日子多麼省心舒服,失去她的日子多麼空虛難熬,然後一步步陷進她溫柔的陷井裡,最後死心塌地再也離不開她?

  這邊,紅發一臉痛苦的拿腦袋去磕牆:「貝克曼啊啊啊,小白是個大傲嬌才對吧?他這樣,絕對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吧?」

  「老大你就別撿了便宜還賣乖了,有人肯這麼照顧你,就心懷感激的接受吧。」

  「可是…………」紅發還想再說點什麼,

  「老大你再說一句,當心被群毆。」貝克曼吐了口煙圈。

  紅發一臉郁結:「…………」

  事出反常必有妖,紅發開始躲著潘蜜。

  然而他沒有躲多久。

  因為幾個小時後,在多次海戰中毫發未傷的潘蜜轉身在新世界的暴風雨裡笨手笨腳的被一個浪花當頭拍倒,見識過她的身手的同伴們都以為小白在開什麼玩笑,哈哈哈大笑著,旁觀等看好戲。結果潘蜜向後直滑了好幾米都停不下來,眼看就要重重撞到後艙的船板上——

  紅發不得不把人趕緊提起來,

  「站穩啊,別掉到海裡了。」

  潘蜜就勢抓住他披風的一角,睫毛顫動,輕輕眨眼,黑色的眼睛水汽瑩潤,「謝謝老大,剛才好可怕。」

  紅發:你這樣我更怕………


第12章 第十二撲

  鼓夢島,上百名海賊獵人正展開圍剿,把幾個身影慢慢逼推到了白沙碼頭。

  一個身影凶狠地撲過來,被潘蜜反手一把迷幻粉扔臉上,然後削尖的毒箭木樹枝直接戳進傷口。

  「真可惜……」潘蜜惋惜的想,迷幻粉是迷幻木花粉的二次加工品,用一點少一點,她原本是為強推紅發准備的,現在卻不得不浪費在一群不知名的家伙身上。

  「小白,我這邊已經三十三個了……」菲利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兩三步竄到潘蜜身邊,轉了半身就給偷襲的敵人來了個割喉,「嘛,現在三十四個了。」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飛濺上去的血,菲利笑容燦爛的擺了個起手式:「你呢?」

  潘蜜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汗。想了想,「三十六……個了吧?」

  高強度的運動下,潘蜜氣息不穩,每說三個字就要喘口氣。

  說話的功夫又戳中一個,對方當場口吐白沫,抽搐的倒下。

  雖然菲利一副依然精力充沛的樣子,還有心情跟她比賽「誰消滅的敵人更多」,但是潘蜜察覺到了,他出劍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

  不只是他,每個人的動作都相比一開始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凝滯,盡管神經在流血與廝殺中處於極度的亢奮,但是那種身心俱憊的疲勞從頭疼的大腦和酸痛的肌肉反饋出來了。

  他們已經廝殺了整整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對於海賊世界動不動就幾天幾夜的戰鬥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然而身處大混戰中,敵人的數量又實在太多了,很多人都是在靠戰鬥本能來揮刀。潘蜜也不敢大意,她開著見聞色,神經高度緊繃,不但時刻提防從任意一個角度遞過來的刀刃,還要克制自己不在條件反射的情況下順手傷害同伴。有好幾次了,明明已經倒在腳邊的屍體突然發難,從背後展開最後一擊,稍不小心就會被抓住腳腕拖下地獄。

  在凶險的圍攻中,一根藤蔓飛快攔住正朝著某個叫不上名字的伙伴砍去的長刀,隨即被鋒利的刀刃切斷,好在背對敵人的同伴這一瞬間反應了過來,回身一槍把對方腦袋打開了花。

  「謝了,小白。」

  有著同船之誼的海賊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隨後又衝進了包圍圈。

  看著四周黑壓壓一片的海賊獵人,潘蜜已無fuck可說。

  但是這句mmp她一定要講。

  天知道這場戰鬥是怎麼搞出來的,她不過「拿著大副給的零花錢」「聽從船長的強烈建議去娛&樂身心」,然後就被人盯上了。

  沒錢的船長和干部們去阿爾山賺錢了,短時間內趕不回來,潘蜜本著「不要鬧大」的想法被群毆了一會,直到看見同樣血戰中的同伴,她才意識到這某個不知名的組織是衝著紅發海賊團來的,或者說,是針對香克斯而來。

  雖然香克斯成為新世界的四皇沒多長時間,但是,四皇就是四皇,不是幾個自詡為大豪傑的垃圾聯個盟就能懟的。

  不過那是紅發和貝克曼他們的事了。

  潘蜜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讓身邊的幾個雷德號船員突圍出去,然後放大招。

  她已經打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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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酷的戰場已容不得任何人手下留情,鼓夢島上的沙灘到處是鮮血和血肉的碎片,漸漸凝結成了黑色,地上一大片些倒下的軀體,表情猙獰,就像屠宰場。

  「真是的,就這麼幾個海賊,又不是干部級別的,居然還沒控制住。」一個女人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從外圍響起。

  那是個很美的女人,她穿著藍色的高開叉裙子,站在戰場外的某處殘塔上,黑色的長卷發和紅唇,帶著某種異域風情,眼尾輕輕掃過潘蜜他們。

  「別著急,法蘭朵。」她身邊的一個男人輕挑的將她腮邊的一縷發絲撥到耳後,「所以我需要你啊,我也知道他們幾百號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個。都是最近一年才加入組織的,能力肯定有些不夠看,正好我也趁這個機會剔除掉不中用的垃圾嘛。」

  「紅發不是看中伙伴嗎?一個小時前我就放出消息了,等貝克曼那個殺才發現真的聯系不上這幾條小魚時,就輪到我們堂堂正正的去跟紅發談判,再抓住那麼一兩個活口,讓卡部的能力就有發揮的余地。拉普拉斯城之仇,還有被搶走的月曼灣,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

  「現在雷德號的位置報過來了嗎?」女人笑了笑,帶著高高在上的嬌柔。

  「道爾曼的本領你還不清楚嗎?」男人也笑,「你好好呆在這兒,寶貝,我也該會會那幫老朋友了。」

  潘蜜一邊打架一邊被現充撒狗糧,心情相當惡劣。

  「給我滾下來狗男女!」

  潘蜜躲開銀色的匕首,扭身將樹枝一遞,把一個海賊獵人的眼珠子戳爛了。

  然後像感知到什麼似的,她突然抬頭,跟從高處跳下來男人打了個照面。

  潘蜜想也不想的起跳,打算把對方戳成個獨眼。

  結果對發發出嗤笑聲,隨即變成了一只鳥,發出一聲尖嘯的啼鳴,拍拍翅膀飛了。

  潘蜜:「……」白跳起來了,跳這麼高很浪費體力的。

  轉體落地的時候,潘蜜朝著下方的戰場瞥了一眼,瞳孔一縮:

  「菲利!!」

  一顆子彈從側面飛了過來,恰好打在了詭異出沒的刀身上,然而只打偏了一個很小的角度。刺耳的聲音響起,左手揮劍的少年只一個遲疑的回頭,手中的劍就掉落下來。

  鮮血翻湧。

  「喂,菲利!」

  在這幾人中資歷最老,一直密切關注著這邊兩個新人的赫茲分了心,被擊中腹部,倒退了幾步,吐了一嘴血沫子。

  潘蜜退到菲利身邊,擋住了敵人趁機對著他致命處襲來的殺招,匕首在空中轉了一圈,從右手換到左手,反身刺穿了敵人的心髒。

  娃娃臉劍客還在笑著,只是笑容裡多了蒼白的虛弱,他努力的睜大眼睛:「小白,你那招真帥。」

  直到這時,潘蜜才發現菲利已經周身都是刀口和血污,而徹底讓他失去戰鬥力的一道口子,從肩膀一直劃到腹部,幾乎開膛破肚。

  潘蜜咬著嘴唇,「對不起。」

  「對不起啥唷,是我拖後腿對不起大家——啊,小心!」

  揮舞著的藤蔓死死勒住偷襲者的脖子,一秒鐘後,傳來骨裂的聲響。

  「忍著點啊。」

  細小的植物纖維穿刺傷口周圍的皮膚,拉扯著兩邊快速縫合。

  菲利仍然看著她,盡管他咬著牙忍著疼痛一副硬漢的模樣,但是額上的冷汗和刀傷處跳動的肌肉還是出賣了他。

  一把三七粉糊在了傷口處。

  「安培大叔,」潘蜜冷靜的開口,「一會我留下來,你們帶著菲利沿東海岸跑,漁民們都在那裡出海,碼頭應該有不少船,搶一艘,然後去找香克斯。」

  「別說瞎話了,我們怎麼可能留一個新人送死?」高大的海賊扭過頭來罵,「還有,老子叫赫茲!」

  潘蜜控制紅藤把衝過來的海賊獵人絆倒,自顧自道:「我的背包裡有電話蟲和止血藥,如果聯系上了香克斯,就往阿爾山方向航行跟雷德號碰頭,如果大副先一步聯系上了你們,就安頓好傷員,最好是能回來一趟,把停在岸邊的船全都劈了………」

  她的音量雖然不大,但是在公主號船長模式附身與一絲霸王色霸氣的效果疊加下,卻隱隱約約有一種讓人從內心信服的力量。

  「別擔心,你們跑完我就跑,我的能力可以很容易逃脫,反倒是你們會拖我後腿。」

  她把背上的包袱甩到赫茲懷裡。


第13章 第十三撲

  粗獷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圍負傷的同伴。手指抓緊包袱,反手砍中了一個海賊獵人的肩膀,在對方的呼痛聲中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好,老子信你一回,對了,你喜歡什麼飲料?」

  潘蜜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死在今天。」

  微抬著下巴,衝著數百個海賊獵人眯起眼睛,

  「再,不,滾,我,真,開,大,了,啊——」

  聲音裡帶著一絲讓人忍不住臣服的力量。

  趁著所有人愣神的幾秒鐘,粗壯的藤條飛快的竄出,撞飛了一路倒霉蛋,同時地面追著藤條的方向突生出一路地刺,扎得獵人們嗷嗷叫著避讓。

  「看戲吶?還不快點走!」

  赫茲抱起了菲利,點點頭,和剩余伙伴們沿著潘蜜開好的路跑出包圍圈,地刺在他們即將踏上路面時會暫時縮進去,等人跑過去再重新冒了出來,成功攔住了想衝過去圍堵的敵人,只能衝著衝著他們背影不甘心地來幾發子彈和火炮。

  「好小子,居然懷有霸王色霸氣!」法蘭朵愣了幾秒鐘後,幾個輕跳來到了潘蜜面前。

  「法蘭朵大人——」隨行美人身後的男人想要勸阻,被她伸出一根食指擺動了一下,不得不咽回了即將脫口的話。

  「不錯啊,百萬人中的王者資質,」如夏日裡綻放的牡丹,藍裙美人微微低頭,接著勾魂奪目的一笑,「血刃法蘭朵,小弟弟,你呢?」

  潘蜜則是冷笑一聲,拿出她最拿的出手的,等級為四的霸王色霸氣,緩聲道:「紅發香克斯。」

  只見天地霎時昏暗,平地起風,肅殺的戰場上,一個白襯衫沙灘褲的身影負手而立嘴角帶笑,站姿挺拔,渾身翻湧著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已經有不少人承受不住這種力量,像塔羅牌一樣排排倒下。

  好強的霸王色!

  法蘭朵心頭一震,為她身上所發出的氣勢所懾,在她的頭發和左臂上來回看了好幾遍,半晌才道:「你……怎麼可能是紅發……」

  潘蜜不緊不慢地補充道:「的相好。」

  法蘭朵默然。

  過了一會兒,法蘭朵又問道:「你剛才裝作力有不逮,果然是演戲吧?你混入紅發海賊團想做什麼?」

  潘蜜又冷笑,伸出一只手,五指張開,做出一個拉扯木偶提線的動作。一個已經涼透趴在地上的海賊獵人晃悠悠地垂著腦袋動作僵硬的立在地面。

  法蘭朵變了臉色:「寄生線……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潘蜜沉聲道:「多弗朗明哥。」

  法蘭朵倒抽一口冷氣:「不可能,我去年見過那個男人,就算是絲線傀儡,天夜叉也只會用自己的形………」

  潘蜜依舊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他大爺。」

  法蘭朵緘默。

  潘蜜耍了對方這麼一圈,確認了這個大美人沒見過紅發,估計設計這出陰謀也不是什麼因愛生恨,還被她套出來跟多弗朗明哥沒啥牽扯,心下頓時放心。

  法蘭朵面部肌肉抽筋,拔劍:「我看你是找死!」

  海風裡帶著腥風血雨,

  無數蒺藜生長出鋒利的倒刺,上面還帶著從敵人身上刮下來的細小血肉,末端流淌著血滴。

  又起風了,

  空氣中夾著微小的種子四散飛舞。

  潘蜜捂著受傷的胳膊,站在荊棘與藤蔓擰成的塔尖給自己止血。她的痛覺神經與淚腺聯系得很好,雖然這個場面有些好笑,但她還是很認真地一邊雙眼飆淚一邊放狠話:

  「婕拉喂,K零絲波潤」

  催動能力,吸血樹的種子開始蘇醒,以傷口作為母巢,萌發的下一秒就是瘋狂吸食血液,細細的根系穿過血管,扎破內髒,沿著四肢百骸扎根抽條。

  早知道,蜂鳥旅團早些年時,全員穿著長衣長褲帶著口罩,怕的就是船長這種無差別攻擊。

  慘叫聲響徹天空,層層疊疊的海賊獵人們面部扭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吸血樹從他們的嘴裡,耳朵裡,眼睛裡破土而出,淺粉色的嫩芽帶著血珠,迎接新生後的第一縷陽光。

  「你……」

  如此異變,讓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因為傷口沒有感染孢子的海賊獵人們心生恐懼。

  「特麼的你究竟是誰?!!」法蘭朵在驚怒中一躍而起,衝著潘蜜的天靈蓋舉起刀,刀刃上有一層黑色的東西覆蓋。

  武裝色,

  要不起。

  潘蜜心疼的扔出自己裝有迷幻木花粉的瓶子。

  大局已定。

  「楓火?好像聽過,一把不錯的刀。」潘蜜從地上拔起法蘭朵脫手而出的武器,隨便撿了塊布料把刀身上的沙子蹭干淨,尖端抵在了美人的喉嚨上。

  美人的眼角無聲地留下了一滴淚,眼中包含一千種楚楚風情,一萬種望君生憐,可是,在迷幻木的藥效下,她連張嘴求饒的力氣也沒有。

  「我也很為難啊,殺了你吧,有人說我辣手摧花,不殺你吧,又有人說我性別歧視。」

  蝶翼般的睫毛掙扎的顫抖一下。

  「那個啥,對不住了,老娘喜歡男人。」

  美麗的頭顱滾了出去,別在長發上的鮮花沾染了泥土。

  潘蜜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仰面朝天的躺下。

  ————————————

  唉。

  殺人殺了個爽,然後呢,回去怎麼跟紅發交代?

  霸王色霸氣她還能編個讓人感動的理由,

  但是這群屍體頭上長草、活像「外星異形出世」的場面她怎麼解釋?難道要她趁著紅發大部隊趕到案發現場前挨個收割敵人腦袋上的綠苗嗎?

  她拒絕,她又不是變態。

  更別提菲利他們個個負傷周身浴血,而她就胳膊上被割了個條口子。

  潘蜜捂著腦袋痞子蹲,幾乎抓狂,愁死個人了!

  不,

  冷靜,

  我還是可以搶救一把的。


第14章 第十四撲

  一片寂靜,

  空氣中的血味濃到發臭,紅發帶著幾名干部正在飛快的朝戰場趕來。碼頭被毀對他們來說無所謂,被甕中捉鱉的只是那群灰色的家伙們。

  「老大,看來沒再打了。」穿著條紋T恤的胖子雖然就快胖成了球,但是體術相當的高超,奔跑起來無比輕盈靈活。

  「小白!」

  夢嶼島特有的白沙灘變成了紅褐色,亂七八糟的屍體橫陳滿地。

  一身血污的潘蜜正奄奄一息躺在狼藉的戰場中央,雙眼微闔。

  她正犯困,忍不住打了個盹,冷不丁就感到鼻尖一縷風刮過。

  潘蜜被驚動,再睜眼就看到了幾乎近在咫尺馬上就要貼到自己臉上的香克斯。這樣猝不及防,這樣悄無聲息,就算潘蜜把這個情景在腦海裡已經預演了好幾遍,也有種被嚇到肝膽俱裂的感覺。

  我滴個媽!嚇死個爹了。

  系統你踏馬滾出來,你賣我的見聞色是假冒偽劣產品嗎?

  紅發蹲下,把狼狽的被血糊了一頭一臉的潘蜜扶起來,讓她的背部靠在他膝蓋上。

  「……」潘蜜先虛弱的嚶嚀一聲,淚花立即充滿了眼眶,她輕聲嘶氣:「老大,你來了。」

  讓我們把目光回溯到四十分鐘前。

  潘蜜強行忍吐,在腳邊的法蘭朵脖子斷面處抹了兩巴掌血,糊在自己臉上,

  再然後,她從某個無頭屍體的腰帶上找了半瓶朗姆酒,仔細的給自己的小刀消毒,

  最後,她憋著兩泡眼淚,拿著消毒後的小刀,給自己制造慘烈廝殺後的傷口。

  沒錯,苦肉計。

  雖然她為了追逐香克斯一向豁的出去,不過依然沒有勇氣對著自己下狠手,刀尖剛剛劃破皮膚就傳來尖銳的痛感,哪怕那只撒幣系統此時告訴她割滿十刀就能兌換紅發——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我決定每想念女神一次就做一道高數題」的梗。

  所以,她哼哧哼哧也就劃了四刀,再加上打架中被不小心砍的一刀——那四刀加起來沒有這一刀來的重——那什麼,意思意思得了。

  潘蜜眼淚打轉轉,一邊抽鼻子,一邊哼哼:「我傷口好痛……」

  她舉著胳膊,把冒著血珠的長長的割傷顯給他看,

  「使不上力,大概筋被割斷了……」

  「流了不少血……」

  「冷……」

  眼淚潸然而下,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殘,唯恐漫長余生與輪椅相伴,再也上不了戰場殺敵的悲涼模樣。

  這邊紅發已經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她身上的傷口,沒有骨折,胳膊上都是皮肉刀傷,看著很長的一道皮開肉綻,卻不深,破傷風針都不用打,香克斯用手搓了搓她的臉,干涸發黑的血跡很快就被擦掉了,再扒開頭發,頭上連個包都沒有。

  「……」

  「別胡思亂想,」她被紅發一把提著站起來,用力攬進懷裡,

  哭唧唧博可憐,意外達成「擁抱」成就的潘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

  「沒事了,你可是要娶九蛇島女帝的男子漢啊,怎麼可以哭鼻子?」

  潘蜜:「嗚嗚……嗚?你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女帝了?」

  「欸?」紅發愣了一下,然後摸摸她的頭,「不是嗎?也對,能讓這麼厲害的小白下決心變強的,肯定是BIG MOM啊。」

  鼻涕都哭出來的潘蜜呆住:「…………」

  「嗚哇嗚嗚嗚嗚……」就這麼個貨?她居然要攻略這麼個貨?

  「咦?怎麼了怎麼了?怎麼越哭越凶了?!」紅發手忙腳亂的又是順毛又是拍背。

  「你……你特麼,壓……壓到我傷口了嗚嗚嗚……」

  不在一個世界,果然很難擁有同一個夢想。

  海賊們看見自家老大已經有心情逗新船員,

  開始紛紛起哄打趣:「嘿,小白,你果然有兩下子啊。」

  「不用鑿一條船給你海葬實在是太好了。」

  「大難不死,回雷德號上找你喝酒啊」

  之前看著菲利他們傷成那樣劃著小船回來,再一問小白主動留在那裡斷後了,他們很多人都以為這位新伙伴鐵定折在鼓浪島上。

  潘蜜抹了把眼淚,順勢去抓香克斯的手,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焦急:「大家怎麼樣?菲利他……」

  「他沒事,」回答她的是船醫,「你的藥很好用。」他瞄了一眼紅發,猶豫了一下,開口,「 小白,雖然大家已經是同伴了,可是我們還是要謝謝你。」

  海賊們也很給面子的紛紛點頭。

  「老大,我們也該找這幫混蛋算賬了,」有干部義憤填膺,「居然騙我們來挨打。」

  無論誰有什麼樣的理由,他們不會饒過傷害他同伴的人。

  「只是這死法……」另一個環顧了一下四周,咋舌,「比槍斃了五回還慘啊」

  滿地的屍體,每一具身上都開著五六個血洞,而且開洞的位置特別隨心所欲,血都流干了……

  看起來格外驚悚。

  「我,我用觸手戳的……」潘蜜表情一僵,帶著小孩子做了壞事後的惶惶不安,和怕被指責的忐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著急就——」

  事實上是一著急,成功激發了【植植果實第二級】

  如果說果實能力等級為一時,可以讓她隨意催長各種植物體,調控植物基因,操縱它們進行戰鬥、游走。

  那麼果實能力再升一級,就可以逆轉 【萌芽——生長——開花——結果】這一天理輪回的周期。

  可以讓枝頭上的桃子變回一朵桃花,也可以讓一棵蘋果樹倒退回一粒蘋果核。

  此時,那些殺手植物已經退化到了種子形態,陷入休眠期。

  紅發海賊團就算給他們來個屍檢,也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

  潘蜜因為胳膊上的五個刀口,光榮升級為病號。

  每天仗著自己胳膊纏了繃帶不好打彎,纏著紅發幫她盛飯舀湯。

  然後紅發親眼看見她顫顫巍巍拿起勺子,往嘴裡送時,一邊抖一邊灑了一路的湯水,最後干脆把勺子也抖掉,咣當一聲,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紅發捂著額頭,唉聲嘆氣:「小白,你家老大幾年前直接丟了一條手臂啊。」

  潘蜜抽了一下鼻子,聲音甕甕的:「我知道,我不是什麼都沒說嘛。」

  「你不用管我的,」潘蜜胳膊彎不過來,扭頭把眼角往肩膀上的衣服料子上蹭,

  「讓我餓著吧,說不定餓著餓著胳膊就好使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香克斯自暴自棄拿起勺子,無可奈何的一勺一勺投喂。

  餐後還要給她削水果——

  沒辦法,貝克曼倒是跟她說過:「想撒嬌找菲利他們,你剛救了他們五個的命,別說喂飯,想讓他們轉圈學狗叫都能痛痛快快給你來兩個小時。」

  潘蜜點頭,乖巧的表示絕對不會麻煩別人,然後自力更生的拿起碗筷,抖摔了,再接再厲……身殘志堅的簡直讓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船醫站出來表示,你們都是大老粗,像小白那麼秀氣精致的和你們根本不屬於一個世界,如果不好好照顧,胳膊靈活度恢復不了影響日常生活是小事,如果傷口發炎引起高燒不退可能會死人。

  船醫還拋出個重錘,病人的心理都很脆弱,沒看小白都不活潑了嗎?

  即接觸性恐懼+幼年不幸+憂思過重+夢游+精分等種種標簽之後,潘蜜腦門上又多了個標簽——創傷後應激障礙。

  香克斯根本不敢惹。

  作者有話要說:

  出去玩幾天,不能按時更新了,估計兩天一更?


第15章 第十五撲

  兩周後,雷德號航行到一個無人島,停靠休息。

  自從潘蜜僅憑一人就放倒了鼓夢島數百個海賊獵人,就引來了菲利狂熱的討教。

  潘蜜不勝其擾,她吃飯時要躲過後面襲來的刀尖,洗漱時要堤防走廊拐角的寒光,就連刷盤子時也要小心從天花板跳下某個冒冒失失的身影。

  見聞色總開著也很耗費心力的好不好?

  「鐺——」

  潘蜜拿著一把水果刀,無奈地擋住了菲利眼花繚亂的劍法中的一擊。

  她絕不是在抄襲鷹眼,也根本不是什麼劍客,只是絕大多數海賊根本不知道見聞色者的世界有多精彩。

  倒映在她瞳孔裡一片深藍的寂靜中,無數虛招黑影後一個紅色的小人高躍而起,左手握劍斜刺過來,她需要做的只是後退一步,小刀不緊不慢的提起,然後等待真實動作與紅色虛影瞬間重疊。

  因此無論菲利動作如何迅速,劍花挽得如何天花亂墜,那也是虛晃一招的假動作,真實的劍法不怎麼高明,潘蜜動作雖沒有他快,卻總像能遇見未來似的恰到好處的擋住他,這場戰鬥練習看起來更像兩個演員經過武術指導在拍電視劇。

  「為什麼啊?我動作已經很快了啊———」菲利郁悶的坐在草地上,「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光是快有什麼用啊?本身劍法就不高明的話,再快也會被看穿的吧?」潘蜜說道。

  「可是老大的劍招好像也很容易看穿嘛。」

  孩子你還是太年輕。

  潘蜜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帶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心酸,「你就是看穿了,你能拿他怎麼樣吧?」

  潘密回憶了一下紅發出手的那幾次,沒有絲毫花哨的動作,招式質樸又直白,但哪怕是最簡單的一個下劈,也蘊含著雷霆之力,即使你能看清他的出手,也清楚的了解這一擊下來的路徑,但是…………

  「你擋得住嗎你?」

  「可是我的劍招……」

  「劍招劍招劍招,你沒聽說過『只要有招式就一定有破綻』這句話嗎?」

  菲利傻眼的看著她。

  潘蜜難得的來了興致,曾經讀過的武俠小說的經典語錄隱隱浮現在腦海,跟趵突泉一樣噴湧而出,她坐在他身邊,打算來一場春風化雨的教誨,「你知道嗎?劍有三種境界。」

  「一是手中有劍,心中亦有劍;二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三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她以一種看破紅塵的絕世高人的姿態,慢悠悠的搖頭晃腦, 「現在的你,就是把你所有的劍招練習的熟練無比,倒打如流,那也是手中有劍,心中無劍。」

  「所以你要去領悟劍意,不要拘泥於劍招,當你步入心中有劍的境界,全部劍招忘掉也沒關系,忘得越干淨,你越不受劍法的約束,自由揮灑,毫無規範,也就達到『無招勝有招』。」

  菲利睜大了雙眼,把身體坐直,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大劍招看著簡單,但其實是無招勝有招?」

  「沒錯!」

  潘.人生導師.蜜嚴肅的點頭,她自己並不是個劍客,也不清楚紅發劍法究竟是高明到一定境界還是靠著霸王色霸氣作弊,但是她的表情那麼肯定,簡直讓人不得不信服。

  潘蜜繼續給他洗腦:「至於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嘛,簡單點說就是人劍合一,只要他的人還在,落花飛葉、世界萬物都可以是他的劍,劍不過是武學的一種對敵形式,無論它削鐵如泥還是不堪一折,都是外物,就算是空手,也是有劍。」

  「無招勝有招,也就是無劍勝有劍,讓對手無招可破,無劍可擊,這就是大劍豪的境界……」

  「但劍道的最高的境界應該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無劍就是心中不存殺念,天下『最不殺』的劍道才有『最殺生』的力量,殺就是不殺,不殺就是殺,殺與不殺,一念之間,不必執著。」

  潘蜜滔滔不絕,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表情,「要知道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這也是人生的境界,如果你達到了那種境界,便可以不依靠外物逍遙於天地間…………」

  菲利聽得眼睛都直了,

  潘蜜的這一套說法極其具有煽動性,他幾乎五體投地,把潘密當成了劍道路上的救命稻草,「小白那你說,那我要怎麼才能步入第一境界,然後一步一步達到最高境界呢。」

  潘密大發慈悲地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去找真正的對手,但不要比你強太多,船上的伙伴出手都會留有余地,必須在真正的充滿殺氣的實戰中一步步總結完善你的劍法,當你的劍可以輕松斬斷鋼鐵時,也就摸到第一境界的門檻了。」

  到那時,估計武裝色也差不多被激發出來了。

  有了武裝色,一力降十會啊。

  菲利被潘蜜忽悠的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提一把劍就衝出去肆意拼殺。。。。。對了,他現在手邊正好有劍,菲利衝了出去,打算跟副船長申請一艘小船去附近找海賊團練手。

  潘蜜長舒一口氣,總算把人哄走了。

  剛愜意地往後一躺,就聽見一個內斂冷淡的聲音不大不小響起來:「那麼,你的劍呢?」

  「我沒劍啊…………」潘密回頭,奇怪的回答道。

  尼瑪,

  花哨又騷包的羽毛帽子,銳利的金色雙眼,兩撇奇怪的胡子,她不用再往下看衣服,也沒必要確認那個男人後面有沒有背著十字架型的黑刀了。

  這貨絕對是米霍克!!

  他怎麼來了?

  哦這不重要,肯定是一個人太寂寞來找紅發玩的。

  對了他剛才問啥?

  她的劍?

  她怎麼回答的?

  她沒劍……

  再追溯到幾分鐘前她借用金庸老爺子的創意對菲利大肆洗腦…………

  「哦,第三境界是嗎?」傳聞中常年面癱的米霍克居然露出一個輕笑,緩緩把背上大名鼎鼎的黑刀夜拔了出來。

  潘蜜傻眼:……

  「有如此的思想覺悟,肯定造詣不俗。」他評價道,「紅發的船上居然有這樣的新人。」

  「喂,鷹眼!!」另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眨眼間卻已來到了米霍克身後,紅發不滿道:「別嚇唬我家小白啊,想決鬥衝著我來嘛。」

  「我沒興趣跟現在的你動手。」鷹眼毫不客氣的沉聲道,「你已經讓我失望了。」

  「小白他不用劍,」紅發笑嘻嘻地從後面攬上他的肩膀,「等你當胸給他一劍,他就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了。」

  潘蜜:……

  「他隱藏了實力。」米霍克平靜說。

  「小白還是很強的,而且書讀得比較多,是吧?」

  「對對對……就是這樣,」紅發已經頗為體貼的遞了台階,潘密趕緊順坡下,「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我平常都是用果實能力戰鬥。」

  這是大實話啊大實話。

  「什麼書?」米霍克銳利如鷹隼的雙眼暼向潘蜜的臉,

  潘蜜無比老實的實話實說:「笑傲江湖,神雕俠侶,陸小鳳傳奇,虹貓藍兔七俠傳…………」

  鷹眼:……

  「真的是從書上看的,」潘蜜無辜臉看著他,「這樣吧,我再給你講一個別的,『從前有一個人,他崇拜著世界頂尖的強者,於是他模仿黃猿的表情,學習天夜叉的走路姿勢,逢人就喊白胡子的口頭禪,後來他死了。』  恩,這個才是我想的。」

  米霍克:………………

  香克斯:………………

  米霍克把劍重新插回背上的劍鞘,對著香克斯冷冷的哼了一聲,像是嘲諷。

  兩個人目送著鷹眼的背影。

  「小白,」紅發一拍腦門,無比辛酸道,「這下鷹眼幾年內都不會來找我了。」

  「老大,為了你們的友誼,你讓鷹眼砍了我吧」潘蜜幽幽道,「你不是惦記他的章魚燒很久了嗎?」


第16章 第十六撲

  這幾日潘蜜天天查看好感度,每天零點幾的往上竄一點,倒是已經漲到了百分之十七了。

  還是太慢了。

  想想她養傷那幾天,香克斯每日投喂端水削水果蓋被子,就差幫她洗內褲了——都肯這麼照顧她,現在好感度居然才百分之十七嗎?

  還是說,這家伙因為只把她當作自己的船員,當做一個需要照顧的後輩新人,所以覺得對她好也是理所應當,肯這麼遷就自己完全是因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潘蜜一向是個急性子,覺得自己要下點猛藥。

  話說,女扮男裝劇本最大的看點是什麼?那絕對是女主為了男主受傷暈倒,男主在撕衣急救的時候突然直面女主的果體,視力與內心齊齊受到極大衝擊,然後兩個人順理成章的談戀愛啊!

  潘蜜覺得鋪墊夠了,可以試著收網看看。

  她也要玩一把美救英雄。

  像她這樣的心機狗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刺激的劇情高潮?!!

  …………

  後來,潘蜜每次想到這件事都捶胸頓足,內心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讓你手欠,紅發他媽的需要別人救嗎?

  事情是這樣的:

  潘蜜自從計劃要暴露身份,就一直在等待機會,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跑來挑戰四皇的海賊都太弱了。有的海賊團甚至她一個人就能把人家團滅,這種水平還不夠紅發看一眼的,根本沒辦法讓他陷入危險然後被她拯救嘛。

  但是,機會終於來了。

  雷德號在清早的迷霧中被團團圍住,面臨大軍壓境。

  根據老資格的船員科普,對方是幾年前被紅發擊敗的競爭對手,四皇候選人之一,實力很是強悍。

  要不是紅發當年在危急關頭突然腦子開竅心開天籟,把霸王色霸氣激發到了極致,搞不好輸的就是他們了。

  很好,潘蜜暗暗激動,現在人家卷土重來,這些年肯定也長進不少,足夠紅發喝一壺的了。

  雷德號上,

  「對方馬上就要進入到我們的射程裡了,左滿舵,炮手就位,戰鬥人員做好准備!」貝克曼下達了大副命令,

  「嘿嘿,老子上個月研究出來的超級加農榴彈炮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啊!」耶穌布推了個大家伙過來,盡管他已經手癢的摩拳擦掌,但他必須得先教好新人,「記住啊,先瞄甲板,等快接舷時再打船帆——」

  拉基路調整了一下護目鏡,雙手撐在船舷上,一臉期待,「我們上個月末收到了情報,芬多的船團從三白島離開後就直接進入到我們的勢力範圍…………」

  紅發眼前一亮:「美酒之都?!」他扭過頭來高聲喊道:「喂,全員聽令,把主艦留下,千萬別給我擊沉了。」

  炮手們用震耳欲聾的火炮聲回應了自家老大。

  56發炮彈帶著黑色的軌跡像隕石雨一樣降落在敵方船只上空,雖然大多數被對方的戰鬥人員攔了下來,然而有幾發正中船身。

  消滅了兩艘。

  「嘖,真有錢啊,」耶穌布閉著一只眼瞄准主艦桅杆,

  另一位炮手笑著在炮筒裡裝上了下一發實心彈,「船多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彈不落空,怎麼打都能打到,多他娘的劃算。」

  一枚炮彈射到了天上,然後擦過對方的帆布邊幾乎垂直的砸進海裡。

  「…………」被拆台的炮手轉頭,「菲利,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

  潘蜜幸災樂禍的補了個刀:「船體摳圖大師」

  然後炫耀似的調整了一下炮筒角度,這次飛出去的炮彈直接把對方一個水手撞飛。

  潘蜜洋洋得意:「瞧瞧,」

  耶穌布在震聾發聵的炮聲中吼:「臼炮打活人??笨蛋啊你!」

  對方十二艘戰艦只余下八艘,雙方一邊互相開炮,一邊不停擊落即將落到自家船上的黑色炮彈,短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停止開炮,檢查船體!」

  船距已經很近了,再開炮只能是浪費火力,既然雙方都有接舷戰的意思,於是便齊齊停了手,只等接下來的近身肉搏。

  潘蜜閃進房間,從背包裡拿出了茜草、鐵鏽末和超薄安全套?制成的血包——保質期長,而且無毒無害。

  她悄咪咪的把它揣進褲兜,若無其事的溜出來,打算隨機應變。

  雷德號與對方主艦在百米開外對峙。

  紅發迎風站在船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好久不見啊芬多,我一直都挺懷念你的。話說你右眼在哪裡裝的啊?真不錯啊,簡直跟真的一樣。」語氣充滿好奇和贊嘆。

  站在紅發正對面的男人突然尷尬的扯扯帽子,眼神不安的往右邊瞄去。

  「混蛋!你連老子長相都記不清了嗎?」一個帶黑色眼罩的男人在另一艘船上憤怒的跳腳,

  「啊,芬多你的船怎麼跑那邊去了?」紅發恍然大悟的樣子,雷德號上頓時傳來一陣哄笑聲。

  芬多氣得要死,臉都漲紅了。

  「紅發,老子今天就讓你付出代價!」

  潘蜜在這場大佬的混戰中放出無數觸手給敵方小兵使絆子,偶爾波及幾名友軍,得到一聲痛罵:「棕皮矮子你滾一邊去!」

  潘蜜自知理虧,乖乖的滾了,足下發力,一躍踏上了瞭望台,看著躲在最外圍的四艘船,望洋興嘆。

  有敵人從下面靠近雷德號,

  潘蜜順手往海裡扔了把蒺藜的種子,帶刺的枝條把潛水過來的海賊們穿個透心涼,

  芬多海賊團裡多數都是年輕的新人,而紅發這邊的船員,幾乎都是跟自己同輩的。

  實力跟經驗確實是成正比的,大約二十來分鐘,武力值還欠些火候的海賊們被毫不手軟的血洗掉,對方的人數很快銳減到原來的二十分之一。

  也就是說,

  現在留下來的對手都不是軟柿子,

  現在才是正戲

  看不見的氣流以雙方船長為中心迅速旋轉擴大,如兩道颶風碰撞摩擦,這種強大的力量壓得很多人雙眼發黑,這是一種敵我不分的無差別威懾力,不過經過剛才的實力清洗後,仍然站在甲板上的都是可以承受霸王色的人了。

  潘蜜不慌不忙,在一片兵刃交錯聲中,給受傷躺地上裝死的敵方補刀。

  就這樣一邊偷懶劃水,一邊時刻關注著內圈的、船長和船長間的對決。

  香克斯丟了一條左臂,很容易在防守中出現失位,如果右手來不及過去補防,那她正好可以抓緊機會——

  死死盯了一會兒……

  就是現在!!!

  潘蜜找准一個空隙撲了上去。

  事後,

  潘蜜頭上纏著紗布,頭暈目眩地聽著醫療室外面的對話。

  「小白當時就在你身邊吧?他是新人,啥也不懂,你都登船幾年了,還不知道貿然衝進戰圈的後果嗎?怎麼不攔住他?」這是船醫的聲音,

  另一個聲音委屈極了,「我想攔啊,我要是看見我肯定攔著,但是小白當時太快了,媽的,黑快黑快的,我剛想攔,他就被摔出來了。」

  潘蜜死死摳著背角,落寞的忍不住落下淚來。

  什麼「用自己柔弱的身軀為深愛的男人擋住敵人的刀子,」

  什麼「臉色蒼白,唇邊溢出一絲鮮血」

  什麼「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氣若游絲地說,你沒事就好。」

  什麼「男人抱住暈倒的女孩,痛苦的嘶吼:不——」

  假的,都是假的。

  她想硬套路紅發,結果就是被紅發一把甩到天上,頭直接撞到桅杆,撞出了輕微腦震蕩。

  這還不算,戰鬥結束了,

  香克斯直接朝她走過來。

  潘蜜躺在地上,捂著腦袋,疼得呲牙咧嘴,內心問候了香克斯祖宗十八代,不過她依然還抱有那麼一絲幻想,強壓下火氣,露出虛弱的表情,打算聽聽香克斯對她的擔憂和關懷。

  香克斯蹲下來,嚴肅的看著她:

  「小白,下回我再跟敵人動手,你別像剛才那樣撲過來了。」

  潘蜜臉色緩了緩,算你有點良心。

  然後她聽到香克斯繼續說:

  「會干擾我們的。」

  會干擾我們的……

  會干擾……

  我們

  的……

  媽的紅發香克斯!

  活該你的同人沒幾本言情,一眼望去全踏馬是耽美。

  雙C相親相愛,輔助能賣就賣,是吧?

  你給老娘去死——

  潘蜜這邊氣的要犯心髒病,剛想抬腿踹死紅發,那邊菲利突然驚恐的抖音了:

  「老,老大,快別說了,小白的屁股都被你摔出血了!!」

  「!!!」

  對了,她的血包!!

  之後場面極度混亂——

  頂著頭上的大包,拼了老命在一群大老爺們的圍追堵截下泥鰍一樣亂竄,邊跑邊嘴皮子都快磨破堅稱自己不需要包扎,最後潘蜜實在沒辦法,飛身躍上船舷,一腳跨上欄杆,半邊身子在海面上亂晃,對想扒她褲子看傷口的笨蛋們大吼:「真的是不小心蹭上去的!也沒有痔瘡!再過來我特麼就跳下去!」

  往事不堪回首,

  就連回想一下都尷尬到恨不得當場去世。

  潘蜜一臉生無可戀地把被子拉到臉上。

  想哭,

  想跳海游兩圈。

  就算紅發現在突然開竅喜歡上她,她也沒勇氣承認自己是潘蜜希希亞了……

  不,她還是太樂觀——

  不如說,如果紅發現在突然開竅發現了她是誰,她滅口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主角各種倒霉都覺得好爽啊~


第17章 第十七撲

  「小白,給。」菲利拿著藥瓶在潘蜜眼前晃一晃,「船醫說了,要堅持吃一個禮拜。」

  「謝謝你哦,」潘蜜有氣無力的道謝,拿過水杯,把藥片壓在舌底灌了幾口。

  藥是活血化瘀的她信,可是副作用太難受了,聞到一點食物的氣味都想吐,什麼也吃不下,三天就瘦了五斤,而且她是先瘦胸——

  所以說,自從上了紅發的船她就一直在倒霉,簡直都要懷疑雷德號攜著她的水逆逆流而上了。

  果然還是找機會偷偷下船好了。

  而在紅發海賊團的眾人看來,

  在接觸性恐懼+幼年不幸+憂思過重+夢游+精分+創傷後應激障礙+輕度腦震蕩等種種標簽之後,小白還被香克斯摔出了自閉症。

  這一次她禁止香克斯來照顧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逮著機會就跟在他屁股後面團團轉。雖然大家問她什麼話時還是有問必答,只不過論述題被答成了簡答,簡答題被答成了填空,能靠點頭搖頭表達清楚的絕對不開口。

  大晚上,風平浪靜,水汽裡傳來涼爽的海鹽味,月亮掛在天上,挺皎潔的一個小圓。剛剛洗刷好的甲板在月光下看起來波光粼粼,倒更像是海面。

  潘蜜提了一盞燈,坐在雷德號的木台階上,拿出針線幫菲利縫補上次火拼時劃壞的衣服——目前也就菲利那小子她看得還算順眼。

  香克斯提著一瓶酒過來。

  他看見潘蜜,眼睛一亮,湊過去搭話:「小白你真厲害,居然還會縫東西。」

  潘蜜呸掉了嘴巴裡的線頭,然後背過身去。

  香克斯摸摸鼻子,鍥而不舍的靠過去,像被主人冷落的大狗:「 你怎麼不搭理我啊?」

  潘蜜翻了個白眼,干脆祭出聊天殺器——「呵呵」,然後扭頭抱著帆布爬了幾個台階坐下,打定主意不理他。

  香克斯看了她一會兒,速度極快地從身一躍。潘蜜措不及防,生怕香克斯撲過來再把縫衣針懟進自己身體,只好趕緊伸展雙臂,那動作倒像是默許他撲個滿懷的架勢。

  「嘿嘿,小白,你真好。要是貝克曼肯定把我打出去了。」香克斯感動地說,他坐在潘蜜的左側,右臂還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勒的她快喘不上氣來。

  潘蜜還生著氣,拉著他的手臂想把他從身上扯下來,沒想到香克斯身上像是粘了膠水一般,怎麼也撕不開,只好冷冰冰地開口道:「你到底想干嘛!」

  香克斯松開潘蜜,委屈兮兮地看著她,嘟囔道:「小白,你還生氣啊?我都不生氣了……」

  「%&(◣д◢)」

  一聽這話,潘蜜實在忍不住了,把手邊東西一摔,氣急跳腳:「你生氣?你生個屁的氣!你把我摔出腦震蕩,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來勾搭我,你這個……你簡直……你還沒有跟我道歉呢!」

  香克斯這才恍然大悟,立刻從善如流地認錯:「小白,我錯了。」

  「…………」

  潘蜜滿腔的怒火頓時像個被水淋濕了的□□桶似的,熄了。但要說不氣了吧,也不是,瞪著眼睛組織了半天語言也沒說出點啥。只好不耐煩的揮揮手,「行吧,原諒你了。」聲音聽起來心情有些郁悶。

  她心情的確郁悶,三年前扮白蓮花的那會兒,就算溫柔體貼最後也給裝漏了,至少在香克斯心裡她也是活潑可愛的,如今跑到雷德號上,她醜態百出,還不知道香克斯在心裡怎麼編排她呢。

  悶悶不樂著,就看見香克斯把臉湊過來,小聲道:「哦,原諒我了,那你還生氣嗎?」

  潘蜜偏過頭來,對視上那雙在月色裡煜煜生輝的清亮雙眼,突然覺得那點郁悶也消散了不少,再怎麼也是個大人物,堂堂的四皇,一船之長,肯這麼遷就一個新來的船員也是不容易。按理說她還應該向他學習,當年史密斯剛上船沒倆月就一臉委屈不平的指責她偏心,還被她揍了一頓……

  不過潘蜜還是唬起臉道:「氣死了氣死了,氣得我這幾天都沒睡好!至少還要氣兩個月!我勸你最近不要過來煩我!」

  香克斯臉皮抽了抽:「那你怎麼才不生氣?」

  潘蜜一臉你看著辦的表情。

  香克斯無奈,只能絞盡腦汁想了會兒,猶豫道:「不然……小白你打我出氣吧?」

  潘蜜眼珠子轉了一圈,昂著下巴鼻孔衝天,說:「誰要打你?稀罕!」

  香克斯討好賠笑道:「你打吧。」

  哄了幾句以後,潘蜜的嘴角這才有了點上揚的趨勢,竭力板著臉,順:「是你求我打的!」

  香克斯嘆了口氣,說:「是,是我求你的。」

  潘蜜終於露出了幾天以來第一個笑容,她高高揚起巴掌,嘴巴上還不忘確認一句,「那我可真打了啊——」

  香克斯一臉認真,還挺從容的點頭:「你打吧,快點打完,快點不要生氣了。」

  潘蜜心花怒放,內心開始斟酌著要用多大力氣捶在香克斯的頭頂:打重了吧,眼前這位可是她的任務對像,手快一時爽,攻略火葬場可沒地方哭去;打輕了吧,自己內心還挺委屈,何況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算了,紅發這家伙也還不錯了,低眉順眼等著挨揍的姿勢跟大狗似的倒也越看越討喜,不如就意思意思輕飄飄給他兩拳算了……

  就這樣保持著抬胳膊的動作思考了十秒鐘,潘蜜突然聽見頭腦裡傳來一陣歡快的鈴聲。

  【好感度+2%】

  什,什麼?

  居然一下子漲了這麼多嗎?

  潘蜜疑惑的看向香克斯——

  香克斯被潘蜜幽幽的目光看得背後發毛,撓撓頭,試探著開口:「那個,還打不打我了?」

  潘蜜也試探著開口:「還是不了……吧……」

  「?」

  「哈哈哈,就知道你舍不得!」

  香克斯哈哈一笑,一副「那咱說好了前塵舊怨一筆勾銷」的爽朗模樣,右胳膊再次摟住她的脖子,「小白,我上次從芬多那兒搶到了張藏寶圖,看上去有不少年頭,肯定是個大寶藏——就是太破了,貝克曼正在修復呢,過幾天跟著大家一起大冒險吧。」

  潘蜜等了又等,也沒等到好感度再次升高的提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也略微有些不解,好感度是在她遲遲沒動手的期間突然提示升高的,原因極有可能是——香克斯以為她「不舍得揍他」。按這個思路,香克斯在聽到她肯定的回答應該再漲點好感度才對……

  難不成是……系統bug?

  小方腦袋以前倒是說過,系統經常會因為各種運行、計算、歸納、統計等等原因而通知延遲,就像給移動充話費也是可能過幾分鐘才收到短信提醒,收藏的晉江作者發文了愣是不給你顯示更新…………

  真是的,坑爹玩意兒,還想從中摸點攻略規律呢——

  潘蜜果斷在心裡把系統罵了一千一萬遍,卻還要在香克斯面前維持英明神武說話算數的形像,磨牙霍霍道:「在那之前,老大,我給你出一篇算術題吧,放心,小學難度的,不多,也就一百道,你答及格了,我就真的不生氣了。」

  香克斯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第18章 第十八撲

  1+2=?紅發飛快的寫了個3。

  1+2+3+4=?紅發掰著手指頭想了會兒,然後寫了個10。

  1+2+3+4+……+99=?

  紅發:…………

  再看後面,什麼小蝸牛爬井,白天爬幾米晚上掉幾米,什麼多少只兔子和雞關在一個籠子裡,什麼一只貓五分鐘抓一只老鼠,兩只貓合作一分半抓一只老鼠……

  紅發仔細的回憶了和小白的對話,確定對方沒有說過不許請外援之類的話,便毫不猶豫的推開了貝克曼的房門。

  貝克曼正在核算賬目,拿過紙張,粗略的掃視一眼後,嘴角抽了一下。

  「怎麼樣?貝克曼,幫幫忙嘛,答個及格就可以了。」

  香克斯腆著臉,露出了紅發船長招牌式的笑容。

  貝克曼也露出了雷德號大副招牌式的表情,幾秒種後就把自家船長看得心虛的抬不起頭。

  潘蜜第二天一早就拿到了那份答卷,說實話,她根本沒對香克斯那個沙雕抱有多大指望,連嘲諷他的腹稿都打好了,結果瞟了一眼,潘蜜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

  貝克曼從這一天起,開始頻繁地把潘蜜叫進辦公室,一摞又一摞的文件,一沓又一沓的賬單,潘蜜倒是有能力處理這些東西。出海之前,她曾經在漁夫島經營一家花店有小半年,稅務報表,收支開銷,和各種計劃書、規劃藍圖都是她來做,當時也沒覺得怎麼樣,可之後有了阿林,她就開開心心地把這種文書工作甩手了。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潘蜜心說,我連自己船上的文件都懶得看,還看你們的——內心悲憤地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她乖乖坐到桌子前,嘩啦啦翻著賬本計算填表。

  事實上,這些東西可以引申出許多不為人知的情報。

  譬如,近百個島嶼國家每年要上交一定的保護費,把名字在海圖上找一下,就可以初步估計出紅發的勢力範圍有多大。

  再譬如,每個季度都有一定數量的商船跟在紅發旗下船團後面行駛過愛蘭峽灣,從而不必向駐守海軍繳納過路稅,航線基本固定為兩條,如果根據時間路線圖作圓,可以用最快最短路線抵達這兩條航道的點位連線,就極大可能是紅發自己的航線。

  再舉個例子,紅發每年都有一項不定額收入——黑吃黑——一些灰色組織會跑到他的地盤來做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通常是由專門的的諜報人員把消息遞過來,然後紅發海賊團派人過去清洗,當然也不排除有的人被收買了的情況,這就說明那些組織已經把生意做的很大了。而貝克曼奇特的擁有這種紀檢委抓問題的嗅覺。只要看看上個月貝克曼減少了哪項支出就可以了,肯定是盛產這種物資的島嶼出了問題。

  …………

  潘蜜一邊奮筆疾書,一邊苦中作樂地想,如果能夠鎖定香克斯的行動範圍,還能摸清楚他的行動路線,甚至可以預判他的登陸方向,以後找人還用發愁嗎?完全可以實現人生處處是偶遇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副船長,有情況!有個灰球一樣的潛水艇從前面冒出來了。」

  潘蜜被這幾天無聊的文書工作給悶壞了,一聽有樂子,作勢就要起身去看熱鬧。

  「你留下。」貝克曼把手上的藏寶圖和鋼筆一起扔進抽屜裡,非常不近人情的叫住了潘蜜。

  潘蜜:「……」

  貝克曼你以後失業了就來我這兒當教導主任吧。

  大概是勞工控訴的目光太過明顯,貝克曼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一會兒船會很顛簸,不安全。」

  撂下這一句交代後,他拿起長&槍起身離開。

  擰開門,關門。

  門關上前的幾秒還聽見外面嘈嘈雜雜的吵嚷,隱約可以分辯出幾個熟悉的聲音:

  「怎麼回事?」

  「海王類?不像啊。」

  「臥槽大意了,居然有人在海裡偷襲!」

  還未等潘蜜想清楚「潛水艇」和「船會顛簸」有什麼關聯,就被雷德號突如其來的劇烈震蕩甩下了凳子,摔了個結結實實。

  潘蜜捂著屁股扶著書櫃站起,可還沒站穩,船又是一個傾斜,她往後一仰,嘰裡咕嚕地翻了幾個大跟頭,又撲在了桌沿上。

  船身突然劇烈晃蕩,屋子裡擱置的物品都有節奏地一會兒滑向左,一會兒滑向右,潘蜜這會反應過來了,死死抓住桌子腿吊單杠,一邊慶幸:幸虧沒上甲板,幸虧貝克曼的書桌和書櫃是固定好的,要不然…………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桌子上幾本厚厚的書和一個煙灰缸因為摩擦力不夠,正在緩緩向桌沿移動,如果按著這個軌跡,顯然就要砸在自己頭上。

  潘蜜條件反射的松手,

  松手的結果就是身不由己地變成保齡球,在這有限的空間裡橫衝直撞,和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滾在一堆,背部隱隱作痛,肯定青了一大片。潘蜜瞪著眼睛死死扒著書櫃,趕緊催動能力,數十條藤蔓撐開,把馬上就要咕嚕過來的書本,水杯,暖壺等等東西牢牢捆住按在牆上。

  還沒緩過一口氣,雷德號馬上是一個大傾斜,潘蜜費力地掛在半空做引體向上。

  書櫃的抽屜滑離軌道,砸在她頭上

  潘蜜登時眼冒金星,撞懵了。

  甩甩頭,

  七條藤蔓「啪啪啪」按在即將滑脫抽屜上,然後飛快繞了幾圈,把書櫃牢牢打包。

  只聽走廊裡劈裡啪啦響成一片,還交雜著幾個大嗓門的痛罵聲,不用看都能想像到,走廊的海賊們正咕嚕嚕地從這一頭滾到那一頭,像是農場卡車上的土豆。

  潘蜜不厚道地笑,一笑就牽扯得剛受過撞擊的頭部,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潘蜜歇了。

  這會兒船已經平穩了些,她開始做好准備,一等貝克曼推門而入就把這些藤蔓退化成種子。

  環視了一下四周,她瞄見書櫃底部突然有一塊陰影,像是卡著什麼東西。

  潘蜜一向是好奇心害死貓的,一根蔦蘿探進去,櫃子下顯然有個小機關卡著它,把四個扳件一推,蔦蘿勾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銅皮盒子拖出來。

  盒子相當厚重,外面也沒什麼花紋,還上著鎖?

  嘿嘿,發現了,副船長的小黃書嘿嘿嘿……

  潘蜜毫不客氣的往鎖眼捅進一根蔦蘿,來回試探著觸動,這個鎖頭相當復雜,開啟位置直到中間,用了兩三秒鐘,只聽「卡吧」一聲,簧片彈開。

  她沒安好心的把盒子打開。

  果然有一本書,還挺破,這是被人翻了多少遍啊,沒想到看著這麼正經的貝克曼居然內心這麼……

  一邊吐槽著一邊偷樂地翻開第一頁。

  然後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鬼畫符給震了一下。

  潘蜜懵逼臉,下意識地去翻第二頁。

  「捉鬼指南嗎這是?」

  這本書是個手抄本,如果忽略那些蕩到天外的筆鋒和橫不平豎不直的筆觸,這些字看起來倒像是……小纂?

  潘蜜使勁閉了下眼睛再睜開,開始費力的辨認字形。

  「海……什麼……國……莊?在?應該是在吧……」

  小纂寫規矩了,她還能連蒙帶猜弄對一半,寫成這樣,活像個還有十分鐘交卷才開始寫的作文答題卡,實在是認得相當費勁。

  應該是小纂……

  不過這種字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大航海時代?而且被這麼隱秘的藏起來?

  總不能是某個偏僻國度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吧……

  她腦海裡一下子浮現一個念頭——歷史文字。

  歷史文字?!!

  歷史文字就是小纂?!秦朝那個小纂?

  雖然從那個年代來追溯,稱呼它為歷史文字倒也貼切……

  可是……

  一想到羅賓是因為能讀懂小纂,被世界政&府追殺十多年……

  潘蜜:「……」

  話說你們日文裡時不時蹦出一兩個繁體字,小纂明明不難猜啊!

  想了想,把書放回去,又拿起盒子裡一個看起來像木頭削的魚。

  顛了顛,肯定不是木頭做的,這個分量比木頭沉,但是比石頭輕。

  船再次晃動起來,這次她一手抓著銅盒子,一手抓著木魚?滿屋子打滾,隱隱約約回憶起了久違的暈船的感覺。

  等到塵埃終於落定,門外開始響起了腳步聲,她把東西往盒子裡一塞,鎖頭一撂,直接踹進書櫃底下。

  貝克曼推開門,就看見潘蜜坐在地板上捂著腦袋,聽見聲音,扭過頭淚汪汪的看著他:

  「副船長,我還以為船要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玩的太嗨,幾天沒登,我都快忘了我這兒還有本書等更……


第19章 第十九撲

  潘蜜把在副船長辦公室裡的驚人發現默默存檔。

  這種事情以後有機會再查證吧,

  反正她對歷史正文不感興趣,也不想當海賊王。

  什麼「去找吧,我把一切都放在那裡了」,簡直不負責任,大秘寶難道不應該留給老婆孩子嗎。

  暖黃的暮色緩緩駛過,潘蜜拿著自己那份晚餐走到甲板上,烤饃夾醬汁肉干,還有胡椒番茄,廚師長好奇西紅柿這種一碰就爛的水果居然直到到現在還貯存的好好的,最後歸結於因為他們最近一直向北航行,是天氣涼爽的原因。

  「小白,接住!」

  甲板上堆著幾箱子戰利品,一個正在搬運的海賊喊了潘蜜一聲,然後白花花的長方體就扔了過來。

  潘蜜伸手去接,是一公斤裝的盒裝牛奶,上面還寫著「為海軍新兵加油!」之類的廣告。

  大概是覺得她太矮了,站在這群平均身高兩米上下的海賊當中實在不好看,連菲利都比她高半頭,所以大家每次搶到奶制品這種物資都會扔給潘蜜。

  牛奶還好,有一次潘蜜甚至還收到了一罐嬰幼兒奶粉和成長奶酪。

  潘蜜道了謝,把吸管插進去,咬著吸管說:「所以,雷德號晃得都要扣翻的那會兒,你們是跟海軍干了一架?」

  「哪能啊,三年前他們還會衝上來打一下,現在?海軍碰到我們,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裝作沒看見對方了。」海賊自豪的說道。

  這邊,另一名海賊正把一條巨大而粗壯的章魚爪子拖到船側的欄杆,留下一路水痕,然後腰背一個用力,那條布滿可怖吸盤的淡紫色海鮮腿打著卷,呈拋物線落入海裡。

  「真浪費!」第一個海賊嘟囔道,

  「你懂個屁——」第二個海賊扭頭想再說什麼,就看見了潘蜜站在那兒,她叼一下吸管再咬一口肉夾饃,吃得特香,正心情甚好的看他倆熱鬧。

  於是他開始促狹的擠眉弄眼:「棕皮矮子,給哥哥咬一口唄。」

  潘蜜的表情毫無波動,灌了一口牛奶把嘴巴裡的食物咽下,突然拔高嗓門發難:「副船長!有人職場性騷擾——」

  對方在聽見她大喊的第一時間就一臉驚恐地撲過去要捂她嘴巴,結果眼前一花————

  撲到了一個穿西瓜條紋的胖子身上。

  拉基路咧開嘴笑,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嘿」一挺肚皮,直接把人彈了出去,頭朝下地掛在繩網上。

  拉基路肉滾滾的手指往下扯了扯自己有點變短的彈力T恤,哈哈一樂,「看來你是真沒吃飽,一會去我那兒吃大火腿吧,還是熱乎的呢。」

  一個圓滾滾的胖子跟一個粗獷邋遢的大叔說這種話,畫面感簡直不要太辣眼睛。

  常年浸淫耽美冊子的潘蜜伸手拍了拍拉基路……肩膀夠不著,只能拍了拍他的肚子,說:「祝君武運昌隆。」

  拉基路疑惑地抓了抓頭巾:「…呃…謝謝。」

  到了晚上,雷德號在燈架上掛起了油燈。

  貝克曼已經把破損的藏寶圖修復完畢,判斷出了財寶所在的大概位置。

  「真厲害啊!」

  香克斯拿起那張又破又軟的羊皮紙,像撿到什麼新鮮玩意一樣湊過去聞了聞,被藥水的味道熏的打了個噴嚏。

  原來模糊不清,甚至缺損裂開的圖紙已經清晰的顯示出了一條條航道和島嶼分布,在一個紅色圓圈的位置畫著一個叉號,寫著蠅頭小字——「維斯多姆 」

  「就是沒有永久指針,好煩。」香克斯搓了搓鼻子。

  「這種地方當然沒有指針,」貝克曼說道,「但是這幾個島嶼我們去過,大概能找出來四個指針。」他在那個紅圈附近的小島上點了點。

  「這樣嗎?」香克斯眼睛一亮,「那我們多久能航行到那片海域?」

  「取決於圖紙精度,」

  貝克曼把煙頭扔進海裡,一點火星像流星一樣墜落,最終熄滅在一片漆黑之中,

  「維斯多姆外觀像片楓葉,據說五十年前,是個致力於復興藝術科學的國度,我有把握能將它認出來———小白,幫我找塊木板來。」

  潘蜜打了個哈欠,應了一聲,出門左轉直下樓梯,船匠的材料庫在艙內最底層,她挑了一塊和地圖差不多大的木板,還帶上來幾根細釘子和一團細麻繩。

  貝克曼目露贊賞,點點頭,很快在木板上用釘子釘進去四個點位。

  菲利好奇地用胳膊肘推了推潘蜜:「這是在做什麼啊?」

  潘蜜小聲說:「兩點決定一條直線,兩非平行直線得一交點,等會兒還要再把指針放在那四個位置上……總而言之,什麼時候它們反指向中間那個點,大概我們就到了。」

  菲利聽得雲裡霧裡,但這沒影響他崇拜的目光:「小白你真厲害,不過為什麼兩點決定一條直線?」

  潘蜜同情的看著他:「看來你玩不了密室逃脫了。」

  菲利說:「密室?那是啥?為什麼我不能玩?」

  她說:「我進去了是密室逃脫,你進去了就會變成密室殺人。」

  一旁的耶穌布猛地打了個哆嗦,抬手就要給她一拐子:「吵吵個球啊。」

  潘蜜的見聞色自然捕捉到了這個動作,急忙往旁邊側了一步,然後,鞋跟重力加速度地踩在菲利腳趾頭上,疼得菲利嗷一聲,兩眼飆淚,就差捧著腳單腿跳圈。

  這回動靜有點大,圍在旁邊聽貝克曼講航行規劃的海賊們紛紛調轉視線。

  耶穌布抱臂在一邊旁觀好戲。

  這就跟老師上課你跟同桌交頭接耳被揪出來一樣,潘蜜賴不到耶穌布身上,就慢慢轉過頭,先是孤傲地斜了菲利一眼,接著毫不愧疚的開口:「你硌著我腳了。」

  菲利從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傻眼了一會兒,把嘴巴一撅,顯然一副要擼袖子好好掰扯的架勢。

  香克斯趕緊咳了幾聲,「那什麼,圖的背面還有幾行詩呢,大概是關於藏寶的線索。」

  他舉著羊皮紙大聲念道:「明天不下雨!」

  「…………」

  香克斯毫不臉紅,繼續大聲說:「神和水怪的右手長在路標上………」

  在大家啞然的目光中,香克斯哼哧半天,最後轉向貝克曼:「……cod魚……什麼魚來著? 」

  貝克曼真是忍不了他,劈手奪過藏寶圖,先是用英文念了一遍,然後連貫的給出了正確翻譯:

  明日無雨,女神右手的指引,鱈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

  維斯多姆島呈掌狀五裂形,外觀看上去像個不太規矩的楓葉,而最中間的葉子尖兒,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它的緯度決定了它現在並不是什麼溫暖的氣候。

  貝克曼通過電話蟲向屬於紅發海賊團的駐島人員詢問過有關維斯多姆島的情報,對方隔了兩天才打探到消息:

  這個島曾經在五十年前是個令人向往的富饒國度,島上不但盛產黃金,還盛產學者和藝術家,國王治下仁慈溫和,國民免費享受教育和醫療的福利。

  可是突然有一天,整個國家遭遇了一場可怕的傳染病。從第一個患者在一個禮拜內高燒、紅疹、出血、暴斃開始,每天都有很多人相繼死去。而國王許下重金,卻求助無門,它的鄰國甚至在知道維斯多姆的情況後派出軍隊進行封鎖,不允許任何人出逃,生怕自己的國家也感染這種急性傳染病。

  他們說:「何必這麼麻煩,等你們死光了,你們國家所有的金子自然是我等的囊中之物。」

  據說,國王在絕望與怨恨之下,開始修建陵墓。

  說是陵墓,卻更像迷宮。

  維斯多姆能工巧匠眾多,兩個月內便在王宮之下建造出了國王想要的東西。

  又一個月後,國王也感染上了這種疾病,他留下遺言:「  維斯多姆所有的黃金都在我這裡,我自知在我死後肯定有人前來尋找,所以為冒險者修建了一條專門的路通向它們。」

  當然還有後半句,這才是重中之重:「但我只願意把它們贈給勇敢正直的冒險者,如果有惡棍和強盜想要破壞我的宮殿,驚擾我長埋在這裡的臣民,那麼我也只能請你留下,不會讓你將死亡帶向無辜之地。」

  這個國家在四個月內迅速湮滅,它的鄰國自然覬覦它的財富,先後派了二十多個隊伍踏進地下王宮,卻無一例外有去無回。

  後來也有不少冒險者前來尋寶,他們謹記不能破壞這裡一磚一瓦的最高原則,卻前赴後繼死在重重機關之下。

  最幸運的一個因為剛剛踏入第一層關卡就被高速旋轉的圓形鋸給切了胳膊,忍著劇痛跑了出來才保住一條小命。

  貝克曼撂下電話,轉向他的船長,「頭兒,這次的情況跟我們以往都不一樣。」

  船醫在一旁表示:「其實我挺懷疑什麼病原體能在五十年後還保持活性,那個國王要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想出保存菌種的方法,說明他的國家是個醫療強國,也不至於這麼就覆滅了。」

  香克斯正拿著一塊飼料撩撥電話蟲,抬起頭,想也不想的說:「沒關系,就照著他定下的規則來,這才是冒險的精髓所在嘛。」

  既然船長同意了,貝克曼也不好說什麼,便點點頭:「為了保險起見,等上岸後你就跟耶穌布交換武器吧,這一次你再一個順手把人家房子劈了,就不是我們被通通壓在地底下那麼簡單了。」

  香克斯:「…………」

  作者有話要說:

  暗搓搓埋了個關於如何掉馬的伏筆【姑且就當作伏筆吧】

  周六真好,要是大早上我媽我爸不在廚房裡吵吵胡蘿蔔該怎麼削皮就更好了【攤手】

  感謝讀者 「我怎麼這麼好看」的地雷和營養液,麼麼噠~


第20章 第二十撲

  按照往常的規矩,這種難度較高,也相當危險的冒險之旅通常由干部們帶領一部分老資格船員完成。

  按照往常的習慣,潘蜜也不想淌這個渾水,她對自己還算有自信,因此並不打怵目的地有諸多機關強敵。然而自己老家地底下到現在還埋著細菌武器,聽那份情報的意思,自身安危完全取決於那個建築是不是豆腐渣工程,這就太沒安全感了。

  可是,

  按照往常的套路,一群人去冒險,一般都會在途中迷路,只剩下男主女主搭伙過日子——他們共同御敵,共同進退,你生火來我做飯,你守夜來我睡覺,有時候睡迷糊了還會下意識抱住對方什麼的,多溫馨啊。

  短時間內感情迅速升溫,等到和大部隊彙合時,還會手拉手給他們發個狗糧。

  潘蜜內心蠢蠢欲動,臉上慢慢揚起一抹說不明的笑容。

  「我也要去!!」潘蜜向前一步。

  「別搗亂,」耶穌布像攆小雞仔似的把潘蜜兩下推到一邊,「沒聽貝克曼說麼———太!危!險!!新!人!留!下!!」

  潘蜜不服氣,轉向旁邊白襯衫和紅頭發的身影,喊:「香克斯!」

  香克斯卻是相當爽快的同意了:「那就一起吧,小白也不是好惹的。」

  潘蜜立馬洋洋得意,「聽到沒有?我也不是好惹的。」

  干部們不可能全部跟著冒險,至少要留下三位帶著船員們守船。

  考慮到這次的冒險戰場在地下宮殿,而且是用極短工期開辟、建造出來的,真要是觸發了機關,大概沒多少空間夠自己人閃避。貝克曼打量了一圈,嫌拉基.路體型太大,嫌卷發個子太高,嫌光頭的猴子總惹事,於是留守的人選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維斯多姆島遠望是一片金黃戈壁,全是由大塊的岩石構成,踏上去再看,更像個原始荒涼的大山谷,黃沙上生長著低矮的地標植物。只有一座座灰黃色的木屋木樓能證明很多年以前曾有人煙。偶爾還能看見前人遺留下的破爛帳篷和做飯的圓桶鐵鍋,已經被苔蘚覆蓋。

  貝克曼提議:「先找到國王生前的宮殿吧。 」

  辮子男點頭,很樂觀的道:「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地下迷宮的建造圖紙。 」

  黑帽子嗤笑一聲,「你想的也太美了,能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已經很順利了好嗎。」

  一行人徒步行走了兩百多公裡,香克斯突然出聲道: 「前面應該就是宮殿了。」

  大家順著他看過去的視線,遠處的地平線隱隱約約出現了點鮮艷顏色,耶穌布拿望遠鏡聚焦,視野裡是漆得紅紅白白密集羅布的樓群,儼然能讓人想像到它的過去,一定是個人群熙攘的繁華小鎮。

  貝克曼點頭: 「島上應該就我們這一伙來尋寶的,等進去後大家多注意周邊,不要隨便觸碰宮殿裡的東西,也不要揀地上的垃圾吃。」

  海賊們紛紛點頭。

  潘蜜:「…………」

  正值中午,循著早已干涸的護城河找過去,傳說中的國王曾居住的宮殿位置在一座傾斜的大山坡的半山腰之上。

  山坡上大石塊林立凸起,古老的岩石和並不醒目的遺跡殘骸融為一體,只是遠遠看去並不會發現什麼。

  順利的找到了宮殿遺跡。只是它呈現出來的樣子,並沒有想像宏偉。

  有幾根風化特別嚴重的灰色大柱,幾塊明顯經過打磨上色過的石台階,一些差點看不出是牆壁的石頭牆壁殘骸。

  站在安靜的宮殿大門前,只聽得到風的呼嘯。

  讓大家略微失望的是,宮殿裡面似乎經歷過幾次坍塌,別說書籍圖紙了,就連用來撐場面的標配——王座高椅、浮雕壁畫也沒有,簡直比毛坯房還毛坯房,比危樓還危樓。

  「所以,現在只能從那幾句詩歌入手了——」

  「明日無雨,女神右手的指引,鱈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

  「明日無雨。」香克斯仔細咀嚼了這一句話,「看著這片土地干旱的樣子,明天肯定是沒雨下的,別說明天,就是後天、大後天也下不成。」

  貝克曼點頭:「如果它只是單純的在描述一個關於天氣的前提而不是什麼隱晦的密碼,毫無疑問我們現在滿足了。」

  耶穌布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其實我傾向於這句話是個『芝麻開門』的密語,下雨能怎麼樣?下刀子也擋不住別人來這兒尋寶啊,除非他們地面排水沒做好,怕把宮殿給淹了。」

  黑帽子推了推自己的護目鏡,「我更關心下一句——女神的右手,這個國家是有什麼宗教信仰嗎?」

  貝克曼說:「我特意問過,沒有這方面的傳聞,所以我想的是,既然這個國家以科學和藝術聞名,那麼這個女神很可能是源於藝術的某種隱喻。」

  「喂,宗教和科學又不衝突!幾十年前不是有個挺有名氣的叫鈕頓的物理學家,天天給上帝寫信來著。」

  一石激起千層浪,海賊們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沒錯啊,還有個研究天文學的,叫蔔什麼諾,說這個世界是繞著太陽轉的,結果被教徒燒死了。」

  「所以說,物理的盡頭是數學,數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神學啊。」一個海賊總結道。

  另一個好事的追問:「那神學的盡頭呢?」

  他嘿嘿一笑,「大概是精神病院吧?」

  氣氛一片歡樂。

  貝克曼寂寞的用槍杆敲了敲腳下的石頭:「你們偏題了。」

  「…………」

  「可是,就算女神源於藝術隱喻,我們也找不到畫作或者雕塑啊。」

  「……恩,我還是覺得應該是宗教。」

  潘蜜試探著插了句嘴,「宗教裡的女神都不是左撇子,右手一般是拿著東西的,不是寶劍就是火炬的,怎麼指引啊?」

  香克斯身形微微晃了晃,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人正踏在宮殿廢墟的塔尖上。

  「喂,你們看,那座山像不像個女人?」

  「真的?」

  「我也看看!」

  海賊們興奮的紛紛一躍而起。

  潘蜜:「…………」她跳不了那麼高。

  「真的啊,你看那個凸出來的長形石頭,像不像右手?」

  潘蜜寂寞如雪,冷不丁卻被一只手提著後領子拽到了半空,落在一塊拱形石頭上。

  紅發哈哈一笑,松開手,「你看,就在那躺著呢。」

  潘蜜慢慢眨了下眼,轉頭去看香克斯指給她看的地方。

  站在高處,可以輕而易舉地俯瞰整座小島的面貌,香克斯說的那座山就在護城河的外圍,並不高,卻足夠鬼斧神工。

  山角低處平緩宛延,中間卻突兀的佇立一根棱柱狀的奇峰,如果那條河還在,想必正如一位姑娘姿態優美的臥在河岸,神態溫柔的仰望天空。等到夜晚來到這兒,那麼就是栩栩如生的一副純真少女伸出右手數星星的美景。

  「可是,女神的右手指向的可是天空啊。」感嘆萬千之後,一個伙伴提出來疑問,「難不成是空島?」

  貝克曼搖搖頭,露出了一絲微笑:「詩歌的前兩句,現在終於對上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撲

  在場的海賊們不明所以。

  「為啥啊?」一個海賊忍不住開口。

  貝克曼先問潘蜜:「你覺得女神在那裡做什麼?」

  潘蜜實話實說:「看星星看月亮,總不可能是看太陽吧,眼睛還要不要了。」

  貝克曼微微點頭,又轉向紅發海賊團裡的航海士:「你怎麼判斷第二天下不下雨?」

  航海士愣了一下,「看雲,主要是來風方向的雲,有時候也看晚霞。」

  貝克曼說:「在以前,海像和氣候知識還很不完備,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如果當晚能看到月亮,第二天通常是個大晴天。」

  「 寶藏在『地下』是前提,女神的指引,總不可能往天上指路,結合這兩句,要想讓她指向大地的某個位置,我們就要到夜晚再去看。」

  「但是………」航海士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月亮的軌跡並非固定,它和太陽一樣是東升西落的。」

  貝克曼點點頭,看向已經干涸的護城河:「這個指向應該是移動的,如果我沒猜錯,月亮剛升起來的時候會讓投影出現那裡———然而五十年前護城河是有水的,地下宮殿的入口不太會開在河底,所以———我們大概只需要等後半夜,看月落的方向就可以了。」

  兩秒鐘後,海賊們發出一聲響徹天空的歡呼。

  「不愧是貝克曼。」

  「肯定是這樣的沒錯!」

  「開宴會,為我們的大副干杯!」

  ————————

  宴會是不可能有的,且不提他們只帶了干糧、淡水和酒,這個荒島連個蟲子都死光了的樣子,讓人產生不了任何就地取材生火做飯的興致。

  海賊們咬著干巴巴的熏肉,圍著篝火開始侃天聊地。

  「等咱有了錢,炮彈先來個兩百箱,一百箱比賽打水漂,一百箱比賽完事聽個響。」

  「等咱有了錢,就去七水之都擴建雷德號,船艙麻溜加蓋兩層樓,一層用來捉迷藏,一層用來打麻將。」

  「等咱有了錢,專門打造黑刀夜,黑刀夜一次打兩把,一把拎出去嚇唬米霍克,一把掛在家裡砸紅發。」

  香克斯一腦門黑線,伸腿踹了那個海賊一腳,「你喝多了?我是友軍啊。」

  潘蜜捂著嘴偷樂。

  香克斯扭頭問道:「小白,找到寶藏以後你打算做什麼?」

  「我?」

  如果放到沒穿越那會兒,有錢了當然要買理財,炒基金,搞投資,做開發。

  再不濟,臉上哪不滿意了整個容,世界再怎麼變化,金融再怎麼危機,就算有一天你一無所有,起碼你還有張臉啊。

  當然這種話不能說,說了他們也不會懂的。

  潘蜜思考了兩秒,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攢聘禮。」

  香克斯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接話,倒是坐在另一邊的海賊們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哈哈哈哈!」耶穌布笑著拍拍潘蜜的肩膀,「求婚的確沒那麼容易啊,想當年我跟我的女神表白,鼓起勇氣跟她約定,我先扔一枚戒指,再投一只飛鏢,如果飛鏢帶著戒指釘在你家窗欞上,就答應嫁給我吧。」

  「喂,這事你都講了八百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究竟有什麼好得意的嘛。」一個海賊不滿的叫起來。

  「就是,一開始你還吹牛,什麼你的女神崇拜得不行,留下了感動的淚水,結果有一天喝醉了才終於說實話———居然是在萬眾矚目下,把求婚對像家的玻璃給打碎了哈哈哈哈。」第二個海賊拍著大腿嘲笑道。

  「那也比你強,你小子年輕那會兒看上地主家女兒,千方百計混到人家身邊當保鏢,終於有一天碰到海賊可以大顯身手了,故意顯擺把對方的劍給挑到天上。結果呢,劍落下來把人家姑娘扎成重傷,背著『跟海賊勾結』的罪名蹲號子去了。」耶穌布不甘示弱。

  「起碼我沒吹牛!」

  「起碼我第二次成功了!」

  「吵什麼,還能不能好好的喝個酒了,誰還沒有個美好初戀了?懟來懟去的有意思嗎?」第三個海賊說。

  「當然有意思,」耶穌布說道,「說起來我都高你們一籌,起碼我還有個兒子,你們一群老光棍!」

  「……」

  「靠!」

  「揍他!」

  天色漸漸暗了,吵鬧聲也漸漸弱了下去。潘蜜坐在地上,低著腦袋打瞌睡。

  「睡著的都醒醒,」貝克曼突然說,「月亮升高了。」

  在這個地方抬頭看,月亮格外的大,而且又大又圓,近的似乎觸手可及。

  山巒的陰影投下來,比起白天看到的凹凸不平的表面,影子似乎更加柔美纖長,而那曲線美好的手臂,指向了護城河所在的位置。

  由於沒有樹木,也就沒有婆娑樹影的干擾,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只手臂漸漸變短,再變短,就像女神緩慢的抬手。

  夜幕黑到一定程度,開始隱隱透出天光。

  那只手臂也隨著緩緩垂落,變長。

  最終,女神的手指向一座臨近王城宮殿的矮崖,那片懸崖如同刀劈斧砍出來的,整齊而陡峭,這個時候,無論月亮再怎麼移動,影子都停留在那片懸崖峭壁上,不再動了。

  等到天光乍破,迎來日出,那只手才徹底隱去了蹤跡。

  海賊們互相對視了下眼神,眼睛裡全部閃爍著日出的光芒。

  雖然熬了半個通宵,大家卻困意全無。

  「走了,去找入口!」

  輕而易舉登上懸崖,並在峭壁上發現了石門一角。石門特意做了風化的處理,和灰撲撲的石頭輕易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入口就在這裡,就算有人路過這道山壁,可能也發現不了什麼。

  石門前只盤著一條半米不到的石沿。

  海賊們緊緊的貼著石壁,往外卻再容不下另一個人了。

  不但寬度窄,長度也有限,十多個人擠成一排鵪鶉,就把這條石沿占得滿滿當當。

  一個聲音慶幸道:「沒讓拉基路來是對的———老大你一邊去。」

  另一個粗聲粗氣道:「老大你別往我懷裡鑽,一邊去。」

  「……」香克斯氣的跳腳,「誰往你懷裡鑽了,你皮癢了吧?我是被人推過來的!」

  遭受孤立的紅毛鵪鶉被推來搡去,終於在最為纖瘦的潘蜜這裡落穩腳跟。

  香克斯自怨自艾道:「我可是船長啊,怎麼總感覺自己的立足之地越來越小了。」

  潘蜜白了他一眼,道:「知足吧,有的船長連自己船都沒得回。」

  那邊的貝克曼抬頭看了看崖頂,「這些石頭不太像是山體滑坡時落下來的。」

  「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破石頭把門給擋住了,不是說不能毀壞這裡的一磚一瓦?難道我們要親自上手搬?」扎辮子的干部問道,

  香克斯提議:「其實我可以……」

  「用不著。」貝克曼無情的打斷他,「讓耶穌布做個小型炸&藥,把石頭崩下來。」

  「行,讓我過去。」耶穌布擠過來,把背包取下,僅花半分鐘就組裝好了一個炸&藥裝置。

  體積並不大,他挑了一個適合爆破的位置,塞進石頭堆的縫隙裡,又翻翻背包,埋頭給雷&管安裝緩燃頭。

  只是到弄引線的時候,耶穌布比劃了半天,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

  「靠,巴掌大點地方,這讓我引線往哪走啊。」

  貝克曼看了一眼,也沒啥好辦法,說, 「這樣吧,我們先下去,就留頭兒一個人在上面點火,反正他速……」

  後半句還沒說出口,一直在動來動去的香克斯等不及了,從耶穌布的褲兜裡摸出了打火機,也不事先通知,點燃之後就拽著潘蜜跑路。

  香克斯回頭喊:「要爆炸啦!」

  貝克曼青筋直冒,真想一槍崩了這個混賬。但眼下可沒這個閑功夫,他大聲道:「跑!」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衝下斷崖,也就一兩秒的功夫,那一丁點的引線已經燒到盡頭,劈裡啪啦的一陣火花崩裂,而後便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海賊們被氣流衝得腳步不穩,只得縱身前撲死死趴在沙地裡,因為香克斯突然來這麼一出,留給的後面的干部們反應的時間不長。跑得也就不夠遠,受到的衝擊也就大,通通趴在巨大的土坑裡,跟活埋現場一樣。

  耶穌布啃了一嘴的沙子正在往外吐,黑帽子的黑帽子變成了灰帽子,而貝克曼一等爆炸的余波平息,連身上的灰土都不拍,直接憋著一股火,殺氣騰騰的走向趴在前面幾步的紅頭發男人。

  香克斯灰頭土臉的坐起來,髒兮兮地像只土撥鼠。

  即將發難的貝克曼在動手前一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問:「小白呢?」

  香克斯被問的一愣,「對啊,小白呢?」

  「…………你不是牽著他跑的嗎?!!」

  「好像扔了……」

  貝克曼:「………」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五萬字了,怎麼才寫到這……按我以前想的,女主這會兒已經回老家種地了。

  沒規劃好,有種議論文寫七百字了,論點才舉了一個的趕腳…………

  不想寫的太長啊【愁】

  感謝讀者 我怎麼這麼好看 投喂的地雷,麼麼噠~


第22章 第二十二撲

  變故來得太快。

  懵逼的潘蜜在不亞於卡普的炮彈投擲力道下一頭栽進了干燥的蕨類和爬地植物裡,幾個翻滾後才堪堪停住。

  臉上微微的刺痛提醒她那些莖條是長著刺的。

  「我,我踏麻……」

  前段時間,她痛定思痛,認為自己花樣倒霉的原因是她沒安好心算計傻子,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所以要整治她。

  可是她都決定好好做人,不搞事了,為什麼還要天降橫禍!!

  由於被香克斯扔的太遠,和眾人並不在一處,海賊們趕緊四處張望一下,然後伸手一指,「在那呢在那呢!」

  心虛的香克斯扶起潘蜜,伸手想幫她把頭上干枯的草根葉子什麼的摘下來。

  潘蜜憤怒的拍開他的手。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自己不要破口大罵破壞形像,因此食指指著對方一會兒還是放下來了。

  與此同時,她內心湧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深的無力感和宿命感。

  果然,天生犯衝,八字不合。

  香克斯心驚膽戰地看著她飛快變臉,從咬牙切齒的隱忍,變成看破紅塵的悲涼,再變成【當然是原諒他啊.JPG】,最後又變成【穩住,我們能贏.JPG】

  最後的最後,潘蜜露齒一笑,白牙森森。

  五秒鐘完成一個大喜大悲的演變,香克斯開始隱隱擔心這是不是快精神分裂了。

  強大的求生欲讓他飛快做出解釋,「小白,我這不是為了讓你離炸&彈遠點嘛!」

  潘蜜說:「這事咱倆沒完,你給我等著。」

  ——————————

  石門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三十公分厚,六米多高,卻難不住他們這群靠力量吃飯的海賊。

  大門緩緩推開。

  一個相當寬敞的大廳。

  然而大廳那頭兒又有一個大門。

  這次的大門占據了整面石牆,而且間隙密實,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門上裝著門把手,還有十四個比船舵還要巨大的密碼盤,任誰看都只會把它當做一面牆。

  而左右兩邊浮雕著古銅色的詩歌,花體字的英文字母,看上去頗有一種灰色年代緩緩吟唱信仰的肅穆感。

  左邊的詩歌他們在圖紙上見過————

  明日無雨,女神右手的指引,鱈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而右邊的詩歌是:

  銀磚之下,無法分解的符號,金色的河流慢慢流淌,卻只有兩只玻璃罐子。

  貝克曼掏出圓珠筆,把這句話記在藏寶圖的背面。

  香克斯走到其中一個密碼盤前,毫無顧忌的伸手轉動一下,「還行,跟船舵手感差不多,哈哈哈。」

  貝克曼把煙頭掐了,「看來,這是要我們破譯密碼了。」

  等走過去查看時,他眉頭難得皺了起來,「居然是字母。」

  耶穌布也上去撥了一輪,金屬纂刻的小巧字母一個接一個飛快閃過中心的金框,他下巴掉地:「不會吧,十四個密碼盤,單盤26個字母,排列組合都得試到下輩子去。」

  香克斯這會兒已經把這兒當成船隊,興致勃勃地一個一個轉動這些「船舵」。

  一個海賊湊到最右側的門把手上,那是個金質的大像腦袋,彎曲的精致像牙,下面銜著一個女人手鐲那麼大的金環。

  就像曾經從某個國度看到的高門大院,漆著朱紅色的鐵門,在把手的位置安裝著兩個銅環。有人想要拜訪主人就輕輕用銅環叩響大門,類似門鈴的作用。

  他伸手撥動了一下那個金環,扭過頭跟同伴笑:「這個色澤,該不會是純金……」

  話還沒說完,他清楚的在自己同伴臉上流露出的驚慌神色。

  與此同時,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危險!」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海賊們全都退出了大廳,看著牆壁一排排的射出箭矢,帶著鎖鏈的圓形鋸像殺氣騰騰的從四面牆角滾來,地面石磚的縫隙同時冒出網格一樣的尖刺,密碼盤中央的圓孔持續的20米大噴火,天花板變換陣列往下掉著微型手&雷…………

  這要是普通人被這麼1080度無死角的圍攻,開局十秒鐘就被做成熱菜了。

  「…………」

  「還行……」一個海賊拍拍被燒了幾個洞的褲子,又抹了把臉,「這個機關也就這個水平了,多來幾次估計那些箭就放完了。」

  其余海賊附和地點點頭:「雖然挺厲害,可是東西威力再大也是死的。」

  「所以,機關為什麼突然啟動了啊?」潘蜜憋屈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像適應身體一樣慢慢的活動四肢。

  比起那些看什麼都新鮮,看什麼都忍不住上手摸兩把的海賊,潘蜜選擇的是謹慎的站在門口,並未靠前————結果成了踩踏事件的第一個,也是最倒霉的受害者。

  「…………」

  不生氣,人生就是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孽緣也是緣,對吧…………

  「看來那個金環就是啟動開關了。」貝克曼說。

  香克斯心有余悸地嘟囔起來:「嚇了我一跳,有一個密碼盤轉不動了,我就使勁掰了一下,我還以為是我把它掰疼了,遭報應了。」

  「轉不動?」貝克曼微微訝然,接著像想到什麼似的,滿頭黑線的看著自家船長,「你該不會把它掰好了吧?」

  「那還沒……」香克斯突然想起什麼,把手背放到嘴邊呼了呼,「剛想再加把勁,它一下子就噴火了,還把我給燙了一下。」

  潘蜜哼道:「活該。」

  「…………」

  等到機關都歇了,副船長貝克曼開始挨個轉動密碼盤。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有五個密碼盤是死的。」

  「?!!」耶穌布愣了一下,「不會吧,密碼盤壞了這還怎麼玩?」

  「不是壞的,」貝克曼蹲下來查看道,「轉軸位置跟別的不太一樣,應該是是制作的時候特意被固定了。」

  「第一個,密碼固定在 c」 貝克曼說,

  「第二個,o」

  「第三個,d 」

  「第七個和第八個,都是f 」

  這就意味著,十四個密碼現在只剩下九個了。

  一個干部興奮不已:「這是提示吧?一定是提示吧!」

  香克斯也很興奮,「添字游戲!快快快,大家每人上去玩一把,我負責斷後。」

  「也就是說,」黑帽子撿起一根箭頭,在地磚上刻刻畫畫:「現在的密碼變成了cod□□□ff□□□□□□」

  「codfish是鱈魚的意思啊,跳上海岸……海岸是coast,唔……貌似沒什麼卵用,跳上海岸,所以鱈魚只剩一半了,cod……總之,和詩歌對上了吧?看來真的是提示!」

  耶穌布也湊過來看,然後激動的叫起來:「這不很明顯了?奇數是字母表cdef往後,偶數是英文一二三四往後的首字母?」

  香克斯眼睛一亮,無比上道的順著耶穌布的思路往下走:「第四個字母是f,沒錯;英文4是four,也沒錯,哇!對上了對上了!!!」

  熱血沸騰的海賊們說干就干,把密碼盤擺成了codtetffgfhsis。

  還急吼吼的檢查了一遍,

  奇數位是 cdefghi,

  偶數位是1234567。

  「沒毛病。」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請按響門鈴——

  金環輕叩,大門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紋絲不動。

  冷兵器的破空聲傳來,與此同時,大門竄出十四條烈焰滾滾的火龍。

  「燒著了!衣服著了!」

  ——————————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以為你們猜對了。」貝克曼搖頭失笑,看著一臉黑灰的香克斯,「說實話,連表揚的腹稿都打好了。」

  「………看在我差點被燒熟的份上,你不是應該先安慰安慰我嗎?」香克斯一腦門黑線的瞪著他。

  「好吧。」貝克曼從善如流,「雖然結果差強人意,不過我沒想到頭兒你居然還能分清奇數偶數是什麼,從這一點看也十分令人欣慰了。 」

  「啊哈哈,畢竟我倆相處了這麼多年嘛,」香克斯撓頭哈哈一笑,攬上自家聰明的大副的肩膀,「再怎麼也能從你身上學到點東西的。」

  貝克曼的嘴角一絲笑意消散了:「……」

  ——————————

  現在的主要矛盾又回到了如何破譯密碼。

  密碼提示為cod□□□ff□□□□□□

  線索是【鱈魚跳上海岸,88枚琴鍵音符悠揚】

  船員們七嘴八舌的開始嚷嚷,有的甚至掏出了英文詞典,貝克曼點了根煙,眉頭緊鎖地寫著什麼。

  十分鐘後,海賊們對「一拉線,我就跑」的游戲玩膩味了,三五成群坐在大廳門口討論另辟蹊徑撬開機關破門而入的可能性。

  潘蜜這會兒才趁著沒人走過去,她先從奇數開始轉動:cdefgab

  然後是偶數:1234……

  只是轉到第十個密碼盤時她有點猶豫了,嘴裡反復哼著調子,想了想,把字母o,也就是1的首字母對准方框。

  1234123。

  海賊們看她忙活了半天,沒去扣動金環,反而漫步悠哉地往回走,紛紛大笑:

  「你倒是試一把再回來啊。」

  「害得我們白期待了一把。」

  「他這是怕自己送菜啊哈哈哈哈」耶穌布毫不留情的哄笑,一語中的。

  香克斯站起來,笑哈哈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對潘蜜討好的道:「要不,我去幫你敲門……」

  「用不著。」潘蜜白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粉紅色的血藤幼芽破開種壁而出,越長大,顏色開始就漸漸朝著深紅色變化,等血藤長到拇指粗細後,便自覺的落地,在地面上宛延爬行。

  「…………」

  爬到盡頭,血藤搖搖晃晃的立起來,末端輕巧的勾住了像頭下的金環,輕輕抬起,再瑟瑟發抖的猛地一甩。

  血藤跟點了炸&藥包的新兵蛋子一樣,瘋狂向門口爬竄,縮在潘蜜腳邊。

  「…………」

  「…………」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嘛。」

  「關鍵就是,居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好嗎!!」

  這下連貝克曼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成功了?

  「小白好厲害!」短暫的驚喜過後,香克斯率先帶頭「啪啪啪」鼓起掌來。

  ——————————

  「……話說,大家小時候背的都是同一款字母表吧,為什麼你家的是cdefgab?」耶穌布忍不住問道。

  此言一出,許多雙眼睛一起充滿求知欲地看過來,還贊同他一般的點點頭。

  哪怕現在「正確答案」放在眼前,他們也看不出來這裡有什麼彎彎繞繞,內心幾乎懵地一批。

  「……那不是字母,是音階順序。」潘蜜說,

  「88枚琴鍵音符悠揚———只有鋼琴才有88個琴鍵,並且采用自然七聲音階,cdefgab就是音樂裡的哆嘞咪發嗦啦西……」

  「……………」

  耶穌布聽得雲裡霧裡眼轉蚊香,甩甩腦袋,趕緊求解下個問題,「好吧————不過為什麼偶數密碼盤是1234123的首字母?難不成……這個也不是按照數字順序來的?」

  「哦,這個還真是按照數字來的,」潘蜜攤手,「我剛說了是鋼琴,鋼琴的音域裡,最低音是大字一組的A,最高是c5,所以g,也就是『嗦』,往後跟著的數字最高不會超過4,我就隨便蒙了個123,如果不行,我就換成321,只是沒想到一次就猜對了……」

  「…………」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海賊按照密碼所代表的音符哼了幾個音,「這個調子,是很多小孩子都會唱的《海岸》啊!!所以,這就是『鱈魚跳上海岸』的真正含義!!!」

  他繼續激動道:「應該說,不愧是以科學和藝術著稱的維斯多姆嗎?連這個也想到了!」

  他早年曾經在南海當過流浪歌手,後來出海做了海賊,在紅發海賊團裡是掛名音樂家的戰鬥副隊長。

  然後這個大老爺們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真是慚愧啊,連老本行都快忘干淨了,幸虧還有小白啊———話說你小子簡直真人不露相,居然還懂樂理?該不會,那首曲子……是你創作的?」說到最後,音樂家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臉震嘆。

  在場的海賊們也不約而同的想起那首聞所未聞的「海草舞」,說不上好聽不好聽,魔性倒是真的。

  潘蜜原本帶著點得意笑容漸漸維持不下去了。

  懂樂理?

  老娘一個人就能承保你們整個春晚啊!

  小時候被老媽逼著去各種課外班,天打雷劈風雨無阻————

  可你們能不能別揪著那首丟人的「海草舞」不放了?!!!

  「……我哪有那個才華啊,就學了點鋼琴,這次也是碰巧遇上了。」

  潘蜜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嗖嗖」往外泄氣,「那句詩歌要是來一句二十三絲動紫皇,那考的就是宮商角徵羽,我就真沒轍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誰知道這幾個音彈出來是什麼詭異調子,瞎寫吧。【攤手】


第23章 第二十三撲

  海賊們推了推門,這一次門很容易就被推開了。

  一股塵封的霉味傳來,露出昏暗狹小的密道。

  貝克曼劃了根火柴,丟進去,那一點閃亮的火星閃了一下,並未熄滅。

  「還以為是個密室,看來裡面是有空氣流通的。」貝克曼下了結論。

  耶穌布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空島特產的光貝,作為穩定的照明裝置,第一個走進去。

  密道並不長,大約不到二十米,耶穌布走到盡頭又回來了,「這四周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嘛。」

  「就是啊,土牆還掉渣。」

  「 完全就是個密閉的儲物窖嘛。 」

  海賊們的大嗓門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的更加響亮。

  「別走來走去的,給我照個亮。」貝克曼叫住耶穌布,蹲下來仔細查看地面,他掏出一塊手帕,拂去地磚上的灰土,絲織物上蹭了一抹帶著金屬光澤的靛黑色。

  香克斯眼尖的瞧見了,當場扯貝克曼的領子把人往後拖:「有毒啊!我們快撤!」

  貝克曼趕緊站起來才堪堪避免被扯了個屁墩坐地上的命運。

  有毒的是你才對吧。

  「頭兒,」雷德號的大副按了按額角,「這是銀磚啊,詩歌中的【銀磚之下】,只不過埋在土裡被氧化了才變黑的。」

  耶穌布把手裡的光貝舉了舉,「我滴乖乖。」

  地面上鋪著整整齊齊的銀磚。

  山洞裡的岩石牆壁沒有任何價值,海賊們「嗷」的一聲,直接破壞了取下面的銀子。

  「雖然金子價格高了它一百倍,但是這麼多銀磚,也是一大筆錢了。」

  「哪怕拿了這些我們掉頭就走,這趟也值了啊哈哈哈。」

  小刀一撬就是一塊,銀色金屬質地綿軟,刀刃割過的地方會很輕易的留下一道白痕,被隨手堆在一邊,像工地的磚頭堆。

  潘蜜只帶了一把水果刀,沒舍得用,就去看別人干活。

  昏暗的密道,一盞黃色的明燈高掛,眾人蹲地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潘蜜的聲音幽幽響起:「你這樣子好像在盜墓啊耶穌布。」

  「窩滴媽啊,」耶穌布差點被這句給嚇得坐地上,「混蛋,你突然說話做什麼?!」

  耶穌布身為一位成名多年、歷經無數戰鬥的大海賊,他沒別的毛病,就是怕鬼。

  潘蜜被吼了一嗓子,愣了愣,扁扁嘴巴白了他一眼:「好吧,我不說了。」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聲。

  「有兩個億了吧?」一個人問。

  貝克曼點頭,「銀的密度是10克每立方釐米,市價是三百貝利每克,這些大約值三億了。」

  銀磚撬了一多半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方形的鐵柵欄一角,像蓋板一樣,一個海賊順手抓著那一角直接掀起,幾塊銀磚從面上劈裡啪啦的滾落到一邊,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密道。

  「寶藏就在底下?!」香克斯湊過來,期待的摩拳擦掌,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耶穌布一聲凄厲的怒吼。

  耶穌布在「嗷」地慘叫一聲後,飛快跳起來,一邊崩潰的跳腳一邊從衣服裡掏著什麼,最後掏出一大團濕淋淋的水草。

  「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

  相當記仇的潘蜜掐著嗓子邊唱邊往外跑,尾音九曲十八彎的在密道裡回蕩:「 塞洛塞洛裡塞洛裡嘿洛類……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程圍觀了這出熱鬧的海賊拍著大腿笑得坐在了地上。

  「……白露蒂克!」耶穌布鼻子都要氣歪,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

  「耶穌布,幫我們組裝一下防毒面具。」貝克曼無奈地叫住了他,算是打了個圓場。

  「……你小子給我等著,」耶穌布不甘心的衝門口喊,遂拎起背包走向貝克曼。

  那邊潘蜜已經跑出大廳,這邊耶穌布一邊干活一邊氣急敗壞地嘟囔著呆會如何叫人好看,香克斯聽了一會,忍不住說:「算啦,耶穌布,這種小事別和小白較真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大人家多少歲,說出去也不好聽。」

  耶穌布干活干累了,從腰間摘了個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抹抹嘴,說:「我說啊,頭兒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小白早上不是還撂了話,要跟你沒完?」

  「……這個嘛,」香克斯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嘿嘿,這有什麼啊?你不知道,貝克曼剛被我邀請上船那會兒,一天說好幾遍要宰了我,我還不是快樂的活到了現在?」

  「所以……你究竟有什麼好得意的啊喂?」耶穌布忍不住吐槽道,「當初我也覺得,用不了兩年我大概就能回來和老婆兒子團聚了好嗎?」

  「…………什麼?!」這下香克斯不服氣了,「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靠譜嗎?」

  耶穌布露出一個揶揄的壞笑,剛想開口,香克斯趕緊追加了一句:「你想好了再回答,船長也是要面子的!」

  「……你的面子早在兩年前被狗叼走的那回就不剩啥了吧。」一個船員忍不住道。

  「不,你來的晚,三年前還有更丟臉的,知道老大的胳膊怎麼沒的嗎?被魚咬的!好多人問起來我們都不好意思說————」另一個船員插嘴。

  「不不不,應該是五年前,頭兒在那場大混戰中左手握著劍、右手拉著十六番隊以藏,跟個浪漫俠客一樣殺出白胡子海賊團的重圍才搞笑吧?」

  耶穌布被勾起了回憶,頓時感慨萬千:「沒錯啊,一千多號人打的正熱火朝天,突然就安靜了,他們還問是不是來搶親的?我們明明在搶地盤啊好嗎———關鍵以藏還是個男的!白胡子當時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反正以後我是沒臉再跟他們打了。」

  香克斯一臉滄桑的接受大家的嘲笑。

  而潘蜜跑了一圈,發現沒人攆又跑了回來。

  「就等你呢!」耶穌布沒好氣的把一個防毒面罩甩到她身上,「趕緊拿好,要下去了。」

  ————————

  這一次,他們跳進了一個5×5×5m的密閉空間裡。

  耶穌布把光貝舉高,四面的牆壁反射著金屬的冰冷光澤,「銅牆鐵壁啊。」

  貝克曼屈起指節,敲了敲四周,空曠的悶響聲回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而且厚度之少有五公分了。」

  香克斯有樣學樣,在金屬牆上摸了兩把,問:「對了,下半段的詩歌說的啥來著?銀磚之下,什麼數字?」

  辮子干部說:「是【無法分解的數字】啦!」

  「那數字呢?」

  「對啊,沒找到啊。」

  像是為了回應他們的話,這個金屬屋子,或者用金屬箱子來形容更恰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所有人被慣性帶的微微往左邊踉蹌兩步,然後一陣失重感傳來,潘蜜熟悉這種感覺,非常像坐電梯。

  等到金屬箱子穩定後,頭頂上突然傳來幽幽的綠光。

  潘蜜沒見過這種東西,問,「那是什麼?」

  「深海熒光貝的貝殼粉,」貝克曼回答了她,「用來引誘並捕食趨光性的魚類。」

  「居然能保持這麼長時間嗎?」潘蜜驚訝道,「挺實用的啊,如果收集起來放在瓶子裡,是不是可以當夜燈啊?」

  香克斯在相接的牆壁上分別蹬了兩腳,相當靈活地竄到天花板,伸手抹了一把,落地後把一片幽綠的掌心伸給潘蜜看,

  「小白想要嗎?我幾年前還收集了一些,不過是放藍光的,回去我給你找找。」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把我給扔了。」

  「別這樣嘛,看在我一路上這麼討好你的份上……」香克斯笑嘻嘻的把下巴墊在她的頭頂,耍無賴道,「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潘蜜板著面孔一臉晦氣,剛想使勁把那顆壓在她頭上的腦袋扒拉下去,就聽貝克曼出聲道:

  「數字在上面。」

  海賊們齊齊抬頭。

  那場震動之後,這個金屬箱子顯然換了蓋板,剛開始大家被幽綠的光晃著看不清楚。不過方才經過香克斯跑上天花板去抹了一把熒光粉,倒是誤打誤撞顯露出一排微微凸浮的字符。

  182,111,670

  大家面面相覷,在伙伴們眼裡看見彼此眼中的懵懂:「我去,這是啥?」

  「別看我啊,我是沒轍。」

  「連個輸密碼的地方都沒有,我們該不會要憋死在這兒吧?」

  有船員轉過頭,「大副?」

  貝克曼搖了搖頭,「暫時沒看出來。」

  海賊們在六面密閉的金屬箱子裡團團轉,急吼吼地四處敲打,希望能找出個發聲空響的位置發現隱藏任務。敲打了能有一兩分鐘的樣子,還是一無所獲,可一件讓他們震驚的事發生了:

  左右兩面的牆壁居然開始慢慢向上移動,像從下往上拉開匣子那樣,逐漸露出了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空間,也是四周金屬牆壁,天花板上同樣閃著幽綠的光。

  不同的是,頂部數字不一樣。

  左邊的是623,200,139

  右邊的是551,103,922

  香克斯左右張望了一下,「好像是讓我們選一個房間進去……」

  耶穌布無語道:「這不廢話麼,關鍵我們應該挑哪個。」

  香克斯煞有介事的認真觀察一番:「根據我的直覺,應該走左邊那個。」

  「算了吧,你有回帶新人去花街,結果迷路到修女院了,我可不能指望你……」耶穌布吐槽道。

  「…………」

  「小白,你怎麼看?」貝克曼突然問道,

  「……有點像笛卡爾坐標。」潘蜜沉默兩秒,又長呼了一口氣,「不過我也不清楚,如果說是坐標的話這數字也太誇張了。」

  笛卡爾坐標,又稱空間直角坐標系。

  貝克曼也跟著嘆口氣,「照最大的數字是999來估計,一共會有將近十億個這樣的房間,的確不可能。」

  「等等,」他忽然說道,「既然是【不可分解的數字】,求和看看。」

  潘蜜在兩邊門口轉了一圈,邊算邊說,「左邊的是(11,2,13),現在這個是(11,3,13)」

  說到這兒,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還真是求和後再看啊,我看看,右邊的是……(11,4,13),只有y軸的坐標發生了變化。」

  「所以,最大的數字是9+9+9,房間數為27的立方,一共有不到兩萬個房間。」貝克曼微微頜首,「現在就是怎麼走的問題了。」

  潘蜜點點頭,兩個人無聲思索了幾秒鐘,又蠻有默契的再度搖頭————不行,這才一個已知條件,根本猜不到那位國王的腦回路。

  而那邊香克斯和耶穌布吵得不亦樂乎,

  「往右邊!」

  「往左邊!」

  「你說往左邊,那肯定是往右邊!」

  「…………」貝克曼頭疼的走過去,「他是船長,這回聽他的——」

  「哈哈哈哈哈……」香克斯得意的大笑。

  貝克曼從口袋中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提高聲音:「我們抓緊時間,這個屋子大概很快又要動了。 」

  話音剛落,熟悉的震動傳來,剛剛升上去的那兩塊鐵板開始往下降落了。

  這回降落的速度倒是比升上去那次要快得多,海賊們趕緊一個接一個伏低身子跑過去,干部們斷後,等到最後一批人過來時,鐵板已經落了五分之四,所以香克斯他們是就地一滾,滾過來的。

  香克斯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坐在地上張望了幾秒鐘,也沒看見有什麼異動,就說:「怎麼什麼都沒發生啊?」

  「你還挺失望?」貝克曼瞥了他一眼,「我們先等著吧。」

  他在鐵板一落下就開始計時,五分鐘後,房間猛地一個下墜,接著迅速水平移動了兩次。

  像酒駕的公交突然啟動然後一個大拐彎加急剎車,潘蜜下盤不穩,即將摔倒之際胡亂抓住香克斯的褲腿坐在地上。

  她愣了一下,然後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蹦,慢慢抬頭看去。

  「…………」

  好吧,並沒有想像中的畫面。

  香克斯滿臉慶幸地把潘蜜提起來放在地上,「真是,嚇我一跳,還好我不穿帶皮筋的褲子好多年了。」

  「…………」

  潘蜜看他那副謝天謝地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刺眼,也不知道自己哪根腦回路神經沒搭對,嗆回一句:「真可惜,還以為能看見是什麼顏色的呢。」

  說完,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打算欣賞香克斯被噎得夠嗆的表情。

  哪知道男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還極其爽快的哈哈一笑:「嘛,這次應該是白色的。」

  潘蜜:「…………」

  眾海賊:「…………」

  耶穌布深感丟臉:「……老大你腦子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這種問題你可以不回答的!」

  黑帽子趕緊拉回情緒激動的同伴:「行了行了,這個答案已經不錯了,總比『紅色的』或者 『啊,沒穿』這些回答要好太多不是嗎?」

  「你們偏題了。」貝克曼深深無力道,「快閉嘴吧,別把那種腦子的病傳染給別人了。」

  這一次被抽上去的牆板不再是方向相對的,而是緊挨著的兩塊,像個岔道口一樣,通向兩個金屬房間。

  917,101,386

  和

  619,210,575

  「也就是(17,2,17)和(16,3,17)」貝克曼對潘蜜說,「看來我們降落了四個房間的高度,雖然上面的坐標還是(11,2,13),可它實際位置不是(17,3,17)就是(16,2,17)。」

  潘蜜說:「它垂直方向降落一次,水平方向移動兩次,所以實際位置應該是三個坐標都移動過的(17,3,17)」

  「那麼,就要找一找(11,2,13)和(17,3,17)之間有什麼共同的特點了,再加上最開始的(11,3,13)。」貝克曼沉吟一會,「和差沒有規律,奇偶個數也不固定,不過x和z的坐標都是奇數————而且關鍵的問題是,挑選了一個房間,就不知道另一個房間究竟會遭遇陷阱還是直達終點。」

  潘蜜附和的點頭,露出苦惱的神色:「連個對比都沒有,我們都不知道挑對了還是挑錯了。」

  香克斯聽著那兩人高來高去的對話,寂寞的戳戳旁邊的黑帽子,「小白很喜歡說話我知道,可貝克曼以前有這麼話嘮嗎?」

  黑帽子同情地看著他:「頭兒,會不會他只是和你沒話可說?」

  雷德號的大副一向沉默是金,往常冒險時碰到這種情況都是獨自一人暗自思索,這回終於發現了能和自己腦電波頻率在一個區間的,那麼兩個人頭腦風暴自然比一個人苦思冥想要快捷的多。

  貝克曼決定再試一輪。

  海賊們熱熱鬧鬧地踏入了寫著610,210,575的房間。

  也就是坐標(16,2,17)。

  等到牆板再度合上,海賊們也再度繃緊神經,等了好一會兒,卻依然沒發現暗器毒煙什麼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然後七嘴八舌的嘀咕道。

  「什麼嘛。」

  「原來就是讓我們一個一個鑽箱子啊。」

  「等等,」耶穌布突然說,「你們不覺得這裡有點熱嗎?」

  一個海賊愣了一下,伸手在金屬牆壁上摸了一把,立即被燙得跳了起來,「臥槽啊,這是個金屬蒸籠啊。」

  空氣裡的溫度越來越高。

  香克斯在房間裡來回亂竄,「哇!鞋子快燒著了。」

  「我們把它劈開吧!熱的受不了了。」耶穌布叫苦連天。

  貝克曼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大家暫且忍一會兒,五分鐘後應該會有變化。如果沒有,再劈也不遲。」

  潘蜜從未蒸過這麼熱的桑拿,半分鐘內就汗如雨下,腳底火燒火燎,天知道她多想催一棵樹爬上去,最好是猴面包樹,空心的,外面的纖維管儲存了大量的水降溫,人還可以進去躲著。

  可是忍了又忍,卻只能放出一堆紅色樹藤的種子,它們在地上迅速編織了一層厚厚的涼席,讓眾人站在上面,總比直接當鐵板魷魚的好。

  「我們回去也弄個惡魔果實吧」一個海賊心有余悸的說,「雖然不能游泳有點可惜,但有時候真是挺方便的。」

  度秒如年的忍耐中,房間再次移動。隨後又是兩扇金屬牆板被拉起來。

  「快快快,得救了啊!」

  一群人趕緊衝出去,感受著從酷暑轉移到空調房帶來的涼爽愜意。

  潘蜜渾身汗淋淋的,有氣無力的打開水杯灌了一通,聽著船醫還在盡職盡責的哼唧什麼「加點鹽再喝」。

  不管不管,她熱的要死,電解質平衡什麼的愛咋咋地吧。

  現在又有兩個房間可供挑選。

  潘蜜覺得糟心又頭疼。

  一個是324,995,980

  另一個是133,887,791

  求和得出(9,23,17)和(7,23,17)

  經歷過剛才那場劫難,每個人都知道了選錯房間會有什麼可怕後果,此時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注意力。

  潘蜜用杯子裡的水抹把臉,甩甩手上的水珠,「副船長,一開始的房間號你還記得不?」

  貝克曼點頭,在紙上寫了點什麼,遞過來。

  上面已經梳理好了順序——

  【最開始的房間是(11,3,13),安全。

  【可供挑選的房間為(11,2,13)和(11,4,13)】

  【選擇了(11,2,13),安全】

  【(11,2,13)變換位置,等同於(17,3,17),安全。】

  【可供挑選的房間為(17,2,17)和(16,3,17)】

  【選擇了(16,3,17),差點被蒸熟。】

  【 (16,3,17)變換位置,等同於(8,23,17)】

  【可供挑選的房間為(9,23,17)和(7,23,17)】

  【待選。】

  潘蜜絞盡腦汁,把計算空間向量的公式都寫出來了,然而她也自知沒什麼卵用,因為沒有人要她去算房間運動的軌跡。

  鉛筆在紙上無意識的來回畫圈,她死死盯著這些坐標看,雙眼卻不自覺的瞟向了那句詩歌【無法分解的數字】

  要不,單從數字的角度分析一下?

  2,3 ,11,13,17反復出現在正確房間號裡……

  4和16卻不行……

  新房間的變量是9和7,這兩個數字只有一個是正確的……

  有什麼在腦海中飛快閃過,潘蜜抬起頭看向貝克曼:「副船長,你聽說過素數沒?」

  「 也叫質數,一個大於1的自然數,除了1和它自身外,不能被其他自然數整除的數。 」

  「9等於3乘3,不是素數,沒猜錯的話,應該選擇坐標7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頭疼。。。


第24章 第二十四撲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

  挑選正確的房間,降落,移動。再挑選,再次降落,移動。

  最後,他們腳下的鋼板發出一聲跟之前都不太一樣的鈍響,看著牆板慢慢拉開。

  這次的出口只有一個,因為另一邊是石牆。

  海賊們歡呼了一聲,聲音在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裡震耳欲聾。

  冒險雖然臨近尾聲,然而還沒結束,畢竟還有兩句詩歌【金色的河流慢慢流淌,卻只有兩只玻璃罐子。】沒摸清什麼路子,船員們並不敢輕舉妄動。

  這回是香克斯在前面探路,走著走著,密道盡頭又出現了一個小門。

  香克斯前腳踏進,一個喘氣的功夫不到,便驚跳回來,「哇」地大叫一聲。

  所有人立馬嚴肅了。

  貝克曼走上去詢問:「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香克斯瞪著眼睛,一臉的驚奇贊嘆,貝克曼又問了第二遍,香克斯忽然拽住他的袖子滿臉興奮說:「裡面……有一個絕世美貌的……」

  貝克曼剛想皺眉,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只見潘蜜面帶不滿的擠到最前面推門而入。

  潘蜜一臉不相信不服氣,什麼女人能得到香克斯這樣的誇獎。

  「……的石像。」

  香克斯後半句話飄蕩在空中。

  潘蜜愣住了。

  只是讓她驚嘆和贊服的,並不是那個由白色大理石雕琢而成,惟妙惟肖且無一絲缺憾的絕世美人。

  而是在數十顆夜明珠聚頂的房間內,在柔和又黯淡的光線下,一個金碧璀璨的占據了大部分地下空間的精致城堡。

  由金箔熔接成的圍牆和鐘樓、金頂的教堂仔細打造出了磚石的紋路,樓閣和宮殿無一不精妙,石子路由一個又一個各不相同的小金球鋪成,宮殿前的噴泉池有著美麗雕花,噴灑出的水流凝固成了金子的水花,永遠定格在這個時刻。

  還有一排排小金人宮女,金子做的小馬車,金子的馬匹和騾子,金子的花園,最令人震撼的,則是城堡外一條水晶做的護城河渠,金色透明的液體緩緩流動,穿過金橋之下,又被琉璃做的水車攪動跌落,生生不息地環抱著這座堪稱驚世之作的美麗城堡。

  這確實是太過令人瞠目的一幕。

  那種震撼,非親眼所見不能夠了解。

  後面的海賊魚貫而入。同樣的,他們也驚呆了。

  「這石像真美啊。」

  「那個金子城堡更美好嗎?」

  「要是融了拿出去賣,也得有二十億了吧?」

  「融了?暴殄天物啊!!比起金子,顯然這份工藝更加珍貴好嗎!這要是拿出去拍賣,起碼得五十億起拍啊。」

  「這麼大怎麼拿出去啊?」

  「拆了拿出去啊!然後再組裝起來……」

  貝克曼在原地駐足欣賞了一會,便走過去四處翻找起來。

  除了金質城堡和大理石像,這個大廳裡還放著一套桌椅和一個大書櫃。

  挨個打開抽屜,除了一本日記以外什麼都沒有,書櫃裡裝著不少書籍,貝克曼又把櫃門合上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牆角的兩個巨大的落地花瓶裡。

  花瓶是細口的,一個無色透明,另一個是深棕色,都塞著塞子。裡面分別裝著紅色粉末和某種液體。

  「先別吵,」貝克曼攔下了一個磨刀霍霍打算把這座金城堡拆解帶走的船員,他敲了敲那個密閉的水晶河渠,語調難得帶了一絲愉快:「國王獎勵我們的金子在這裡。」

  「大家聽好了,耶穌布呆會兒會把那個玻璃管子切開,還沒戴上防毒面罩的趕快!」貝克曼提醒道。

  顯而易見,

  那位國王用王水溶解了黃金。

  巧的是船員裡有在金店當過學徒的,把金子再從液體裡弄出來不是什麼難事,何況國王已經把東西都給他們准備好了。

  銅粉和硝酸。

  金色的粉末越來越多的堆積在「護城河」底,耶穌布拿了個玻璃碗做了一個可以固液分離的玻璃漏勺,戴著手套和面具一勺一勺地把這些金砂給舀出來。

  一個船員則在「上游」慢慢傾倒著銅粉,金色的河流漸漸變綠,又慢慢變成藍色。

  「 可惜沒帶桶。」耶穌布嘖嘖嘴,扭頭對幾個船員說,「你們把桌子劈了吧,木頭劈成薄木板再用鐵絲箍起來,做成木桶。」

  香克斯興致勃勃地看了半個鐘頭,等新鮮感一過,開始在十幾個來來往往的身影中尋找自家大副和小白。

  很快他臉色一垮,這兩個人貌似在這場冒險中讓革命友誼達到了一定高度,這會兒正齊刷刷的人手捧著一本書在讀。

  他竄過去,發現潘蜜讀的是這個國家的植物圖鑒。香克斯摸摸鼻子,又去看貝克曼讀的是什麼。

  還好,貝克曼讀的是國王的日記。

  很多時候,日記可以當做另一種類型的航海日志,字裡行間充斥著筆者的驕傲和不甘,冒險與死亡,輝煌和迷茫,過去和未來,就像感受另一個的人生。

  「貝克曼,讓我也看看。」香克斯擠過去,把日記強硬地拽過來一半,就這麼津津有味的翻看起來。

  貝克曼抽抽嘴角,「快點讀,讀完自己翻頁。」

  此行已近尾聲,美麗的城堡和巧奪天工的石像也欣賞到了,且確定了此行必將滿載而歸,香克斯倒是更好奇這個國王的故事。

  這個國王是個英俊博學而浪漫的人,娶了個王後叫做蘇美爾。

  日記大部分篇幅用來記錄他如何尋找自己的注定愛人,以及找到愛人後又如何甜蜜的日子。

  大概是前半生太過於順風順水,他沒有意識到,所有來自命運的饋贈,都暗中標好了價格。

  妻兒病逝,國民染病,冷漠的鄰國,哀嚎的國家。

  最後連他自己也沒能逃脫厄運。

  …………

  六月二十日,晴

  我今天有點頭痛,大概是發燒了吧,我忍不住猜,是否我也感染了那種傳染病。據說侍女們也病倒了好幾個,是因為和病人接觸嗎?我不敢叫人來診治,如果消息傳出去,民眾將更加恐懼。

  六月二十一日,晴

  高燒不退,看來好運並沒有光顧我。我也病倒了,大約七天,或者八天,我也將化作塵埃,追隨蘇美爾而去。

  六月二十二日,晴

  他們在我的領海上炮轟百姓的船,可我卻無能為力,連發怒都搖搖欲墜,我的愛人,我的孩子,我的子民,我的將士全部離我而去。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六月二十三日,晴

  今天皮下出血了,再瞞不過去,我命人打開宮門,放侍女和侍衛們離開。茉莉堅持留下來照顧我,她是個好女人,可我卻什麼都不能給她,連我的姓氏都不能,因為它是屬於蘇美爾的。

  …………

  七月一日,晴

  帶給這個國家這場禍患的,不是疾病,而是人心。沒有什麼傳染病,不過是一種金屬罷了,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我浪費了蘇美爾的心意,她明明早就帶來了奇跡,我愧對這個國家。

  七月二日,晴

  又是個晴天,維斯多姆很少下雨呢,我撐起身子去王宮高地上看,只有一片死城,國家已經衰滅,我身為亡國之君,大概只有死亡才能保住最後的尊嚴。

  …………

  七月七日,晴

  雖然想的大義凜然,可是,如果有活著的機會,還是,不想死啊。

  七月八日,晴

  我昨天夢見了蘇美爾,她還是那麼美麗動人,親手給我煮了茶,沸水中飄浮著她家鄉的雪華綺晶,我嚇得推開了她,茶碗碎了一地,夢醒了。

  七月九日,晴

  我病的越來越重,身體很痛,大概明天連筆都拿不動了,不過我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命運,哪怕死後,我也會守護著維斯多姆不被惡徒踐踏。

  七月十日,晴

  蘇美爾,我要和我的子民在一起。

  ——————————

  故事讀完,過程不夠蕩氣回腸,結局卻足夠令人唏噓不已。

  此時,金子已經全部清理出來,耶穌布累得打起了小呼嚕,腿邊放著三桶亮閃閃的金砂。

  海賊們也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闔著眼皮在困覺。

  「這一桶重量都有一噸半了,能禁住嗎?」

  貝克曼皺了下眉,雖然心裡嫌棄他們沒常識,不過也沒去吵這些睡的正香的同伴,蹲下來從耶穌布的背包裡翻出一沓尼龍袋子,打算重新分裝。

  「我來我來。」香克斯搶過袋子,「要不你也去睡一會兒,現在外面應該是晚上了吧?」

  「凌晨兩點了。」貝克曼說,「這表你拿著,兩個小時後換我。」

  夜晚的地下十分陰冷,無所事事的香克斯溜達了一圈,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人一冷就容易困。

  哈欠打了一半————

  他看見潘蜜正縮在桌子底下,臉上蓋著看了一半的書,動也不動。

  香克斯把披風摘了,走過去打算給人蓋上。

  不過剛伸手,他就愣住了:「…………」

  好嘛,這真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主。走近一看,潘蜜整個人從脖子到腳被紅色的軟藤層層包裹,裹得那叫一個密不透風,那叫一個嚴嚴實實,看上去像個大蠶繭。

  香克斯又默默地把披風系好,在牆角裡縮成一團。

  城堡依舊金碧輝煌,只是環繞它的河流從橙黃色的王水變成了藍色的硝酸銅溶液,像一條液體的藍水晶帶,看上去更加美麗了。

  第二天,船員們被挨個搖醒,伸了個懶腰,掏出烤餅和肉干開始吃早飯。

  金砂和銀磚已經打包好了,至於那個金子城堡,香克斯的意思是留在那裡。

  他說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相當有大海賊的豪爽和義氣:

  「這是這個國家珍貴的遺跡,既然我們得到的饋贈已經相當豐盛,就把最美好的留下來吧。」

  只是臨走前,香克斯卻故態復萌,拉著那個石像戀戀不舍,「貝克曼,不如我們把她搬走去亞馬遜百合,問問蛇姬能不能把人變回來。」

  「你積點德好嗎?!!這是國王他老婆!再說這又不是被戀戀果實石化的!」

  貝克曼說道,要不是手上拎著東西,他真想揪著這個任性丟人的家伙踹上兩腳。

  然而有人替他踹了。

  潘蜜看著香克斯嬉皮笑臉的耍寶假哭,又看了一眼那個美麗又端莊高貴的石像,胸口酸酸漲漲浮起種難以形容的情感,最終沒忍住,一腳把香克斯踹到門框上。

  潘蜜惡聲惡氣: 「你擋我道了!」

  滿載而歸的海賊們又花了一天才走到雷德號停靠的岸邊。

  他們滿面春風,看著接二連三跳下船迎接他們的同伴,一邊扔帽子一邊大笑著,高聲吆喝:「猜我們帶回來了什麼?!今晚開宴會啊!!」

  跑過來的船員並沒有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他一臉焦急道:

  「船醫,菲利發高燒了。」

  船醫毫不在意的一樂,「哈哈哈,笨蛋還會生病?」

  對方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 「真的!前天開始高燒的,今天他身上起紅疹了。」

  「!!!」

  這是——覆滅了整個維斯多姆王國的傳染病!

  每個人腦海中都浮現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解密過程給擼完了。

  我從沒想過我居然有一邊寫作文一邊翻理綜公式本的一天……

  靴靴大家的評論和肯定~

  感謝讀者 我怎麼這麼好看 的地雷,麼麼噠~


第25章 第二十五撲

  滿載而歸的喜悅一掃而光。

  「你們趁我們不在,刨墳去了?!!」耶穌布最先沉不住氣,他尾音都在顫抖,「情報不是說的很明白了?驚擾那個國王長埋在這裡的臣民,會被留下來啊!」

  「我們又不是變態!」拉基路一臉焦急和委屈,「難得靠次岸,新人們閑不住上岸走了走而已!我也不知道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菲利呢?」香克斯問道,「我去看看他。」

  「在他的房間,及客不在,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治………」

  香克斯大步朝著菲利的房間走去。

  「等等,老大,那可是傳染……」一個船員正在打掃走廊,見船長直奔房門,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我說,事情還沒弄清楚前,輕易下這種結論可不好。」紅發男人站住,先是奇怪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什麼,表情很快轉為嚴肅,「這種話別再讓我聽到了,菲利是我們的同伴。」

  …………

  「什麼?掉進了一口水井?」貝克曼皺起眉頭。

  菲利虛弱的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生病給一船人帶來了多大恐慌,一向開朗的娃娃臉愧疚得要哭了,「對不起,大家,我真的沒干別的,上岸沒走出多遠,就掉進一口井,然後我一邊撲騰一邊喊人,他們就把我用轱轆搖上來了,真的對不起。」

  「別瞎想,」 香克斯按了按他的手,又看向船醫,「會不會是這口井有問題?」

  及客收起了聽診器,手腳麻利的抽了一管血,把扎帶取下,「不好說,那口井我去看了,很清澈,不像是有什麼細菌群落的樣子。」

  「耐心等著吧,」及客又從醫療箱裡取出檢測儀器,「高熱,皮膚瘀斑,這些症狀明明更像敗血症,我先給他吊一瓶廣譜類抗生素,等確定是什麼菌種再說。」

  潘蜜和菲利是室友,眼下他生病了,潘蜜探頭探腦地推開醫療室的門,拿了個蘋果走過來。

  「船醫說你是敗血症,怎麼搞的啊。」

  小聲抱怨了一句,潘蜜拿起小刀動作嫻熟地給蘋果削皮,半分鐘後把蘋果皮甩進垃圾桶,果肉遞過去,「喏,給你吃。」

  菲利盯著那塊清透白淨的蘋果肉盯了三秒,把頭一扭,有氣無力地哼哼,「不想吃。」

  「…………」

  潘蜜一下子來了氣,把蘋果「啪」往盤子裡一放,從桌子下面撈出一個拖把,看了看,太髒了,放回去;又從桌子拿起一根鋼尺,顛了顛,有點沉,再放下。

  最後她環顧四周,從桌面扯了一疊報紙,卷成個紙筒,衝著菲利的腦袋就是一頓敲:

  「讓你不吃水果、讓你不吃水果、不吃水果、不吃水果、不吃水果……..」潘蜜每說一個「不吃水果」就在他腦門上拍一下,菲利邊哼唧邊躲,連說十幾個「不吃水果」後,潘蜜的報紙筒都敲扁了,

  「挑食挑出病了,這下老實了吧?」

  菲利委委屈屈的說:「我喜歡吃橙子!」

  「…………」潘蜜看了他一眼,「行,你乖乖等著。」

  五分鐘後,潘蜜從兜裡掏出個圓滾滾的橙子,得意的在菲利眼前一晃。

  「橙子不是秋冬才有的水果嗎?」菲利瞪大了眼睛,聲音甕甕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管哪來的,你吃雞蛋,還管哪只母雞下的?」拿著水果刀在表皮輕輕一劃,然後一邊剝皮一邊絮絮叨叨地文藝,「知道這叫什麼嘛?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這可是皇帝才有的待遇 。」

  菲利沒聽懂,但是這不妨礙他誇獎,「小白你還是個文化人兒呢。」

  潘蜜得意地卻之不恭,她點頭,得寸進尺的說,「所以,能跟我當室友,說明你人品和運氣哪個都不缺。能得到我親手照顧,你的命簡直不要太好。」

  她將剝好的橙肉轉了轉,用小刀將軸心的白色絲絡挖出來,手腕翻轉間,指尖已經飛快捏住了一朵藍色的小花,在視覺盲區裡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它搓成小球塞進橙肉。

  接著,她粗魯地一把將橙肉按進菲利的嘴巴裡,在菲利被噎得直翻白眼中叨叨,「所以啊,你趕快打起精神來啦,等你病好了之後還要好好報答我知道嗎?」

  傳說可以治愈一切病痛的【新海】都喂給他了,估計明天就能康復了吧。

  海平線的日出的紅光映暖了天空。

  潘蜜肩負照顧病號的任務,半夜兩次爬起來給菲利量體溫,做記錄。也因此休息的不太好,大早上還在賴床。

  船艙外面傳來海賊們的吵嚷和物品碰撞聲,潘蜜痛苦的□□一聲,拿著枕頭蒙住頭,哀嚎了一句,「唔,討厭勤快人兒。」

  端著臉盆和毛巾迷迷瞪瞪的爬起來,閉著眼睛去洗刷房,閉著眼睛刷牙,卻冷不防聽見一個聲音在走廊喊著什麼:「副船長,……發燒了,……傳染………」

  說啥呢?

  潘蜜甩甩頭,見聞色,開。

  這回聲音清楚多了:「已經有二十一個伙伴發燒了,不是我危言聳聽,這病真的傳染!」

  潘蜜:「!!!」

  她飛快洗漱完,打算去醫療室看看情況,路過船長室時卻聽到了裡面傳來爭論聲。

  左看右看,沒勇氣直接趴門上聽,就挑了個不遠的拐角躲著偷聽。

  只聽船醫憤怒的說:「病因我還在查,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是傳染病!如果這種疾病發作的時候有潛伏期,我們十多個人一起同吃同住,為什麼回來後單單就一個人出現高熱症狀了?」

  「如果沒有潛伏期,呵,那更匪夷所思了,菲利病了三天,大家那會兒全都沒事人似的,今天早上我們的人就突然病倒了一片?」

  香克斯的聲音傳來:「你先別激動,你說說看,有什麼你覺得挺可疑的?」

  五秒鐘後,船醫低聲說道:「井水」

  他繼續說道:「井水我化驗過了,太干淨了,干淨到簡直不可思議。按道理說,就算水質良好沒有草履蟲,也得有一兩個大腸杆菌或者什麼光合菌吧?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而且測生化需氧量時跟醫療用蒸餾水數值相當!這事兒放哪裡都是不可能的,除非裡面含有某種可以殺死一切微生物的東西,只是憑現在的儀器,我還檢測不出來。我想,是不是菲利那小子掉進去後嗆了兩口水……」

  航海士插嘴道:「雖然說,產礦的島土壤一般都富含挺多不好的元素,井水也算地下水了,但我覺得應該達不到這麼嚇人的程度吧,要不然這個國家早八百年就沒了。」

  貝克曼思索了一下,然後傳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菲利渾渾噩噩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濕毛巾,貝克曼坐在他床邊,把人搖醒。

  他言簡意賅道:「菲利,很抱歉打擾你休息,可是我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

  「沒關系,副船長你問吧。」菲利聲音因為持續高燒而沙啞。

  「你掉進那口水井那天,都有誰上岸了?」

  菲利迷迷糊糊說了幾個人名。

  「沒別人了?」

  「還有兩個,」一個被叫到的海賊還補充道:「還有塔布和瑞思特。」

  「什麼時候掉下去的?」

  菲利說:「下午,太陽落山那會兒。」

  貝克曼看向拉基路:「我們回來那天,都有誰夜不歸宿?」

  拉基路一溜煙跑了,兩秒鐘後又拿著一個厚本子一溜煙跑回來,「這個記錄……」

  「記錄沒有用,」貝克曼扭頭道,「把大家都叫到甲板上,保持安靜,不許交流,我挨個去問。」

  甲板上氣氛沉重,沒有人開口說話,干部們凝重而陰沉的表情表明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

  有人污染了他們的淡水,企圖用這種方式,來毀掉紅發海賊團。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海賊們比起水來,顯然更喜歡朗姆酒,因此並沒有全員中招。

  貝克曼問了一圈,最後轉向一個很普通的船員:「塔布,去年九月份,我們在岸上和島民發生了嚴重的衝突,雷德號莫名其妙開出了一百海裡以外,當時守船的有你一個吧?」

  往事舊提讓那個叫塔布的男人一愣,他停頓兩秒,說道:「是……我們遭到了襲擊,倫達是在那會兒被殺的,我只能跳海游回來。」

  貝克曼冰冷的笑了一下,把手裡的航海記錄合上,說:「去搜他的房間。」

  塔布的私人物品沒有多少,和大家差不多,幾把槍,匕首,換洗衣物和一些小收藏,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電話蟲或者什麼特殊證件。

  貝克曼打開一個盒子,裡面是個破舊的集郵冊,一個可以活動關節的金屬士兵,和一張撕去了落款人名字的信紙。

  信的內容很普通,不過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回憶過去的甜蜜然後憧憬他們即將出生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子,就以我們的家鄉——麗貝塔為名。」

  「麗貝塔島。」貝克曼慢慢重復這個名字,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去南海,路過麗貝塔島,老大還建議你上島看看老婆孩子,當時你拒絕了,留下來守船。」

  「……那能說明什麼?」男人的臉頓時漲的通紅,「在東海那會兒,耶穌布不是也好幾次路過家門不敢進去?!」

  貝克曼沒搭理他,繼續說道,「這本集郵冊不錯……『我們的海軍英雄』這張郵票居然也有———當年海軍為了褒獎卡普限量發行的。」

  他翻到最後一頁,「不過最新收集的郵票發行日期是三年前,塔布,你這幾年好像失去了這個興趣。」

  男人的臉瞬間慘白。

  「那個叫博卡的海軍臥底倒是挺喜歡買郵票的,」貝克曼從腰間拔出槍,「他是你的戰友?」

  「…………」

  「……你說的沒錯,這些東西都是博卡的遺物,我和他接到了這個鬼任務,跑到你們船上。」男人依然白著臉,不過語氣倒是坦然了。

  「後來我暴露了,博卡偷偷拿走了我這裡的電話蟲,死在了你們這群海賊的刀下。他是為我而死的!本來死的應該是我!」

  似乎又回憶起了那場噩夢,男人目眥俱裂,情緒愈加激動,「海軍本部那群軟腳蝦,居然讓我這麼就算了,我踏馬撕掉了我的士官證,我發誓,總有——」

  沒等他說完,槍聲傳來。

  男人還睜著眼睛,直直倒去,額頭上開了一朵血花。

  整個過程中,香克斯一直坐在旁邊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事到如今,塔布的所作所為也沒什麼好苛責的,一開始就是敵人,總比遭遇同伴背叛要好受得多。

  三年的同船之誼,這個結果,並不讓人快慰。然而比起如何表達憤怒,或者怎樣給予寬恕,眼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香克斯站起來,說,「把甲板擦干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趕緊找到救治的方法。」

  「頭兒,這還怎麼治啊?!」一個海賊絕望道,「整個國家都拿這種傳染病沒辦法!一旦得上,七天我們所有人都完蛋!」

  「我再重申一遍,他們是中毒,不是傳染病。」香克斯沉下臉色,一向和顏悅色的面孔帶著少見的隱怒和威壓,讓那個船員立即冷汗津津,乖乖閉嘴。

  紅發的海賊船長轉向自己站在右側的大副,「貝克曼,你也注意到了吧?日記裡有個奇怪的地方,我當時太困了忘了問你。」

  貝克曼說:「沒錯,日記裡稱:『從發燒到死亡只有七天』,但國王得病的日子是六月二十日,最後一頁記錄的時間卻是七月十一日,他多活了兩個禮拜。」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小年快樂【好像說晚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撲

  「我猜,那位國王應該找到了解毒方法,只是由於某種原因,他選擇了放棄。」貝克曼想起最後一頁,那力透紙背的字跡——「蘇美爾,我要和我的子民在一起。」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香克斯緩緩的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墨黑的光:「我們得再回去一趟,現在,馬上就走。」

  貝克曼說:「給我十五分鐘,我得先分配一下留守人員,淡水不能用了,需要派人去周邊采購,還要給兄弟們留下醫護人員。」

  船醫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小白他……三針能扎進去兩針,靜脈注射應該沒問題,況且……」

  他後半句話沒說。

  香克斯搖搖頭,眼底帶了一抹陰霾和沉重:「不,小白留下來用處不大。這次是去找資料的,找不找得到還兩說,不管怎樣,我們會盡力在一天內趕回來———而且菲利已經發病四天了,萬一發生什麼情況,只有你能保住他的命。」

  貝克曼的視線在甲板上這群人中間環視一圈,然後朝醫療室走去。

  潘蜜正坐在醫療室的硬皮床邊,看著難過的縮成了一小團的被子鼓包,伸出手,本來是想拍拍菲利的招風耳的,可是他今天早上開始流鼻血,五分鐘都沒止住,她不敢給他脆弱的毛細血管施加壓力。只能輕輕扯了扯被角。

  「喂,別難過了,你挑的船長雖然看著不靠譜,但一到危機關頭肯定爆種開掛,我有預感,你們這次誰也死不了……」

  「我才不是怕死!就是,要是沒有掉進去就好了……大家也不用遭遇這種事情……」菲利的聲音甕甕的。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糾結也不會有所改變的笨蛋!這又不是你的錯,與其懊悔把同伴牽扯進來,不如想想活下來後要做點什麼啊。」

  菲利果然被潘蜜帶跑了思路,他仔細的想想,翻了個身轉過來,燒的通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精神十足的笑容,「那樣的話,我一定努力變強,用最短的時間成為最優秀的劍客,比老大還要厲害!然後挑戰他!!」

  潘蜜愣住:「哈!……啥?」

  「香克斯正想辦法救你……然後你報答他的方式……就是打服他?!」

  不是很理解你的腦回路……

  「不是啊,打贏了老大,就證明了我是可以好好保護大家所有人,包括老大!!以後有危險我想第一個衝上去。」

  潘蜜嘴角抽抽:「……把篡權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是超越,不是篡權!不是篡權啊!」菲利臉紅脖子粗,這回不是生病燒的,而是急的。

  三下敲門聲適時響起。

  裡面的交談聲戛然而止,貝克曼把門推開,病床那邊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

  貝克曼對菲利點了點頭,然後對潘蜜道:「小白,我們馬上要動身去王宮一趟,你想來嗎?還是留在雷德號上休整一日,順便幫及客的忙?」

  剛剛近距離目睹了貝克曼處理臥底的手段,潘蜜這會兒聽到他來找自己,心裡發虛,一時間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

  臥底有風險。

  之前她腦子抽風了才想自爆馬夾,雖然沒打算干什麼壞事,頂多是想騙騙紅發的感情和身體………但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有個曾經調戲過自己的臭流氓,去了趟韓國泰國搖身一變,然後處心積慮跟自己當了同租室友,每天暗中覬覦偷窺吃豆腐……麻蛋,不把他屎打出來算他拉的干淨好嗎!

  要不,干完這一票就偷偷下船,再恢復園丁希希亞的身份找過來,就說白露蒂克那小子回老家娶媳婦了,我是他的親姐姐……

  貝克曼又問了一遍:「你想來嗎?」

  潘蜜回過神,趕緊雙手合十跳下椅子,腳底抹油的往外衝:「來來來!我這就去准備,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

  他們再一次來到地下迷宮的終點。

  「維斯多姆地下埋藏著金礦和各種稀有金屬,過去正是憑借著這一點,成為富饒的樂土。」

  貝克曼抽出了財政大臣呈貢給國王的歷年報表,上面清楚的記錄了這個國家每一年的經濟收益。

  「他們的防護工作做得很不錯,國王的父親執掌政治時,曾爆發過一大批汞中毒和砷中毒的病例,大概因此得到了教訓,這種重金屬中毒的情況往後就很少發生了———結合最後的日記,我猜測,及客說井水中的『某種東西』,會不會是一種尚未被發現的金屬。」

  「極有可能。這個國家在所謂的疾病爆發前,大約三年沒下雨了。」

  航海士翻看著這個國家的氣候記錄,「琉璃河是維斯多姆的母親河,提供整個國家的國民提供飲用水。降雨充沛那會兒每年都能獲得足夠的水量補充,後來因為氣候驟變開始有干涸的趨勢。 」

  「 然後有人向國王提議,可以通過淡化海水,打井取水,或者去三百海裡外的冰火島去開鑿冰川的方式來獲得淡水。」

  他將一張紙甩過來:「國王選擇了開取地下水,因為剩下那兩種,費時費力又費錢———這是一開始的水質檢測報告,除了水質有些硬,別的沒問題。」

  香克斯手忙腳亂的接過飛到臉上的那張紙,「10……10米水質?那後來呢?總覺得菲利掉下去的那口井,深得都能摔死人了。」

  「是啊,這就是他們倒霉的原因吧。」航海士說,「不同深度的含水層是不同的,一開始是10米,他們用的大概是包氣帶水,基本上可以算是地表水,因為常年不下雨得不到補充,用著用著就沒了。再往下打井,估計是潛水層,用沒了再往下打,那就是承壓水層。」

  「包氣帶水和潛水的水質是好的,不代表承壓水還能飲用。開礦本來就會嚴重破壞地質,極容易污染地下水,何況這個國家地下所含的金屬五花八門,如果出現一種新的金屬元素,他們原有的設備檢測不出來倒也正常。」

  貝克曼沉思了一會兒。

  幾人飛快翻閱書籍,時不時交換自己認為重要的情報。

  香克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潘蜜,她這次這麼安靜……

  香克斯問:「小白,有什麼發現嗎?」

  「咦……該我了?」正飛快瀏覽著日記的潘蜜抬起頭,發現大家正等著的樣子看向自己。

  潘蜜稍稍整理下自己的思路,少見的滿臉肅穆,「國王說,他浪費了蘇美爾的心意,她明明早就帶來了奇跡……」

  然後「嘩啦啦」的往後翻,

  「還有這句——『親手給我煮了茶,沸水中飄浮著她家鄉的雪華綺晶,我嚇得推開了她……』。」

  「這兩段相當可疑啊,肯定是考點…不是,重點。」

  她拿出了做閱讀理解的發力方式,右手轉著根鉛筆,「唔,天天念叨亡妻念叨個沒完,結果這麼葉公好龍,要麼是他怕鬼,要麼是他心裡有鬼,要麼是那什麼雪華綺晶有鬼。」

  「怕鬼是不可能了,這國王年輕時經常帶著老婆去鬼屋玩,膽子可比耶穌布大得多。要說心裡有鬼,比如國王出軌被發現了,把老婆氣得難產、氣得跳樓、或者氣得精神恍惚出了什麼意外,然多年後夢到自家老婆拿著泡了耗子藥的茶水過來,嚇得推開了她,表面上好像可以解釋得通……」

  「…………」

  「不過我查了他們的《大事紀》,老婆孩子發生海難死的,總不可能是王後出軌被發現了,國王懷疑兒子不是親子,激情殺人拿海難當借口吧?」

  「…結果清醒之後狗血地發現這一切是場誤會,等病得神志不清時聽見一聲『大郎,該吃藥啦』,一抬頭,看見老婆正對他笑呢,手裡拿著包耗子藥找他償命,所以嚇得推開了她……」

  「…………」

  「emmmm,如果國王沒干過虧心事,那第三種情況,雪華綺晶就是國王說的『蘇美爾帶來的奇跡』了,無毒無害,還兼有治病的效果。」

  潘蜜合上日記,又打開宮廷內務官的記錄明細,臉色由肅穆變成了嚴重肅穆,「大約是很珍貴的茶葉或者增味劑之類的東西,那麼問題來了,作為王後家鄉的特產,那為什麼沒有普及,只有國王一個人延長了生命?」

  「所以,是不是還有第四種可能,就是王後喜愛喝茶,維斯多姆全民包括國王都不喜歡喝茶。王後從小喝到大,體質改良可以入藥了,國王殺害愛妻後,又舍不得把她葬了,又愛又恨下肢解碎屍後又偷偷凍在冰箱裡,每天切一小塊吃,打的是想和她融為一體的這個主意,結果發現居然可以延年益壽包治百病……」

  「…………」

  「……然後做夢看見老婆對他笑,說『干了這杯82年的藥引子,你就是下一屆的唐僧肉了』,直接把他嚇醒了……」

  「…………」

  貝克曼默默抽走了她手裡的內務記錄。

  「小白。」香克斯落寞的開口,

  「?」

  「少看點《偉大航路靈異彙》,你會發現生活可以更美好……」

  ————————

  半小時後,貝克曼總結說:「現在有三件事已經明確了,國王有飲用雪華綺晶的習慣,雪華綺晶產自蘇美爾王後的故鄉冰火島。冰火島距維斯多姆王國東北方向三百海裡。只不過國王延長的生命究竟和雪華綺晶有沒有關系,這一點上,我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哪怕只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我們也要試一試————」香克斯吆喝道:「走了走了,把書打包搬回去,向冰火島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我有啥問題,寫著寫著就飛了……

  (所以這一章,又啥也沒干)


第27章 第二十七撲

  雷德佛斯號於凌晨的夜色中起航。

  沒有指針,航海圖也並不精准,然而航海士憑借自己高超的航海技術,依然成功的在日出時分把紅發海賊團帶到了目的地。

  冰火島的地質形態很奇怪,半邊是躁動的火山,半邊是冷酷的冰原。

  只有中間的地帶氣候適宜,植物欣欣向榮,樹上爬著長冠角的蜥蜴,還有野生的鹿子悠閑的走來走去。

  香克斯第一個跳下船,

  「似乎……」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困惑的撓撓頭,「是個荒島?」

  耶穌布也跳了下來,咋舌道,「不會吧,那個王後是個野人嗎?」

  「笨蛋!既然維斯多姆那麼富饒的國家都覆滅了,這麼一個小島發生點什麼,人都死光了也很正常。」有干部給了他一拳,然後也跟著長吁短嘆:

  「真是,太慘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找雪華綺晶好吧?」船醫沒好氣的道,「《植物圖鑒》上沒有相關資料,本來還想找本地人詢問一下的。」

  貝克曼臉色也凝重了幾分,「詩集裡倒是有國王寫的贊美詩,說是白色的六瓣小花……」

  船醫打斷他道,「長著六瓣白花的植物多了去了。 」

  香克斯聽他這麼一說,偏頭想了想,「那個,貝克曼,蘇美爾的石像,好像手裡拿了一朵花,會不會……」

  「…………」難為你這麼細心了。

  貝克曼半是欣慰半是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那朵花是六瓣的,我去把它畫下來,大家照著找。如果有別的白色六瓣花也摘回來。」

  畫著花的紙在海賊手中飛快傳閱。

  潘蜜看了一眼,記下它的樣子,又把紙張遞給旁邊的海賊。

  找一朵花?呵呵,她可是園丁希希亞啊。

  只要這片土地上有它存在過的痕跡,對她來說就是翻手花開、覆手花落的事。

  不過得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能放開了干。

  ——————————

  兩個小時後,潘蜜摘了一簍小白花回來。

  乳白色,六片花瓣,對著陽光看還有點透明,花瓣是個小小的四棱柱,看起來很像上輩子養的多肉植物。

  本來想多磨蹭一會兒再回來的,畢竟這麼神速的效率簡直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可此刻人命關天,潘蜜心裡惦記著菲利,於是她硬著頭皮蹦到一條小溪裡濺了一褲子的水,然後在岸上滾了一身的沙土,把自己的右腳對著棵大樹踹麻了,遂一瘸一拐一身泥的回到雷德號。

  理由都編好了————不小心滾到一處陡坡下,意外地發現遍地都是雪華綺晶,把它們包圓了回來…………所以別問我在哪摘的,能摘的我都摘了。

  船醫接過小竹筐,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關上醫務室的門。

  潘蜜不知道一會兒還需不需要自己,站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著面前「醫療室」的牌子上的字,差點把自己看成了對眼兒。

  甩甩腦袋,褲腿濕漉漉的,蹲下去擰了把。

  貝克曼從她背後走了過來,似乎想對潘蜜說什麼,沉默兩秒後,卻什麼都沒說。

  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著對方嚇得蹦起來的樣子,貝克曼微不可見地揚了下嘴角,溫和道,「回屋換衣服吧。一會兒我放信號彈,把大伙叫回來。」

  ——————————

  潘蜜心裡美滋滋的,她自認為立了功,接下來幾天使勁兒騷擾香克斯良心也不會痛的。

  換好了干淨的衣服,遠遠的似乎聽到耶穌布的聲音,「…………運氣也太好了吧,老子跑了一身汗,連個白花的影子都沒見到……」

  潘蜜得意洋洋。

  走到船頭,幾名干部正坐在醫療室門口地板上,像等待手術室外的患者家屬一樣,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樣子,看她過來,倒是齊刷刷的露出個齜牙笑,「辛苦小白了。」

  香克斯對她擺手,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幾天沒好好休息,快回去補一覺吧。」

  「嘿嘿,小白是擔心菲利對吧?放心,等一有消息我會去喊你的————」這是拉基路。

  「還好啦,我不困——」

  潘蜜本想加入他們的討論圈子,趁熱打鐵和香克斯說幾句話刷刷好感度,結果剛說了「困」這個字眼,身體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

  「哈哈哈哈,還說不困?!」海賊們紛紛發出善意的嘲笑,「趕緊回屋躺著吧。」

  「好吧。 」潘蜜妥協了,第一個哈欠一打,她還真有點困了,揉了揉眼睛,失望的向廚房走去,「我先去吃點東西,午飯的時候別叫我了。」

  唔……還想添油加醋講一下她是多麼「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各種「冒險」才采到的花,最好讓香克斯感動又心軟,好感度暴增幾個百分點………結果身體不給力啊,別講到一半自己睡著了。

  算啦算啦,睡覺要緊,反正他欠了她這麼個大人情,以後拿這事要挾他乖乖從了自己也來得及。

  走進廚房,櫥櫃籃子有早上烤好的面包,切了兩片,用蔦蘿撬開冰箱的鎖,拿出幾盒果醬罐頭之類的東西。

  拿根勺子抹果醬,耶穌布的大嗓門隱隱約約飄過來,「 ………萬一雪華綺晶不那麼好用,那找到手術果實能力者也可行…… 」

  呵,手術果實被羅吃了,這個病和他遭遇的也挺像,思路還不錯嘛……

  門外的聲音繼續道:「不過,就算能剝離那種金屬元素,器官衰竭也不好治吧,畢竟算身體損傷……」

  潘蜜把沾了果醬的勺子舔干淨,把罐子擰上,咬了一口面包。

  這話如果放到現代卻沒錯,可這是哪兒啊,OP世界啊,被揍的只剩一口氣躺兩個鐘頭就能爬起來的世界,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貝克曼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疲憊,「到時候再說吧。」

  「對了,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耶穌布右手握拳擊在左掌上,「我們的思維是不是被局限住了?要說療傷神草,不是今年拍賣會上最受歡迎的【新海】嗎?」

  【新海】,市價三億一株。

  新世界的四皇們擁有相當龐大的情報機構:蜂鳥旅團用半年時間征服了三環島,拿到了傳說中可以治愈一切病痛的【新海】,隨後又用【新海】投誠,與白胡子海賊團在私下達成了某種合作————這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

  聽到話題突然跑到自己身上,潘蜜的困意頓時消散了一些。

  啊,那玩意雖然很貴,不過對自己來說也是分分鐘種出一盆的事。香克斯想要,她高興還來不及…………

  香克斯的聲音驚訝響起: 「喂,都說了,我們不能和白胡子海賊團開戰。」

  「什麼開戰!?我也不想看到白胡子他們的,但我們可以談判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同伴忍受痛苦吧?」

  潘蜜一邊啃著面包,一邊悠哉游哉地走到廚房門口,只聽門外的耶穌布大咧咧道:

  「用手指頭想也知道那個合作是怎麼回事,白胡子在長年累月的戰鬥中落下了不少病根,需要【新海】治療傷痛,蜂鳥旅團身為萌新,勢單力薄又懷璧其罪,擔心被賊惦記。」

  「 既然她可以跟白胡子合作,我們也可以跟她談合作。多一方勢力庇佑對他們有好處啊,而且也算舊識了,難不成她想要什麼我們紅發海賊團還能拿不出來? 」

  潘蜜咀嚼的頻率越來越慢,聽精神了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結果被噎了一下,趕緊撫住胸口跑到冰箱那邊找果汁。

  貝克曼涼涼道, 「三年前老大把人撂倒跑路,園丁隨後出海。一年前,她選擇成為白胡子海賊團的庇佑對像,而不是加入他們,就已經足夠回答你那個問題了。」

  耶穌布一愣,下意識道:「回答什麼?」

  貝克曼說,「她想要的,我們還真可能拿不出來。」

  這回噎住的是香克斯,他閉上嘴巴,一臉晦氣相的縮了縮肩膀。

  「…………」耶穌布下巴掉地,「還惦記呢啊!?」

  然而只沮喪了兩秒,耶穌布腦中就靈光一閃,又開始打雞血一樣再度興奮:

  「啊哈哈,那就更好了啊!園丁沒有加入白胡子海賊團,只不過是合作關系嘛。」

  「而且芳嶼處於無風帶,白胡子鞭長莫及,我們把人揍一頓,只要揍不死,白胡子也不想輕易跟我們開戰……」

  「…………」

  「…………」

  「…………」

  潘蜜在門內聽得是心頭火起,最後一絲睡意也消散了,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哪還有心情吃,這他媽的在算計要端她的窩呢?!!

  顛了顛手邊的醬菜罐頭,面若冰霜地打開門走出去。

  耶穌布還在眉飛色舞,「不過最近一直沒聽到園丁的消息啊,真奇怪,你說她會不會死了……」

  我去你大爺的二腿子!

  玻璃罐狠狠砸在耶穌布頭上。

  耶穌布「嗷」的大叫一聲,捂著頭差點跳起來,一看是潘蜜,立馬瞪起眼,「小白你干什麼?!」

  潘蜜毫無誠意的說:「手滑了……」

  「……我———」

  「!!!算了算了,身為前輩要有寬廣的胸襟。」香克斯趕緊拉住即將起身的耶穌布,又把他拽到地上。

  「老大,你也太寵著他了」 耶穌布抱怨了一句。然後揉著腦袋繼續上面未完的對話,不知死活的說:

  「……倒是蜂鳥旅團的大副一直在各方勢力之間長袖善舞…………據說人是個戰五渣,拎起來抖一抖可能就掛了的那種,要不我們抓住她……嗷!!!」

  「小混蛋!!你這次又在搞什麼?!!」

  「不好意思,」潘蜜臉色黑如鍋底,頭發幾乎無風自動。

  她的手指在虛空中慢吞吞地抓了抓:

  「手,又,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拖了這麼多章才寫到這兒,我真是個人才~

  下一章我猜會發生個大事……

  恩,我猜【寫著寫著就控制不住寄幾,天知道會發生啥】

  感謝 我怎麼這麼好看 的營養液~

  感謝 小彤的地雷~麼麼噠~


第28章 第二十八撲

  耶穌布臉皮抽了一下,我信你個鬼啊!!

  這次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耶穌布要好好教訓這個沒大沒小的船員的決心。

  然而蹬地起跳的前一秒,有什麼從腦子裡飛快一閃而過。

  「等等———」耶穌布愣了一下,「我知道了,你認識園丁對吧?」

  潘蜜也愣了一下。

  不過下一秒她倒是坦然的點頭,「恩,沒錯,我認識她。」

  大不了再讓你們往馬甲身上貼個「姐控」的標簽好了。

  她恬不知恥道,「希希亞小姐和傳聞中的一樣,又漂亮又聰明,又善良又機靈,又賢惠又專情。」

  說完,她期待又興奮地朝紅發看去,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

  「…………」

  「…………」

  「…………噗嗤」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哈」

  由紅發帶頭,干部們放心地笑得東倒西歪,「彭彭」捶著甲板,眼淚都笑出來,就連一貫冷淡的貝克曼,也咳了一聲,把頭扭過去了。

  潘蜜惱羞成怒起來,擼著袖子就要撲過去:「香克斯你……」

  醫療室的門開了。

  潘蜜的理想再一次輸給了現實。

  船醫走出來,大伙立刻圍了上去,層層人流把火@藥味十足的潘蜜衝到天涯海角。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船醫說,

  「好消息是,有效果,內髒的衰竭勢頭有所減緩。」

  在海賊們激動的叫起來前,船醫又涼涼地拋下來一句:

  「壞消息是,藥效並沒有我之前想像的那麼理想,想要治愈,這些遠遠不夠。」

  潘蜜像泥鰍一樣扒拉著一堵堵肉牆拼命擠過來,聽到船醫的說法,她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心虛。

  有句話叫做:好的東西總是慢慢生長————她以前就老覺得自己人工培育的沒有天然生長的好,可自家船醫大概是西醫出身的原因,一直沒找出來兩者有什麼差別,現在終於發現問題了嗎?

  船醫繼續說,「我化驗了一朵雪華綺晶,這朵植物全草含有水晶蘭甙,治療咳嗽倒是效果不錯,本身並不具備治療金屬中毒的效果,唯一特別的,是它根部所含另一種不知名的重金屬元素,可以與井水中的那種發生化合反應,形成沉澱從而排出體外。」

  「所以,雪華綺晶本身應該有很強大的富集作用,我們需要的,是在它從這個島嶼地質所富集的東西。可是這些花,每一株吸收的新元素含量卻很少。按照現在這個量來計算,我們至少還需要上百筐的雪華綺晶。」

  海賊們: 「!!!!!」

  潘蜜這下明白了,為了隨時取用,她催長植物的方式通常是摘下來,放在手上施加能力————讓無數細胞照著親本進行復制。

  而像這種特殊元素,在空氣中它們是捕捉不到的。離開土壤生長的話,雖然同樣是雪華綺晶,哪怕復制了成百上千株,根據元素的質量守恆定律,加起來也只是最初那一朵的量。

  所以,要想獲得真正有效果的雪華綺晶,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先把它回退成種子,別搞什麼無土栽培,讓它在催長中吸收足夠的金屬元素,模擬自然狀態,重復結籽開花的過程。

  破案了…………

  潘蜜卻來不及高興。

  她悲催的想:真是的,船醫就會馬後炮,害得我還得再跑一趟。

  而且這次還得偷偷摸摸的來,不然就太顯眼了。

  摘一百多筐?算了吧,如果別人一朵都找不到,自己這邊一麻袋一麻袋地倒騰,那跟自撕名牌有啥區別?

  還不如拿出高品質的雪華綺晶,偷偷在船醫那裡調個包。

  ——————————

  紅發海賊團雖然是群沒心沒肺的家伙,可是伙伴們還在死亡線掙扎,哪有有心情喝酒,晚上十點多就陸陸續續回屋了。

  潘蜜更是早早躺下,十一點前貝克曼應該還在辦公室裡加班,十二點前個別夜貓子剛好處於淺眠狀態,這個時間出去並不安全。

  那就凌晨一點好了。

  潘蜜蓋著被子閉目養神,為接下來的行動養精蓄銳。

  …………

  黑暗中,潘蜜猛地睜開了眼睛。

  完了!!我他媽的,睡過頭了!!

  急急忙忙打開懷表一看,凌晨三點半,還好,雖然晚了不少,但好歹也沒晚太多。

  穿上外套爬起來,潘蜜悄悄打開門。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守夜的需要解決。

  比起二次加工可以直接使用的迷幻木花粉,迷幻木用起來就比較麻煩了,需要點燃後才能發揮藥效。

  她見聞色外放,確定了今晚守夜的船員只有一個人,這會兒對方在瞭望台背靠著桅杆坐著,困得直點頭。

  屏住呼吸,借住悄無聲息的藤蔓直接上去,跟個采花大盜一樣,背在後面的手捏著一小段正在燃燒的迷幻木樹枝,用蔦蘿纏了,鬼鬼祟祟的抖啊抖。

  過了三秒,那個海賊不點頭了,「咚」的一聲輕響,坐著出溜在地上。

  撂倒了?

  為了不發出聲響,她把鞋子都脫了,光著腳,跟貓一樣踮著腳尖走過去。

  「哥們,醒醒?」她輕聲試探道。

  沒反應。

  鼓起勇氣,她輕輕扯著那個海賊的衣角拽了拽:

  「地上涼,回去睡~」

  還沒反應。

  這……估計真的是被迷暈了吧?

  可這也太容易了吧,她又忍不住吐槽起來:還四皇呢,守船的警惕性差成這樣,要是她現在就去甲板上用迷幻木點個篝火,是不是都能把紅發海賊團一鍋端了啊。

  再試探最後一次。

  這次潘蜜稍稍放大了音量,湊到地上似乎人事不醒的某位仁兄耳邊:「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你家老大的。」

  她念念有詞:「紅發傻逼,紅發傻逼,紅發傻逼。」

  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依然沒啥反應,連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看來是真暈了。

  潘蜜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踩著藤蔓,怎麼上去的再怎麼下來。

  抓緊時間——

  潘蜜單手撐在船舷一躍,落到了被淺淺的海浪不斷衝刷的沙灘上。

  海水一波一波湧來,她衝了衝腳丫,把鞋穿上。

  火山下面往往進行著巨大的能量轉換,附近的元素含量應該最為豐富,那就去那兒種雪華綺晶,回來跟醫療室的那個小竹筐一調換,奶思~

  潘蜜在夜色中踏著苔草飛快向島嶼中心行走。

  對於旁人來說稍不注意就會被絆個跟頭的樹枝藤蘿,對她來說卻是個適合彈跳且柔軟的高級跑道。她甚至還可以甩出一條光溜溜的藤蔓當索道,更加省力地利用它的重力傾角和近似為零的摩擦力來滑行。

  當然,前提是這些樹木排列得規律些,要不然剛滑過去就是一頭撞樹上的結局。

  林間濕氣很重,在月光下霧氣繚繞,腳下的土壤也暖得很,像剛下過雨的夏季,裸露在涼鞋外面的腳趾都能感受到熱乎乎的氣流不斷蒸騰。

  「也難怪,」潘蜜心裡嘀咕,莫名有些心煩氣躁,「一邊是火山,一邊是冰原,中間燒開水呢。」

  她倒沒多想,走累了就歇了一會兒,弄了個椰子坐著喝,休息的差不多了再繼續走。

  走了快兩個小時,月亮越來越淡,天色蒙蒙亮,灰白色中帶了一點蜜桃的粉紅。

  拿出表,差十分鐘五點。

  這會兒已經隱隱約約看見了遠處的幾個火山,上面覆蓋著白色的冰雪,像是休眠很久了。

  潘蜜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心裡的疑惑一閃而過,不是活火山怎麼還這麼熱,桑拿房似的,呆會兒種個花還能種活嗎?

  一只翅膀有問題的飛鳥從她頭頂歪扭的掠過,一邊飛一邊呱呱大叫。

  潘蜜自顧自的蹲下來,從兜裡摸出一顆種子,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

  腳下的土地傳來奇怪的噪音,而且震感越來越劇烈。

  不會吧?地震了?!!!

  她下意識抬頭看向那幾個火山口,沒什麼變化嘛。

  可就在這一刻,腳下的土地毫無預兆地裂開,一股駭人的熱浪直衝而上,潘蜜被高溫的水蒸氣嗞了一下,疼得往後一蹦。

  而那個裂隙眼看著越來越大,這會兒已經可以清楚看見下面湧動的紅暗色熔岩———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聲在天空炸響,遠處的火山口,一團橘紅色的粉塵緩緩升空,遮天蔽日掩住了周圍所有的能見物。

  從粉塵裡面紛紛揚揚迸濺噴射出無數鼓動著紅光的岩漿流,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

  死定了……

  潘蜜的大腦一片空白,耳朵也在那聲巨響下暫時性失聰,極度慌亂下她什麼步法和果實能力都忘的一干二淨,眼睛裡只倒映著火山爆發出的紅光。

  滾燙的沙土和破碎的岩石從天上砸下來。

  但願系統能給存個檔……

  重頭再來的話,那我一定選個自然系果實……

  ————————

  好半天,潘蜜才在一片蒙黑中昏昏沉沉地醒過來,她的嗓子嗆了大量濃煙,剛醒來就開始咳嗽。

  「小白,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咳、咳咳」潘蜜的眼睛被熏得火燒火燎的疼,剛想揉揉眼角,就發現她四周都是滾燙的石頭沙礫,而香克斯的一只手正撐在她耳側,整個人替她擋住了鋪天蓋地落下的熔岩和巨石,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把她完好的護在身下。

  對了,她跑出去,還碰到了火山爆發。

  潘蜜使勁睜了睜眼,目光慢慢轉向面前的男人。

  香克斯正直直的看著她,跟潘蜜鼻尖對鼻尖,他覆著她,哪怕她現在輕輕皺下眉頭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得救了?

  地獄裡碰到活菩薩也不過如此了……

  不,不只是絕處逢生、大難不死的激動。

  眼見岩漿漸漸在紅發男人的襯衫布料凝固變黑,聽著恐怖的災害就在外面肆虐。來自大自然的雷霆之怒不知何時才會停歇,可是看著面前的男人,一種久違的安全感卻籠上心頭。

  「你……」潘蜜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好感度+5%】

  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大腦一片混亂。

  「你,咳、香克斯你…………」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小白你傷到哪了?」香克斯看她哭,也有些慌了,「我把你壓疼了嗎?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艱難地又撐起了一點距離。

  「我沒事!你不用…………咳咳咳」潘蜜一著急又咳嗽起來,她費力的四周掃視了一下,等落到香克斯的左肩時,眼淚淌得更凶,「你是不是傷得很嚴重啊?香克斯,我都聞到烤肉味了,求求你別死啊。」

  【好感度+5%】

  破系統你主板燒了嗎?剛才鳥悄的連個天氣預警都不放,這會兒刷你大爺的存在感啊?

  「…………只是燙傷而已,放心吧。」香克斯輕聲的哄著她,臉上露出個笑容,「正好你醒了,是時候出去了,要不我可就真的被烤熟在這裡了。」

  潘蜜心頭一酸,點點頭,右手使出能力,想把岩石從香克斯背上推開,不過飽含水分的枝條一碰上壓在他身上的石頭就「嗤——」的發出聲響,然後軟趴趴的蔫了下來。

  可想而知,即使是半凝固的岩漿溫度也高的可怕。潘蜜沒有武裝色,如果不是香克斯護著她,她早就交代在這裡了。

  可是,有武裝色也禁不住這麼耗啊。

  怎麼辦?

  「…………」潘蜜著急起來,她看著頭頂上方的香克斯,大概人之那啥,其言也善是有道理的———危急關頭,她頭一次如此平靜、如此真心實意的說,「香克斯,你別管我了,自己拿劍出去吧。說不定我運氣好,面對生死考驗還能激發出來武裝色什麼的。」

  反正我對你也不好。

  你肯保護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還是有良心這種東西的,來到海賊後頭一次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愧疚,交雜著一種此時看起來很過分的喜悅,欺騙對方的自責,被對方拼命保護的感動,還有破天荒有一種……「這男人真不錯」的念頭。

  她本就居心不良,總不能連累紅發和她一起死,而且根據系統的尿性,她有預感自己死不了。

  「 不管你? 」香克斯在上頭認真看了她幾秒,然後對著她的腦門就一個頭槌,滿臉忿忿不平的說,「想都別想,我就是出來找你的!你想要武裝色,我還想要面子呢。」

  潘蜜被突如其來的暴力打擊撞得一陣耳鳴,不過她也沒功夫生氣了,眼冒金星地在地上試探著摸索。

  「香克斯,你的劍呢?」潘蜜在地上摸了一圈,又把手搭在紅發身上。

  先從右腰開始亂摸了一通,沒有。

  然後換成左腰瞎摸了一氣,沒有。

  最後從他的後腰一直毫不客氣地順溜摸到了屁股,「哪裡在哪裡?」

  「……」紅發不再說話了,表情無比的別扭,想攔住她的爪子,但是苦於唯一一只胳膊還在支撐著重量,勉勉強強把右手一點一點挪得貼上潘蜜的左肩碰了碰她,「你別摸了………劍沒丟,在我腿邊呢。」

  見潘蜜不再動作了,香克斯松了一口氣,又不放心的強調一句,「我這就把這玩意弄開———你機靈點,千萬別受傷,要不我也太吃虧了。」

  說著,紅發的右臂肉眼可見地覆蓋上了武裝色霸氣,潘蜜看不清他的動作,只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接著聽一聲巨響,黑黝黝地外殼出現了裂縫,一絲光線照下來,其余的巨石搖搖欲墜。

  潘蜜腰腹用力迅速翻身起坐,而後再次將枝條揮舞過去,即將落下的石塊被抽得四分五裂,越來越多的土石紛紛揚揚地灑落,這次真的要塌了。

  紅發把腿邊的西洋劍踢上半空,右手撈起潘蜜,兩個人在空中極速墜落。

  「要,要摔死了啊!!」潘蜜驚慌失措。

  一只胳膊橫了過來箍住她的腰,紅發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沒事的,我都習慣啦,小白一會可以摔在我身上,雖然我沒有女人那麼軟吧,但總比石頭要好。」

  作者有話要說:

  【捂頭】進展太快了點吧,我想干啥?這要是去掉系統豈不是大結局前一集??

  所以,大概女主不是好人……【望天】

  感謝讀者 我怎麼這麼好看的營養液,麼麼噠~


第29章 第二十九撲

  香克斯在空中截了一劍。

  劍氣帶起的狂風割得皮膚生疼,將迎面襲來的漿狀熔岩硬生生的,以近乎水平的角度刮了回去。

  就連空中那團橘紅色的粉塵也被斬開,無數做著布朗運動的流體分子改變了運動的軌跡,向兩邊慢慢擴散。而那個爆發中的火山則直接被斜著橫切下來一塊,更多暗紅色的岩漿流湧了出來。

  兩個人也靠著這巨大的反作用力向冰原的方向飛去。

  在拋物線運動即將結束,潘蜜預判了一下落點,拋出了一把種子。

  柔軟的紅藤飛快編織成幾張巨大的網,像個防墜落的蹦床,邊緣的藤蔓一根根深深扎進冰雪覆蓋的凍岩,在半空中分別做了固定。

  兩個人重力加速度的作著自由落體運動,先撞破了第一張藤網,然後是第二張,在第三張藤網上掛了兩秒,最後被第四張完美兜住。

  過了一會兒,

  「唔……脖子杵著了。」香克斯哼哼道。

  潘蜜緩得差不多了,想從網上爬下來,結果一陣又疼又麻的感覺從肩膀直接竄上腦門,直接酸爽得她呲牙咧嘴。

  她不敢再打彎,「我好像抻著胳膊了。」

  兩個倒霉蛋對視了一眼,

  這一刻,人類一敗塗地。

  香克斯慢慢晃動了一下脖子,關節發出「卡吧」一聲脆響,聽得潘蜜一個激靈,然後又聽到他說,「恩,好了……總之我們先找個山洞呆著吧。」

  「??」潘蜜不明所以,「不是應該回到雷德號嗎?」

  香克斯對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笑,「哦,你還不知道啊,雷德號開出這片海域了。」

  「?!!」

  香克斯跟她解釋,「那什麼,睡到半夜海水突然開始震蕩,出來一看,四周都是海流卷,差點把雷德號拋起來……貝克曼說是海底火山爆發了,得迅速開出淺水區,結果一查人數……」

  「…………」

  他同情地看著潘蜜,「貝克曼氣壞了,你回去八成要挨罰————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說話的。」

  潘蜜知道香克斯不過是在善意的緩和氣氛,她也跟著扯出個笑容,假裝不安道,「不會把我趕下船吧?可我也不想洗盤子,干脆罵我兩句這事就翻篇吧。」

  當然,她並不如何在意貝克曼的反應,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頓時讓她覺得生死之外,一切都是小事。

  兩人侃了沒幾句,一陣小冷風刮過來,剛在岩漿裡泡完澡就被北風那個吹,潘蜜抱著胳膊忍不住哆嗦一下。吸了吸鼻子,隱約覺得自己冷熱交加下有感冒的趨勢。

  「披上吧,我們去找個山洞避風。」紅發順手解下了披風,一臉關切地搭在了潘蜜肩膀上。

  潘蜜呆呆地揪著搭在肩膀上的黑色的披風,走在前面的紅發的襯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的身後一片炭黑與血污交加,左手的袖子空蕩蕩的甩來甩去,但是背部還是挺得筆直。

  居然,傷得這麼重嗎……

  「香克斯,」潘蜜跑了幾步去追他,跑到他的身邊然後跟他速度相同,她看著紅發男人堅毅的下巴,背上駭人的燒傷卻在她眼前揮之不去,幾次欲言又止,終於惴惴不安的抬起頭,

  「香克斯,對不起,我錯了。」

  香克斯有點驚訝地側過頭,「為什麼道歉?」他在她頭上擼了一把毛,「小白的話,就連『謝謝』都不必說,何況你出來也不是偷玩,是為了幫同伴找草藥對吧?」

  潘蜜低下頭,心裡五味雜陳,小聲道,「謝謝。」

  並排走了一會兒,

  【好感度+1%】

  一個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

  潘蜜愣了一下,隨後咬牙切齒,對了,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檔事。

  她在頭腦裡氣急敗壞地連接系統。

  「請問有什……」白色小方腦袋微笑滿面的具現化出來。

  「你還有真臉見我啊?」

  潘蜜陰陽怪氣的打斷它,「你快沒電了還是中病毒了?想看我在岩漿裡游泳是吧?踏馬的,大腦袋小細脖,光吃積分不干活,你給老娘等著,我記得有個按鈕是發投訴信來著,等著上電椅吧,傻逼————」

  「不是不是,」小方腦袋渾身一僵,趕緊把初始表情切了,急道,「之前不是你嫌我太吵,給設置了除好感度外只提示不振動不響鈴不許主動跟宿主搭話嗎?你發生那種情況,我也急啊。」

  潘蜜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倒是在虛擬面板上找到了投訴電擊的選項。

  她把手懸空在按鈕上方,冷哼哼的威脅,「這件事等會兒再算,剛才太著急我沒來得及琢磨,那個好感度是怎麼回事?我之前幫香克斯那麼多次,好感度跟死了一樣動也不動,紅發救了我,怎麼他對我的好感度倒是突突突升高了?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可警告你,有bug該維修維修,別在這兒害人害己。」

  「……這個……」小方腦袋心虛的卡殼了兩秒,潘蜜「恩?」了一聲,作勢要往下按。

  「等等等等!!!!」小方嗷嗷大叫著撲倒,虛擬的兩只小工具手扒在潘蜜的手指頭上,「我可以解釋的,那個,那個……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幫助過你的人會一直幫助你,而你幫助過的人卻不會』?」

  潘蜜挑了挑眉,好像是有這麼一句話。

  小方腦袋死命去拖她的手指,「……你活著的時候應該看過不少啊啊啊,一個合格的白蓮花白月光都是賊柔弱的請求男人幫忙,然後用『你就是我的蓋世英雄』的眼神仰望他,這樣的女人才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放屁,老娘現在性別男!」

  「冷靜冷靜啊——小受也一樣!你看的耽美本子裡,哪個攻珍惜過倒貼受啊,是不是?!」小方的機器嗓門都快喊破了音,死命拍馬屁,「何況你現在是個美少年啊,比女孩子還好看!」

  潘蜜終於把手拿下來了,若有所思:按照小方腦袋的說法,香克斯真的是被她的仰望眼神給取悅了?這聽著怎麼那麼魔幻呢……

  小方腦袋癱坐在操作台上,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繼續洗腦道,「只有那些討厭又強勢的女配,才會干那些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娶我』 的事————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男主公司要垮,女配說聯姻就給錢,結果呢,男主對女配的好感度更低了!而女主只要嚶嚶嚶的跑到大雨裡,發生個什麼小意外,你說是不是————」

  潘蜜想了想,似乎挺有道理的。

  小方腦袋這會兒脫離了危機,開始理直氣壯,「你想想,你三年前不就靠這個方法成功刷了他百分之十三點幾的好感度嗎?現在他救了你,你可要有所表示,趁熱打鐵再刷個5%,爭取半年內破半,一年內拿下紅發……」

  潘蜜終於被小方如此肯定的語氣說服了,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再算一算你嚴重失職差點害死我那件事———」

  她在投訴按鈕上一拍,報復的叫道,「 電擊香蕉皮! 」然後在劈裡啪啦的電火花聲和小方的痛叫中,切斷連接。

  ——————————

  一路上香克斯一直偷偷觀察著潘蜜,太安靜了吧?

  真的太安靜了。

  他看她一直保持著板著臉神游天外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道,「小白,說說話唄,沒人說話怪冷的。」

  潘蜜剛才在腦海裡跟小方腦袋掰扯,自然分不出神搭理香克斯,這會兒出了氣,聽香克斯問她,遂擺出個笑臉道,「好啊,你想聊什麼?」

  香克斯被這個反應倒弄得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左右看了看,結果眼尖的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山洞。

  「啊哈哈,終於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我們進去再說吧。」

  ————每個冬天,都覺得床以外的地方都叫遠方。

  走進去後,香克斯馬上靠著石壁坐下來,他神色一下子輕松了不少,「現在就等著貝克曼他們把船開過來了。」

  潘蜜坐到他旁邊,眼睛忍不住往他背上瞄,「香克斯,你……餓嗎?」

  本來想問疼嗎,可這個問題太蠢了,傷成那樣,你說疼不疼啊。

  然後就看見香克斯悲催的點頭,「雷德號欠了我一頓早飯,也不知道會便宜給誰了——」

  「………那我出去找點吃的,你乖乖的在這兒呆著別動。」潘蜜說。

  用草圈絆了一只可憐的兔子,又隨手在地上一拍,然後揪出一連串土豆。

  食材有了。

  沒有調料,就用鹽膚木的果實提供鹹味,再加上辣椒和蔥蒜,難不住她。

  然而在鑽木取火的過程中出了點問題。

  潘蜜腰酸背痛地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木屑木絨,戀戀不舍的看向遠處的小三角似的火山不要錢一樣噴著火,回去找香克斯。

  …………

  「啥?「香克斯掏掏耳朵,糊塗了,」你去火山那邊干啥?」

  她耐心解釋,「你看,我們都沒帶打火機,我也不會鑽木取火,你就一只手更沒戲,我就去火山那邊找點岩漿,弄個叫花兔子什麼的,你就等我半小時……」

  「什麼叫做更沒戲啊?」香克斯半是不服氣半是無語地把她的水果刀搶了過來,將上面粘的兔子血和毛在自己褲腿上蹭干淨,然後扔到木屑堆裡,「 你給我看好了。」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格裡芬,劈手將劍尖撞在小刀的刀身上,刺耳的劃聲響起,一連串火花四處迸濺,木屑下面冒起了一縷縷煙。

  然後燒著了。

  香克斯很自得,「瞧瞧。」

  潘蜜涼聲道,「估計我的小刀過不了多久就要鏽了,回去賠我一把吧。」

  「…………」

  吃過飯,潘蜜又開始琢磨找藥材的事。

  紅發身上的燙傷得找藥材處理,雪華綺晶也得趁現在沒人種上幾茬,午飯的時候還要記得給香克斯帶兩個橙子幫助傷口修復,…………

  而且時不時的還要去岸邊瞅瞅雷德號有沒有過來。

  什麼溫馨的荒島獨處?根本沒有,她頭沒梳臉沒洗,一身火山灰,髒兮兮的不說,還有那麼一大堆的事要干!!

  臨近中午的時候,潘蜜拿著個小草筐,趁著漲潮去揀被海水衝上岸的帶殼海鮮。

  「據說擠點檸檬汁進去會很好吃……」一個聲音吞咽著口水在她身後響起,

  潘蜜把一只小螃蟹丟進草簍,心裡想著午餐的畫面,美滋滋地附和道,「對啊。」

  …………

  等等!

  對你大爺的!

  潘蜜頓時如臨大敵,一個起跳,直接蹦到了三米開外,慌亂中不小心踢翻了草簍,剛剛被丟進去的螃蟹奮力的邁開八條腿橫著跑了。

  「啊,好可惜啊。」那個聲音的主人蹲下來,把草簍扶正,著急忙慌的把散落一地的貝類揀進去。

  「你,你誰啊?」潘蜜警惕的看著他,「什麼的干活?」

  大意了,她還以為這個島上就她和香克斯兩個人呢。

  「我,我是個海賊,不過你別怕,我是個好海賊……」對方也趕緊站起來,被她的目光看得有點拘謹,又高又壯實卻縮著肩膀,潘蜜把他從頭看到腳,看到他右臂的時候有著意外的揚了揚眉毛。

  他的右臂只剩下一半,胡亂著纏著繃帶,顯然是新傷不久。

  「那是我的船?」他憨厚的一笑,往邊上一指。

  三百米開外的淺水區露出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銀灰色的球體。

  恩?有船?

  潘蜜心思轉動,也就是說,她可以搶點醫療酒精和紗布剪刀什麼的,幫助紅發把燙傷做下初步處理。

  這麼想著,她露出了一個友好又天真的笑容,「吶,荒島上相遇也是有緣,那邊正好有檸檬樹,你去摘幾個,我們一起大吃一頓怎麼樣?」

  「你……」對方愣住,隨後感動道,「你人這麼好的嗎?」

  「好不好什麼的……什麼都不做我可不會請你吃午餐啊,」潘蜜淺淺一笑,目光在他胳膊上一轉,接著換成了恍然大悟一般的愧疚表情,「啊,不好意思,你這……爬不了樹……」

  試探一下這家伙什麼段位什麼身手先。

  「啊?啊,」他趕緊說,「沒關系,我不用爬樹也能把果子摘下來。」

  他腳下動也不動,抬起左胳膊,在潘蜜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指開始變形伸長,變成了幾條淡紫色的布滿吸盤的章魚觸手。

  「!!!」

  有什麼片段飛快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你…………」潘蜜突然倒吸一口冷氣,說:「你胳膊,怎麼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畫了個封面【得意】,大家來看看~~

  萌版的潘蜜和香克斯背靠背坐在一起,還有一朵食人花要偷襲香克斯~~~【偷樂】

  嗷,這可是在我沒有數位板,只能用鼠標哢哢哢上色的情況下畫出來的【快來誇我】

  ~~~~~~~~還有,

  感謝讀者星空,讀者熱到飛起的營養液,麼麼噠。


第30章 第三十撲

  潘蜜在不算計別人的時候,思路是筆直筆直的,但這不代表她神經跟網線一樣粗。

  前段時間她被貝克曼抓了苦役,避開了一場看似很平常的戰鬥。

  先是一個人跑過來說,有個灰球一樣的潛水艇攔住了去路。

  然後是急劇震蕩、東搖西晃的船體。

  最後,等她走出來,看到了一名海賊在清掃戰場,把一條巨大而粗壯的章魚爪子扛起來丟進大海…………

  當時並沒有多想,可那條布滿可怖吸盤的淡紫色海鮮腿打著卷的模樣,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和眼前這個陌生男人變化出來的觸手……是同款。

  真正的觸手果實能力者……

  李鬼碰到李逵不算什麼,但如果宋江也碰到了李逵呢……

  那個男人沒發現潘蜜奇怪的表情,一邊揮動觸手在樹上摘果子,一邊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去挑戰紅發海賊團拉,打輸拉。」

  「…………」

  雖然已經猜到了答案,但是親耳聽到那個海賊輕飄飄的說出口,還是刺激得潘蜜眼前一黑。

  「你……你在他們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了?」她嗓子很干,聲音都在顫抖。

  「當然拉,我差點就把那艘破船給搖翻拉。」那個人說道,又想到什麼似的憤憤不平,「只是那群沒見識的家伙居然嚷嚷什麼海王類,媽的,這哪行,我的名聲就賭在這一戰了,結果就因為跟他們掰扯這事,大意拉,右胳膊就這樣被砍斷拉。」

  潘蜜臉色有點發白:「也就是說,你公布了自己的惡魔果實名字?」

  「沒有,還沒來得及說!」一提起這件事男人立馬蓄起兩泡眼淚,悲憤的喊:「紅發海賊團那群家伙簡直有病!目中無人也該有個限度!老子自我介紹才說了半句,媽的就挨了四刀一錘子三發子彈!」

  「…………」

  「你說要不要臉,堂堂四皇還帶群毆的,老子剛想罵人,又他媽的挨了四刀一錘子三發子彈——可算是上了一課了,啥叫能動手不瞎嗶嗶……哎?你腫麼啦?低血糖嗎?」

  潘蜜機械的搖搖頭,白著臉說:「我沒事。」

  紅發海賊團應該發現她了吧?

  就算這之前沒發現,可是看到了真正的觸手果實能力者,也許這群一根筋的家伙還覺不出來什麼,但貝克曼那腦子一轉可是什麼都明白了。

  而且衝著他們不給這個男人介紹自己的機會這一點來看,顯然是要封口。

  至於為什麼封口………大概為了將這個事情瞞下來。

  那麼,他們想瞞著誰呢?潘蜜對自己的偽裝還是很有信心的,雷德號上大多是些單細胞生物,不可能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的身份,所以瞞著大多數船員,也包括她。

  仔細想想,當時貝克曼讓她呆在房間裡,好像正是在聽到了「灰色潛水艇」之類的字眼之後,這個男人一貫對海上的情報了如指掌,這麼看來,那個要求果然是別有用意。

  而且根據「四刀一錘子三發子彈 」的封口架勢,至少已經有八個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她蔫頭巴腦的低下頭,語調有氣無力: 「第一個動手的是誰?貝克曼嗎?」

  「貝克曼是誰?」

  「…………」潘蜜已經沒有心情吐槽了,「……灰色頭發,扎著低馬尾的。」

  「啊?那倒不是,是一個黃頭發厚嘴唇,綁著額帶……穿著卡通披風的。」

  耶穌布?

  耶穌布是個直心眼,要說他發現了自己的馬甲她可不信。

  潘蜜搖搖欲墜了一半,沒墜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忙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你都知道啦,我看這幫人也太嚇人了,趕緊溜啦,他們搶了我一堆吃的,也沒追上來補刀拉,只能以後養好傷再報仇的拉————等我一下,我先去拿個烤架和剔刀。」

  貝殼打開放在鐵絲網上,下面是燃燒的木頭,殼內的貝肉「嗞」的輕聲作響,先竄上來一小團水蒸氣,然後白色的肉質開始蜷縮,等到有點焦黃的時候,再擠上一兩滴檸檬汁,食物的香氣立刻飄進鼻孔。

  少了一條胳膊並沒影響男人大快朵頤的心情,他饞的甚至不像個殘疾人。

  那邊已經丟了一地海鮮殼了,潘蜜才慢吞吞吃了兩個。

  潘蜜內心百般糾結,千般茫然:既然貝克曼沒有揭穿她,那他發沒發現自己的身份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紅發知不知道這件事,看他的態度,似乎也不大像……

  「對啦,島上就你一個人嗎?你應該是不小心流落到這個島的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那位觸手果實能力者突然問道。

  潘蜜腦子裡正一團亂麻,為了避免麻煩,她本來想說是一個人,結果聽到後半句,她又心不在焉地改口道:「不是,還有我老婆。」

  反正香克斯聽不到。

  「!」男人眨眨眼,恍然大悟一般,「你們這是度蜜月來的?」他想了想,「哦,那不見下你家人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潘蜜眼也不眨的扯謊道,「我老婆剛生了兒子,現在一大一小都不好見人,改天的吧。」

  男人聽他這麼說,也非常理解的點點頭,臉上還露出慚愧的神情:「恭喜你啊,可惜我現在手裡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吃的和財寶都被紅發海賊團搶走了,冰箱裡原本還有一大盒牛奶,本來可以拿給你家那位補充營養的,也被搶走了。」想著想著悲從中來,男人委屈的紅著眼眶,又有嚎啕大哭的架勢。

  潘蜜嫌棄又無奈地拍拍他:「……你人能安全回來已經很不錯了,丟條胳膊的事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你的好意我已經收到了,謝謝你。」

  其實,你說的那盒牛奶我收到了,還挺好喝。

  男人抹了把眼淚:「也不能算丟條胳膊,其實我已經被砍了好多次胳膊了,因為觸手果實有點像動物系和超人系的結合,胳膊過幾個月還能長出來。」

  「……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潘蜜僅剩那點愧疚也沒了,怪不得,就這德行,還能全須全尾的到處惹事,肯定有點過人之處。

  她在他右臂的繃帶上打量了一眼,

  「說來不好意思,還是有件事要求你幫忙,我現在非常需要醫用酒精,剪刀和紗布,如果你能給我這些東西,那真是感激不盡。」

  「啊?」男人愣了一下,視線在潘蜜身上轉了一圈,然後像想到什麼似的,一拍腦門,「有有有,我這就給你拿來。」

  急匆匆的擰開潛水艇艙門,又抱著個急救包跳了出來,男人把東西一把塞進潘蜜懷裡,還有點生氣的責備道,「這種事你應該最先說啊,對妻子這麼心不在焉可不是男子漢的行為。」

  潘蜜抱著東西,卻沒有走:「對了,你來這座島干什麼?」

  男人撓撓頭:「吃的被人搶了,魚又不好抓,我昨天半夜已經餓得喝感冒衝劑了。」

  「…………」

  看在這個人還不錯的份上,「我幫你把倉庫裝上土豆,你現在就離開吧。」

  「咦?!!為什麼啊?!」他驚訝的張大嘴巴,「我這剛上島,還想抓點獵物吃肉呢。」

  潘蜜擺擺手,「你不是觸手果實嗎?砍一條下來做章魚燒能吃好多頓呢,反正也能再長出來。」

  「…………」

  潘蜜目送著潛水艇緩緩下沉,最終消失在海面,她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如果他們早就知道自己是誰,那尋找雪華綺晶的時候,包括更早些時候讓自己看護菲利的要求,便是對自己的試探對吧。

  結果她為了偽裝,裝模裝樣搞得髒兮兮的回來,貝克曼還不知道在心裡怎麼嘲笑她呢……

  耶穌布還提議端她的窩,可惡……

  左手抱著急救包,右手拎著一簍烤熟的貝類,回去的這一路她走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

  呆在山洞裡的香克斯正乖乖地按她說的話,把後背的衣料用雪水打濕,防止揭下衣物時擴大傷口。

  見她回來,他一臉笑容地抖了抖肩頭的冰渣迎上前去,卻是不期然地瞧見了潘蜜泛紅的眼眶。

  「咦?!!——這是怎麼了!?」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又看見她拿進來的急救包。

  香克斯愣了一秒,鉗住她的左肩,急不可待道,「碰到敵人了?他們把你怎麼了?你這笨蛋怎麼不知道叫人呢?我就在裡面啊!」

  潘蜜抬頭瞄了他一眼,「…………」

  ……算了,先別胡思亂想。

  什麼觸手果實能力者……就當她今天沒見過這個人好了!

  沒錯,什麼都沒發生。

  「我沒事。」潘蜜緩了兩秒,露出個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活潑道,「對了,我忘了海鮮是發物,不好意思,你只能啃土豆啦。」

  香克斯怔怔的松開了手,然後一臉忐忑的表情看著她忙來忙去。

  先從兜裡掏出了幾種草藥。

  「金銀花、地榆、青黛、白芷…………」

  潘蜜曾為了招攬船醫南斯在系統那裡花積分兌了一本《本草綱目》,這會兒在腦海裡反復把藥方過了一遍塞子,將它們放進木碗裡搗碎。

  剪刀用酒精消了毒,紗布也仔細裁成了幾塊。

  然後對紅發說:「來,脫吧。」

  紅發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潘蜜奇怪的說道:「幫你處理傷口,然後上藥啊?」

  「我,我自己來就好。」

  「你自己來不了。」

  她伸手去扯紅發的襯衫,紅發「哎哎哎」叫著來回躲。

  潘蜜說:「你後背都傷得那麼嚴重了,再說你有的我都有,別害羞嘛!」

  半分鐘後 ………

  「你到底害羞什麼啊?!我就不信你沒讓貝克曼、及客他們幫忙上過藥!」潘蜜不耐煩的開合了兩下小剪刀。

  這家伙,以前跟他談戀愛不配合,現在要給他上藥還不配合…………

  簡直就是來給她添堵的!

  之前好不容易壓下的一票煩躁念頭又蠢蠢欲動起來。

  潘蜜看著香克斯,眼珠一轉,突然笑嘻嘻地把手放在自己衣領上:「老大別怕,我也脫,我們一起脫,誰也不吃虧…………」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寶貝們會覺得手臂是被吃掉的呢【摟著電腦抱屏哀嚎】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瑟瑟發抖】

  感謝讀者 甲板上的鹹魚,伊路西米露的營養液,

  感謝讀者 我怎麼這麼好看的地雷,麼麼噠~


第31章 第三十一撲

  「老大別怕,我也脫,我們一起脫,誰也不吃虧…………」

  紅發一聽這話頓時全身血液蹭蹭衝上了大腦,不敢再躲,還要悲催的去攔住潘蜜自我解扣子,「我脫,我脫還不行嗎??」

  潘蜜眼睛轉了一下,「怎麼?現在願意了?」

  「現在也不願意!是你強迫我的!」

  「…………」她雙眼耿直的死死盯著他,「難道我不應該照顧你?怎麼就成強迫你了?!」

  「……」紅發看了她一會兒,像突然泄氣了一樣,嘟囔道,「你也知道,我這個斷手……不好看。」

  這個始料未及的答案讓潘蜜一呆。

  她曾經覺得自己非常了解這個男人。

  她看見動畫裡……他和巴基幼稚地爭論南極和北極哪個更冷,看見他把巴基嚇得咽下了惡魔果實然後跳海去撈他,看見他在羅傑處刑時按著頭上的草帽淚流滿面,看見了他把小路飛逗的跳腳,後來為了救人,被近海之王咬掉了手臂……」

  她看見他,哪怕斷臂傳來劇痛,卻依然笑著跟路飛說,只是一條手臂,小意思,你沒事就好了……

  潘蜜由此覺得,這個男人很好懂嘛。

  由此,她三年前頂著一個可愛溫柔的形像去勾搭他,不但給自己寫了一套劇本,還相當自信地把香克斯的台詞也給填上了———她想像著自己拉著他的袖子,輕輕去撫摸著他左臂的殘缺,心疼的問,「還疼嗎?」

  而香克斯會爽朗的笑笑,大手放在她的頭頂揉了揉,溫柔的說:「早就不疼了」

  多暖多浪漫啊。

  一定是這樣的。

  然而始料未及……香克斯的反應是倒地訛人,當場就把她的思路都給打亂了。

  潘蜜看著眼前這個紅發男人,他曾在戰鬥中雙眼曾清亮如閃電,滿載著自信和勢在必得的氣勢,在孤自的平靜中,卻更像一片大海,海面之下深藏著許多別人無法窺視到的感情。

  又聽著他垂頭喪氣的嘟囔出那句話,

  潘蜜突然鼻子一酸。

  「……喂,我說,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香克斯偷偷抬眼瞄了瞄她,嘴角一抽,實在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

  「想不到小白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啊,這麼好騙,我都不好意思了喂哈哈哈哈」

  「…………」

  潘蜜知道跟他較真的結果八成是被帶歪主題,於是不搭理他,只沉默地順著扣子一路解下來。她突然想到以前看漫畫時,紅發穿衣很是不拘小節,一件襯衫放蕩不羈的只扣兩三個扣子,現在怎麼從頭扣到底了?

  又繞到紅發身後,背上髒污的布料已經粘在了干涸了一半的傷口處,不能這麼就揭開,剪開破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襯衫,潘蜜用牙咬著酒精瓶的塞子拔開,打算倒在紗布上。

  「是酒啊?!」香克斯鼻尖動了動,眼睛一亮要去搶。

  「老實點!!!」潘蜜吼他。

  紅發被嚇住,悻悻地縮回手。

  褪下袖管,用酒精仔細的擦著傷口周邊的髒污。

  兩人沉默不語,傍晚的日光照進山洞,外面的冰天雪地一片通紅,看上去溫暖了不少。

  「接下來可能有點疼,忍一忍……」潘蜜說。

  香克斯感覺到溫熱的呼吸和說話時涼涼的氣流交替地撲在自己身上,一會兒熱一會兒冷,還有點癢,難捱的動了動肩膀,最終嘿嘿干笑幾聲,忍不住搭話:

  「想不到小白你還會醫術,我碰到過的醫生不少,但懂草藥的可不多。」

  紅發男人露出懷念的表情,「什麼都會……簡直和雷利先生一樣全才啊。」

  「冥王雷利嗎?」潘蜜用剪刀尖輕輕撬起焦布的邊緣,「 也沒那麼全才啊,畢竟冥王不會生孩子。」

  香克斯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怎麼了?」她聲音平靜的問。

  「……沒……有點疼。」

  ————————

  紅發這次傷的不輕,肩膀一大塊皮肉直接被燙得潰爛,雖然潘蜜已經很小心了,但把凝固的岩漿岩揭下時還是帶下一層血皮,雖然他自己沒事人一樣,可潘蜜看得心頭隱隱難過。

  好在他的身體不錯,沒有感染,也沒有出現發燒的情況。

  潘蜜看在眼裡,總算放心,又開始心猿意馬的盤算起來,『偽裝的事瞞不住就不瞞了,紅發現在受傷不好動彈,島上又只有他和她兩人,是下手的好時機了!……』

  潘蜜懷春似的揣著這個趁火打劫的念頭,把紅發照顧得更加溫柔細心。

  她不再顧及植植果實會不會引起懷疑,用結實柔軟的蔦蘿和椰棕絲做了個厚厚的床墊拖進來,然後在山洞口用錦屏藤和小樹枝做了擋風的門簾。木碗也不削了,把葫蘆挖掉瓤就是裝東西的好容器,又給紅發烤紅薯煮玉米粥,餐後還用椰子殼盛了一大碗水果沙拉。

  潘蜜用手撐著下巴看著香克斯。

  紅發神色悠閑的一口一口吃著,倒也沒問為什麼冰天雪地的居然能找到熱帶水果。

  嘁,這貨八成想穩住她。

  ————————

  冰原和火山的交界處,融化的雪水源源不斷地彙聚成一條小河。

  吃過晚飯,潘蜜跑到那裡洗了頭發洗了澡,然後對著水面,仔仔細細的將長得半長不短的頭發梳順了,再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還行。

  山洞口點著篝火,香克斯躺在床墊上,合著雙眼,像是已經熟睡過去。

  跳動的火光照在臉頰上,他胡子拉碴,面容滄桑。

  潘蜜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床墊前。

  夜晚卻是出奇的寧靜祥和。

  伴隨著投過藤簾的一縷風,淺淡的月光穿透蔦蘿交錯的網格投映在地上,床上的人悄無聲息躺在那裡,顯然是已經熟睡。

  潘蜜兩眼放光,炯炯有神的盯在香克斯的臉上……

  她一向覺得香克斯在海賊中算長得還不賴了,尤其是跟各種奇形怪狀的其他三皇比起來,是唯一能讓她這小身板吃下嘴的。而此刻在「英雄救美」的加成下,再仔細端詳這五官這輪廓,卻第一次在心中湧起一股微妙的念頭,「鼻梁真高,眉毛真好看,真帥!」

  潘蜜深吸一口氣: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她再不猶豫,伸出手去,指尖捏住了香克斯身上蓋著的披風……

  香克斯下半身只松松穿著一條七分褲,上半身斜斜地纏著幾條紗布,渾身散發著硬漢戰隕的強烈吸引力,把披風一掀開之後,兩條長腿自然的微微分開。

  潘蜜比劃了一下,覺得她可以坐上去自己動。

  她用力咽了下口水,伸出手去……

  手剛剛碰到香克斯的大腿,頭頂就傳來一聲輕哼。潘蜜猛的一驚,「!」

  她停住手,抬頭一看。香克斯並未醒過來,他猶自閉著眼睛,只是緊緊的皺起眉頭,一副痛苦的表情。剛才的那一聲,多半是他在睡夢裡,發出的痛苦的呻&吟!

  潘蜜糾結的停住。

  怎麼辦……這時候心軟,難道真等紅發徹底好了再上??……如果他不同意,她還真打不贏……不管不管,小心點就是了!

  她打定主意,剛剛再度伸出手去,香克斯卻又再次發出一聲呻&吟。

  篝火的火苗動來動去,他的臉色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下顯得蒼白,眉頭緊緊皺起,顯然是痛苦已極……

  潘蜜僵在那裡,半響,終於收回了手。

  得得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香克斯早晚會死心塌地跟著我的!……像我這麼漂亮又體貼的女人,我還真就不信了!

  潘蜜憤憤然直起身,替香克斯重新蓋好披風,再輕手輕腳繞到他的右側,靠著石壁坐下來。

  輕輕握住香克斯擱在墊子上的手,「 不疼不疼啊,我守著你。 」

  ——————————

  潘蜜歪歪地坐在地上,腦袋向左靠在床墊已經睡了過去,掌心裡猶自握著地上的人的那只手。

  香克斯睜開了眼睛,

  「嗤——」硬生生的憋住笑意,撐起腦袋瞥了她一眼,其中的神色柔軟的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

  剛包了餃子,是最喜歡的胡蘿蔔餡【吸溜口水】

  感謝小彤投喂的三顆地雷和潛水炸1彈【受寵若驚】,這是要包養我的節奏啊麼麼噠~


第32章 第三十二撲

  又是嶄新的一天!

  山洞裡,

  「話說,老大你武力值究竟在四皇圈裡排第幾呀?」潘蜜將綠色的草藥糊包在紗布裡,帶著冰雪的涼意輕輕蘸在燙傷處,別有用意地旁敲側擊,「比劃過嗎?」

  「唔,以前那會兒試過,打不贏白胡子……」紅發回答的毫不避諱,他撓撓頭,聲音裡還帶了點苦惱,像個輸了比賽在鬧情緒的孩子。

  潘蜜眼角一跳,

  打不贏白胡子……

  那就是說,至少能跟凱多或者大媽打成平手了?

  凱多什麼段位?

  世界最強生物,懸賞令特殊關照地寫著「only dead」,皮癢了去海軍本部滾一圈還囫圇個兒回來的家伙。

  大媽又是什麼實力?

  高配版草帽路飛要給魚人島出頭,結果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關進書本監獄,能夠在大媽地盤全身而退就已經算勝利了……

  紅發能跟那兩個強到變態的家伙打成平手…………

  虧她還一直以為紅發是墊底的「最弱四皇」。

  而且最近幾年,四皇們一直維持著王不見王的和平表面,如果紅發真的曾跟白胡子有過火拼,那一定是在角逐四皇之位的時候。

  別的不說,就說當時紅發居然沒被白胡子虜上船當兒子,已經表明此人難搞程度了。在漫畫裡頭,哪怕強如艾斯,也是一刀就被愛德華給捶地上了啊。

  「…………」潘蜜手上塗藥動作不停,沉默了一會,又開口道,「香克斯,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疑惑的轉過臉,「?」

  「你看,你現在少條胳膊,臉還毀容了,整天酗酒又不會賺錢,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到老婆……  」

  香克斯瞠目結舌:「!!!你!你你你!」做夢也沒想到居然等來了一連串戳心箭,險些沒戳得他吐出幾口老血。

  「要不你跟我好吧,我有那麼多優點就不用說了,人還好看……」

  與其自己在心裡憋著胡思亂想,不如干脆地說出來去為難別人。

  潘蜜轉到香克斯面前,近距離看著四皇紅發歷經無數戰鬥鍛煉出的結實腹肌,咽了下口水,道:「你考慮一下?」

  香克斯聽到這話,心內正七上八下,忽見潘蜜小流氓原型畢露,頓時警惕起來,艱難地作了個吞咽的動作,說:「那個……貝克曼他們來了。」

  潘蜜偏著頭用見聞色感受了一下,盤旋的海鷗下,浪花聲聲拍打在岸邊的雷德號的船身上,幾個身影正迅速的向這個山洞趕來……

  失望地撅起嘴巴,用指尖摸了摸紅發赤%裸的胸膛,嘟囔道:「來得真快。」

  紅發臉色愈發不自然起來,呼吸微微急促,說:「對……那個……小白,你……這藥。塗好沒?別亂摸……」

  「你……」

  潘蜜摸完紅發胸膛,又得寸進尺地捏了幾下。紅發心內忐忑,被潘蜜成功的為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不是在塗藥,氣喘吁吁說:「前面……沒燙著,不……」

  潘蜜把藥包往香克斯頭上一丟,爆出一陣大笑,「貝克曼!!我們在這兒!!!」幾個瞬閃就逃出山洞,紅發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流氓,可追上去也拿人沒轍,總不能把便宜占回來,往某個部位瞥了一眼,滿臉尷尬地繼續坐在山洞裡悲催苦等。

  ——————————

  再度登上雷德號,潘蜜有點心虛地把事情的經過一說,發現海賊們對老大受傷並沒什麼生氣的反應,頓時如負釋重。

  船醫接過雪華綺晶,點點頭,說: 「我先給頭兒重新處理一下創面。」抬腿踹了一下香克斯,「走吧,不省心的船長。」

  醫療室的大門關上。

  潘蜜動了動肩膀,哼著小曲打算回屋休息。

  耶穌布突然出聲道:「喂,等一下。」

  「?」

  「有些東西你還是解釋清楚的好。」耶穌布臉上笑容全無,面色冰冷的走過來,

  「我可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

  「擁有惡魔果實能力,擁有霸王色霸氣,而且顯然受過良好的教育——說什麼被人厭棄才出海,還有你那套為了變強娶老婆的說辭,你以為我會信嗎?」

  受過十六年良好教育的潘蜜:「……」

  「這樣的人,完全夠格在偉大航路前半段以船長的身份任意馳騁,居然一直隱藏實力,心甘情願的當一名實習海賊,你登上雷德號是別有用心、為了某個陰險的目的吧。」

  為了睡紅發的確目的不純的潘蜜:「……」

  「你之前一直沒表現惡意,我也懶得追究,但是二十多名伙伴中毒,是因為淡水被人污染,而酒窖因為防止偷喝落了鎖才沒被人動了手腳。我記得你是滴酒不沾的,為什麼你沒事?火山爆發前你偷偷溜走,老大去找你結果遇險,把這些事情連起來想想,其實是個大陰謀才對。」耶穌布被「真相只有一個」附身,無比篤定說。

  等,等等。

  你扒我馬甲我認了,可你想給我再套個別的馬甲絕對沒門。

  潘蜜竇娥臉:「喂,鼓夢島的時候是我留下斷的後,為了給大家解毒我也出了力啊。」

  「是啊,你救了他們,我們全體成員登上冰火島尋找雪華綺晶,把整個島翻了底朝天卻一無所獲,偏偏只有你找到了,後來我們在冰原登陸找到了當地人,他們說雪華綺晶根本不在花期,你能拿出來,只能是提前冷凍保存好的。」

  耶穌布冷笑的說,「甚至鼓夢島那場戰役,大概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是為了之後能將我們引去冰火半島,先獲取大家對你的信任。」

  靠……自己這段時間沒少奔波折騰,還差點洗了個岩漿澡,結果還要被人這麼一通懷疑。

  潘蜜眼神微微不善起來,「總得有作案動機吧?那你說說,我這麼做圖什麼? 」

  「 太明顯了,你想娶的人是園丁。」耶穌布指著她。

  潘蜜一愣: 「啊?」

  「你聽說了園丁喜歡老大,上船根本是為了消滅情敵,你好幾次極力要求和老大一起行動,是想著偷偷干掉他。是吧?這就是你上船的目的吧?」

  潘蜜有點傻眼:「……」

  他將槍對准潘蜜的頭,「白露蒂克,是男人就痛快給句實話,你是不是臥底?」

  「……你這問題問的還有必要嗎?」潘蜜看著耶穌布,像看著個大傻子,

  「如果我說不是,你肯定不相信;如果我說是,那我肯定有毛病。」

  「……既然你不說,那就再也不用說了。」耶穌布噎了一下,然後干脆無比的扣動扳機。

  潘蜜消失在原地,一躍到了半空,足下藤蔓遍布,枝葉環繞。

  沒必要偽裝觸手果實了,四皇干部都出手了,再藏著掖著她還要命嗎?

  空中裹著武裝色的子彈接踵而至,潘蜜躲閃中慢慢被逼近船舷。

  耶穌布蹬地起跳,閃現到她面前,一腳踹向她的門面。

  潘密近戰弱得簡直沒眼看,她躲開這一攻擊,然後順理成章的 ,平衡沒掌握好,直截了當的就摔下船了。惡魔果實能力者掉下海,沒人救就是個死。但是耶穌布顯然覺得淹死她不夠解氣,抬手又「砰砰」補了幾槍。

  所以在整個掉落過程中,她不得不調整姿勢避開衝她要害襲來的數枚子彈,眼看著離大海越來越近,想優雅如神邸一般穩穩停落在水面上已經不可能了,潘蜜眼一閉,狼狽地摔在了一張巨大王蓮葉上。

  「有兩把刷子啊。」

  潘蜜躍上了藤蔓,耶穌布把王蓮打成了馬蜂窩。

  兩人越打越凶,怒氣值越來越高,

  「錦屏藤!!!」無數根粗壯的樹藤扭纏成了一股,潘密高高在上,一揮手,頂端的藤蔓一根根的扎進雷德號的甲板,木屑紛飛。而耶穌布這邊,子彈快得肉眼難以捕捉,追著潘蜜的身影,門窗牆板上到處是彈眼。

  圍觀的船員級別的海賊深知高手交戰不能貿然插手的道理,何況現在,兩人的攻擊幾乎是全地圖秒血的架勢,周身霸氣凜然,他們就是想安靜地當吃瓜群眾都沒機會。

  而干部級別的……

  拉基路著急地往前邁了一步,又遲疑了一下,最終憋出一句:「耶穌布!小白!晚飯做好了!!」

  不搭理他。

  辮子男左看右看,把手聚成喇叭喊:「船上禁止私下械鬥!再打我告訴貝克曼拉!」

  沒有用。

  卷發和光頭壯漢是實干派的,默默地一人一邊扶住船舷,給雷德號附加武裝色。

  唯一一個敢直接拉架的黑帽子在十秒鐘後被耶穌布和潘蜜掉頭圍攻。

  他委屈極了,先對著耶穌布喊:「老大受傷又不是我害的!」再對著潘蜜喊:「我剛才還幫你攔了兩發子彈呢」

  這樣一吼,潘蜜想起來自己是來攻略紅發的,跟紅發海賊團動手顯然不合適,這才放過黑帽子;耶穌布也想起來他是來處理叛徒的,於是又把攻勢轉回了潘蜜身上。

  繼續打。

  須臾間,兩道身影如離弦的箭,從窗口門口分別飆射而來。

  「耶穌布你給我住手!」子彈被刀身彈開,改變角度落入大海。

  「希希亞你也冷靜下!」一個人影穿過層層疊疊的紅色荊棘,扣住了潘蜜的手腕。

  「你們這是要拆了雷德號嗎?」紅發看著自己的船變成了荒野求生加穿越火線組合場景,瞬間崩潰臉。

  貝克曼頭疼的瞥了一眼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戰況,一個沒看住,這兩人說打就打起來,這下修理費又要搞得財政赤字了。

  「很抱歉,照常理來說,船長和船長的對話才是平等的,」貝克曼松開手,表情復雜的微嘆了口氣,「不過你和老大的關系特殊,所以才由我出手攔你。」

  被點名的潘蜜低下腦袋,搖了搖頭:「不…………承蒙照顧了。」

  耶穌布也回過味來了:「園丁?」

  看著滿地的殘花敗柳,滿船的荊棘蒺藜……

  所以,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能拿到不在花期的雪華綺晶,為什麼一提到園丁她就炸毛,為什麼她要隱藏實力登上雷德號,為什麼她想方設法要和老大一起獨處,

  「我……你……不可能吧,」耶穌布拿著伙伴同情地塞進他手裡的懸賞單,瞅瞅,一臉三觀碎裂,「你的臉…………」

  「阿林塗的,」

  「你的聲音…………」

  「南斯藥的。」

  「哢擦。」耶穌布的心碎了,他深深的蹲了下去,抱著頭鬼哭狼嚎,「所以我剛才是在為了保護老大的貞操而戰嗎?不但跟女人動手,呆會還要負責修船。」

  香克斯:…………

  潘蜜被揭穿了身份,索性把本性就暴露個徹底,她冷嘲熱諷道:「耶穌布大偵探,這可是你先動的手,你知道雷德號的建船材料用的是什麼嗎?你知道神木亞當的枝條一根有多貴嗎?你知道這種東西有時候拿錢都買不到嘛?」

  耶穌布:…………

  潘蜜惡劣道:「這樣吧,你跟我誠懇的道個歉,我可以考慮免費提供你們修船的木頭。」

  雷德號的船員:!!!!!!

  差點忘了,園丁什麼木材搞不到啊?芳嶼就是靠販賣稀有花草樹木發家的,價值上億貝利的亞當分分鐘弄到手根本不奇怪。

  耶穌布被瞬間踹翻在地,身上好幾個黑腳印,「快跟人家道歉!!」

  潘蜜變本加厲猶如黃世仁附身:「我還有個條件,我要和老大住在一起!」

  ————————

  這次烏龍,心碎的不只是耶穌布一個人。

  某海賊鬼哭狼嚎:「我居然罵女神是死矮子,有一次還把髒衣服扔她臉上。」

  某海賊捶胸頓足:「我還揪過女神領子,搶過她的烤肉吃。」

  某海賊欲哭無淚:「我究竟當著園丁的面說過什麼啊?絕對已經被討厭了吧?」

  潘蜜再走出來時,她已經用甘油洗淨了皮膚上的顏色,此刻正得意的摟著桅杆,對著下面一臉新鮮和激動的船員們揮手,脆生生道,「我是誰?」

  「雷德號小霸王!」眼冒桃心。

  「紅發是誰?」

  「姐夫!」異口同聲。

  香克斯:「…………」

  香克斯轉頭,拿他的黑眼珠子去瞅耶穌布。

  耶穌布一臉慚色的低頭:「頭兒對不起,兄弟我…讓你雪上加霜了。」

  【未(純)解(屬)之(湊)謎(字)小劇場】

  潘蜜掉馬當天。

  耶穌布找到貝克曼,他抗議道:「你這就太不夠意思了,你明明知道園丁的身份,還藏著掖著不告訴大家,現在整條船上就你沒得罪過她吧?太陰險了啊喂。」

  「這個不怪本,」 拉基路用他剛抓過大骨肉的的油手在褲腿上蹭蹭,「還有,我對小白一直很好。」

  船醫及客點頭又搖頭:「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不瞎。」

  卷發男說:「就算一開始沒看出來,碰到那個真正的觸手果實能力者也知道了吧。」

  黑帽子奇怪道:「耶穌布,當時你是第一個開槍的啊,我們大家還以為你是想替她瞞著呢。」

  「啥!?那個人身八爪怪是觸手果實?」耶穌布瞠目結舌,然後想了想,又悲憤開口,「老子不知道啊!老子當時槍走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starry·X·T灌溉營養液+20,

  感謝讀者我怎麼這麼好看扔了1個地雷 ,

  千千祈扔了1個地雷 ,

  星空扔了1個地雷 ,

  甲板上的鹹魚 扔了1個地雷 ,

  麼麼噠~


第33章 第三十三撲

  中午的時候,雷德號開起了久違的宴會。

  「慶祝大難不死!干杯!」

  船醫給包括菲利在內的二十多名船員注射了雪華綺晶制成的特效藥,金屬中毒的症狀立刻去了一半,都能下地劃拳喝酒了。

  「慶祝此次冒險的大收獲!一口氣———」

  貝克曼把獲得的金砂和銀磚粗略估值,至少能賣上七億貝利———七億貝利!!等於無數美酒,水水肉,精良軍火,以及發到每個人手裡足夠他們上島美上一陣的零花錢。

  「慶祝頭兒和園……嗷!」

  舉杯的海賊被.干部扯著胳膊硬生生拽下來,然後無聲的做了個口型,指了指坐在船頭的背影。黑色的披風被海風輕輕吹起,香克斯遠眺著海面,脫離了宴會的喧囂,時不時的舉起酒瓶寂寥地喝一口。

  喝高了的海賊對干部露出了個「我懂」的表情,然後拎著酒桶搖搖晃晃走過去,推了推香克斯,對上紅發海賊頭子投過來的目光,他大聲道:「頭兒,你怎麼坐在這兒喝酒?」

  香克斯對他舉起酒瓶碰了下杯,咧嘴爽朗一笑,「哈哈哈你們先喝,我一會兒加入……」

  「還喝什麼喝,你不是應該去洗澡嗎?!」那個海賊擠眉弄眼的打斷他。

  香克斯臉上的笑容僵住:「…………」

  「放屁!」香克斯一拳捶在那個海賊後背,把那個大塊頭捶的幾欲噴血,提溜過對方領子扔進海裡,氣急敗壞道:「都說了不是那種關系,你給我下去好好洗洗腦子啊!」

  ——————————

  晚上的時候,潘蜜螞蟻搬家結束,已經春風得意的入住船長室。小到擺件手帕胸針風鈴,大到抱枕茶具衣櫃綠植,也被通通搬了進來,等紅發深吸一口氣再次踏進自己的屋子,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退出去左右看。

  的確是自己的房間啊。

  紅發真心覺得無比神奇:他明明記得潘蜜開局時只有一個小包袱來著,這才過了多久啊……話說這個兩米多高的抱枕她是啥時候買的?

  潘蜜這種行為讓他忍不住想到某種吸水會膨脹的球形玩具,只要給她機會,整條雷德號估計都會讓她占得滿滿當當。

  他又瞧了眼潘蜜,她無比舒服躺在他的床上貼面膜,褥子鋪的又厚又軟,床單香噴噴的,連窗簾都換了,一副鳩占鵲巢長期定居的架勢。

  紅發倒是無所謂,去倉庫裡找了吊床。

  而潘蜜這邊正暗自臉紅的給自己做同床共枕心理建設呢,她聽到有人進來,接著就是一陣簌簌聲,滿懷期待的睜開眼睛,結果看見紅發在往牆上的鐵鉤掛吊床。

  潘蜜一把揭開面膜,拍了拍床:「香克斯,你一只手不方便,不如我們一起睡吧。」她親切地建議道。

  「床太小了,希希。」紅發誠懇的說。

  「我可以縮在你懷裡…………」潘蜜更加誠懇。

  紅發無言以對,尷尬的干笑了幾聲,用繼續掛吊床的行動表達了他的拒絕。

  「那你睡床,我睡上面,我喜歡睡高點…………」

  「不用不用,我可是男人啊,怎麼能讓女孩子睡吊床?」

  紅發才不肯上她的當。如果他真的睡在下面,天知道半夜裡潘蜜會搞出什麼事!待在吊床上,至少還能有點高度優勢。再傻都知道占領制高點是多麼重要!

  但是兩個小時後香克斯再次發現他太天真了。

  為了防備潘蜜半夜爬上來夜襲,他睡得很淺,但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潘蜜根本沒有爬上來的打算。

  她直接把香克斯拽下去了。

  於是紅發在睡夢中忽然被人輕輕掀掉毯子。一根藤蔓不帶任何殺氣和鬥氣,慢吞吞地纏住了他的腳踝,接著突然發力,將他整個人從吊床上拉了下來。他的後背硌到床腳的矮欄杆,腿磕在一旁的箱子角,接著重重落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

  紅發已經很多年沒被人摔到過地上了,如今放眼整個大海,也沒幾個有這個本事把他摔在地上,因此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船撞到冰山了,但當感受到一個溫熱的軀體跨坐到他身上時,他才反應過來──是希希亞。

  「晚上好,香克斯」潘蜜柔聲道,「做噩夢了嘛?不怕不怕麼麼噠~」

  說著,她開始毛手毛腳的去扒香克斯的襯衫。

  「………」就知道會這樣!!!

  香克斯趕快護住領口,翻身爬起,把坐在身上人仰面摔了個屁墩,接著頭都不敢回,像陣風一樣刮出房間。

  安靜的夜色中,隨著慌亂的腳步聲遠去的,還有紅發慌張的變了調的嗓門:「貝克曼!快開門!」

  ——————————

  獨守空閨的潘蜜很不開心,然而她實在沒臉去貝克曼屋裡把該死的香克斯拖出來。

  「老大,你都在我這呆了一上午了,你總得出門跟人家說清楚吧?」貝克曼把午飯放在桌子上,紅發立馬撲過去拿起勺子狼吞虎咽。

  「不行,你得讓我再多待一會兒,」紅發邊吃邊搖頭,「你都不知道小白,呃,希希亞有多恐怖,現在霸氣對她沒用了,我一旦被她藥翻,怕是腎都要壞了。」

  「…………總之,你在我屋裡呆了一晚上加一白天,影響也太不好。」貝克曼攤開手,園丁已經在他房間門口轉悠好幾圈了。

  放在以前,園丁披著小白的畫皮那會兒,她為了捂住馬甲,有些事不敢做的太過分。

  現如今,誰也阻擋不了園丁的暴走了!

  早上雷德號的大副剛出門手裡就被塞了一個小花盆,裡面高低錯落的長著八、九朵藍色的花。

  貝克曼當時一下子就警惕起來,她送花的對像不應該是老大嗎?

  藍色玫瑰的花語是暗戀吧?不過這花似乎比玫瑰小得多。

  貝克曼決定問一句:「這花有什麼特別含義嗎?」

  潘蜜真誠又期待的看著他,「沒什麼特別含義,就是特別貴。」

  貝克曼:「…………」

  很好,一株【新海】三億貝利起拍還限量,這一盆……把香克斯賣到海軍本部都不值這麼多錢啊。

  貝克曼說:「我明白了。」

  就這樣達成了萬惡的py交易。

  回憶結束。

  紅發可憐巴巴的說,「那我該怎麼辦?」

  貝克曼坐下來,「要麼,你跟她說清楚,用言語,用行動,明明白白表達出你對她的排斥。如果她再靠近你,你就嚴厲的呵斥她,動手推開她,實在不行拔劍嚇唬她。」

  紅發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她被他的冷言冷語大受打擊,在角落像個被拋棄的小奶狗痛苦的嗚咽:「我,我已經等你三年了啊,你怎麼能如此絕情嗚嗚嗚嗚……」

  當然,第二種情況可能性更大:

  她冷笑著一把迷藥弄翻了全船的人,一手扇他耳光一手拽著他的領子往屋裡拖:「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這就辦了你!」

  …………

  紅發一臉痛苦的撫上額頭:「還有別的方法麼?」

  「別的方法,就是你短時間犧牲一下自己,給她想要的,徹底遂了她的意,等到她膩味了,你也就解脫了。」貝克曼難得的露出個微笑,「而且怎麼看,也是老大你占便宜。」

  「……那我不就是被拋棄了嗎?」紅發不滿的叫起來,「我堂堂一個四皇傳出去被女人拋棄了,這以後還怎麼混?」

  他滿懷希冀的看著他的副手,「還有第三種辦法嗎?」

  貝克曼點點頭,盯著香克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有,現在從我的房間裡出去。」

  「喂,貝克曼!……我還沒有准備好。」紅發一下子從桌子附近跳開。

  貝克曼勾起嘴角,「准備什麼?等你直面園丁的時候,你就什麼都准備好了。」

  紅發:!!!!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頭禿……明天不更【自抱自泣】

  感謝讀者starry·X·T灌溉營養液+2,

  讀者「星空」,灌溉營養液+1,

  感謝讀者瑾顏扔了1個地雷 ,

  麼麼噠~


第34章 第三十四撲

  雷德號的娛樂日常就由這一天開始,從喝酒劃拳宴會打架變成了圍觀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冒險系列傳統電視劇《西游記》:師傅被妖精給抓走了,師傅又被妖精給抓走了。師傅天天被妖精給抓走了。

  我們先隨便挑一集來看:

  上午九點:

  潘蜜起床吃早飯,嘴裡叼著三明治手上轉著玻璃杯,在廳裡巡視一圈,沒看見香克斯。

  船艙門外,人影一閃而過。潘蜜把食物全塞進嘴裡,咕嚕咕嚕又是幾口牛奶順下,匆匆朝過道盡頭跑去。

  潘蜜喊道:「香克斯!」

  甲板空無一人,潘蜜衝進船長室,又跑出去。

  潘蜜怒道:「香克斯——!」

  船檣外人影一閃,聽到有人躍地的衣裳風響。

  潘蜜吼道:「香克斯——!!」

  潘蜜手忙腳亂地爬船檣,幾次爬不上去,一拍腦門:「我特麼都忘了我是能力者了……」踩著藤蔓順利跳下來,來到底層艙室,喊道:「給我出來!不然罵人了!」

  屋子裡面空空蕩蕩,櫃子的木板門輕輕繞著門軸微晃,潘蜜敏銳至極地瞥見木柱子後露出黑色披風一角,怒道:「你再躲?!」

  九點二十:

  潘蜜蹲在火器倉庫的鐵門外開始冷靜地曉之以理:「香克斯,咱倆談談唄,你究竟看不上我哪點啊?你想想,長相比我漂亮的,氣質一定沒我好;比我氣質好的,智商絕對沒有我高;智商比我高的,打架肯定沒我牛!」

  「打架比她牛的,臉皮肯定沒她厚……」坐在船舷上的耶穌布小聲吐槽道。

  潘蜜耳尖的聽見了,立馬回以怒視,耶穌布懶洋洋的抱臂,側身躲過襲來的植物,然而藤蔓衝著他旁邊的酒杯去了,卷了就跑,暴殄天物地對著地板和鐵門之間的縫隙一潑。

  耶穌布:「你!!」

  然而這會兒功夫沒辦法跟她計較了,

  因為潘蜜開始晃點香克斯,陰森道,「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最喜歡的柚香朗姆酒全給倒了——」

  香克斯聞到酒味果然上當,「你等等!」

  門開的一瞬間,蔦蘿暴起,一把攥住紅發的衣領,當場將他勒得直翻白眼。

  紅發邊掙扎一邊大叫:「談!我們談談!」

  九點半:

  紅發與園丁進行了坦率交談,雙方充分交換了意見,增進了對彼此的了解。

  會談是有益的,對於園丁的一系列要求,紅發持保留態度,園丁則表示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利。

  十點十分:

  潘蜜:「你願意!」

  香克斯:「我不願意!」

  十點三十五:

  「你!!」香克斯掙脫了蔦蘿,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一臉崩潰的用手背擦掉右臉的口水。

  潘蜜用食指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對旁邊看熱鬧的海賊笑眯眯道,「呀,居然真的吻到了。」

  眾海賊唯恐天下不亂的慫恿道,「不就是親一口嘛,有本事你按著老大野戰啊?不敢?那就不要喂我們狗糧!」

  十一點整:

  潘蜜暫時收手,相當具有大嫂風範的去廚房幫忙給兄弟們准備午餐,今天她在所有人的菜譜上新增了兩個菜色————「茄汁鯖魚」和「麻辣龍蝦」

  十二點整:

  午餐時間到了,香克斯接過潘蜜遞給他的餐盤,香氣撲鼻的紅色菜肴澆了濃稠的番茄醬,搭配著散發清香的白米飯,讓人恨不得現在就大口吃光。

  香克斯糾結地咽了下口水,抬頭用可憐巴巴的目光詢問著潘蜜。

  「…………」潘蜜讀懂了。

  隨即她怒得恨不能把盤子直接扣他頭上,「 你放心吃!我沒加料!我的迷藥在鼓夢島斷後時用光了!!!」

  十二點四十:

  潘蜜吃飽了,端著桃汁給香克斯敬了一杯酒,在香克斯不明所以的懵逼中,在雷德號瞬間安靜的的氣氛下,她文藝道:「老大,十年修得同船渡啊……」

  十四點半:

  潘蜜午睡結束,揉了揉眼睛,下床穿鞋。結果一打開門,看到了正躺在甲板曬太陽補覺的香克斯。

  「報紙蓋臉,挺會享受。」潘蜜「嘖」了一聲,伸個懶腰。

  懶腰伸了一半,

  等等,好機會啊。

  上次被紅發掀翻了,這次一定吸取教訓,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她在心裡再次校對了一下她的攻擊路徑:

  蔦蘿速度要快,襲擊位置要准,趁著紅發睡著放松警惕,先把對方胳膊纏住,然後再一圈一圈來個直立一本縛,一秒內把男人牢牢捆結實。

  沒錯,

  只要一秒。

  蔦蘿倏然而上,

  睡夢中的男人大大咧咧的躺在那毫無反應。

  就是這樣!!

  在蔦蘿最頂端的枝葉即將觸碰到男人的右臂時……

  依然閉著眼睛的香克斯拇指一彈,泛著寒氣的利刃從刀鞘裡竄出一截,像是睡得不舒服一樣翻身甩了下胳膊————

  潘蜜感覺到一股大力把她整個人都推了出去,像颶風一樣帶著她撞破了木質的船檣,一直摔到船舷的欄杆那。

  整個人被摔懵了的潘蜜恍恍惚惚的趴在甲板上。

  「敵襲?!有敵襲嗎?」來自同樣午睡的同伴。

  「誰又把船砸壞了?想游去下個島嗎?」這是船匠。

  「我去,好像是老大,老大把園丁打飛了啊啊啊。」

  潘蜜胳膊打晃從地上撐起一點身體,感覺鼻子下面黏糊糊的,伸手抹了一把。

  潘蜜的眼神有點發愣。

  血。

  鼻血都讓人打出來了,還談什麼霸王硬上弓。

  還是十四點半:

  被吵醒的香克斯從伙伴們的叫嚷聲中傻眼地得知自己干了什麼事,飛快爬起來,看見船舷處的潘蜜在那兒果然一動不動的趴著,心頭一驚,拿不定主意是否過去瞧瞧,這希希亞的裝死本領可是一等一的彪悍。

  香克斯看向干部們:「你們不去扶她嗎?」

  「嘿,頭兒,又不是我們打的。」

  潘蜜鼻血長流,還是俯趴的姿勢,沒一會兒就在淡黃色的船板上染紅了一小灘,心中把香克斯罵個狗血淋頭,個狗日的,哭著喊著給他當媳婦還不同意,等著撿肥皂吧!

  十四點三十二:

  香克斯以為潘蜜真昏了,表情從嚴肅變為擔憂,由擔憂變為驚慌失措,終於從船頭跑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彎身去摸潘蜜頸側血管,頓時被牢牢抱住:

  「你—完—蛋—了!」

  香克斯知道中計,連忙轉身要跑,卻被潘蜜抱著一只腿,使勁掙扎不脫,又不好使力去蹬,潘蜜死死抱著不松手,控制藤蔓兩個人給牢牢纏在一起。

  十四點三十五:

  兩個人走起了兩人三足,在海賊們痛苦憋笑的目光裡亦步亦趨,踉踉蹌蹌地走進了醫務室,潘蜜拿出一罐醫用棉球塞進鼻子,再倒了點酒精把自己臉上的血跡蘸干淨。

  被摔得頭暈的勁兒還沒過去,看東西都有點晃,她把蹭了臉後變成粉色的棉球丟在托盤裡,臉色難看地用打火機點了,然後陰沉沉地打量著香克斯。

  香克斯摸摸鼻子,訕訕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十四點四十:

  潘蜜慌稱自己頭暈,扯著藤蔓把香克斯拽到床頭,要他陪床看護償還自己的罪孽。

  實際上打的主意是:試試憑借自己恬靜柔美像暗河裡睡蓮似的睡顏,能否讓香克斯看著看著忍不住動心。

  結果閉著眼睛沒一會她又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到香克斯在解那個藤蔓的結,稍微清醒了一點,抓開他的手。

  又睡了一會,香克斯偷偷摸摸繼續解,潘蜜狠狠拍了他的手背一巴掌,磕得自己手掌生疼,直接怒從心起,閉著眼睛罵道:「坐累了你可以躺上來,想跑?沒門!」

  十五點二十:

  香克斯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也百無聊賴地睡著了,由於睡姿問題,邊睡邊嘀嗒口水,突然感覺到自己某個部位被人沒輕沒重捏了一把。

  「!!!」

  遂猛地睜眼,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潘蜜正探身靠近,條件反射的破窗而逃。

  兩人左手捆著右手,左腳捆著右腳,藤蔓還把衣角綁得結實。

  香克斯落在船舷的一瞬間終於察覺到不對……

  「我靠啊!!香克斯你做什麼?!!」潘蜜倉皇大叫,腳不著地,一個後仰,兩人此刻還牢牢捆在一處——只聽「撲通」兩聲。

  潘蜜和香克斯一同栽了進海裡。

  十五點半:

  潘蜜渾身濕淋淋的走進浴室洗澡換衣服。

  十六點整:

  潘蜜找出一把剪刀,把自己新買的具有「喜床」效果的紅床單給剪了。

  十七點整:

  晚餐時間。潘蜜抱著餐盤坐到菲利身邊,給他的盤子裡撥了一半的米飯和肉。

  「小白,不對,園丁小姐,」菲利受寵若驚,「我不夠的話可以去廚房再要的,你吃這麼點夜裡會餓的啊……」

  潘蜜揉揉他的頭發,「是這樣,吃完晚飯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房間……」

  菲利愣了一下,點頭:「可以啊。」然後又有點扭捏的說:「你想搬回來我也……」說到一半臉上就出現了兩個紅圈。

  「想什麼呢?!」潘蜜一巴掌呼在他頭頂,「我借用的時候你也不能進來!」

  菲利捂著腦袋,含著兩泡眼淚,「好的,沒問題。」

  十七點四十:

  潘蜜鬼鬼祟祟的消失了。

  二十點零五分:

  當晚結束了宴席,香克斯探頭探腦地打開房門,發現居然沒人,放心的進去洗漱。

  至於為什麼潘蜜不在屋裡等著偷襲自己————她的舉止向來出乎意料詭異莫測,香克斯並不在意,洗了臉正在刷牙,房門咚咚兩聲輕響,聽外面腳步聲,不用見聞色都知道是誰。

  這下香克斯有點奇怪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敲門。還是走過去吱呀把門推開,看清楚來人裝束後,香克斯一個趔趄幾乎當場崴腳,差點兒順便把嘴裡的漱口水給咽下去————

  又來了,

  而且比起原來的配方,還升級了。

  只見潘蜜上身穿著紅色小吊帶,下身是同色的雙邊高開叉裙子,如果香克斯還有記性,他就會認出來這一套裝扮和他曾經隨口誇贊過的紅裙子舞娘摩達麗極為相似。

  梆梆梆~當當當~叮咯嚨咚嗆~~潘蜜跳著清涼肚皮舞旋了進來。

  雖然比起舞娘的34H差了不是一兩號,但那遮不住的光潔皮膚和玲瓏曲線依然成功把紅發嚇得慌不擇路逃竄到椅子背後。

  「哼~~香克斯,我才想起來為什麼你不動心了~你喜歡這個調調就早說嘛~~」

  香克斯根本不敢搭話,偷瞄著門縫窗框研究逃亡路線,然而突然想到了什麼,香克斯臉色一垮,不敢再跑。

  潘蜜眼睛一眯,步步緊逼,笑的花枝亂顫:「哈哈哈哈,居然被我猜對了,你果然鐘情這一款的制服誘惑哈哈哈哈……」

  香克斯背靠著牆角,手癢心更癢,握著拳頭,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來:

  「……你別這樣,那個…我沒准備跟……」

  「准備什麼?我買了三種香型的藥膏,還有計生……」

  「我不是說這……」

  「散鞭和低溫蠟燭我也買了~~~」

  小霸王一臉□□,朝著瑟瑟發抖的香克斯撲去。

  「哇!你別過來,你,別這樣,我要叫人了!」

  「你叫呀,你叫呀,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二十點四十分:

  兩個人在狹小的船屋裡圍追堵截的瞎撲騰,潘蜜動作越來越慢,後來氣喘吁吁的扶著椅子蹲下來,臉色通紅累得一腦門汗,這才意識到香克斯溜著她的險惡用心。

  香克斯見她不追了,松了口氣,也不跑了,還洋洋得意的扮了個鬼臉,「我說,希希,你就這點本事啊?」

  雖然用詞挑釁,語氣欠揍,然而這句話聽起來卻有種奇怪的親昵。

  潘蜜用蔦蘿勾了個水杯下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然後筋疲力竭地走進浴室,關門前撂下一句狠話:「香克斯,等著瞧!我早晚日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都好熱情啊,留言的內容太可愛啦~【抱著手機傻樂】

  ~~~

  感謝讀者「starry·X·T」,灌溉營養液+5,

  讀者「星空」,灌溉營養液+1,

  讀者「甲板上的鹹魚」,灌溉營養液+1,

  感謝瑾顏扔了1個地雷,

  我怎麼這麼好看扔了1個火箭炮,

  Fistory扔了1個地雷,

  我愛你們,麼麼噠~


第35章 第三十五撲

  潘蜜鐵了心將「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一「十二字方針」貫徹到底,雖然幾天下來,毛便宜沒占到,反倒是她的體術水平在圍追堵截中蹭蹭進步。

  日落,金紅色的夕陽讓波光粼粼的海面像翻滾的金子一樣波蕩。

  「我看你往……」 潘蜜擰身撲出艙門,被門檻絆了一跤,頓時五體投地。

  潘蜜:「………」

  拉基路拿著罐果汁,跳下,蹲在她旁邊安慰道,「今天的訓練就到這兒吧,喝點水休息一下,晚上還有海獸宴會。」

  潘蜜拍拍身上的灰,接過果汁,「謝謝。」接著反應過來,她狐疑道,「等等,什麼訓練?」

  「……撲倒老大的訓練啊。」拉基路把護目鏡推到腦門上,一張肥臉純良憨厚,還帶著紅紅的皮筋印子。

  「路你真的該減肥了。」潘蜜瞅了瞅他,「你這衣服L前都幾個X了啊。」

  拉基路的小眼神立刻透出幾分傷心來,「希希亞,我們當海賊的,指不定哪天就遇到什麼事情死掉了,我真怕到時候後悔想吃的東西沒吃夠,想揍的人也沒揍著……」

  「你可拉倒吧,」潘蜜拍拍他,「你信我,你起碼還能安安穩穩活……七年。」

  「…………」

  拉基路呆了兩秒,然後驚慌失措捂住嘴巴:「………你別嚇我啊,七這個數字怎麼來的啊?」

  「總之你快減肥啦,女孩子都喜歡又高又健壯的男人……」

  一直聽著他們對話的辮子男終於忍不住打斷她:「希希亞小姐,三年前在漁夫島,我被女人拒絕了十三次,你告訴我是因為我有點胖,」

  「你說,女人都喜歡又高又健壯,看著就有安全感,能夠保護妻子的男人。」

  「我信了,」

  「你看我現在的身材,不錯吧,還有不少刀疤,真男人的勛章。」

  「可今年我再跟姑娘搭訕,還沒說話就被塞了錢包和菜籃子,然後人跑了。」

  「這還不算,老子去喝酒,居然還遭遇了幾次被變態爺們往腿上坐這種可怕的事情……。」

  辮子男一副幽怨的模樣,「我胖乎乎的時候,起碼人緣還是挺好的,好多姑娘都誇我是個好人呢,現在全沒了,沒了……」

  「嗤……」潘蜜對於可憐人的訴苦顯然不怎麼厚道,果汁也不吸溜了,樂不可支的拍著船舷,還逗他:「……那什麼,女孩子喜歡又高又健壯的話真沒騙你,然而身材這種事,有時候約等於女人的美甲……水平好吸引的全是同性的贊美……」

  「…………」

  ————————

  新世界的海獸個頭兒比軍艦還大,白天紅發海賊團穿無風帶時收拾了一只,割了最嫩的後腿肉來做烤串。

  烤架支起來了,海賊們把存放辣椒和孜然的麻袋從倉庫裡往外搬,用好幾個鐵盆分裝,還有拿炭的在吼,「都讓開,燙著我可不負責!!」

  「喂!這幾壇哪兒夠啊,把酒再搬個二十桶出來!」香克斯舉著酒瓶吆喝道,「宴會要有宴會的樣子吶!」

  「好嘞!」

  「有酒有肉,真是快意人生啊哈哈哈!」

  「呦謔!不醉不歸啊! 」

  「小白你來了…不對,希希我們先休戰!」香克斯一腳踩著矮凳,順手從船員手中搶過一個白毛巾衝她甩了甩,沒心沒肺笑得牙豁都露出來,「白旗啊白旗。」

  香克斯還在那自娛自樂的發神經,潘蜜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自己擦破點油皮的手掌,也沒為難他。

  吃著喝著,海賊們又玩起了吃完肉串比賽投擲鐵簽子的游戲,剛烤好的肉串很燙,為了空出一根簽子,都是滋溜滋溜地往嘴裡吸氣降溫的德行。

  「吼、吼、嘶——中!!」

  「八環!這杯酒該你的!」

  海賊們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話說飽暖思那啥,潘蜜吃飽喝足,就開始為了自己的攻略大任打算孜孜不倦的跟香克斯磨個沒完。

  她指著烤架下的火盆,委婉而深情, 「你看那燒的通紅的木炭,像不像你來找我那天冰火島的早晨?」

  香克斯滿臉問號,不知道唱的哪一出。

  潘蜜用西方流浪詩人的詠嘆調大聲道,「你救了我,我想以身相許啊。」

  「……」

  香克斯瞪眼看著她,嘴角微微抽搐,顯是對她這種「撲不著也要口頭調戲下」的路子無奈極了,「……你不是還救了菲利他們嗎?」

  潘蜜順溜道,「…對哦,還有這麼一茬………這麼算來你還欠我二十條命,你以身相許吧。」

  香克斯:「……」

  還沒等他說什麼,潘蜜先冷不丁想起了小方腦袋的那句「拿自己的援助要挾男主娶人的都是女配 」,遂趕緊搖搖頭,「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寶寶心裡苦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潘蜜唉聲嘆氣。

  「希希,」

  香克斯突然把腦袋湊近了點,漆黑的眸子溜過她的眼睛,表情認真了幾分,「這樣……我給你一個別的吧……」

  「在這片大海上,無論日後你發生什麼困難,或者想要什麼,紅發香克斯都會有求必允一次……」

  「 永遠有效,予取予求。」

  他對著潘蜜抬了下酒碗,笑得見牙不見眼。

  香克斯說得並不如何激昂,語氣甚至和平常一樣普通,語調更像是莞爾調侃,然而在場所有聽到的海賊都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這是來自四皇的承諾,極具份量,在這個像征四皇庇佑的旗幟都千金難換的年代,這份諾言的意義可想而知———如果園丁未來真的提出什麼難題,那麼香克斯本人甚至紅發海賊團要做好相關的覺悟……

  貝克曼慢吞吞地點了一根煙,有時候他真不理解自家船長在想什麼,這個架勢,顯然不是對不感興趣的女人能做出來的。

  也幸虧園丁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啊……

  【好感度+1%】

  潘蜜聞言,嘎地止住嘆息,瞪眼反應半晌之後,她突然很精神地把手搭在香克斯的膝蓋上,

  「也就是說,我可以睡你了嗎?」

  香克斯一口酒噴了出來。

  「…………………………………………」

  噎了半晌,他緩過勁來,滿頭黑線道,「不包括睡我!不包括!都說了是別的……」

  「嘖。」就知道!

  潘蜜從鼻子發出輕哼,從桌邊撈了條毛巾扔香克斯臉上,滿臉嫌棄道,「擦擦吧你…………真是的,我還能跟你要求什麼……」

  心念電光火石間一轉,一個曲線救國的法子油然而生。

  她賊溜溜道, 「那這樣好了,十壇朗姆酒,你現在就喝,完事給我表演個酒後失……呸,酒後睡覺,這總可以吧?」

  說著指了指地上的一排排圓肚酒壇,這一只壇子將近小腿那麼高,十壇,醉不死他。

  半天沒等到回答,倒是等來了個張大嘴巴等吃蒼蠅的表情。

  她眉毛一挑,「喂,傻看著我做什麼?到底行不行啊?」

  「就這樣?」一愣。

  「園丁,頭兒不會是聯合你來騙酒喝的吧?」有的海賊忍不住吐槽,

  紅發愣了一會兒,然後嘴角勾起,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坐在地上痞兮兮地把腿一盤,眼睛黑亮亮的,

  「希希,十壇酒可真不少!我喝了,你至少要獎勵我一件禮物才算好人!」

  潘蜜不想收好人卡,但她想當好人。而且香克斯要求的東西也很簡單。

  說什麼一個人咕咚咕咚灌酒太沒意思了,起碼他喝一壇,她喝一碗。

  潘蜜酒量可憐一杯倒————這事紅發海賊團是知道的。香克斯絕對是怕他被灌醉後貞操不保,也難為他打這種小算盤。

  不過她可不慫。

  她現在有底牌!

  自潘蜜入住船長室,就沒少翻找抽屜,在一個小角落裡找到一開始被香克斯沒收的藥瓶————她當初騙他是維生素C片來著。

  南斯給她做的解酒藥,一粒下去,藥效直奔去蘇聯酒桌談判的指標。

  你要喝,我陪你喝!

  很快就能欣賞到香克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緩緩倒下的蠢樣子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還要用命運的旁白嘲諷他————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開心不開心?這就是上天的安排啊親愛的。

  潘蜜想像著往後一幕幕大快人心的畫面和香克斯認命後陪刷副本的滄桑臉,還有好感度嗞的竄得老高的未來,小白牙在火光下顯得森森然。

  「那就說定了,看我給你表演個千杯不醉~」

  香克斯:「??!!」

  潘蜜二話不說倒滿一碗酒,和香克斯碰了杯後一干而盡,海賊們轟然叫好。接著她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盯著紅發仰著脖子伴隨咽著酒液的動作而上下滾動的喉結和……肚子。

  話說,酒都喝哪兒去了呢?

  一壇大約二十斤,香克斯下巴抬高到一個頂點後,抓著酒壇口往下示意一圈,然後笑著抹抹嘴巴,船員們擠眉弄眼地同聲贊道:「頭兒好樣的!」

  潘蜜再倒一碗,她倒喝不出別人家味蕾品出的蔗糖味,只評價這玩意酸苦帶著辣,難喝歸難喝,然而每一口都覺得自己離成功更近一步。

  她喝的不是酒,是勝利和喜悅啊。

  把空的酒碗放下,看了一眼香克斯,好嘛,還衝她傻樂。

  海賊們的掌聲此起彼伏,彙集成歡樂的海洋。

  潘蜜得意洋洋拱手道;「承讓,承讓。」

  香克斯扔掉空酒壇,撕開新的酒壇封布,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沒心沒肺的樂道,「來來來,我給你滿上。」

  第三輪,潘蜜在大伙兒的鼓掌和歡呼聲中灌了一半……忽然碗一摔,在原地揮舞手臂踉蹌了幾下————

  然後,

  在圍觀群眾驚呆的目光裡,卡碟,撲街,不動了。

  「…………」空氣突然安靜。

  幾秒種後,海賊們突然爆出一陣驚天大笑。

  他們捶著大腿肩膀直抽,「哈哈哈哈,逗死我了,跟老大比喝酒,哎呦喂!」

  「演砸版的千杯不醉哈哈哈哈…… 」

  「不過,老大,這十壇酒你還是要喝完的,我們會替園丁監督的嗷……」

  香克斯捶著船板樂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哈哈哈,小意思,等我笑夠的哈哈哈哈。」

  ——————————

  常言道,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沒錯,采花賊也是賊。

  「就把園丁放在前面那座島吧。」貝克曼說,「正好離新世界的入口也很近,隨便找條商船客船,鍍了膜就能回前半段了。」

  航海士奇怪道:「我們新世界走了好幾趟,這個島我怎麼沒印像啊?」

  貝克曼說,「大概是浮島的原因吧。」

  拉基路卻滿臉舍不得,說:「如果她不回去呢?」

  「不會的,芳嶼我一直派人盯著,蜂鳥旅團有個人近期出發去了西海,一個禮拜前,他消失了。」貝克曼說,「就算園丁想查雷德號的情報,她也會先聯系芳嶼,然後不得不回去。」

  「可是,居然這麼容易就放倒了?」香克斯圍著潘蜜打轉轉,「我還以為她有別的底牌……」

  貝克曼蹲下。

  於是香克斯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給驚得嗆到了口水,一邊咳嗽一邊抖著手指指著對方,「喂,不是吧?你別摸……」

  貝克曼從醉到不省人事.潘蜜的褲兜裡摸出個藥瓶,然後抬眼。

  香克斯立刻噤聲。

  雷德號的大副把藥瓶的蓋子擰開,倒了一顆塞進香克斯的嘴巴裡,剩下的隨手遞給菲利。

  「偉大航路八寶糖,十貝利一袋,童叟無欺。」

  香克斯右腮幫鼓出一個小球形狀,頓時恍然大悟, 「……………嘿!貝克曼!你真卑鄙!不枉我暗戀你這麼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結束了,三次元又要忙起來了呢,新的一年大家要加油~

  感謝讀者「呆毛君你真呆」灌溉營養液,

  感謝讀者瑾顏、小彤、啊布、星空的地雷,

  麼麼噠~


第36章 第三十六撲

  山治端奶茶,艾斯捶腿,鷹眼削蘋果,索隆用小叉子扎著蘋果丁喂到潘蜜嘴裡,羅捏肩膀,以藏唱小曲。

  「寶貝~來攻我吧——」眾帥哥齊聲撒嬌。

  潘蜜春風得意地臥在貴妃椅上,美滋滋道,「別急別急,等我料理了那個紅毛………」

  小涼風嗖嗖刮過腦門,一只花蚊子踩著她的臉,飽餐一頓後蹬蹬翅膀,飛走。

  潘蜜從奇幻斑斕的睡夢中清醒過來,抓抓額頭,睜開眼睛。

  「…………」

  她見鬼一般看著頭頂的蒙蒙亮的天空,傻眼。然而懷揣著一絲僥幸,她夾緊雙腿磨蹭了兩下,沒啥感覺,又聯系上小方腦袋做了最後的確認……

  五分鐘後,荒島平地炸起一聲爆喝:「香克斯!我日你仙人板板!」

  ——————————

  眺望了一下島心的方向,高聳而鬼影森森的枯木,怪異而纖瘦的矮灌木,看上去是個森林,而海平線那頭浮現了一道連綿模糊的輪廓。

  潘蜜的果實能力讓她走到哪都餓不死,也沒有什麼地方能困住她,所以她沒必要去森林裡瞎轉悠,直接催長出一棵樹就能鑿了做獨木舟。

  只是剛往沙灘方向邁出兩步,就聽到了一陣枯枝踏斷的輕響。

  有人。

  潘蜜渾身戒備,屏息以待。

  兩秒後,只聽「簌簌」的幾聲,藤蔓如同炸開的網,與此同時,子彈呈一排穿過數層枝條,速度驟減嵌入植物的纖維組織。

  一根蔦蘿在地下飛快穿行,閃電般的破土,纏住攻擊者拖了出來。

  對方哇啦哇啦大叫,伴隨肉&體和沙土的摩擦聲出現在潘蜜眼前。

  「……史密斯?」

  被拖行的男人眯起眼睛打量她。

  雖身為蜂鳥旅團的船匠兼狙擊手,史密斯卻是個要帥不要命的近視眼。眯起眼睛的動作從一開始被理解為不屑的蔑視,隨著賞金漸漸升高,也提升到了暗含殺氣的死亡凝視。

  然而熟悉他的都知道,這貨只是想聚攏光線把人看得更清楚些。

  「我是真沒認出來啊,姐,你怎麼……穿成這樣了?」被解放的史密斯屁顛屁顛跟上潘蜜。

  「…………」

  潘蜜如今的打扮跟以前比大不相同,拋開半長不短的頭發不提,她在雷德號上不是在攻略紅發,就是在攻略紅發的路上,那真是一刻都沒有消停的時候。她也想梳洗打扮,也想穿她招牌的素雅茶服輕紗白裙,可是畫好了妝去攆紅發,沒一會兒就出汗花了,精致又脆弱的長裙子也不適合跑跳,被她收了起來,只穿著寬松白色T恤和牛仔褲。

  何況她毫無准備之下被拋棄到荒島上,身無分文,更別提換好看衣服了。

  「不過,姐啊,你變化……挺大的啊。」史密斯把臉湊近看,小聲感慨。

  潘蜜嫌棄的把那張臉推遠點,問: 「就你那破眼神能看出什麼變化?」

  史密斯撓撓頭,認真答道,「你看你跟我說的那幾句話,聲音特別洪亮,好像還長個子了……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不是說在新世界呆一年嗎?和四皇紅發談戀愛順利嗎?你……回來是准備嫁妝的?」

  面對手下接二連三來自靈魂的拷問,潘蜜黑了臉:「我這邊出了點小意外,你先說說你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吧。」

  ——————————

  「屍體被偷?」潘蜜嘴角抽了抽,「你妹妹已經走了三年了。」

  後半句話為了顧及史密斯的心情她沒說出口:就算想趁熱來一發也不會考慮一個死了三年的啊。

  史密斯也很氣憤,「他還偷了我們鎮子好多棺材呢,那片墳場都翻得可以種地了!」

  潘蜜無語一會兒,又說:「好吧,既然碰上了就一起把這事兒解決了。你一路跟人過來,知道這是哪兒麼?」

  「這是個荒廢的小島。」

  「………」潘蜜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怒目而視,「我瞎啊?!!我看不出這是個島嗎?我問這裡是什麼坐標什麼位置?!」

  「西,西海,離我家圓釀島挺近!」史密斯捂著臀趕緊說道,生怕再挨上一下。

  「…………」潘蜜又踹了他一腳,指著不遠處的輪廓道,「……前面就是紅土大陸你告訴我這是西海圓釀島附近?!!」

  「姐……你脾氣怎麼這麼差了?」史密斯坐在地上悲戚的喊,「永恆指針確實不動了啊。 」

  「拿來!」潘蜜瞪他一眼,劈手奪過指針,轉了一圈,玻璃球裡的磁針果然沒有反應,「這島上應該還有別的活人,剛才感覺到了,我們往林子裡走,跟上!」

  史密斯「哦」了一聲,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潘蜜後面嘟囔,「新世界果然可怕,偉大航路的磁場都影響激素分泌了。」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灰白色磚頭砌成的高牆和尖尖的屋頂。

  「對了,我們得小心一點,這裡有阿飄。」史密斯突然說道。

  然而說晚了。

  一個半透明的鬼臉阿飄飛在兩人的頭頂,然後對著毫無經驗的潘蜜俯衝下來。

  阿飄是靈體,輕松穿過呼嘯襲來的蔦蘿,穿胸而過。

  頓時,史無前例的挫敗感籠罩了潘蜜。

  她身心崩潰的跪倒在地,低著頭,臉孔藏在陰影裡顫抖道:「我真是太失敗了,花了半年時間各種倒貼,紅發還是無動於衷……」

  史密斯呆若木雞。

  一分鐘後。

  潘蜜滿肚子窩囊氣無處發,又羞又怒,只恨不得掰根毒箭木戳死自己,裝模作樣一番後被史密斯死命拉住,「姐!我剛才聾了!真聾了!!你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聽到!!」

  又過了一分鐘,潘蜜慢慢冷靜下來。

  「消極幽靈,」她咬著牙哼哼冷笑,「我知道這是哪了,西海的島沒錯,據說莫利亞的恐怖三桅船原身是西海的島嶼。我還納悶那麼大的島怎麼鍍了膜從新世界弄到偉大航路前半段,原來是拆了一塊一塊運的,畢竟那個人吸收影子後有一拳分崩島嶼的實力……」

  羅傑處刑一年後,莫利亞便去和之國盜取了龍馬屍體和名刀秋水,被凱多打敗後沒兩年收養了年幼的佩羅娜。據說恐怖三桅船在迷霧三角區停留了十年之久才被草帽路飛打敗,那麼她家船醫南斯一直想挑戰的著名醫生霍古巴克應該是三年前就被莫利亞招攬了。

  既然是三桅帆船,就應該有三根桅杆,而這個島中心只有一根桅杆,想來島船的大部分已經開到前半段,莫利亞不可能派所有人來搬家,因此他們要擊敗的對手並不多。

  何況有路飛和莫利亞的戰況報告珠玉在前。

  「把東西整理一下跟我走,我帶著你先陰了幽靈女,再去找莫利亞的晦氣。」

  佩羅娜畢竟是個十六歲沒有霸氣和體術的小姑娘,開著見聞色指揮密密麻麻的地蘿伸向宅邸的地下室,很快就把人拖了出來,一棍子砸暈。

  接著,史密斯對上一位僵屍將軍,兩人一邊打架一邊打口水仗。

  僵屍將軍一刀斜刺過來:「我家主人賞金3億2000萬貝利!」

  史密斯回以火焰筒:「混了十多年才3億你也好意思提?我家姐姐出海三年,賞金已經2億了!」

  僵屍將軍刀尖右挑: 「我家佩羅娜大人全世界最可愛!」

  史密斯發射了個金屬捕捉網: 「她也就打扮可愛,比起我家天生麗質的小正太維&尼還差得遠呢!」

  僵屍將軍發現金屬網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索性棄了武器,提拳撲來:「我家霍古巴克大人醫術高超,看見快死的人都會把他做成僵屍!」

  史密斯揪住他的領子,在地上扭打成一團:「我呸,我家南斯醫生看見快死的人會把他給救活!」

  ………………

  潘蜜瞅了瞅穿著南瓜色的南瓜褲、蝙蝠色的蝙蝠披風,頭上有犄角、身後沒尾巴的月光.莫利亞。

  又瞅了瞅周圍一群失去了所有的血液和水分,肌肉干癟纏著繃帶,渾身破破爛爛從地底下爬出來的屍體。

  試探著催動能力,一群巨大而奇形怪狀的植物慢慢破土而出。

  「莫利亞,玩過植物大戰僵屍麼?」

  ——————————

  半個小時後,

  潘蜜催促史密斯:「把財寶什麼的搜刮一下,買兩張船票回家過年。」

  ——————————

  來到紅土大陸的通行區,潘蜜拿錢去商店買了套白色的連衣裙和大大的太陽帽,史密斯拿著棉花糖在吃,潘蜜拿根冰糖葫蘆在舔,都是一臉愜意。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碼頭走,正巧便遇到了兩名准將各帶領一隊海軍正拿著潘蜜的畫像四處尋找著。

  「壞了,揍了七武海果然沒那麼容易一走了之。」

  潘蜜停下,低聲吩咐,「你先裝作不認識我的模樣慢慢走開,找機會上船,或者干脆搶一艘船,如果他們連你也抓,有我擋著你也能跑掉。」

  「准將閣下,那裡有個行跡可疑的人!」突然有兩個一等兵海軍發現了這邊一襲白裙戴著帽子的潘蜜,頓時大吃一驚,許多海軍心中嚇了一跳的同時,忙又跟著圍了過來。

  「喂,女士,請將帽子取下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道,潘蜜眉毛擰起來,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

  兩名准將揍一頓倒是容易,然而瑪麗喬亞就建在紅土大陸頂端,駐守的海軍肯定不少。

  氣氛緊張間,史密斯伸手拉住了潘蜜的胳膊,「不行啊,我怎麼能自己跑。」他的聲音很小,卻默契的足夠讓潘蜜聽清。

  「你傻了?」潘蜜身上氣勢一弱,感動的同時又恨不得把史密斯揍一頓,她抿唇輕喝:「你什麼水平?我又什麼水平?你現在拽著我,咱倆誰都跑不掉。」

  對方的海軍將領不耐煩的走過來, 「女士,我們只是在搜查海賊,別妨礙我們辦公,你把帽子拿下來讓我們看了,若是無關,我們自然不會為難平民!」

  潘蜜的眼神沉下來,手心裡的蔦蘿蓄勢待發,然而在摘下帽子的一瞬間,為首的一個海軍失望道:「原來是個漁家姑娘嘛,絕不會是園丁希希亞。走了走了。」

  霸氣才剛凝聚出來,因為海軍的人不滿的話而一下子僵住了。潘蜜呆立了半晌,有個沒離開的海軍下士對她客氣道:「抱歉女士,嚇著你了,我們在搜捕一個極危險的海賊園丁,那個人就喜歡穿白色……」

  「…………」

  前面那群海軍走遠了,潘蜜還聽到有人問:「其實這姑娘五官還不錯,也是黑發黑眼,我們要不再仔細查查吧。」

  「你這眼力要不說就不行呢?你看那女的又黑又瘦,雖說年齡和身材與園丁相仿,可我見過園丁希希亞,唇紅膚白可漂亮了,絕不是這種模樣……」

  後面的話隨著那伙海軍越走越遠,漸漸便聽不到了。

  潘蜜整個人都石化僵硬了,她步步生蓮的氣質,她端麗明艷的美貌,如今竟然才跟香克斯混了多久啊,就已經被海軍這群睜眼瞎認不出來了。

  「……我曬黑了。」潘蜜滿眼殺氣,史密斯一見不好,忙死死抱住了她,嘴裡說道:「沒有沒有,姐,他們沒認出來不是再好不過了嗎?我們趕緊上船吧。」

  「松手,我要去找他們回來,什麼眼神啊,我怎麼就漁家女又黑又瘦的……」潘蜜火冒三丈,恨不能衝上去兩三下抽死他們。

  當然,潘蜜只是嘴上說說,最終還是沒去自找麻煩。畢竟身邊跟著個史密斯,而且揍完莫利亞她也掉了血和藍。

  更何況她心中也清楚,打敗七武海對世界政府而言是顏面掃地的事,草帽當初就是因為揍趴下沙鱷魚和莫利亞遭遇了要抹殺他們的暴君熊。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對兩人百害而無一利,到最後她陰沉著臉還是拎著那堆小零食跟史密斯上了去南海的客船。

  期間另一隊的海軍士兵也上船拿著懸賞令咋咋呼呼搜尋過,路過潘蜜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轉了一圈沒發現,這才死心離開。

  見這些人第二次的搜索還沒將自己認出來,潘蜜險些沒忍住吐出一口老血。簡直沒有比這更大的打擊了,這種打擊甚至遠遠超過了被香克斯丟在荒島的郁悶。

  最後潘蜜恨恨地吃著薯片,「回去就辦卡,芳香水療精油美白小氣泡我都要……」

  作者有話要說:

  開春太忙了……我也很想日更的……

  感謝讀者「陌語百繪」,灌溉營養液+1,

  感謝瑾顏扔了1個地雷,

  我怎麼這麼好看扔了1個火箭炮,

  甲板上的鹹魚扔了1個地雷,

  麼麼噠~


第37章 第三十七撲

  時隔半年,潘蜜再次回到芳嶼。

  芳嶼群島,由九塊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地處無風帶,海獸環肆,而且海底暗流會在各個島嶼周圍形成正反漩渦,並隨著季節交替不停變換規矩。

  易守難攻不好找。

  這也是當初她敢在偉大航路前半段海域定居的原因。

  島上是有原住民的,然而海流詭變,讓外面的海軍不好打進來的同時,也造成了那些原住民不好走出去的局面。

  所以,很窮。

  再加上島嶼面積小,土壤在海水浸蝕下很容易變成鹽堿地=莊稼收成不好。

  也因此,潘蜜很輕松地用5千斤大米就從島民手裡和平購買了一個島,起名「花洲」。雙方立合同、蓋手印,各自滿意而歸,情景再現了某年鷹醬以720萬美元從毛熊手裡拿到了阿拉斯加州,幾乎是空手套白狼。

  記得半年前她離開芳嶼時,花洲只蓋了一棟帶溫泉池和澡堂子的三層民宅。現在回來住,大概什麼甲醛也散得差不多了…………

  白色的石橋,漆紅的木頭亭子,一座小樓兩座小樓三座小樓四座小樓…………

  潘蜜扯了扯史密斯的袖子,呆:「你們動作這麼快的嗎…………」

  「啊,你說這些啊。」史密斯聽她問起,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事一樣,目光開始帶上沾沾自喜的得意,「這些房子是我們指揮那些村民一起動手施工的,人多力量大嘛,所以很快就完工了。」

  史密斯又說:「啊,忘了跟你說,不同島上的村落已經合並成一個聯盟,阿林是聯合主席。」

  他摸著後腦勺傻笑:「現在芳嶼群島的九個島,都是我們的地盤。」

  潘蜜:「…………」

  ——————————

  阿林:【給我一個落腳點,我能統治整個世界。】

  阿林這半年也沒閑著。

  目送潘蜜登上雷德號後,她就忍不住搞事了。

  她先找到其余島嶼的各地主進行游說:「 我們之前去偉大航路買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自動犁地播種機。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200公斤大米換一台,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充分解放生產力。」

  地主們被說得心動無比,人手購了一台,一試,這玩意果然好用,農業機械化可以剩下多少雇農的口糧啊。

  阿林轉頭就去找那些被解雇的貧困農戶:「幫我蓋房子吧,包三餐,工資日結,等工期結束後,我保證你們可以拿到這個數的糧食,比種地劃算多了。」

  &gt&gt&gt

  房子蓋好了。

  阿林循循善誘:「這麼結實又美觀的房子,土木結構不怕台風,足不出戶享受自來水,你們想住嗎?把你們的住房宅基地給我,我用蓋好的房子跟你們換,房屋產權永久哦。」

  到手的宅基地則被圈起來,建立了養殖場,養雞養鴨養羊養豬。

  阿林貼告示:「工廠招人啦,鐵飯碗,技術工人入股,年末有肉分成。」

  &gt&gt&gt

  要知道搞養殖需要很大的成本,碳水化合物轉化蛋白質的效率並不高,即使牲畜無病無災,此間也要消耗大量糧食作物。

  所以眼紅的地主們抱團來找阿林打探消息了————姑娘你糧食都哪來的啊?

  被他們吹捧得飄飄欲仙的阿林「透露」一個消息:「你們沒有動力船走出無風帶,但我有。賺錢無非是投機倒把,自己種糧食多累,干脆海外貿易嘛,外面的島民喜歡穿紗和羊毛制品,我進了幾台紡紗機、織布機、染布機,打算織成布料銷售出去直接買糧回來。」

  地主們回家商量一晚,決定跟阿林簽署銷售外包合同,又拿出一千斤存糧,軟磨硬泡把那幾台機器買到手了。

  接著減少農作物種植人手,在阿林的指導下,種起了棉花,麻,桑樹等經濟作物。

  經濟作物神奇的長得又快又好,第一批布料果然換了不少東西,除了糧食外,還有高檔酒,高檔煙,高檔皮草,高檔處方藥。

  地主們決定,再用糧食換購大量機器。

  將農田徹底改造成種植園。

  &gt&gt&gt

  阿林還在孜孜不倦地搞房地產,建立了學校和醫院。

  她仔細推算,船長之前給出去的糧食差不多都陰回來了。

  於是某天早晨,

  「生產過剩!經濟危機啦!」阿林派人挨家挨戶貼大字報,「地主家也沒余糧了!」

  &gt&gt&gt

  人心惶恐。

  地主們終於回過味來了,憤怒的叫道:「那女人就是個騙子,我們沒糧過冬都是她害的。」

  阿林則拿出了顯然更有說服力的思想路線:「打倒地主階級!實行生產資料公有制!按勞分配!讓孩子有學上,病了有醫保。」

  臨時民兵當然不是職業海賊的對手,蜂鳥旅團成功拿下芳嶼群島,將阿林心心念念的勞動力納入手中。

  ——————————

  阿林雖然還是一臉病氣的孱弱模樣,不過精神頭很好,一邊講一邊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就醬,合理合法。」

  潘蜜:「………………………………………………………」

  潘蜜聽得臉皮都在抽筋了,「我當初就隨便跟你那麼一說,你居然…………一萬多人,半年,陪你玩了一把資產階級革命和農村包圍城市……你是不是還讓地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了?……」

  阿林雙手捧著紅茶杯子,蜂蜜色的眼睛和金發讓她看起來柔和又詩意,單手托著下巴道,

  「就那麼幾個人,還留著他們惦記我?當眾審判了多省心。」

  潘蜜:阿林………你最初的夢想可是成為公平公正的司法島審判長啊…………

  回想當年,

  即將得手、結果略遜一籌被紅發跑了的潘蜜買了一艘小漁船和幾本關於航海的工具書,花店一關,就這樣出海了。

  她沒有伙伴,自己釣魚,自己種菜,自己下廚,倒是有種自給自足的悠閑。

  唯一麻煩的,是守夜的問題。

  她每晚只能裹著毯子在甲板上迷糊著,睡的極輕,而且心驚膽戰。

  再這樣下去,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一旦遭遇敵襲,會影響戰鬥的判斷力和警覺性的。

  必須得找伙伴,立刻,馬上。

  所以,潘蜜來到孟河裡拉島第一件事就是——

  當然不是招船員,

  她要找一家旅館,然後先好好睡一覺。

  可是船怎麼辦?

  別看只是一艘小漁船,可是也花了她三百萬貝利,上面還添置了不少東西。

  正在她思考漁船要不要換個大號的鎖頭防盜時,碼頭的工人告訴她,孟河裡拉島的治安極好,幾乎達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所以只要交了泊船費,他們就會在上面掛個號碼牌,船是絕對不會丟的。

  正如每個島嶼都有它自己的人文特色,孟河裡拉島的特色是它的監獄。

  孟河裡拉島一直以來被號稱為西海的司法島,就是是因為它的監獄牢固得堪比鐵桶,和可以媲美海底大監獄的0出逃率。

  而自從金獅子史基出逃,打破了海底大監獄的神話,就只有孟河裡拉大監獄穩坐0出逃率的寶座了。

  這讓鎮長和典獄長都很得意。

  潘蜜找了一家離碼頭很近的小旅館,在房間裡倒頭就睡。

  樓下是美容美發廳和餐館。

  此時正值夏天,氣溫高達35攝氏度,洗澡吃飯下樓就能搞定,十分方便。

  她的隔壁是個長期租客,很苗條的女孩子,頭發是亞麻色的,潘蜜不止一次看見她吃完飯後就拿出一本厚厚的紅皮書在那讀,等到半夜十一二點再回房間。

  潘蜜順嘴就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書?公務員考試嗎?」

  她說:「差不多啦。是司法公職考試。」

  潘蜜笑:「你要當律師?」

  她眨眼:「我要當司法島審判長」

  一個非常有志氣,理想是服務世界政府的姑娘啊。

  潘蜜捧著臉,胳膊支在桌子上看她:「這樣嗎?那我都不敢跟你說『下次見』了。」

  她好奇道:「你的理想呢?」

  潘蜜沒個正形,做出想入非非的猥瑣表情:【喝最烈的酒,騎最野的狗。】

  「……」

  那個姑娘叫阿林。

  潘蜜獨在異鄉為異客,還是需要有人跟她說說話的,阿林跟她性別一樣,年齡相仿,而且知識儲備極其豐富,也沒有麻煩的身份背景,潘蜜很樂意這段時間有這麼個人做伴兒,而且那姑娘手無縛雞之力,一點誇張的水分沒有,十公斤的大米都提不起來,潘蜜跟她一起去市場買東西時已經習慣順手把她的那份拎上樓。

  潘蜜白天出門物色伙伴外加做好人好事來攢聲望值,晚上吃飯的時候找阿林聊天。

  閑來無事,潘蜜翻了下她的備考筆記。

  好吧,潘蜜承認,

  不愧是海賊世界的公務員考試。

  世界政府加盟國170多個成員國及歷任國王的名字被打了重點號,什麼哥亞王國(斯特利)、原磁鼓王國櫻花王國(多爾頓)、黑暗磁鼓王國(瓦爾波)、阿拉巴斯坦王國【娜菲魯塔利·寇布拉】、龍宮王國等等....

  世界政府創始國的國徽都長什麼樣也是重點號,第一次世界會議的議題和中心思想用熒光筆圈了起來……還有關於海軍總部的,什麼空元帥在哪次戰役後被升職加薪的……

  簡直是……

  強勢科普走一波啊。

  當然還有關於各種法律法規以及犯罪定論的實例,筆記做的滿滿當當。

  潘蜜想了想自己那個世界發生過的奇葩案例,頭頂具像化的燈泡「叮——」一響,好奇道,「唉——我問你個問題啊,假如,鄰居甲發現自家院子裡的韭菜在夜裡經常被偷,懷疑是鄰居乙所為。於是他把韭菜換成了水仙,乙全家果然食物中毒去了醫院,最小的孩子搶救無效死亡,這事怎麼定案? 」

  阿林一呆,她想了一下,說道:「這個首先要看院子的土地所有權,如果歸屬權屬於甲,而且甲也做了圍牆護欄上鎖,那麼甲不構成危害公共安全罪,乙則構成盜竊罪。再者,水仙可以算觀賞植物,甲不算投毒罪,也不算私種違禁植物,行為上夠不成主觀故意,客觀上也並沒有直接造成死者的死亡…………」說著說著,阿林皺起了眉,

  潘蜜聽到一半,忍不住追問:「所以呢所以呢?」

  阿林依然保持著皺眉的樣子:「可是,讓一個因為盜竊遭遇家庭成員意外死亡的小偷,再去賠錢蹲號子…………」

  「為什麼要吃水仙呢?」阿林皺眉看她,「沒文化害死人啊。」

  潘蜜看得有趣,再接再厲道,「如果甲因為妨礙公務被海軍乙擊暈,隨後,海軍乙發現一伙海賊,並投入戰鬥,戰鬥中,昏迷中的甲被海賊炮火波及身亡,這要怎麼判?」

  阿林再呆,這個世界對海軍所擁有的特權沒有具體範圍,事實上,他們擁有很多不講道理的權利,即使誤傷平民,只要是在執行任務中,便擁有豁免權,而法典規定受約束對像是全體公民……阿林這次思考的時間格外的長……

  潘蜜笑眯眯的望她,仿佛捉弄她是極大的樂趣,又拋出個問題,「還有——甲乙是男女朋友,一天,乙和甲提分手,甲立刻跑到天橋上,說如果分手自己就跳下去,天橋下圍觀了不少人,還驚動了……海軍,海軍進行勸說的時候,示意乙先穩住甲,結果乙堅持說分手,甲跳下天橋當場身亡,請問甲的家人要求賠償合理嗎?」

  阿林呆若木雞,眉毛都糾結成一團,甲之死,不是乙推人的結果,不構成「刑法上的因果關系」,但根據義務來源,公民又有協助海軍執行任務的義務,但這種事又不能當作不作為犯罪來判%&+『@………

  潘蜜看著她百般糾結的樣子幸災樂禍,最後還來了個會心暴擊,「甲乙是情敵關系,一天,甲看見乙不小心掉進河裡,正在掙扎呼救,甲沒有走開,也沒有找人救乙,而是跳下去在乙身邊游來游去氣他,最後乙死亡,屍檢結果為心髒病發作後溺水身亡,請問甲需要對乙的死亡承擔責任嗎?」

  阿林死機:………………

  晚上,潘蜜在角落的桌子又遇到了阿林。

  「之前你問我的四個案例我想出來了,」阿林漆黑的眸光像星光一樣閃爍,帶了那麼點得意。

  「不過根據現在的法典,有幾處地方是矛盾的,等我當上了審判長,一定要修改一下。」

  接下來,換成阿林精神抖擻地扯著潘蜜的袖子跟她做案例分析,巴拉巴拉說了整整四個小時,潘蜜聽得頭暈腦脹、悔不當初…………

  公職考試結束,

  阿林第一名。

  「恭喜啊,」潘蜜說。

  「恭喜什麼呀,我被淘汰了。」阿林平靜的笑笑,然後低下頭。

  「?!!」潘蜜驚得不行,「這是為什麼?你成績可是第一名啊,該不會這個考試有什麼黑幕吧?」

  阿林把自己的成績單推過來,然後默默低頭吃飯。

  【科學基礎課297(滿分300)】

  【人文基礎課300(滿分300)】

  【政治理論課100(滿分100)】

  【司法專業課200(滿分200)】

  【體育加試  13(滿分100)】

  【總分910(滿分1000)】

  再看成績排行,有第一,沒第二,第三被甩了十萬八千裡。

  「沒問題啊,」潘蜜把成績單來來回回看了兩遍,「難道是……體育太低了?」

  「恩,他們說,今年新規定,不招收體育加試低於30的人。」

  「……那你現在准備做什麼?」

  「我啊,」阿林吐出一塊雞骨頭,「我打算查一下試卷,看看科學基礎課那三分都扣哪了。」

  「………你夠了啊,你政治考試都答滿分了才應該查一查吧,我老師跟我說過,能把政治答滿分的都是危險分子……」

  後來,她陪著阿林去查卷,去教訓了為了錄取自家侄子而臨時修改了規定的考官,阿林陪著她去孟河裡拉大監獄撈出了黑市醫生南斯,自制炸&藥轟開了監獄的地下器官販賣場救出戈米,在被海軍嗷嗷叫著追捕的奔跑中,潘蜜情急之下把阿林拉上了船。

  阿林跑得臉色慘白,咳嗽得幾乎吐血,等喘勻了氣,潘蜜問她接下來怎麼打算。

  阿林幽幽的套用了潘蜜的名言:「喝最烈的酒,騎最野的狗。」

  「……」

  阿林看著她,眼裡閃著柔和期盼的光,「希希亞,帶我一起出海吧。」

  回憶完畢。

  &gt&gt&gt

  【老師說的沒錯,能把政治答滿分的都是危險分子……】

  【PS:我當初要是有阿林幫忙出謀劃策也不至於被香克斯陰了……】

  阿林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啜了一口紅茶,擺擺手寬慰道,「放心,和平改革,消息也都封鎖起來了,接下來好好安居樂業就是,海軍才懶得找我們麻煩。」

  「哦,」潘蜜點點頭,「不過我前天剛揍了七武海……」

  阿林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把女主美夢中的一個帥哥拉出來溜溜~

  感謝讀者「愛超英,愛無cp」,灌溉營養液+10

  感謝愛超英,愛無cp、瑾顏、小彤、我怎麼這麼好看投喂的地雷,

  麼麼噠~


第38章 第三十八撲

  「你沒事招惹莫利亞干嘛?」阿林無語地看向潘蜜,「你想當七武海?四皇不追了?白胡子那兒你要怎麼解釋?」

  「白胡子那裡你不用擔心,有甚平做先例,至於紅發……」潘蜜放下鏡子,嘿嘿冷笑,「反正我不指望上他的船了,能坐著軍艦或者蹭鷹眼的順風船去找他也不錯————」

  居然敢這麼對她,這口氣決不能輕易咽了。

  「……隨你,」阿林把最後一塊茶點塞進嘴巴,拍拍手,說:「我這就動身替你去海軍本部自薦,免得夜長夢多。」

  「……」潘蜜本想矢口拒絕的,你一個戰五渣.戴上海鏤石連喘氣都嫌費勁.血少防低.脆皮.藥罐子跑到滿屋子海軍怪物那兒是在搞笑嗎。

  不過她馬上就想明白了阿林的無賴用心。

  只要能平安到達馬林梵多,論口才,十個戰國也說不過阿林一個。

  說不過,想揍她出氣也不行,因為一巴掌下去她可能死給你看。

  想把她關到深海大監獄只能選無病無災的第六層,那跟啪啪打自己臉無異。

  如果選擇找間屋子軟禁她,那就得伺候好她,還要一天三頓給她熬藥喝。

  「那我讓史密斯和戈米陪著你,穿無風帶時一個人開船,一個人護著你。」潘蜜想了會,還是不放心。

  阿林搖頭:「好麻煩,我去南海海軍支部,坐軍艦去。」

  「…………」你牛。

  &gt&gt&gt

  風和日麗的上午,新聞鳥在雷德號上盤旋而過,丟下一份報紙。

  「哈哈哈,看看最近又有哪些膽大包天的小子……」香克斯嘻嘻哈哈地走過去,彎腰撿起來,本來想直接拿裡面夾著的懸賞單的,結果當他看到占據報紙半個版面的照片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色的唐裝,立領盤扣紐了銀灰色的絲,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嫩綠的蔦蘿纏繞在白嫩的胳膊,最後環在中指上綻出一朵淡粉的八角重瓣花。

  頭條上的大字標題赫然寫道:

  【園丁希は王下七武海になった。】

  ……

  「生氣了。」黑帽子嘆了一口氣,把報紙遞給辮子,

  「絕對生氣了。」辮子男把報紙遞給耶穌布,

  耶穌布忍不住問:「她要是坐著軍艦來打我們,我們還不還手?」遞給下一個人,

  拉基路小心翼翼捏著報紙邊角,避免自己的油手弄髒了照片,蔫頭耷腦道:「大概,再也不會來找我們了。」

  傳遞傳遞…………

  「哦,我很難過……」菲利淚汪汪地把報紙抱在懷裡。

  紅發盤腿坐在甲板上,身邊是喝空了的酒瓶子。右手拎著晃蕩的,也只剩下半瓶,望著大海怔怔出神。

  干部們看著那個一言不發看著大海的背影,默默腦補了一部72集的肥皂劇,其中的女主角當然是潘蜜,男主角……反正不是香克斯。

  其中一個船員在腦補了無數個場景中自家老大借酒澆愁喝得爛醉如泥的片段後,眼含熱淚的靠近了兩步,討好道,「老大,別難過了,俺愛你……」

  香克斯的朗姆酒即將喝到最後一口,嗆了,愣生生的把瓶口從嘴裡拔.出來,一直沒變過的視線終於轉回頭,嘴角下撇了一瞬,接著從爆出一連串大笑,「滾一邊去。」

  「明明是好事嘛。」香克斯嘴角向上勾著,站起來,伸出胳膊一把勾住自家船員的脖子,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起碼海軍不會再追捕她了,走走走,開慶祝宴會! 」

  &gt&gt&gt

  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園丁擊敗月光.莫利亞】的消息在大海上飛快傳開,聲望值每天都伴隨著「叮鈴鈴」的提示音不斷上漲。

  而後,又隨著【園丁加入王下七武海】的加急刊被新聞鳥帶到千家萬戶,聲望值更是呈冪函數曲線上升。

  終於……

  【聲望值突破40000,獲得「威震四海」稱號】

  小方系統在她的腦海裡大奏《歡樂頌》

  潘蜜心情愉快地打開技能面板:

  【惡魔果實】

  【植植果實】

  【果實開發度:2/5】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750】

  【霸氣】

  【霸王色霸氣:4/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見聞色霸氣:1/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武裝色霸氣:0/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3280】

  【已有聲望值:40000,可用點數:8700】

  潘蜜現在最緊缺的是武裝色霸氣,所以她想也不想,直接先把武裝色那欄給點亮了。

  【激活成功】

  【武裝色霸氣:1/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4500】

  【已有聲望值:40000,可用點數:5420】

  「我滴天哩,居然還夠我升一級的……」潘蜜笑得合不攏嘴,從滿是牛奶的浴缸裡跨步而出,拿過台子上的浴巾圍好自己。

  端著檸檬茶往沙發裡一窩,達成三色霸氣成就的潘蜜選擇障礙症犯了。

  「武裝色很有用啊,可是見聞色規避攻擊效果更明顯……果實能力三級也好想要,而且更便宜一些,但還是覺得霸氣是個好東西………」

  唔,先問問系統那個坑貨。

  畢竟升級越來越貴,還不帶氪金的,務必要慎重。

  拿了5積分賄賂給自己兌了個漢堡套餐的小方系統咳了一聲,深沉道:「加在果實能力上。」

  潘蜜思索:既然坑貨系統這麼說,那就得反著來,升級哪種霸氣好呢……?

  小方腦袋不滿的敲虛擬屏抗議,「喂!我檢測到你的腦電波了!不信我還問?你這個宿主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那麼想要霸氣你當初做什麼把四個升級點全點霸王色那欄啊混蛋?!」

  「我這不是從哪裡摔倒從哪裡爬起嘛?」潘蜜一想起這事就來氣,「明明一開始只需要500點聲望值,奸商!結果往後越來越貴!」

  小方系統聞言,原本就圓滾滾的機器眼似乎睜得更大了,

  「從哪裡爬起?不是吧,難道你還想把霸王色一路升滿級然後反撂倒紅發啊?這個是不可能的了,設定的10級是根據系統在OP所監測到最高霸王色參考而來,也就是香克斯本人的霸氣———再說,霸王色等級為8以下,沒辦法造成實體傷害效果,只能用來裝裝逼。」

  小方同情道:「反正是裝逼……有1等級就夠用了啊。」

  潘蜜死魚眼:「……所以才想盡可能補救啊。」

  心念一轉:「要不,我再給你買個漢堡,你告訴我植植果實3級是什麼能力唄?」

  小方反復糾結了一會兒,把最後一點漢堡塞進嘴裡,一邊捂嘴咀嚼一邊忍痛拒絕般含糊嘟囔:「不行……只能透露一……下啊嗚……是針對人的……」

  針對人的?

  潘蜜愣了一下,腦海裡閃過喜羊羊的村長,閃過哪吒,閃過葫蘆娃……

  「行,先加在果實能力上吧。」

  她給系統劃撥了5積分,「拿去生活。」

  &gt&gt&gt

  三個月後。

  阿林還在搞房地產開發,把芳嶼群島當成了全息版本的《夢想城鎮》,興致高昂玩得不亦樂乎。

  潘蜜有了自己的竹樓和小花園,阿林有了自己的會館和辦公廳,戈米有了自己的訓練場,史密斯有了自己的手工作坊,南斯有了自己的醫學研究室。

  所以……

  缺錢。

  南斯從報紙上看到北海一個小國的王室發出懸賞10億貝利為公主求醫的消息,覺得這個價位值得走一趟。

  與此同時,潘蜜從同一期報紙上看到一家溫泉旅館的廣告,據說引自某某火山溫泉,含有多種活性礦物質,總而言之,具有使肌膚滑嫩白皙的功效,坐標也是北海。

  「走嘛走嘛,一起走,省油。」潘蜜收拾好了背包,開始催促南斯,「出趟門你要收拾多久?快點啊。」

  南斯無奈的以拳扶額,「我是去賺錢的,手術工具和醫療設備都得帶上;你是去花錢的,當然帶上錢就夠了。」

  「別說得我跟亂花錢的女人一樣,我還負責在回來的時候給你和錢當保鏢呢……」嘰嘰歪歪煩了他一會兒,潘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來,「對了,你以前說過要打敗的那位霍古巴克醫生,現在跟莫利亞混了,工作大概是把屍體修復好方便塞影子做成僵屍什麼的……」

  「嘁,早就知道了,懶得搭理他。」南斯把消毒後的器械盒整整齊齊收納在箱子裡,視線都不帶移動一下,「但願這次有錢賺的同時還能碰到磁鼓國的同行。」

  &gt&gt&gt

  南斯來自於西海孟河裡拉島,潘蜜三年前見到他時,對方正在蹲監獄。

  罪名是非法行醫。

  阿林當時建議她找個醫生做伙伴,提及南斯時說:「那個男人醫術很精湛,但不知道得罪了誰,被吊銷了醫師執照,勒令他不許行醫。所以他就干脆當起了黑市醫生,因為收費太貴被不甘心的患者舉報,這才被抓了進來。」

  潘蜜問:「那他有什麼喜好嗎?」

  阿林說:「他痴迷醫學,在監獄裡兼職那些囚犯的醫生。」

  潘蜜苦苦思索,然後拿積分兌換了一本《本草綱目》,熬了好幾晚翻譯成日語,打算當見面禮給他。

  醫書收下了,但是南斯沒答應。

  大概是擁有跟人類最怕的死神爭分奪秒的本事,扶起過一個又一個奄奄一息的生命,所以南斯本性裡總是自然流露出一種薄涼和不屑,他帶著倨傲的神情,提出可以把他另一個同行介紹給她。

  「那家伙想逃出去都想瘋了,如果你真有能從鐵桶一般的監獄裡劫囚的能力,他會答應你的邀請的。」

  潘蜜去他說的那人那裡瞄了一眼,是個胖子,沒有南斯長相好看。

  阿林幫她打聽了一下,邊吃飯邊說:「那個人也是個醫學天才,從孟河裡拉最高醫學府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後來為了攻克一個關於造血再生的醫學難關,先後挖了44個活人的脊髓……不過,海賊本來就是個背德的職業,他若肯服你也沒什麼……」

  潘蜜搖腦袋:「主要我嫌他醜,眼睛小,坐在那兒活像塊叉燒……」

  &gt&gt&gt

  公主號的標志為船頭金漆風向標和紅黃藍三色帆。

  雖無海賊旗,可是如此扎眼鮮艷的外形就是蜂鳥旅團的像征。

  也是新晉七武海的標志。

  一路暢行無阻,許多海賊船遠遠望一眼,招呼都不打就溜了。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等他們來到王宮門前,內廷官匆匆趕來表示歉意,說手術已經有人在做了,如果不嫌棄,希望兩位能留下來吃頓宴席,國王正在手術室前陪伴公主,稍後會親自向他們表達感謝與歉意。

  南斯雖然面上不顯,不過潘蜜都跟他那麼熟了,一眼就看出他現在滿肚子不爽。

  潘蜜不說話。

  「園丁閣下……」內廷官滿臉為難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人,到了七武海這個級別,一人便擁有滅國掀城的能力。雖然傳言中園丁是個和善溫婉之輩,可幾個月前也是她把前七武海揍進了ICU,一旦惹惱了對方……

  女人微微一笑,及肩的黑發襯著柔白的臉,眼角上著桃花妝,愣是在冰天雪地的季節有種春風拂面的錯覺。

  她手指微動,摘下了披著的白狐皮大氅,隨意的搭在胳膊上,「別擔心,我們慕名這個國家有一處蠻不錯的溫泉旅館,正打算晚飯後去泡。」

  內廷官臉上神色頓時放松,伸出手客客氣氣的道,「那麼請把您的外套交給我吧。」又彎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這邊請。」

  剛踏出半步。

  巨響炸開,內牆破了一個大洞,一個纖瘦的身影從裡面狼狽地摔了出來。

  隨之而來是一個暴怒的男聲:「侍衛長!把這個招搖撞騙的小崽子給我丟進監獄!」

  一名騎士打扮的男人立刻拔出手杖劍,黑色從手掌與劍柄住漸漸擴大,很快覆蓋了整個劍身。

  「還說是能力者,可以完美操縱領域內的任何病變細胞……」國王憤怒不已,「我等了14個小時!你居然告訴我她看不見也聽不到了!……」

  潘蜜:「…………」

  國王終於注意到了王宮內的新面孔,「你們…………」

  內廷官微微屈身,趕緊介紹,「陛下,是七武海【園丁】和她手下大名鼎鼎的【黑市醫生】」

  「園丁?醫生?」國王怔了下,接著眼神中猛地燃起了希望。

  …………

  【小劇場1】

  潘蜜(敲門):南斯,你幫我開點藥吧,內服外敷都成,能讓人變白就行……

  南斯:這種事別找我,再說你不是辦了美容院的卡嗎?

  潘蜜(茫然):刮痧的小姑娘說我濕氣重,按摩的小姑娘說我皮膚缺水,我@#¥%&*……

  【小劇場2】

  阿林:去拍照片吧,攝影師已經吃了我兩盒茶點,三壺好茶了……

  潘蜜抱住阿林的胳膊(搖頭):起碼等我頭發再長長一點,皮膚再變白一點啊。

  阿林:你想干嘛?

  潘蜜(討好):嘿嘿,顏色果實幫個忙唄,再怎麼說我也是咱蜂鳥旅團的精神像征,形像代言……

  【小劇場3】

  晚上,香克斯溜到貝克曼的辦公室,把報紙上的照片偷偷剪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快樂~

  感謝瑾顏投喂的地雷,

  麼麼噠~


第39章 第三十九撲

  情人節番外

  【關於潘蜜護短的二三事】

  多年後,當兩個人在一起————

  【1】

  潘蜜去了一趟白沙島——那裡盛產香料和甜粳米,是紅發旗下眾多屬島之一。

  一個綠色雞冠頭穿的花裡胡哨像只紅刺蝟,正帶著一群小弟對路上行人推銷安利。

  「便宜賣了啊,一個胸牌只要撒貝利。」

  「批發更油惠,早買早蛤適,過幾年可就不是這個價啦。」

  「聽說你很有錢嘛?那就賣你一百張草帽海賊團貼紙吧,不許不買!」

  算了,一個種田文裡的海賊,反正人家干的也不是倒.賣.軍.火、販賣人口之類的事,不用管他。

  潘蜜走進商店,打算買點特產回去。

  等她再次走出商店大門……

  「紅發算蛤毛啊?四皇算蛤球啊?」綠色雞冠頭無比張狂,「嘿哈哈哈哈,燒了燒了,然後掛上餓偉大的(`)**前輩的………」

  「!!!!!」潘蜜有點傻眼的看著他一把火點著了紅發海賊團的骷髏旗,地上還躺著兩個鼻青臉腫的家伙。

  勇氣可嘉啊勇氣可嘉,當年她都不敢這麼干,這新人有前途。

  不過話說回來,紅發在新世界也忒沒威信了,在自己的屬島上被人燒了旗,這已經是宣戰了啊。

  潘蜜掏出電話蟲,幸災樂禍的撥通了紅發的號碼,等待接通的過程中,她特意看了一眼那邊,綠色雞冠頭正興高采烈的掛上了新的旗幟,圖案是……

  草帽海賊團?!!

  「你小子特麼膽子也太大了!!」

  潘蜜一把摔了電話,一根荊棘揮過去把那家伙狠狠抽了下來,

  「挑撥離間還帶這麼干的?你有本事燒旗,有本事掛自己的啊!!掛人家路飛的想搞事情啊!!」

  再次抽上去時,空氣中突然出現一塊淺藍色的透明板,潘蜜的荊棘狠狠擊在了上面,裡面的人毫發無損。

  巴托洛米奧伸出兩手,中指勾住食指的手勢,牙齒尖尖的,帶著奇怪的口音對她大喊大叫:「泥這個女人有毛病蛤?!!」

  藤蔓從四面八方席卷,巴托洛米奧被這架勢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趕緊把屏障彎過來形成筒狀,又在藤蔓從上空俯衝下來時,飛快將屏障打了個結。

  「園丁?」巴托洛米奧的手下疑惑的看了一會,像是確定了什麼,突然大喊:「船長,咋女人是紅發的老婆,七武海園丁希希亞啊!」

  「管她是誰?都不能阻擋餓為路飛前輩鞠躬盡瘁征戰四方……」巴托洛米奧衝著他的手下星星眼的宣言。

  屏障果實,路飛前輩,綠色雞冠頭……

  潘蜜停下了攻勢,試探著問:「你是那個巴……什麼洛?」

  「大爺餓叫巴托洛米奧!」

  「……」忍了忍了,潘蜜不跟他一般見識,「你是路飛的粉絲?」

  「泥……」巴托洛米奧這次也有點驚訝了,他扭頭看了看潘蜜,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泥也無比崇拜咋路飛前輩?!!」

  如果換個場景,這大概就是他鄉遇知音,坐個地鐵回家結果碰上同是海賊迷的同齡人的畫風了。

  「原來是你啊,既然站在主角這邊肯定妥妥的是好人啊,」潘蜜笑起來,「話說你來這個島干什…………」

  說話間看到了地上被燒成灰的海賊旗。

  潘蜜:…………

  她瞬間變臉,又是一樹藤抽過去,「老娘最討厭黑粉了!!!」

  剛想解除手勢的巴托洛米奧渾身一抖,屏障紋絲不露,嚴嚴實實的完全隔絕了外界,他忐忑的看著潘蜜在外面以各種角度攻擊,物理攻擊完事還上演化學攻擊,最後附上了武裝色也拿他沒辦法,於是心驚肉跳變成了洋洋得意,「泥就別白費力氣了唄,本大爺可是吃了屏障果實的屏障銀。」

  潘蜜停了下來,歪頭看了一會,然後露出笑容,一撩裙擺席地而坐。

  「媽的我就坐在這裡跟你耗著,有本事你一輩子不吃不喝啊。」

  「…………」巴托洛米奧傻眼了幾秒,然後跳腳質疑,「難道泥能一輩砸不吃不喝?等泥一離開本大爺就……」

  潘蜜從藤蔓上摘了個果子,咬了一大口,扭過頭,「你說什麼?」

  「…………」

  雷德號上,一只穿著手工小紗裙,帶著絹紗花環的電話蟲響了。

  潘蜜的電話蟲一向有專人照看,某船員急急忙忙捧著電話蟲奔向自家老大,「頭兒,園丁的電話!」

  紅發很高興的拿過來,正打算走到沒人的地方去接聽,結果沒走兩步,電話蟲居然沒聲了。

  紅發:????

  再打過去,沒打通。

  紅發:!!!!

  「園丁在我們的屬島,能出什麼事?」貝克曼對於捂著後腦勺慌張得團團轉的紅發表示深深無力,「而且,就算在凱多的地盤上,她也不會吃虧。」

  一天過去了,

  潘蜜用樹藤擰出一個小屋打算睡覺,進屋前在巴托洛米奧四周放了一堆巨型豬籠草仙人球。

  最後不放心,還弄出個錦屏藤,像籠子一樣把人扣住。

  巴托洛米奧:……

  兩天過去了,

  潘蜜給自己做了一大份水果撈,然後喝著椰子汁,像逛動物園一樣,盯著巴托洛米奧使勁看。

  被看到發毛的巴托洛米奧打算反擊,他毫無心理負擔的解開褲子,惡劣的當著她的面解決個人生理問題。

  「尺寸一般般。」潘蜜面無表情的評價道,

  巴托洛米奧跳了起來,「泥,泥還是個女銀嘛?!!」

  「你在裡面大小解,不會有味道嗎?」潘蜜好奇的是這件事。

  「哼,沒見識了吧,餓的屏障不耽誤空氣流通,但素泥的那些破花粉肯定會被擋在外面。」

  「哦,這樣啊……」潘蜜從兜裡翻出一顆種子,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三天過去了,潘蜜面對被巨魔芋熏的口吐白沫兩眼蒙圈但還堅持不懈的擺手勢的巴托洛米奧,有點想回去了。

  意識不清的巴托洛米奧說夢話時也在吵架:「泥小砸等著瞧,路飛前輩絕對會打倒所有七武海和四皇,成為海賊王…………」

  腦殘粉做到這份上潘蜜也是服氣。

  四天過去了,

  這次畫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潘蜜登上了前進路飛前輩號,和腦殘粉們開心的吃吃喝喝。

  「欸?!!沒想到路飛前輩的草帽居然有這麼大來頭,還是哥爾D羅傑戴過的……果然~路飛前輩絕對會成為海賊王……」感動的某雞冠頭捧著手。

  潘蜜扯了扯巴托洛米奧的鼻環,「所以,你知道自己自作主張去點紅發的旗這事,去哪說都沒理不??!」

  「知道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人畫一面【三道疤的骷髏】掛起來——大姐大,再給餓們講講路飛前輩的英勇事跡吧,」巴托洛米奧恭恭敬敬遞上一瓶酒,「度數泰別低,大姐大放心喝。」

  「謝謝你,有心了,咕咚咕咚……」潘蜜灌了自己半瓶酒,舔舔唇,「接下來,我給你們講路飛拯救航海士少女娜美的具體細節……」

  「……下一回合,草帽團在司法島大戰Cp9奪回考古學家羅賓……」

  「 …接下來請聽………索隆和鷹眼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

  「……絕對有料之……廚子與人妖的不解之緣…………」

  「……歡迎回來,有請收聽……路飛四檔擊敗火烈鳥多——額,已經這麼晚了,今天就先到這吧!」

  麻淡喝多了差點劇透了!

  「大姐大!!」巴托洛米奧放下瘋狂紀錄的小本子,雙手合十,眼冒愛心,「拜托了!您再多透露一點吧!餓收集這麼長時間的情報原來竟如此膚淺,沒想到您才素路飛前輩的真愛粉啊!」

  潘蜜喝的有點迷糊:「欸?我……」

  他緊緊抓住潘蜜的手,單膝跪地,感動道,「餓知道了,您一定素為了替路飛前輩報答紅發的恩情才主動獻身的吧?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餓們一定永遠銘記~」

  潘蜜揉著太陽穴:臥槽喝多了,要不然每個字都能聽懂,連起來為啥跟不上邏輯……

  「慰問這麼多年也足夠了,不如您跟餓們走,大家一起幸福地去見證路………嗷痛!!」

  紅發海賊團過來找人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當然巴托洛米奧的話他們也聽得無比清楚。

  貝克曼表示,他從來沒見過一向寬容的紅發如此風度盡失,二話不說先把那個新人一腳踹下船,隨後,刀槍不入的屏障被他一劍刮倒,霸王色霸氣也一通砸過去,活像個發現老婆出牆的妒夫。

  巴托洛米奧鼻血長流,摔了個五體投地,整個人都懵了。

  察覺到身後傳來的恐怖氣息,巴托洛米奧下意識想要擺手勢,卻還是晚了一步——

  一雙大手五指攤開,抓住他的頭向上提起,用力到指節分明。

  「新人,就是你跑到我的地盤上燒了————算了那不重要,」

  紅發陰著臉停頓了一下,突然把綠色雞冠頭一把按進地裡三丈深,「你居然敢撬老子的牆角!」

  【2】

  「我聽說,十二超新星中有個收廢鐵的紅毛正在結盟……」潘蜜歪著頭夾著話筒,擺弄著剛采來的植物標本,一根藤蔓正從書架上勾出個大筆記本遞了過來,「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目標就是你的人頭啊。」

  話筒傳來酒杯相撞的脆響,還有紅發醉醺醺的笑聲:「有什麼關系嘛……」

  「……我特麼簡直就是在浪費感情!掛了。」

  雖然穿越前看漫畫裡的意思,紅毛基德還沒找上香克斯,就不幸碰上了天天搞自殺的凱多,隨後被扔到監獄裡。

  但是,這家伙早晚會逃出來搞事的。

  對比紅發那種「哈哈哈他來我就歡迎唄」的沒心沒肺,潘蜜一旦知道有人要打自己主意,絕對要千方百計把苗頭殺死在搖籃裡。

  電話很快打了過來:「喂喂,希希你要做什麼?別亂來啊你……」

  掛了。

  電話又打了過來:「希希,不要隨意掐斷萌芽啊,未來可是……」

  掛了。

  電話鍥而不舍的繼續響起:「希、希希,別掛別掛,我、我我想你了啊……」

  潘蜜總算大發慈悲施舍了一句話:「你以為老娘會信?」

  「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可惜我現在還沒辦法離開新世界去找你,我每天想你想得睡不著,有一次我喝多了,都出現你在雷德號上的幻覺了,要不你過來吧,我們去泡泡島約會,你穿著漂亮裙子,然後我們一起吃好多好多和之國的特色菜……」左眼帶三道疤的電話蟲可憐兮兮的垂了觸角,一只小爪子還在空中慌慌張張扒拉著什麼……

  扒拉啥呢?

  潘蜜觀察了一會兒,一個沒忍住,伸出食指在小家伙臉上抽了一下,電話蟲挨了打,立馬兩泡眼淚。

  「紅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照稿念哈!!」

  「!!!!」

  「說了這麼一堆,不就是不想讓我去找尤斯塔斯基德嗎?說起來那小子也是紅頭發,24年前你去過南海是吧?」

  電話蟲瞪了會眼睛,兩秒鐘後反應過來,胡亂揮舞著兩只小爪子:「!!!冤枉啊!我沒去過!我16歲那年還在東海找伙伴——」

  「真難得啊,兩位數的加減法你算得挺快嘛,關鍵還特麼算對了,你果然有什麼秘密瞞著我是吧?」

  「我…………」電話蟲一臉懵逼,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漫無目的地揮舞著兩只小爪子。

  「你給我等著,紅發,我不找那個口紅小子了,我們三天後見!」

  「啪!」掛斷。

  &gt&gt&gt

  於是某日。

  【這小子就是基德,賞金最高的超新星。】

  【嫂子特意提到過的人】

  【害得老大被家暴的家伙】

  【大家先別動,我先踹一腳試試】

  &gt&gt&gt

  又某日。

  「……不是吧?」潘蜜瞪大了眼睛,「你們下手這麼黑的嗎?」

  「是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打架嗎,難免磕磕碰碰,再加上那小子當時太囂張了……」

  【3】

  某小鎮酒館。

  「啊,真浪費……」紅發無奈的笑了下,拿袖子擦了擦臉的酒。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你也太遜了。」紅發海賊團的幾個船員毫無自家頭兒被侮辱的自覺,拍桌大笑看熱鬧,「這都是第幾次了?」

  「還不滾一邊去,不知道這個位子一向是我的嗎?」為首的小混混臉上刺著紋身,他提著一把太刀,「鐺——」敲在了桌子上。

  「原來靠吧台的位置是你的啊,」紅發往嘴裡塞了勺炒飯,好脾氣的道,「不過我先到的啊,你就當謙就一下前輩吧。」

  小混混大怒,提著太刀就要往紅發頭上砸,「你特麼——」

  「你特麼動他一下試試!!」一根細細的蔦蘿倏然纏住太刀的刀身。

  潘蜜是突然出現在紅發身後的,周身黑氣繚繞,臉上的陰影看不見表情,聲音陰惻惻帶著怒氣。

  一個用力,刀飛到了天花板上。

  「我……」小混混傻眼,哪怕面前的女人漂亮得像朵海棠也無暇驚艷了。

  一揮手,蔦蘿攸地纏住了他的脖子把人猛地拽拖在地。

  她扭頭看了一眼紅發:「這麼一看,你果然長得沒什麼特色,軟柿子樣,誰都想來捏一把。」

  「啊,」紅發把濕漉漉的頭發撩到後面,「從今以後就靠希希來罩著我了。」

  他看著她,神色帶了幾分揶揄和柔軟。

  小混混被勒得臉紅脖子粗正在地上扭動掙扎,「老大!」「老大我們來幫你!」旁邊的同伴圍上去想幫他解開,但是越是去拽蔦蘿纏得越緊,用刀割了半天也弄不斷,反而不小心把混混的脖子劃個口子,頓時地上傳來殺豬般的哀嚎。

  混亂之中,一個叉子貼著地上的人的脖子插進了地板,蔦蘿出現了缺口,慢慢的松開了。

  混混們驚得來回掃視,屋子裡每個人都在大聲歡笑的吃飯喝酒,那個白裙女人背對著他們正在恨鐵不成鋼的數落紅發男人,紅發男人懼內的賠著笑,飯館老板躲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連是誰出手救的都不知道。

  看了一大圈,正好和潘蜜無意轉過來的視線碰個正著。

  「啊啊啊啊我們快撤!!」混混們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木有巧克力,自己割自己肉做的狗糧(三無產品)。。。。

  給……你們要的情人節番外【飆淚】

  (就這樣吧不刪了,雖然好像劇透了好多東西……)


第40章 第四十撲

  潘蜜的注意力全被半跪在地上的少年吸引住了。

  纖長偏瘦的身形,穿著淺色毛絨衛衣和長褲。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少年向上抬起頭,一雙灰色的眼睛像貓科動物一樣敏感的望了過來,眼底有很明顯的黑眼圈。

  特拉法爾加.羅。

  和她印像裡不同的是,這時候的羅大概還沒有出海,手指和手背上並沒有紋身,下巴也不像漫畫裡那樣蓄著小撮個性的胡子。

  對了,好像還差點什麼……

  少年的目光很快轉了回去,把手上斑點毛帽拍了拍灰,戴在頭上。

  接著他在侍衛長的攻勢下敏捷的在地上一個翻滾躲開。

  侍衛長一邊攻擊一邊怒斥:「你居然敢傷害公主!」

  羅倔強又不服輸一樣抿緊嘴唇,在對方越來越狂暴的攻擊下只是奔跑躲閃,卻並沒有反擊,相反還很冷靜的說,「給我點時間,我會拿出治療方案的!」

  「做夢吧你。」侍衛長手裡的手杖劍高高舉起,「余生給我在監獄裡好好懺悔啊混賬!」

  「ROOM——」

  一個小小的飛快旋轉的白色漩渦出現在他的手下,然後放大開來,一個半米直徑的藍色薄膜眨眼間撐開,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把手術刀,飛快遞出,一揮。

  冷不丁殺了個回馬槍。

  淡藍色的透明半球裡,那把手術刀忽視了任何阻力、硬度,就這樣把侍衛長的腦袋切了下來。

  而且詭異的是,侍衛長的腦袋一邊飄一邊在空中驚恐的哇哇大叫:「我我我,居然被砍頭了…我怎麼還能說話?!我怎麼沒死?!!」

  &gt&gt&gt

  羅不耐煩的用手術刀指著那個聒噪的腦袋,「都說了我會想辦法的!」

  那邊國王正滿眼熱淚期待的聽到南斯答應這就去看看公主的病況,結果發現大廳那邊,侍衛長不但沒把對方給制服住帶上手銬,反而被反殺了……

  國王吹胡子瞪眼:「反了天了,來人!叫索將軍來把這個臭小子拖下去!」

  羅聽到了,扭頭衝著國王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還比了下中指。

  內廷官為難的說:「陛下,將軍他上個禮拜去度假了,您也批准了啊。」

  宮女們在喊,侍衛長在叫,國王在咆哮。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被晾在一邊的潘蜜孤零零的溫柔道:「是不是偏題了?」

  沒人搭理。

  潘蜜只好換了個姿勢,這回聲音裡帶了一絲霸王色,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威脅道:「我說啊,我像是脾氣那麼好的人嗎?!!」

  ………………

  事情很簡單,

  公主的腦子裡長了不少瘤子,隨著體積越來越大,開始壓迫大腦小腦腦干神經中樞,就要活不長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哪裡有問題切哪裡。

  按照醫生的思維,附議,而且得切干淨免得復發。

  國王請了好多名醫名手,用上最高新的醫療設備,可這一檢查,很多醫生打了退堂鼓。

  2000多個神經瘤。

  至於為什麼不是准確數值,因為一個醫生一個答案————連病灶數量都查不確切的情況下,誰敢給公主做手術?

  特拉法爾加.羅揭下了懸賞榜單。

  手術果實能力者,在他開辟的能力領域內,是最精准的執刀者。

  &gt&gt&gt

  「小半個腦袋都切空了啊?!!不出問題就怪了!!」

  南斯一邊檢查一邊罵:「這些神經瘤有的已經形成了聽覺神經和視覺神經,本來有些是可以好好利用起來的———真行!2000多個瘤子全給我切了,我去,還切的這麼干淨,一點都沒給我剩啊!」

  南斯陰陽怪氣道:「真是一場堪稱完美的手術。」

  「那還有補救的辦法嗎?」潘蜜問。

  「只能從別的地方取出點神經一個一個修補了」南斯關掉設備,「淨特麼沒事找事,這單生意我虧大了。」

  國王一聽,對著旁邊的特拉法爾加.羅就要發脾氣,被內廷官趕緊攔下。

  「您需要助手嗎?」羅走了過來。

  「我想在這場手術中擔任您的助手,黑醫當家的,」帶著斑點帽子的年輕人繼續說,「我想知道您是怎麼做到讓病變組織變成其它功能的神經。」

  「你想學我就讓你看啊?」南斯惡劣的抱臂挑眉,「憑什麼?」

  被懟了,羅也沒有半點局促退縮的意思,目光平靜無波道:「我可以把那些切下來的神經瘤安回去。」

  南斯:「…………」

  國王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你居然……還想讓我的女兒再遭一次罪?!!來人啊,把這個混賬拖下去……」

  內廷官無奈的比劃了個手勢,最後,國王被拖下去了。

  &gt&gt&gt

  十個小時後。

  兩人從手術室裡前後腳出來。

  潘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門一響,驚醒的抬起頭。

  「怎麼樣?」她問。

  「你居然沒去泡溫泉?」南斯有點驚訝。

  「…………」潘蜜看了眼徑自去一邊摘了手術服的羅,端起一看就是出自她手的果盤,柔聲軟語得讓南斯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辛苦了,你們要吃水果嗎?果糖總比澱粉更好吸收。」

  南斯嘴角抽了抽,然而不敢出言諷刺壞了船長的事,扭頭就走,「我不餓,我先回潛水艇睡覺,沒有急事別給我打電話。」

  那邊,內廷官從一旁的衛兵手裡接過一把太刀,轉而遞給羅,「先前是我們誤會您了,我已經讓廚師長做了豐盛的晚宴……」

  「不用了,」羅面容平靜無波,勾了下嘴角,把太刀扛在肩上,走到潘蜜面前。

  潘蜜注意到了羅眼裡的血絲和干燥起皮的嘴唇,據說這個手術先前就進行了十四個小時,剛才又是十個小時,感情一天三頓飯沒吃,肯定已經精疲力盡了。

  她遞過去:「吃個?」

  羅本來是想詢問對方一些事情的,不過剛走過去對方就把一個玻璃碗塞進自己手裡。他雖然對周圍的人和事漠不關心,但對人禮儀向來不功不過,於是道謝後坐了下來。

  潘蜜看他沒動,像是沉思什麼的表情,馬上想到特拉法爾加出身北海,於是立刻體貼地解釋:「這個吃瓤不吃皮……」

  「…………」羅默了一下,「園丁當家的,西瓜我還是認識的。」

  他剛才想到哪兒了?

  羅突然開口:「其實……我想跟著您一段時間,我想看看,海賊……還可以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女人是新晉七武海,那個男人也是,然而他們看起來完全是兩個極端。

  五年了,他始終沒有忘記柯拉松先生的恩情和對多弗朗明哥的仇恨。

  那個男人冷酷邪惡而囂張,本是北海勢力最大的海賊團,成為七武海後等同拿到了官方私掠證,行事更加肆無忌憚,甚至還成功奪取了國家。

  他十歲那年滿懷替家人報仇的念頭,一心想要加入厲害的海賊團把世界政府攪得翻天地覆,然而在被柯拉松先生拯救後——無論「身」與「心」的拯救,他開始抵觸成為一名海賊————那肯定不是柯拉松先生想要見到的。

  他也不可能去當海軍。

  直到今天他見到一個奇怪的女人。

  既然當上了七武海,肯定是個實力強大的老資格海賊,結果干出了「為了賺十億貝利的診費千裡迢迢從南海趕到了北海」這種不華麗的事。

  你們可是海賊啊,像這種不在170位世界政府加盟國裡的小國家,直接拿武器指著對方勒令給錢多省事啊。

  就算學不成多弗朗明哥,再不濟你也像文斯莫克家族那樣搞點軍.火生意啊,南海不是你們的地盤嗎?

  溫婉淺笑的模樣,完全不像個海賊,更加很難想像她曾經擊敗了身高七米,能力詭譎的莫利亞。

  潘蜜驚訝的看著羅,不是吧?她自從看到羅第一眼就開始想怎麼把他忽悠到芳嶼,結果?對方居然自己上門了?!

  「可以啊。」潘蜜一臉溫柔欣喜地點頭,真是的,越看越順眼,有氣質有顏值有責任心還有小個性。點點頭,她柔聲道,「我家船醫醫術很好的,正好你可以跟他多交流一下,雖然南斯總是一臉不爽鄙視的模樣,其實有人跟他探討醫學他心裡高興著呢。」

  羅愣愣的看著她,對方如此體貼,說不感動是假的…………原來那些傳聞是真的,園丁以海賊的身份,卻同時擁有了平民的喜愛、海軍的贊譽、海賊的尊敬……

  「……我會交學費和伙食費的。」羅也趕緊點點頭,看著潘蜜笑眯眯的還在看著他,突然覺得渾身哪哪兒都不自在,有點局促慌亂的拿了塊西瓜埋頭吃起來。

  吃了一會兒,羅拿出紙巾擦手,站起來,真心實意地鞠了一躬,「今後幾個月,還請園丁當家的多多指教。」

  她親切的擺擺手,「好說好說。」

  羅:「那我先回旅館休息了,明天我……」

  話沒說完,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

  潘蜜眨巴了下眼睛,撓撓頭,起來去扶他:「我……對不起,我忘了西瓜裡,剛下過迷藥來著……」

  不過迷都迷暈了,她指揮藤蔓把羅卷起來,裹成個蠶蛹,抓著末端系成一束的藤蔓,拖著就走。

  內廷官在一旁被雷得魂飛魄散。

  …………

  「小淑女號」潛水艇裝著現金和財寶禮物,裝著北海特產和船長的喜悅,滿載而歸。

  &gt&gt&gt

  羅發現自己被坑了。

  虧他還以為享譽四海的園丁希希亞是個什麼溫柔純善、體貼又富有同情心的女人,把她的形像在心裡拔高成第二位柯拉松先生。

  「……」

  海賊就是海賊,而且身為資深的海賊頭子,更是戲弄別人的好手好嗎?!

  上午,羅被推到芳嶼尚未開發的森林區,被蜂鳥旅團裡長得跟大猩猩似的的喀克揍得鼻青臉腫。

  下午,羅被拖到訓練場,被號稱百刀的戈米拎著各種兵器夾著呼嘯的風往他身上招呼。

  晚上,傷痕累累的羅就跟南斯待在一起學習醫術。

  堅持幾天被揍的實在爬不起來了,潘蜜也不肯放過他。跟惡毒寵妃為難落魄小宮女一樣,還美其名曰幫忙開發他的果實能力。

  比如:

  潘蜜把一碗紅豆和一碗綠豆倒進一盆土裡,運用灰姑娘繼母的同款語氣讓他五分鐘內把豆子分類,而且手不能觸碰到土壤。

  一個禮拜後,ROOM.掃描 get√

  比如:

  潘蜜把羅拉到已經開挖到一半的地基坑,工人們說鐵鍬碰到了一塊特別大的石頭,得想辦法挖出來。

  羅默默地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說話,「園丁當家的,你這根本是壓榨我吧?昨天讓我收麥子剝黃豆,今天讓我挖地基,明天你是不是就讓我去養殖場殺豬了?」

  一個禮拜後,ROOM·指揮 get√

  再比如:

  潘蜜經常趁他不在,偷偷把他臥室的紗窗捅漏了,還在裡面點了一盞燈。導致羅每天晚上臨睡覺前還要花半小時去逮蚊子和許多亂七八糟的蟲子。

  一個月後,見聞色霸氣 get√

  雖然羅被氣得火上頭時,常會看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暗中磨牙,帶著惡意暗中想像著就這麼張開「ROOM」偷襲這個女人,把她切成八塊拼都拼不回去。

  可他也清楚這個女人是在幫他,這兩個月下來,他的速度和體能、抗揍能力和格鬥技術,包括果實能力和醫學知識都有著飛一樣進步,讓他離自己窮盡一生也要達到的目的快速接近。

  他不可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

  更何況,這點苦算得了什麼呢?

  他早就發過誓,為了替善良的柯拉松先生復仇,他願意孤獨地淌過世上最為苦難和疼痛的長河,哪怕打斷骨頭也要爬著前行……如果獲得救贖,在終點遇到柯拉松先生當然最好不過,如果不能,和多弗朗明哥一起下地獄也心滿意足。

  &gt&gt&gt

  慢慢地,隨著羅的手術果實運用得愈加熟練,戈米和喀克就不太願意跟他打了。

  「那小子的能力太讓人不舒服了,我們又不能下死手。」戈米難得說了這麼多長的一句話來抱怨。

  這個時候,潘蜜開始隱晦的向他提出,可以試著利用能力進行身體互換。

  她手舞足蹈的比劃,「一個人逃,另一個追,展開能力實時鎖定住他們,兩個人跑著跑著,發現自己出現在對方的身體裡。」

  結果這個想法剛提出來就遭到了羅的無情嘲笑。

  「希希亞當家的,那是唯心主義,手術果實再厲害也達不到身體互換,或者,您是想說靈魂互換吧?」

  斑點帽的少年雖然談吐還算客氣,然而那張自帶嘲諷表情的臉卻明晃晃寫著「這麼大人了居然還異想天開。」

  羅說她是唯心主義潘蜜是絕對不承認的,明明她是受了他的影響好嗎。

  動畫裡,羅一招「ROOM.混亂空間」,讓山治流著鼻血換到娜美身體裡那一幕至今記憶猶新呢。

  然而幾天過後,羅主動來找她。

  「我查了一下書籍。」

  「人的記憶一般儲存於大腦前額葉與海馬區,如果展開ROOM,互相調換這部分大腦皮層,應該是可以做到你說的思維轉移,也就是身體互換。」

  「可是現在的我還不能精准控制這個能力,能展開的區域也相當有限,目前只能調換三十米距離內的小石子。」

  羅心中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果實能力開發不僅取決於努力程度,更多要靠能力者的想像力和腦洞,所以有句話叫,沒有廢物的惡魔果實,只有廢物的果實能力者,那些廢物大抵都是笨蛋罷。

  潘蜜一下子激動起來:「你展示給我看看。」

  羅點點頭,「ROOM——」

  一個淡到看不出來的淺藍色的透明薄膜從他手中撐開,然後窗外的一朵小花眨眼間長到了屋裡盆栽的仙人球腦袋上。

  潘蜜鼓掌。

  羅顯露的這一手顯然比調換小石子要有難度,見到潘蜜不似作假的贊嘆欣喜,一向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質的臉上倒是難得靦腆了幾分:「按照說的,等我能力再進步一些,大概可以實現器官移植。」

  和ROOM·屠宰場亂七八糟拼接身體不同————不僅移過去,還得讓人活。

  潘蜜點點頭,拿起那小盆仙人掌仔細看,捏著新長上去的小花輕輕拽了拽,對他說:「嫁接的不錯,我想到了可以幫你訓練惡魔果實能力的辦法。」

  第二天,潘蜜身穿唐裝,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跟個提籠遛鳥的紈绔子弟一樣,用鞋尖踢了踢羅的房門。

  少年身材欣長瘦削,拉開房門,被潘蜜這個架勢給震了一下。

  雖然早就認清這位有著「 花冠女神 」「溫柔之光」「完美新娘」等等稱呼的潘蜜希希亞私下簡直過分活潑了些,可是羅還是被潘蜜放飛自我的「殺熟」給噎了一下。

  「早上好,園丁當家的。」羅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既然有望給人換身體,不如拿雞鴨練練手?」潘蜜把兩個木籠子放下,體貼道:「試試?失敗了也沒關系,精神分裂的雞鴨也能吃。」

  羅:「……」

  「隨你吧……」羅把木籠子又往一起靠了靠,低聲說道:「ROOM——」

  淡藍色的薄膜停留了有半分鐘之久,然後像被吹破的肥皂泡一樣瞬間消失。

  「好了?」

  「好了。」

  潘蜜把雞鴨放出來,發現它們兩個都好好的,也沒什麼明顯變化,然後搞笑又滑稽的事情發生了————

  它們兩個都很驚慌,彼此看著對方呱呱亂叫,而且走路方式顯然不對,好似它們都不適應現在所用的身體一樣。

  潘蜜捂著嘴笑:「真的做到了啊,既然不同物種的雞鴨都可以,人肯定更沒問題。」

  羅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嗯。」

  潘蜜又開始挑剔:「不過有件事我得提醒你,打架的時候別把自己的技能名報出來,不故意誤報干擾對手也就算了,還喊出來讓敵人提前防備,什麼毛病。」

  羅:「…………」

  潘蜜給羅指出了方向:「現在你的目標就是擴大能力領域,爭取百米內讓多名敵人互換身體,我過幾天會出海抓些人渣,你務必不要客氣的放心取用。」

  羅想了想那兩只倒霉的雞和鴨,認真的點點頭。

  見他同意,潘蜜眉開眼笑:「我親手做了豐盛的早餐哦,飯團、炸魚和果汁……」

  兩個人端著西柚汁碰杯,都很高興的樣子。

  羅想得顯然更加深遠,如果今後碰到了難纏的對手,比如……黏液人和岩石小細嗓,趁其不備陰他們一把,對方一時間不適應新的果實能力,絕對戰鬥力銳減,等同於削斷了多弗朗明哥的左膀右臂……

  潘蜜腦子裡則盡是些歪門邪道,她美滋滋的盤算著:紅發你丫的再跑啊,老娘過幾天就帶著羅去新世界奪舍,把身體一交換,想怎麼摸就怎麼摸,你想拿回身子就得乖乖跟我合體…………

  【內心小劇場1】

  潘蜜:我缺起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內心小劇場2】

  潘蜜:問問紅雞蛋怎麼煮,到時候給紅發補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個更新沒啥規律的作者……】

  感謝讀者「七七」,灌溉營養液+10,

  讀者「暖風」,灌溉營養液+1,

  讀者「呆毛君你真呆」,灌溉營養液+5,

  讀者「starry·X·T」,灌溉營養液+5,

  讀者「伊路西米露」,灌溉營養液+1,

  瑾顏扔了2個地雷,

  我怎麼這麼好看扔了1個地雷,

  甲板上的鹹魚扔了1個地雷,

  麼麼噠,愛你們~


第41章 第四十一撲

  對震懾新世界的四皇出手?

  羅聽到潘蜜的計劃,原本懶洋洋的對一切漠不關心的表情瞬間開裂……

  他眼角和嘴角一起在抽,「園丁當家的,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怕是還沒見到那位紅發,我們就要一起去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香克斯那家伙脾氣好得很,我在他船上跟了半年,看得多了。」潘蜜擺擺手,可愛地用兩只手托著臉,「海賊們想挑戰四皇,通常都會挑他,即使失敗了也不會被殺,中途逃走了紅發海賊團也不會玩命追……」

  羅啞口無言了一會兒,「園丁當家的,你……怎麼看也不像個野心勃勃的人啊……」

  畢竟王下七武海是受世界政府招募且承認的,偉大航路三大勢力之一。有了這個稱號,在大海上絕對可以活得相當愜意,連搶劫也是獲得官方認可的……但沒想到園丁當家的卻沒有因為這一點小成績就沾沾自喜,她的目標居然是當上四皇!

  而且她說什麼?在紅發船上跟了半年?

  估計充分收集了對方的情報,拿到了屬島及駐守人員名單,方便打敗他後接管紅發的一切!

  甚至!她堅信不疑到哪怕只有一點希望也要一試!義無反顧到舍棄現在這個被她愛惜的身體,只為消滅真正的紅發!因為跟對方相處過,所以可以充分模仿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這個世界比他想像的更復雜,看起來柔弱溫婉的,可能是人家是步步為營,看起來像是笨蛋的,可能人家是大智若愚,受教了…………

  羅在腦海裡給潘蜜瘋狂加戲———

  「不是動手,是動手動腳啦。」潘蜜喝了口酸奶,嘿嘿一樂:「我們打槍的不要,偷偷的進村————居然把我灌醉了丟下船,這次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我,我究竟倒了幾輩子霉,攤上個世界政府、多弗朗明哥還不算完嗎……

  潘蜜看他表情五顏六色,想了想,「你也不要有太多心理壓力,到時候如果你覺得紅發實在嚇人,打聲招呼就跟他們開宴會吧,我還有後手。你別哆嗦,別露餡,別給我增加難度就行。」

  羅:「…………」

  &gt&gt&gt

  小淑女號潛水艇停留在一座冰島。

  潘蜜微微昂著頭,她穿著白色狐毛鬥篷,裡面是鑲了毛領的茶服上衣加白鹿皮的馬面裙,頭發向後梳起用皮筋扎了個馬尾,一副對自己的美貌自信心爆棚的模樣,踏上了冰雪凍岩。

  走著走著,大步流星猛地改成了蓮花碎步,羅懷揣心事,跟在潘蜜身後心不在焉地亦步亦趨,差點撞上她。

  「喂,你……」

  潘蜜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指指遠處人頭攢動的小黑點。

  已經能看見紅發海賊團的船員了,當然,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看見有人前來,幾個負責戒備瞭望的海賊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不懷好意的把手搭在武器上,一副再不滾砍死你丫的架勢,羅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潘蜜的反應是反派露臉般的摘下兜帽。

  見是她,海賊們集體一秒鐘變臉。

  凶神惡煞的表情頓時消失,臉上齊刷刷的熱淚盈眶:

  「小白啊!!!」

  「半年了,園丁小姐你終於來了!」

  「上次的事你別往心裡去啊嗚嗚嗚……」

  一邊嚎一邊跟見了母雞的小雞仔似的張開翅膀就要撲過來。

  動作放慢……定格。

  幾根蔦蘿從地下鑽出,把幾個起身飛撲的海賊通通勾著外套吊起來。

  「還提那個做什麼?我是那種記仇的人嗎?」潘蜜大方地擺擺手,「紅發呢?」

  吊在半空的海賊感動表情不減,指了指不遠處頂著皚皚白雪的大圓岩石。

  那處冰岩面朝陽光和海水,晚霞通紅,幾名干部級別的,或是在浮冰上坐著釣魚,或是懶洋洋的靠著大石頭小憩,紅頭發的海賊披著黑色的披風,沒什麼坐相的蹲在一塊矮雪堆上,手裡捧著個白鋼飯盒,正在那裡埋頭吃魚蛋。

  潘蜜跟沿途碰上的海賊們打了一路招呼。看見香克斯時,離他五步遠的距離站住了。

  「你怎麼在外面吃東西?這麼冷的天,不弄點火鍋之類的?」

  瞧瞧,沒有我,你連個午飯都吃不上熱乎的。

  香克斯嘴裡塞著凍成冰坨的魚蛋,腮幫子鼓鼓的抬起頭來,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那張胡子拉碴的糙漢臉像小孩子一樣露出了可愛的笑容,「裡……裡居然來惹……」

  凍魚蛋在他嘴巴咬的「嘎嘣脆」,「呃」的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又把飯盒放到一邊,方才流暢的說出話來,「……你想吃火鍋嗎?」

  潘蜜眼珠子轉了轉,對著一邊坐著的貝克曼笑道,「能不能幫忙把我帶來的那箱子酒搬出來,就在雷德號那邊的潛水艇裡。」

  貝克曼掐了煙,看了她一會兒,冷峻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點點頭。

  剛邁了兩步,發現菲利還張著嘴巴坐在那裡傻看著不動彈,直接踢了一塊冰溜子過去,菲利捂著後腦勺委屈看過來,貝克曼眉毛一擰,「一起去。」

  菲利收了魚竿水桶,磨磨蹭蹭的嘟囔著就一箱子酒為啥需要兩個人去搬,闊別重逢多看一會兒不行麼之類的話,但大副已經下了命令,便也轉身跟著走了。

  潘蜜這才走過去,抱著胳膊看他,

  香克斯衝她仰著腦袋咧著嘴,「酒。」

  「我對你好吧?你最喜歡的,柚香朗姆酒。」

  「嘿嘿。」

  潘蜜紅唇一勾,「怎麼著,大老遠的過來看你,你就只對著酒高興?」

  「嘿嘿。」香克斯沒回答,只繼續傻笑。

  「呵……」潘蜜把身後的羅扯了過來,「介紹一下,來自北海的特拉法爾加羅。」

  香克斯這才把注意力轉過去,「咦……」

  少年長相氣質無一不出眾,身材修長瘦削,肩上隨意的扛著一把太刀。

  &gt&gt&gt

  貝克曼靠在小淑女號的外壁,重新點燃一支煙卷,悠閑的抽了一口。菲利從潛水艇出來,拎著那箱酒,見到他的舉動困惑,「唉?副船長,你怎麼抽上了?頭兒和小白還等著喝酒呢。」

  貝克曼悠閑的吐出一個煙圈,「不著急,先等一會兒吧……」

  等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吧。

  貝克曼瞳孔驟縮,熟悉的刀壓鋪天蓋地的直衝雲霄,一股衝天的劍氣劃開了冰島的天空,剛才還如楓火絢麗的晚霞被沉沉堆下來的雲層壓住,一絲光不見,天氣瞬間陰冷下來。

  「這個霸氣是……」

  海賊們紛紛震驚的轉頭。

  貝克曼放出了見聞色:細小的冰雪飛揚如塵,雪末散盡後,他看到香克斯從原先的三點一線的位置,突然出現在園丁和哪位年輕人的中間,右手握刀停留在一個劈砍的動作。

  「去他媽的。」貝克曼最先反應過來,衝向劍氣所在的地方。

  ……………………

  好疼。

  腦殼疼,後背疼,胳膊腿哪哪都疼。

  潘蜜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這個天花板……是紅發的屋子?

  然後一張大臉突然籠罩在她面前,距離十公分不到只能看見鼻子嘴巴,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就快親上來了。

  潘蜜剛醒,大腦一時間轉不起來,愣了愣,眼瞅著那嘴巴伸出舌頭,就要往自己臉上舔。

  臥槽!!!

  潘蜜趕緊伸手去擋,這時一截毛茸茸的爪子按在了那張臉上,把對方推開。

  好惡心啊,差點就舔到自己了,幸好有個爪子擋一下。

  「…………」

  等等,

  哪兒來的爪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星空」,灌溉營養液+2

  感謝我怎麼這麼好看的地雷~

  麼麼噠~


第42章 第四十二撲

  潘蜜抬手,

  毛茸茸的帶著白色小勾指甲,趾間還有蹼的短爪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再往前看,是披著白色短毛的紡錘形肚皮和兩片後鰭。

  潘蜜不可置信的轉移視線,發現自己,或者說是自己原本的身體,正匍匐在地板上拱了拱,然後撐起胳膊,一臉年幼無知的模樣看向她。

  臥槽臥槽臥槽!

  !!!

  潘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跟被打斷了腿的殘疾人一樣在地板上爬來爬去,然後「她」鼻翼微動,眼睛一亮,撐起身體,從桌子上掃了一個罐子下來。

  罐子咕嚕嚕的滾了一圈,奇跡般地沒有摔碎,散落了一地的小魚干。

  「自己」就這樣賊開心的在地上叼了一條,一仰脖,小魚干在空中自由落體,半條塞進了喉嚨,眯著眼睛大幅度的嚼動起來。

  潘蜜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一骨碌就要爬起來,結果短短的後鰭只在空中翹了一下,崩成一張弓的身體又彈了回去。

  「自己」嚼完了一條小魚干,又叼著一條,開心的打了個滾,仰面朝天,對著天花板伸著兩只腳丫。

  潘蜜內心正進行著雷霆萬鈞的悲催控訴,甚至連自己身在何處也不關心了,特麼愛在哪在哪,她眼下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這個丟人玩意給按住!

  可是雙「腿」在地上蹬了半天找不到任何摩擦力,潘蜜瞄了「自己」一眼,只得有樣學樣,先把自己給翻過來,然後肚皮著地,靠兩條前爪爬過去。

  近了,更近了……

  像是好奇這個新身體一樣,「自己」兩只手抓住一條腿,還試探著舔了下。

  她忍無可忍,身體在地板上狠狠拍打一下,整個海豹撲了過去。

  把腿放下來!老娘穿的可是裙子!!

  只聽見潘蜜的怒吼在空氣中清楚的回蕩:「娃!!!!」

  &gt&gt&gt

  而對於紅發海賊團來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同樣相當…刺激。

  首先是成為了七武海的園丁時隔半年再度找上門來,好吧,這是好事,大家都很高興。

  只不過今天她帶了個少年一起過來,據說叫「羅」。帶著斑點氈毛帽子,穿著翻絨夾,長的還不錯。

  隔著老遠都能看見老大的傻笑。

  只見園丁跟貝克曼說了什麼,然後貝克曼帶著菲利離開了。

  哇!獨處啊?!!也不是……那個小子怎麼還跟在園丁身後?

  在大家的盼望中,園丁揮揮手,那個小子開始慢悠悠的往回走。

  正言笑晏晏的說著什麼,

  一個淺藍色透明半球形薄膜憑空出現,將兩人籠罩在內,那個少年突然發難,太刀直直朝著園丁的後背揮刺。

  園丁毫無所覺。

  【我…去他媽的】海賊們的心聲難得的和副船長同步了。

  老大下意識的拔刀阻止,沒用刀刃,只是用刀背攜帶著刀壓把那小子劈暈過去,覆蓋著厚厚冰雪的土地出現一條深深的裂縫,不遠處的海面直接擊起一道二十米多高的水花。

  一個白色小海豹和幾尾銀色海魚伴隨水花bia嘰摔在雪堆上。

  當然,一開始沒人在意。

  &gt&gt&gt

  香克斯把刀一收,趕緊扶住搖搖欲墜往下倒的潘蜜。

  「潘蜜」並未暈倒,她睜著眼睛,臉帶恐懼,驚慌失措的揮舞著手臂撲騰起來,

  「等等,希希你怎麼啦?腿疼?是站不起來了嗎?」

  「潘蜜」吼了他一嗓子,百般掙扎。

  香克斯愣了一下,順著她的力道試探著慢慢松手,結果,「潘蜜」想要的姿勢居然是俯趴在雪地上。

  肚皮貼著地面似乎讓她不那麼緊張了,「潘蜜」滿意的哼了一聲,在香克斯驚恐的目光下,像條毛毛蟲一樣往前叭叭爬了一米。

  然後,

  成功掉進他剛剛劈出來的那道凍土裂縫裡,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連個泡都沒冒就沉下去了。

  「臥槽!」

  看傻眼的香克斯趕緊也跟著跳下去,在冰冷的海水中睜開眼,他清晰的看見潘蜜跟個秤砣似的往下沉,一猛子扎進更深的水中撈人。

  惡魔果實能力者在海水裡會失去游泳的能力,「潘蜜」被他抱出來,推上冰面,顯然嚇得不輕,也凍的夠嗆。

  香克斯拉住伙伴的手爬了上來,衣服被冷風一吹,立馬凍的硬邦邦的。

  剛想說「快拿條毯子給她」,那邊潘蜜已經連打了兩個噴嚏,面帶疑惑的再一次「撲通」跳水。

  香克斯:「……」

  香克斯:「快下去撈人啊!撈上來直接捆上!!」

  辮子男的辮子被凍成了冰疙瘩,十秒後,肩上扛著潘蜜浮出水面,潘蜜像一尾扔進油鍋裡的活魚上下撲騰,後來直接張開嘴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辮子男考慮到園丁和老大的關系,不敢使勁壓制,嘴裡唉聲嘆氣:「姑奶奶,你死心吧,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游泳的。」

  干部們把一團麻繩扔到香克斯懷裡,

  「喂,我就一只手啊。」香克斯叫起來。

  干部們一個個斜眼望天吹口哨,表明了自己隔岸觀火的態度:「老大,我就這一條命啊」

  「…………」

  香克斯只好自己上手,膝蓋頂壓著「潘蜜」的背,認命的在她身上繞了幾圈繩子,最後看人叫得實在是太凄厲,說了聲「抱歉啊」,往她嘴裡塞了個手帕。

  天氣寒冷,雷德號上還有不少船員們正裹著棉衣吃燒烤,天上飄著小雪,壺裡燙著清酒,一片熱鬧祥和。

  香克斯扛著潘蜜走過來,一臉的一言難盡,肩上的女人還在不停扭打,從毯子下伸出的長腿被大力按住。

  留守的海賊們看得傻了,呆了一會後,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干得好,老大!」

  「頭兒總算出息了!」

  「我們替你把門,老大直接進屋辦事吧。」

  「干哭她,干哭她!」

  「鱉,別蛤說。」香克斯剛在海裡溜了一圈,凍得說話都快牙齒咬著舌頭,相當急切的要去屋裡換件衣服。

  紅發的男人扛著被綁的「潘蜜」,在眾海賊別有深意的目光裡把門一摔。

  響徹天際的喝彩聲和吵嚷聲戛然而止。

  一秒鐘後,他們不約而同的用上了最強體術,像餓了三天的野狗一樣撲向船長室的門口,腳步聲輕的卻像豹子,比去廚師長褲兜裡摸鑰匙還要低上三十分貝。

  雖然沒人說話,但是把他們多年默契的眼神翻譯一下就是——

  【哈哈,搶到了沙發!】

  【第二,板凳!】

  【地板,地板是我的——】

  【樓上爬開些,地板是大家的!】

  這個氣勢如虎,安靜如狗的行動被稱為————

  聽牆角。

  有見聞色的把見聞色開到極致,沒覺醒見聞色的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還要學著瞎子閉上眼睛。

  可以說毫無節操了。

  「欸,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真是,欣慰的想流眼淚。」

  「嘿嘿嘿嘿,老大挺急的,園丁明天絕對爬不起來了」

  「布料的摩擦聲……老大肯定正脫衣服呢哈哈」

  「噓,小聲點啊。」

  香克斯忍無可忍地用腳勾了個凳子,甩在門框,衝著門外吼:「都給我守船去臭小子,別圍在外面,當心我揍你們啊。」

  然鵝,他的同伴們不認為他有那個本事,硬著鳥出來揍人,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嘗到了甜頭,誰不是食髓知味的摟著自己的女人大戰個兩天一宿。

  何況紅發這幾年跟園丁的互動他們是看在眼裡的,那明顯就是想要,現在他終於知道要了,也肯要了,能現在就出來?

  地板上從下往上傳來「嘣嘣嘣」的震動,樓下房間的海賊有恃無恐地拿拖布把敲天花板,煞有介事道,「喂,頭兒,別把嫂子弄疼了——」

  「…………」

  香克斯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干衣服,沉著臉一把將門拉開,疊成十八羅漢的海賊們摔成一團。

  「老,老大……」他們沒膽子往屋裡瞄,又心虛被抓包,「居然這麼快?」

  一個海賊猥瑣的瞄了香克斯某個位置,賤兮兮道:「頭兒,你真是,神勇又迅速啊。」

  把門關上。

  潘蜜此時情況未蔔,香克斯實在沒閑心跟伙伴們開玩笑,臉上一絲笑容沒有,「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再圍在這兒,自己去桅杆上掛三天。」

  船員們作鳥獸盡散狀。

  &gt&gt&gt

  顯而易見,那個叫「羅」的做了什麼,把潘蜜變成了這樣。

  「大意了,」貝克曼嘆了一口氣,「特拉法爾加.羅,手術果實能力者,可以隨意操縱能力範圍內的任意物體。」

  香克斯回想起那一幕,好好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被暗算,臉色不由得陰郁下來,「 我記得果實能力者失去意識後,能力會消失。」

  「他不可能是裝的,只能猜測手術果實跟別的不太一樣,」貝克曼沉吟一下,說,「如果他只是利用能力完成了一場手術,而手術本身是實打實的,那麼想解除就沒那麼簡單了,殺了他可能也沒用。」

  香克斯沒說話,身上的氣勢更加恐怖。

  貝克曼說:「老大,現在的關鍵是,那小子出手的目的是什麼?不管是衝著誰來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何在那種情況下出手。」

  香克斯想了一會兒:「對了,我記得我不小心弄上來一只小海豹是吧,叫他們把它撈上來,那幾條魚也撿回來養著,看看什麼情況吧。」

  特拉法爾加羅依然昏迷不醒,雖然香克斯並非全力一擊,卻依然造成了內髒破裂出血,正在醫療室接受緊急救治。

  此時此刻,

  「潘蜜」被捆成個粽子,可憐巴巴的躺在地板上,從喉嚨裡發出「嚶——」的嗚咽。

  看見香克斯推門進來,手裡拿著超出「她」認識範疇的東西,還閃爍著火苗,「潘蜜」悲戚的長嘯一聲,嘰裡咕嚕的滾進了床底,力求離邪惡的人類遠點。

  香克斯:「…………」

  他嘴角抽了一下,顯然是想笑,可是剛勾起嘴角,又愁眉苦臉的嘆一口氣。

  走過去蹲在床邊,香克斯探頭探腦地往床底看,對視上黑暗中一雙大眼睛,他能清楚的看見那雙往常帶著嬌矜神氣的眸子裡只剩下一片兵荒馬亂的驚恐,卻一點辦法沒有。他努力釋放著自己的善意,干巴巴地解釋道:「那個啥,你現在沒毛了,還穿著濕衣服,我怕你把希希凍著,來給你點個爐子,別怕啊。」

  「潘蜜」對他嗞了下牙齒。

  「毛會長出來的,也會游泳的,只不過你得等等,等幾天行不?」

  香克斯一邊說,一邊費勁的伸長胳膊想要把人夠出來,一陣痛感傳來,「嗷!」

  飛快縮回右手,一圈牙印。

  香克斯:「……」

  香克斯離開,

  五分鐘後,香克斯拎著一尾活魚再度蹲到床邊,一臉痛苦道:「這樣,魚給你,你出來吃怎麼樣?」

  雖然手腳被牢牢捆住,卻依然沒耽誤「潘蜜」在地板上拱來拱去的爬行,拿著魚成功把「人」勾了出來了一半,香克斯松了口氣,把魚丟到一邊,伸手拽著潘蜜身上的繩子往外一拖,這個動作顯然激怒了「潘蜜」,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發出一串咕嚕嚕的聲音示威,最終給香克斯詮釋了什麼叫憤怒的吃貨————

  她撲在地板上,「啊嗚」一口,極其靈活地咬住了那條魚,活魚本來只剩下喘氣的份,這一下子突然詐屍一般開始在她嘴邊瘋狂擺尾,一斤魚十斤力不是瞎說的,魚尾有力地連續扇了她好幾個耳光,可就這樣,「潘蜜」也不松開,還眼神凶狠的嚼了起來。

  「我的天!」香克斯崩潰的去掰她的嘴,奈何一只手抵不過對方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決心,「那是生的啊,你松嘴,求你松嘴!」

  最後,香克斯用上霸氣,時隔四年再度用這一招把「潘蜜」放倒,搶出那尾被咬死窒息的死魚,躺在地板上欲哭無淚,「這踏馬究竟都什麼事啊。」


第43章 第四十三撲

  第三方視角回憶完。

  隨著【海豹.潘蜜】那聲刺耳的尖叫脫口而出,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潘蜜當即倒地裝死。

  香克斯聽到響動,本來興衝衝的推開房門,可是真的把門打開了,他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進去又能怎麼樣?不論是看到一個放飛自我的「潘蜜」,還是看到一只內心崩潰的海豹,都不是什麼好事好嗎?!!

  希希那麼小氣的人,一旦知道他目睹了她如此丟臉的情景,怎麼想都覺得未來的日子一片黑暗。

  香克斯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門闔上。

  十秒鐘後,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吃了手術果實的小子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醒,雖然已經猜到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確認一下那條殃及池魚的海豹究竟塞著誰的芯子。

  大不了以後被惱羞成怒的希希整治個幾次,這事怎麼也翻篇了。

  潘蜜一動不動,繼續裝死。

  香克斯看了一眼地板上明顯一行濕漉漉的爬行水痕:「…………」

  很好,他多半已經可以確認了。

  然而強烈的求生欲告訴他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把那個名字說出口。

  可扭頭就走等於不打自招。

  蹲下來,從兜裡掏出一塊巧克力,心中壓力相當大:「小海豹,吃糖不?」

  不動,裝死。

  香克斯費力地撕掉一半的包裝紙,拿著湊近海豹黑色的三角鼻子,晃了晃,

  不動,裝死。

  他嘆口氣,視線轉移到橫躺在地上的玻璃罐頭,

  這一次,他鬼使神差伸手拿了一條炸魚干,咽了口唾沫,視死如歸的撥動一下海豹的胡須,「那個魚……鱈魚大補哦。」

  海豹閉著眼睛,渾身微微發抖,尖指甲顫動著勾了勾。

  紅頭發的男人冷汗直冒,強大的求生欲讓他把目光默默移到一旁「潘蜜」身上。

  「潘蜜」正試圖拿腦袋拱自己肚子,大概是觸感不對,「她」叼著一片衣角,開始致力於把自己扒光。

  「!!!」

  香克斯魂飛魄散,趕緊把人提溜起來,四處尋麼繩子。

  「嗷汪!!」

  海豹裝死的更加徹底了,實在沒臉承認那個恐怖的聲音是從自己嘴巴裡發出的。

  耶穌布昨晚守夜,從早上睡到現在才醒,剛剛踢踏著拖鞋從走廊路過香克斯的房間,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咆哮。

  「!」

  這聲音絕對不可能是從人類嘴裡發出來的吧!?

  這聲音他媽的絕對不可能是從人類嘴裡發出來的吧!?

  與此同時,一絲霸王色霸氣從門裡向外震了一下。

  耶穌布最後一點困意也沒了,「咣」一腳踹開房門,同時拉上槍.栓,煙塵盡散後,耶穌布以一個高大威武的形像舉著長.槍出現在香克斯視線裡。

  「你想干嘛?」香克斯剛剛拉起被子劈頭蓋臉地把人蓋住,他的房門就從推拉式變成了翻蓋式。

  瞅了瞅耶穌布標准的條子出場pose,香克斯嘴角抽了一下,「把槍放下,賠我門吧。」

  &gt&gt&gt

  「所以說,剛才那個叫聲是這個豎琴海豹的?」耶穌布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它的肚皮。

  香克斯一言難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道說是還是不是。

  香克斯聲音飄忽:「你別動它。」

  耶穌布跟香克斯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在他心裡早就沒什麼「船長的威嚴」的概念了,笑嘻嘻道:「這海豹幼崽長得還挺可愛,該不會捉它是想當寵物養吧?不過等長大了它毛就不白了,還像半頭豬那樣肥,倒是可以當儲備糧。」

  香克斯:「…………」拼命用眼神示意耶穌布閉嘴。

  只是耶穌布注定接收不到這個信號了,他蹲下來,好奇的扯了扯海豹的胡子,又拿根小棍捅了捅它的鼻孔,嘴裡叭叭叭個不停:

  「老大你看,它皮毛都沒光澤了,還一動不動閉著眼睛,肯定是中暑了,不如我們把它給烤……」

  潘蜜如同鬼片裡那樣,「唰」睜開眼睛,黑色的豆豆眼裡滿是凶光,一嘴尖牙干淨利落的咬上了耶穌布的手掌。

  「我的媽呀!!出血了出血了!!」

  &gt&gt&gt

  很快,「園丁奪舍門」傳遍雷德號,成為潘蜜無數笑柄的其中之一。

  香克斯焦急地把鏡子放在潘蜜面前——他剛從盥洗室牆上拆下來的——手忙腳亂的哄道:「你看,小海豹真的很可愛,而且又不是一輩子變不回來……」

  海豹短短的爪子夠不著臉,它縮成一小團,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黑珍珠一樣的眼睛裡流出來,打濕了腮邊的短毛。

  這下香克斯真的有些慌了神,抓著它的一只爪子,「喂,等等,你別哭啊,」

  他發誓道:「 我絕對不會嘲笑你的,我們這一船人記性都不好,過幾月肯定忘了 」

  說著,忍不住捏了捏小爪子下的肉墊,「雖然真的,超可愛啊希希……」

  海豹「娃」了一聲,嗚咽著一把抽出自己的爪子。

  香克斯不敢再刺激她,只好換了個稱呼:「小白……要不,吃點東西先?」

  海豹趴地上哭,一張毛茸茸的臉,愣是哭出了一副傷心欲絕,連天地都為之動容的架勢。

  「等那小子醒了再把他揍一頓,你看這樣行不行?」紅發也跟她趴在地板上,左右為難地輕輕拍著背。

  海豹的嗚咽戛然而止。

  大概是變成了動物,腦子也跟著不好使了,潘蜜才想起來———羅這回被她坑大發了,怕是要友盡的節奏。

  海豹哭得快,收得也快,馬上自個兒抹干了眼淚,並且深深為自己對著香克斯大哭的行為丟臉。把腦袋往爪子上一墊,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潘蜜」倒是不讓人操心,能吃能睡,給什麼都往嘴裡劃拉,還學會了怎麼撕酸奶蓋子,鬧騰起來就用霸王色霸氣放倒,醒了依然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玩玩。

  但香克斯卻拿毅然絕食的海豹毫無辦法。

  勺子舀了一塊香噴噴的牛肉,討好的送到嘴邊,卻只換來一個厭惡的扭頭。

  香克斯反思了一下,覺得原因是希希不喜歡趴著吃東西,於是把碗撂在桌子上,撈起地上絕食明志的海豹,放在自己膝蓋上,像抱小孩一樣攬著,問:「這樣行不?」

  對方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拒絕。

  「……」

  香克斯給自己臉上貼了塊創可貼,自艾自憐了一番,又屁顛屁顛拿著個水碗過去,「那你好歹喝點水吧。」

  海豹情緒激動地用前爪把水碗拍開,嘴裡嗚哇嗚哇一陣呼嚕:「@&%≮β±!!」

  香克斯大為委屈:「我什麼時候跟你過不去了?你摸著良心問問,哪次不都是你過來找我的茬?」

  海豹愣了愣,又哇嗚哇嗚了一番:「@&%? &≮β±×》」

  「想知道?」香克斯一樂,用勺子敲敲碗邊:「你吃完我就告訴你。」

  海豹惡劣地衝他打了個大噴嚏,然後把頭扭過去。

  &gt&gt&gt

  第二天,羅依然沒有清醒的跡像。

  海豹蔫頭巴腦的把下巴搭在枕頭上。三頓飯沒吃,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香克斯拿著一盒開好的魚罐頭過來,「這個可以嗎?」

  海豹無可無不可的哼了一聲。

  「給個面子嘛,多少吃一口,」香克斯獻寶一樣把罐頭放在海豹鼻尖下,跟著它的腦袋一起擺來擺去。

  終於,它不耐煩了,張開嘴巴,露出兩排米粒樣的小尖牙,氣流從喉嚨裡湧出,「娃!」

  香克斯抓緊機會,把金屬勺子掰成個直角,飛快塞進海豹的嘴巴裡撐住口腔。

  然後跟填鴨似的,直接把魚肉往它嘴裡倒。

  【海豹.潘蜜】打死自己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對待,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揮舞著短鰭瘋狂的拍打在香克斯的臉上。

  「再不吃東西餓死了怎麼辦?」香克斯拼著寧願被抓破相也要把暴行實施到底,理直氣壯的大嗓門吼,「 萬一回不去就真死了啊!就算回去了,你這不坑了人家海豹嗎!」

  被硬灌了一盒罐頭,對於人類的嗅覺來說非常鮮香的美食到海豹嘴裡卻被放大了十多倍感官,是各種嗆死人鹹死人加辣死人的恐怖味道的結合,眼淚都快熏出來了,有心殺敵無力回天,只能生無可戀的打了個隔,結果是立馬又被口腔裡的味道熏的惡心一下。

  憤憤地把眼睛闔上,任這個紅發男人使出渾身解數彩衣娛親,也不搭理他了。

  「你怎麼啦?感覺好沒精神啊,去海裡呆一會?」香克斯扒眼皮吐舌頭,逗弄了好一會兒終於悻悻的停下,想了想,把海豹抱起來,走向船頭。

  拍拍它,「會游泳不?我把你扔下去了?」

  好吧,還是那副死樣子,

  香克斯果斷放生。

  白色的水花下,慌亂的海豹才剛做了一個蛙泳的姿勢,就被一個浪頭狠狠拍了下去。

  十分鐘後,

  香克斯愧疚的用浴巾給海豹擦毛,「對不起。」

  被迫在海裡不熟練地刨水,還碰上了食物鏈上一級的北極熊,把剛才吃的東西都給嚇吐了。潘蜜閉上眼睛,內心湧出一股巨大的悲涼,覺得自己悲哀又可憐。

  &gt&gt&gt

  門開了,

  門又關了。

  海豹的鼻尖輕輕動了動,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奇怪」的氣味,懶洋洋的睜開眼一看:爆米花,仙貝,肉脯,餅干,蛋糕,玉米片等等擺了一地。

  與此同時,被子下的某個人型物體聞著味兒開始拱來拱去,接著,一個發絲凌亂的美人從被窩下鑽了出來,臉朝下「撲通」掉地。

  只見「她」舔了舔下唇,手腳並用的直奔酸奶而去,一頭扎在碗裡。

  海豹一臉的冷漠,呵世界,都無所謂了,反正臉早就………

  「潘蜜」抬起頭,露出一臉饜足的表情,鼻尖和臉頰沾著白色的酸奶,還眯著眼睛伸出粉紅的舌尖在嘴邊舔了舔,就像ysxc……

  海豹腦子裡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啪」,斷了。

  當香克斯端著一碗奶酪,興衝衝的推開門……

  「……」

  「別打!別打了!這可是你的身體哇——你…你怎麼連自己的臉都下得去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這麼久還給我鎖了

  感謝讀者「珮瑄」,「清魚」灌溉的營養液,

  感謝阿曉扔了1個地雷,

  瑾顏扔了1個地雷,

  我怎麼這麼好看扔了1個地雷,

  麼麼噠~


第44章 第四十四撲

  海豹肉眼可見的虛弱下去。

  由於緯度的原因,冰島的晚上來得格外早,月亮升起來,深藍色的天空出現幾道弧狀的極光,雷德號安靜的停留在海岸,桅杆上掛著盞信號燈。

  「小霸王的名號不是白叫的啊,她自己不吃東西,還不讓自己的身體吃……」

  「據說,動物對兩腳獸表達憤怒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咬人,另一種是絕食……」

  「絕食這招是我十歲那年就玩剩下的了,為了個玩具把我媽嚇得半死,唉,現在回想起來還想痛哭一場。」

  「你是說……小白出於某個目的才這樣的?她圖什麼?想跟老大玩人獸?!」

  「!!!你不要說那麼可怕的話好不好?!!」

  幾個海賊坐在船艙裡嘀咕了一會兒,香克斯站起來,從木箱裡拿了顆蘋果顛了顛,說:「我再去試試……實在不行就只能她綁來打營養吊針了。」

  「綁的時候記得叫上我!」耶穌布追出去,嘴邊掛著賊兮兮的壞笑,「我剛打完疫苗,不怕挨咬。」

  蘋果被刷刷幾下切成了八瓣,擺在小碟子裡。

  一個黑影閃過,碟子裡只剩了七塊蘋果。

  香克斯的目光順著黑影的方向追去,對方飛快竄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的肩膀,神氣的俯瞰著他,嘴巴裡嚼得哢哢作響。

  「……你管管你家猴子啊,」香克斯瞅了瞅碟子,又瞅了瞅養猴子的光頭壯漢,「少了一塊……我不好解釋啊。」

  「啥?」憨皮壯漢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疑惑道,「海豹不是吃魚的嗎,生的那種?」

  「!!!」

  香克斯推開船長室的門,把一個盤子放在桌子上。左看右看,去船窗那兒把海豹抱下來,潘蜜以為他又要捉弄自己,又跳又叫的炸毛,是真的炸毛。

  「鮭魚刺身,我親自片的,嘗嘗吧。」紅發男人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容。

  海豹愣了下,鼻尖動了動,空氣中鮮美的氣味讓它口腔裡開始分泌唾液。

  粉橘色的生魚片在盤子裡碼得整整齊齊,而且,顯然,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旁邊還放了胡蘿蔔絲和海藻做點綴。

  海豹高傲的昂起頭,「娃嗚娃嗚」了一番。

  「……」香克斯最終無奈道,「好吧,我求你。」

  海豹咧開嘴,一只前爪指指他,然後拍地,那表情明顯是在嘲笑,「&%? &≮β±×」

  嗷嗚嗷嗚說完一堆獸語,它毫不留戀的,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一副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模樣,在男人傻眼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爬開———

  爬了兩步,安靜的空氣中驀然傳來響亮的「咕嚕」,聲音來自海豹的肚皮。

  海豹爬行的動作一僵,半晌,它閉上眼睛,悲憤的扭過頭,叫:「@&%≮β±!」

  香克斯一下子露出了可愛的笑臉:「好好好,就吃一口。」

  一個不熟練地夾,一個別扭地吃。

  然後,

  速度不知不覺中加快。

  香克斯筷子用得並不好,再加上生魚片切得薄如燈影,稍微用點力就會碰碎。

  海豹張嘴等了半天,沒有,伸出一只爪子拍了拍香克斯的胳膊,這一拍,剛剛好不容易夾起來的魚片直接從筷子尖掉落,香克斯疑惑地看了它一眼,海豹對著他仰起腦袋嗷嗷待哺。

  ———趕緊手忙腳亂加快速度。

  一盤魚片幾分鐘見底。

  海豹心滿意足的吧唧了一下嘴巴,不經意間對上香克斯傻呵呵的瞅著它的笑眼,終於反應過來,下一秒掀桌……沒掀動,爪子一揮,盤子摔落在地,嘰裡咕嚕滾了出去。

  海豹在空中指手畫腳:「 &≮β±×!」接著露出一臉嫌棄。

  「難,難吃?!」香克斯被它如此不要臉的舉動震驚了,他蹦噠過去撿盤子,「喂,不帶你這樣的啊,那你還給吃完了。」

  晚飯後沒多久,時針便指向了數字十。

  「潘蜜」睡床。

  香克斯從櫃子裡拿出褥子和毯子,打地鋪。

  海豹瞅了瞅床,瞅了瞅地上的男人,從床鋪「撲通」落地,爬到香克斯的腿邊。

  一分鐘後,

  爪子搭在香克斯的腿上。

  又一分鐘,

  整只海豹挪到香克斯的腿上。

  香克斯看了它半天,突然愉快地笑了起來,右腿輕輕一抬翹腳,海豹慌張的揮舞著兩只小爪子,從腿上滑到男人腰間,圓滾滾的腦袋杵在他的腰腹。

  「娃~」海豹叫了一聲,

  右手順著它脊背一路往上,拍了拍,「睡覺。」

  腦袋接下來被按了下去,能聽到男人有力的心跳聲。

  想起剛剛那一瞬間腦子空白的古怪感覺,潘蜜慢慢閉上眼睛,不知道琢磨些什麼。

  月亮已經升高到看不見了,只能聽見海濤一聲一聲拍打沙灘。

  海豹並沒睡著,趴在別人肚子上,三更半夜,膽子特別大,毫無下限地跟著海濤聲,用兩片後鰭輕輕拍打著他身.下的某個部位。

  拍著拍著,香克斯不得不醒了。

  大眼瞪小眼,昏暗的室內,船窗投射下白色的極光,海豹的嘴巴咧開一條縫,衝他樂。

  一模一樣的調戲,換個身體做。

  香克斯真是大寫的服。

  他把海豹拎小雞般地抓起來丟到枕頭邊,無視它的不滿和抗議,摟抱枕一樣死死摟著。

  &gt&gt&gt

  第三天,陽光明媚。

  一個船員拿著個粉紅色的吹風筒興奮的敲門:「頭兒,找到了。」

  香克斯把潘蜜之前穿著的那件浸了海水、今早才晾干的狐毛鬥篷鋪在桌子上,給風筒插上電源,又把小海豹抱到椅子上。

  按下開關後,轉子機的蜂鳴聲響起,香克斯舉著吹風筒對著鬥篷的狐狸毛吹,海豹伸著兩只爪子輕輕拍打,將毛毛一點點拍蓬松了。

  上午的陽光從船窗照射進來,白色的小爪子認真地拍在同樣毛茸茸的白鬥篷上。

  香克斯望著海豹的腦袋頂有些出神,忍不住晃動風筒對著它吹掃,海豹不耐煩的將頭轉開,張開嘴巴,示威一般露出兩排小尖牙。

  大氅吹好了,香克斯關掉風筒開關。

  「啊,要是這樣的日子再長一點就好了。」他輕輕揉著海豹的腦袋。

  海豹喉嚨裡發出一聲不爽的氣音,躲開那只手,憤憤地跳下椅子,啪嗒啪嗒爬開,內心大罵【真是個惡毒的家伙】

  而與此同時,昏迷中的羅正在夢境中悲催的重復著、自己失去意識前半分鐘經歷。

  手術果實能力發動的瞬間,那位四皇疑惑地看了他一下,但也許是出於對潘蜜的信任,他並沒有沒動。

  ROOM將三人徹底籠罩。

  四皇紅發,擁有著令人折服的豁達和爽朗氣度,的確是個溫和愛笑的男人,然而在他拔出鬼泣指向園丁時,翻臉暴怒。

  氣勢驚人而恐怖,對方的身體猛然從原地消失,堪稱世間最高階的霸王色霸氣外泄,眨眼間就出現在潘蜜身後————

  羅在還是孩子的年齡便接二連三地遭遇巨變,經歷過這些苦難的他並不是那種心裡承受能力很差的小鬼———他成功地捱過了潘蜜的可以震懾百萬人的霸王色霸氣就是證明。

  可還是不夠,他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要被殺了,大腦尖叫著催促他快速跑開,可是雙腿卻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羅瞪著雙眼,驚懼地看著那個身影轉瞬間拔刀,黑刃帶著霸氣狠狠劈下————

  羅猛然睜眼,一腦門冷汗。

  「呦,醒了?」一個沒什麼情緒的嗓音從旁邊響起。

  「既然醒了,那就好辦了,」金發男人挑眉,「手術果實夠狡詐的嘛,說說吧,這鬧的是哪一出?」

  「……希希亞小姐呢,她怎麼樣了?」羅的身體在對方故意釋放的壓力下,本能的繃緊起來。

  「她都自身難保了,你還有心思關心她?老大現在心情很不好,我勸你老實點。」男人冷聲。

  羅驚愕的抬頭,「!!!」

  船醫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也很有誤導性,從某方面來看,潘蜜現在的處境的確算得上很慘,可他沒說的是,哪怕潘蜜頂著海豹的殼子,一樣沒耽誤她在雷德號上興風作浪。

  「……」

  「怎麼?不說話是想吃苦頭?」

  羅倔強的閉緊嘴巴,他渾身的細胞在這股氣勢下戰栗,可哪怕這個時候,這實心眼的孩子也沒想過自己被潘蜜坑了,反而生怕說出什麼賣了對方。「……隨便你們,除非讓我見到園丁當家的。」

  沉默了半分鐘之久。

  男人突然爆出一聲大笑,差點把屏息以待的羅給嚇竄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黑發年輕人見鬼一般瞪圓的眼睛,哈哈笑道,「你小子是個不錯的家伙嘛,我們都猜到了,沒想到還真是這樣————放心,園丁沒事,老大正陪吃陪喝呢,一會兒就讓你見她。」

  羅一臉錯愕:「……」

  &gt&gt&gt

  再度回到自己的身體,潘蜜第一時間跑進盥洗室,鎖門,呼叫系統。

  「小方啊,闊別三日,你知道我都遭遇了什麼嗎?!!流線型的身體真的好醜啊,我真是……看你那方腦袋小細脖都覺得眉清目秀!!!」潘蜜拍拍虛擬屏,差點沒感動得哭出來。

  「我也是啊,你跑進海豹身體裡了,我一下子接到了好幾通警告,什麼盜號登錄,病毒入侵……我我我,我差點沒被主系統拿去給重裝了嗚」小方腦袋跟她一起冰釋前嫌的抱頭哭泣,然後斷斷續續的哭訴,「我花了一天的時間下載了海豹語……然後試著讀它的腦電波自證清白,媽的嗷,海豹的世界真踏馬的精彩……」

  小方系統繼續嗚咽,「它居然還是個斯特哥爾摩症患者,在封閉的船長室呆了兩天,開始想給紅發生猴子!我滴天,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判個惡意刷………」小方系統猛然反應過來,停住話頭,快得差點咬舌自盡。

  潘蜜並沒注意,她的目光放在了虛擬屏上一閃一閃的通知按鈕上,三封未讀,一封是「檢測到未知登錄,已凍結。」

  一封是「歡迎回來,等你上線好辛苦。」

  最讓她震驚的是第三封————「好感度提升通知:【好感度總覽:37.4%】」

  她對自己那點任務進度可以說是倒背如流,

  37.4%是什麼概念?

  增加了6.4%。

  在她跑進海豹的身體裡時,不知道觸動了紅發哪根奇葩的神經,好感度漲了6.4%。

  潘蜜又傻又喜,像是一覺醒來被彩票砸中了腦門,指了指虛擬屏:「這是怎麼回事?」

  小方系統掏出卷紙擦鼻涕,呲溜~「什麼怎麼回事?我被主系統給凍結權限了,啥都不知道————大概紅發喜歡照顧你,好感度都攻略超過三分之一了。」

  潘蜜最後一點郁悶也一掃而空。

  「什麼?這,這樣也行?」她驚喜的結巴了,「這就是,踏破鐵鞋,那個無覓處啊……」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和香克斯的那場百年修得共枕眠(字面意義),忍不住心潮澎湃,「不行,我得試試,快百分之四十分好感度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手剛搭在盥洗室的門把,潘蜜眼角下意識暼了眼鏡子,她這個頭發……那個亂吶,還是先洗個澡吧。

  嘩啦啦的水流聲終於停下,過了一會兒,潘蜜一身水汽的從裡面走出來。

  船長室的閑雜人等都出去了,香克斯這會兒正背對著她,坐在桌子前吃東西,聽見門響,他扭過頭,無比自然的招呼道,「希希,要吃午飯嗎?」

  潘蜜的心一陣雀躍。

  紅發這家伙果然是喜歡自己的,肯定是上次把自己丟下船然後悔了,夜不能寐幡然醒悟……所以自己這幾天這麼對他,他還好脾氣的哄著。那什麼,不如來個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徹底把他吃得死死的……

  這麼想著,潘蜜的臉忽然耷拉下來,委屈地撇下嘴角,眼圈跟著紅了。

  這回換香克斯困惑了……

  上一秒還瞅著對方還美滋滋的直冒泡泡,下一秒就變臉,如此瞬息萬變,翻臉跟翻書似的讓他徹底蒙圈不知如何應對……

  「我知道,等我吃完午飯,你又要攆我走了。」潘蜜未語淚先流,

  「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羅的事你別介意,我就是心裡有氣……以後再也不會了。」

  「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真溫柔呢……我…我午飯就不吃了,也不會再來打擾你了,祝君今後,武運昌隆,百戰百勝……」還像模像樣地給紅發鞠了個躬。

  潘蜜說著說著,整個人進入了某種意.淫.狀態,倒把自己給感動得一塌糊塗,抹了抹眼角,慢慢轉身朝門口走去,背影散發著「快來攔我呀快來攔我呀」的強烈怨氣。

  她被香克斯一個箭步拽回來。

  「你放手!我好不容易才下決心走的,既然你不喜歡我,就別再給我希望!聽明白了麼?!不要攔著我!」潘蜜臉上悲情痛苦,手上弱弱掙扎。

  香克斯還真放手並且默默地遞上衣物和鬥篷。

  「大姐,你沒穿褲子……」

  「……」

  兩分鐘後,穿戴整齊的潘蜜從船長室摔門出來,順便送給香克斯一記無比狠准的窩心腳,直把人踹坐在地上,一臉吃癟又無奈的倒霉相。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又忙又累,碼會兒字就睡著了【抱歉

  本來想保證隔日更,緊趕慢趕又改又刪,還是到了凌晨一點半……

  ~~~

  感謝取名廢琪扔了1個地雷,

  瑾顏扔了1個地雷,

  感謝讀者「珮瑄」,灌溉營養液+7,

  麼麼噠,愛你們~


第45章 第四十五撲

  香克斯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揉了揉被踹的胸口,哭笑不得地爬起來,剛出門就看見潘蜜在甲板上左右張望,然後跑到特拉法爾加羅的身邊,給對方來了個大大的鞠躬。

  她一臉的抱歉,「對不起,我沒想到……」

  羅和紅發海賊團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才剛醒過來,就被熱情的海賊們拽去開宴會,無視了船醫在後面跳腳說剛蘇醒的病人不能這樣那樣的咆哮,嚷嚷著要幫他把錯過的八頓飯補回來。

  羅有些拘謹,再怎麼說自己兩天前對人家的首領出手了……

  眼見盤子裡的食物越來越多,羅趕緊出聲婉拒,結果剛開口———「哎呀,盤子沒地方了。」一個烤好的雪兔腿就不由分說地硬懟進他的嘴裡。

  羅瞪著眼睛,嘴裡還毫無形像地塞著烤兔腿,原先冷漠慵懶的模樣徹底一掃而飛,然而對方半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倒嚷嚷,「別扭什麼呢?這可是宴會啊!」

  再然後,就看見潘蜜的頭頂。

  「對不起,我沒想到……」

  羅先是一愣,等意識到鞠躬的是誰後,一邊使勁咽下嘴巴裡的烤肉,一邊局促慌亂的猛搖頭,噎了個半死,剛說了一個字,「我……」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會考慮周全。」潘蜜鄭重其事的承諾道。

  「……」

  等等,還有下次?!

  羅再一次傻眼,「不是,園丁當家的………」

  海賊不是很講究一飯一宿之恩麼?控制一下你寄幾啊,怎麼還好意思對人家出手……

  還有,你說這種話時,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啊?!

  是你園丁飄了,還是紅發拿不動刀了?

  反觀紅發海賊團:

  「那你一定要加油嗷。」扎辮子的干部絲毫沒有自家船長被威脅了的自覺,還一臉憧憬的唏噓,「說實話,好期待啊,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成功,我相機都幫你准備好了。」

  黑帽子遞給潘蜜一盒牛奶,湊到她身邊,頂了頂她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哎,問你點事,你這回帶的那箱酒是不是加料了?別誤傷了友軍……」

  不遠處的香克斯躊躇的撓頭,試探著一點點挪過來,一副「我想靠近你可我又怕靠近你」的慫樣子,可以說非常顯眼。

  羅呆滯的看著這一出大戲:「……」

  潘蜜也瞄到了香克斯,冷哼:「莫挨老子」,然後華麗的轉身,只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海賊們行完了注目禮,這會兒開始嘻嘻哈哈大談特談園丁希希亞的「豐功偉績」,漸漸地,羅的表情從學渣懷疑人生變成了冷漠死魚眼。

  你們兩個玩情趣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自己在病床上躺的那兩天,果然是交智商稅吧……

  &gt&gt&gt

  厚臉皮的的海賊們熱情起來羅根本招架不住,一頓飯時間跟他混熟了。

  辮子男喝了一口酒,抹抹嘴,意味深長地笑:「…所以你使刀的對吧?正好,我們船上好多也玩那個,等會兒大家一起練練?」

  雷德號上最不缺的就是劍客。

  和芳嶼唯一玩冷兵器的、號稱百刀的戈米不同,戈米用刀,更多是為了找個帶尖的東西把敵人往死裡捅,什麼挑、刺、撩、掃,通通不存在的。

  羅在芳嶼呆了三個月,跟不同人戰鬥來鍛煉自己,從戈米手底下學到最多的就是「哪怕敵人瘋如狗,自己穩住不能慫。」

  眼下有和四皇海賊團裡的高手劍客過招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拒絕。

  老牌海賊們動起手來向來武力值炸裂,劍客更是高輸出的ADC,羅瘦削的身板在冰面上一路摩擦出去數十米遠,眼瞅著就要滑到海裡了,一根蔦蘿倏然纏著他的胳膊將人拽住,然後就聽見潘蜜的聲音恨鐵不成鋼地響起,「你傻啊?還真跟人家光明正大地討教劍術,開ROOM陰他們啊。」

  她伸手幫羅理了理衣領,戴好他歪在一旁的貝雷帽,掏出紙巾,捏了個紙團,塞進了羅流血的鼻孔裡。

  「呃,謝謝……」羅的臉一紅,等看到潘蜜拎著的的手提袋,赧然變成了微微驚訝,「你…我們要走了嗎?」

  潘蜜看了看羅,又瞅了瞅抱著劍裡在後面看熱鬧的海賊們。

  把手提袋在空中甩了兩圈,光棍地往肩上一搭,「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紅發,說起來他們還欠我錢呢。」

  潘蜜對旁邊的貝克曼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理直氣壯的要錢,「把我半年的工資和上次去冒險的分紅拿來,我要去島上買特產。」

  &gt&gt&gt

  沒想到武裝色霸氣還能這麼玩。

  羅當然聽說過武裝色,他還親眼見過——能夠提升個人的防御力及攻擊力,作用猶如看不見的盔甲,更可以演化為攻擊力,進而與能力者抗衡。被稱為是世上對抗自然系惡魔果實能力者的對抗手段之一。

  然以往的經驗是——與人交手時,對手們通常會下意識避開這個看著就詭異的淡藍色的區域。哪怕是潘蜜這種級別的,跟他對戰時也會選擇在他能力發動的瞬間進行閃避,這就給羅造成一種頗為致命的錯覺———進了他的圈,那就任他宰割了———畢竟ROOM領域內的切割可以忽視物體的一切質地和強度。

  直到今日,屢試不爽的一招被輕松攔下。

  紅發海賊團走的大多是貼臉硬剛的路子,武裝色從手掌蔓延到武器,源於對自身的絕對自信並不做任何閃避,上來就對著天靈蓋劈。

  鬼泣的刃上凝聚激光,向對方揮去。

  白光閃過,那人提刀對斬,毫發無損,整個人速度不減,快得如同離弦之箭,眨眼間衝到面前,刀身碰撞發出一陣嗡鳴聲,羅被震得虎口發麻,胃酸倒湧,一連退了好幾步。

  太刀的刀尖插進覆蓋積雪的凍土,羅的額頭因為劇烈的運動而滲出汗水,呼出的空氣在寒冷中形成了白霧,他扶著鬼泣的刀柄,一邊氣喘吁吁,一邊若有所思。

  「終於意識到了?不過不會給你感受疼痛的時間的。」對方咧開嘴得意一笑,「沒有霸氣的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說完,絲毫沒有以大欺小的內疚感,身體伏低,幾乎是貼著地面衝了過來。

  羅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咬緊牙關,握緊鬼泣迎刃而上。……

  ……

  &gt&gt&gt

  比起那邊毫無人性的老鷹抓小雞----一群老鷹抓一只小雞,潘蜜在踏出賣指針的雜貨鋪後,意外滴發現了正在街角的甜品試吃區掃蕩的一頭紅毛。

  潘蜜嘴角抽了下,嘖,懶得管這混蛋,不識好歹,簡直狼心狗肺嘛。

  等等……

  話說,這個家伙……

  會不會……是來找自己的?

  畢竟,她變成海豹的那兩天,紅發天天圍著自己轉各種撩閑,怎麼她一去小島中心,他也跟著來了?

  潘蜜內心矛盾了兩秒,毅然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呦,希希,」香克斯扭過頭,對她揚起一個紅發招牌的笑容,「總算找到你了。」

  總算…找到……她?

  夢想……成真了?

  潘蜜從小到大語文考試閱讀理解都是高分,聽到這話,馬上在內心延展出了好幾種內涵,隨即腦海裡忍不住勾勒出「她在前面東摸摸西看看,吃吃吃買買買,紅發在後面爽快付錢外加任勞任怨的拎包。」等等諸如此類的言情劇日常發糖場景。

  剛勾起嘴角,她聽見香克斯不好意思的說,「我錢包被偷了,能借我點嗎?我想吃炸串。」

  「……」

  不用做夢了,眼瞅著畫風都不對,哪個男人討好女孩子時會干出丟錢包這種窩囊事?

  何況……大半夜摸他一把都能醒,更別提白天。

  這麼一想,潘蜜又恨不得把兜裡的鈔票換成硬幣一麻袋砸死他,「你根本就是故意空著手來騙吃騙喝的吧?誰能偷著你東西?」

  香克斯捂著後腦勺嘿嘿笑,「按理說是這樣…可是那個孩子跟了我一路……」

  「……」

  五分鐘後,潘蜜想像中的場景徹底變成了:紅發在前面東摸摸西看看,吃吃吃買買買,潘蜜在後面黑著臉付錢外加罵罵咧咧的拎著各種食品的包裝袋。(誰讓他少一只手呢)

  潘蜜拿過一根棉花糖————我他媽的上輩子欠你的。

  潘蜜又拿起裝酒釀圓子的紙杯————要不是有系統給你撐腰,你以為我會這麼讓你訛我?

  「炸榴蓮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倒了!」潘蜜忍怒。

  「吃吃吃。」香克斯丟掉手裡的空竹簽,蹦跶過來,拿起氣味微妙的食品紙盒,卻沒有走開,眼巴巴地杵在原地看她。

  潘蜜已經被磨的沒脾氣了,幫他把紙盒蓋拆開,「一邊啃去。」

  算了,看在這個家伙這幾天一直陪著她的份上,就當還債了……

  天色漸暗。

  「希希你看,」香克斯逛到路邊的小攤,突然眼睛一亮,扯了扯她,指著一排木盒子裡的飾品,說,「這個手鐲很漂亮,跟你衣服很配呢……」

  那個小攤的老板趕緊跟上,「這是我們島上特產的冰裂石,這是最好最漂亮的原白色冰種,很多女士都喜歡。」

  香克斯討好的笑,「希希,我買給你做謝禮吧?」

  潘蜜瞄了一眼,隨即翻了個白眼,抱著胳膊把頭扭到一邊,陰陽怪氣,「誰稀罕,我家裡一堆高價拍來的的玉鐲,一天一樣都戴不過來……」

  香克斯翻了翻兜,把口袋的襯布都翻出來也沒找到半個貝利,失落道,「……哦,我忘了,我的錢被偷了,這一路小吃都是你請的。」

  「我可以先借給你!」

  「………」

  「………」

  「……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潘蜜被看得惱羞成怒,「你以為我很想要嗎?!誰稀罕!我從來都不戴便宜貨———」

  香克斯還是直直的看著她,潘蜜氣急敗壞,甩袖子走了。

  「噗嗤,」香克斯忍著笑看著她的背影,把頭扭回來,從腰間摸了一把匕首,客氣的遞過去,「老板,我用這個跟你換怎麼樣?」

  匕首柄是金子的,還有一個金子做的骷髏,上面鑲嵌著兩顆貓眼石,一看就是從沉船打撈出的古董。

  老板猛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伊路西米露的營養液和瑾顏的地雷,麼麼噠~~


第46章 第四十六撲

  「可惡,紅發他居然玩弄我——」潘蜜憤憤地咬了口偉大航路包子,「他們還把你打成這樣!」

  羅坐在小淑女號的駕駛艙裡,臉上貼了三個創可貼加一塊紗布,一言不發的掌舵。

  潘蜜把裝包子的油紙袋放到操作台上,去冰箱裡找了盒牛奶,忿忿不平的拖了把椅子坐過來,

  「還怎麼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肉餡的香氣鑽進鼻孔,羅剛要拿起包子塞進嘴裡,就看見玻璃外的魚群似乎躲開什麼繞路游來,估計是潛水冰山,他再顧不上食物,小淑女號一個急轉彎———

  「不用麻煩了,畢竟我還能開船———倒是您,如果肯搭把手就更好了,園丁當家的。」羅面上波瀾不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玻璃前方。

  他自己是真的不在意,見識到了世界頂尖強者的力量,又得到了人家的指點,受點傷很正常。

  何況———

  羅糾結的皺了皺眉頭,最終沒好氣的小聲說:

  「想報仇你自己去吧,在芳嶼的時候我也沒少挨打。」

  與其說是想給他報仇,還不如說她是自己想出氣才對吧。記得之前有一次,他臉都被那個狗熊一樣的喀克錘腫了,也沒見潘蜜替他打抱不平過,這回明顯是因為跟那位四皇鬧了矛盾———一臉晦氣的跑回來,二話不說把自己往小淑女號拖————這才跑到他面前同仇敵愾,他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好嗎。

  「這怎麼能一樣?」潘蜜立馬不滿,翻了翻抽屜,拇指食指捏著一張紙在羅面前甩來甩去,「我對你多好,我還花了兩個億在七水之都給你招標出海用的潛水艇呢。」

  「你……」這一出,羅確實沒想到,愣了一下,一股暖流淌過心裡,剛想說什麼,余光瞥到玻璃外高速移動過來的暗礁,感動就變成了驚嚇,「別擋我視線啊要撞了!!」

  潛水艇趕緊一猛子沉到更深的海域。

  &gt&gt&gt

  羅拿著合同,還有一張造船廠師傅的生命卡,上面寫了一串數字,大概是設計師的電話號。

  「潛過紅土大陸,我們就在七水之都分別吧。」

  潘蜜難得正經的說,「他們的造船速度還是挺快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提船出海了,起碼得有一艘不錯的船才像個可靠的船長吧。」

  「沒什麼可教你的了,正好潛水艇的操縱你也熟悉的差不多了,」潘蜜對他笑,「我們偉大航路上見……」

  這就要分開了嗎。

  羅看著潘蜜嘴巴開開合合的絮叨,心裡溢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滋味,垂下眼睛,握著造船合同的手緊了緊。

  還在唧唧歪歪的潘蜜頓時驚了,「咦,你那是什麼表情?」

  羅偏過頭,「 沒什麼,覺得天上掉餡餅,賺到了。」

  潘蜜瞅了瞅他別扭的樣子,往椅子上一靠,忍不住使壞逗他,「這麼簡單就被我成功收買了啊羅,也太好騙了。不用這麼感激我,你去揭榜治病本來也是為了賺錢買船的吧,雖然被我們攪黃了,但你也出了力,扣除你的學費和住宿伙食費,剩下的折成物品補償你,所以你唯一賺到的,應該是朝夕相處的我的盛世美顏才對。」

  還努努嘴,擺出了渣男用錢打發小三的嘴臉。

  羅的傷懷戛然而止:「……」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一會兒嗎……

  第二天告別。

  小淑女號開出七水之都的碼頭,潘蜜把指針丟進抽屜,往水碗裡放了張小紙片,啟動了引擎,按照紙片移動的方向掰下了操縱杆。

  回芳嶼。

  自從潘蜜加入七武海,阿林就推翻了自己原先想的猥瑣發育那一套,不閉關鎖國了,也不搞獨.裁了。搖身一變,開始努力貫徹「走出去」與「引進來」相結合的思想方針。

  要想富,先修路。

  潘蜜覺得,可能是自己身為船長沒起到積極的帶頭作用———她在熱血漫裡玩《戀與制作人》,阿林就跟著她玩《大富翁》、玩《開心農場》、玩《部落衝突》、玩《叫我官老爺》。

  潘蜜糾結地問:「你是想……開辟一條……海上絲綢之路?」

  「……什麼路?」阿林撓頭疑惑,不過和潘蜜相處多了,有些詞聽不懂大抵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哦,你是說清理出一條航道吧?不不不,那些暗礁和海獸是芳嶼的天然屏障,搞沒了我們得不償失。」

  「……」那你想鬧哪樣啊?

  阿林說:「你之前不是講,莫利亞的船實際上是西海的某座島嶼嗎?」

  這回換成潘蜜困惑的撓頭了:「是啊,難道你也想弄個島船,把它開到距離芳嶼不遠的安全海域,作為我們的中轉站?」

  貌似有點困難啊,恐怖三桅船怎麼被制造出來的至今是未解之謎,難道要去迷霧三角區請教莫裡亞?就憑兩個人的過節,稍微有點骨氣的家伙也絕對打死不說。

  阿林搖頭,帶著朗讀童話的柔軟神情,娓娓道來:「在海軍本部附近,有一棵世界最大的紅樹———亞爾其蔓紅樹,由於樹根一直露在水面上,就形成了香波地群島。」

  「……」

  身為多年的伙伴,自然聞弦歌而知雅意。

  感情你老人家要搞出第二個泡泡島啊?

  潘蜜瞅了會兒阿林滿臉的「這件事非得你這個天才去辦不可。」覺得世界政府搞出考試黑幕刷掉了這姑娘真是他們的巨大損失,遂感慨萬千的伸出一只白嫩嫩的爪子:「紅樹的樣本和勘測海圖,都給我吧。」

  於是某一日,芳嶼群島附近,在無風帶與偉大航路相接的地方,突然長出了一棵巨大紅樹,號稱「小泡泡島」。雖然不及香波地群島那麼壯觀,但在亞爾其蔓紅樹根的呼吸作用下,往天上飄的樹脂泡泡同樣五彩斑斕、美輪美奐。

  阿林有樣學樣,在上面建立碼頭船塢,修建會所和沿街商鋪,還開起了拍賣會。

  自從新海問世,它就成了各大拍賣會的新寵,每次都吸引了一大批求醫問藥的人,阿林看得相當眼饞。以前她是沒辦法,身為海賊很多事做起來不合法,只能當獲利最小的供應方。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完全能夠集供貨、經銷、零售於一體,搞起壟斷。

  阿林順理成章地推出了商會,主打產品為【新海】和【亞當神木】,地點就在她的會館裡。規定需求者可以拿出等價值的東西來與蜂鳥旅團交易,可以是錢,可以是寶石金銀,也可以是世間少見的稀罕物,先過目估值,然後由阿林拍板是否做成買賣。

  由於小泡泡島地處偉大航路前半段,算是做生意的黃金地段,所以雖然賣的是奢侈品,但每天都能開張。

  蜂鳥旅團的大副回憶起自家船長對於自身形像的窮講究———大半夜有敵襲還要先梳兩下頭發再出來————恩,不能在這種小事上折了希希亞的面子。

  遂調.教出來一批相當拿得出手的接待員小姐。

  那些女孩都是芳嶼原住民,從前每天為吃飽穿暖發愁,也沒經受過高等教育,然而此時此刻,她們已經徹底的改頭換面。以至於潘蜜打電話讓阿林幫忙放洗澡水,卻聽到電話蟲一臉正經的文縐縐——「您好,這裡是芳嶼商會。」她還一臉懵逼的以為碰到了詐騙電話。

  最明顯的就是女孩們的穿著打扮從不知是哪個時代流行的棉麻連衣長裙變成了粉色西裝包臀裙,領班則穿同色的花苞領魚尾裙,脖子上通通系著絲綢領花小絲巾。

  其次,她們的說話方式從「買啥?麻溜地。」變成了「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從「老板說了,不讓人在這抽。」變成了「為了您和他人的健康,請移步到指定吸煙區。」;從「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變成了「如果您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歡迎隨時撥打我們的投訴電話。」

  姿容姣好,年輕又機靈,隨隨便便挑一個出來都相當訓練有素。小淑女號剛浮出水面就有穿著黑色制服的泊船小弟笑眯眯的過來幫忙,還是是陽光開朗的鄰家哥哥類型。

  自家地盤欣欣向榮,潘蜜相當與有榮焉,一路滿面春風、春風得意、得意洋洋,直到踏進阿林的會所———

  阿林從辦公桌抬頭,見是她,第一句話就是:「來了個砸場子的。」

  「?」

  阿林在影像電話蟲身上按了一會兒,一個類似監控錄像的房間投影打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她相當冷靜: 「戈米說,我們打不過他。」

  潘蜜湊過去看影像畫面,震驚了,「還,還動手了?」

  只見畫面上的男人披著墨綠鬥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往鏡頭的方向瞥了一眼,長相凶惡的臉上,紅色方格刺青赫然入目。

  【不禁逗的小劇場】

  潘蜜氣哼哼的拖著羅走了,半小時後,香克斯也樂呵呵地回去了。

  回到雷德號,視線瞄了一圈,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他疑惑的看向貝克曼:「希希呢?」

  貝克曼吐了個煙圈:「走了。」

  「!」

  貝克曼看向自家船長,「我以為你們聊到了什麼不愉快的話題,然後不歡而散了……看你樣子,難道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大家都愛吃糖~~~

  感謝讀者「溫水煮魚」,灌溉營養液+96,

  讀者「Abby」,灌溉營養液+1,

  讀者「我怎麼這麼好看」,灌溉營養液+10,

  讀者「珮瑄」,灌溉營養液+1,

  讀者「星空」,灌溉營養液+2,

  感謝瑾顏扔了1個地雷,

  七七扔了1個火箭炮,

  宴涼扔了1個地雷。

  麼麼噠,愛你們~


第47章 第四十七撲

  這就是潘蜜和世界最凶惡的罪犯,革命軍首領———蒙奇D龍的第一次見面。

  小泡泡島的顧客有海賊有海軍,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個海賊獵人和平民商戶,不過,革命軍倒是頭一次碰見。

  阿林做生意從不挑對方是什麼職業,只要是來送錢的她都歡迎,因此,門檻低也就造成了一個現像————池淺王八多

  小泡泡島就這麼大點地盤,警匪兩方冤家路窄,仇敵相見分外眼紅不是沒可能發生,常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大海上隨便他們怎麼火拼,但小泡泡島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自家心血。

  就算有七武海坐鎮,能嚇住一些海賊嘍啰,但真正能把天捅破的從來不是那些無名之輩,再說,萬一有海軍仗著七武海受世界政府招募,跑來追捕懸賞犯,任誰都沒轍,畢竟也得愛惜羽毛不是?

  ————只能讓他們王不見王。

  小泡泡島33個船塢都是全封閉式,保密性特別高,賞金稍微高的海賊還會被友情贈送【顏色果實】透明偽裝服務。且除公開拍賣外,其余交易都是在有門沒窗、隔音逆天的小黑屋裡完成。

  蒙奇d龍入鄉隨俗,神秘又低調地出現在小泡泡島,按照規定,要麼出錢購物,要麼以物換物。

  革命軍雖然財政緊張,但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能拿的出手的東西可是不少————湮滅王國的孤本古籍,能工巧匠的工藝記錄,前所未見的高山奇姝,從沉船打撈的藏寶圖和航海日志……

  龍一襲墨綠鬥篷從頭罩到腳,打扮成這樣的,不是神棍就是混黑,接待員小姐給他的初始印像分打的很低。

  直到龍拿出一朵前所未見的植株。

  由於潘蜜的果實能力,能夠掌握的植物種類自然越多越好。而且只要能拿到一點點組織切片都能催生出完整的生命體,再如何瀕危物種,到她手裡就等於脫離保護名錄。

  所以說,龍拿出的價值,遠遠超出植物本身。

  是新物種,新發現。

  這種情況一般保底估值都有一個億,就算拿來給潘蜜親自過目,價格也只高不低。於是她自作主張,拍板一億貝利。

  同時內心期待著:一億貝利,買【新海】和【亞當木】是不太夠的,如果這位客人能再加碼,自己這個月獎金可是要翻番……

  結果對方問,交易別的植物也可以吧?

  接待員一愣,然後點頭,當然可以啊,先生您是做藥材生意的吧?我們之前也碰到過這種顧客哦。

  總歸,只要是植物,到了園丁手裡,那就是都要多少有多少,不論買什麼都是穩賺不賠嘛。

  姑娘笑眯眯地整理了一下制服上的粉色絲巾,高跟鞋當當作響,把芳嶼的植物大全手冊拿給龍看。

  ……

  龍翻開銅版紙書籍的第一頁,指著五谷類的稻米圖片,語氣極其愉快,「這個,能換多少來多少。」

  「……」

  革命軍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比軍火還缺,從四年前他去了索隆所在的道場坑了一筆糧食就能看出來,好不容易發動政變,從殘暴的國王手裡奪取了政權,拯救了飢貧交加的百姓,可是……百姓還是吃不上飯啊。

  不能讓人民吃飽穿暖,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滿足不了,他們為什麼要服你?

  這是個沒有袁隆平的時代,一些國家的確風調雨順,有剩余的糧食可以出口,但是遠遠達不到幫助好幾個國家的人民度過飢荒的程度。

  換言之,有錢也買不到那麼多的糧食。

  於是龍盯上了潘蜜——芳嶼那不是有個豐收女神嘛。

  再三確認了客人沒有開玩笑,接待員姑娘微笑著屈身,「好的,請您稍等。」

  剛退出房間,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一通電話撥到了阿林那裡,語氣遲疑而憤懣,「老板,有人搞事。」

  就像某某高級大酒店搞活動,讓你抽獎抽到了價值20萬元的豪華皇家午餐,並且表示吃啥有啥,鯊魚熊掌猴腦果子狸也能給你弄來。

  然後你說,就要20元一盤的炒土豆絲,來一萬盤吧。

  後廚削土豆皮都得削到明年去。

  阿林: 「……」

  要知道,蜂鳥旅團當初買下花洲島,也才花了五千斤糧食。

  現在,她居然要給出去一百萬斤大米,而且是淨重,不帶殼的。

  蜂鳥旅團的大副兼智商擔當咬緊後槽牙:

  壞銀!居然欺負新手開店沒經驗,鑽交易規則的漏洞。

  「我明天就把單一商品限購多少件給標注上!」阿林皺著眉,也懊惱自己疏忽了,「可是這一次……」

  「給他,不就五百噸嘛,給!」潘蜜毫不在意,應的極其爽快。

  「恩……沒錯,我們得講信譽。」阿林還在對自己被坑了這件事耿耿於懷,哼笑,「多給點,半路船沉了,再撈上來釀酒用。」

  &gt&gt&gt

  在會館密閉性最好的房間裡,一綠一白的兩個人正進行著一場紅色談話。

  談話在一個小時後結束,男人摘掉了用作掩飾自己面容的兜帽,從罩袍下伸出手,潘蜜跟著站起來,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五百噸稻米,哪怕是超級雜交水稻,畝產也才每畝800公斤。

  這個數字變現後相當可觀。

  潘蜜咬著牙,找了塊空地玩命催動能力,差點把自己累成了傻逼。

  催種出來後,後面還要進行收割,脫谷,拋光。

  在碾米機的運轉聲中,阿林徹底無語:「不干!我擠不出時間干這麼閑得蛋疼的事。」

  「革命這個詞怎麼定義的?是暴力推翻舊政權。一場戰役無論投進去多少人,都是高階戰力論成敗,海軍是吃素的?」

  潘蜜討好的笑:「你的夢想不是書寫世界最完美的法典,成為大審判長嘛,那可是未來的世界第一領導人哦。」

  「我滴天……你是故意逗我吧?」阿林簡直崩潰: 「你怎麼肯定他一定會成功啊?挑黑馬股票也得看看有沒有起漲趨勢吧?他想推翻的是天龍人,是世界政府,這波仇恨拉的比當年哥爾D羅傑還要高一手,估計沒幾年就會被抓住處刑了,到時候絕對會把我們拖下水的!真是任性啊你。」

  怎麼肯定他一定會成功?他是主角的老爹這個理由夠不夠?

  等到空白歷史被公布於天下的那一天,能決定故事最終走向的可怕人物。

  只是這種話不能隨便透露。

  潘蜜給桌子那頭兒的阿林倒了茶,又重新坐下,「你信我,我保證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

  「……」話說到這份上了,阿林只能點頭。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好吧,後續的工作交給我,雖然我覺得自己有生之年未必能看得到那個男人描述的那種未來。」

  阿林攤開筆記本,開始計算每年憑空投給對方多少糧食才不會對世界糧價造成衝擊。

  剛寫了個公式,又聽潘蜜自顧自的說:「如果哪天七武海制度被取消了,或者在更早些的時候我闖下大禍了,到時候我護不住你這個戰五渣,你也有地方可去。」

  阿林聽這話,隱約覺得有種不祥意味,把筆一撂正想問她,就見潘蜜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垮,連連擺手,「唉,說不定我到最後也沒能讓香克斯喜歡我,只能留在這兒。 」

  白服黑發的女人說完蔫搭搭伸著胳膊的趴在桌子上。

  「……行了行了,」 阿不知道想到哪去,去抓她的手,柔聲柔氣的鄭重許諾,「我都答應你了,會跟龍先生好好合作————到時候我當了審判長,就把紅發替你抓來,關在深海大監獄,讓你隨便玩,這樣行了吧?所以,別擺那種喪氣的樣子了。」

  &gt&gt&gt

  龍指揮著同樣披鬥篷的革命軍成員,幾個人手腳麻利地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搬上了船,臨走前掏出了一只披著綠布的電話蟲,塞進了阿林的手裡。

  「一周後我會派伙伴護送第一批孩子過來,年齡在12歲到14歲之間。」龍沒有任何架子的給她鞠了一躬,「那麼,勞煩貴方多多費心了。」

  倒貼一大批糧食,收留對方作為新生力量的小孩子,還要供吃供住供讀書,怎麼想都是賠大發的買賣。

  阿林眼神死:你干脆再鞠兩個把我給鞠沒得了………

  船的吃水線已經深到嚇人,看上去又不像帶驅動裝置的,阿林等看好戲的樣子,瞅著對方要如何把船開走。卻只見對方的鬥篷一角微微揚起,緊接著無風帶的海面風浪滔天,船帆被吹得鼓鼓的,帶著這艘不起眼的漁船迅速駛離了芳嶼。

  「……估計是風系類的惡魔果實———而且成員的裝束都配備防風鏡。」阿林放下望遠鏡得出結論,扭頭去看潘蜜。

  「……」

  結果,她看見了啥?

  潘蜜嘴角上揚得壓都壓不住,高興得溢於言表。

  「你怎麼那麼開心?」阿林的臉皮抽了抽,「果然,希希亞也不喜歡龍那個黥了臉的恐怖分子吧?這個簡單。」

  阿林對旁邊一個寫著「愛護小草人人有責」的木牌子,隨手一抹,把字抹干淨了,相當孩子氣的用手指頭在上面寫上大大的加黑字體————龍和傳銷的不得入內……

  「14歲啊!親!!」潘蜜以拳擊掌,把阿林這番故意逗她笑的舉動忽視得干干淨淨,還激動的星星眼憧憬,「我是不是能看到革命軍未來二把手了?」

  阿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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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撲

  下午三點,教師辦公室已經陸陸續續走了一半的人,露娜批改好了最後一本作業,對著教案檢查了一下第二天要講的內容,然後把抽屜鎖好,起身離開。

  露娜,芳嶼群島的原住民,今年十七歲。

  現在是芳嶼小學的一名數學老師兼班主任。

  學校建在芳嶼最中心的鯉溪島上,以前是個寸草不生的荒島,如今植被茂盛,山水環繞,還生活著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

  芳嶼的原住民有一萬多人,青壯年六千多人,孩子從牙牙學語到半大小子共兩千多人。

  就像阿林小姐承諾過那樣,蜂鳥旅團占領芳嶼後成立了校區和醫院,並且提供了大批的工作機會。

  露娜一向覺得自己比同齡的姑娘都來得幸運,在蜂鳥旅團到來之前,她的父親給有錢的老爺當賬房先生,她的母親在家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弟弟妹妹年幼活潑很少生病,雖然家裡沒有強壯的勞動力,但是靠著父親的工作依然養活了一家五口。

  她打小長得瘦弱,芳嶼又是個出不去的窮鄉僻壤,所以父親每天回到家後海會教她算數識字,希望她有所特長,以後嫁給一個強壯的小伙子,就算不能像別的農婦那樣下田干活,起碼也能管好錢財,精打細算的把日子經營好。

  直到芳嶼變天,一張張招聘表飛入千家萬戶。

  她的父親去應聘采購經理,回到家後滿面笑容。

  她的弟弟妹妹一個七歲一個十歲,已經達到芳嶼小學的就讀年齡。

  她的母親見家裡的小孩子有人看管,做了幾道拿手菜去芳嶼小學的食堂,還當上了二廚。

  露娜對著招聘表糾結。

  有三個職位大約很適合自己,護士,小學老師,商會接待員。

  接待員的工資最高,也最風光,每個月還有績效獎金。不過也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因為要接待的可是刀口舔血,殺人不眨眼的海賊。

  不是所有的海賊都像蜂鳥旅團那樣好說話,她的父親這樣告訴她。

  她的母親則是建議她去做護士,「上面不是寫了,入職前會基礎培訓兩個月嗎?露娜這麼聰明,肯定會考核成功的。到時候家裡有人生病了,有你在我們也會放心。」

  她填好了表格,惴惴不安的來到了醫院。授課的是氣質冷漠、脾氣古怪的南斯。

  在講了消毒殺菌的方法以及靜脈動脈心肝脾肺腎的知識後,一人給丟了一只活兔子,讓她們解剖。

  這一招當場剔除掉了十分之九的人數————有的是培訓時對著人家犯花痴啥也沒學會,還有的是見血就暈、比兔子率先倒地不起,剩下的是露娜這樣,她扔了手術刀,淚眼汪汪抱著可憐的兔兔跑了。

  回到家,把兔子養起來,然後毅然去芳嶼小學報名,在答了兩個小時的試卷後,她被錄用了。

  教數學語文的比教美術體育的工資高,當班主任比單門課任老師工資高,所教班級期末考試成績好的班主任還有優秀教師獎金。

  事少錢多離家近,也不錯。

  總歸,日子是越過越好,現在她內心的擇偶對像再也不是強壯有力氣的小伙子了。

  腦海裡忍不住回憶起某一次大雨,她忘記帶傘,隔壁班級的奧可老師很細心的送她回家的場景,結果他半邊衣服都淋濕了還傻笑著衝自己擺手。

  下回自己約他一起給孩子們出練習題怎麼樣?露娜拎著手提包,邊走邊露出笑容。

  當然,老師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班主任要操心的事情更多。

  回想一個月前,她剛任職13班的班主任,才把班級裡四十個學生的名字和長相對上號,一切正要踏入美好的正軌,結果點名的時候發現有人替答…………不用說,有學生逃課了。

  逃課的是蜂鳥旅團的維.尼。

  維.尼和姜糖身為被潘蜜收養的孩子,在早些年蜂鳥旅團還開著公主號在海上飄來飄去時就跟著大家混了,平常除了幫忙遞個刀子拿個火把,連條魚都沒殺過,就這樣,一年半載的還有了自己的懸賞。考慮到這一點,雖然他們還是小孩子,但已經算是加入了蜂鳥旅團。

  別的學生不聽話還可以嚴厲批評他們,叫家長。可對方是蜂鳥旅團的孩子,簡而言之,領導家的孩子干出這種事,這可怎麼辦?

  潘蜜身為芳嶼小學兼芳嶼中學的校長,校長室就在教師辦公樓最頂層,露娜好幾次爬樓梯上去,在門口徘徊好久,愣是沒敢敲門。

  因為有同僚告訴她,維.尼長相漂亮又聰明嘴甜,非常受潘蜜小姐寵愛,自己有一次,偶然間聽聞原蜂鳥旅團狙擊手.現芳嶼小學物理老師.史密斯因為被熊孩子維.尼砍了模型烤玉米追責無果,在食堂大罵潘蜜是個「護犢子的混賬船長」,他們內部都這樣,你何必找不痛快。

  維.尼逃課,沒人管。

  維.尼抄作業,沒人管。

  維.尼考試傳紙條,沒人管。

  露娜對於自己沒盡到責任這事很是良心不安,她不想惹潘蜜小姐不開心,也不想維.尼記恨自己告狀,更擔心有一天自己班的考試成績因為第一名的分數虛高被同僚罵她舞弊。所以露娜想了個主意,等潘蜜小姐再去新世界辦事,她就偷偷往校長室裡塞匿名信。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潘蜜小姐近來一直呆在芳嶼,沒給她機會。再對比奧可老師帶的姜糖同學,同樣是蜂鳥旅團的小孩,為什麼人家就那麼聽話,真是,心裡好難受啊。

  直到這個月,某個看似平常的午後。

  露娜從醫院裡搶出來的小兔子長成了大兔子,能吃能睡能拉,還不能訓練它定點上廁所,所以每次一回到家,屋子裡都彌漫著一股味道,惹得她的母親抱怨了好久,「我們現在沒院子了,住樓房不適合養小動物,你還是找個時間把它放生了吧。」

  露娜提著籠子去了校區某處小山坡,附近就是一小片森林和河流,草木豐美,把大兔子抱出來擼了兩把,然後以一種嫦娥看玉兔的眼神,動作輕柔把它放在地上。

  一人一兔在黃昏下依依惜別的場景美如畫。

  兔子東啃啃,西看看,一蹦一蹦的消失在又綠又高的草叢裡。

  「抓到啦!」一個男孩子的聲音欣喜的叫,「好肥的兔子!」

  露娜:「……」

  這是……剛放生就被人截胡了?

  露娜從來沒見過哪個學生能在短短十秒的時間裡就把兔子給逮住的,就算她班級裡的小霸王維.尼也沒那麼靈活的身手,遂好奇的一步一步走過去。

  「薩博,別惦記那個小可憐了,人家主人都找過來了。」一個頗為霸氣的煙嗓女聲無奈道。

  「我沒想做什麼的,貝蒂小姐,我這就親手交給那位姐姐嘛。」最開始聽到的那個男孩子笑容燦爛地說道。

  露娜愣住了。

  面前那個女人頭頂尾穗帽子,淺色短發,戴著墨鏡。上身穿著長袖坎肩,沒穿內衣還不系扣子,扮相極其性.感暴.露,此外,叼著香煙,系著領帶,帶著皮手套,穿著長靴。看見露娜後,紅唇撅起,還對她的方向吐了口煙圈。

  這,這……校區裡怎麼會有這種打扮的女人,天哪,旁邊還有個孩子呢……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身上流露出身為強者的霸道氣勢,露娜都要以為這是小泡泡島上玩角色扮演的應召女郎迷路了。

  等等,難道是從小泡泡島偷溜過來的…海賊?

  她看著對方背後的一杆大旗,莫名的想起了潘蜜哼過的一首歌,向後一步,警惕的瞄著退路,嘴上弱弱的掩飾自己的膽怯,「大……大王叫你來巡山?」

  「嗨——」旁邊那個穿著巴洛克式禮服,戴著藏青色禮帽的金發男孩客客氣氣的對她打了個招呼,微笑道,「老師小姐你好,我是新來的轉校生薩博,以後還請多多指導。」

  男孩子舉手投足看起來像個貴族小孩,五官明朗俊秀,盡管左眼周圍有著紅色的燒傷疤痕,卻無損他整個人如陽光一樣的開朗和自信。

  「你……我是小學老師,你這個年齡,應該念中學……」露娜被突發情況搞得心裡亂成一團,她一邊著急向潘蜜小姐報告情況,一邊又惦記自己養出感情的兔子,幾乎是不知所雲的說著話。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聽在她的耳朵裡簡直宛如天籟:

  「露娜你在這兒啊,居然還沒下班回家嗎?」

  黑發白裙的女人從林子深處走來,步伐優雅,淺笑安然。

  「潘蜜小姐,她她她……」

  「這是貝洛.貝蒂小姐,我們新來的武鬥師父。這是露娜小姐,芳嶼小學的數學老師。」

  雙方互相致意一番。

  「我們這兒也就是打架厲害,」貝蒂酷酷的一笑,「我看了一下,芳嶼小學的文化課制定得很詳細嘛,等他們那幫臭小子能從小學順利畢業再想中學的事吧。」

  「別這麼說啊,」潘蜜謙虛的笑,內心卻可恥的得意不已,「薩博君就超棒的,又聰明又有禮貌身手還這麼好,龍先生的運氣未免太令人嫉妒了吧。」

  哦哦哦,這就是傳說中的薩博!哇哦,他還臉紅了!!

  薩博被如此直白的一通誇講給砸得紅了臉,對方還是個漂亮的小姐姐,不知道怎麼反應的他捂著帽子不好意思地笑。

  潘蜜被他的反應逗得內心更加愉快,又繼續說,「唔,不如這樣———我組織一場入學考試,看看大家之前學習到什麼地步,方便之後可以有針對性的輔導。」

  然後轉頭對露娜說:「去把你們班上月考第一的學生叫來。」

  到時候讓他和維.尼一同寫作業,自己順理成章地給薩博當家庭教師開小灶,能當上革命軍二把手的智商肯定一點就透一學就會,溫馨的輔導時光正向她招手嘿嘿……

  剛剛放松下來的露娜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這……維.尼同學他……」

  「沒關系,就說我找他,再把上次考試的備用B試卷,恩,先印刷個40張吧。」

  露娜臉色蒼白:「要不,多印幾張,多叫幾個學生……」

  潘蜜的注意力此時此刻全被少年薩博勾走,毫無所覺地笑眯眯搖頭,撂下一句,「不用那麼麻煩,這個時候他們都回家寫作業了。新來的孩子正跟著哈庫先生做登記,估計也很快就會結束,早考早結束嘛,我先去找他們。」

  然後身形一晃,腳踏藤蔓眨眼間消失在叢林深處。

  露娜搖搖欲墜:「我……」

  怎麼辦怎麼辦?潘蜜小姐擺明了是要用維.尼的試卷裝個逼,可關鍵是維.尼天天逃課,月考第一名是抄的啊!!!

  考試結束。

  露娜拿著試卷成績,腿軟得如同腳踩棉花,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潘蜜面前的,大腦空白的遞上了成績單。

  潘蜜毫無心理准備的接過來。

  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是熟人。

  薩博83分,維.尼38分。

  她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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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撲

  成績單豎起來,又顫抖著扣在桌子上,潘蜜勉強收斂了已經氣崩了一半的顏藝,把一綹頭發別在耳後,咬著後槽牙,溫柔溫暖溫情脈脈的聲音:「今晚有個歡迎會,是自助餐哦,大家先回宿舍休息一下,然後聽廣播通知地點。」

  「耶!」一群半大孩子興高采烈地甩著小背包跑了。

  「………」

  走廊的腳步聲愈來愈遠。

  「……」

  腳步聲漸漸聽不到了。

  「…」

  屏住呼吸,確認了無關人員已經離開戰鬥現場。

  「。」

  潘蜜一拍桌子,蔦蘿霸氣的暴竄至兩三米高,張牙舞爪。

  眨眼間把瑟瑟發抖的熊孩子捆成了粽子舉起來,森森的道,「你考試作弊?」

  維.尼還沒怎麼樣,露娜倒先「哇」的一聲哭上了。

  顯然,這位年輕的班主任早做好了被問責的准備,先拿了點名冊和出勤表,指著一行干干淨淨的表格,帶著哭腔,「上次在教室裡見到維.尼同學還是月考考試。」

  「???」

  又拿出一本聽寫作業,指著一串英文亂碼,抽噎, 「潘蜜小姐,這是您簽的字嗎?」

  「………」

  最後拿出一張塗鴉———簡筆畫版的懸賞單,【通雞(勾掉)緝:中學部6班班長利維坦,賞金10包辣條加3罐可樂,生死不論。】

  聲如蚊吶:「就貼在中學部宣傳欄上,裘恩老師親手交給我的。」

  「!!!」

  …………

  潘蜜覺得十分丟臉。

  革命軍的少先隊員們在食堂一樓端著餐盤不停穿梭於自助餐區,開心的吃吃喝喝。而此時,蜂鳥旅團的成員們呆在食堂三樓的職工餐廳,一邊吃一邊聽潘蜜發牢騷。

  「逃課,作弊,冒充家長簽字,還玩校園霸凌,!!」

  潘蜜把這一沓鐵證如山拍在桌子上,恨鐵不成鋼,「還有,5乘14為什麼等於負60?!數算錯了還能理解,可關鍵是,這負號踏馬的怎麼來的啊?!」

  喀克打開電飯煲,又把蓋子合上,摸著光溜溜的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姐你的炒飯還吃不吃了?不吃給我唄。」

  阿林把雞翅全家桶挪遠了些,慢條斯理的剔著骨頭,「體育課就繞著圍牆跑步吧,由體育老師抓逃課的,可以省下紀檢組的薪水。」

  戈米嘲道,「飯桶。」

  南斯用西餐刀割著烤青蛙腿,「醫院沒那麼大地方。」

  史密斯咬了一口餡餅,剛想說話,看到餅裡的餡料時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去拽南斯的袖子,「我芒果過敏啊!」

  喀克不滿:「我不是飯桶。」

  「…………」潘蜜無語的起身,把一群自說自話的人丟在食堂,恨恨地自個兒走了。

  然而這事並沒完。

  月影西斜,半夜三更,潘蜜躺在床上剛剛含恨的閉眼,史密斯興衝衝地來敲門了,還拿來了他寫的計劃書。

  「哈?」 潘蜜在燈下粗略地掃了一下,「取消物理,生物,地理,天文,氣像等非必要科目,讓學生充分掌控自己的興趣?」

  「是啊,姐,逃課是肯定管不住的。不只是維.尼,我在小學部教物理,每班40個人有一半在睡覺,醒著的同學還有一半在說話吃東西。初中部就更慘了,機械力學,一個班也就三五個同學能抬頭看黑板。」

  「……等等,你是說,有些學科已經淪落到了一堂課就幾個學生肯學的地步?」潘蜜的眉毛擰起來,「難道因為是義務教育,免費的,所以都不珍惜?———這不是浪費資源嗎?我們給老師們開的工資可是實打實的啊。」

  史密斯深有感觸的點頭,「是啊,我們浪費了金錢和精力,那群小孩浪費了時間和天賦,還搞的誰都不開心。所以我就想,與其逼著金魚爬樹,讓麻雀游泳,不如就讓他們學習自己本身擅長和喜歡的東西。畢竟就算培養出來一千個所謂的文武全才,論造船技術,他們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魚人湯姆,論劍術,更不及一個米霍克,論知識儲備,遠遠不及一個貝加龐克啊。  」

  「有的孩子,明明已經初具雛形,只差一步就會成為一個指環,或者稍稍施加壓力,就會成為一顆鋼珠,我們為什麼要費那麼大勁把他們通通變成別針呢?」

  史密斯發自內心道,他雙眼閃亮,情感炙熱,「所以,我的想法是,把這些學科分成必修課和選修課,比如小學必修課是數學、語文,體育,再規定每個學生必須再選修三門,對生物感興趣的就去學生物,對手工或機械感興趣的就來找我。對課程有興趣的話,總不會再逃課睡覺了吧?或者,不用區分得那麼學術,同樣是喜歡手工,有人喜歡燒陶,有人還喜歡給娃娃做衣服呢,我們就專門給他們開陶藝課,布藝課。就這麼培養,以後絕對差不了的。」

  「……」

  這的確是個相當好的想法,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更是一種幸福,何況在這個世界,能做好一件事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潘蜜翻了翻手上的計劃書,粗略估計能有兩萬字。

  她開口:「史密斯。」

  「?」

  「回去把你的計劃寫得再詳細一點。」

  這就是同意了。

  史密斯露出興奮的笑容,「好,我……」

  潘蜜拍拍他:「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芳嶼小學的校長了。 」

  很快,革命軍少先隊的到來讓芳嶼迎來了一場教育革命。

  自此,芳嶼小學必修課為數學、語文、體育和自然科學。自然科學包羅萬像,深入淺出,很多是生活常識。

  芳嶼中學必修課為數學、英語、武鬥和人文科學,人文科學涵蓋了風土人情和時事新聞,上課完全可以當是聽故事。

  然後,選修課社團如同雨後春筍,改革的春風吹向了大地。按照規定,每個同學必須參加三門社團,成績記入期末總分。

  有醫學社團,話劇社團,航海社團,擒拿術社團,昆蟲社團等等。由同學們自己尋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和可以任課的老師,超過十人聯合簽名遞交申請,就可以批准成立。

  潘蜜又趁機推出了學生會和獎學金制度。

  讓她意外的是,薩博初來乍到,居然以略高於維.尼的票數選上了學生會主席。

  不,也不算太意外。

  薩博自從來了芳嶼,時不時的就去禍害森林裡的野生動物,隔三差五拖一只野豬和老虎回來。男孩子源於對強者的武力崇拜,投他一票很正常。

  而且薩博本人,無論是彬彬有禮的貴族式修養,還是相當好說話的、總是一臉真誠的燦爛笑容,都毫無疑問的贏得了絕大多數女生的好感。

  阿林不參與學校事務,不過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喝茶的動作停了,皺了皺眉,「這樣好嗎?別到時候搞起個人崇拜,薩博一走,我們好不容易培養的新生力量都被他帶去參加革命軍了。」

  芳嶼開辦學校,固然有造勢的想法,更多的,和大海賊招攬小海賊是一個意思——增強實力。

  提供教育和醫療,用福利穩固自己的領導地位,讓島民們盡心盡力為自己工作,同時從人才的補充上做到近水樓台先得月。

  也同樣源於這個理由,潘蜜跟蒙奇d龍提出了互補型交流學習。

  都說「武定國,文安.邦」

  革命軍現處於搞事情打天下的階段,龍手下的干部各個武力值牛批,但是你讓他們去拿起粉筆和板擦,教小孩子ABC,絕對跟處於安居樂業狀態下的芳嶼沒法比。

  也許有人問了,芳嶼自己不是挺厲害的海賊嗎?

  蜂鳥旅團倒是除了阿林都是打架的好手。

  可是,

  船長潘蜜主要靠果實能力戰鬥,她的打架模式不可能復制。

  史密斯狙擊倒有一手,但是他開槍全靠感覺,讓子彈飛一會,連瞄准都不做,無法給出經驗。

  喀克天生大力,他的勝率全依賴於一力降十會和皮糙肉厚不破防,沒啥參考價值。

  南斯玩的是小眾的手術刀,和一言不合就下毒的陰路子。

  只剩下戈米,號稱百刀,聽著倒是靠譜,而且往那一站,身姿挺拔氣質高冷相當有範兒。可是你沒看見她打架的模樣,那叫一個接地氣,也不知道得了誰的真傳,指甲一勾就往人眼珠子裡戳,高跟鞋一伸就往人下三路踹,偶爾對手的要害離她腦袋近了,還張嘴咬人。

  這以後要是搖人出去打群架,清一色全是街霸混混風,想想就腦殼疼。

  所以潘蜜和龍談,芳嶼的老師教導你家孩子學習文化課知識,你們派出武技老師指導我們格鬥技巧,大家密切合作,努力培養出一批有文化的流氓———啊呸,是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紀律的「四有」新人。

  龍爽快地同意了,派來了貝洛.貝蒂和魚人哈庫。

  貝蒂小姐是鼓舞果實能力者,可以激發普通人身體深處的潛力。哈庫先生是魚人空手道師傅,鮮少有人能接住他一拳以上。

  這一點看上去是蜂鳥旅團占了便宜,因為芳嶼的學生有上千人之多,而龍只送來了三十多個轉校生。

  可是未來,萬一自家好不容易培養的全能型人力資源被一波春天牌給打出去了,那就成血虧了。

  潘蜜想了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前幾天她跑到行政辦公樓,逮個老師就問,「能查到薩博選了哪幾個社團嗎?」

  對方鞠躬倒茶,然後手腳麻利的翻出登記表,「稍等,啊,查到了——烹飪學,美食鑒賞,和……戀愛心理學。」

  「……」

  顯然,薩博的知識儲備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芳嶼再多操心。

  龍把已經調.教好的薩博送過來,八成是來給他們當人氣偶像和活體宣傳的。這波坐等偷菜的陽謀簡直不要太風騷。

  潘蜜很快想開了,「也沒關系啦,當年海賊王的當眾處刑也沒能阻擋人們奔向大海的腳步。說不定還會有孩子誰也不服,扯大旗占山頭自立門戶呢。」

  「如果真的不屬於這裡的話,我們能有機會跟他們同行一段也很好。」

  就像林.彪去重慶談判,不還是要喊一聲校長麼?

  &gt&gt&gt

  學生會的投票結果出來後,維.尼氣得當天晚飯沒吃。

  可憐他為了讓自己的小團體由黑洗白操碎了心,因為學生會入選門檻硬性規定了成績排名不得低於年級40%而熬夜惡補書本知識,還拿出零花錢賄賂同學拉票,卻仍然以三分的差距屈居二把手。

  再想自己就是因為跟對方的一次同堂考試而失寵,姐姐還引咎辭職把小學部校長的位置給了史密斯。

  新仇舊恨加起來,這梁子結大了。

  潘蜜最近正潛心研究植植果實能力三級究竟是個啥,晨光熹微時去森林裡找靈感,月漸西垂再回來。

  能力沒研究明白,倒是學會開著見聞色閉目調節呼吸,把自己的氣息融於自然,進而隱蔽自己。

  小學部放學鈴響了,潘蜜躺在草地上小憩一會。

  中學部放學鈴響了,潘蜜睡醒。

  她察覺到密林裡出現了兩道既不屬於蛇蟲也不屬於鳥獸的氣息。

  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輕撥開灌木叢的葉子。

  夕陽下約架的場景,是她早已逝去的青春。

  維.尼比薩博矮了兩個頭,嚴肅地把手裡水管拋向對方,稚嫩的臉上硬是擺出與他年齡極度不符的邪佞笑容,「你的武器我幫你拿來了,來吧,賭上男人的尊嚴,我們決鬥!」

  薩博:「……」

  潘蜜:「……」

  薩博倒是沒有因為年齡或者別的原因輕視對手,最初的驚訝後,他拿著水管,在空中帥氣的挽了個花,眉眼彎彎的咧嘴一笑:「欸,好啊。」

  兩人分別倒退三步,擺了個起手式。

  潘蜜捂臉,不忍直視。

  薩博雖然被天龍人的船炮擊後失去記憶,但是據說他打架的本能沒忘,十二歲的時候,空手道師傅就已經教無可教,薩博便拜蒙奇d龍為師,不停鍛煉自己,別看他還是個半大孩子,現在的格鬥技能就連潘蜜都不能小覷了。

  所以,維.尼你這不扯呢麼?

  文鬥輸了,武鬥你也贏不了啊。

  她現在得好好想想,回去要怎麼安慰這倒霉孩子了。

  …………

  幾個小時後。

  夜色漸深,芳嶼小學的宿舍樓點著一盞燈,有小飛蟲落在紗窗上,又被維.尼興奮的聲音嚇走。

  手舞足蹈的跳下桌子,邊比劃邊講,「我一招擊空,薩博趁機握著水管衝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地上突然鑽出一條樹根,正好攔在他腳腕……」

  「然後呢然後呢?」

  「維.尼老大快說啊!」

  維.尼雙手掐腰,仰天大笑,「然後薩博就撲了個狗啃泥,我再這樣———」做了個棒球擊打動作,

  「他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欸呦喂哈哈哈哈!」

  【小劇場】

  醫院放射室外。

  「你真夠出息的。」阿林鄙視潘蜜,「大海上火拼也就算了,小孩切磋還要拉偏架。」

  南斯關掉照眼睛的小手電,從機器裡取出腦CT片子,示意薩博可以起來了,「沒事,小子腦殼夠硬的啊。」

  薩博額頭貼著一塊紗布,從治療椅上跳下來,禮貌的鞠了個躬,「謝謝。」

  「你們不用那麼緊張的,」他揚起臉笑,「我有經驗,以前跟兄弟們蕩著樹藤抓鱷魚,不小心撞到石頭……」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臉茫然的停住了,「欸?……」

  阿林倒吸一口冷氣,緊張的問:「sina-cosa=4分之3,則sin2a等於多少?」

  薩博笑得極其自信,「我不會。」

  潘蜜拉拉阿林的袖子,神色復雜地小聲:「……這道題超綱了。」

  「閉嘴吧!」阿林對她怒目而視,「丟人玩意,還學會甩鍋了!」

  「啊,不是,我確實沒有十歲前的記憶。醒來後只記得自己很抗拒回到父母身邊,便一直跟著龍先生。」薩博連連擺手解釋,然後撓頭,「只是剛才……我覺得自己合該有兩個弟弟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我會遲到,但我永……算了,不要立flag。

  感謝Fistory和瑾顏的地雷,

  感謝讀者「」,灌溉營養液+10,

  麼麼噠~


第50章 第五十撲

  潘蜜開發植植果實三級能力一直沒有進展。

  百無聊賴下,倒是研究出了如何催種轉基因水果。

  香蕉味的水蜜桃,櫻桃味的番茄,菠蘿蜜的外殼裡結出草莓……可是沒用啊,她只不過是把植植果實Lv1能力玩出了花。

  阿林把這些奇怪的水果販賣到世界各地,靠著人類天生的獵奇心理,倒是賺了個盤滿缽滿。

  以至於當時流行起一種判斷窮富的說法,叫做「吃得起芳嶼出品的車釐子。」

  阿林還不滿足:「對了,馬上要過女王節了,你試試能不能種出來桃心形狀的水果,控制一下果皮表面發色,寫一句愛你一萬年什麼的,趁著熱度榨干男同志的錢包。」

  潘蜜百無聊賴的應好。

  桃心形狀的粉皮西瓜橫空出世,以完美的造型、甜蜜的口感和昂貴的價格被號稱「年度表白利器」。

  此外還有星星形狀的金色楊桃,月亮形狀的黃色哈密瓜,標簽上配語曰:「愛我就把星星月亮摘給我」等等。

  以至於這個月的進賬夠足結算芳嶼所有員工兩年的工資了。

  阿林用五音不全的綿羊嗓哼著歌走進來,就見潘蜜抓狂的在床上打滾,暴躁的念念有詞,「三級,三級究竟是啥?!給我個參考方向也行啊啊啊!」

  阿林退出,

  阿林進來。

  她遞過去一本彩色雜志,「三級?」

  【18歳未満の方のご閲覧】

  「………」

  雜志嘩啦啦的飛出窗外。

  潘蜜被刺激的胸口疼,「你也算是另類的【狠角色】了。」

  阿林心情甚好,「多謝誇獎,龍那邊把四皇的坐標都發過來了,你要不要去找紅發?」

  芳嶼和革命軍的第三項合作就是共享情報網。

  由於革命軍一直做著對抗世界政府的地下工作,情報系統相當龐大。潘蜜當時想著,以後再去新世界找香克斯,就不用去香波地的酒館買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了,省時省力,還避免自己拿到過期情報後撲了個空。

  「……呸,誰要找他。」

  雖然嘴上不客氣,但語氣倒是軟了下來。

  潘蜜鼻子哼氣,別過頭,看著自己新出品的小動物形狀蘋果,一個個在盤子裡栩栩如生,還散發著清甜的果香,突然有什麼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隨你吧,」阿林在她背上重重拍了一把,手掌抬起時一個厚厚信封掉落在她坐著的沙發上,「喏,你這個季度的零花錢,省點花。我吃個午飯就要回小泡泡島了。」

  「等等,把白胡子海賊團的情報給我,」潘蜜突然說道。

  「?」

  阿林不解地回頭,結果看見自家船長臉上露出一抹很奇怪的笑容。

  潘蜜很少會露出那種表情。

  而此時,她眼神裡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繼續說,「再幫我找一本最全的惡魔果實圖鑒,我明天出遠門。」

  都說新世界風雲四起,無數海賊前赴後繼的在這裡葬送夢想、失去一切。然而白胡子海賊團的領海可比紅發的平靜多了,小淑女號一路暢通無阻,愣是沒碰任何船只。

  一艘鯨魚造型的巨大三桅帆船靜靜地在大海上航行。白色的船身,白色的高帆,船只上面,十字脛骨的骷髏有著白色月牙胡子,旗幟高高掛起。

  「瞧瞧那是誰啊,」站在桅杆上面眺望的船員喊了起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單筒望遠鏡,「衝我們來的?既然是潛水艇就好好的潛過來嘛。」

  甲板上,一個身影幾步竄起,紫色的袖管裡燒起藍色的火焰,手臂化為翅膀向遠處飛去。

  五分鐘後,

  白裙女子借住藤蔓跳上了鯨魚造型的船頭,對端坐在甲板上巨大的座椅的白胡子,仰著腦袋打了聲招呼,「老爹yoi~」

  「真是的,不要學我說話啊。」馬爾科無奈道。

  「咕啦啦啦啦,當年的小丫頭已經相當出色了嘛。」

  愛德華.紐蓋特被稱為離海賊王最近的人,他擁有廣闊的胸襟,由於船員多半是被世界厭棄的人,所以對於「白胡子」將船員視為兒子、家人的這一點,所有人都對他充滿敬仰和感激,因而親切地稱他為「老爹」。

  潘蜜喊「老爹」純屬看身為太陽海賊團船長和七武海的甚平也這麼叫,貌似這個叫法沒什麼問題,還挺親切。

  這會兒正趕上午餐時間,潘蜜理所當然留下來蹭飯。

  「老爹都喊了,既然不能加入我們,嫁過來也行啊。」比斯塔捏著一邊胡子擠眉弄眼。

  薩奇笑嘻嘻的, 「人家希希亞妹妹喜歡的是香克斯那小子。」

  「他都斷手了,腦子還不好使,整天喝的醉醺醺的,臉紅紅,像塊叉燒。」這是娃娃臉的哈爾塔。

  潘蜜無奈地撂下筷子, 「喂,別這麼說,香克斯他好歹算是我的人,你罵他也別當我的面啊。」

  「你的人?!」哈爾塔不忿的喊,「你都喊了老爹,那就是我們的人!他是你的人豈不是恆等他也是我們的人?!」

  潘蜜:「……」

  潘蜜這次拜訪帶了酒和故事。

  酒是蜂蜜酒,因為要用蜂蜜釀制,所以那麼一大壺,是極其珍貴的好東西。

  故事則是廣大創業者的辛酸淚。

  「大多數客人是以物換物,所以,沒碰到收假.鈔的,假貨倒遇見不少,」潘蜜嘆口氣,然後問旁邊的海賊, 「你說,世界上會有兩個相同的惡魔果實嗎?」

  「哈哈哈哈,那怎麼可能?」對方大笑,

  「別說兩個惡魔果實了,就算兩個普通水果也不可能一模一樣的啊。」

  「何況是惡魔果實那種東西!」另一個海賊也跟著附和。

  「所以我才好困惑啊。」潘蜜感慨萬千的樣子。

  慢慢打開手邊的木匣,兩個紫色的具有菠蘿狀凸起的惡魔果實靜靜地躺在盒子裡。

  「!!!!」

  「我靠!不是吧?」

  「這是什麼黑科技?!!」

  兩個惡魔果實在海賊們手中傳遞一圈,大家又摸又看,嘖嘖稱奇。

  真的是一模一樣,而且表皮光潔,果肉緊實,紋路清晰,根本不是染色或者雕刻後拿來唬人的假東西。

  盒子最後又傳回了潘蜜手裡。

  「要麼一個是假的,要麼兩個都是假的。」潘蜜把木匣蓋子合上,「這誰還敢吃啊?也不能拿出來賣掉吧?本來到新世界是想找那個客人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輩子打雁,反被大雁………算了,只能吃這個悶虧了。」

  賭氣一般輕飄飄的一丟,盒子就以一道拋物線落進大海。

  接著,潘蜜似乎忘了這碼事,又開始吐槽起自家熊孩子,大家也權當這是個小插曲,被她口中那個無法無天的混小子逗得笑到肚子疼。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船尾,一個黑影輕輕跳下大海。

  【是死是活都交給老天爺,害怕的家伙才會輸!!】

  &gt&gt&gt

  海風和煦,陽光明媚,是個難得的晴天。

  雷德號今日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香克斯睡得似一頭死豬,嘴邊的水跡沾濕了枕頭,張著嘴呼哧著。

  貝克曼很無語地搖了搖他:「醒醒,頭兒,這都中午了,你也該起來了,白胡子一番隊的馬爾科在還在外面等著呢。」

  香克斯翻了個身,呼哧呼哧更香。

  貝克曼生氣:「起來!園丁來了——」

  話音才落,便看見香克斯立馬將眼珠睜得溜圓,一個翻身在床鋪上坐起,左右張望。

  「……」

  沒出息!

  貝克曼心下暗罵,嘴裡道:「他要我們的雪華綺晶制劑,條件隨我們開。」

  香克斯充耳未聞,穿上鞋,三兩下竄到房門口,打開個門縫悄悄向外眺望,只見到一個金色菠蘿頭和紫色外套的身影。

  香克斯不滿的扭頭盯住貝克曼。

  貝克曼若無其事的輕咳兩聲:「身為船長,也該干點正事,把客人晾在外面可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

  &gt&gt&gt

  「欸,他還提到了這個傷痕的來歷啊。」

  香克斯笑笑,右手撫上了左眼的三道疤,勾起嘴角,「話說,真的要什麼都可以嗎?」

  他盯著馬爾科:「魚人島,白胡子也願意給?」

  馬爾科總是閉著的那半眼皮難得的睜開了,目光漸冷:「紅發。」

  先不提他老爹曾經向世界宣告魚人島由白胡子海賊團保護,就說「海之大騎士」尼普頓國王是老爹多年的老友,也萬萬沒有拿朋友換兒子的道理。

  「舍不得嗎?」紅發恍然大悟一般點點腦袋,開始抓頭,像個絞盡腦汁考慮買哪個玩具好的小孩子。

  結果正經不到一會兒,他瞄了眼馬爾科,又精神抖擻地開始發神經:「那換成馬爾科以身相許吧,我中意你好久了,真的。」

  「…喂…少拿這種話開玩笑了。」

  馬爾科還以為香克斯想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聽他說完,內心簡直無力。

  幾年不見,紅發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怎地還多了個隨口調戲人的毛病。

  紅發笑意不減,自顧自伸手招來一個聚在船頭圍觀的兄弟,將衣服口袋裡的一個小瓶子拿出來,拋過去,「麻煩你一趟,把這個交給白胡子。」

  馬爾科吃了一驚:「你……」

  「你不太適合干這個啊,」香克斯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懷疑園丁,可為什麼來找我呢?」

  這話看似隨意,馬爾科聽得卻心頭凜然。

  香克斯又懶洋洋道:「同不同意在你,放不放你卻在我,我派人把東西送到白胡子那裡,你就留下吧,反正不呆到讓我滿意,是不會放你回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霧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51章 第五十一撲

  菲利幾乎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來當使者的。

  白胡子氣勢驚人,身姿偉岸,不愧被號稱世界最強的男人。無論體魄還是實力都極其強悍。甚至,只要人們看到他就會忍不住戰栗。

  菲利梗著脖子對著面前小山一樣帶著巨大壓迫感的巨人,大聲說完台詞,便憋著氣等對方反應。

  同時腦子裡快速回放一遍紅發笑嘻嘻交代的,「萬一他們拿你出氣,你就求饒!恩,跟白胡子認慫不丟人————」

  「是嗎,他這麼說?」白胡子灌了一口酒。

  菲利大聲回答:「沒錯!你們還打不打我了?不打我我先走了!!」

  「……」

  「……」

  「……」雷德號這幫人都有毛病吧?

  「咕啦啦啦啦,老子還犯不著跟一個奶娃娃過不去。」

  白胡子拿起了自己的薙刀,刀身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這把刀陪伴了他數十年,斬殺了不知道多少大海上的強者。

  「你走吧,回去告訴紅發那小鬼,照顧好我親愛的兒子,老子過兩天就去會會他。」

  菲利走後,莫比迪克眾人依然面面相覷。

  「可惡,我看紅發他是野心膨脹了!」一海賊忿忿不平的罵。

  「就憑他,也想和白胡子海賊團開戰嗎?未免也太托大了吧。」另一個海賊啐了一口。

  本來,在海裡撈垃圾吃的是蒂奇,雖說是園丁帶來的,可人家當著一船人的面給扔了,你自己又偷偷撈回來,吃壞肚子只能自認倒霉。

  但是蒂奇遠不止吃壞肚子那麼簡單————高燒不退,伴隨皮下出血的症狀,被醫術高超的船醫診斷出是金屬中毒,生命岌岌可危。

  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多想,畢竟白胡子海賊團情報網有聽說貝加龐克要研究人造惡魔果實,其間使用到了某種金屬礦產,有失敗品流出來也不奇怪………

  他們的打算是:一邊派人去北海找到手術果實能力者,另一邊派人去磁鼓國請Dr.古蕾娃醫生。

  而這個時候,病床上的蒂奇說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和紅發素有積怨,曾被紅發海賊團窮追猛打,足以說明香克斯的懷恨在心!!

  這段秘往倒是讓他們誰都沒有想到。

  如此一來,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紅發對那三道疤耿耿於懷,而園丁喜歡紅發———幫忙報仇來討好心上人什麼的,這個動機也算站得住腳。

  再者,園丁是植植果實能力者。市面上暢銷的奇形怪狀的水果皆是出自她手,想來創造出形似惡魔果實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

  同時,船醫在翻閱醫書典籍後,查到了【失落王國維斯多姆】的病歷記載。

  巧合的是,去年,紅發海賊團曾從維斯多姆滿載黃金而歸。據說他們登島後有一批船員陸續染病,因此雷德號在那塊海域轉悠了三天。

  按照這個思路,現在解釋不清的就只有兩點了————

  一是:園丁怎麼知道蒂奇會把果實撈起來吃掉。

  二是:園丁如何拿到的毒源樣本。

  紅發那邊相當光棍又抽風的表示【一切壞事都是我干的。你要戰,便來戰!知道你看我不爽,可我們不怕你。】

  「………………」

  本來就一腦門問號不知道找誰答疑解惑,現在紅發又蹦噠進來把水攪得更渾。

  總而言之,這波毫無道理可言的操作嚴重干擾了所有人的思路。

  大塊頭的喬茲說,「這倒讓人摸不清頭腦了,他是真生氣了,還是裝生氣故意迷惑我們?」

  比斯塔嘆氣說: 「是啊,不知道那混蛋哪根神經沒搭對,硬給我們加了這麼一出戲。一句解釋沒有,還把馬爾科扣了,簡直就是耍無賴呢嘛。」

  就像一個人去問一個小孩,「你有沒有看見誰動了我的五塊錢?」結果小孩當即翻臉,從兜裡拿出十塊錢扔地上,說,「就是我偷的,稀罕!以後你走路小心點!」

  「別管紅發抽什麼風,他的意思已經傳達得很明顯了———如果是園丁做的,他來頂雷,如果不是,這筆賬反算在我們頭上。」薩奇坐在船舷處,翹著二郎腿,把手裡的果子不停的拋出、接住,

  「嘛,不過紅發既然肯把藥送來,倒也是個堂堂正正、值得欽佩的男人,現在就看那瓶藥效果如何了,如果蒂奇沒事,我們白胡子海賊團也不會欠這種人情。」

  那邊船醫已經戴上了醫用乳膠手套,小心翼翼打開藥瓶,裡面還有張紙條。

  【是說明書嗎?夠貼心的啊】

  展開,

  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句話:

  【これは!馬爾科賣.身換來の救命藥。】

  「………… 」

  可以說挑釁十足,相當拉仇恨了。

  此時此刻,比起紅發海賊團的嚴陣以待,白胡子海賊團的心事重重,芳嶼群島可以說正呈現一片安靜祥和的景像。

  潘蜜對兩位四皇之間的暗流湧動毫無所覺,她自認為做了一件大功德,晚上做夢都能笑出聲。還神神秘秘的跟薩博誇口,「我剛辦了一件大事,你以後一定會感激我的,到時候得好好報答我,知道嗎?」

  薩博雖然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點頭,「好的,辛苦希希亞小姐了。」

  &gt&gt&gt

  雷德號上,馬爾科撐著船舷吐了一通,搖搖晃晃踉蹌了兩步,又轉著圈「撲通」栽在了甲板。

  由於沒有發膠,菠蘿發型已經快散成玉米須子,他閉著眼睛,大著舌頭哼唧說:「不行鳥~~撒咕斯,餓不能再喝了。」

  香克斯同樣雙頰通紅,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摟過一個板凳,還拍了拍,「嘿嘿嘿,你酒量不行啊。」

  「……」貝克曼走過來,彎腰,把板凳搶走扔一邊,手從後面穿過紅發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樣把人往船長室裡拽,「頭兒,從明天開始得給你停酒了,我剛做了戰鬥部署,這就這兩天的事了,你總不能宿醉著見白胡子吧……」

  香克斯被蘸了冷水的毛巾毫不溫柔地蹭了把臉,又被硬灌了半碗番茄湯,打了個嗝,頓時酒醒了幾分。

  「唔……打,打不起來……」

  貝克曼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紅發這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話。

  「我還以為你已經醉得人畜不分了。」貝克曼見他思維還在,便拖了把椅子坐下來交流,「既然馬爾科來找我們而不是直接殺上芳嶼,就說明他們也並不確定。你把矛盾都往自己身上引,是存了試探白胡子虛實的……」

  香克斯揉了揉臉,睜著眼,傻呵呵一笑,「我,我喜歡你。」

  「…………」

  果然,什麼胸有丘壑、什麼裝醉迷惑敵人,都是假的。

  「張嘴吧,把湯喝完。」貝克曼提起他的領子,湯碗的邊緣磕到了紅發的牙齒。

  「你真好看,還好聞,白白的,像塊糯米糍,眼睛瞪的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

  貝克曼懶得和醉鬼發脾氣,不知道從哪找到一個漏鬥,懟在紅發的嘴巴裡,舉著湯碗往他嘴裡倒。

  「唔唔……我喜歡你,真的。」紅發拔掉嘴裡的漏鬥,僅剩的右手抓著貝克曼的袖子,還在糾纏不休的喜歡他。

  「………行了知道了……我也喜歡你還不行嗎?放手!踹你了啊!」

  …………

  深夜,躺在治療床面色黑紅的蒂奇醒了。抬起手背,上面帶著兩個針頭,細細的輸液管連著吊瓶。

  「出血情況止住了,不過還在發燒。」一直陪護的船醫過來給他檢查了身體,舒了口氣。

  蒂奇咧開嘴,露出幾顆缺齒的牙,「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哈。」

  頭發亂糟糟的,聲音也嘶啞無比。

  「看來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啊,賊哈哈哈。」

  船醫責備道,「能活著就不錯了」

  蒂奇露出一貫老實的笑容,點頭,「沒錯,在這世界上,活著才是勝利!」

  「呦,我聽到說話聲所以過來看看,這是醒了?」

  四番隊的一名海賊端著盤子推門而入,然後笑,

  「蒂奇你五天沒吃東西,餓了吧?薩奇隊長做了你最愛吃的櫻桃派!」

  蒂奇醒過來的消息讓白胡子海賊團所有人為之一振。

  「明天就去見紅發了,如果對方提的要求不過分,說實話,我不是很想跟他們開戰,最後讓海軍來揀便宜。」哈爾塔板著臉小聲說,「我們還要追查下去嗎?」

  語氣悶悶不樂。

  「老爹已經讓我把派出去的人手召回來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藝妓打扮的以藏靠著檣板,沉思說,「倒是蒂奇他……你不覺得奇怪嗎,以前看他對惡魔果實並不感興趣的樣子……」

  「過來,哈爾塔,以藏,」白胡子端起酒碗,噸噸噸灌了幾口,豪氣萬千的笑道,「別嘀咕啦,想得太多可當不成灑脫自由的海賊。記著,注定發生的事情不到時機是不會有答案的,還是好好看著眼前吧,咕啦啦啦啦。」

  一天後,一磅重量級消息傳來,新聞社和海軍本部齊齊炸鍋。

  最近幾年,四皇們一直維持著王不見王的局面,所以對於白胡子海賊團和紅發海賊團在新世界碰面的大新聞,大家開始眾說紛紜。

  編輯和記者更是忙得以頭搶地,

  【兩位四皇「聯手」?這大概是向海軍本部的一次示威,我建議把馬林梵多搬到新世界,一旦四皇聯合宣戰,海軍必將遭受巨大損失……】

  【兩人先站在各自船頭互砍一劍,然後開始喝酒……?等等,是先動的手還是先喝的酒?……啊,完了完了,誓約之酒啊這是……】

  【加急刊!!今晚加班費翻三番,務必要把報道趕出來!】

  新聞鳥背著綠色的挎包,在海面上空呼啦啦飛散。

  「欸?又有報紙?」出來晨跑的潘蜜停下腳步,撿起來,見新聞鳥還眼巴巴盤旋在芳嶼上空,疑惑,「我辦的是包月套餐,這份在服務範圍內吧?」

  新聞鳥扇著翅膀,點頭。

  「那,」潘蜜試探著說,「進來用杯茶?」

  新聞鳥聞言,卻是欣喜不已的,急不可待的,厚顏無恥的,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嘎!」一個俯衝,進了潘蜜……隔壁的院子。

  「……」也不知道阿林之前和這只鳥達成了什麼py交易,這麼輕車熟路。

  潘蜜毫無形像的衝著院門喊:「 釣魚窮三年,玩鳥毀一生,一朝學會狗攆兔,從此踏上不歸路……」

  順便瞥了眼報紙,

  【大消息!白髭は赤髪香りを見た……】

  潘蜜內心咯噔一聲,該不會……

  她比新聞鳥還要快一步地撞進阿林的臥室,「快幫我打電話查問下,紅發和白胡子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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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撲

  蒂奇沒死,還跟著白胡子海賊團一起去紅發香克斯那兒串門。雙方首領刀起狂瀾,拭血論酒,隨後莫比迪克號返航。第二天,白胡子海賊團有兩處島嶼的旗幟換成了【三道疤的骷髏】。

  電話蟲中規中矩的說,我們沒辦法再靠近了,從表面上看就是這樣。

  「……」

  潘蜜氣炸了。

  好端端的一盤棋就這麼被紅發給掀了。

  她好不容易才想了這麼一招啊,可以把一個大隱患的火星踩滅在這個時間點。

  結果呢,香克斯那個八嘎拿她的計劃換了兩個屬島。

  潘蜜想殺掉黑胡子是有私心的,她在那個世界……挺心疼艾斯。

  如果說白胡子身為時代的霸主,與其老死病榻,讓他轟轟烈烈結束在一場大戰役中大抵更符合一個強者的夙願———唯一讓他遺恨的,就是兒子在他面前死去。

  但艾斯明明是想活下去的,剛剛懂得了活著的意義,知道了自己被那麼多人深愛著,生命就在20歲戛然而止,這個結局未免太令人唏噓。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論壇上有很多網友猜測說,香克斯最後也會在死在黑胡子手裡………

  不行不行!!(使勁搖頭)

  香克斯死了她攻略誰去?

  就算她攻略成功,也絕不能接受自己的人被一個根本不值得尊敬的醜八怪給擊敗。

  尤其,暗暗果實是所有能力者的克星,被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吃掉,她搞不好也會因此倒霉。

  neng死他!就這樣決定了。

  原本最好的辦法她坑蒂奇吃一個沒什麼用的動物系惡魔果實,畢竟暗暗果實就算被別人吃下,黑胡子也不會死心,因為能力者死了果實就會重生。可惜的是,她只能去轉基因那些普通的水果,惡魔果實是特定之物,她連復制都做不到,談何改變性狀。

  其次的辦法,就是她在果實裡下毒,而且為了只讓蒂奇吃下去而不波及無辜,那個果實在外觀上要和暗暗果實看起來一樣。

  但如果她只偽造了一顆果實,拿去獻給白胡子,先不說白胡子肯不肯收她一個小姑娘的禮,假設白胡子收下,隨手給他一個什麼兒子,讓他當著大家的面吃了,然後一船人拿出小板凳坐等看能力表演,卻只等來了一幕七竅流血的恐怖片現場,她絕對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雖然更大概率是白胡子讓她把果實收起來,說什麼「老子可是白胡子啊,不占你一個小女娃的便宜」之類的話,那麼更加驚悚的就在後面————蒂奇會尾隨自己回家。茫茫大海,她一個旱鴨子加體術渣,對上能在紅發臉上撓一爪子的黑胡子,結果同樣可想而知。就算他也隨後被果子毒死,她也不想跟那個缺牙黑胖上演一出殉情大戲。

  潘蜜只是想順手收拾掉頂上戰爭的罪魁禍首,還沒濫好心到把自己豁出去的程度。

  所以她自導自演了這出戲。

  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兩個相同的惡魔果實的,要麼兩個都是假的,要麼有一個是假的。

  這麼一看,那兩個果實就相當可疑,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碰吧。她再一臉遺憾地把它們往海裡一丟,然後坐等蒂奇上鉤就可以了。

  對方是一個能夠為了暗暗果實在白胡子海賊團不顯山不露水隱忍二十年的狠角色,哪怕有一點可能性,他也不會放過。

  所以,果實是他自己跳海撈的,也是他自己吃的,還吃了倆,一朝毒發,和她半毛錢關系沒有。

  於是,當天晚上————

  「你沒吃錯藥吧?!!黑胡子蒂奇不是和你有仇嗎?我這好不容易送他上路了,你橫插一腳把人拉回來做什麼?」

  潘蜜見到紅發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罵的狗血淋頭。

  紅發在見到來人後露出的笑臉就此僵住,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陷入陰霾,像個被冤枉、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氣鼓鼓地瞅著她,一句也不吭。

  潘蜜劈裡啪啦的數落了他半天,紅發就一聲不吭聽了半天,拉基路中途幾次三番想替老大說句話,又被同伴拽走了。

  拉基路被拽到廚房倉庫裡,還在忍不住替紅發叫屈,「頭兒好冤啊,替小白頂了鍋,受了白胡子的怒火,回頭還要被她痛罵一頓。」

  辮子男嘿嘿一笑,「這就是策略啊,一會兒老大把實情一說,希希亞小姐知道真相後,肯定無比感動和愧疚,然後想辦法各種補償老大,你說你操什麼心?」

  潘蜜終於說得口干,管他要水喝。

  「希希,白胡子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像。」香克斯看著她,「收手吧,也別再去見他們了。」

  潘蜜投餌釣魚,等蒂奇咬鉤,在白胡子眼裡便是做下了違背仁義的事。倘若蒂奇真的因此死掉了,說是遷怒也好,泄憤也罷,白胡子海賊團查明真相後必會對蜂鳥旅團展開窮追不舍的追殺。

  愛德華.紐蓋特的威名數十年不倒,「白胡子」的名字甚至能嚇哭最不聽話的小孩。世上鮮少有人敢傷害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如果有人做了,就要准備好迎接他可怕的滔天震怒。

  第一次看見紅發露出那種極其正經…又無比嚴肅的表情,潘蜜眨巴下眼睛,原先恨不得揍人的煩躁倒奇異地平靜下來,還莫名有了一點……心虛。

  該不會,闖禍的是她吧……

  她腦海裡忍不住浮出這樣的畫面:

  【紅發: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朋友。】

  【白胡子:無論她有什麼理由,老子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

  【紅發:給我個面子。】

  【白胡子:不給,滾!】

  然後,薙刀與西洋劍激烈對撞…………

  根本不是什麼禮節性的切磋問候。

  完了,更心虛了。

  「你管我,你是我誰啊?」潘蜜別扭地把腦袋扭過去了,「再說,這麼好的機會你以為想有就有的嗎……」

  被一通冷嘲的紅發: 「…………」

  香克斯跟潘蜜認識這麼多年,不說將她的脾氣摸的透透的了,大約也能把她的行為模式猜個八九不離十。希希是不會認錯的,希希是不會服軟的,希希是不會想什麼說什麼的……希希這個反應就表示接受了他的建議並且做出了讓步,只不過口頭上她才不會承認,而且還要翻他個白眼或是狠狠奚落他兩句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香克斯趕緊見好就收,不再提這個話題,臉上露出笑容——

  潘蜜馬上把腦袋又扭回來,開口就是蹬鼻子上臉,「不過你把我的偉大謀劃給攪黃了,你得賠償我!」

  ————就在剛才,系統突然告訴她,任務好感度漲了4%。

  這倒提醒了她,畢竟追本溯源,她和蒂奇並無交集,更不可能交惡。紅發肯定覺得她是為了他才冒這麼大風險………所以,提點稍微過分的要求紅發沒准也能答應。

  躲在一旁的拉基路震驚的扭頭,他看向辮子男:「這就是你說的,她感動愧疚的補償?」

  香克斯也被她奇跡般的得寸進尺給震撼了:「你……你……」你了半天,他決定再問多一句:「好吧,那你謀劃什麼了?說給我聽聽吧。」

  「……」這回換潘蜜噎住,吭哧了半天,最終理直氣壯的說,「世界和平!」

  紅發仔細的看了她一會,

  潘蜜也在看他,那樣子相當有恃無恐。

  最終,呆滯臉的香克斯慢慢勾起嘴角,「耽誤了世界和平,真是對不起。可我就這麼點家當,希希你大概也看不上。」

  笑容裡帶著一絲無奈,寵溺。

  潘蜜眼珠轉了轉,素手去拉住紅發的披風,突然笑語盈盈,「天這麼晚了,我們回房間裡說。」

  &gt&gt&gt

  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潘蜜為人師表了兩個月,依然沒有耽誤她笑眯眯地向紅發提出「肉償」這一無恥要求。

  說完她自己倒先噗嗤笑出聲,仿佛捉弄他是極大的樂趣。

  而且她下一句台詞都想好了————【就因為你不願意才叫賠償,你要是特別樂意,那不就叫做獎勵了嗎?】

  ————兩個人都快拿這種對話當成日常打招呼了真的大丈夫嗎?

  紅發卻沒有笑,他將目光望向潘蜜神靈活現的笑臉,像是發呆了一會,突然開口說,「你想睡幾次?」

  「就是因為你不願意才……」潘蜜說到一半便閉上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紅發。

  「你說啥?!!」

  紅發又溫和地重復了一遍,狹小的船屋,油燈在他眼中像投下了明亮的火種,目光正直直的看著她。

  幾次?

  一次?三次?十次?

  兩家談判,第一個拋價碼的永遠很為難,報低了自己吃虧,報高了對方翻臉。

  「三百次……吧?」潘蜜在腦海裡粗略的計算一番,試探著開口。

  「…………………………」香克斯怔然失語,瞪著她,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行還是不行說句話啊,婆婆媽媽的還是個男人嗎?」

  潘蜜倒先著急了,不耐煩地往他坐著的椅子背上拍了一把,木質在萌發下一秒變為種子紛紛掉落。

  紅發結結實實摔了個屁墩,卻沒急著爬起來,他坐在滿地的齏粉裡,心裡默默流下兩行寬淚。

  這特麼不是白折騰了麼。

  這是…她獅子大開口把人嚇著了嗎?

  潘蜜扁嘴,看著香克斯閉上眼睛,像是忍耐什麼似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睜開,眼裡有什麼幽深的一閃而過,

  「那我們就這麼約定了,不過,要加個期限。」

  「!!!!」

  臥槽臥槽!!!不是吧?居然還真成了?!!

  「可以可以!恩………就六年吧,六年,我不為難你。」

  潘蜜簡直喜出望外,趕緊答應。期限什麼的都是小事啦小事,意外之財,誰還管上稅的問題?

  紅發看著她喜笑顏開的模樣,頗為無奈的笑了一下,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認了認了,只要她高興……

  「對了,」 潘蜜突然以拳擊掌,雙目炯炯地看著香克斯,「口說無憑,你得給我寫個欠條!」

  紅發「撲通」摔坐回地上。

  香克斯無語又無力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先不提他生平頭一回跟人約定這麼沒節操的事情,也暫且不提四皇紅發許下承諾從不立字據也沒人懷疑他會食言————就說這麼不講理的要求讓他怎麼寫?啊?欠她三百次房.事嗎?

  潘蜜絲毫沒有覺得有不妥之處,她的表情相當認真,還催促了起來。

  紅發說:「你你你……別太欺負人了……」

  紅發說:「這要是寫了,我的臉往哪擱啊?」

  紅發說:「我從來沒有為難過你吧,你這樣……良心不痛嗎?不痛嗎?」

  「你簡直……我勒個去……」

  找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香克斯只能干瞪眼。

  「少廢話,你寫不寫?」潘蜜左手掐著腰,頂著殊麗嬌柔的臉,卻一副潑辣的樣子,「你要是敢說之前答應我的都是氣話,我絕對會叫你後悔!」右手示威般的晃了晃,有恃無恐地斜睨著對方:「呵,我這一爪子下去呀。」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掛鐘的分針不停地走,一分又一分地過去。

  這種僵持活活持續了將近十分鐘。

  終於,香克斯捂額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又嘆了一口氣,去擰門把手。

  「你去哪?」潘蜜喝問。

  「找紙和筆,我給你寫!」悲憤。

  【小劇場】

  桌子上點著一盞煤油燈。

  紅發埋頭苦思冥想。

  「對了,」他咬了會兒筆杆,頗為認真地抬頭問,向來厚臉皮的海賊頭子卻難得的有點臉紅:「按你的一次算還是按我的一次算?」

  潘蜜先是一愣,等明白過來後也跟著漲紅了臉,有點惱羞道,「當然是……按,按我的算!要不你隨便敷衍我怎麼辦?」

  「哦」

  紅發在紙上寫了兩筆。

  「希希。」

  「?」

  「在這個期限內……你,你不能強迫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什麼魔鬼。」不過腦海裡卻忍不住浮現出自己喂不情願的香克斯吃小藥丸的一幕,一粒不行吃兩粒……

  「希希。」幻想被打斷。

  「又怎麼了?」

  「你全名是什麼來著了?」

  「…………………是你爹!」

  以地上一堆廢紙團為代價,終於,香克斯頗為尷尬和幽怨的寫完了。剛停筆,潘蜜就一把搶過那張紙條。

  香克斯:「…………」

  快速看了兩遍,她總算高興了,對折了兩下塞進衣服口袋,然後目光撲閃地看著他,「那今天……」

  「不行。」香克斯堅定的搖頭。

  雖然被拒絕,不過潘蜜依然心情很好,在問了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成後,她想起沒帶換洗衣服,便毫不遺憾地走了。臨走前還伸出手指在香克斯臉上刮了一下,吹了聲九曲十八彎的流氓哨。

  像個快樂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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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撲

  「你醉駕了還是磕藥了?小淑女號的腦袋怎麼撞癟了?!!」

  已經是第二天清早,史密斯對著坑窪下去一塊的潛水艇心痛不已,「48mm的頂級鋼材啊!」

  「這個嘛,一開心,在海裡來了個漂移,甩尾到海王獸門牙上了。」

  潘蜜笑嘻嘻,把之前阿林給她的零花錢拿出來塞到他手裡,又開始惡劣地靈魂三連擊,「你課表的課上了嗎?作業批了嗎?學生們申請的一大堆材料你搞到了嗎?去去去。」

  深深地傷害了史密斯一輪後,潘蜜哼著歌去找自家大副。

  還趕上了一頓早餐。

  「也就是說,我們今後和白胡子海賊團的關系將無限處於敏感期……」阿林沉思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數落船長也於事無補,不如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接洽換誰去做。

  不過……

  「你差點闖下滅頂之災,居然這麼高興?!!」

  潘蜜笑得更加開心,嘴角幾乎咧到耳邊,「不只是高興啊……說真的……我好興奮啊!!」

  提到這,她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把紅發的賣身契遞過去,眉飛色舞的跟她如此這般道來。

  添油加醋後,大意是這樣的:

  《霸道船長的契約情人》————文案:她是公眾眼中的完美船長,他是少了條胳膊、長相平凡的可憐男人。那一夜,她扔下一紙契約,冷酷的摧毀了他最後一絲希望,「陪我睡三百次,我就放過你……」

  「 我去————」阿林的勺子掉了。

  「連我都沒想到!本來是我做錯了嘛,香克斯被我罵一頓,罵懵了大概,居然還真的寫了。」她就是這麼牛,這麼厲害。

  潘蜜干脆把自己的心歷路程剖析給阿林聽:

  六年,時間線拖長可以給紅發營造一種壓力並非太大的錯覺,更容易答成她放長線釣大魚的目的,而且六年後,許多新時代的關鍵人物將會出海,時代迭變,她也沒時間那麼勤快的在南海和新世界來回奔波,時間掐在這兒正好。

  而300次,如果仔細算的話,一年平均上.床50次,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約4次多點,再平均就是一周1到2次,她不可能每個月都來找他,去雷德號也是呆幾天就走,所以,每次可以攢著做個痛快的……完美~

  沒准,用不了六年她就已經把紅發攻略到手了呢。

  「……想法不錯,」阿林啪啪鼓掌,然後無情道,「可他寫了按揭分期付嗎? 」

  「。」

  「你就沒想過,他完全可以拖到最後的死線,然後一次性還清?」

  「…………」

  「不,不能吧……」潘蜜呆住,「他再怎麼牛逼也不可能一天……」腦海裡猛地蹦出紅發之前問過的問題,潘蜜當即瞪著眼睛,徹底說不出話了。

  阿林飯也不吃了,拿出了自己老本行的專業素質,認真跟她分析,「先不提可行性的問題,人家死於馬上風傳出去也比你遇刺身亡的名聲好聽吧,而且紅發有武裝色…………對了,你們約定計數的時候,按誰的算嗎?」

  潘蜜黑著臉:「……………………按…我的。」

  阿林點頭, 「很好,紅發有武裝色,還比你高階,不痛不癢的跟你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你這小身板,嘖嘖嘖……」

  「……別說了,我已經很難過了。」潘蜜的臉陷入了陰影裡。

  「而且你這六年不是還吃不到嘴?你說說你,你整那麼一出究竟有什麼用?!」

  「你還說你還說?」潘蜜悲憤的把阿林提起來,虛握空拳輕飄飄揍了她幾下。

  &gt&gt&gt

  阿林看著大喜大悲後一臉抑郁的潘蜜,難得抽空拽著她去聽了節戀愛心理學,

  恩,跟薩博一個社團。

  老板和校長都來聽課,講台上的女老師講得更起勁。

  今天的內容是【戀愛三壘】

  怎麼撩才能從「普通朋友」變成「好朋友」,又有什麼樣的表現是「非常非常好、無話不談的朋友」,什麼時候可以挑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不小心」拉了她的手;如何判斷到了可以「突然襲擊」吻她的時機……

  阿林聽了沒多久,便學會了舉一反三。

  「關於欠條的事,你可以先試探試探他,」阿林在紙上寫台詞,「 語氣要甜蜜溫柔,說……我逛了家具店,已經買了一套漂亮的瓷器茶具,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床呢?———由床很容易聯想到別的東西———你再暗示他,有一款床很大,我很喜歡,怎麼滾都不會滾掉地上,還很軟……」

  潘蜜霸氣地擺手,「 這個他說的不算,我已經尋覓好了一款多功能多情.趣多play的硬家伙。」

  抽了一張紙,還畫出來跟自家大副分享:

  鐵銅工藝,色氣滿滿,哥特風的床頭鐵欄兩端鑲有鎖鏈和夾扣,正好放上一對鐐銬。

  當然,此時的潘蜜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就是個坑貨,日後有一天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阿林噎住:「…………」

  阿林甩甩腦袋,把原先寫的東西給劃掉,「換!……換成……恩,喜歡小孩子嗎?那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男孩子肯定像你,到時候教他劍術……」

  潘蜜一臉鄙視,「我呸,他想的美!」

  「你……」阿林愣了愣,剛想說什麼,手邊的電話蟲恰好響了起來,她跟潘蜜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接起話筒。

  很快,阿林掛了電話,她急急忙忙把紙和筆往潘蜜懷裡一塞,「是好事,我晚上找你,我得去會館露個面。」

  然後從院子推了一輛小黃鴨水陸兩用腳踏車,悠悠地騎走了。

  潘蜜安靜地自己坐一會兒,深刻思考一番,覺得阿林說得對,她是得試探一下紅發。

  好感度是有了,但總得弄清楚那家伙對自己究竟有沒有感覺。她當小白那會兒,可是清楚地聽到紅發海賊團議論過,香克斯喜歡的是身材極好又溫柔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這一掛的。

  還有那句讓她火冒三丈的【園丁太凶殘了,老大對她硬不起來】雲雲。

  潘蜜回憶了一下紅發海賊團的電話蟲號碼,開始撥號。

  很快就被人接起,唔,估計是貝克曼。

  電話蟲精神抖擻地大嗓門,「喂?我是瀟灑帥氣的香克斯,對面哪位?」

  「…………我是你債主。」

  電話蟲張了張嘴,然後萎靡地縮成一團,沒聲了。

  ————既然是本人接的,那就不用廢話了。

  潘蜜迅速調整好狀態,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香克斯,想像一下,我現在就在你面前……」

  「?」

  她用極其柔媚婉轉的語調娓娓道來,「你正坐在床上,而我坐在你的腿上,穿著一件細吊帶的裙子……」

  電話蝸牛這會兒變化好了香克斯的外貌特征,此時此刻,它正呆滯地張大嘴巴,一副等吃蒼蠅的蠢樣。

  聰明一世的阿林做夢也想不到,船長試探男人的方式,居然是傳說中的、異地情侶都喜歡玩的……磕泡泡。

  「…………你的手伸進了我的裙擺裡,順著我的腿,慢慢地,一路向上……」

  潘蜜越說越順溜,舔舔嘴唇,正要興致勃勃地要來一段嬌喘,那邊終於回過味了,急急忙忙說,「希希,海風太大了,我什麼都聽不清,先掛了啊。」

  就把電話掛了。

  「喂!等……」

  話筒裡傳來一陣忙音。

  「…………………………………………」

  「太沒禮貌了!!太過分了!!耍老娘!」

  潘蜜終於可以確信,阿林說得沒錯,那張欠條不過是他被她煩的沒辦法搞出來的緩兵之計,香克斯連聽她這樣的口頭調戲都接受不了,根本是不可能乖乖給她睡了。

  當然,她壓根沒考慮過————紅發的左手,在四年前為了救路飛斷掉了,紅發的右手,接電話時要拿著聽筒。所以,作為一位血氣方剛的男人,在聽色.情電話的時候,他該用什麼來排遣寂寞?

  等到阿林談完生意回來,潘蜜已經不見了。

  眼下小淑女號被送去造船廠修理,而竹樓小築裡,連人帶旅行箱一起消失。

  桌子上留下字條:

  【老娘要報復社會】

  報復社會是不可能的,她發脾氣的對像只有一個。

  小泡泡島的貨船只能在偉大航路前半段航行,而身為七武海,則可以向世界政府申請直接跨過紅土大陸,潘蜜毫不客氣的使用了這種特權,當晚就來到了新世界裡無數海賊流竄、補給、狂歡的灰色小島。

  她打算搶一艘海賊船,開到紅發的地盤,再慢慢找人。

  按照小說邏輯,半夜三更一個女孩子跑去無人的海邊瞎溜達,一定會發生事故。

  要麼是那種柔弱可欺的腦殘小白花,為了排遣憂傷,一個人嚶嚶跑出來,而且必備一條纖塵不染的長紗裙和涼鞋,被壞人給盯上。至於會不會有人英雄救美,那得看她是不是女主。

  要麼是那種武力值爆表,有恃無恐的一邊吹海風一邊吃烤串,碰到鬼鬼祟祟的地痞流氓後,淡定地抹了抹嘴邊的油。十步殺一人,滴血不沾身,五分鐘後,不屑地踏過滿地的屍體,只留下關於自己的傳說。

  潘蜜穿著長裙,吃著烤串,還沒掂量好找哪艘船的晦氣,一顆來自視距之外的黑色子彈已經准確擊中了她,整個人瞬間被那股巨力帶得飛了出去,狠狠撞碎了三十米開外的廣場石碑。

  煙塵四起。

  對方是雙色霸氣使用者,而且是一位不輸給耶穌布的狙擊手。

  「咳,呸呸呸……我特麼花了近四千積分,結果兌了個被動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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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撲

  盡管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用霸氣護體,但是依然被子彈給鑽進了一層皮肉。

  這就是強者如雲的新世界。

  潘蜜自從當上了七武海,便不怎麼跟人動手了,唯一消耗體力的對像只有光逃不戰的香克斯,雖然原來她的身手也不怎麼樣,但現在連警惕性都低了不少,由此吃了個大虧。

  這要是一般人,挨了這麼一下算不上偷襲的偷襲,八成早已經做好戰鬥准備,潘蜜大概是有系統傍身有恃無恐,躺在一堆碎石堆裡,劇痛中還死心眼的不忘賭咒:

  「香克斯,今天我要是死在這裡,做鬼也會去找你睡覺的!」

  在確定自己不是被貫穿只是嵌入傷之後,她催動蔦蘿把進去一半的子彈從皮肉裡扒拉出來,按理說,取出子彈的瞬間會有幾秒鐘的血流如注,然而她奇怪的發現,傷口居然有收斂的趨勢,很快停止了流血,不但不疼了,而且出奇的癢。

  就像刀口即將愈合的那種癢。

  與之相對的,那段蔦蘿蔫搭搭的由綠迅速變黃。像電影鏡頭那樣轉瞬枯萎。

  「…………」

  灰土飛舞中,潘蜜爬起來,淋漓著半身鮮血,忍不住被灰嗆得打了個噴嚏,

  「咳,呸呸呸……我特麼花了近四千積分,結果兌了個被動技能!」

  植植果實三級能力居然是回血,而且看這個架勢,是搶奪了植物的生命力給自己傷口的附近細胞加速生長。

  這個能力在某些情況很好用,譬如路飛的很多經典戰鬥,能贏並不是因為他輸出有多高,純屬是因為他抗揍!被打趴下那麼多次還能堅持站起來繼續打。

  說實話,潘蜜有點失望。

  虧她那麼多天一門心思朝著把四周物品同化為植物的方向使勁,後來又致力於把自己變成「植物人」,當然此植物人非彼植物人。

  加速傷口愈合什麼的,聽起來無敵,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先受傷!

  所以它丫的是個挨打後的被動技能!這跟游戲可不一樣,游戲裡綠光一閃,血條恢復一半想想都很振奮人心。但放到現實裡,那流的可是貨真價實的血,捱的可是不打折扣的疼。也不意味著從此不死不滅,萬一有誰把她一招秒了,也一樣game over。

  還不如把輸出給提上去,先把敵人揍死。

  何況潘蜜一貫奉行———打得費勁就不打了,找機會陰了對方也一樣的。

  所以,這個能力她用的得多憋屈啊。

  「等回家試試看能不能給別人回血或者奶一口吧。」

  現在她得把這顆子彈的賬給清算了。

  雙色霸氣齊全者被果實能力陰的翻船這種事在新世界時常發生,潘蜜在沒武裝色的情況下尚能跟耶穌布打個平手,這會兒霸氣全開,怒氣值滿槽,沒幾分鐘就把對方半船的人用藤蔓死死捆著吊在半空。

  某個年輕的水手見況不好,在無數天魔亂舞的藤蔓下嘴裡叼著刀偷偷匍匐爬行靠近,被一根蔦蘿纏住腳腕直接拽到潘蜜面前。

  潘蜜坐在花藤上,饒有興致的來了一段詩朗誦,「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被捆起來的海賊愣了會神,很快就忍不住怒聲吼道:「什麼覲見?我們也是有尊嚴的!!這明明就是偷襲、偷襲!」

  開槍的是他們的船長———「火.槍.手」海賊團,納威森。

  潘蜜是個小心眼,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承認,哪怕在外面再怎麼裝寬宏大量,那是因為對方沒惹到她。想當年,蜂鳥旅團在大海上飄蕩那會兒,一向是由戈米喀克南斯唱白臉,她則充當友善的、倍受喜愛的角色來蹭聲望值。像紅發那種被別人潑了一臉酒還好脾氣的坐地上乖巧擦地,潘蜜自問絕對辦不到。現在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當然更不能這麼輕易算了。

  衣襟上的血已經干涸。

  潘蜜忍住想抓撓傷口的癢意,面上春風和睦的微笑,控制吸血樹的種子在那個男人身體裡慢慢伸展枝椏。

  照這個趨勢,對方的內髒一分鐘內就會被植物的根須捅得千瘡百孔。

  被吊著的海賊們痛哭流涕的看著他們的船長在劇痛中哀嚎打滾,紛紛掙扎想要撲過去救人,當然,他們越掙扎,束縛在手肘關節的藤蔓就越收緊。

  在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響和海賊嘍啰的悶哼聲中,疼得打滾也咬牙不肯低頭的男人終於趴在地上對潘蜜開口,「求您……」

  潘蜜把能力一停,笑眯眯地問,「求我給你個痛快?」

  「打傷您的是我,」豆大的汗珠因為劇痛從男人額頭上淌落,他臉色蒼白的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船可以給您,放了他們吧。」

  「我們要和您同生共死!船長!」海賊們哭聲更大,

  「……」

  這種情況很少見,少見得就像無惡不作的眾多海賊裡出來一伙草帽海賊團那樣的奇葩。一般情況下,都是船長一倒,手下立馬擁護新船長。也有海賊船長甘願降級為副船長以求保全性命的。

  這麼多人相處得如此團結,還真是不容易。最起碼,說明船長並不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對我開槍?」潘蜜蹲下來問道,

  「踏入了……警戒區,開槍不過是……防衛而已。」他已經疼得快意識不清了。

  「很好,這件事我們就算扯平了。」

  潘蜜拍了下他的背,將吸血樹倒退回種子狀態,「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潘蜜搶船是為了找人,驅動這樣的大船至少需要五名水手,靠她一人顯然不行,再說貿然弄死備受擁戴船長,難免他的手下憤然報仇,比如故意偏離航線,把船開進海王類嘴裡等等。

  那樣就因小失大了。

  &gt&gt&gt

  納威森本以為自己會被殺,結果意外的撿了條命,忍不住感慨,原來園丁的名聲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雖然溫柔善良什麼的聽起來有點誇張………

  他躺在重症室裡聽著門外的動靜,內心相當復雜。

  「現在我們來約法三十章!」

  「早上八點要給我衝泡蜂蜜檸檬水。檸檬我有,蜂蜜沒有的話就去買。」

  「二十分鐘後我要見到早餐,油條配豆漿,黃豆我有,豆漿機沒有的話就去買。」

  「上午十點來一杯奶茶,這是錫蘭紅茶,牛奶沒有的話就去買。」

  「不經過我的允許不許推開我的房門,正午和晚上不許大吵大鬧,不許跑跳。」

  …………

  潘蜜最後總結,「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三天之內我要見到紅發香克斯!」

  納威森隔著一道門,面無波瀾地聽著她諸多任性的要求聽了有十分鐘,卻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表情終於破功————天還是要亡我!

  他們三天前剛剛挑戰四皇紅發失敗,三招沒用上就趴了,挨了頓打。這麼容易被潘蜜給一鍋端了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面。這要是再送上門去,無異於剛出狼窩,又入狼窩。

  不行,得拖!

  失去船長的尊嚴的日子也不見得有多難過,廚師心疼他遭了大罪,在潘蜜的菜裡使勁放辣椒面,潘蜜才吃一口整張嘴都麻了,把勺子一擲插進船檣,腫著舌頭道,「菜裡有毒!!」

  廚師就開始跟她掰扯,「這就是北海菜色啊園丁小姐。」

  潘蜜當然不信,特拉法爾加羅就是北海出身,也沒見他把火鍋底料當菜吃,

  於是她冷笑一聲,「來來來,你吃!你不吃完我就把它倒在醫療室那個病號的傷口上。」

  還有大半夜故意以酒瓶擲地為信號,把「賓克斯的美酒」大聲唱跑調的,結果當場被拐角處一顆三米高的捕蠅草給夾住了腦袋,被潘蜜以「吾夢中好殺人」為理由,死活不松口,第二天天亮才把人松開。

  被迫保持這個姿勢八個小時之久,他們腰酸背痛腿抽筋,上一樓都費勁。

  就這樣一邊合作一邊勾心鬥角,關系反而漸漸緩和了不少。

  「找個人怎麼這麼費勁?三天又三天,這都幾天了?」潘蜜一邊抱怨,一邊憤憤地掰了根黃連,用指尖碾成齏粉紛紛揚揚落進納威森的藥碗,苦澀的中藥湯味很快在屋子裡擴散開來。

  藤蔓卷著碗,假惺惺地遞到男人面前。

  納威森嘴角微抽,倒也面不改色的喝了,然後有意無意地問,「您找紅發做什麼?」

  「呵,」潘蜜咬牙一笑,宛如跳出紅塵的隱居高手一般背手而立,深藏功與名,

  「自然是……再續孽緣。」

  在第七天,納威森船長把傷給養了個七七八八,住著拐杖能下地了。大清早就看見甲板上的藤蔓爬的到處都是,三根控制風帆,一根踏著驅動,而那個白裙女人正在船頭掌舵。

  剛打算勸,「起海霧的時候不能把船開的太快。」 白裙女人已經有所察覺的回頭,

  「呦,恢復得挺快,居然能走了。」

  「那就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話語尾音上揚,聽起來心情甚好,「很快你們就自由啦。」

  納威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潘蜜推了一門大.炮過來,衝著白茫茫一片海霧調整了一下仰角,示意一個海賊把炮.彈裝上。

  那個海賊樂呵呵的抱了一枚黑色散彈走過去,場面其樂融融。

  納威森瞳孔一縮,這麼大的海霧別人看不清當前,他的見聞色可是捕捉到了對面航行著一艘載有諸多強者氣息的船只。

  引線已經無情地燃了一半。

  「等等啊!」拐杖都不要了,直接撲過來要把炮筒推歪。

  潘蜜哪能容他搗亂?手指一勾,一根蔦蘿橫空出世,把人給絆了個跟頭。

  「想造反是吧?」潘蜜涼聲,藤蔓像蛇一般直立而起,威脅之意森森。

  「轟——」炮彈的炸裂聲在遠處響起。

  「完了,」納威森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悲戚的喃道,「我們的旅行就要到這裡結束了。」

  潘蜜回頭,眯著眼睛使勁看了一會兒,嘴角大幅度上揚,摩拳擦掌道,「它過來了,我先去補個妝。」

  納威森絕望的目送著她裊裊婷婷的背影,掙扎爬起,「快!快跑啊!」

  然而沒用,十來顆炮.彈接二連三的落下來,他們的右舷不小心被砸中,想調頭基本上不可能。

  鮮紅色的龍頭撞角劈開迷霧,雷德號一點一點進入了所有人的視線。

  幾道黑影眨眼間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火.槍.手號」的甲板之上。

  一些閱歷尚淺的水手們直接被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呦,熟人啊。」貝克曼沒什麼感情地陳述著事實。

  「那天讓你們滾你們這是迷路了?」辮子男臉上掛著暗黑的陰笑,「半個月前不是打服了嗎?還來?」

  「可起碼修整好了再來吧?你這樣是看扁我們嗎?」耶穌布陰陽怪氣的衝著槍口吹著氣。

  「果然,上次的手下留情實在沒什麼必要。」卷發冰涼的視線暼過來。

  「都怪老大,長了一張好欺負的臉,」拉基路咬了一口雞腿,齜著森森白牙,「現在偉大航路一直傳言你是最弱四皇呢。」

  「居然是這樣嗎?」香克斯恍然大悟一般看向那幾個瑟瑟發抖的海賊,拖長聲音道,「挑我當軟柿子?」

  最近太無聊,他們唯一的樂子就是嚇唬嚇唬周邊的海賊了。

  「沒有啊嗚嗚嗚……」再次回憶起了那天被對方支配的恐懼,傷上加傷的海賊們抹著淚花,

  「我們換船長了,我們沒有辦法才……」

  「換船長了?」這個答案倒是讓人始料未及,環視了一下四周,沒發現什麼新面孔,香克斯玩味地露出笑容,「那他人呢?能一個人吃下你們倒是值得我……」

  「哈嘍~香克斯。」

  潘蜜走出來,倚在門框上,對著這幾天「朝思暮想」的紅發男人,頗為風情萬種的咬牙嬌嗲道,「nice to see you啊」

  「…………」

  how Are you?

  怎麼是你?

  how old Are you?

  怎麼老是你?

  剛剛還在外面裝模作樣的香克斯表情漸漸凝固,整個人仿佛石化了。

  剛剛還在跟著香克斯裝腔作勢的干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恨不得回到五分鐘前按死那個戲精的自己。

  當然,論演技,誰也比不上潘蜜。

  空氣太過安靜,

  潘蜜覺得她似乎得說點啥暖場,最起碼,得先把無關人員給清場了。

  對了,艾斯碰到白胡子海賊團是怎麼說的來著?

  「放他們走,」潘蜜揮動手臂,興奮的聲嘶力竭,「作為交換,我不會逃!」

  香克斯:「……」

  紅發海賊團眾:「…………」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鴿了,對不起嗚嗚嗚嗚,我盡量想辦法再趕一章,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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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撲

  兩方互飆演技以示友好。

  單純的海賊嘍啰們紛紛露出感動的目光,目光中交織著感激不盡感慨萬千感人肺腑,復雜無比。

  潘蜜看著他們的眼神不對,轉頭示意原船長納威森帶著他的手下趕快滾,但她萬萬沒想到,火.槍.手海賊團它丫就是一悲情英雄戲劇團,納威森這會兒腦海裡已經給自己加了個「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背景音樂,而對她所遞來的眼色的理解,更趨近於大海上一位小有名氣的海賊作家————戴維.窮搖的思路。

  「我決定了,不能把您一個人留下面對窮凶極惡的紅發海賊團,」他的眼神正經又犀利的掃向在呆滯中回不過神的香克斯和他的干部們,「您的……孽緣,算我們一個。」

  潘蜜:「…………」不是,哥們,有你們什麼事啊?

  而拉基.路不愧是二話不說啃著雞腿順手崩了山賊嘍啰的狠角色,一槍打在了納威森腳邊的甲板,肉嘟嘟的手撓了撓臉盤子,言簡意賅說出了潘蜜的心聲和訴求,「別湊熱鬧,和你們有一貝利的關系嗎?」

  辮子男扛著太刀,更加直接,「所以,還不走?」

  「……」納威森怒了,雖然拄著拐杖矮人一截,然而他氣勢卻有兩米八,「難道你們還要六個人欺負園丁小姐一個?要臉不要?」

  船長發了話,他手下的小弟也開始表態,有一種緣分叫不打不相識嘛,再說相處了這幾天,潘蜜已經被實心眼的海賊們歸納為了自己人。

  他們對上次挨的打集體失憶,開始同仇敵愾聲討紅發,這一刻仿佛有無數英魂跟自己附體,他們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沒錯!你們正踩在我家甲板上呢,趕緊走的是你們才對!」

  「這麼著急清場,天知道你們打得什麼鬼主意?」

  「還四皇呢,出息!見到漂釀女孩子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左手怕不是擼斷的吧?」

  要不是鼓舞果實能力者正呆在她家裡當教官,潘蜜簡直要懷疑世上是不是還有第二顆「傳銷果實」。

  香克斯此間小動作不斷,撓頭、摸鼻子、努嘴、左看右看,卻半點要拔劍的跡像都沒有,海賊們膽子更大,腰板挺得更直,你一句我一句,一邊嘴上抹蜜地把園丁越來越賣力地捧高到女神的級別,一邊氣勢如鐘地把香克斯越來越不當一回事的埋汰。

  潘蜜聽得心中暗爽不已,原來這就是紈绔子弟看著一堆狗腿子替自己罵陣的感覺啊。

  直到某個詞窮的狗腿子來了一句爆粗口:

  「狗日的紅發香克斯!」

  此言一出,潘蜜和香克斯齊齊愣了愣,難得思維同步地想到了那張才簽不久、還熱乎著的欠條。

  潘蜜面色不善的扭過頭,這貨特麼連她一起罵進去了喂。

  她輕咳一聲,打算來一出經典的「大佬裝模作樣怒斥小弟。」假裝是給紅發抱不平,實則把這個尷尬給圓過去。

  誰料香克斯嘴巴更快,在潘蜜面前嘿嘿的笑了兩聲,眼睛亮瑩瑩的,邊樂邊說:

  「狗子希。」

  「!!!」潘蜜的怒火蹭的起來,一樹藤先將那個海賊抽落到海裡,接著抬手就去揪紅發,香克斯自然早有准備,拔腿就跑。

  紅色的劉海被風吹得都飛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黑亮的眼睛,兩人一前一後的竄到雷德號的甲板上。

  潘蜜這回穿了條素白長裙,長至腳踝的那種,她條件反射的跟著香克斯的落點,結果被裙子給限制了邁腿的動作,踩在船舷上,身體微微後仰,掄了兩圈胳膊搖擺不定,差點摔下海。

  香克斯回頭瞅一眼,反倒嚇了一跳,「小心!」

  納威森傻眼了。

  同樣傻眼的還有他滿腔熱血的手下:「紅發他……說啥?我沒聽錯吧……」

  辮子男同情的看著他們,說:「老大叫園丁小心……別摔下來。你說說你們,剛才讓走你們都不走……我都不忍心再揍你們一頓了。」

  身為憑借打架本事說話的四皇,不僅拳頭狠,追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今日,往常追人的一方成為被追的,跑法更加靈活多變,潘蜜雖有蔦蘿藤蔓幫忙,也一時半會兒攆不上。

  黑披風的背影一閃,一個急轉彎堪堪避開了向他腳踝偷襲的蔦蘿,潘蜜踏著枝條越過留守在船的海賊們。

  呼啦啦的像兩道風。

  「我去,園丁?!」

  「哦,是小白啊,小白的話,把老大腦漿子打出來都不用管。」

  香克斯玩命的往船長室跑,開門,閃進去,插門栓。

  潘蜜破門而入又不是第一次,抬手一拽,跟在後頭進去,然後就看見香克斯坐在窗台那兒,看架勢是要跳。

  呔,妖精,哪裡跑……不對。

  香克斯沒跑,他抬手抓住朝自己襲來的那根蔦蘿,手上動作飛快,潘蜜奇怪地定睛一瞄,只見一個白色的環狀物套在蔦蘿外面正一寸一寸朝她滑過來。

  好像,是個手鐲?

  有點眼熟,好像是羅跟著她的那會兒,她跟香克斯在城鎮的路邊小攤看到的,什麼原白冰種玉髓。

  細細的蔦蘿這頭纏在她腕子,鐲子一路順著慢吞吞地滑,偶爾碰到葉柄還會卡住一會,潘蜜安靜地等了一會兒,實在等的不耐煩,毫不客氣地抓著它往手上一戴。

  然後翻轉手腕欣賞了一下,再抬眼,發現香克斯正面色微紅地偷瞄著她,眼睛黑亮亮的,像只大狗。

  香克斯見潘蜜在笑,自認為解除了警報,跳下來,心情愉快地跟她勾肩搭背,笑容燦爛,「不生氣了吧,走走走,我早飯還沒來得及吃…………」

  潘蜜微笑著半邊臉,看他。

  她費這麼大勁可是來嫖.男人的,就這麼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她?天真!

  【好感度+1%】

  目標受害人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天生的直覺卻讓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春季下午的陽光照得潘蜜原本就很柔和的臉更是溫柔溫暖溫情四溢。香克斯在感受著潘蜜美麗不可方物的同時也努力接收著她的異常電波。

  甲板上,他的腳邊正飛快竄起生長的綠色植物,細小柔韌的藤蔓互相纏繞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狀,面對如此熟悉又詭異的情景,紅發呆住了兩秒,然後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香克斯心內顫抖,聲音也抖,「掛你電話是我不對……」

  …………

  「我滴個媽——」

  香克斯才跳起來就給拎著領子扯了回來。潘蜜揪著他的頭發,將人嘭的往門板上一按。

  他試圖反抗,然而手腳很快被藤蔓捆個結實。

  潘蜜四肢齊上,扒著人就要親。

  「你,你……咱們不是約好了,你不能強……」

  香克斯的腮幫子上結結實實留了個唇彩印,手忙腳亂的掙出唯一的右手,拼命抵制住對方靠近的臉龐……

  「約好個P,再信你我就是傻逼。」

  潘蜜舔了舔嘴角,直接在他掌心啃了一口,「我現在就要用那張欠條!」

  香克斯愣了一下,低頭瞅了瞅傳說中的龜甲縛,終於反應過來,他大聲控訴道,「騙子!說話不算話!」

  潘蜜翻白眼, 「你才是騙子!」

  「你騙子!」

  「騙人的是你!」

  等到干部們回到雷德號,甲板上已經圍觀了幾層吃瓜群眾。

  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像幼兒園小班,都是理直氣壯的一臉,互相指責對方欺騙了純潔的自己。

  香克斯頭發亂糟糟的,披風被撕壞了一腳,褲子上滿是鞋印,面子裡子全無。推開層層看熱鬧嘲笑他的伙伴,滄桑地把手捂在臉上幾道紅紅的指甲印上,依然心有余悸,「給我條船,快點!」

  那邊的潘蜜雖敗猶榮,被結實的纜繩捆著,一聲不吭,任憑香克斯給她安了個【襲擊船長】的罪名,一票決定把她流放。

  她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才怪!!!

  去他媽的,還流放她?等香克斯找到了島嶼,她正好有足夠的地方施展手腳開大招————光天化日,藍天白雲,他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

  香克斯推著潘蜜上了快艇,在轟隆隆的馬達聲中,螺旋槳飛快轉動。

  快艇停在了一處白沙灘的小島,還能看見幾棵碧綠的椰子樹。

  香克斯把他的黑披風摘下來,蹲下,唯一的右手費力地想把布料在地上鋪平整。

  潘蜜:「??」

  潘蜜:「!!!」

  這是……

  這是!!!

  怪不得要找個無人的荒島「流放」她,  這是要非戰鬥人員離開AV拍攝戰場啊!!

  潘蜜可恥的心癢起來,

  捆綁調.教加啪啪啪,還是野外場景,這個劇情可以說非常帶感。

  潘蜜唰的紅了臉,自認為體貼的來了段前情提要,大聲喊了句:「你要做什麼?!」

  轉身就跑,

  她跑得很慢,像個腿腳不利索的小病羊。

  來追啊來追啊,追上我我就讓你……

  然而身後並沒有讓人心頭發緊的腳步聲。

  潘蜜回頭瞅了瞅,香克斯似乎被她那一嗓子給嚇得一屁股坐地上,爬起來拍拍褲子,頭也不抬,還在原地獨臂奮戰的鋪床單。

  她悻悻的又跑了回去————算了,這男人沒情趣。

  紅發拉過潘蜜,把她按坐在上面。

  「你!」潘蜜坐在地上,扭捏地輕輕摩擦著膝蓋,心裡的癢意蔓延到全身,感受到溫熱的手掌正有力地搭在她的左肩,頓時呼吸急促,臉色潮紅。

  噫,還知道在地上鋪一層,

  怕沙礫劃傷她嬌嫩的皮膚嗎?討厭~

  潘蜜雙眼迷離、柔若無骨地坐在那裡,只等香克斯再輕輕推一下,她就軟軟地躺平。

  ……十秒鐘後。

  「臥槽,你個禽獸不如的,還真的流放啊!」潘蜜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紅發他什麼壞事都沒干,拎著酒瓶,正悠哉游哉地漫步朝他的快艇走過去。

  「你等等,就算流放不是也應該給把槍什麼的嗎?」

  香克斯聽到她的喊聲,摸了摸褲子口袋,卻連把匕首都沒翻出來,就邊走邊說:「啊哈哈,這次准備的不充分,下次的吧,下次我肯定替你想著。」

  紅頭發白襯衫的背影向海岸邁近,打了結的袖管輕輕甩動,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你……居然真的就這麼走了?!!」潘蜜的雙手被捆在背後,傻眼地看了一會,然後醒悟過來一般,費力的爬起來,背著手追上去,「你倒是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啊!」

  香克斯發現她跑過來自己也趕緊跑,邊跑邊回頭喊,「你不是半路上就解開了嗎?!一直等著偷襲我?!」

  「……總之不行,你不能這麼把我丟了!」被人戳破心思,潘蜜干脆把手腕上的麻繩攢成一團往地上一丟,撒丫子攆,「你有沒有良心啊,為了找你,我挨了一子彈!超疼的!我箱子裡換下來的衣服還有血呢!」

  香克斯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什麼時候?」

  潘蜜一臉看著負心漢的表情,毫不心虛大聲道:「跟火.槍.手海賊團搶船時搞的,特別嚴重!」說著把手搭在自己領子上,那架勢是要解扣子把負傷的證明拿出來糊他一臉。

  才解了一顆扣子,

  潘蜜動作驀然僵住。

  不對,

  她哪裡還有傷啊?早被植植果實治好了好嗎!!

  這破能力,坑爹啊簡直。

  眼神閃爍的斜斜一暼,香克斯還直勾勾的看著她,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心虛的潘蜜拿不出證據,馬上倒打一耙,她像個寧死不屈的烈女一樣捂住領口,義正言辭地大聲譴責他:「看什麼看?流氓!」

  香克斯愕然。

  他居然被一貫耍流氓的潘蜜罵流氓!

  嘴角一抽,香克斯相當不服氣,「是你說你受傷了,我又沒問你要證據!你自己姿態擺了一半不樂意了,這也要罵我,這還有天理了麼?」

  「你管我?你盯著我脫衣服,就罵你了怎麼地?」

  「…………」

  香克斯說不過她,內心一把辛酸淚,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過好在他本來就是個開朗又樂觀的性格,緩了一會兒就咽下了這股郁悶,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潘蜜的手,「回去讓船醫幫你看看?」

  潘蜜使勁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周六鴿的那章,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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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撲

  回到船上,香克斯又問了一遍她需要不需要船醫。

  潘蜜偷偷抬起眼皮,瞄了瞄他,搖頭。

  香克斯倒也沒說什麼,洗了把臉,去廚房把自己的早餐再熱一次。

  潘蜜擺出賢惠的大嫂姿態,把倉庫裡的水果蔬菜換成新鮮的一批,然後洗窗簾洗床單,把紅發被自己踩髒的衣服也給洗了。

  美滋滋地拿著不知道從哪找到的雞毛撣子在屋子裡轉悠,東掃掃西撣撣,又拉開衣櫃打算把自己的幾套衣裙掛進去。

  衣櫃裡碼著一摞一摞的一模一樣的白襯衫沙灘褲,大約二三十套那麼多,顯然,未來幾年,紅發香克斯都會是這麼個打扮。

  潘蜜撇嘴,「真特麼……」

  「靠岸了靠岸了!」好幾個人在外面叫起來。

  「船上時刻保證有一個干部和八名船員留守,不許惹事,不許招惹海軍,今晚六點雷德號集合,」這是貝克曼的聲音,穿透吵吵嚷嚷的熱鬧,沉穩而有力。

  潘蜜本身就是個閑不住的,每到一個新地方就喜歡到處逛,但她還記得自己有個七武海的身份,不好大搖大擺從雷德號下來,便稍微遮掩一下:編了個盤發,戴上帽檐寬大裝飾花卉和羽毛的帽子,又換上了一條藍色花苞裙,活脫脫一個本土的富家小姐打扮。

  她先找香克斯邀功,指著晾衣繩上隨風飄揚的衣服,讓他陪自己一起上島作為報答。

  可讓潘蜜沒想到的是,香克斯在這個島嶼居然這麼……受歡迎。

  一上岸,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來夾道歡迎,從島民們七嘴八舌的感激的話裡,潘蜜得知:半年前,香克斯他們團滅了在這裡燒殺搶掠的海賊,又出錢幫助重新修建了碼頭。臨別時,鎮長請求紅發留下一面旗幟,別的海賊遠遠一看,就知道這個小島受到了「四皇」的保護,便不敢再來騷擾招惹。順理成章地,紅發海賊團也獲得了島嶼的居民的萬分好感。

  尤其是好些小姑娘,嘰嘰喳喳的爭先恐後讓香克斯去她們家裡坐。

  真是,礙眼……

  潘蜜很不是滋味兒,可她又說不上這種填滿了心間的酸楚是因何而生。

  她冷靜地分析了下自己的心理,在她的認知中,香克斯是自己的攻略目標,早晚是自己的人,屬於她的私有財產。她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別人不經允許摘她一朵花她都要搶回來。所以,別人喜歡她的東西,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覬覦,再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念念不忘,早晚明搶」。

  她從後面扯住了香克斯的袖管,在他奇怪的看過來時,霸氣側漏地往旁邊正在盛開的花樹上踹了一腳,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群人。

  剛才還花團錦簇春光悠然的場景霎時變成了天氣晚來秋,幾片枯黃的落葉打著轉兒飄了下來,就差配上一曲辛酸的二胡獨奏當背景樂。

  人們看看他又看看她,識趣的紛紛避讓,該干啥干啥去了。

  可潘蜜還是不爽,而這種不爽,在街道拐角看到一個被抱在母親懷裡、大聲嚷嚷「香克斯答應我了,等我長大就和我結婚」的五歲小姑娘時,達到了峰值。

  香克斯撓撓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是莉莉嗎?」

  那位年輕的母親笑著道,「那天多虧船長大人,才把莉莉從壞人手中救下來,當時她嚇壞了,抱著人死活不松手,船長大人還不嫌吵的哄了半個晚上,我們一家人都感激不盡。」

  潘蜜忍不住衝天翻了個白眼,媽蛋,她也玩過這個套路啊!怎麼沒見香克斯對她這麼好,年紀小了不起啊?

  「香克斯,上次你給我講的小美人魚的故事還沒完呢,」小女孩拍了拍她媽媽的胳膊,很快被放到地上。她短胳膊短腿地跌跌撞撞跑過來,摟住男人的膝蓋,然後可愛的仰起頭,「愛麗兒最後怎麼樣了?」

  香克斯露出一個很有親和力的笑容,微微彎腰揉了揉她的腦袋,耍寶一般地拖長了尾音,「這個嘛……」

  潘蜜抱著胳膊冷酷道,「死了!為了一個出軌的男人,掉進海裡變成泡泡淹死了!」

  香克斯:「!!!」

  小女孩呆呆的看著她數秒,突然爆出一聲大哭,哭聲嘹亮高亢,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震得潘蜜太陽穴都一跳一跳地疼,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紛紛看過來。

  轉頭扎進她母親的懷裡,邊哭邊嚎,「死了……嗚嗚嗚死了…嗚哇哇愛麗兒那麼好……哇我不想讓她死哇哇………」

  那位母親趕緊拍著她的背柔聲的哄,但也沒哄好,對香克斯露出難色,「船長大人,這……我們先回去了。」

  哭聲和背影漸遠。

  「……不是,誰告訴你她淹死了,……」香克斯扭過頭,相當無語,「你沒讀過這個故事就不要亂說啊。」

  「我怎麼亂說了,不就是《海的女兒》麼?愛麗兒用嗓子跟女巫換了雙腿……」

  香克斯震驚地看了她一會兒。

  「……你大概是沒去過魚人島,不知道女性人魚成年後是有腿的。」紅發確信一般自己點點頭,然後誠懇的看著她,「我說的是乙姬王妃給她的女兒編撰的睡前故事,《勇敢的小人魚愛麗兒》」

  「…………」

  潘蜜一下子噎住,臉上微微發燙,她確實沒去過魚人島,又不是OP本土人士,意識裡壓根不存在關於這個世界的基本常識,雖然漫畫裡看過白星公主和人魚凱米,但聽到美人魚的第一個反應可不就是安徒生童話麼。

  下一秒,她哼道,「騙子!」

  香克斯愣了,潘蜜這思維跳躍得他快跟不上了。

  他使勁回憶了一下,關於這個詞唯一想到的,也只有幾個小時前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那回,頓時有點泄氣:這個話題還能不能過去了?

  潘蜜鄙視說,「你居然騙那個小孩說會娶她?!!」

  香克斯滿頭黑線。

  想了想,他又勾起嘴角,無賴的動了動肩膀,「嘛,也不能算騙她,我說話算話的,如果她長大後還惦記著這個承諾,那我也只好……」

  這回換潘蜜愣住,她想起香克斯和七歲的小路飛以草帽為信物的海賊誓約。這的確不是個因為對方年齡小就胡亂搪塞的男人。

  潘蜜一把推開他,點點頭,「……行,你個戀.童.癖有種,我這就找她,讓她趁早做好決鬥的覺悟!」

  足下一蹬地就要往那對母女倆離開的方向追人。

  香克斯趕緊扯住她,風中凌亂,「你等等,你想干啥?……她才五歲,還是個小孩子……」

  「小孩子又怎麼樣?」潘蜜把手使勁抽出來,「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香克斯:「…………」

  兩人一路上拉拉扯扯,香克斯生拉硬拽,把潘蜜拽回到雷德號上。

  潘蜜不忘嘲道:「騙子!」

  香克斯一個頭兩個大,「行行行,我騙子。」

  潘蜜卻沒消停,指著他的鼻子嬌喝:「那三百次果然是騙我的!」

  香克斯快氣死了。

  「我來守船,你可以去島上蹭頓飯。」他對上光頭干部好奇的目光,蔫頭耷腦地擺擺手。

  &gt&gt&gt

  紅發深深覺得,停靠在這個島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下午兩點,香克斯睡午覺,潘蜜去繩網那兒收衣服。

  干爽的布料充滿陽光的味道,抱了滿懷,打算往屋子裡走,冷不丁看到一個姑娘正提著籃子試探著往雷德號的梯子上邁。

  「別動!」潘蜜喊住了她,「做什麼你?」

  「我,我是來給紅發船長送點東西……」對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船上居然有個女人,咬了咬嘴唇,舉起手上的籃子。

  一根蔦蘿倏然竄過來,把籃子上的碎花蓋布掀起來,是一些餅干和糕點。

  「這個其實是我的一點心意,」她被嚇了一跳,有點膽怯地對上潘蜜居高臨下的視線。

  潘蜜懶洋洋道,「心意放下,你可以走了。」

  「可是,我還有幾句話想跟船長先生說……」

  「哦~~~你喜歡他?」似笑非笑。

  少女微微臉紅的低下頭,還抬起眼偷瞄潘蜜。

  然而潘蜜下一句話直接讓她的臉由紅轉白,「你特麼看不出來,這個男人是有主的嗎?」

  「我…………」

  潘蜜把懷裡的衣物一扔,惱怒:「世界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小妖精,碰上喜歡的男人就選擇性眼瞎。」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單純的很憧憬船長先生,只要多看他幾眼我就滿足了啊。」

  「好一朵白蓮花女主角啊,所以我就是阻擋你們的惡毒女配,是這樣吧?」

  「我,我從沒想從你這搶走船長先生……」

  潘蜜冷哼:「搶?小丫頭,哪怕讓你產生一絲能和我競爭的錯覺,都是對我的侮辱。」

  足下一踩,她整個人直接撲下來,藤蔓暴起,像美杜莎的水蛇一樣猙獰舞動,攸地向少女襲來。

  「船長先生,船長先生!!」少女跌坐在地上,籃子裡的東西散落一地,在恐怖的威壓下早已淚流滿面。

  即將碰到少女身體的紫藤被一只大手抓住。

  「希希,」紅發不贊同的看著她,「你不要總發脾氣。」

  潘蜜眼角一跳,好多似曾相識的情節從她腦海裡閃過:

  觀音給了孫悟空三根救命毫毛,說許他叫天天應,叫地地靈。

  殺阡陌給了花千骨一只哨子,說只要在危難之際吹響,千山萬水也會來救她。

  小玲上山采藥摔下去,喊了聲「殺生丸大人。」殺生丸就從天而降。

  好感人啊是不是!!!

  你猜我是會聖母一般的成全你們,還是把你們一塊毒死埋在芳嶼當花肥?

  原本心情不爽的潘蜜情緒更加惡劣,她立馬柳眉倒豎,剛想開口痛罵他泥算老幾,就聽見紅發繼續說:「你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看…………嗯,很好看。」

  潘蜜渾身的火氣就被這麼一句話澆下去了。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快回家吧,姐姐剛才嚇唬你的。」她喜不自勝,衝著地上哭成花貓的少女寬宏大量的擺擺手,然後微笑著目送那個姑娘飛也似地爬起來,抹把眼淚,連掉的東西都沒去撿,慌慌張張逃走的背影。

  潘蜜一臉喜悅的挽住紅發的胳膊,眉眼彎彎笑給他看,「香克斯,那你說,我和女帝波雅.漢庫克比,誰好看呀?」

  紅發回想了一下女帝那俘獲世人的絕色美貌。

  毫不猶豫,「女帝好看。」

  女帝好看女帝好看女帝好看……

  「…………………………」

  香克斯剛說完就隱約意識到不妙,再一看潘蜜,方才還桃花朵朵開的笑臉眨眼變成冬天裡的一剪梅,腦袋一個哆嗦這回徹底清醒了。也不解釋,立刻蹲下來,手捂住頭,像刺蝟一樣將身子蜷成一團。

  果不其然,他剛做好抗擊打准備————

  「我去泥煤的,」潘蜜一腳把他跺到一邊,怒氣騰騰的手腳齊上,「去你妹的香克斯!」

  潘蜜從來沒這麼生氣過。

  香克斯在狂風暴雨般的拳打腳踢中多次嘗試補救,從「你好看!你最好看還不行嗎?」到「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先?」

  當然,補救的效果很明顯,潘蜜從一開始的揮動嫩白的小拳頭到處亂揍,進化成為握著長長的藤蔓一通痛毆。

  香克斯摸不到頭腦,只能摸到頭頂的大包,開始躺在地上耍無賴,「不疼不疼!打不疼我!」

  潘蜜鼻子都快氣歪了。

  不打了,回家找個趁手的兵器。

  &gt&gt&gt

  「真是服了,頭兒你就不能好好的和人約個會啥的嗎?為什麼每次相處不到半天人家都會被你氣走呢?」

  「老大眼神有問題,我就覺得希希亞比女帝好看,尤其笑起來,像春天,像星星,好像花都開了。」

  「這個形容不錯,頭兒你先背下來,下次再碰到那個問題,得回答,『我忘了女帝長什麼樣子了』,這才是標准答案———雖然我很懷疑,你還有沒有下次……」

  「唉……也不知道園丁小姐有沒有平安到家……」

  被圍著數落的紅發終於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指,一個勁指著自己臉上被抽出來的印子,跳腳反駁:「你們眼睛被豬油蒙了嗎?我可是一直在挨打啊!」

  「活該。」X8

  【湊字數(劃掉)的小劇場】

  晚上,阿林開始挨個兒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語氣寂寥:「南斯,把希希亞的尋人啟事撤下來吧,她援.交回來了。」

  又打了個電話,語氣官方:「 告訴龍先生,不用找了……船長出門去跟四皇友好建交了……下一批糧食後天就可以提貨。」

  緊接著撥出第三個電話,語氣散漫,「來一份雞腿飯,多加兩個雞腿,送到芳嶼花洲島竹林小築,急。」

  最後一個電話,語氣憂傷,「摩根斯先生,四皇紅發再一次拒絕了我們希希亞的求愛………下一期的版塊給我們了?還有專欄?謝謝謝謝。」

  撂下電話,阿林專心致志給一桌子的電話蟲們澆水喂飼料。

  「阿林,你真好,我超級愛你的……」潘蜜啃著雞腿,含糊不清的對自己的副手表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就讓你順位當船長,把所有遺產都留給你……」

  「吃你的飯吧,」阿林絲毫不為所動,「這還用你說?芳嶼的大事小事現在都是我在做,你除了有個精神像征的作用,還干過別的嗎……」

  一個不起眼的電話蟲響了。

  阿林把萵苣葉子從它的嘴巴裡拽出來,拿起話筒,一秒鐘恢復公事公辦的語氣,柔柔道,「您好,我是蜂鳥旅團的阿林,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潘蜜理虧地一聲不響扒著飯,注意到了電話蟲似乎是自己不久前用過的那只。

  阿林聽了兩秒,表情微變,把話筒拿下來用手捂住,衝她小聲喊,「希希亞,是紅發,要怎麼說?」

  哦,紅發,【女帝好看】的紅發。

  潘蜜沒好氣道,「爆他菊花!」

  阿林捂著話筒的手拿開,鸚鵡學舌,「爆你菊花!…………………呃,對不起!貝克曼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工作忙,大概往後沒有好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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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撲

  潘蜜再想去揍紅發已經不可能了,因為全世界兩大備受矚目的盛事即將上演。

  第一件事:每四年舉行一次的世界會議。

  世界政府加盟國中的170多個國家的君主每四年都會來到聖地瑪麗喬亞召開世界會議,討論關於世界範圍內的安全和秩序的議題。地點位於世界中心聖地瑪麗喬亞。

  在此期間,無數海軍、諜報分子,各國政要高層雇佣的保安隊,還有各種神出鬼沒的記者狗仔隊在大海上燴成一鍋粥,新世界各位四皇的動態更是被層層監控,以確保世界會議能夠安全進行、完美落幕。

  阿林叮囑說:「別搞事,老實在家呆著。」

  潘蜜老老實實的點頭。

  當然,潘蜜並不無聊,這不還有一件世界盛事嘛————

  第二件事:「海之女神」美人榜。

  同樣每四年舉行一次,靈感來自於世界新聞社社長摩根斯的某次營銷行為,目的是為了擴大購買力,美名其曰:「為你們喜歡的女神投上一票,助她登榜。」

  不記名投票,撕下上一期報紙右下角的特制防水投票卡———上面印刷好了大海上各路女海軍女海賊的名字————每張名卡可以勾選三人,再交給新聞鳥,由新聞社加班完成統計工作,並於後十期報紙持續刊登。

  上一屆的海之女神冠軍為波雅漢庫克,顯然,女帝是人們心中當之無愧的絕色。

  潘蜜認為,那是因為四年前她才十七歲,剛來到OP,在漁夫島一邊賣花一邊耐心等待攻略目標。選美大賽舉行的那會兒她還沒出海呢,名字都不在候選名單上,要不然…………

  要不然,就衝著香克斯敢說【女帝好看】,她就是砸錢!拉票!也要拿到第一名!!

  【凡是船長需要的,就是大副樂於奉送的】

  阿林不用潘蜜開口,早在幾個月前就為「海之女神」評比大賽做好了准備工作。

  當然,阿林所圖的目的更有商業性,她為的是「小泡泡島的幕後老板是海上第一美人」這一噱頭,目前,什麼廣告都沒有比這一賣點更吸引人的了。

  如果說,潘蜜以前的名望是靠口口相傳,那麼現在,她開始靠媒體的力量迅速漲粉。

  雖然新聞界大佬從不為權勢力量左右,但阿林依舊努力地和摩根斯社長打好了關系,還拿到了為期一個月的獨家版塊,專門連載潘蜜「天才少女為愛重生」的勵志雞湯,同時每篇文末都毫不例外地擺了一張生活「素顏」照:「潘蜜葬花」、「潘蜜喝酒」、「潘蜜眨眼」、「潘蜜叼牌」等等……

  身為新晉七武海,對她感興趣的人自然不少。潘蜜正愁沒事可做,親自捉筆,自由發揮,一個美麗善良、才華橫溢、溫柔內斂的痴情少女形像活生生躍然紙上。

  在潘蜜的奮力渲染下:

  【白衣少女悲傷的看著執迷不悟的莫利亞,手上有花朵新放,聲音堅定,「收手吧,讓死者入土為安,好嗎?」】這是她和月光莫利亞交手章回的其中一句。

  而事實是————

  「我尼瑪,」潘蜜掄板磚,「德瑪西亞!」

  恩,這就是媒體。

  於是某天,香克斯看完了新聞,順手把報紙翻到了後面的娛樂版塊。

  正喝進嘴的一口酒頓時全噴了。

  坐在他對面的貝克曼淡定的擦干了身上的酒水,還遞給同樣被波及的耶穌布一塊手帕。

  香克斯用袖子抹了把下巴,慢慢地眨了眨眼,舉著報紙像機器人一個字一個字念:

  「『滾開,園丁,老子可是四皇啊!怎麼可能愛上你?!!』說完,狠狠把她推摔在地,然後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

  往後的再念不下去了,香克斯仿若被五雷轟頂,呆滯的看著他的伙伴們,「我特麼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好事的耶穌布搶過報紙,跟著往下讀:

  「…白衣少女傷心的坐在地上,腮邊掛著凄美的眼淚,對著紅發的背影不甘的喊,『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會一直一直等你的!嚶嚶嚶……』」

  耶穌布被雷得外焦裡內嫩,也念不下去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舌頭,怒道,「我草!這哪個瘋子誰寫的啊?就算世聞社是他家開的也別這麼過分啊!」

  紅發海賊團傳遞著報紙,接龍似的一人念上一兩句,再露出同款的懷疑世界.jpg。

  唯獨養猴子的光頭是個例外,他撿起報紙,聲情並茂給讀到了結尾,抽噎著扯了紙巾揩鼻涕,喊,「老大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希希亞?」

  「……」

  香克斯噎得差點心梗,不可置信轉過頭去,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鯊魚齒咆哮,「你清醒點好嗎?!那天我被她打了你失憶了是吧!?」

  在潘蜜的惡意抹黑下,最近前往新世界挑戰紅發的海賊呈正函數增長,不堪其擾的雷德號放出了一條小船,把船長留下面對一波一波自稱園丁的護花使者的家伙。香克斯最忙的時候,連著兩天都沒合眼,抱著劍孤零零的坐在小船上打哈欠,四周漂浮著無數船只的殘骸。

  而被深深感動的男人女人們,也紛紛在「海之女神」美人榜上投出了自己寶貴的一票。

  很快,世界會議結束。

  今年的司法公職備考資料裡出現了蒙奇D龍的名字————聖瑪麗喬亞世界會議上,西海的伊路西亞國王修恩達·魯卡斯特意提到了革命軍,並稱呼他為危險的敵人。

  革命軍少先隊員們很是振奮,「連世界政府都要警惕我們了!」

  「這說明我們的力量已經讓他們忌憚。」

  「我們越來越強大了!」

  就連薩博也很激動。

  阿林在時事新聞課上冷漠地敲打了他們:

  「天真!」

  「修恩達·魯卡斯是位優秀的領袖,由他發出聲明,恰恰說明龍先生某些地方的失誤好嗎?!」

  「總得搞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吧?優秀的國王身後站著他堅定不移的子民,他們不是敵人,而是可以合作的對像。」

  「爭取中間勢力很重要。政治高層起著很大的作用。他們人數不多,但影響很大,在某些時候甚至比工人階級的影響還大。如果你們在他們眼裡,是要連著他們一起推翻,半點利益不給,那有誰會支持你?」

  「知道什麼是邊合作邊鬥爭嗎?知道什麼叫做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嗎?沒有理論支撐,只會悶頭搞事,你們的勝利是想靠信仰嗎?」

  少先隊員和革命軍干部們都聽傻了,正當他們正襟危坐,打算往下認真聽取阿林的見解,她卻不說了,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極其自然道,「還有十分鐘,我們來個隨堂測驗……」

  而 「海之女神」投票大賽————簡稱「海女」,也隨之落幕。

  在新鮮出爐的「海女」美人榜上,潘蜜以十票的小優勢打敗上屆冠軍波雅漢庫克,位居第一名。

  潘蜜對於自己這冠軍是怎麼來的心知肚明———受過她恩惠的普通民眾、分布各地的革命軍、混過臉熟的海賊、期待她從良的海軍,被洗腦的廣大讀者、為了打折而上交投票卡的小泡泡島顧客……

  雖然如此————

  「哈哈哈哈老娘是天下第一美人!」

  「四海八荒最美的人類!」

  「合格的瑪麗蘇!」

  &gt&gt&gt

  有句話叫「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頂著「海之女神」光環的潘蜜,打算乘著「公主號」去香克斯面前顯擺。

  是「公主號」,不是「小淑女號」。

  公主號作為蜂鳥旅團徜徉大海的座駕,造型精致,三色船帆像朵花一樣漂亮,在芳嶼已經擱淺了一年多。潘蜜覺得,唯有這種招搖的船,才配得上她如今的排場。

  她在家庭會議上嚴肅發言:「常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跟火.槍.手海賊團的那次對戰讓我深刻意識到,偉大航路才是真正鍛煉強者的地方,我們偏安一隅,只會越來越退步,沒准幾年後就被新人後來居上,飲恨……」

  阿林拍桌子:「說人話!」

  潘蜜討好的笑,「我們去新世界兜風吧!」

  【小劇場】

  蜂鳥旅團在無風帶碰到了遠征搶劫的九蛇海賊團。

  波雅.漢庫克一臉不耐,站在船頭,左手叉腰,右胳膊抬起指著潘蜜的鼻子,同時下巴昂到了天上,「哪裡來的雜碎,快從朕的面前速速退下!」

  隨即旁邊有人提醒:「姐姐大人,對方是園丁希希亞,身為您七武海的同僚,說話還是要稍微客氣點的。」

  「那又怎麼樣?」漢庫克一撩秀發,無理取鬧的說,「無論妾身做錯了什麼,全世界還是會原諒我的,因為…妾身,實在是太……」

  潘蜜自然不是吃素的,被嗆第一句時,她就眼珠子一轉,發動能力變出一塊梨花木牌匾,給了阿林一個示意的眼神。

  阿林頓悟,以指為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南斯把牌匾用力拋過去。

  「……美了。」漢庫克長腿一伸,以鞋尖抵住飛過來的物體,不屑一顧:

  「肮髒的男人碰過的東西不要扔到朕的面前——」

  美眸一瞥,牌匾上書了四個大字:

  【海女榜眼】

  阿林和戈米又在潘蜜身後拉了個橫幅————

  【冠軍在這】

  「……」漢庫克眼角一抽,這回倒好好的把潘蜜打量了一遍,隨後楚楚動人地捧著臉,眉尖輕蹙,擺出征服無數少年春心的表情,「就你?」

  女帝身為霸王色的擁有者,美得高貴而凌厲,那是一種俯瞰人間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美,因此,偶爾露出的小女兒姿態也更顯得可愛嬌柔。

  潘蜜一直自認為明艷端麗,但在女帝不講道理的美貌下,只能說她美得純粹生動,平易親人。

  放到一塊兒,高下立見。

  潘蜜瞅瞅她,優雅地把一綹頭發別到耳後,抿嘴淺笑,「有一句名言,我認為很有道理——」

  「?」

  「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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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撲

  鍍膜,下潛,魚人島,新世界。

  「唉,本來當初氣得特別想揍他一頓,回家呆兩個月,這氣就生得不連貫了,氣勢也沒了……」潘蜜翻著《浪漫表白三十招》,「還要在眾目睽睽下追求他……」

  這就要提到潘蜜兩個月前心血來潮把自己寫成了狗血小言的女主角的那個損招,成功獲得」海女冠軍「頭銜的同時,也獲得了廣大群眾的強烈關注,引得無數人好奇這只苦命鴦的單相思將何去何從。

  本著「高段位的戲精不能讓觀眾失望」的原則,又肩負著「成為四皇的女人」的攻略任務,潘蜜順水推舟「開著公主號跑到新世界示愛紅發」。

  怎麼示愛呢?

  比如,她給他寫詩歌——上輩子聽到過的,翻譯成了日文——用粉紅色的信紙,然後卷著一束玫瑰花塞進炮筒,轟過去。

  致親愛的香克斯。

  熄掉我的眼睛,我能看見你;

  堵住我的耳朵,我能聽見你;

  沒有腳我能走向你,

  沒有嘴我還能對你起誓。

  折斷我的手臂,我能抓住你,

  用我的心如一只手。

  捂住我的心,我的腦子會跳動,

  你往我的腦子裡扔一把火,

  我將在我的血液裡背著你。

  潘蜜自認為她的情書是十分感人的,充分表達了她的矢志不渝和百死不悔的決心,只是紅發海賊團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對於這封信的理解————

  「……」

  「……我怎麼覺得後背發涼呢?」

  「這是威脅吧?這絕對是威脅吧?」

  「不是威脅,難道還是詩朗誦嗎?」

  &gt&gt&gt

  幾輪下來,潘蜜發現用紙筆互訴衷腸什麼的顯然行不通,她單方面寫有什麼用?於是潘蜜琢磨出另一種方法——

  此時,公主號上的成員如下:船長兼廚師潘蜜希希亞,大副兼航海士阿林,狙擊手兼船工史密斯,戰鬥主力戈米,戰鬥主力喀克,船醫南斯,跑腿童工姜糖和維.尼,船上還有一只叫西西的龍貓———阿林的寵物。

  連龍貓糧都帶了二十斤,足以證明蜂鳥旅團做好了打攻堅戰的准備。

  三色帆下面,蜂鳥海賊團的成員們除了喀克負責開船,其余成員集體聚集在船頭。

  「輕點落地,這可是op裡的雅馬哈,兩百萬貝利呢……再檢查一下譜子……」

  大清早就看見衝著紅發海賊團過來的公主號,雷德號的甲板上站的人也不少,他們船長和園丁希希亞的愛恨情仇早已人盡皆知,這大動干戈的架勢顯然是搞事情的節奏。

  搞事情好啊。

  大家內心暗搓搓懷著不可告人的期待,手邊的活兒也不干了,集體跑來看熱鬧,導致重力分配嚴重不均,差點把船給弄翻,被貝克曼冷面冷聲地趕走一大半。

  「她,她手上拿的什麼東西啊。」紅發揉了一下眼睛,再使勁睜大,努力辨認潘蜜手中的物體。

  該不會是什麼便攜性小口徑火箭炮吧。

  耶穌布一言難盡地給他解釋道:「是個大喇叭,頭兒你忘了,幾年前經常有軍艦舉著那玩意衝我們喊話,推進城歡迎你之類的……」

  香克斯:「……她拿個喇叭過來干嘛?」

  辮子男若有所思:「在大海上也用不著大喇叭啊,難道是要表白?有什麼話過來說就行了啊。」

  帽子男這回聰明了一把:「外圈還跟著CP部門呢,園丁直接過來,除非她七武海不想當了。」

  潘蜜早就察覺到了那邊的騷動,遠遠地觀望了兩眼,她露出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舉起灰色的大喇叭。

  在雷德號全員緊張的注視下,

  「喂?喂喂——咳,那邊的盆友們你們好啊——」

  「…………」

  面面相覷。

  路沒心沒肺地揮著手裡的海王類大骨肉,「好著吶!」

  潘蜜在身後比劃了一下手勢。

  九歲的維.尼含住豎笛開吹,

  十一歲的姜糖坐在鋼琴凳上,十指在黑白鍵上翻飛。

  潘蜜清了清嗓子,舉著大喇叭便開始——

  「對面的男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

  「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

  如果你要問丟臉嗎?丟,她的人設可是早就定好了,要當溫婉端莊的高嶺之花。然因為搞事的對像是四皇,雷德號碰到小它三分之二的公主號,立馬掉頭嗷嗷反向航行,像一個身材高大的爺們被一個小姑娘追得拔腿就溜。所以丟得更多的是紅發的面子。

  潘蜜目光如炬:只要有一絲提升好感度的可能性,她都要去試一試。

  反正臉早在她混上雷德號那會兒就丟盡了。

  紅發海賊團這邊,

  「…………」

  「………」

  「……」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沒憋住,齊齊捧腹大笑。

  「這就是園丁的新招數?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可愛?」

  「哈哈哈哈哈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哈哈哈哈還巡回演唱會哈哈哈哈」

  「聽說五十年前有個倫巴海賊團哈哈哈哈,他們也不差啦哈哈哈哈嗝」

  「耶穌布你貢獻點火.藥,給大伙做點仙女棒咱捧個場唄。」

  「不如,我們也找個喇叭,跟蜂鳥旅團一起?」

  眼見成功逗笑了香克斯,紅發男人邊笑邊捶船板,就連平日最冷面的貝克曼,那表情也是在笑,把煙從嘴裡拿下來,頭都扭過去了。

  潘蜜嗓門一提唱得更起勁。

  比起春風滿面的潘蜜,饒有興致彈著尤克裡裡的史密斯,齊刷刷對著潘蜜一臉孺慕之情往下淌的維.尼和姜糖———

  非常鮮明對比的就是:

  雙眼放空搖沙錘的戈米。

  破罐子破摔敲三角鐵的阿林。

  忍無可忍繼續忍著拍著小手鼓的南斯。

  潘蜜今年今日的目標依然明確:

  她要香克斯。

  雖然公主號已經經過改良,是一艘在大海上航速相當快的輕型帆船,然而依舊逼停不了看見她就逃之夭夭,為了防止她登船還一路設置路障、劍劈水花人工降雨,指使猴子亂扔東西的雷德號——

  那就遠遠跟著。

  唱情歌表白是一回事,如果把香克斯唱軟了乖乖交出好感度當然最好。

  如果不能,把他給唱煩了也是個轉機。

  「你說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

  潘蜜聲音清甜,眼神帶戲,唱的那叫一個柔情蜜意——

  「你說過兩天來砍我,一等就是一年多……」

  潘蜜音調哀轉,眼神控訴,唱的那叫一個痴心絕對——

  「And I~~~will always love you ……wil  i喂?喂?戈米,換個電池過來。」

  沒錯,還有英文歌。

  一天五回,早中晚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宵夜,還不帶重樣兒的,幾天來天天如此。她甚至把船上的備用發電機拿出來了,讓阿林和史密斯幫她把大喇叭改裝成擴音音響,以確保香克斯不管在臥室還是餐廳,甲板還是船艙,儲藏室還是衛生間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每次登台,她還會換身演出服。

  「這是樂壇新星的節奏啊,」雷德號上的息影音樂家拿出紙筆開始瘋狂畫五線譜,「多重的音樂風格,音樂界的閃耀之星,直擊人心又無比好記的旋律,有時候明明已經結束了,這個旋律還在我腦海裡不停循環,園丁是被時代耽誤的音樂天才啊」

  ————他說的太啰嗦了,那叫洗腦神曲。

  幾天後,除了音樂家還在懷著無比的敬意坐在船尾同聲傳譯五線譜外,其余的船員已經習以為常,權當這是背景音樂,該干啥干啥了。

  被無視的潘蜜翻了翻她的曲本。

  是不是太平淡了可別沒把紅發打動,還把他給唱睡著了……

  潘蜜使勁回憶了下《貴方解剖純愛歌》

  然後袖子一擼,站起來,一把搶過史密斯的小吉他,單腿踩在椅子上,一邊彈一邊扯開嗓子嗨——

  【如果把你的手腕切下來於我的腰上環繞的話】

  【你就不能再次擁抱其他女人了呢】

  史密斯差點把舌頭給咬了,趕緊翻曲譜:「姐……錯了,歌詞錯了……下一首不是……不是女兒美不美嗎……」

  阿林也有點呆:「希希亞,你還想追男人嗎……」然後一個激靈,對戈米說,「告訴喀克,隨時做好掉頭跑路的准備……」

  戈米沒聽見,她露出欣賞的微笑,正跟著旋律抖腿。

  阿林:「……」

  南斯把醫療室的門關的徹天響。

  潘蜜還在自彈自唱:

  【誰都不會給,誰都不讓碰】

  【一旦我看見你與他人牽手的話】

  【我就把你的手指給啃掉】

  【連腳都拉斷再也不讓你走】

  【縫上你的嘴只品嘗我給你的吻就行了】

  ————情歌沒效果就要開始連口頭調戲帶嚇唬。

  雷德號上陰風刮過,所有人毛骨悚然,動作就此僵住。

  【救命……這旋律明明……這麼嗨……為什麼歌詞……】

  【貝克曼媽媽……後面……有變態啊……】

  貝克曼正在幫紅發彙總情報,聽了一會兒,對著一臉被投毒表情的香克斯點點頭:「挺勵志的。」

  香克斯:「……」

  潘蜜的【情歌】攻勢依然在持續著,就算香克斯受得了,也總會有人受不了的。

  要是旋律溫柔點歌詞溫和點可也行,還是能當個BGM的,然而————

  耶穌布在床上咬著牙翻來覆去,夜空裡傳來一聲聲極為歡快而恐怖的【患者們死於發燒……】,他把被子蒙在頭上,過了半晌突然翻身起床,把外衣披在身上出了門。

  潘蜜這會兒在自家船上的瞭望塔,這裡地勢高,聲音傳得廣,於是懷抱著史密斯的小吉他,對著不遠處雷德號在夜色裡的輪廓嚎——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愛愛愛

  病名為愛~~~愛~~~愛愛愛

  一只拖鞋忽地砸到了她臉上。

  月光之下,耶穌布舉著用拖布把兒做的簡易彈弓,帥成了彎弓射大雕的剪影,眼神犀利,發型也犀利,腳上正好少了一只涼拖。

  麻的我要是毀容成多拉格那樣子你拿什麼賠我?!!

  潘蜜彎身撿起鞋子,狠狠地朝他臉上投擲了回去!

  「大晚上不睡覺你找抽啊!」

  「長得跟非洲難民一樣還來教訓人!」

  此時此刻,潘蜜與耶穌布這對記載在雙方航海日志上的冤家再次相逢,彼此橫眉冷目,狠狠相視而立。

  「哧通」,

  耶穌布的鞋子在海面濺起來一朵小小的水花。

  潘蜜准頭大約是夠的,然而力氣不夠。

  「……你故意的吧?」就這樣損失了一只鞋子——不,一雙鞋子,而耶穌布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七武海沒臂力把鞋子成功丟回來。

  「沒錯,你還以為我會把它丟回給你?美得你!」別人是指哪打哪,潘蜜是打哪指哪,而且一點都不心虛。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是賺到了」耶穌布拉扯嘴巴做了個鬼臉嘲笑道,順手把另一只拖鞋拿在手上,「可是要收藏起來,以後高價賣出去,畢竟有幸打了海之女神的臉呢。」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船艙。

  潘蜜快氣死了。

  河豚一樣鼓在船頭五分鐘,她想好怎麼治他了。

  潘蜜這回把麥克風拖到鋼琴旁邊,把擴音機的音量開到最大,「 下面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做『鬼來電』 ……」

  同時配合著調子像大半夜走小胡同的鋼琴曲——把普通輕音樂譜子的彈法從白鍵換成黑鍵一般都能達到這個效果。

  半個小時後,雷德號開始鬼哭狼嚎。

  別看紅發海賊團上的船員們個個打起架來能把地皮掀起來三尺,命豁出去也不帶猶豫的,然而他們也有怕的東西,求個並集大約就三件事情,一是貝克曼,二是沒錢,三就是鬼。

  潘蜜仗著他們的船跑不過她的,還不忍心真對自己動手,把天生音線就冷冰冰一股子陰森的南斯拖過來,讓他跟自己分角配音,對著電話蟲錄鬼故事廣播劇,等三更半夜的時候再打開擴音器和話筒給他們轉播,看著一向對著血淋淋的內髒腸子也面不改色的南斯一邊讀一邊臉色由白轉青,聲音裡的冰渣都開始搖搖欲墜,可以想像紅發海賊團得多崩潰,而實錘怕鬼的耶穌布崩潰更甚,就算聽完了也睡不著啊,一邊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一邊把自己代入情節,無法停止懷疑衣櫃裡有人、鏡子裡有手、抽屜裡有腦袋…………

  貝克曼讓大家拆了兩床棉被做耳塞,效果不太大。

  有的人是聽了害怕,讓他帶耳塞還沒出息的舍不得錯過續集。

  像耶穌布這樣的就是見聞色太好用了,耳塞根本阻擋不了他對聲音的感知。

  幾天下來,他們已經被折磨得嚴重的影響了休息。

  此時此刻,他們正黑著眼圈聽著潘蜜興致勃勃地「喂?喂喂?」的調試音響,內心無比絕望。

  「我不行了,及客給我點安眠藥吧,」光頭一屁股坐在醫療室門前,無比羨慕的看著沒心沒肺的猴子。

  船醫已經吃了安眠藥誰叫也不醒了。

  「老大,我要申請炮擊,我們炮擊吧。」精神萎靡的耶穌布,用槍杆當拐杖撐著走過來。

  香克斯正一臉滄桑的灌著酒,聞言猛搖頭:「就算把船擊沉了,難道要把人撈到雷德號上?」

  「…………」

  「把鎮定劑投過去吧。」辮子男支招,「對付錄音蝸牛應該管用。」

  「不行,」深知潘蜜作風的香克斯連連擺手,再次回憶起了被迷幻木支配的恐懼,

  「萬一提醒了希希,她投回來裝催情劑的瓶子我們就全完蛋了!」

  「…………」

  「靠,要不讓耶穌布瞄准擴音器開一槍,立馬清淨。」黑帽子崩潰。

  香克斯猶豫:「擴音器好像放在鋼琴後面了,聽說那鋼琴特別貴……」

  「…………」接連提議被拒絕的眾人終於回過神來。

  「我才想起來,我們落到這步田地是誰害的啊。」 啊?

  「還不是老大不肯給人家姑娘潛規則還故意這麼吊著人家?」不不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破案了,老大八成和園丁商量好了,不讓我們睡覺還塞我們狗糧。」你們聽我解釋,這事真和我沒有關系啊……

  「你們讓開,讓我打死他!」救命啊,我是船長,我可是船長哇……

  一陣雞飛狗跳後,

  「就這麼說定了,既然園丁要的是老大,老大也有那意思,我們就把人捆起來送過去吧。」有人提議。

  「老大,你過去和親吧,大家會永遠記住你的犧牲的。」海賊們蒼蠅式搓手步步逼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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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撲

  這邊正鬧著,

  公主號那邊突然傳來好大的炮擊聲。

  炮擊聲?

  想像一下,你正和伙伴們一道坐在甲板上,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轟了。

  一聲巨響從潘蜜耳邊炸起。

  炮彈的准頭不好,落在離船體有一段距離的海域中,但激起的浪花還是讓公主號劇烈的顛簸起來,湯鍋撒了,調料滾海裡了,筷子剛撈起燙熟的蔬菜就甩臉上了,卻連一句mmp都沒功夫罵,他們不得不迅速抓住手邊的東西穩住身體。

  潘蜜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端著吃的,船被轟的那一刻她猶豫了一下保護哪個,反應慢了,差點被船板磕掉門牙。

  潘蜜捂著嘴,把腦袋上的娃娃菜一把扒拉下去,從地上一下子跳起來,

  「你有種!」

  衝到船頭才發現,開火的不是雷德號,

  是另一艘不知名的海賊船。

  從那邊傳來喇叭的怒吼:「那邊的,講尼瑪的鬼故事!」

  「…………」

  炮彈接二連三砸過來,公主號扭起了大秧歌。

  戈米幾個瞬步移動到船尾的尖角,從桌子上拎把菜刀躍起,將即將轟炸到公主號船體的炮彈從空中切開,炮彈卸了力,分成兩半掉落進海裡。

  同樣掉進海裡的,還有因為突然搖晃的船體,一個沒站穩脫手而出的小吉他。

  「啊,」史密斯心疼的叫起來,「我的吉吉沒了——」

  潘蜜差點崴了腳,回頭:「快閉嘴!把鋼琴搬回去。」

  切換視角。

  正對自家老大使出分筋錯骨手的耶穌布明顯的愣了一下,

  出於職業習慣,他拿出望遠鏡開始對焦,一邊嘟囔,「對面哪根蔥?居然敢牛叉過我耶穌布大爺?」

  黑色的海賊旗上,骷髏上戴半球殼狀刺頭盔。

  「給我看看!」貝克曼從他手裡搶過望遠鏡,觀望兩秒種後得出結論:

  「刺蒺海賊團,船長是號稱第一搏擊手的袋鼠果實能力者,全員賞金已經上升到十四億。」

  蜂鳥旅團的賞金是八億五千萬。

  少了近一半。

  一直困擾大家陰魂不散的廣播已經沒聲了。

  面面相覷了五秒後,

  「哈哈哈哈哈,這叫什麼?!」耶穌布叉腰仰天大笑,「善惡終有報!」

  卷發咧開嘴,「天道好輪回!」

  光頭上前一步,「不信抬頭看,」

  黑帽子啪啪鼓掌,「蒼天饒過誰!」

  干部們集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逐漸消音,光頭摸了摸自己錚亮的腦門,「不是,我們還沒開炮,他們憑啥先上了?」

  「對啊,我們都舍不得打,他們居然當我們面動手?!」刺蝟頭把手撐在船舷上。

  耶穌布猶豫著摸了摸槍杆,「現在上的話,世界政府會不會被認為咱和七武海關系密切?」

  「世界政府怎麼想關我們屁事?」卷發男頗為不屑地哼,「想做什麼就放開手腳去做,這才是海賊啊。」

  一方是拳拳到肉的老牌海賊,

  一方是能力棘手的後起之秀。

  紅發海賊團對潘蜜的印像還停留在一個水濺躍都能被她躍成鹹魚仰臥起坐的階段,再加上有一個戰五渣和兩個孩子拖她後腿,顯然對這場戰鬥並不看好。

  貝克曼瞥了一眼面容突然正經起來的紅發,突然問道,「頭兒,證明你清白的時候到了,機會難得,要不要趁機甩開園丁?」

  潛台詞再明顯不過:

  我們沒有干預戰鬥的理由。

  如果你有,那就像男人一樣把話說明白了。

  要不園丁這一波一波的挑事誰受得了啊?

  香克斯露出了糾結的表情。

  「喂,貝克曼你也太無情了吧,」拉基路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油,幫腔道,「再怎麼說也有過同船之誼啊。」

  貝克曼吸口煙,「按理說是這樣。」

  【但我不想給頭兒洗衣服了,也不想再被醉鬼給糾纏個沒完沒了。】

  香克斯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交火的兩艘船,絞盡腦汁的撓撓頭,突然眼睛一亮,

  「對了,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嗎?」

  「…………」

  話倒是說得沒錯,可一開始是誰提出的「只要對方沒主動過來挑釁,愛在哪晃悠在哪兒晃悠,沒必要主動出手。」啊?

  貝克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煙一掐,丟下一句,「慫狗」

  「……」香克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瀟灑走開的背影,「路,貝克曼剛才叫我什麼?他喊我慫狗了是吧?」

  「…………」

  「不行,我身為船長和男人的尊嚴受到嚴重傷害,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和他決鬥——」香克斯板著臉,手握劍柄跟了上去。

  貝殼曼正對舵手交代著什麼,根本懶得搭理他。

  拉基路大口吃肉,那麼大的帶骨肉在幾秒內就被塞進肚子。

  耶穌布校對准星,坐在燈下埋頭從兜裡翻找海鏤石子彈。

  走出好幾步,發現真沒人攔著他的香克斯只好孤零零的自己把台詞說下去,「算啦,紅發船長一向有著大海般的胸襟,貝克曼,下不為例啊,哈哈哈。」

  雷德號的船員們無語的看著老大又在耍寶犯蠢。

  公主號為即將到來的海戰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喀克!左滿舵——左側炮筒填裝!」

  「收到——」大個子在駕駛室裡嘶吼。

  「史密斯快速檢查一下甲板和船艙——」

  「船艙完好,甲板完好!!」史密斯步伐快到就要月步上天,

  「一輪投射後接舷!」

  目測炮彈是誰也扔不到誰了,再扔下去也沒意思,開一輪意思意思得了。

  「對面海賊團兩年前就進入了新世界,集體賞金十四億六千萬,船長和瘋帽裝扮的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動物系袋鼠和超人系研磨機。」阿林放下望遠鏡,從大腦裡飛快的翻出了情報。

  姜糖比□□大了兩歲,已經懂了不少東西,像這種戰鬥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也不逞強,抓著一旁的維.尼就往船艙跑,臨下樓前抓住潘蜜的袖子,目光緊張,「姐姐,那個研磨機,他可以把植物打成汁。」

  姜糖小小年紀就開始憂心:植植果實雖然可以創造無數可能,甚至擁有攻城掠地的破壞力,然而——

  一切神兵利器和自然系果實,都與植植果實相克。

  「知道了知道了。」潘蜜像攆小雞仔一樣把姜糖他們兩個小孩子推進艙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乖乖等著啊。」

  刺蒺海賊團和蜂鳥海賊團迎面相向。

  公主號上,從左到右分別是:

  黑色緊身風衣裙和綁帶長靴的冷淡風戈米。

  布藝發箍和棉麻針織花邊長裙的森女風阿林。

  一襲白色長旗袍外披白紗鬥篷的仙俠風潘蜜。

  深色襯衫軍裝長褲白手套的禁欲風南斯。

  粉色襯衫亞麻色西裝褲加棒球帽的校園風史密斯。

  前胸印有「喧嘩上等」幾字的大號夾克衫的運動風喀克。

  潘蜜很得意,別的先不提,從氣勢上自家已經成功秒殺了對面那一群歪果裂棗。

  同時這一幕,也深深刺痛了某海賊團的心。

  對面有漂亮妹紙,還不少——

  「大晚上不睡覺講尼瑪的鬼故事,還踏馬的講個沒完了,」敵方船長搓了把臉,對著南斯說道,「來吧,按照海上的規矩,這就讓你變成鬼故事。」

  「等一下,」潘蜜突然出聲,接著扭過頭,伸出指頭開始點人數,「一,二,三……六」

  偶數,確實不存在C位。

  「船長是我,還有,那些睡前故事是我寫的,謝謝這位忠實的聽眾。」

  ……神特麼睡前故事啊

  「女人當船長?你叫啥?哪個海賊團的?」那個憨皮一愣,然後瞄了一眼公主號的主桅杆,啥也沒掛。

  蜂鳥旅團沒有海賊旗,

  它的標志是金色蜂鳥風向標和三色帆。

  潘蜜的意思是,海賊的骷髏旗就是個活靶子,我們自稱蜂鳥旅團,也沒打算干什麼壞事,掛這個旗實在太虧,先猥瑣發育幾年再說。

  「蜂鳥旅團,潘蜜.希希亞。」

  在樂園,王下七武海的名頭足夠震懾一些籍籍無名的小海賊。

  可是在新世界,那就是上億賞金滿地走,霸氣多如狗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原來你就是園丁希希亞。」對方咧嘴大笑,聲音響的堪稱回蕩海面繞梁不絕,他沒見過潘蜜狠揍莫利亞的彪悍模樣,又被報紙荼毒甚深————這個女人打架全靠嘴遁感化,然後把折服於她魅力之下的同行拿來討好海軍。於是用一種七分輕蔑三分下流的目光打量著她,惡意揣測道,「你的七武海是陪海軍本部睡個遍才得來的吧?」

  「……」潘蜜臉色一沉,剛想發火罵娘,目光卻瞥到了停留左邊海域、遠遠觀望的雷德號——香克斯居然沒有趁機開溜——於是嘴角緩慢勾起,潘蜜作西子捧心狀,順便在香克斯這兒表了個情:

  「才不,奴家的身心都是屬於紅發的。」

  單手在船舷上一撐,足尖穩穩的踏在船頭的硬木撞角,月白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溫柔揚起。

  潘蜜緩慢的舉起胳膊,霸氣側漏地一擺手,

  兄弟們,隨便上。

  蜂鳥旅團的高階戰力們瞬間暴起,紛紛朝敵人撲去,與此同時,公主號在阿林的能力下迅速隱形,史密斯留守船上以防萬一。

  潘蜜身輕如燕的在藤蔓上幾個蜻蜓點水,直奔對方船長。

  船長和船長之間的對決才是平等的。

  袋鼠戰鬥力高的原因與它的身體構造密切相關,全身肌肉發達,上肢反應非常靈敏,而且有尾巴作為支撐,袋鼠直立行走時比人類更穩,跑起來更快,打起來直接兩腿踹,力量更強。

  對方雖然為動物系果實能力者,卻一開始並沒有變換形態,想來是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潘蜜後來教導自家學員:「所以我就說,打架的時候上來就要放大招,早用早冷卻,別再讓我看見誰擱那兒平Q瞎jb客氣。」

  &gt&gt&gt

  幾分鐘後,

  「這個,這個打法……」觀戰的紅發海賊團張大嘴巴,口水落下來才想起來吸溜一下,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雙色霸氣擁有者在惡魔果實面前被陰得翻船這種事,可……

  潘蜜的能力堪稱遠攻與群攻所向披靡的存在。

  漫天飛舞的花瓣,繚繞叢生的花藤,配合著同樣輕快優美的身姿,明顯可以看得出潘蜜心情……相當不錯。

  那作秀的架勢,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打架,怕不是還要以為她在跳什麼空中綢帶舞。

  戰鬥畫面可以說是無比美好,敵人也可以說是無比地暴躁。

  海賊們全部都想罵娘——這賤婢竟然用無數花瓣糊住他們的眼睛,讓她的那些伙伴毫無武德的趁機下黑手,如此輕車熟路,顯然配合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每當他們手忙腳亂趕緊扒開擋眼的花瓣,下一秒幾乎是無縫銜接,花瓣竟然再次准確的糊上了他們的眼睛!

  要知道,這招的靈感還是來自於花劍比斯塔,潘蜜一直覺得比斯塔一邊拼劍術一邊扔花瓣實在無恥的漂亮,雖然比斯塔堅持標榜它為戰鬥藝術。

  半分鐘不到,敵人已經撲街了一大半……

  這些海賊在不甘的倒下前,腦海裡最後的想法全都意外的一致————我操!

  一個干部級別的海賊看見自己的同伴們接二連三被撂倒,勃然大怒,幾個瞬閃躲開花瓣,拳頭覆蓋了武裝色,打算給潘蜜一點顏色看。沒想到潘蜜躲了幾下後殺了個回馬槍,抓住他的肩膀,一個強力膝襲——

  「啊!!!」男人的慘叫聲劃破天際,臉色蒼白滿頭冷汗,捂著胯蜷成蝦米,倒在地上反復打滾。他之前就覺得有點奇怪,作為一個在報紙上以善良溫柔稱道的女人,她用花瓣捂人眼睛搞偷襲已經很不可思議了,誰都想不到她居然還會跟流氓痞子一樣上來就無賴地衝對手的命根下手,因此毫無防備,讓潘蜜一膝蓋直接去掉了半條命!

  刺蒺海賊團的船長在一邊觀戰了一會兒,覺得這女人的手段也不過如此時,潘蜜卻露出個笑容:「不知道您的武裝色,有武裝到內髒嗎」

  「園丁真是……難纏啊」紅發海賊團的船員說完同情的看了船長一眼,被這種女人糾纏,簡直可怕。

  香克斯幾步竄到船頭,抓起船舵一把轉起:「…快…兄弟們,溜了溜了。」

  刺蒺海賊團這回栽定了,團滅只是時間問題,為了不被恐怖故事繼續支配,他們得趕緊撤才是。

  輕淺的花香中,袋鼠的四肢漸漸傳來麻痹感,動作肉眼可見的滯澀起來,潘蜜手裡半塊西瓜糊在他臉上,趁著對方臉上的絨毛粘的都是紅色的汁水睜不開眼,又用剩下半塊西瓜反向扣在他頭上。

  袋鼠條件反射的咽下一大口甜絲絲的清爽西瓜汁,頭頂西瓜皮,像個西瓜太郎。

  「好吃嗎?」潘蜜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袋鼠嘖了下嘴巴,然後愣住,巨大的身軀砰然倒地,接著嘔出一大口鮮血。

  有什麼正在他的胃裡發芽生根。

  對方內髒劇痛,在地上疼得翻來覆去打滾,就算是傻瓜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悲憤的連鼻涕都吼了出來,「你踏馬算什麼海賊,有種光明正大的來!」

  潘蜜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袋鼠人,十分霸氣:「沒種!!」

  順便往雷德號的方向瞟一眼,

  船呢?

  船呢!

  紅發跑了……

  腳下那個家伙還在罵罵咧咧,各種髒話不絕於耳。

  潘蜜一開始的好情緒瞬間極度惡劣。

  她緩緩的低頭看著這個小命都捏在自己手裡還不斷爆粗口的男人,露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就是因為你……」

  潘蜜操縱藤蔓像巨蟒一樣伸向自家公主號,過一會,藤蔓從海裡爬上了船,還牢牢地捆著一個木桶。

  「既然你嘴巴這麼臭,就給老娘吃屎去吧。」

  藤蔓一圈圈纏住對方的脖子和腦袋,像吊著條死狗一樣,硬勒開對方的嘴,潘蜜拿著小木棍把桶蓋子撬開,淺黃色的糊狀物散發著惡臭,搬起來,一股腦的倒進袋鼠人的嘴巴,那玩意粘稠還帶著一顆顆的固體,他的喉嚨不停發出咕嘟咕嘟的噎氣聲。

  阿林和史密斯一直留守在自家公主號上,連人帶船在惡魔果實的能力下全部隱身。

  阿林端著望遠鏡,「戰鬥應該結束了吧?」明明船長都趴了。

  倍數調大,

  研磨機的小醜帽子早不知道哪去了,渾身傷痕累累,戈米正蹲在他身邊嚴刑逼供,「快說!什麼叫黑刀夜本身就是黑刀————」

  「…………」

  鏡頭再轉,

  喀克兩米半的大塊頭,一副磕藥過度的模樣,對著幾個瑟瑟發抖的小蝦米抱著炮筒迎面襲來的炮火不躲不避,鋼鐵一般的臂膀架住敵人的刀劍,擋住了,然後被炮彈轟出去老遠,興奮的兩眼布滿血絲,蹭了下被牙齒磕破的嘴巴,又沒事人似的衝過來。

  「來啊,來戰啊!誰敢戰我?!!!」

  如此瘋狗模樣直接把一個海賊嚇得當場腦溢血倒地。

  「…………」

  鏡頭再轉,

  南斯像個衣冠禽獸一樣戴上了醫用橡膠手套,騎在對方肚子上,捏著鉗子給一個嗷嗷叫喚的海賊拔牙,「說我是吃軟飯的?你以後連軟飯都吃不下,只能喝粥了。」

  「…………」

  鏡頭轉回去:

  潘蜜一腳踩著人,一邊給人灌著黃色不明物體:「叫爸爸!」

  「咕嚕嚕嚕嗝嘔……」你踏馬倒是把桶先拿開啊。

  「………我們船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嗎?」

  等等,

  鏡頭放大,

  這個桶好眼熟!

  「我腌的納豆!!!」阿林憤怒的叫起來。

  渾然不覺的潘蜜把桶一扔,

  「對了,還得替我家大寶貝問一句,」潘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姜糖說「打成汁」是吧?

  「研磨機,還活著沒?你家船長沒前途了,回去跟我們開果汁店吧,月薪十萬貝利,有五險一金和年——」

  「希希亞!!」阿林從地上撈起起灰色的大喇叭,綿羊音瞬間氣勢如鐘,「賠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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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撲

  革命軍的情報系統暫時還沒有雷德號的消息,公主號只能孤零零的在大海上飄蕩。

  有船長在此,他們不愁吃不愁喝,就是無聊。

  潘蜜已經無聊到跟伙伴們玩飛行棋了。

  阿林:「我覺得你應該想辦法弄到紅發海賊團的生命卡———六點,這輪還是我扔。」

  潘蜜:「紅發應該不肯給的,生命卡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這個也不好去偷———你跟史密斯迭子了,重飛吧。」

  「雷德號那麼多人呢,」阿林說,「五點!那個……白頭發的年輕劍客,叫…菲利…對吧?」

  潘蜜想了想,「恩,下次試試,這小子挺崇拜紅發,不給我就搶。」

  戈米還在扔骰子,已經連續扔了好幾個六點。

  史密斯拍桌子叫起來,「姐,你們來看看啊,這人作弊!」

  公主號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飄蕩一個禮拜後,倒是找到了一處氣候涼爽的小島,牧草淺綠,苜蓿開著小紫花,帶著好聞的氣味。

  蜂鳥旅團集體嚷嚷要打獵吃烤肉,於是拋錨泊船。

  春島。

  春天不走了,永遠都是動物們談戀愛的季節。

  自家船寵———龍貓,公的,長相沒什麼大不同,灰不溜秋帶點紫,然而眼光卻很挑,寵物店裡的龍貓妹妹它一律看不上。

  所以阿林覺得,哪天得去野外抓一只它喜歡的回來,今日正好。

  潘蜜向來不關心這些瑣事,對她來說,這只龍貓唯一特別的是:有一次她辦砸了阿林的事,阿林憤而出門買了它,起名叫西西。

  潘蜜在島上轉悠尋找新植物,回來時拎著某種紫色的漿果回來,打算讓南斯化驗一下毒理性,然後看到史密斯在甲板上拎著錘子對著個大木箱敲敲打打,快樂又憧憬地說這是給倆龍貓的婚房。

  「好了,接下來讓阿林姐過來粉刷個顏色就行了。」史密斯收了自己的工具箱,吹著小曲打算去向阿林邀功。

  史密斯是個心靈手巧的男人,這半人高的木箱裡面不僅有窩有食槽有水壺,還有樹有花有游樂場。

  潘蜜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

  新房裡,西西把食盆裡的草料討好的扒拉到胖乎乎的白毛龍貓面前,自己面前孤零零的寸草不剩,卻只換來一個不屑的毛茸茸的冷屁股。

  西西屁顛屁顛,熱情不減,湊過去到處聞,白毛龍貓像是終於煩了,扭過頭就是一通狠抓。同時嘴巴快速抖幾下,抓著西西的倆爪子才松開。再一看,好麼,腦袋上的毛禿了一小塊。

  西西被咬得直縮腦袋,看見對方一蹦一蹦走遠了,衝著它的背影張牙舞爪,梳了梳臉上的毛,又趕緊鍥而不舍的追在人家後面,試探著還想靠近的樣子。

  動物間的求偶失敗原本很平常,然看在潘蜜眼裡,那就像一連串耳光「啪啪啪」扇著自己的耳光。

  潘蜜怒了,「蹭——」的上前,伸手,幾下就制服住了稍微大一號的白毛龍貓,龍貓在她掌下瘋狂掙扎「哢哢哢」大叫,潘蜜一手按著它,一手把它的蓬松的尾巴撩起來對著西西,不知道跟誰置氣,說,「上啊!」

  好巧不巧,這一幕被爬上船梯的阿林給看到了,她直接把臂彎間的籃子一揚,裡面的蔬果一股腦朝潘蜜甩了過去,「出息了船長!你還欺負小動物!」

  潘蜜心酸的把掛在頭發上的毛刺板栗摘下來。

  阿林叫:「再賠我一首歌!不,三首!」

  &gt&gt&gt

  阿林把她腌的那桶納豆訛出了天價。

  潘蜜的果汁店沒了,因為阿林執意要把對方交給海軍支部。

  那群奄奄一息的海賊們在看到海軍支部大門的一瞬間,猶如回光返照,用盡最後的力氣往海軍士兵的身上撲去。

  潘蜜趕緊控制藤蔓去攔,表情義憤填膺,「你這個……」

  海賊們趴在地上死死扯著對方的正義披風,淚如雨下,「大哥救命啊!」

  拋開那個小插曲不談,七武海擁有合法掠奪權的同時,作為交換,他們得聽供世界政府調遣,而且每年要繳納一定數額的錢財。

  刺蒺海賊團全員賞金十四億貝利,直接提溜到海軍本部,今年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阿林一向是雞過留蛋,雁過拔毛,螞蚱過了拽條腿,沒事一雙大眼就盯著自家伙伴掃描,看誰還能榨出點錢來,這次她把目光移向了從潘蜜唱歌表白紅發中發現了商機。

  阿林對潘蜜說,「你的歌曲不錯,我想組建一個芳嶼的樂團,先發行歌曲,然後到各地辦演唱會。」

  「一方面擴大了芳嶼的收入模式,為我們創造價值帶來更多利益,一方面提高我們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吸引更多的人才湧入形成良性循環,這是雙贏啊。」

  潘蜜想了想,這哪兒是雙贏?這是三贏啊。

  如果樂團真的成功,聲望值還不蹭蹭上漲?

  想想巡回演出的時候,台上的盛裝少女們唱唱跳跳,台下大把的貝利和大把的聲望值向她湧來。

  有這等好事,潘蜜欣然同意,痛痛快快交出了自己的曲譜和歌詞本。

  然而阿林認定潘蜜的曲庫無窮無盡,只要找機會就訛她。

  而且拿著賬本,仗勢欺人:「家裡窮,不給就克扣你下個月零花錢。」

  「你……你你……」潘蜜瞪著眼睛,「你」了半天不知道說啥才好,她磨了磨牙,很光棍地一聳肩,「行,干脆你直接出道得了,專輯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窮得響叮當》。來,聽好了啊——叮叮當叮叮當,窮得響叮當……」

  阿林橫眉冷對,不搭理她。

  潘蜜瞧著對方冷漠的臉,樂此不疲篡改歌詞,「我們賣腎多快樂,我們坐在天橋上——ang!叮叮當,叮叮當……」

  唱著唱著,她終於如願見到阿林臉色微變,「希……」

  一束桃紅色的火焰在此時回應了潘蜜的童心童真和童趣————

  她返老還童了。

  淡淡的光芒消退在潘蜜背上時,她的身體一下子縮水了一半,裁剪良好的衣裙層層堆在腳邊,原先的小背心變成了吊帶裙,要掉不掉的掛在肩膀。

  像個摔進大人衣櫃的小孩。

  這是她第n次,因為習慣了非戰鬥狀態不開啟霸氣———畢竟能力一直外放比較耗費心力————吃下的虧。

  「臥槽什麼情況!!!」

  潘蜜反應過來後立即放出見聞色,躲開第二記直衝而來的桃色火焰,藤蔓尖覆蓋著黑色席卷向隱藏在公主號的偷襲者,與此同時,她一把拉過阿林護在自己身後,氣勢驟變。

  落空的粉色光炎被甲板吸收,甲板頓時消失了一塊。

  ————倒退果實

  &gt&gt&gt

  此時的倒退果實能力者還不是艾恩,是個瘦瘦高高的小胡子男人,打暈他後,潘蜜隨之恢復了正常身量。

  潘蜜走到小胡子跟前,對方渾身濕淋淋的,昏迷不久就被戈米一桶海水潑醒,然後用覆蓋武裝色的西瓜刀架著他脖子。

  潘蜜打量著他:「你的能力最多可以倒退多少年?」

  小胡子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識時務地學乖了,「十二年,十二年!」

  潘蜜眼珠子一轉,「來,你在我身上再試試。」

  「???」

  桃色的火焰閃過。

  潘蜜激動的換上了姜糖兩年前的裙子,然後對著鏡子捧臉嘟嘴,行一切惡意賣萌之事。

  一個小時後,她才意猶未盡的說  「南斯,打暈他。」

  南斯一手刀劈在他的脖頸裡,小胡子的身體立刻軟了下去。

  等潘蜜換回衣服,蜂鳥旅團已經排起隊來追憶童年。

  「阿林你小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好學生啊!」

  「就是個子矮,」

  「阿林你要不要試試蓬蓬裙?」

  「中值定理你還會嗎?」

  八歲的阿林頂著腦袋上的花環,冷靜的說,「我玩夠了。」

  南斯走上前,又一記手刀劈下,小胡子又昏了過去。

  史密斯很快掐醒了他,手裡的槍頂在對方頭上,催促道:「你也對我試試那招。」

  桃色的火焰閃過,

  「誒呦,史密斯你現在長歪了,還是小孩的時候好看!」

  小胡子急忙道:「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桃色的火焰再次閃過,

  「嗤哈哈哈哈,喀克,原來你小時候就禿頭!!」

  小胡子再一次叫嚷:「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桃色的火焰不要錢似的閃過,

  「戈米你的雙眼皮為什麼長大沒有了?」

  小胡子崩潰吶喊:「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回應他的,是南斯無情的手刀一次次落下。

  史密斯擺弄著照相蝸牛,「對了,還差南斯的童年照沒拍呢。」

  「別扯我,我就不玩這個了。」

  「別嘛別嘛,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閉嘴吧!這句話不吉利的好嗎?!」

  …………

  桃色的火焰虛弱地閃過,

  史密斯愣了愣,「靠,南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謊報了年齡?你今年得有三十了吧?欸,那個誰,再給他來一下!」

  桃色的火焰搖搖欲墜地閃過

  變成小嬰兒的南斯趴在地上,把被迫塞進手裡的防滑小鴨甩飛,怒道,「戈米!打暈他!」

  戈米難得的猶豫了,「我殺人還有點經驗,打暈沒試過,萬一把他……」

  小胡子流著眼淚:「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這就是蜂鳥旅團感化海賊自願坐牢的真相了。

  【小劇場】

  革命軍那邊終於傳來紅發海賊團的坐標。

  阿林看著眼前矮矮小小的偽蘿莉.潘蜜,無語了半晌,道,「所以,希希亞,你要這個樣子去找紅發?你想干嘛?」

  潘蜜嗲聲嗲氣道,「我想讓他養成我,有問題嗎?」

  阿林:「……」

  有問題嗎?問題大了!!

  阿林喝了口紅茶冷靜了下,對她說,「紅發又不是戀童.癖,」

  潘蜜冷哼一笑,「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他才答應一個五歲小女孩,等她長大就娶人家呢?」

  阿林:「…………」

  潘蜜忽視了阿林的臉色,繼續:「 不就是《這個四皇不太冷》麼?誰怕誰啊?這次不把他套牢,從此以後我跟他姓!」

  阿林:「………………」

  「所以那小子你們看牢了,好好飼養,」潘蜜忍不住暢想未來,「等他一答應我,我就電話蟲聯系你,你們再把那家伙劈暈,然後我再讓他履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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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撲

  新世界,秋島,雀尾鎮。

  一個雙馬尾的小女孩形單影只的走在街上,穿著一條洗得掉色、且帶有縫補痕跡的連衣裙。

  鞋子也不合腳,走起路來直晃蕩,看著就是個窮苦孩子。

  涼風襲來,一張破報紙從地面直接刮到她身上,小女孩被凍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胳膊,把報紙拿下來。

  是最熟悉的娛樂版塊,最下面一欄的有獎競猜還提到了她————【盂蘭盆節快到了,園丁這一次想種出什麼驚喜給大家呢?歡迎大家踊躍回信!】

  「哈啾!」潘蜜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涕,把報紙一丟,苦中作樂地想,「 我特麼想種太陽啊,播種一個~一個就夠了,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

  「小姑娘,要不要跟我回家喝點熱湯啊?」

  有女人的聲音遠遠的從後面響起,

  潘蜜充耳未聞繼續邊溜達邊哼歌。

  「唉,小姑娘,說你呢!」

  叫聲伴隨著腳步聲追近。

  潘蜜警惕的回頭,是個胖大嬸。

  看見潘蜜的臉,那個大嬸笑了起來,笑容愈發和藹可親,「小姑娘,你和家人走散了吧?餓不餓?我這裡有塊糖你要不要先墊墊肚子?」

  潘蜜看了眼那塊軟糖,又瞅了瞅巷子口。

  糖裡有曼陀羅花的成分,與此同時,見聞色捕捉到了蹲在不遠處、隱藏在圍牆後的兩個男人。

  曼陀羅花屬於麻醉藥物。

  潘蜜嘴角下撇,先摸了摸馬尾,確定頭發裡沒有草杆,不存在插標賣首的誤會後,她終於等到了那位大嬸沉不住氣的催促,剝了糖紙熱情的往她嘴邊遞。

  好吧,這真的是人販子,還是團伙作案。

  遇上人販子,非但沒讓潘蜜的心情變遭,反而讓她興奮了起來:紅發海賊團要來了,她完全可以順水推舟搖身一變,成為一個被拐賣的小可憐,然後用眼淚攻勢軟磨硬泡,讓香克斯同意幫自己「小蝌蚪找媽媽」,再把人騙到芳嶼去………

  《西游》裡的妖精都是這麼抓到唐僧的。

  見潘蜜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想要吃掉那塊加了料的糖果的興趣,反而一個勁在那偷樂什麼,為首的胖大嬸忍不住再添一把火:「孩子,我們可是蜂鳥旅團的人!我,就是蜂鳥旅團的大副阿林,聽過我的名字吧?你要是跟我走,不但可以吃飽穿暖,還可以去芳嶼小學讀書!」

  「……………………」

  啥?

  潘蜜終於分了一絲注意力給她。

  她想了下阿林那張恬淡冷靜的臉龐,再看一眼女人販子的一臉肥肉和大號衣服也裝不下的身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是阿林?哈哈哈哈哈!」

  那女人見自己似乎沒唬住她,頓時面上有些掛不住,叉著腰拔高音量:「你笑什麼?連七武海的園丁希希亞都要乖乖聽我的話,你個小丫頭片子別不識好歹!」

  潘蜜的一聲笑在喉嚨裡戛然而止,怒而翻臉:「聽你奶奶個腿!那是我喜歡她,讓著她呢!」

  在一些大海賊的勢力範圍內,經常有人頂著他們的名號搶劫,普通人一聽到如此凶名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乖乖交上錢財,誰有膽子管是真是假?潘蜜對於這一點還是挺得意的,有一次聊天時還跟阿林說過,我們現在頂著「最善良的海賊」頭銜,這下沒人會自稱蜂鳥旅團來干壞事了。

  但她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頂著她的名號拐賣兒童!拐賣可比搶劫要可惡多了!這不是往她臉上抹黑麼,關鍵還是在紅發的領地上!

  潘蜜手上憑空抓到一根被削尖竹棍,衝過來就要往女人販子身上扎。

  那女人還沒從「這小孩居然憑空取物」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被眼前這說拼命就拼命的架勢嚇得連忙逃跑,沒跑兩步,又被擲過來竹子尖戳進屁股,當即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吼。

  「南斯!喀克!」那女人販子一邊捂著屁股的傷口,一邊扯著嗓子哀嚎:「上,把她給老娘抓回去!」

  還演?!你特麼夠敬業的啊!

  蹲在巷子口外面的兩個男人立刻拿著棍子和砍刀朝著潘蜜衝了過來!

  雖然潘蜜此時倒退回了九歲的年齡,原本就渣的體術目前是徹底沒了,但果實能力和霸氣因為由系統出品,沒受到什麼影響,對付這些廢物點心們相當綽綽有余。

  沒多久,就把那三個人販子全部用藤蔓捆成粽子,然後她揪著那個扮演南斯的家伙毆打:

  「你是南斯?嗯?南斯?死庸醫!四年了,為什麼每次我生病喝的藥都超級苦?而且解酒藥一點都不管用!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人販子們鼻涕眼淚齊飆,哀叫聲此起彼伏。潘蜜打累了,也出了氣,就從他們身上爬下來,用鞋尖踹了踹這三人,「你們剛才想拐我去哪?趕緊爬起來帶路!」

  &gt&gt&gt

  再和平安定的國家都有拐賣婦女兒童的渣滓。

  販賣人口這個灰色行業是個層層順接的產業鏈,從尋找貨源,運輸,販賣都環環相扣,因此人口販子大多都是海賊。

  自大航海時代開啟,海賊肆虐,經常會發生一艘掛骷髏旗的船開過來,燒殺搶掠之後,直接綁了女人和孩子,甚至強壯的男人,把他們運往香波地的拍賣會當奴隸這種事。

  與新世界之外不一樣,東海、南海和偉大航路前半段的國家有政府的名義保護,小海賊可以靠自己國家的軍隊和海軍聯合解決。

  而新世界內,海賊們都是不鳥政府的,所以為了避免遭遇到這種事,它們還需要大海賊的掛名,這就是需要四皇的原因了。交了保護費後,再來鬧事就要做好和對方火拼的覺悟。

  奴隸在拍賣會上屬於易消耗的緊俏商品,無本萬利,近幾年掛名的島嶼越來越多,灰色的家伙們不好再明目張膽的擄掠。不掛名的小國也在這種殘酷下自己長出了尖牙利齒,變成相當難啃的硬骨頭。

  於是,順理成章地發展出了另一種模式————由本地人充當下線,他們隱藏在眾多普通人之中,常年尋覓獵物,外地游客通常是他們下手的首選,誘拐後交給海賊。

  潘蜜遇到的就是這一種。

  那三個人販子被潘蜜揍得半點脾氣沒有,跪在地上老老實實交代,「和我們接頭的人每個月四號22點鐘在二號港口停靠,我們不知道對方船長是誰,只知道他們至少有十個貨源地,我們是第四個,他們會繞開紅發和白胡子,最後一路朝東南方向航行,去香波地把貨品脫手……」

  「交貨日是明天晚上?」潘蜜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雙腿懸空來回晃蕩。她沉思道,革命軍說紅發今日或最遲明早會來,這不是正好錯過了嗎?

  「你們有接頭人的電話吧?給他打一個!」

  &gt&gt&gt

  「年輕女孩子值50萬貝利,如果長得再漂亮點,價錢大約可以翻一倍。」

  「大哥,等走完這趟貨,我們就可以買艘新船,再招募一批新水手……」

  「其實拆開販賣器官賣更值錢,不過老子心善,不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船艙放著巨大的鐵籠子,二十多個女孩子被捆了手腳,最大的瞧上去十八歲,最小的才只有八歲,嘴巴上貼了封口膠布,木門突然打開,昏暗的室內照進來的光線清楚的投在一個個滿是淚痕的臉龐上。

  然而這種環境,光亮之處並不意味著希望,女孩們紛紛驚恐的往裡面躲。

  船長是個戴著獸角的高個兒,邁步進來,腰間一盤鑰匙串叮當作響。他不耐煩道:「到吃飯喝水時間了,給你們一個小時,老實點。他娘的別再讓老子聽到誰擱那嘰嘰歪歪的哭,再哭信不信老子讓她哭個夠!」

  然而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船身在劇烈的顛簸後,突然艙門大開,溫暖明亮的陽光照進陰暗的艙室的每一個角落。

  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在外頭想進來,結果卡在了門口,揮著手掙了掙,一使勁,「哢擦」,把牆上的木板給擠壞了。

  「真是的,」拉基路往裡瞄了一眼,拍掉肚皮上的木屑,「打趴倒是容易,後續可怎麼整?為什麼回回都是我來做這種事?真無趣……」

  耶穌布抱著胳膊道,「雷德號的艙門果然是你拆的。」

  「這能怪我嗎?老大當初告訴我雞腿管夠我才上來的!」

  香克斯找到一箱酒,用拇指撬開酒瓶蓋,踢開甲板上滾落到他腳邊的獸角頭盔,坐在木桶上自得其樂地開灌。

  海賊們抱著傷處直哼哼,再也不見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模樣。聽見拉基路的抱怨後,奄奄一息的原船長趕緊求生欲極強地一個土下座跪倒,「我們這就返航,從哪兒抓來的人放回哪兒去,和線人的關系會斷干淨,看在我們初犯的份上,請大發慈悲給我們個活命的機會吧!我們願意當您的小弟!」

  菲利正忙著翻找戰利品,聞言興奮地抬頭,「我要有新室友了?」

  有干部一巴掌拍上他的頭,「你還真是不挑呢。」

  香克斯坐在木桶上,灌了幾口酒後擦擦嘴巴,

  「這樣啊,」

  「那就按你承諾的方式去做吧,但是我的船員裡不需要你———卸點家伙下來,給我滾出新世界。 」

  「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真忙呢。」貝克曼尋聲找到一只電話蟲,扔到對方船長的手裡,「接接看吧。」

  顫抖的手拿起話筒,「喂?」

  「喂?利拉船長,我們得到消息,紅發最遲明早會來雀尾鎮……」

  幾雙眼睛同時不善的望向他,那眼神裡的意思很明顯,情報網夠厲害的啊,你小子水很深嘛。

  聽筒裡的聲音繼續道,「我想過了,我們只靠拐賣婦女兒童賺錢,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貴族們應該喜歡強大的奴隸吧,帶出去有面子還經得起折騰,不如把目標放在海賊上……」

  我靠!這混蛋想說什麼?!

  戰戰兢兢的海賊船長看了一眼表情未變的貝克曼,膽戰心驚的「嗯啊」應付著。

  電話這邊,潘蜜「唰唰」動筆,鋼筆尖在紙上飛快滑動,充當臨時接線員的某人販子面如死灰地照著上面念。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潘蜜亂七八糟的胡寫一氣,「據說紅發的人頭值七億貝利———海軍本部太窮了,把他拐賣到歡樂街當鴨子肯定給的更多……恩,他是我喜歡的類型…………」

  「噗————」剛才還滿不在乎的香克斯一口酒全噴了。

  &gt&gt&gt

  雷德號這次來的格外快。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利拉船長將三名人販子指認出來,還討好地帶路到關押女孩子的地窖,把人都放了。

  三個人販子膽戰心驚的退到牆角,紅發海賊團笑眯眯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催促他們各自說一句話聽聽。

  之前扮演南斯的那個人再傻也知道大事不好。

  …………

  「你之前說的那叫什麼話啊,啊?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人被打得嗷嗷求饒,香克斯憋了一肚子怨氣,哪裡會心慈手軟,專盯著他的臉打,沒幾下就把他揍成一個豬頭。

  「行了行了,老大,注意形像。」拉基路假模假樣地攔著,「這種話頭兒你又不是第一次聽了…… 」

  「那能一樣嘛?」香克斯立馬調轉炮口對他噴,「也得分誰說吧,從他嘴裡聽到太讓我火大了。」

  男人緩了半天終於倒騰回來一口氣,捂著牙,含淚嘶吼到破音,「我冤啊!」

  他腫著眼泡四處瞄,突然嘿嘿獰笑,指著不遠處的屋子門口,某個呆若木雞且滿腦子想「所以我現在要怎麼出場?」、「這戲算是徹底崩了吧……」、「劇本往後可怎麼演吶?」的某女童。

  明明是車禍現場的腫臉卻帶了點幸災樂禍,說話嘴漏風:「大人!系她讓我這麼說的!!!」

  潘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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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撲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不一定遭殃。

  潘蜜在一干眾人的注視下,淡定轉身,進屋。

  鼻青臉腫的人販子得意的嚷嚷:「看啊,她要逃跑!」

  可恨他們三個大人居然被個拿竹竿的小崽子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只得屈辱的對她言聽計從。現在傳說中的大人物來了,他的內心也發生了微妙而詭異的變化,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倒霉,最好讓這個小丫頭也嘗嘗被揍得涕淚橫流的滋……

  潘蜜拿起櫥櫃頂一個托盤————上面放著茶碗茶壺和毛巾,高舉在頭頂又一路小跑出來。

  二話不說,蹲下來,低眉順眼的給人販子雙手奉了一杯茶。

  「……」

  此時無聲勝有聲。

  賭的就是此次形像反差過大,就算不小心露了一手,人販子也不敢往海之女神身上聯想。

  而紅發他們壓根想不到倒退果實這一出,以及【不久前剛見過面,她有這招肯定早就拿出來了】的思維盲區。

  人販子哪裡見過這種段位的神經病,呆了半晌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推倒,「裝什麼裝啊?你也知道害怕啊?!不是很能耐嗎?!!」

  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在她的身上,潘蜜毫無所謂地爬起來,做低伏小又要拿毛巾給他擦臉。

  這明明就是個被他們拐來當僕役的小可憐!

  吃不飽穿不暖還被長期虐待的那種。

  紅發海賊團盯著他的眼神已經相當不滿了。

  「…………」

  被冤得一臉血的男人又驚又怒,腦子在一片混亂的回放片段中倒突然靈光了,終於想到了一句關鍵證詞,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硬是爬起來,要把潘蜜揪到這位四皇面前,「你們信我!她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我看你才是惡魔!」耶穌布終於看不下去了,扯著他的兜帽就把人拽個趔趄。

  圍觀的群眾怒氣值早就滿槽,一人一腳踹得他永世不會翻身。

  「你居然栽贓欺負一個小孩?!你臉呢?!」

  「是個男人就要敢做敢當啊你這混蛋!」

  「我都聽那群小姑娘說了,他們經常冒充蜂鳥旅團騙人!」

  「人渣就是人渣!覺悟吧!」

  …………

  被拐來的女孩子們都感激涕零各回各家了,

  『無家可歸』的潘蜜打定主意裝啞巴,以確保自己立於『怎麼問都問不倒之地』,死死閉緊嘴巴一聲不吭。

  香克斯分別用通用語、西海方言、東海方言、北海方言和半生不熟的南海方言跟潘蜜打招呼,最後還動用了多年不用的英語————沒得到半點回應。

  香克斯從興致勃勃到一臉懵逼:「你好哇…雷猴啊?…哈嘍北鼻?你家哪旮的?么妹兒你要切哪個塌塌?……」

  潘蜜聽得一愣一愣的,抬起頭,四處瞄瞄,繼續用鞋尖在地上摳土。

  香克斯對貝克曼攤手,「 不搭理我,語言不通。」

  貝克曼深深地看了他兩眼:「…………不,人家是啞巴吧?」

  潘蜜在內心給貝克曼點了個贊。

  香克斯同情的摸摸潘蜜的腦袋瓜,又拉著她的手搖了搖,對伙伴們道,「那要怎麼辦?找個人家收養她?!!」

  拉基路分析道,「沒有家庭想收養有缺陷的孩子吧?而且看上去和普通小女孩不太一樣,搞不好性格也有問題……」

  父愛爆棚的耶穌布這會兒擠了過來,聽見拉基路的話,不滿說,「什麼叫有缺陷?說不定人家只是不想說而已。」

  潘蜜偷偷瞄了他一眼。

  船醫順手給她做了個小檢查,「聲帶完好,聽力正常,大腦語言區也完好,可能是自閉症,也有可能是受到創傷後的隱性失語症。」

  「……自閉?還不如當個快樂的小啞巴呢。」

  「眼下要怎麼辦?」

  幾個海賊齊齊沉默了一會兒,幾秒種後抬頭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送去芳嶼!」

  &gt&gt&gt

  潘蜜內心很滿意:劇情開頭歪了十萬八千裡還能殊途同歸,這個月我運氣超級的super,呃,串台了。

  她的雙腳猛地離開地面。

  耶穌布振奮的把潘蜜抱到自己肩上,「哈哈哈哈,交給我來養吧!」

  潘蜜:…………

  耶穌布拉著她,樂滋滋的買了兩套童裝、玩具零食和連環畫。

  在此期間,潘蜜好幾次追在香克斯屁股後面,想要跟他培養感情,卻無一例外的被半路殺出的耶穌布多管閑事的拽了回來,還語重心長的告誡,「那是酒肆哦,好孩子不要去那裡。」

  被拎來拎去的潘蜜無奈,只好在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的雷德號上裝模作樣的熟悉「新」環境。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船,潘蜜終於得了機會,趁著耶穌布去廚房給她煮奶茶,鍥而不舍的邁著小短腿緊跟著香克斯進了船長室。

  「找我有事嗎?」香克斯微微驚訝,彎下腰,伸手扶正了她腦袋上歪掉的惡魔尖角發箍。

  潘蜜不滿地盯著他。

  【香克斯你跟七歲的路飛玩的辣麼好,憑什麼冷落歧視我?】

  沒聽到回答的香克斯目光下移,注意到了她破破爛爛就快報廢的舊裙子,極其自然的自說自話地開啟另一個話題,「啊,對了,耶穌布給你買了新衣服吧?要不要先去換上?」

  換衣服?好啊好啊。

  一轉頭的工夫就發現人不見了的的耶穌布簡直操碎了心,正一間一間的推門找人,眼角一瞥,潘蜜從木廊跑下來,風風火火撞開自己的臥室門。

  兩秒鐘後把他新買的小T恤和塗鴉牛仔褲抱在懷裡衝出來,又如法炮制撞進船長室。

  等一下,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

  不放心的耶穌布趕緊跟上來,一推門就看到香克斯正傻了吧唧的站在房間中央,手裡還拿著那套童裝。

  而潘蜜站在他面前,乖巧的仰起臉,兩只胳膊高舉。

  標准的衣來伸手。

  不,

  給朕寬衣。

  「……」香克斯卻沒動,無言了一會兒,勸,「你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你能有八歲了,可以上小學一年級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潘蜜跟他裝傻,胳膊舉酸了也不肯放下。

  香克斯語氣懷疑:「你連倒茶都會,怎麼可能不會穿衣服?」

  潘蜜當場把牛仔褲倒套在頭上,兩條褲腿耷拉在白嫩的臉邊,像只垂耳兔,目光期待地看紅發。

  「……」瞧著那沒臉沒皮的小樣子,香克斯嘴角抽了下。

  耶穌布再也旁觀不下去了,走過來,把褲子從潘蜜的頭上拽掉,嘴裡碎碎念,「老大真沒同情心,連這點小忙都不幫,來來來,他不幫你穿,我幫你。」

  靠!!

  她趕緊警惕的退後一步:「!!!」

  香克斯把褲子搶回來,連帶著手上的衣服一股腦塞回到潘蜜懷裡,「自己穿!」

  毫無所覺的耶穌布道,「嗷,頭兒你知道自己像啥嗎?你就像寓言裡的那只狗,自己不吃草,還不讓馬吃草……」

  耳邊是耶穌布跳腳的抱怨聲,潘蜜斟酌了下利弊,乖乖抱著衣服走了。

  半小時後,潘蜜又來了。

  在紅發的復雜的目光裡———那目光包含了「你怎麼來了?」「你又想干啥?」「還要作什麼么?」「我真是怕了你了。」等等內涵———潘蜜爬上床,用行動表明了自己來意。

  ————她是來找他睡覺的。

  「耶穌布不是給你做了一張小床嗎?」

  潘蜜倒在床上,四肢攤開,手腳一起來回擺動了下。

  「……我睡覺不老實,怕把你踹下去」

  潘蜜翻了個身,從床邊的位置滾到床裡側。

  「你愛睡這兒就睡吧,我……」

  話還沒說完,潘蜜就像個八爪魚一樣纏過來,堅決捍衛自己和香克斯同床共枕的權力。

  小孩子真好!不會說話的小孩子更占便宜,因為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永遠可以不變應對萬變,千言萬語盡在一個倔強的眼神裡。

  潘蜜決定把這種倔強再升華一下,指尖捏著一小片洋蔥往眼皮上蹭了蹭。

  「我同意了!我同意了還不行嗎?我就是去找床被子,真是敗給你了……」

  得知此事的耶穌布酸溜溜道,「老大你魅力真大,這麼小的女孩子都喜歡往你身邊湊。」

  園丁在這場較量中失去的只是耶穌布,而她獲得的將是與四皇紅發共寢到天明。————《共(勾掉)攻略者宣言》

  話說,上次一起睡還是她變成海豹的時候。

  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修得白素貞————

  香克斯睡覺時很老實的,只要不趁他睡著時跑來刺殺,他一般沒什麼大動作。

  不老實的是潘蜜。

  三更半夜,兩床被子,一只冰涼的小腳偷渡到另一個被窩,然後迅速向熱源靠攏。

  由於身高問題,那只腳貼上了香克斯的腰,隨後第二只也愜意地懟了過來。

  香克斯被涼得一抖,睜眼。

  紅發同他外表看起來那樣是個很熱血的男人,肌肉結實起伏,心跳沉穩有力,皮膚散發著較高的熱度,暖烘烘的。

  潘蜜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借著翻身的動作,腦袋從枕頭上移了下來,為接下來橫著進軍做准備。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得寸進尺的,貪得無厭的,她終將整個人都鑽進紅發的被窩。

  香克斯在黑暗中看了一會兒似乎熟睡的小姑娘,伸手把被窩裡兩只冰涼的小貓爪子逮了,大方地放在自己腹部踩著。

  可惜好人沒好報。

  潘蜜被碰到腳心的癢癢肉,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差點「咯」一聲笑出來,條件反射的一腳踹在紅發胃上。

  香克斯:「…………」

  一大一小,無聲靜謐又溫馨的場面就此打破。

  黑夜之中,兩雙招子對著發亮,大眼瞪小眼。

  香克斯揉揉肚子,爬起來,把潘蜜推到自己原來的被窩,「咱倆換換,床我給你暖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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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撲

  第二天早上,

  「頭兒,睡得怎麼樣?」貝克曼咬了一口三明治,狀似無意的道。

  香克斯撓撓後腦勺,笑哈哈的耍寶,「不知道,我睡著了。」

  睡得怎麼樣?

  大概小孩子睡著了都喜歡打把勢,潘蜜熟睡狀態比她裝睡時翻騰得更厲害,怪不得擁有育兒經驗的耶穌布要釘一張四面帶圍欄的床,那可真是……先一腳踹開自己的被子,再搶他的,紅發太沉了沒拽動,就手腳一起死死抱著,還蛹動著往他身底下拱————香克斯一動不敢動,而且他確信她百分之百睡著了,不是故意整他————沒兩分鐘她打起噴嚏來,紅發無法,下去給她撿被子,爬上來一看,潘蜜已經鑽進他的被窩、整個人橫過來霸道地占據了一整張床。

  幸好幾個月前潘蜜自作主張買了地毯,他在上面窩一晚也行。

  所以第二天,當潘蜜睜開眼發現自己床伴沒了,床伴的被子也沒了時……

  好啊,這家伙又……

  剛想發脾氣,香克斯就頭發臉上一齊滴水的出現了———剛洗漱完的樣子———見她醒了,故意擺出萎靡不振的表情,捉弄她說,「你都打小呼嚕了,可響了,我只好走拉。」

  潘蜜當場啞火,臉上發燙。

  什麼?

  打,打呼嚕?

  她居然打呼嚕?

  不是,以前沒人告訴她啊!

  大概蜂鳥旅團在公主號都是一人一間臥室,所以她的伙伴們大抵也不知道船長居然有這麼個毛病!

  那菲利呢?

  估計她的前室友睡得比較死,也沒跟她反饋。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潘蜜的自尊心頓時稀裡嘩啦碎了一地,她羞憤的跳下床,噔噔噔跑了。

  這會兒,當香克斯坐下來,接過貝克曼幫忙夾好的三明治時,就見一個被子卷晃晃悠悠的從船長室移動出來。

  潘蜜用被子裹著枕頭和她早前買的超大抱枕,一聲不吭的拐進了她前室友菲利的屋子。

  香克斯:「!!!」

  貝克曼戲謔道,「是不是呼嚕打得太響了,她決定和菲利一起睡?」

  潘蜜再一次聽到「呼嚕」這個詞,以為在說自己,臉色一黑,把門摔上。

  太丟臉了!

  為了保持自己小仙女的形像,估計以後就算睡到了紅發,也得像古代拔吊無情的帝王那樣,爽完了就讓太監們把妃嬪扛回去……

  香克斯:「…………」

  香克斯跳起來,拼命敲門,「我說著玩的,你別當真啊!」

  &gt&gt&gt

  耶穌布一直堅信潘蜜總有一天會說話,還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埃米,沒事就像教鸚鵡那樣時不時反復朗讀一些簡單的詞語,潘蜜無可無不可的接受了,決定順水推舟滿足他的願望。

  畢竟一直裝啞巴,跟人交流起來太費勁了。譬如:都說「光盤」是對廚師最大的贊賞,但是潘蜜在表達贊賞後,只會被廚師理所當然地當作沒吃飽———飽嗝才打到一半就看見面前又出現了一碗湯,而且相當良心,裡面全是肉。

  廚師長把碗塞給她,嘿嘿笑著,「多吃點,別不好意思。」

  潘蜜坐在地上各種比劃:我真的吃飽了!真的!

  至於為啥是坐在地上…………

  這群海賊都是什麼怪力啊?往她懷裡塞個碗都能把她推摔了。

  指望這些五大三粗的海賊心靈纖細一些是不行了,再說一直不講話她怕自己會憋死。

  潘蜜計劃「第一個」叫出口的詞語是「香克斯」。

  想像一下,一個受到心靈重創的小可愛在某個清晨,於千萬人之中,唯獨甜甜的叫出你的名字。這是一種怎樣的依賴,多麼奇妙的緣分。從她開口的那刻起,神聖的羈絆就此產生,命運的紅線悄悄聯系,香克斯你要還有點良心就該被深深觸動,單膝跪下發誓這是命運饋贈給你、要守護一生的對像……

  潘蜜想得很美,奈何雷德號上一般都稱呼香克斯為「頭兒」「老大」,幾乎沒人喊名字。

  她總不能「無師自通」蹦出來「香克斯」這三個字吧?

  沒辦法,潘蜜只能退而求其次,第一個開口說的詞是——八嘎。

  隨後第一句話也有了:「笨蛋香克斯,吃我一平底鍋你這混賬!」

  潘蜜突然開啟的語言天賦意外的解救了即將被揍得滿頭包的香克斯,廚師長把平底鍋一扔,嚷嚷著開宴會慶祝,徹底把船長撬了冰箱還不關門結果弄壞了制冷系統那事給忘在了後腦勺。

  「啊哈哈,好險好險,」香克斯在船員們的附和的嚷嚷聲中,摸著後腦勺犯蠢的樂了會兒,然後偷偷摸摸地蹲在潘蜜身邊,戳戳她,又指指自己,一臉壞笑,「叫哥哥。」

  潘蜜眨了眨眼,從善如流的叫他,「尼桑。」

  看熱鬧的海賊們有耳尖的聽到了,興奮的嗷嗷叫喚,開始排隊讓小蘿莉喊自己「哥哥」

  如果說,叫哥哥什麼的還能接受,叫比自己小的菲利哥哥也可以忍受……

  「你比我鵝子還小嘛,」耶穌布露出喜當爹的笑容:「來,叫爸爸……耶穌布爸爸……」

  「…………」

  「耶穌布…歐豆桑…… 」潘蜜別扭又抗拒的蚊子音哼哼,此間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硬生生擠出一個小孩子才有的天真軟糯的笑容。

  同時內心流下悲憤的寬淚:你給我等著……

  飛快學會了人稱代詞和常用名詞,潘蜜已經能和海賊們進行簡單的溝通了。

  指導一個懵懂的小蘿莉在人生道路上積極向上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耶穌布自告奮勇成為潘蜜的通用語老師,還親手做了一套小號桌椅,畫上可愛的塗鴉,系了個超大的蝴蝶結。

  美滋滋地告訴她,我臥室裡有禮物,是特意給你准備的驚喜哦!

  恩,的確有驚喜————

  屋裡擺著左右兩張床,她看見左邊那張床的枕頭下露出大半花花綠綠的封面,

  出於好奇,她把那本雜志抽出來。

  《希希亞の海軍に□□されている》

  《海の女神は深海の大きな監獄の悲慘で生活している》

  《園丁墮ち!清純な美人の異種姦孕ませベス》

  想知道直面自己的本子時是什麼感受嗎?

  潘蜜捏著拳頭,看著自己被海軍海賊還有獸化動物系等各行各路的臭男人擺成各種姿勢:單挑、車輪戰、一對多,翻來覆去的……

  啪~

  啪啪~

  啪啪啪~

  自從潘蜜在海之女神評比賽奪得頭籌,以園丁希希亞為主角的裡番本子就如雨後春筍,迅速取代女帝的彩漫,占領了工口系列的市場,成為無數宅男書架和抽屜裡的新寵。

  潘蜜咬著牙,雙手都在顫抖,就在她即將看到自己被人內.射時,眼前一花,手上的本子被搶走了。

  房間門已經無聲無息打開,而辮子男正滿臉尷尬的站在她面前,手足無措的像個小學生。

  耶穌布和辮子男住一間房,他倆是室友。

  潘蜜跳起來要搶,

  「給我!!」女童的高音量喊得辮子男一哆嗦。

  辮子手忙腳亂的把本子給塞進床底的箱子,再把箱子舉高給塞到了櫃子和天花板之間以確保她夠不到,然後苦著臉回頭哄騙她,「我就是隨便買的,我真的是隨便買的,我還沒來得及看呢,你也別看行不?」

  潘蜜死魚眼看著他:「…………」

  辮子,你踏馬究竟意.淫我多久了?!

  你放心,這事咱倆沒完!

  她親自動手收拾辮子男顯然師出無名,於是,她尋覓的第一個告狀對像是耶穌布。

  耶穌布對她那真的沒話說,各種關懷備至感動得潘蜜都想把前塵舊怨一筆勾銷了。雖然她覺得他對她這麼好似乎是有目的的,因為這家伙不止一次的把他用來追憶家人的相片吊墜拿給她看,充滿幸福感的說這是他的女神,這是女神給他生的兒子雲雲。

  末尾還要加一句慫恿,「頭兒他太老了,跟你不適合,你看我兒子是不是很可愛?要不要把他介紹給你?」

  耶穌布這會兒抱著一本帶插畫的童話書走過來,笑呵呵的,「埃米,禮物怎麼樣?以後你就可以把這些書放在上面讀了!下午咱們來學習簡單的對話,先學四句,來,跟著我說————在下埃米,往後的日子請多關照!……」

  潘蜜翻著白眼,推開了書籍,用蹩腳的通用語打小報告,「辮子哥哥,畫冊,不給我。」

  耶穌布一臉問號,隨後臉色一僵,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如潘蜜預想的那樣幫她出氣,反而打算息事寧人,結結巴巴說,「呃,那本對你來說太難了,沒學會走怎麼跑是不是?等你長大再給你看,乖~」

  潘蜜:「…………」

  好啊你們都欺負我,都給我等著。

  講真,這群海賊的語言水平真不咋地,也沒有培養下一代的天賦,東教一句西教一句毫無系統性。再這麼下去,啥時候她能「掌握」所有的句型詞彙,說出那句「香克斯,等我長大嫁給你好不好?」啊?

  迅速「學會」今日的功課。

  「埃米真聰明啊,」耶穌布欣慰地摸摸她的頭頂,還不忘得意一句,「和我兒子一樣聰明!」

  香克斯剛過來就看見這一大一小十分有愛的「師生互動」

  潘蜜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眼中精光一閃。

  靠!來的正是時候!老娘今天憋了一肚子氣還沒地方出呢!

  「香克斯………」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屬於小孩子的激動,吧噠啪噠跑過去,一腦門頂在他的腹下。

  「……」

  香克斯笑哈哈的俯下。身來,摸摸潘蜜的頭:「今天學會說什麼了?讓我聽聽吧。」

  潘蜜抱住香克斯的脖子,張開花瓣樣粉嫩的嘴巴,稚嫩的嗓音口齒清晰:

  「摩多摩多雅蠛蝶,打滅打滅奇摩雞,一太一太哈壓庫,一庫一庫斯闊以。」

  「!!!!!!!!!!!!!!!!!!!!!!!!」

  潘蜜在無人看到的角度露出個狂炫酷霸拽上天的冷笑,丟下一臉被雷劈的香克斯,跑去玩積木了。

  香克斯不可置信的慢慢轉頭,

  「老大你聽我解釋!這話不是我教的!真不是!」耶穌布危機感蹭蹭上漲,大叫著向後跳了一步。

  【小劇場】

  今天是船上的不良刊物焚燒日。

  辮子男鼻青臉腫,捂著胸口,心痛得呼吸困難,他的小姐姐們,他的小蘿莉們,別了,永別了。

  還有燭光裡的媽媽……嗚嗚嗚嗚……

  「以後買本子…別買園丁的了……」貝克曼安慰的拍拍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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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撲

  雷德號開出了無風帶,航行速度便加快了許多。

  在看到采珠船時,香克斯問潘蜜要不要玩賭珠,就是兩人各挑選一只珍珠蚌,看看最後誰開蚌取得的珍珠最大最多最值錢。

  這個娛樂活動早八百年前就被紅發海賊團玩膩了,然而船上有個孩子要逗,海賊們對於這個游戲頓時充滿了激情。

  倆小時後,

  潘蜜捧著一匣子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珍珠,看著歡聲笑語一片融融的海賊們,看著連牙豁都樂出來、毫無形像的紅發,她第n次偷偷在意識裡打開了任務面板。

  【好感度總覽:42.4%】

  毛變化都沒有。

  潘蜜自認為超級聽話,又超級乖巧。大家都忙起來時她就安安靜靜一個人,不吵也不鬧,教她什麼都能很快掌握。一看見香克斯,就會立刻黏上來。

  小孩子該有的招人疼的樣子她都有!簡直是軟萌小天使!

  按理說,紅發看著她,應該心都要化了。

  但是————好感度就是死在那裡不漲了啊!明明紅發很喜歡小孩子的!明明他們玩的很開心的!

  媽的,香克斯的G點到底在哪裡?

  被屢屢抱怨的小方系統端起了哲學範,朗讀著不知道從哪下載來的名言,搖頭晃腦說:【幸福就像貓和它的尾巴一樣,當貓拼命得追逐尾巴的時候,尾巴就跑給它追,但是當貓終於下定決心要往前走的時候,幸福卻乖乖的跟在後面了……】

  「你別晃了,筷子似的小細脖,再把腦袋晃下來。」潘蜜忍不住吐槽了句。

  說實話,她雖然著急,但也沒到急上火的程度。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據小方介紹,還有攻略伊爾迷、夜神月和奈落的穿越者,那才真是座珠穆朗瑪峰,還未登頂就沒准死在半山腰。紅發這點高度,也就跟皇城外的香山差不多高,打個半折執行,早晚也能攻克。

  嗯,心態要放平,和紅發好好相處。

  晚霞似火,紅發站在船舷那兒看日落。

  潘蜜走過去。

  船舷有一米二高,憑潘蜜現在的身量,和紅發並排站在一起,浪漫默契地同看黃昏中金色的大海————嗯,紅發在看海,她在面壁。

  潘蜜很快跳腳,「不行,你背著我。」

  紅發扭頭看她,什麼都沒說,好脾氣地背對她蹲了下來,示意她用胳膊環著他的脖子。

  潘蜜回憶了一下維.尼小時候各種衝她撒嬌的手段,心思轉了轉,「我要跑過去,你再把我背起來的那種。」

  香克斯左眼上的三道疤在余輝下顯得十分柔和,滄桑的臉上帶著縱容又爽朗的微笑,「好。」

  潘蜜嘻嘻一笑,往後跑了二十多米,然後雙目炯炯的看著站在船舷黑披風的背影,鮮紅色的發絲變成了暖橘色,還微微側頭對她擠眉弄眼了下,再把頭扭過去,顯得特別溫情,特別像書上說的『內心是個小男孩的硬漢』。

  她滿臉不自覺地笑意,一個助跑蹬地准備跳到他後背上,結果香克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靈活地一個風騷閃避,在潘蜜跳上去的一瞬間迅速地————蹲下了。

  所以,

  潘蜜像個中途啞火了的二踢腳一樣咻地一聲越過他的頭飛了出去,然後大頭朝下地向大海扎去。

  「!!!」

  潘蜜懵逼了0.5秒鐘,趕緊反應過來,一揚手,雷德號的船身的木檣飛快橫生了一根柔韌的枝條,她迅速抓緊了藤蔓,穩住了下降的身形。

  墜落的第0.6秒:草,嚇死我了,紅發他八成是在故意搞我吧?!

  墜落的第0.61秒:等等,我要是被發現沒掉下去,這不就暴露了嗎?

  墜落的第0.62秒:掉進海裡他們也會把我撈上來的,怕啥?還能順便訛紅發一頓。

  墜落的第0.63秒:對,先溺水,再碰瓷!

  因為船本身是上寬下小的,她抓著真.救命稻草緊緊貼著船身,所以潘蜜所在的位置從船上方是看不見她掛在雷德號上的身影的,只要把藤枝倒退消失,她再『驚慌落海』,沒人會發現她動用了能力。

  潘蜜想到香克斯即將驚慌失措給『溺水』的自己做人工呼吸,發現怎麼也不醒後,痛哭流涕的悔恨自責,發誓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了等等倒霉場景,開始一臉奸猾地嘿嘿笑了起來,打算這就松手掉下去。

  突然間,一團黑色的身影從上面落了下來。落到與潘蜜同一高度的時候,兩人打了個照面。潘蜜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正巧被那人盡收眼底。與此同時,對方瞪圓的眼睛也恰好讓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也就是一瞬間,對面的人就繼續飛快地掉了下去。

  潘蜜的笑容僵在臉上,短短的兩秒鐘如慢放鏡頭般,僵硬地低下腦袋,眼睜睜看著紅發下墜的越來越快,離她越來越遠。

  「噗通」海面上濺起一串水花。

  &gt&gt&gt

  劇本結束得有點突然。

  香克斯洗了個海水澡,被伙伴拽上來,抹把臉後甩甩頭發上的水珠,沒心沒肺的像只落水狗。

  貝克曼對她豎了豎大拇指,拿來一條浴巾丟給紅發。

  而耶穌布此時此刻的臉色,就像網戀了一年半,結果奔現的時候發現對方是自己大姨那個表情…差不多。

  至於耶穌布如何撓牆啃地暫且不論,此時的船長室裡,藤蔓森森環繞。

  香克斯一邊擦頭發一邊好脾氣的跟潘蜜商量:

  「希希,你看,既然變小也不影響你使用能力,我們明天到紅土大陸就分開吧。」

  潘蜜眉毛豎了起來,變小確實不影響她使用能力,但是嚴重影響紅發對她的態度————她現在再想對紅發用強,已經根本不被當回事了。這家伙被藤蔓捆在椅子上,不但不掙扎還悠哉游哉的擦毛,還有那副模有樣地跟她共商大事的德行,可不就是吃准了自己目前不能拿他怎麼樣嘛?

  「……不行!」她雙手撐在他的膝蓋上,一臉控訴,「 昨天陪我看月亮的時候,還叫人家小甜甜;現在舊人換新人,就叫人家自己回家———」

  「………」香克斯嘴角一抽,率先憋不住樂了,「你不回去也行,挺解悶的哈哈哈哈。」

  「嚴肅點,正強.暴呢。」

  「哈哈哈哈,」香克斯不給面子地笑得更大聲,孩子氣地掀起嘴角,對她吐舌頭,「隨便你,不過事先說好,發生什麼後果我可不負責哈。」

  兩人正你來我往的扯皮,

  粉色的光芒再次出現。

  潘蜜的動作定格,緩緩地低頭,驚訝的看著她皮膚上突兀燒起的桃色光炎。

  光炎一點一點消散,衣服被撐裂的撕壞聲響起,塵煙散盡後,少女正衣不蔽體的坐在甲板上,身上掛著衣服的碎片,玉石一樣光滑的藕臂護在前胸,長腿屈起,面色通紅。

  香克斯也面色通紅,像個番茄。

  美目流轉,惱羞一嗔,條件反射的一腳踹過去。

  「咣」的一聲,紅發連椅子帶人,以椅子腿為軸直接向後翻滾了90度角,後背著地,雙腿朝天,蹬了兩下腿也沒把自己撥亂反正,只好扯斷身上束縛的藤蔓,側著滾到地上。

  他急急忙忙把披風解下來,圍在她身上,還紅著臉鞠了一躬,「謝謝。」

  潘蜜雙手緊緊揪著披風,這會兒她猛地想到什麼一般,臉色突然由紅轉白,目光驚悸,又蹬了他小腿一下,「謝你麻痹,快給我找個電話蟲———公主號可能出事了!」

  &gt&gt&gt

  潘蜜慢吞吞地撂下話筒,轉身呆呆地看著香克斯,恍惚幾秒,隨即便像虛脫似地「撲通」跪倒在地,眼眶轉瞬紅透,終於忍耐不住————

  她「哇」的一聲,將臉埋下去失聲痛哭。

  【希希亞,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維.尼。】

  【你吩咐我們看守的能力者意外逃脫了。】

  【維.尼被倒退光炎擊中,什麼都沒留下。】

  【喀克已經殺掉了對方,為他報了仇,我們……節哀吧……】

  「嗚嗚嗚……維.尼…嗚嗚嗚嗚…為什麼…嗚……會這樣嗚嗚……」

  曾經裝傻充愣無所不能,招貓鬥狗膽大包天的潘蜜,就算哭也要自己哭的詩情畫意,哪怕她變成海豹悲從中來的那回,也只是唧唧歪歪的掉眼淚。這一聲嚎啕,大概是窮盡潘蜜前半生也找不到先例的悲戚了。

  潘蜜接電話時沒趕他,香克斯也就沒走。

  話筒清晰的傳來的另一個女孩子疲憊抱歉的聲音,內容他也聽得很清楚。連忙走到潘蜜身邊,依樣蹲下,動作果斷之余眼裡卻顯出一片慌裡慌張的手足無措。

  「希、希、希…」香克斯回過神,畢竟這名字念多了很有「嘻嘻」發笑的嫌疑,遂趕緊閉嘴。

  可他其實只是還在斟酌喊完潘蜜的名字之後應該說些什麼。

  既然當了海賊就要做好在大海上失去性命的准備?不行,鑽牛角尖的思維一旦被語言條理化,這跟火上澆油沒啥區別。

  勝利和敗北都要品嘗。雖然很痛苦,但一定要闖過去?也不行,就算是事實,聽起來也很沒有誠意。

  你全世界最好看?不行。

  格裡芬奧義?不……

  香克斯努力開動腦筋,想他曾經是怎麼哄小醜哄貝克曼哄鷹眼哄路飛……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適合的範例可以供自己現學現用,最終只把自己想得火急火燎,憋得滿臉通紅。

  這會兒,潘蜜的哭聲似乎由於得不到回應而越來越嘹亮了。

  他只好試探著伸手去扳潘蜜的肩膀,不小心蹭到她的臉頰時,觸手冰涼———滿臉都是眼淚,而且越哭越厲害,那張嘴似乎只剩了喘氣的功能,連話都說不出來。

  心疼。

  情急之下,香克斯直接把那個蜷成一團哭包子給摟在懷裡,卻什麼安慰的話都沒說,目光且慌且痛,像要抓住什麼似的,胳膊越來越收緊。

  潘蜜哭得初覺呼吸困難,再覺自己肋骨被人箍得生疼,不由自主便「呃」地收住了聲,抬起被自己的雙臂和香克斯胸膛困住的腦袋,露出通紅的眼睛,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紅發。

  擔憂、關懷、抱歉等等一系列感情從他的雙眼中流露出來。

  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有淚水抑制不住的自眼角宛然而下。

  她再度沉浸在之前的悲傷中,斷斷續續的跟他哭訴:

  「嗚嗚…我不該,不該讓他來新世界的,嗚嗚嗚……」

  「我……嗝,如果我不到處亂跑,他也許現在還好好的……嗚嗚嗚……」

  「他說過……長大以後……要當我的戰鬥隊長……」

  昔日,眉目漂亮的小孩子得意洋洋把一頭重傷的野豬拖到她面前,放出宣言:【以後有人敢來挑釁,由我出去跟他們打!贏了我不要獎勵,輸了我葬身大海。】

  「嗚……我真是太自私了…太壞了……都是我的錯………」

  紅發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淚,把額頭抵在她的額上,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閉上眼睛,表情像是心都快碎了。

  &gt&gt&gt

  自上次的變故後,潘蜜已經有九十八天沒來新世界了。

  新聞上稱,園丁由於多次求愛未果,內心受到極大創傷,就此隱居芳嶼,不問世事。

  【……園丁茶飯不思,芳嶼開始高價招募會做甜食的廚子,四皇Big Mom送去了自己御用的甜點師,我們推測,這可能是夏洛特聯姻的訊號……】

  放下報紙,一個海賊用袖口擦擦眼角,「希望園丁堅強起來……」

  「她內心肯定很自責,畢竟是因為追求頭兒才……」

  「老大這段日子以來也經常發呆……」

  陽光很暖,船頭正在喝酒的背影卻顯得分外寂寥。

  喝光了瓶子裡最後一滴酒,香克斯慢吞吞地站起來,紅色的發絲隨風飄揚,披風在海風中獵獵作響,男人看向紅土大陸的方向,沉默無語了半晌,突然語出驚人,「我要去芳嶼一趟,你們在新世界等我。」

  一艘小船在海獸虎視眈眈又不敢靠近的注視下逐漸靠岸,曾有一條鯨魚冒出來吐了船上的男人一臉海水,馬上就被回以一船槳,頭上頂個大包委屈的潛入海裡。

  「是桂花的香味啊。」跳上岸,把船栓好,香克斯看著這個美如詩境的小島,且流淌著松針青草的清淡氣息,好聞的讓人恨不得再長兩個肺。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紅發男人揚起他標志性的笑容,只是那份笑容裡,多了一份隱藏在眼底深處的復雜與擔憂。

  不知道希希怎麼樣了。

  腳步聲從森林處由遠至近,香克斯回頭。

  這一回頭不要緊,剛才還傷春悲秋的香克斯一口氣猛地提到嗓子眼,一副見鬼的樣子————

  他看見維.尼叼了根狗尾巴草,站在林子入口,正痞裡痞氣的盯著他,「我是來接你的。」

  「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嗎?!!!」香克斯表情是崩的,「我還是活人吧?你要接我去哪?」

  「哦,忘了這碼事了。」維.尼冷靜地說:「其實我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香克斯:「………………」

  五分鐘前,

  「你們倆誰去幫我接下紅發?他第一次來不認路。」 潘蜜一邊挑衣服衝外間喊。

  特別提一下,好感度上次意外漲了0.5%,已經變成了42.9%,。

  畫好了具有梨花帶雨效果的紅色眼線,換上了具有弱柳扶風效果的素白紗裙。潘蜜欣賞著鏡子裡的病如西子勝三分,喜不自勝,「阿林說的沒錯,紅發自己上門了!」

  裊裊婷婷跨過門檻,看到院子裡正伏在木桌上抄單詞的姜糖,順嘴嘟囔了句,「維.尼去接的紅發嗎?寫作業磨磨蹭蹭,就這種事積極……」

  抱怨到一半,瞳孔猛地擴大,壞了。

  果然,剛急急忙忙衝過來就瞧見紅發忿忿轉身離開的背影,說實話,這一刻她挺心虛的。

  「香克斯,別生氣嘛,我就騙你個抱抱,也沒干什麼壞事——你去哪?誒,哥你別走哇,老大?爸爸,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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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四年前的回憶錄

  芳嶼的樹林上空炸起一聲痛心疾首的大嗓門:「希希你居然騙我!」

  潘蜜嚇了一跳,差點把腳崴了,瞄了瞄他,手裡變出一束玫瑰遞過去,嗔道:「我給你做好吃的賠罪還不行麼……」

  香克斯悲憤交集中依然夠謹慎,避開衝他下半身纏過來的藤蔓,身形一晃竄出去老遠才探出腦袋衝潘蜜大聲控訴:

  「你!!合著從頭到尾就沒一句實話,虧我替你發愁了那麼多天!你這樣對我良心痛不痛!我就問你痛不痛?!」

  潘蜜不干了,把花束一扔,怒道:「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還問?再說就算騙你又怎麼樣?騙你還騙少了?!」

  潘蜜這麼一耍賴,香克斯還真的愣了愣,好像沒錯啊,她騙他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嘛?

  —— 四年前——

  那一年的貝克曼還不是很高冷,哪一年的路還沒胖到擠不進門,那一年的壯漢還只是個瘦小的痞子,那一年的辮子也只是個土肥圓□□絲……

  那一年的紅發剛剛有意無意的斷了條手臂———講真,這條胳膊丟的他自己都很懵逼,將傷養得七七八八後,雷德號便直接啟程去偉大航路後半段。

  新世界剛打下來的地盤被不長眼的小子們碰了不少,得上門搶回來。還有一個騎著海嘯掀了他的屬島就為了找蛋糕的吃貨要收拾。

  雖然一只手開酒瓶有些費勁,不過,換了一個能夠繼承船長的意志的孩子,這次的東海之行他也不怎麼虧。

  唔,還間接的圓滿的解決了和米霍克不死不休的局面,這麼一想他還賺了呢。

  一激動,把船上所有的酒都造沒了。

  朗姆酒可以預防壞血病,是海賊們不可或缺的調劑品,當時還沒有蒸汽輪船,出海只能靠風帆,此次航行加打架保守估計要兩個月,酒沒了,貝克曼即使再不想也只能忍聲吞氣的去買。

  最多買之前口頭上刻薄他幾句,畢竟他是船長嘛。

  ↑

  當然,上面那句純屬紅發的想像。

  事實是貝克曼看到癱醉在地上吹了一晚上海風的紅發後,直接干淨利落的抽出腰間的萊福槍,揮起槍杆把他打得抱頭鼠竄。

  他的同伴兼手下在一邊鼓掌,

  「打得好!」

  「誰讓你喝酒不帶上大家!」

  「把不肖船長按在甲板上摩擦——」

  紅發一邊跑一邊威脅:「鼓掌的給我記住了,船長不是好惹的。」

  雖然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船長的任性,然而貝克曼在面對香克斯時,心理上還是處於一種「船長傻逼」——「我當初怎麼就信了他的邪」——「666香克斯」——「如果這樣的男人都當不上海賊王,那還有誰?」——「船長傻逼」的過山車循環。

  半個小時前根本沒做任何登島准備的貝克曼按了按眉心,頭疼的攤開海圖。

  附近正好有一座小島,距離他們不到一百裡,由於位置比較靠近紅土大陸,所以初步估計是……不怎麼安全的。

  派出去偵察的人很快坐著小艇回來。

  那個島叫漁夫島,盛產某種辣味的銀鱸干和魷魚絲,治安還不錯,民風淳樸,島上的人對海賊們秉持著「打不過你也不喜歡你」的樸素態度,最喜大普奔的是,島上的酒館很多。

  雷德號緩緩靠岸。

  紅發海賊團貫徹著「打槍的不要,偷偷的進村」意識,從廢棄的碼頭拋錨登岸。

  一個穿著白色棉布裙的少女正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們。

  她的腳邊是裝了半簍的螃蟹和貝殼。

  和雷德號上雖然談不上凶神惡煞,但怎麼看怎麼像流氓癟三的同伴們比,香克斯雖然四分之一的臉毀了容,但外形條件還算不錯的。

  香克斯很有自知之明的稍稍往回側了下左半邊臉,把自認為完美俊朗的右半臉露出來,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非常熱情地打招呼:「你好呀小妹妹」

  沒錯,那個看起來清純又溫柔的小妹妹就是潘蜜。

  不但不怕他們,還自告奮勇地給紅發海賊團帶路,「你們要買酒?哦,柏林大叔家的酒館啤酒種類最全,庫存還多,黑啤酒,朗姆酒,小麥酒和葡萄酒都有,而且可以在一樓吃飯,他做的海鮮炒飯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了——我帶你們去,可以幫忙講價哦。」

  多麼熱情善良又可愛體貼的小姑娘,不介意他們的職業,把他們帶到酒館,幫他們用成本價批發了大量朗姆酒,還介紹了不少當地美食。

  一頓很有當地特色的魷魚炒飯後,紅發海賊團個個吃飽喝足。

  貝克曼滿意地指揮大伙兒把七十桶朗姆酒搬上船。

  「哥哥,你們要走了嗎?」小姑娘可憐巴巴地去拉香克斯左邊袖子,空蕩蕩的袖管讓她表情一愣,接著眼圈一紅,「這個……」

  香克斯見不得有女孩子掉眼淚,趕緊扮了個鬼臉,逗她:「這個是不小心被帶魚咬的。」

  說完,期待的等她的反應。

  等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發問:「帶魚怎麼可能會咬掉胳膊?」

  他再一臉神秘地回答:「因為帶魚長得太大,變成近海之王了」

  最後順理成章地講個關於大海的冒險故事,只要把小姑娘的注意力引到別的地方去就好了。

  拜托,這招對付小孩子向來屢試不爽,但願對眼前的小姑娘也管用。

  香克斯看見小姑娘好像嘴角抽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點點頭,眉頭緊鎖道,「所以,是不小心,居然是不小心被咬的。」

  ……媽耶,真信了啊。

  雖然他說的也是事實罷了,可這個姑娘未免太天真了點吧,怎麼感覺比七歲的路飛還要好騙?

  小姑娘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再抬起腦袋時,語出驚人,「香克斯,能不能讓我加入你們?」

  「欸???!」香克斯還沒從上一波的震驚中回過神,又被這個不講理的請求震得懷疑人生,「你想出海?為什麼?我們可是做海賊的啊」

  「可是你們都是好人啊。」

  「……那也是海賊啊,被海軍懸賞,被海賊獵人暗殺,跟其他海賊火拼,很危險的好不好?」

  小姑娘軟磨硬泡:

  「我不怕,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帶我出海嘛,我十七歲了,肯定會和大家相處的很好噠。」

  「我小時候就想去大海上到處看看,滿足我這個願望吧。」

  「而且我會做的事情很多,絕對會幫得上忙,好不好?」

  女孩子撒嬌的攻擊力太大,就在香克斯搖搖欲墜險些抵擋不住的時候,貝克曼走過來,給了小姑娘一疊貝利,和善道,「今天光顧著幫我們的忙,耽誤你賣花了,幫我們帶一束花吧,什麼都好。」

  十七歲的潘蜜看看手裡的錢,看看貝克曼,又看看香克斯,然後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我知道了,你們想趁我回去拿花的時候開船。」

  貝克曼:「……」也不傻嗎。

  香克斯對貝克曼搖搖頭,溫柔地摸摸她柔順的長發,微笑著承諾道:「………我們不會。」

  香克斯目送著白裙子少女急急忙忙奔跑的背影,心下感嘆,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要是早幾年碰上,他肯定主動勾搭人家上船跟他一起冒險。

  現在不行啦,他的目的地是新世界,葬送了無數海賊的夢想與生命的凶惡之地。

  正在感慨萬千的香克斯愣住。

  他遠遠地看到白裙子的潘蜜跑到一棵大樹旁,然後從樹後走出來三個混混打扮的男人,不懷好意地把人攔下。

  發生什麼了?

  早已運用熟練的見聞色霸氣讓香克斯可以清楚的看見小姑娘臉上惶恐的表情,她緊張的後退,可憐巴巴地搖頭,然後其中一個混混猛地扯了一下她的頭發。

  小姑娘被扯得一個踉蹌,眼眶紅了,慢慢的把衣兜裡的鈔票拿出來。

  香克斯丟下一句:「貝克曼,等我一下」

  跳下船,直奔事發現場。

  也就三秒鐘的功夫,香克斯沉著臉色出現了。

  這群混混向來欺軟怕硬,也就欺負欺負看起來就好捏的女孩子,碰上職業海賊,一百個也不夠喂他一招的。

  香克斯每走一步,周身散發的威懾氣勢都更提升一分,等他走近,那三個混混已是冷汗津津。

  他先抓起那個動手的衣領,直接把人提溜起來,冷了聲。「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吧?啊?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她,腿給你們砍了。」

  說完把人甩在地上,直接滑出五米遠——他還特意放輕了動作,就怕一不小心把人脖子摔斷了。

  又對另兩個嚇得臉色蒼白的混混伸手:「拿來。」

  混混們慌不跌地把從她身上搶來的錢雙手奉上。

  香克斯繼續冷臉:「給我滾。」

  等到人跑遠了,他才無奈的走過去,把錢塞進她的衣兜,再把抽抽搭搭正哭鼻子的潘蜜摟在懷裡:「別哭了啊,不是說能保護好自己的嗎?」

  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小姑娘哭的更凶了:「嗚嗚嗚嗚……怎麼辦?你走了以後他們還會打我的」

  「嗚嗚嗚……就、就不能帶我出海嗎?」柔軟的女孩子水漫金山,好不可憐。

  香克斯有些心疼,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他下定決心,把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微微彎腰,看著她不停湧出淚水的眼睛,鄭重承諾道:「你放心,我們暫時不走了,直到幫你擺平所有麻煩。」

  這樣就好了吧,所以,別哭了。

  他又揉了揉潘蜜的腦袋:「還疼不?」

  潘蜜聲音甕甕的搖頭,抹了把眼淚:「眼睛疼。」

  「……」香克斯無奈地拉起她的手,「真拿你沒辦法,你閉上眼睛,我送你回家。」

  於是,被新世界眾多大海賊所忌憚的新晉四皇紅發,開始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鏢一樣,只要潘蜜出門,他就寸步不離地跟上。

  結果幾天下來,香克斯開始納悶,這個小姑娘究竟什麼體質?一個人怎麼可以那麼倒霉?居然天天不重樣地被人各種搓圓捏扁。

  第一天,混混沒來,來了幾個流氓對她動手動腳。

  香克斯揍之。

  第二天,流氓沒來,來了幾個濃妝艷抹的小太妹,上來就薅頭發扒衣服。

  香克斯連唬帶嚇之。

  第三天,小太妹沒來,來了房東的小叔子,房子沒到期就要趕她走。

  香克斯當著他的面豎著劈了個磚頭。

  再後來,什麼光天化日搶東西的熊孩子,惡意競爭砸玻璃的花店同行,收保護費的黑幫,趁醉非禮女孩子的酒鬼,吃了饋贈的食物還得寸進尺的拾荒人,香克斯挨個收拾個遍,還用霸氣熊過這個島上成群結隊的流浪貓小集團。

  受氣到這種程度,就差臉上寫著「快來欺負我」幾個大字了。

  順理成章地,潘蜜天天撲到他懷裡抹眼淚,而且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也沒耽誤她嘴甜:

  「香克斯最好了,」

  「最喜歡香克斯了」

  「謝謝你救了我,我請你吃蛋餅。」

  「從來沒有人像香克斯一樣關心過我,你就是我的蓋世英雄。」

  有一次還出其不意的地「啵唧」在他的臉上,聲音響亮的讓香克斯當場紅成螃蟹,她梨花帶雨露齒一笑,解釋道,「這個吻就當做謝禮哦」

  直到那一次。

  他送潘蜜回家後,又去島上喝酒,半夜回去的路上突然暼到這個總在「花式倒霉」的小姑娘一個人走進了小胡同。

  「?」

  然後出現幾個混混,你推我我推你的,磨嘰了一會兒,也走進了小胡同,

  「??」

  出於擔心,香克斯拎著酒瓶慢慢跟上,

  一牆之隔,他清楚的聽見小姑娘甜美的聲音:「呵,對老娘打擊報復是吧?行,這個我先不追究,我就想知道,那天誰踏馬趁機摸我屁股了?趕緊承認!」

  香克斯:「…………………………………………」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直面來自平民少女的計謀。

  這只是個開始,遠遠沒有結束。

  被騙得團團轉的香克斯在伙伴的嘲笑聲中不服氣的跳腳,「這叫胸襟,氣度!身為男子漢,才不跟女人計較這個!」

  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反而精神抖擻地大嗓門,「騙我總比她真的被欺負要好啊!」

  &gt&gt&gt

  紅發再度回到新世界時,一臉被騷擾後狼狽逃竄的倒霉相,連用了好幾年的腰帶都丟了,還是用麻繩代替的。

  拉基路關切地問道,「老大,園丁還好嗎?」

  香克斯聽聞,扭過頭,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似的慢慢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難道不應該先關心一下,你家船長怎麼樣了嗎?」

  「頭兒活蹦亂跳的一看就沒事,我們還是更關心希希亞啦。」

  「…………」香克斯面無表情盯著伙伴們擠眉弄眼斜睨他的猴樣子,氣場森森,卻沒啥卵用,所以盯了一會兒,自己率先憋不住「嗤……哈哈哈哈」樂了起來,在成功引發了一船人的捧腹大笑後,他一臉輕松,

  「嘛,她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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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撲

  潘蜜足不出戶呆在芳嶼這三個月裡,對外宣稱積郁成疾,實則專心碼字,把她的感動偉大航路的《單戀大作戰》飛快加更到了現實進度,大肆收割了一波聲望值後,打上了『未完待續』字樣。

  因為擔心坑底嗷嗷待哺的讀者就此流失,潘蜜繼《本草綱目》《□□宣言》《車爾尼599》《中國建築史》後,又拿積分在小方系統那裡換了一套武俠小說,翻譯成通用語,開始在專欄上接檔發表。

  於是文風從狗血天雷搖身一變,變成了這樣:

  【錢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臨安府牛家村邊繞過,東流入海……】

  而關於成立樂團的相關事宜也提上了日程,潘蜜兼職兩禮拜的星探,四處尋覓島上那些長相靚麗又對歌舞表演感興趣的女孩子,先考核他們成為預備練習生,再從外面高薪招募老師對她們進行培訓,最終選拔九人出道。

  九個女孩子,可愛的傲嬌的冰冷的溫柔的理性的,每種類型都來一個,包圓所有受歡迎的美少女萌點,還分別有門面當擔、反應擔當、聲線擔當、氣氛制造者和捧場王……總之要各有特色。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練習室裡傳來女孩子活力滿滿的歌聲「如要尋樂,請來此極樂淨土……」

  潘蜜憧憬地看著又唱又跳的幾人,「唉,我也好想出道當明星……」

  「想做什麼就去做啊,」阿林說,「你現在就進去,隊長的位置給你,然後你不能再離家出走,每天早九晚五的排練……」

  「果然還是算了……」

  「希希亞小姐,芳嶼外有兩個生面孔,自稱四皇部下,要求見您……」一名接待員小跑過來。

  「四皇?紅發剛走啊。」潘蜜微微訝然。

  「我們來自新世界托特蘭王國,」一個黑衣西裝的大高個子海賊說道,「隸屬Big Mom麾下。」

  另一個梳著髒辮的西裝男開始戴白手套,從懷裡摸了什麼,雙手遞上了一張燙了金字的卡片。

  【茶會的請柬】

  「據說有一條潛規則:Big Mom的茶會請柬一旦發出,就不能拒絕出席。」阿林翻來覆去看那張卡片,

  「我曾有所耳聞,一個來自西海的暗世界巨頭因為參加母親的葬禮無法前來,雖然寫了致歉信告知,但在托特蘭茶會結束不久,就收到了回禮———還在住院的父親的人頭。」

  「靠,那要怎麼辦嚇死寶寶了!!!」潘蜜捂著頭哀嚎,「白胡子我都不慫,就怕大媽和凱多那一掛的,衝動型反社會人格瘋起來連兒子都殺,關鍵還跟怪物一樣強!萬一她突然提出什麼過分要求,我還能回來嗎?!」

  「船長,拿出你扒紅發褲子的勇氣啊,」阿林拍拍她,「還不是因為你,你非要登報說自己茶飯不思、食不下咽,Big Mom送來自己的甜點師以示友好,你於情於理怎麼也得前去致謝吧?」

  「……」

  「再說,她能跟你提什麼過分要求?Big Mom的長女康珀特才跟我們簽了為期五年的轉基因水果訂單,我們遠在航路前半段,也不是什麼新奇人種,到底有什麼值得人惦記的……」

  潘蜜摸摸自己的臉,還是有點心有余悸,「我怕她逼婚……」

  「………………你想多了,真的。」阿林呆了兩秒,然後像看著一個臆想症患者一樣無語地盯著她,「 我打聽過,此次茶會的重頭戲是Big Mom最喜歡的女兒的婚禮,人家四皇的樂子不在你身上。 」

  「何況,真要逼婚…先不提七武海身為和世界政府站在同一戰線的附庸戰力,他們為了自己的顏面也必須做出姿態來。單說白胡子海賊團就不會坐視不理吧,還有剛剛被你嚇跑的那位……」

  此言一出,潘蜜的表情就肉眼可見地從苦惱變得豁然開朗,然後笑容逐漸變態,「也就是說……搶婚?!!」

  她的眼神閃亮,眉梢眼角一片春意融融,「茶會是幾月幾號?我得打扮的漂亮一點———」

  阿林警惕起來,「……你別自己去撩閑啊!引火燒身最蠢了,老老實實開完茶會就趕緊回來知道不?!」

  「知道知道,連意.淫一下都不行嗎?」

  距離Big Mom的茶會還有五天,潘蜜開始籌備禮物。

  芳嶼商會這兩年拿到手的新奇玩意兒不少,既然Big Mom喜歡開寶箱,那就隨便挑幾樣鎖在箱子裡讓她開。

  只是考慮到對方是熊孩子心智的吃貨四皇,所以阿林又特別奉送了一個箱子,

  「我問過那個托特蘭廚師,Big Mom這幾年都是吃西式甜點,像泡芙、馬卡龍、奶油蛋糕之類的。我們再送她一份他國甜食,這樣看上去更有誠意。」

  「原材料、美食文化介紹和做法步驟都放在裡面了,按照說明書煮一煮,好吃又好做。」

  潘蜜點頭,把沉甸甸的箱子搬上小推車,即將轉身往小淑女號裡推時,還是沒忍住回頭,眼巴巴地瞅著阿林,「是什麼啊?給我也留一份唄。」

  阿林微笑:「和之國的冬季特色熱飲,年糕小豆湯。」

  &gt&gt&gt

  距離Big Mom的茶會還有1個小時。

  蛋糕島上的城鎮彌漫著濃郁的奶油和糖果甜香,這裡的建築,一磚一瓦都是由巧克力和糖果做的,連造型都是。草地上插著五顏六色的棒棒糖,河流裡流淌著金色的糖漿。

  Big Mom舉辦茶會的地點位於蛋糕島中心的琥珀年輪蛋糕城堡,在九層之上的天台。

  幾個背著劍和盾牌的士兵正熱絡地幫潘蜜拎著箱子,他們的樣子就是巨大的白色像棋,都是圓台形狀的石膏柱,手和腳長在像棋的側面上。

  走在糖果磚修建的馬路上,冷不丁被一群成精的花朵給圍住。潘蜜看著她最熟悉不過的鮮花和綠植此時有鼻子有眼的蹦跶在她腳邊,而且數量越來越多,唱起贊美詩似的歌劇,簡筆畫的臉上帶著嗑藥後的沉醉,七嘴八舌吵得人頭疼。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潘蜜還是試探著催發能力。

  花變成了花苞,迅速矮了一截,如此變故嚇得剛才還吵吵嚷嚷的植物霍米茲一溜煙退散,有一朵跑得慢了,直接變成一顆特別小的種子掉在地上,嘴巴沒地方長了,但眼睛還在眨來眨去。

  看來Big Mom雖然能賦予這些植物靈魂和壽命,但是這些植物就算成精了,自己同樣能夠掌控它們的生死。

  正當潘蜜對這些童話世界才出現的事物應接不暇時,一頭豬跑到了她面前,沒錯,一只粉色的豬,身上帶著皮韁繩,後面拉著一輛小型南瓜馬車。

  豬的眼睛精明得很,一看就和那些傻吃呆睡等上餐桌的動物不太一樣,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微笑,開口就是百老彙吟詠腔,「貴客,請上車,今天是難得的盛宴,媽媽正期待著每一位來賓的光臨。」

  潘蜜問:「豬?」

  答:「是草莓味翻糖夾酒心豬。」

  而且豬跑到一半,由於靠攏城中心的人越來越多,所以你懂的,塞豬了。

  「perolin~perolin~去往城內的路可能有點擠,不介意的話,讓我送園丁小姐一程。」

  一個三米多高,衣著五彩斑斕男人走了過來,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塗抹藍色口紅的嘴巴外,行了個鞠躬禮。

  接著一甩手杖糖,就像冰雪女王艾爾莎用魔法在雪山上建立宮殿一樣,一座淺藍色的透明旋轉樓梯拔地而起,一直通向足有兩百米高的城堡頂端。

  「多謝了,佩羅斯佩羅閣下。」潘蜜頗有禮貌的回了個禮,踏上台階後,樓梯才開始徐徐運轉向上。

  還是個電梯!扶手自帶立體鏤空雕花!

  距離Big Mom的茶會還有二十分鐘。

  巨大的茶杯層層壘起,最上端的茶壺微微傾斜,像瀑布一樣自上而下流淌著熱可可和紅茶,每只茶碗和茶壺都是笑哈哈的,最中心的草莓聖代散發冰激凌的甜味,上面的巨大櫻桃潘蜜倒是認得,正是出自芳嶼。長著眼睛鼻子的杯狀蛋糕在桌子上蹦蹦噠噠,穿著華麗的男女手握香檳微笑交談,還有一張巨大無比的方形長桌,上面的食物也是特大份的,幾名巨人正豪爽的大笑,聲音像是打雷。

  而夏洛特家族的子女們正分散地坐在茶會的不同角落,顯然是在替Big Mom招待客人,陪吃陪聊。

  潘蜜挑了一張偏僻角落的小圓桌坐下,來賓大多都是屬於BigMom勢力範圍內的小國的王公貴族,麾下懸賞金高的嚇人的海賊船長以及地下世界的黑暗巨頭們。

  園丁希希亞身為承包了過去一整年新聞熱點的人物,自身就是一個會行走的話題。再加上「新晉七武海」「海之女神」「小香波地之主」「溫柔慈善家」等等標簽,完全就是廣大群眾感興趣且樂於接近,相處起來也沒有任何危險的對像。

  佩羅斯佩羅跟布蕾交接了迎賓工作,剛上天台先環顧了一下賓客盡歡的茶會現場,一眼就注意到不少客人正團團圍在某處,而被眾星拱月的素服白裙的美人手肘支在桌子上,轉著茶杯笑容恬雅,面對熱情搭話的男女,時不時點頭以示回應。

  身穿西裝外披毛領大氅的男子點了根雪茄,對潘蜜咧嘴笑著說了什麼,那神情,像粉絲乍見到自己的愛豆一樣,滿眼只有四個字:「給你打錢。」

  男人是地下世界的黑暗巨頭之一,杜.菲爾德。

  「希希亞小姐可是媽媽的貴客呢,希望我們沒有照顧不周,」冰涼絲滑的聲音突然自身後極近處響起。

  杜.菲爾德條件反射哆嗦一下,皺著眉頭回頭看向聲源處。

  潘蜜波瀾不驚地啜了口紅茶,眉眼一彎,點頭致意:「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糖果大臣正站姿隨意的靠在糯米糍做的拱門前,舔著波板手杖糖,又慢吞吞的把話題引到這位高利貸王身上,「perolin~菲爾德先生,您去年把貸率利息突然改成了百分之二十,結果跟堂吉訶德那位發生了爭端,事情還鬧得挺大。今天是媽媽最看重的茶會呢,您懂的~」

  「佩羅斯佩羅,那是對多弗朗明哥那混帳,對待美人,老子向來大方,連本金都可以不要的,」菲爾德哈哈大笑,扭頭又對潘蜜露出笑容,「如果有誰膽敢欠您錢不還,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話雖然這麼說,語氣也談不上客氣,但在被冠以惡名的海賊面前,被蛇一樣的冷柔的嗓音陰陽怪氣擠兌了兩句,還是不自覺的膽怯,男人掩飾似的大笑了幾聲,便識相的離開了。

  轉眼間潘蜜的身邊便空蕩無一人,除了Big Mom的這位長子。

  笑眯眯的揮動手杖,一把糖果椅子轉瞬出現,佩羅斯佩羅坐上去,橙黃色的條紋褲翹起一只腳:

  「媽媽很期待您帶來的那份飲品,剛剛派廚師們去煮了,打算在婚禮現場享用,且讓我給您准備一份回禮,不知道您喜歡什麼……」

  說話間,正好不遠處走過一隊端著飲料推著小車的保姆霍米茲,三五個外形各異的夏洛特幼崽們從圍裙後面呼啦啦鑽出來,手拉著手愉快地跳著跑來了。

  潘蜜饒有興致的看著浮誇瘋帽子造型的佩羅斯佩羅慈愛地給滿地跑的弟弟妹妹遞糖果,然後孩子們一臉嫌棄繞開他,興奮的跑向他們最崇拜的卡塔庫栗。

  其中一個男孩子還扭頭喊:「只有小孩子才喜歡吃咩玩意。」

  繽紛艷麗的佩羅斯佩羅怨婦臉的看著他們遠去。

  曾幾何時,這些夏洛特幼崽們曾經齊齊圍在他的腿邊,用著濡慕敬愛的目光叫「佩羅斯佩羅大哥」,然後一臉期待的等著他發棒棒糖啊。

  「果然,長大了就不好玩了呢,perolin~」

  然後看向正往這邊抿嘴笑的潘蜜,從善如流地接著上個未完的話題說,「我在彩虹硬糖街,看見您對霍米茲似乎很感興趣,這也算是托特蘭的特產了……」狹長的眼眶裡,暗紅色的眼珠掃了過來,

  相當於隱晦地拋出一根橄欖枝。

  【嘛嘛嘛嘛,世界上最牢固的關系就是家人,追求紅發?不如說追求的是四皇罷,那小丫頭要的東西我大抵也給得起,究竟是什麼呢?你明天可以試探一下她的口風。】

  卻見潘蜜托腮認真思索了幾秒,「其實,我想要個糖人。」

  佩羅斯佩羅:「?」

  「能幫我做個糖人嗎?拜托了。」

  「你想要誰的糖人?」佩羅斯佩羅謹慎起來。

  「紅發香克斯的。」

  「!!!!」這事不是應該找媽媽來談麼?糖果大臣如臨大敵, 「……外界不是傳聞您在追求紅發?」

  「是啊,可這不是沒追到手嘛。」

  「那麼您有什麼計劃?」

  「……」潘蜜沉默了一下,做個糖人還要計劃?「能不能閣下親自動手?」

  眼前這位雖然衣品奇特,卻有著高超的工匠技藝。

  「你能把他本人帶來?」他小心翼翼的試探,

  身為Big Mom海賊團出謀劃策的軍師,佩羅斯佩羅這會兒已經開始快速算計起來:紅發的地盤還是有幾處好地方的,而且他手中有媽媽想要的關於路標歷史正文的消息,據情報,紅發對園丁沒什麼防備心……

  「??需要本人來?我給你個照片不就可以了?」

  跨服聊天的兩人這才發現似乎有什麼誤會。

  佩羅斯佩羅身為舔舔果實能力覺醒者,熱衷於在戰鬥中把敵人用凝固的糖漿包裹住,看著他們痛苦的窒息,通過直接接觸將對方變成糖果,最後當作戰利品一點點舔干淨。

  所以潘蜜提出做紅發香克斯的糖人,他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女人因愛生恨,想玩把大的,這是想聯合媽媽干掉同為四皇的紅發。

  結果……

  結果人家潘蜜就是單純的想要塊糖,

  雖然提了要求,糖要做成人的樣子。

  「…………」

  就像正刷魔獸副本的玩家突然發現對話框那頭正玩著夢幻西游。

  …………

  「對對對,劉海再長一點」

  「哎呀,他早就沒有草帽了。」

  「腰上別著刀———」

  「披風要蓋住他的左肩,」

  「能上個顏色嗎?紅頭發,黑披風……」

  佩羅斯佩羅一點脾氣都沒有的聽著挑剔的潘蜜絮絮叨叨。

  潘蜜身為背後勢力錯綜復雜的蜂鳥旅團之主,譽滿偉大航路的芳嶼校長,媽媽的親口說出感興趣的客人,夏洛特的長子於情於理都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在他底線之上對潘蜜的一切古怪要求都要盡量予以滿足。

  更別說潘蜜人長得好看,聲音清甜,被追捧為無數海賊的夢中情人,

  美人的要求一向會被寬容對待。

  何況美人主動向他索要糖果,多麼可愛甜蜜的要求,簡直是極大的安慰了他的那顆被弟弟妹妹傷害成渣渣的心。

  於是佩羅斯佩羅好脾氣的按照她的要求反復修改糖人的臉型,到了後來還跟她頭碰頭一起小組討論。

  糖果大臣伸著長長的舌頭,名為抱怨實為打壓, 「說起來,紅發的懸賞令好久沒更新了呢,我都有點忘了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了呢,perolin~」

  潘蜜跟著點頭, 「說的也是,這樣吧,我給你畫一個。」

  糖果大臣一邊舔棒棒糖,一邊不太走心的甜言蜜語,「希希亞小姐真是才華橫溢……」

  一分鐘後,潘蜜自信滿滿遞過來一張手稿。

  佩羅斯佩羅滿懷敬賞的接過,贊美的話語即將習慣性不要錢似的脫口而出,卻突然愣住了。

  無語了半晌,他決定,還是按自己的記性來吧。

  同時瘋狂腹誹: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要太過份了啊!別人畫肖像頂多加個美圖秀秀的濾鏡,你直接畫個漫畫臉!!漫畫臉算是怎麼回事啊pero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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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撲

  兩人搗鼓了十分鐘,佩羅斯佩羅終於把一個二十釐米高的小糖人作品遞給潘蜜。

  「太感謝了」潘蜜眉開眼笑,然後拿出一根銀叉子,搓吧搓吧扯成了一根小細棍,在蠟燭上烤了一會兒,黑色的武裝色覆蓋在手上並繼續蔓延到了棍子頂端,潘蜜捏著它,從下往上的穿進了糖人的屁股。

  這樣拿著就不會黏手了。

  她心滿意足的搖著銀棍子,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沒忍住的對糖人臉上舔了一口。

  佩羅斯佩羅表情有些復雜。

  &gt&gt&gt

  巨大的鐘表上,指針一頓一頓地指向十點。

  隨著天台的地面傳來震感,Big Mom和一位首領打扮的巨人齊齊出現。女四皇抹著濃密口紅和淺紫色的眼影。頭戴海盜帽,穿著粉紅色的寬大波點連衣裙。

  張開雙臂,「謝謝大家遠道而來參加我的茶會。」

  掌聲如鳴。

  吃貨的餐前發言從不搞繁文縟節那套,Big Mom下一句就是充滿喜悅的,「大家盡情的吃吧,喝吧,享受吧!」

  「聽說這次聯姻的對像是巨人國,那位王子對Big Mom的女兒一見鐘情,這可真是天作之合———」一位妝容精致,打扮時尚的卷發女郎笑著皓首。

  坐在她身邊巨大的白頭鷹一邊按著拍照電話蟲的快門四處拍攝,一邊開合著金黃的喙,甕聲甕氣道,「是啊史翠西,而且是震驚世界的政治聯姻,沒准會改變新世界的格局呢。」

  這位則是世界新聞社社長摩爾岡斯。

  數十名霍米茲走了過來,這些人全都穿著紅色和黑色的條紋禮服,帶有羽毛裝飾,像那些士兵一樣,分為兩排列隊吹起金色的小號。

  最前端的也是穿著最華麗像棋士兵,雙手托著放在白色石頭相框裡的修女照片。

  「修女啊,我做到了……」Big Mom開心地流出淚水,笑得像個七千斤的孩子,「萬國一家的夢想,我做到了啊!」

  潘蜜心不在焉地看著這一幕,如果不知道前情提要的話,不得不說畢古麻姆這個夢想還是非常感人的。所以,畢古麻姆今天終於得償所願了?可覺得似乎哪裡有點不對勁。

  不管不管,甜點已經吃飽了,只要等婚禮平安圓滿的完成,她就回家。

  會場的氣氛熱烈喧鬧,歡樂持續發酵,此情此景下,一隊霍米茲突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附在佩羅斯佩羅耳邊快速地說了什麼,幾秒後,佩羅斯佩羅的臉色猛地下沉。

  坐在不遠處的卡塔庫栗正抱臂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幾個女孩子殷勤的崇拜之語,無袖的鉚釘黑馬甲露著胳膊上的強壯肌肉,下半張臉藏在了圍脖的毛領裡,卻也在同一瞬間猛地看過來,眼瞳中閃過一絲嚴肅。

  這樣的表現太顯眼了。

  「發生什麼事了?」潘蜜客套的關心一句。

  「抱歉,希希亞小姐,出了點小狀況,先失陪一下。」

  佩羅斯佩羅快步走到卡塔庫栗身邊,兩人簡短的交流了什麼,又迅速分頭退出了會場。

  就在差五分鐘正午十二點時,佩羅斯佩羅和卡塔庫栗回來了。

  這位樂天派、喜歡叨逼叨個沒完的死話嘮這會兒難得的閉了嘴,臉色有些緊張,雖然他正極力的讓身體表現出輕松。

  而卡塔庫栗還是那副酷酷的坐姿,臉被圍脖擋住看不見表情,通過見聞色的刺探卻隱約感受到他的憂慮。

  鐘聲響起————

  禮炮在空中炸開,顯示出絢麗的夏洛特海賊團標志和巨人的圖騰,一朵擬人化的雲彩馱著一個用白色薔薇裝飾的台子,上面站著個身披婚紗的大頭姑娘,腦袋大,身體相比起來卻很矮小,隱約看到潔白的頭紗下是粉色頭發。

  潘蜜終於知道有哪裡不對了!

  坐在畢古麻姆身邊的巨人舉起酒杯,爽朗的一飲而盡, 「玲玲你放心,我兒子一定會好好對待羅拉的———」

  「嘛嘛嘛嘛,哈哈哈哈……那我真是太欣慰了,羅拉是我很疼愛的女兒呢,就讓我們兩家的結合就洗掉過去的不愉快,從今往後,好好相處吧~~」

  !!!!

  對,羅拉!

  羅拉不是逃婚了嗎?!

  這時,廚師們推著巨大的玻璃杯走了過來,淺焦糖色的甜茶裡,雪白的年糕點綴著紅色的花豆浮在上面。

  「啊,我還從來沒吃過這種東西呢,今天可真幸福啊。」Big Mom目光激動,一臉蕩漾沉醉的捧臉, 「呀~~好期待呀,放在嘴巴裡,『噗』的一下,甜甜軟軟炸開,像塞滿年糕的青蛙眼珠一樣美味可口。」

  神父的聲音滿含笑意,「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不對!你不是羅拉!!你是誰?」宣誓台上,穿著具有民族特色的盛裝王子撩開面紗,突然吃驚的大叫起來,

  「你,你是羅拉的雙胞胎姐姐,戚風!」

  茶會現場開始議論紛紛。

  「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到了宣誓環節嗎?」Big Mom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遠處的結婚典禮。

  「戚風?!怎麼可能?羅拉呢?羅拉在哪裡?!」

  「Big Mom ,這就是你們萬國聯姻的誠意! 」坐在女四皇身邊的巨人表情從訝異變為被欺騙後的憤怒,隨即「咣當」撞翻椅子,站了起來,動靜大的地面都在顫抖。

  局勢極度混亂。

  「媽媽,羅拉逃走了,留下書信說她去追尋真愛……」佩羅斯佩羅見到親媽翻臉也有點害怕,硬著頭皮走過去,擔憂的低聲說,「守備的士兵們以為出海的是戚風……」

  「那你們,還不快把那個笨蛋找回來?!」粉色的肥胖身軀顫抖著,巨大的臉上浮現暴怒。

  「不用了,」巨人國的首領低頭冷漠看了一眼這個還不到他大腿高的女人,「這婚我們不結了,之前的約定一數作廢,這就告辭———呃!」

  最後這聲痛呼來自於由於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刺激到的Big Mom於混亂狂暴中揮出去的一拳。

  巨人高大的身軀飛了出去,正舉著甜點杯的廚師們驚恐的看著即將落下的陰影,膽怯的退後一步,就朝各個方向跑開了,撞來撞去的。

  「不好!」卡塔庫栗瞳孔驟縮。伸長的糯米手臂飛快變長補救,跑而還是遲了一步————

  「嘩啦啦」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裡面的飲品灑了一地。

  萬籟俱寂。

  「………………」Big Mom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呆滯,眼睛眨巴了一下,「年,年糕,小豆湯?」

  在場的大氣都不敢出。

  緊接著,振聾發聵的吼聲傳來,女四皇雷鳴般地重復了一聲,眼中一點點布滿血絲,似乎有火焱在燃燒,跺著腳來回地走,嘴裡不停叫著食物的名字。

  「遭了,媽媽的思食症發作了!」Big Mom的兒女們紛紛站立起來,表情嚴肅,

  「這下可沒法收場了!」

  有廚師慌不擇路的跑到Big Mom跟前,一抬頭,對上紫色眼影下那雙野獸般的眼珠,頓時抖如塞糠。

  「你們,趕緊再給我備一份!」

  「不不不不行啊媽媽,這是園丁帶來的……」話還未說完,只見Big Mom大發雷霆,帶著珠寶的肥胖手指猛地在空中一抓,幾個半透明狀的長形物就這樣被她抓在手裡,相對應的,廚師們雙眼翻白,了無生氣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被這出戲給震呆的潘蜜對上了Big Mom看過來的恐怖雙眼。

  我……我的媽呀!

  潘蜜剛退後了一步,背上就抵住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那是佩羅斯佩羅的糖果手杖,還是那種滑膩有毒又陰風四起的語氣,表情帶了點不懷好意,「別擔心,園丁小姐由我佩羅斯佩羅切身保護。」

  ……我呸!

  這幫媽寶男們估計是打著禍水東引的主意,她,她也可以禍水東引!

  潘蜜當機立斷,大聲喊道:「 年糕小豆湯是在和之國買的!」

  「想吃嗎?就在和之國的兔碗采石場,去找吧,所有的年糕小豆湯都放在那裡了!」

  「和之國?和之國……」夏洛特家族的子女聞之勃然色變。

  和之國是位於新世界的劍術強國,以劍術著稱,雖然沒有加盟世界政府,但由於本國武士的能力過於強大,世界政府都要忌憚三分,不但出過一位刻錄歷史文本的功臣家族,而且是唯一出口海鏤石的國家。

  【和之國?】

  癲狂中的Big Mom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方向,小跑助力後一個躍起,揮一揮手,只騎走一片雲彩———三大靈魂造物之一雷雲宙斯。

  已是小雨的海面頓時雷霆四起,狂風大作。

  「…………」

  「和之國可是……凱多的……駐扎之地!」長女夏洛特.康珀特結結巴巴道。

  白臉加紅色酒糟鼻子的夏洛特.蒙多爾顫聲道,「……快!快把女王.媽媽.聖歌號開出來!再加上十四艘中艦,不能讓媽媽一個人去和之國!」

  夏洛特.卡塔庫栗攔住他,「不行!我們人去的太多會被誤會成為跟百獸海賊團開戰的!」

  佩羅斯佩羅接上,「我和思慕吉留在蛋糕島留守後方,卡塔庫栗和歐文緊隨媽媽身後以防萬一!阿曼德帶著妹妹們回去島嶼,同時派出戰艦在海面上巡邏,加強戒備。」

  「………………其實我更建議你也跟著去,再加上豆大臣,追趕的路上你們幾個湊一鍋正好就把年糕小豆湯做出來了。」潘蜜突然出聲,臉上表情很是誠懇。

  「…………」佩羅斯佩羅被嚇了一跳,眼中防備更甚,暗紅的目光看向潘蜜,手中的糖果手杖隔空,虛虛一指,冷嘲道,「差點忘了您這位貴客,園丁小姐,還真是好謀劃啊。」

  潘蜜臉色一冷,

  這話就難聽了。

  轉瞬,她身上突然現出巨大的壓迫力,臉還是那張臉,然而站在百米外都能被她的氣勢震懾,美人眸如漆墨,嘴角冷漠地下撇,當場回敬過去,

  「謀劃談不上吧?海賊也要講道理,諸位,我買的又不是馬林梵多甜甜圈。」

  撂下這句話,潘蜜撐著氣勢轉身就走,走了兩步,發現夏洛特家族只是握著武器目送她,想來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便徹底放心的離開了。

  【大概是去找紅發了,把人留下倒是能辦到,但同時對上兩位四皇可大大的不妙!搞不好,到時候四皇湊成一桌麻將,還是鬥地主模式!】夏洛特家的長子目光微沉。

  當然,佩羅斯佩羅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之前關於糖人的事還沒完呢。

  潘蜜離開蛋糕島後,又繞去了紅發的領地。

  在小淑女號露出水面的同時,雷德號的船員們從戒備開始換上另一種嬉皮笑臉。

  「香克斯,」她對紅發高興的說,「我去畢古麻姆那裡開完茶話會,給你帶了禮物。」

  打開精致的陶瓷盒,把糖人香克斯拿出來。

  栩栩如生、超級逼真。

  香克斯果然眼睛一亮,「厲害啊,希希你從哪裡搞到的?還有別的人物嗎?」

  「買的?天真,我叫糖果大臣做的,」她眉目間神采飛揚。

  紅發男人愣在當場。

  佩羅斯佩羅做的糖人可不是那麼好拿的,約等於本.拉.登親手組的槍,古.茲.曼親手卷的大.麻,這禮物的分量和走心程度可想而知。

  「那個,謝謝啊。」香克斯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紅色的發絲下,目光溢出一抹溫暖的情緒。

  他表情感動,伸出手去拿,卻在收回來的過程中猝不及防被另一只細白的手抓住。

  正有點疑惑,就聽到潘蜜來了一句,「你看好了啊。」說完,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頭,在糖人不可描說的部位,由下到上的,慢慢的,舔了一口。

  同時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著他,又掃向他的下身,那引申的含義不言而喻。

  香克斯的腦海裡仿佛青天白日炸起一道驚雷,感動什麼的當場被轟得渣渣————

  轟得一下,從被柔軟觸碰的手背開始,紅發的身子僵硬,傻眼地看著潘蜜。潘蜜模仿著某種「咬」字動作,眼中神情魅惑天成。香克斯倒抽口冷氣,將手往回抽,同時臉爆紅————

  「咦?你你你你你……」

  潘蜜的手藤蔓一般,死抓著不放,樂哈哈地還衝他拋媚眼,「甜的~」

  然後繼續,

  吧唧~

  吸溜~

  麼麼嗞~

  香克斯窘得沒法,吞了吞口水,臉紅的就快冒煙,滄桑的大叔臉完全就是一副跟他外在一點都不搭的扭捏樣子,更看不出一點曾經讓無數海上男兒傾倒的霸王之色與豪情氣度。

  一句話,整個人都是傻的。

  圍觀的船員們呆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替自家啞巴了的船長說句話,「園,園丁小姐,這不是給老大的禮物嗎?你怎麼自己吃上了?」

  「哦,是哦,那給你吧。」反正已經達到了調戲的目的,再舔怕把那個地方舔沒了,她又嘬啜了兩口,便戀戀不舍的松手了。

  糖人糊了半身的口水,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香克斯拿也不是,還給潘蜜繼續吃也不是,在船上雷鳴般的哄笑聲中,像個陷入了思維短路狀態的機器人,漫無目的舉著糖人上下揮舞一番,張了張嘴,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糟糕的是,女人微微閉目,仔細舔吻的畫面進了腦海就出不去了————

  【小劇場】

  Big Mom騎著被注入靈魂的海嘯霍米茲,紅著眼睛,以500英裡每小時的速度衝向和之國。

  兔碗采石場陽光明媚。

  「午休的時候,一邊看戲一邊吃最愛的年糕小豆湯,快活似神仙~」

  一個梳著奇怪麻花辮,圓滾滾鴨梨型的胖子哼著奇怪的歌曲,鼻子下奇怪的小胡子神氣的一翹一翹,猥瑣地嘬著勺子:

  「我奎因就算撐死、吃不完,把年糕小豆湯都倒扔了,也不會分別人一丁點兒!」

  真香警告。

  ↓

  兩個吃貨以相撲一決雌雄後,

  奎因鼻青臉腫: 「…玲玲你吃,不夠燼那裡還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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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8章 第六十八撲

  剛剛在擺弄纜繩的菲利興衝衝的聞訊跑來, 「老大,我聽說小白帶來了糖果給你,他們說甜齁了,還有剩嗎?我也想嘗嘗。」

  海賊們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

  回應菲利的,是香克斯臉色詭異又憋屈的一個爆栗。

  菲利捂著頭默默蹲下:「對不起,是我不好……」

  潘蜜也跟著「哈哈哈」的笑,笑聲從齒間溢出,看樣子,無論誰倒霉她都跟著幸災樂禍。

  雷德號彙聚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笑著笑著,從她身上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媽媽!」

  聲音雖小,環境也嘈雜,但逃不出多年憑著戰鬥已經修煉得耳聰目明的海賊們。

  笑聲戛然而止,

  「???」

  海賊們驚疑不定的看著白裙女人,這什麼情況?!電話蟲沒掛好還是怎麼了?

  潘蜜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翻了翻衣兜,抓出一個長著鼻子眼睛的小嫩芽,似乎才剛剛破種而出。

  這是她走在蛋糕島路上發動能力,被倒退成種子狀態的植物霍米茲。

  隨手把它丟在地上,嫩芽迅速茁壯起來,又長了兩片葉子,頭頂鼓起一個花苞,隨後綻放。

  品種是三色堇。

  花朵通常每花有紫、白、黃三色,所以叫三色堇。但是這三種顏色配起來,想像一下也知道它好看不到哪去,又長了眼睛和嘴巴,看起來醜萌醜萌的。

  Big Mom在托特蘭王國實行【命稅】制度,國民每半年要上交一個月的壽命,而Big Mom身為魂魂果實能力者,可以將壽命化為同等強度的靈魂賦予托特蘭的物品,給了它們另一種類型存在的生命。

  但是,三色堇作為兩年生草本植物,就算拿到了靈魂,身為草本植物,花期過後也避免不了一歲一枯榮的命運,花謝就會迎來枯萎,枯萎等於掛掉。

  能走能跳能說話就已經很幸運了,到時候該死死唄,三色堇很樂觀。

  所以它從來沒想過,還有這麼一天。

  園丁周身環繞著充沛的生機之力,就這麼在眼前出現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蛋糕島一露面,就吸引了一路植物的注意力的原因———源源不斷的生機之力一絲絲一縷縷的鑽進身體,比光合作用和富集元素更讓它舒暢,追本溯源,這是讓他們能夠好好生長、原始崇拜的最重要的力量。

  掌控者所有植物的生命力……

  揮一揮手可以讓它倒退成種子重活……

  這不就是……

  這不就………

  三色堇興奮地衝潘蜜揮舞著自己的兩片葉子,從善如流的叫:

  「媽媽!」

  這聲「媽媽」一出,潘蜜瞬間警惕起來,以為托特蘭那位犯病的吃貨追到這裡來了。

  可是,等發現那朵花喊人的對像是自己時,她的臉色立馬漆黑,

  「你那倆眼睛是擺設嗎?你仔細瞅瞅,我和Big Mom長得像嗎?啊?」

  「從今往後,您就是我媽媽了。」三色堇毫不猶豫的摒棄了自己的立場。

  香克斯微微驚訝, 「這是……畢古麻姆的靈魂造物?居然連這個也能拿到?」

  作為托特蘭王國的特產,霍米茲應該不允許被帶出境外。

  「當然是我偷偷拐帶的,反正他們現在亂成一鍋粥,應該沒人會追究一朵花的事。」

  香克斯愣了一下,亂成一鍋粥?

  遞過去一杯果汁,慢慢引導她往下說。

  潘蜜眉飛色舞的把事情經過一講,最後總結道,「哪有強迫別人結婚的?做人不能這麼囂張。」

  周圍的海賊們皆慘不忍睹地把臉捂上了: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就是潘蜜沒有。

  果汁見底,茶點清盤。

  「多謝招待,我該回去了,今天是芳嶼中學的畢業典禮。」她的兩頰牽起了酒窩,美滋滋的小模樣,「走了三花。」

  三色堇一蹦一蹦的跟上去,清脆的答,「好的,媽媽。」

  然而在即將跳下船的時候,它停了停,轉動花盤觀察了一圈,猶豫了下,後憑著植物天生所具有的敏銳感知力,衝著香克斯喊:

  「爸爸再見!」

  「噗!!!!咳咳咳……咳……」

  &gt&gt&gt

  小淑女號在一眾海賊的注視下緩緩潛入大海。

  耶穌布撓了撓頭,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凱多兩個小時前鼻涕眼淚的從我們地盤上飛過去了,瞅著挺急,硬挨了兩發子彈也要衝過去。」

  「恩,居然是衝著那裡去了,」貝克曼輕彈了一下煙灰,然後他看向自家船長,「和之國那種地方,凱多只能說吃下了一半,由於各方原因,這件事還沒有擺在明面上,能看出來他一直在等待一個契機。畢古麻姆一來,很可能導致事態擴大。」

  「頭兒,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嘛,凱多和畢古麻姆交情不錯,總不會小氣到一頓飯都不肯請吧?」紅發沒心沒肺的笑哈哈道,

  「……這是一頓飯的事嗎?」

  「那……一百頓飯的事?」

  貝克曼無言地看著他,又來了。

  第一次見到香克斯他就覺得他這人有點邪性,一張開朗的皮囊自是不用說,熱情又陽光,笑起來更是有感染力,整個人清爽健康,可內裡的東西卻難以描述,像一團迷霧無法窺視其中,怎麼品怎麼詭異———表面上整天闖禍,嘻嘻哈哈,簡直開朗的過頭,讓人不免掉以輕心,可事實上他有著不容小覷的洞察力,該說不愧是傻人有傻福嗎?做的每件事看似各不相關,卻又有相當強的預見性和操縱性,這一點讓向來擅長做心理畫像的貝克曼也得承認,這個男人每一步路未免太恰到好處。

  香克斯拍拍他的肩,一張笑容燦爛的臉,紅色的發絲鮮艷,「來來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

  「白胡子他…喜歡御田先生哈哈哈哈……」

  「……」

  還沒等貝克曼想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船上就再度炸開了鍋,這群天真又想像力豐富的家伙們很快被首領帶歪了思路,「莫不是二番隊隊長的位置一直虛席以待就是因為這個?」

  「等等,以藏也是和之國的打扮,該不會……哇哈哈哈哈」

  「估計凱多估計過一會兒還要從我們頭上飛過去,我換個催.淚.彈你們說怎麼樣?」

  貝克曼:「…………」算了,你們開心就好。

  &gt&gt&gt

  「唉,真是敗給你了,明明已經甩開了,你到底是怎麼跟上來的?」年輕人苦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藏青色巴洛克禮服的身影在黑暗中的樹影間隱約可見。

  「你要走了!」維.尼像一頭發怒的小豹子,大聲叫起來,狠狠抹了一把淚花。

  「喂喂,我是要走了,又不是要死了,以後還少不了見面的。」

  薩博已經15歲了,呆在芳嶼的這一年半,他的身量長高了一截,挺拔修長,露出了年輕人應有的輪廓。

  維.尼捏著拳頭,眼裡閃爍著不服輸的倔強勁頭,「你聽好了,我這麼辛苦的訓練,已經可以打敗你了!」

  「說得好像跟我偷懶了一樣,維.尼。」薩博笑了笑,拿起背後的水管,飛快在手心裡轉動了幾圈再停住,另一頭指著維.尼,「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以這種方式作為和你的告別也不錯。」

  ……

  此時此刻,三花坐正在餐桌上倒扣的瓷碗上,作認真傾聽狀,轉頭就開始使勁表現,「媽媽,薩博和維.尼在東南方的樹林裡打起來了。」

  「不用管他們,」潘蜜並不在意,畢業晚宴進行到尾聲時,薩博他們就來跟自己告別,再一轉頭,發現維.尼不見了,想也知道這是追著平素裡的冤家誓要來個了斷。

  「不過,霍米茲也有見聞色嗎?」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還是說,這是植物之間特殊形式的『心網』?之前在托特蘭誘惑森林裡,就是由你們看守從外界向蛋糕島的來路對吧。」

  「可以這麼說噠,我們之間可以互相聯絡警告一些迫近的威脅,聽到有入侵者的消息後,大家就一窩蜂衝上去拖延時間,再以靈魂電波的形式彙報給雙角帽拿破侖。」三花手舞足蹈說個不停,「只不過,現在就我一個,距離遠的話交流會費勁很多就是了。」

  「你們的交流是雙向溝通還是單方面無意識擴散信息?」

  「植物們思考的不多,也藏不住事情,大概對人類來說算無意識擴散信息吧,」三花使勁回想了一下,「我剛才聽到的其實是『天哪,水管打到我了,好疼!』還有『維.尼已經踩了我好幾腳了,好想釋放茉莉酮酸熏跑他』許多類似的對話。」

  咦?感情這麼豐富?

  這下潘蜜來了興致,四處看了看尋找目標,心念一動,窗邊的花藤倏然增長茂盛,她問,「你聽聽,它在說什麼?」

  三花翻譯:「嚇死我惹,扶我起來還可以繼續吃。」

  潘蜜走近花藤,用花萼附近的一根端刺扎破手指,再調動力量修復傷口,「現在呢?」

  三花用兩片綠葉捂著肚子,「感覺身體被掏空……」

  看樣子,她似乎可以利用三花給出的反饋來訓練自己的果實能力?

  潘蜜摸摸下巴,懷著暗搓搓的興奮,微笑看著三色堇,這麼一看,也不覺得它醜了,越瞧越可愛。

  而三花也在興奮,完全不知道她興奮哪門子。

  一開口,潘蜜才悟了:這朵在托特蘭干過半年時間看家護院工作的三色堇隱約有干出職業病的的征兆,「媽媽,家裡遭賊了嗷!」

  三分鐘前,

  一個嬌小纖細的身影從竹林小築的院牆翻過。

  今天是芳嶼中學畢業典禮的日子,從芳嶼群島到會破例架起一座橋梁,跨過作為第一道防線洶湧的暗流和海獸,方便一部分畢業生到小泡泡島乘船離開。

  而作為第二道防線的肋骨森林也會安息一晚,就像托特蘭王國外圍種著誘惑森林,芳嶼外圍也種著一片防護林,胡亂溜進來的就等著被花香熏暈,被張牙舞爪的觸手植物撿肥皂。

  第三道防線的安保人員由於這場送別宴會,想來也沒心思巡邏。

  簡直是天賜良機!

  早就畫好了地圖,摸清了進退路線,她第一個下手的自然是芳嶼之主的屋子。

  手腳飛快,目光如炬,叼著小手電無聲而快速的翻找起來。

  在花盆裡發現了【新海】,拿走。

  抽屜裡有鈔票,拿走。

  珠寶匣,直接揣走。

  額飾、耳環、手串,拿走拿走拿走……

  好了,該走了,再不走被那位大人發現了就糟糕了。

  身手靈活的跨過窗台,嘴邊的小手電飛快一晃,等等————

  那、那是……

  保險櫃?!!

  如果說普通的抽屜裡面都整整齊齊碼著面值一千、十萬一捆的貝利!珍貴的像牙寶石金子制作的項鏈耳環都毫不上鎖地到處亂放!用來插化妝刷的玻璃罐裡放的都是貨真價實的珍珠……

  能被園丁鄭重鎖在保險櫃裡面的肯定是特別特別值錢的寶貝!

  小姑娘當機立斷折回來,蹲下,用耳朵貼在密碼鎖的位置,一邊轉動一邊仔細辨認卡槽合對的聲響。

  一分鐘後,微不可聞的「哢」聲傳來。

  內心激動的打開櫃子,然後愣了。

  保險櫃很大,然而只放了一個白色的鐲子。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感覺就是個普通的冰裂石嘛,裡面還帶著晶絮,也不透亮,不像是多名貴的東西。

  那還鎖保險櫃裡?

  不,可能是她見識太少,認錯了也說不定。

  她扯了點手紙把手鐲隨便裹一裹,扔進了背上的包袱,像只貓科動物一樣,打算跳窗跑路。

  「給我下來吧你!」一個女聲石破天驚的暴呵。

  潘蜜一臉晦氣,室內燈光大亮中,藤蔓一頭吊著卡莉娜,一頭勾著她打好的包袱。

  環顧一周,「在我這兒偷東西,你膽子也忒大了。」

  再打量一眼少女深紫色的短發和大而明亮的眼睛,是熟悉的面孔。潘蜜扯扯嘴角,「原來是樂團的女孩子啊,阿林跟我提過你,你唱歌很好聽,是最近缺錢花?」

  晚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來,

  床底下的保險櫃門輕輕扇動,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

  「……」潘蜜愣了愣,

  這…保險櫃都給她撬開了。

  現在的美少女,副業都這麼嚇人的嗎?

  蔦蘿把裡面翻騰得底朝天,最後小心翼翼地勾出一個白色半透明的鐲子。

  潘蜜拿著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心疼的嗚嗚起來,「都磕掉瓷了!你要偷東西,把錢和珠寶拿走也就算了,紅發那死狗男人好不容易送我個鐲子,你也偷?」

  【小劇場】

  香克斯勾起嘴角,衝著大海傻笑。

  「老大你能別露出這種表情嗎?我惡心的都快吐了。」海賊們酸溜溜的吐槽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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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莫萱雪 7瓶;香克斯的二鍋頭 6瓶;伊路西米露 3瓶;起海賊火影銀魂的名字、莎末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9章 第六十九撲

  阿林翻開檔案袋:

  「卡莉娜,15歲,偷盜行業的『怪盜少女』,被同行稱作『小狐狸』……」

  她拿起合同,照片上的小姑娘青春靚麗又甜美可人,一把將照片撕下,發揮自己的老本行,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入獄證明。

  「真可惜,我還想讓她當樂團的隊長呢。」說著,惋惜一般輕輕搖頭,將之前寫著合同的紙張伸到油燈的外焰。

  火苗跳動。

  潘蜜把那張紙搶了回來,「等,等一下。」

  卡莉娜,卡莉娜,小狐狸卡莉娜……

  這不就是,娜美她那個亦敵亦友的同行嗎?

  曾和小賊貓娜美一起在偷寶藏獵人的金庫時被抓住,後來拋棄娜美逃跑。而事情的真相是為了使兩個人都活下去,讓自己成為了寶藏獵人的誘餌。

  在黃金城中還和娜美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反間計。

  提到寶藏獵人……

  潘蜜說:「阿林,你還記得你的顏色果實怎麼來的嗎?」

  阿林思考了一秒來組織語言,「是那個夏天穿羽絨服帶鴨舌帽大概叫塞庫的男人吧,吃個果實前還要磨磨唧唧的來一段Rap,結果被我們揍了一頓截胡了。」

  潘蜜點頭,「當時我們為什麼揍他呢?是因為一個小女孩突然撞過來喊我『老大』,結果後面緊接著追來了一個鎖鏈男和他的手下,那簡直是我們打過最莫名其妙的一架了。」

  和娜美坑路飛的套路一毛一樣!

  阿林睜大了眼睛,「你是說……」

  潘蜜點頭。

  阿林氣哼哼地在入獄證明上填了個『1』,後面又加了個『0』,這是要關對方十年出氣的節奏了。

  等等,這可不行,你關她十年,黃金城那裡草帽沒了助攻團滅在那兒怎麼辦?

  何況卡莉娜本身也不壞,又聰明又有勇有謀一姑娘。

  潘蜜攔下阿林,又轉向被牢牢捆在椅子上的卡莉娜。

  才十五歲,雖然身高已經不輸給成人,但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探頭探腦的撅著嘴,雖然被抓住了,眼睛裡還是生機勃勃的明亮,並沒有放棄想辦法溜走的念頭。

  潘蜜在原始的合同上填了一句話,又把一寸照給貼上了,豎在卡莉娜的面前:

  「五年,賺到一億貝利給我。」

  卡莉娜震驚的抬頭,看著潘蜜的眼神像看周扒皮。

  潘蜜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做出女版霸道總裁的姿態,帶著笑眯眯的強勢,「一開始樂團簽署的合同是五年,這個你既然當初簽了,就不能違反協議,一億貝利就當作你偷東西的處罰金,誰叫你失敗了呢?我相信,你肯定能夠在五年內以樂團成員的身份賺夠一億的。」

  見卡莉娜臉色不好看,潘蜜又好心的附上一句,「當然。賺不到也沒關系,我和壓榨你那位小伙伴的魚人可不一樣,賺不到你還可以自己出去想辦法。不過這五年你別想著逃跑,我會制作你的生命卡,到時候撕成幾千片通緝你。」

  「同意的話就簽個名,按個手印。」

  &gt&gt&gt

  講真,一億貝利聽著多,但錢到用時方恨少,一億貝利扔到水裡幾乎聽不見響。

  隨著小泡泡島由於迎合外界享樂需要建設得愈發恢宏富饒,芳嶼群島的人們也漸漸從「物質文化需求」開始向「美好生活需要」進行轉變。

  阿林開出來了五十億貝利的預算。

  五十億,

  一直過著小資生活,轉眼就要背上房貸車貸的蜂鳥旅團眾人是不服的。

  然後打開預算單一一看下去,

  不服不行。

  為了芳嶼第一個五年計劃順利實施,

  為了全面推行芳嶼的公共基礎建設,

  為了滿足芳嶼眾多業主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賺錢。

  擁有【黑市醫生】之稱的南斯學會在外出診病的時候,向女士們兜售美白面膜和減肥藥,每次話尾務必附上一句「七武海園丁也在使用。」

  史密斯除了售賣自己新發明的武器,還跑去人才市場干起木匠,瓦匠,電工,刮大白,通上下水等老本行。晚上還要到路燈下擺攤,賣點手工編筐和Q版七武海木雕之類的東西。

  戈米把全身包的嚴嚴實實,偽裝成賞金獵人,到處抓海賊去各地海軍支部換賞金,挺高冷清秀的姑娘,愣是闖出一個【黃袍怪】的名聲。

  阿林則是趁著又到一年一度的司法考試,批發了幾百只簽字筆,包裝成【學霸祈福】系列,把自己學生時代的成績單放大打印往牆上一貼,就在考場外面搞封建迷信活動。

  維.尼和姜糖在放學後被帶去服裝廠當起了童裝模特,一張照片一千貝利。

  潘蜜更是被無情壓榨,眼看著好感度死在那裡不動了,她也得先配合阿林搞到預算再說。

  金錢之下,一切皆商品。

  刨除之前和好幾個國家簽署的出口蔬果訂單,和【新海】【亞當神木】的固定拍賣,芳嶼還推出了□□,五千萬起送,新顧客八折,老顧客滿一億返三千萬。

  某皇妃冬天突然想吃新鮮楊梅,購買了【一騎紅塵妃子笑】,五千萬貝利。

  某國王為來自異國的王妃慶生,購買【冬天裡的粉色櫻花】,八千萬貝利。

  某富豪為自家豪宅撘配後花園,購買了【潘氏蘇州園林】,一億貝利。

  某國家市政部門購買了【城市綠化】,一億三千萬貝利。

  某沙漠王國購買了【拯救綠洲】,十億貝利。

  「後面這個訂單好劃算啊,十億貝利!這一票頂十個了,誰這麼大佬?!」潘蜜的聲音從阿林辦公室裡傳來。

  阿林把信件扣在桌面上,秀氣的眉擰著,「總覺得有點奇怪,那個國家。有七武海定居不說,還是巴洛克工作社高級特工頻繁活動的地帶。」

  巴洛克工作社,是一個組織嚴密,游走在黑白的犯罪組織。准確的說是從一年前開始小有聲名,吸引了很多底層的賞金獵人加入其中,並夢想從百萬夫長、千萬夫長一路晉升到億萬夫長,甚至踏入工作社核心圈子。建立沒多久,就被世界政府定義為偉大航道前半段最大的犯罪集團。卻因為幕後老板太過神秘,據說就連身為核心圈子的高級特工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而無可奈何。

  「七武海又怎麼樣?我會怕他?」潘蜜伸出手去搶那張紙,她這幾日在南海各地來回亂竄,島嶼的四季全都走遍。剛被寒流凍出鼻涕,又被烈日曬脫了皮,所以內心特別想盡快達到分配給自己的成交額,然後好好歇一歇。

  比力氣,阿林當然不是對手,於是順著力道抬起手掌。

  潘蜜拿起來,去看信件的寄出地:

  【聖汀島.阿拉巴斯坦.猶巴】

  &gt&gt&gt

  「晚宴邀請?還務必賞光?」克洛克達爾輕蔑一笑,把邀請函隨意的丟下,「這個國家的白痴太多了,只是在他們面前隨意撕掉幾只小老鼠,就感激涕零的把真正的野獸堂而皇之地迎進家門?所以行動起來才格外方便。對了,【古代兵器】怎麼樣了?」

  「已經得到了一些消息,不過並不確定,還在繼續查證中。」幽暗密閉的辦公室裡,一個女人隱藏在牆壁陰影處答道,

  「不急,這個國家早晚落到我的手中,只要確認它確實存在,到那時,我會動用我自己的力量把它找出來的。」

  「布魯布魯布魯!」放在桌上的電話蟲響了,談話就此打斷,克洛克達爾拿起來接聽。

  電話蟲那邊傳來情報人員的聲音:「老板,巴洛克工作社的外線特工發現一伙海賊,正在阿拉巴斯坦的港口區大肆擄掠。」

  「知道了,拖住他們,該我這個『國家英雄』出場了。」克洛克達爾熟練的答道,為了那個計劃,他已經扮演「保護神」,「英雄」這個角色有一段時間了。

  放下電話蟲,桌面赫然入目的是一張報紙,上面的標題寫著【英雄報道】,下面是克洛克達爾擊敗入侵海賊的照片,占據了半個版塊。

  點了根雪茄,拍了拍大氅的毛領,右手往後抓了抓自己的發型,准備往外走。

  專線電話蟲又響了起來。

  克洛克達爾只好折回去,「喂?又有什麼事?」

  「老板,您不用過來了,事情解決掉了。港口突然出現三個奇怪的家伙,兩男一女,憑空變出樹藤之類的東西嗖嗖幾下把海賊給捆起來了。」

  「……」

  阿拉巴斯坦雖是沙漠國度,卻是建立在綠洲上的王國。可見它的綠洲相當豐饒盛美,幾百年來養育了無數的國民。

  烈日炎炎,阿拉巴斯坦的裝束都是長巾纏面,竄長的藤蔓來自白裙女人窄小的袖口,素色的帷帽下,垂感良好的白紗遮住了臉龐,有風拂過時隱約會露出一點下巴尖。

  「喀克。」

  白紗後傳出一個柔和的嗓音。

  灰袍的壯漢筋肉突兀,兩米多身高像熊一樣,雙眼通紅地正咧嘴笑。左腳踏在一個意欲偷襲的海賊胸口,右拳揮出後就是面部骨骼碎裂的響聲,正作勢補上一拳,突然被這呼喚被喊得一愣,停下了動作,看了一眼白衣女人,不知怎麼的,似乎感覺到自家姐姐正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踩著敵人的臉悻悻走下來。

  港口區驚慌的居民,看見潘蜜一行人短短幾秒內就擊敗了搶劫的海賊,馬上變得議論紛紛,

  「好厲害,比起克洛克達爾大人也不遑多讓啊。」

  「聽市政廳那邊的人說,是七武海園丁,也是位大海賊呢!」

  「園丁?海之女神園丁?別擋路我要看看真人,我還給她投過一票來著。」

  藤蔓滿地爬行,一半將海賊捆個結實,另一半拽起來一輛裝滿貨物、因為受到衝撞而翻倒的駱駝車,最終將一位骨折受傷的老人移了出來。

  「有誰能幫忙叫下醫生嗎?」

  在潘蜜刻意裝.逼下,園丁溫柔正義的形像愈加豐滿,漸漸脫離了報紙上匱乏的文字,從砂之國百姓的臆想走到現實。

  被深深感動的居民議論紛紛,口中全是溢美之詞,人群變得擁擠起來,好在很快有人趕來維持住秩序,醫療隊離開後,守備軍出來一個首領打扮的人,委婉的要求他們出示一下通行證。

  「喂,太死板了吧,虧我家姐姐剛剛幫你們驅趕了海賊啊,」史密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當場不滿的道,「何況還是你們請我們來的。」

  連一群海賊嘍啰都制服不了的人,有什麼資格對他們要求這要求那的,搞的跟他們沒有那張紙就會慫包離開似的。

  「沒關系的,史密斯,我尊敬每一位恪職盡守的人。」

  潘蜜在有外人的場合總會格外講理,和和氣氣地拿出了信封裡的通行證,上面不但有猶巴市政廳的公章,同時還蓋著阿拉巴斯坦王國第12代國王——如今統治者娜菲魯塔利·寇布拉的親手蓋印。

  「非常感謝您的理解!園丁小姐」守備軍首領查看後就把東西雙手遞還給她,激動且感動地鞠了一躬。

  按照地圖,穿過這片沙漠,就是阿拉巴斯坦有名的大綠洲———猶巴。

  途中,他們不僅見到了阿拉巴斯坦特殊種沙漠植物————可以致幻的麥斯卡仙人掌,還碰到過沙漠中臭名昭著的【欺詐鳥】,看過原著的潘蜜攔下了想要救治它的史密斯,淡淡的道,「估計是中暑了,救不活的,把它烤來吃吧。」

  原本還躺在地上且鳴且哀的大鳥聞言一愣,渾身抖個激靈,立馬扇著翅膀直衝雲霄。

  史密斯下巴掉地:「!!!」

  只有喀克,傻大個是真的以為潘蜜嘴饞,追上去蹦噠老高沒逮到,懊惱得捶胸頓足。

  終於,眼前出現了一片綠色——猶巴。

  猶巴不愧是作為阿拉巴斯坦有名的大綠洲。豐盛的草原,茂盛的樹木,還有花。街道、樓房、商鋪、到處跑跳的小孩子…映入眼中的是與沙漠格格不入的繁華,用「夢想城市」稱呼它也不為過,根本想像不出來砂之國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所以,叫她到這裡干嘛來著?

  「不知道什麼原因,綠洲正在消退,這一年好多地方都出現了沙化,外圍不少樹木都干枯了,站在這裡可能還感覺不到,但是我們市政部門每隔一段都要進行勘測,這才發現綠洲面積少了五分之一。」猶巴的一位公職人員解釋道。

  「不下雨?」她想也不想的問。

  「額,這半年雨下得確實少了,不過往年也有降雨減少的情況……」

  雨下得少了,嗯……

  「所以我們猜,可能是植物本身出了什麼問題,聽說閣下可以精准掌控植物的生長狀態,便准備了十億貝利請您過來瞧瞧,您也知道,綠洲對於沙漠國家的意義非同一般,如果綠地繼續消退,恐怕會造成民眾恐慌……」

  綠洲一般出現在低窪地,它的形成大多是由地下水豐富而形成的,而地下水通常由雨水補給。

  看著這地貌,足夠聚集相當豐富的雨水,哪怕旱個一年半載,憑借地下水源,也不會渴到這些已在沙漠氣候中適者生存的植物。

  一根蔦蘿偷偷扎了下去,鑽開砂礫,向更深處下潛。

  果然,沒水,都是沙子。

  沙.克洛克達爾的能力讓他可以吸收一切物體的水分,大地、岩石、金屬都能夠被他沙化,自然也能控制沙丘下水脈的流動,將河流變為流沙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據說他兩年前來到阿拉巴斯坦,並定居雨地。既然這裡還在下雨,大概這男人為了避免遭受懷疑,耐心十五地走了「潛移默化」的路子,動作也沒有做的太大,但也只是動作不太大而已。

  【阿拉巴斯坦事件】已經開始發酵了。

  「好的,我懂了。」潘蜜點頭,「我會努力讓綠洲恢復生機的。」

  面紗下的臉孔則彎起嘴角:

  別人的生意若是沒我好處,那就盡量攪和它。

  何況這趟渾水裡還有十億貝利和聲望值好感度的賺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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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撲

  房間內。

  「這個國家地下水源的情況我已經探得差不多了,三花不來我也知道,明顯那些植物就是缺水渴的。不解決這個問題,就算再給他們種一片綠洲,過幾個月還是會回到老樣子。」

  史密斯扭頭環顧了一圈,卻沒耽誤他接嘴:「啊?那要怎麼辦?」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事辦起來倒也不難。」

  說著,潘蜜的眸光瞥向櫃門和牆壁之間的夾縫,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陰影裡,正突兀的長著一只耳朵。

  她眨眨眼:「只要阿拉巴斯坦還有一個地方下雨,我就可以利用植物纖維管把雨水源源不斷運輸到綠洲下每一棵植物的根系。如果還是不夠用,讓他們修建一個地下蓄水池,海水通過植物細胞做成的水分子過濾膜可以實現淡化。隨便積雨雲飄到哪,世界上的水總是有數的,就算以後真不下雨了,連接成千上萬個噴霧器實現人工降水也沒差。」

  「不愧是姐姐,芳嶼群島的那片小型雨林原來是這麼來的啊。」史密斯擠眉弄眼的大聲吹捧,「雖然聽著復雜,但幾分鐘就可以做好。如果他們肯出路費,我們還可以提供定期檢修服務對不對?」

  「是啊,我想想,如果用【亞當】的木纖維嫁接到吸水良好的猴面包樹根須,我們一年檢修一次就可以了。」

  然後話題開始轉到今晚吃什麼,以及喀克去打野味怎麼還沒回來。

  耳朵慢慢消失。

  史密斯走過去在櫃角摸了摸,

  「我擦嘞,雖然剛看到時有點恐怖,不過還是好想把那人抓過來給我們學校當監考老師啊,是巴洛克工作社的?」

  「那個女人不能動。」潘蜜在椰子上用手指開個洞,插上吸管,「這兩天都機靈點,大概用不了多久,沙鱷魚就會主動來找我了。」

  史密斯頭腦裡頓時浮現一個伸張正義憂國憂民的大俠形像,興奮道,「他是想留您長住,和您一起守護這個國家嗎?」

  「……」

  潘蜜才發現這裡存在一個認知盲區。

  她是看過動漫的,所以知道巴洛克工作社社長是七武海克洛克達爾。但事實上,除了副社長羅賓,社員們並不知道社長的樣貌和姓名,如果不是羅賓讓薇薇跟蹤自己,這位公主可能到最後也不知道幕後主謀是誰。

  「不,他是想讓我滾。」

  &gt&gt&gt

  潘蜜搞這種市政工程從來不要施工圖紙,更不需要開挖回填,拿著島嶼地圖走一圈,就能把一切都搞定。

  隨著她的步伐,這裡每一棵植物根系下都長出一根運輸水分的纖維管,這些極為細小的管路彙集交錯,並伸向看不到遠處。只要植物傳來飢渴信號,就會直接在根部澆上幾滴水,而水的來源,正是沙.克洛克達爾的大本營——雨地。

  雨地同樣是綠洲城市,只是規模小了許多,中心位置有一片河塘地,沙.克洛克達爾便以這個天然水庫為基礎,建立一個處於水上的賭博天堂————「雨宴」。

  像征這裡聚集了沙漠中最寶貴的水資源,是夢想起步的地方。

  而現在,在潘蜜的故意禍禍下,雨宴周圍的水位以可觀的速度持續下降。

  有句台詞叫,薅羊毛別緊著一只羊去薅,何況薅得還是七武海。

  果然,在中午,潘蜜和史密斯正呆在路邊的小旅館裡吃烤饃,喀克推門走了進來。

  「烤蜥蜴就這麼好吃嗎?你都連吃好幾頓了。」史密斯把烤饃咬的哢哢作響。

  「姐,你嘗嘗。」喀克不搭理他,轉頭討好地把手裡穿著蜥蜴腿的樹枝遞向潘蜜,「這次沒糊,可好吃了。」

  她正好吃得有著口淡,伸出手要拿,順嘴禮尚往來了一句,「吃烤饃嗎?」

  「不了,吃飽了。」面相凶狠的臉上憨態可掬一笑。

  沙包大的拳頭攥著樹枝,離潘蜜的手掌越來越近。

  史密斯在一邊酸溜溜道,「真難得,飯桶還有飽的一天。」

  潘蜜被這句話說的愣了一下,然而手已經往前接過樹枝,喀克跟著松手,蒲扇大的手掌有意無意地在她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不對勁。

  手腕飛快一翻,反手抓住喀克即將縮回的手。

  「喀克」表情一愣,突然嘿嘿奸笑,「騰」的一下整個人改頭換面,手掌彎如鶴嘴,從潘蜜的牽掣下掙脫,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身體柔韌度從史密斯胳膊下鑽過去。

  「草,抓住他!」

  粉色的女式長外套,背上一對小天鵝翅膀,清純的藍條紋南瓜短褲下,毛茸茸的兩條長腿呼啦啦的甩開步子像門口衝刺。

  史密斯被眼前的大變活人給弄傻了,下巴掉地呆了半秒,被潘蜜這一聲令下勉強找回了行動力,一腳踹了椅子蹬地而起。

  速度太快了……眼看著對方已經手腳麻利的開門……

  「姐,我回來了。」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

  一身燒烤味的喀克正好走到門口,小山一樣厚實的體型滿滿當當擋住了去路,在巨大反作用力下,把扎進他懷裡的馮.克雷撞飛出去,bia嘰——清脆地摔了個屁墩。

  史密斯看看地上的人妖又看看喀克,突然思維有點短路,拍了拍喀克的胸肌,捏了捏他的胳膊,又要跳上去掰開他的嘴巴看,「你是真的?假的?會變身?」

  喀克嫌棄的把他踹個人仰馬翻。

  同時潘蜜的藤蔓一擁而上,將馮.克雷捆成了粽子。

  馮.克雷,模仿果實」能力者,可以變成右手觸摸過的任何一個人。原著前期借助自己惡魔果實的模仿能力變成阿拉巴斯坦國王在港口城市胡作非為,直接導致叛亂軍與國王軍的衝突。又變成烏索普的樣子欺騙薇薇,在與山治的對決中還變成娜美讓山治陷入苦戰,最後變成路飛的樣子吸引海軍……

  總之,很拼很努力……

  再想到他變化成喀克來觸碰自己————

  克洛克達爾打算怎麼趕走她可以說很一目了然了。

  往好了想,馮.克雷變成自己的模樣干點壞事再來場野心演講。

  往壞了想,他頂著自己的臉跳個脫衣舞再裸奔……

  「你們兩個看好他,這家伙是模仿果實能力者。我先去跟猶巴的負責人交代一聲,接下來大家前往雨宴速戰速決。」

  史密斯木呆呆的點點頭,一副還沒從剛才的視覺衝擊中回過神的模樣。

  &gt&gt&gt

  史密斯看了一眼這個芭蕾舞男的打扮,嫌棄的把他推搡進了沒有窗戶的臥室內,又從包袱裡找了手銬和鐵鏈,把人又捆了一層,「死人妖。」

  馮克雷撅著塗了口紅的嘴巴振振有詞的反駁,「你不要瞧不起人妖,人妖包含了世間所有性別,既是男人也是女人,所以人妖是最強、最強……最強的!」

  「不男不女的,戲還挺多!」史密斯被他娘的頭發都要豎起來,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雖然偏離了男人道,也偏離了女人道,可人家,人家終究還是人之道啊,是不是?!」馮.克雷反復嘟囔。

  兩人有頭沒尾地鬥了會兒嘴,都覺得口干舌燥,史密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水,瞟了一眼嘴巴干得起皮,口紅都結塊的馮.克雷,好心的把杯子端到對方嘴邊。

  「你……奴家真是好感動喲,小斯斯~」

  「別這麼叫我!我是純爺們!!」

  ……

  半小時後,

  史密斯小腿肚子抽筋,轉頭進了廁所,打算解決一下迫在眉睫的生理需要。

  馮.克雷左右看看,趕緊收腹提氣,右手碰了一把自己的臉,眨眼間身形縮小,變成了一個孩子,緊緊束縛他的蔦蘿也落在了地上,他再用右手摸下自己,換成了正呆在廁所放水的史密斯的臉。

  輕輕擰開了房門,大搖大擺地出了臥室往門外走去,坐在餐桌邊的喀克站起來道:「你去哪?」

  「我出去買點吃的,一會兒回來。」

  喀克認准死理,無比干脆的搖頭道:「不行,姐說了,在她回來前誰也不能離開這兒。」

  【這人好討厭,還姐控!】

  馮.克雷只好狀似輕松地扭回來,gay裡gay氣地撞了撞他,眨眼,「小喀克啊,你渾身上下哪兒最不經打?」

  喀克認真的想了想,指了指自己雄性的像征,傻乎乎的說,「這裡吧?」

  馮克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大喝一聲,「芭蕾拳法.腳尖踢!」直接一腳就踢在了喀克的身下,滿以為這一下不說雞卒蛋碎,也能把他疼得倒地,沒想到這怪物只是倒吸一口涼氣,身板連彎都不帶彎一下的,反應過來後大怒道:「你干啥你!?」

  靠!

  不愧是號稱芳嶼最不破防的戰鬥主力。

  眼見這個皮糙肉厚的大塊頭要來抓他,馮克雷馬上躥回臥室並把門反鎖,然後抓起地上的蔦蘿鐵鏈就往自己身上纏,喀克在門外咆哮:

  「史密斯你給我滾出來!」

  旅館隔音不怎麼樣,這一嗓子嚇得廁所裡的史密斯一抖,幾滴水直接濺到褲子,不過他也來不及管了,急急忙忙邊提褲子邊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這會兒喀克一腳把門踢開,他氣勢洶洶瞅了一圈,見穿著天鵝芭蕾裝束的人妖身上捆著幾圈藤蔓,正無辜地用左手扶著臉,而史密斯諷刺他一樣捂著(),見人進來還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特別像在嘲笑。

  喀克怒火騰地起來,一把攥著領子將史密斯提溜到半空,蒲扇大的拳頭掄起來,如暴雨襲擊般揮出了殘影,史密斯傻了一秒後慘叫:「嗷!救命!干什麼打我?」

  「史密斯?!發生什麼事了?!」潘蜜辦事回來,離老遠進門就聽見伙伴的哀嚎,以為遭到了敵襲,急忙衝進屋,就看到了窩裡鬥的一幕。

  「……你!還不趕快松手?!!」

  「姐,姐,他打我!嗚嗚嗚……」史密斯捂著流血的鼻子,頭頂一疊大包,原本清俊的臉高高腫起,哭著撲騰手腳告狀。

  狂暴中的喀克轉過腦袋,見是潘蜜,整個人氣勢就矮了一截,在女人如有實質的怒火瞪視下,認慫的放下拳頭,摸摸自己的腦門,也很委屈,「他先踢我蛋蛋的!」

  潘蜜掃了一眼在屋裡看得興起的馮.克雷,那小子都快樂出鼻涕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

  想來對方是借史密斯的臉偷襲了喀克,喀克那個傻大個兒缺心眼,把真正的史密斯給揍成這樣。

  史密斯腦子一轉也悟了,立馬撲過去攥住他的領子,被揍成豬頭的臉幾乎貼上去怒嚎,「又是你這個賤人!!」

  馮.克雷賤嗖嗖的對史密斯眨了下左眼,「恩~又是奴家這個賤人~」

  潘蜜走過來,手裡出現一朵純天然無添加的迷幻花,干淨利落的糊在了馮.克雷的臉上。

  馮.克雷軟軟倒下。

  她嘆口氣,「你倆留在這兒,我一個人去吧,丟人。」

  &gt&gt&gt

  雨宴的頂樓,是會客廳。

  略顯空蕩的室內,因為滿地滿牆爬行蠕動的藤蔓而擁擠。牆上被風化出一個大洞,有風刮進來便揚起一陣粉塵,被吸干水份的干癟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恢復了原狀。

  這是之前作為互相試探的實力的一招問候,平手。

  咬著雪茄、面部一道恐怖的疤痕橫貫了整張臉的男人,正面色不善地盯著潘蜜:

  「偷走我的雨水,捆了我的老虎機,拿我的牌桌種花,園丁,你覺得我沒本事讓你付出代價嗎?」

  還弄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植物守在雨宴門口,只要有客人進來,女的嚇唬男的耍流氓,愣是把往日熱熱鬧鬧的豪華賭場搞得門可羅雀。

  「偷走雨水的,不是閣下您嗎?」白裙女人無辜地一哂,

  「您該不會以為派個模仿果實能力者的社員就能把我打發走了吧?」

  克洛克達爾臉色頓時陰沉下去,對方竟然早就把手伸到他的地盤上了,一句話就道破了他的最重要的計劃和精心隱藏的身份。

  來者不善。

  克洛克達爾當然不怕她,同為七武海,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根本不慫跟她打一架。

  但他的謀劃已久的事情以後免不得風雨凋零。

  園丁性情難測,就這麼讓她回去不知會生出什麼是非。此時要除掉她卻也還需大費周折……

  克洛克達爾說:「那麼,說說你來阿拉巴斯坦的目的,總不會是為了什麼可笑的正義吧?」

  「那倒不是,」潘蜜實誠的攤手,復又假惺惺道,「主要是奴家在這裡有一筆十個億的大訂單,不想被任何人攪黃,此外還想每年固定賺一筆上門維修費,同樣也勢在必得。艱難時期,都互相理解一下。」

  「那筆錢你不是已經拿到手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克洛克達爾冷笑道,「最好是這樣,所以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一次性付給你四億貝利,四年以內,不要出現在阿拉巴斯坦。」

  「成交,」潘蜜喜笑顏開地點頭,不過接下來她又狀似苦惱地拋出個難題,「可是我做的東西都是帶售後的,不來總得有理由。」

  克洛克達爾將支票丟過來,想也不想,「以民眾懷疑你故意利用這場旱災來發財,為了自證清白,拒絕來到阿拉巴斯坦。這樣即保存了你想要的名聲,也不會對我的計劃有影響。」

  「這個理由的確站得住腳嘛,」

  潘蜜抬手,拇指和食指在空中准確地接住支票,數了下有多少個零,揣進兜裡,

  「但我也不想成為誤會別人的壞銀,要知道,錢我在誰那裡都有的賺,可我選擇賺你的,你這算不算欠我一次?」

  克洛克達爾有點不耐煩:「……你想怎麼樣?」

  與之相對的,是她的笑容愈發擴大,「奴家不再出現在阿拉巴斯坦,是因為這裡有一位咄咄逼人、狂熱迷戀奴家的追求者。」

  克洛克達爾聽懂了,鄙視的睇了她一眼,起身,回以冷漠的背影, 「無聊,錢我付給你了,別的怎麼樣和我無關。」

  「別急著走啊,沙鱷魚閣下,」潘蜜拿出一張報告,豎在他面前,關於跳舞粉使用量實驗的數據報表赫然入目。

  只聽她得寸進尺的皮道,「看看這個,算不算被我拿住了把柄呢?似乎前面還提到了社長之類的字眼———現在總該和您有關系了吧? 」

  「!!!還給我!」

  潘蜜把手縮回來,不等克洛克達爾發火罵人,飛快將紙對折兩次,無賴的塞進了胸口前襟。

  女人燦然一笑,從風化破了個大洞的牆壁一躍而下。

  外面頓時騷話連篇:

  「沙鱷魚來抓啊,抓到我,我就……」

  還沒等園丁滿嘴跑完高鐵,怒氣值瞬間被拉滿槽的克洛克達爾化作塵暴席卷而出。

  還沒誰能在他的地盤上搶東西———

  潘蜜早就計劃好了,電視劇裡不是經常有那種橋段嘛——遲鈍的男主絕對女主的傾心愛慕無動於衷什麼的,可是一旦女主角身邊出現了對她各種關心的男二號,就立馬有了危機感,看著他們言笑晏晏暗自吃醋糾結,然後在某個夜不能寐的午夜裡突然驚坐而起——啊,原來是愛情啊。

  眼下正是個好機會!她這就給紅發找個情敵試試,讓他知道,老娘也是有人追的!

  潘蜜在半空中跌宕的藤蔓上快速奔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這樣遛著人,繞著阿拉巴斯坦跑一圈馬拉松,讓所有人都看見,把這個消息給實錘了。

  不過身後好像沒有腳步聲啊。

  邊跑邊試探著回頭看

  尼瑪,

  沙暴中飄著一張咬牙切齒的臉,克洛克達爾近在咫尺,金鉤閃著劇毒的黑紫色光澤從沙塵中遞出,而且馬上要刮到自己臉上了。

  潘蜜被唬了一老跳,然後崴腳了。

  剛剛踏過的綠油油的植物在被緊追在身後的黃沙刮過後,當場失去水分,枯黃萎脆,無力地掉落在地。

  「砰」地一聲巨響,

  塵土飛揚間,受到驚嚇的人們好一會才在塵霧落定後,看見了他們皮草雪茄、氣勢驚人的「國家英雄」,以及許多人喜愛崇拜的白色唐裝長裙、青絲搖曳的園丁。

  眾目睽睽下,頂著光環的克洛克達爾不好對光環更閃亮的潘蜜出手,忍著怒火道:「園丁,我勸你還是乖乖把它還給我。」

  有旁觀的人忍不住小聲替所有人的好奇心問了句,「還,還什麼?…」

  潘蜜看了眼人群,突然西子捧心狀地捂住胸口,一臉愧疚的憂傷,用比山西老陳醋還酸的語氣,幽幽地說道:

  「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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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撲

  【啪】

  仿佛聽到理智崩斷的聲音。

  沙.克洛克達爾根本沒想到,傳說中的溫柔正直的園丁,居然是個這麼不正經的家伙!

  從來只有他愚弄別人的份,敢把他耍著玩的家伙……

  都已經死了。

  「……」克洛克達爾看了她一會,突然發出幾聲帶著嘲諷的低笑,將嘴邊的雪茄拿出來丟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玩玩吧。」

  話落,由氣勢帶起來一縷風,皮草在大漠炙熱的午後被吹出層層波紋。

  沙暴肆起,克洛克達爾悍然出手。

  地面上的沙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飛速流動著往白衣女人的鞋子上覆蓋。

  「我滴個天!」女人驚訝的趕緊伸腳蹬開,無數粗壯藤樹同時擰成一股,迅速舉托著她向空中生長,而流沙卻不依不饒的包裹住藤樹,也湧動著向上,追著她的腳步,形成了慢慢扭動的樹形流沙,場面說不出的陰森與詭異。

  潘蜜一時間想不出怎麼打開它,卻看見克洛克達爾趁機把手臂變成沙刃後巨大化放出,「沙漠寶刀!!」

  「等等,你來真的?!」潘蜜一驚,此時作為支撐點的藤蔓已經快被流沙包裹,上下夾擊下,她急忙側翻躲開朝她腦門襲來的巨大沙刃,朝克洛克達爾的方向躍下來。藤樹所在的原地眨眼間被已斬開近二十米,狹窄的溝壑邊緣呈現了紫色的電火花,這是對方想要把她劈成兩半的最好證明。

  不敢硬剛,這麼大的破壞力,天知道她那點武裝色扛不扛得住。

  見對方又開始起手大招的預備式,潘蜜咽了下口水,試圖讓眼前的男人冷靜,「你悠著點啊,你今日若是傷了我,你猜紅發知道了會怎麼做嗎?」

  「紅發?」克洛克達爾慢悠悠道,「我猜……他會沒反應吧?」

  「……………………」

  潘蜜內傷。

  咽下喉頭的一口老血後,

  這回不冷靜的人成了她自己。

  「 媽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

  女人炸毛,跺腳飛撲而上,捏著覆蓋武裝色的拳頭就要衝著克洛克達爾腦袋上來個重錘。

  克洛克達爾不屑的「嘖」了一聲,這就失去了冷靜了嗎?希希亞,老子可是自然系啊。等拳頭一落,自己根據落點預判來改變身體形狀,那女人不過是白費功夫罷了。

  他不懷好意的一笑:武裝色又如何?沒有過硬的體術支持,打不到人照樣白搭。

  「我再說幾遍都……」

  然而下一秒,克洛克達爾笑不出來了。

  仿佛有潑天的狗血劈頭蓋臉的澆下來,範圍之大,程度之密集,讓他根本躲不開。

  克洛克達爾狼狽的摸了一把臉,一時間眼睛都有點睜不開。

  是西紅柿汁,

  還是快要腐敗了的西紅柿的汁。

  爛白菜臭芒果也接二連三衝著對方砸過去,「我本來不想把架打得那麼難看的!」

  沙子的弱點是水。

  克洛克達爾瞳孔驟縮,他沒辦法元素化了!

  武裝色的拳頭這時狠狠的落下,重力勢能加上堪比鋼鐵的堅硬程度,直接把沙鱷魚捶得迎面倒下。

  頭暈眼花了一會兒,沙鱷魚才臉色鐵青地看向正坐在他肚子上瘋狂毆打的女人。

  「刺拉——」鋒利的金鉤從她的衣領劃到她的肚臍,雖然她在一瞬間翻身後躍用武裝色護住了自己,但是衣服依舊被刮了一個大口子,露出白皙嬌嫩的皮膚和…………

  歐派……

  潘蜜臉色瞬間通紅,趕緊用手攬住咧開的兩片布料,目光不可置信的瞪著對方,嘴唇囁嚅道,「你…你…」

  克洛克達爾毫無形像地爬起來,趕緊從金鉤上取下那份報告,下意識瞟了她一眼。

  這一瞟,沙鱷魚的表情也有點不自然。

  「咳,」他把視線暼向別處,「我們這就算扯平了,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扯平了?」

  潘蜜的表情慢慢從驚愕變為憤怒,從憤怒變為極度憤怒,冷笑一聲,一邊用手掌護住前襟,一邊利用細細的蔦蘿飛快穿洞織補,然而她的行裝向來合體,哪有多余的布料下針角,縫補完後雖阻止了走光,但是此時看起來倒像是高V綁帶制服誘惑。

  但這會兒她也顧不得了。

  「克洛克達爾,玩過星際爭霸沒?」

  看著潘蜜雙眼冒火的詭異笑臉,克洛克達爾心裡咯噔一下。

  「阿拉巴斯坦的粉絲我不要了,咱倆踏馬的好好開一局吧!」

  隨著女人抬起手臂的動作,地面上隱隱傳來震動,像是有什麼即將冒土而出。

  終於,土石崩裂。

  「感受一下——什麼叫做來自拆遷隊的恐懼!!」

  無數形態各異的植物紛紛從地下鑽出來,枝條根須張牙舞爪,以本體的彎曲和硬化組成了無數投石器,明明是平日食用的瓜果蔬菜,可愣是憋足了勁長成了近百倍的塊頭,巨大的葉子遮天蔽日,粗壯的枝條鬼影森森。

  「土豆地雷!」

  「椰子加農炮!」

  「菠蘿蜜攻城炮!」

  「小王子家猴面包!」

  潘蜜彪悍的一揮手,「他娘的,給我上!」

  眼見一個又一個致密堅硬的果實紛紛投向雨宴,霎時間塵土飛揚,樓牆搖搖欲墜。雖然大部分的果實在巨大的反作用力崩裂四濺,但是倒地後立刻又開始一輪成長,一個猴面包樹的果實開始抽根生長,植物生長的力量是相當可怕的,柔弱卻富有生機,只要有一點點縫隙,就會成為它們的出路。眼見附近的地面鼓鼓囊囊開始浮動,這樣下去,即使雨宴的建築足夠結實,地基也遲早完蛋。

  一向運籌帷幄,萬事盡在掌握的克洛克達爾早沒了陰謀家的冷靜和風度,忍不住冒了冷汗:「希希亞,別忘了我們是合作伙伴……」

  潘蜜充耳不聞,

  「豌豆射手!」

  樓房的玻璃嘩啦啦碎了地。

  「我不是故意的……」

  「窩瓜相撲手!」

  門被砸歪。

  「希……」

  「葫蘆娃!」

  接二連三接六連七的干殼葫蘆開始樣克洛克達爾臉上跳。

  「boss怎麼辦?我們的賭場……」

  「怎麼辦?」克洛克達爾狠狠捏碎臉上的葫蘆,一腳將人踹開,「快踏馬去叫條子!廢物!」

  潘蜜自從三年前和莫利亞玩了一把植物大戰僵屍後,腦洞便就此大開。

  而如今果實能力運用得越發純熟,更是可以賦予植物簡單的自我意識,在戰鬥前給出指令後就無需分心操控,一人承包全場。

  「咦?這啥?」在地下湧動的藤蔓覆蓋了一絲霸氣,把一個正不停打洞且越來越靠近她的東西給拴住腳腕,從地底□□,「我種的?土豆精?地瓜精?」

  「……果實明明沒進階啊」潘蜜快速查了一下自己的技能面板,隨後失望的揮揮手,藤蔓當即把鼴鼠果實能力者——Mr.聖誕節給狠狠甩到一邊。

  雨宴坍塌了一半,曾經為克洛克達爾帶來無數利潤,雨地最豪奢的建築已經變成了危樓,活像個被人砸攤子的果蔬市場。

  「出來吧,綠巨人!拿出你的黃瓜!」

  「停停停!」小方系統在她腦海裡警鈴大作,肝顫兒道,「宿主,你這架勢,該不會想當海賊王吧……」

  頓了頓,「你再一路把房子拆下去,跳舞粉事件就要提前暴露了!克洛克達爾是路飛途中最重要的一關卡,這已經不只是刷經驗的問題了,他伙伴還沒找全呢!」

  路飛背負著主角的「運」,草帽的主線劇情就像大軍轟隆隆的馬蹄,即使中途有些許變化,但始終連著看不見的線,把一連串的事件彈性相接。

  但這不意味著改動太大,命運還會行駛在它既定的軌跡,尤其是在主角還沒成長起來的階段搞事情,一個弄不好,劇情是會徹底亂套的。

  像莫裡亞,揍就揍了,恐怖三桅船輕易開不走,他還是會在迷霧海域拼命搜刮影子,大媽的女兒羅拉和骨頭布魯克也都在他那裡。

  但沙鱷魚不一樣,那是個玻璃心的冷酷小公舉,現在把他揍趴下了,他就痛定思痛去新世界了,往後還會帶來一系列巨大的連鎖反應:羅賓可能不會加入草帽,娜美可能不會因為來回的奔波生病,他們也就不會認識喬巴,路飛和cp9也沒有對戰的理由,弗蘭奇也不會因為感動而上船,伙伴沒了還沒有boss讓他升級,劇情會跑偏到它媽都不認識!

  潘蜜一愣,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靠!不早說?那要怎麼辦?現在和他相逢一笑泯恩仇?」

  同時叫停了植物拆遷隊,把它們陸陸續續倒退成種子狀態。

  此時的海軍支部辦公室內。

  一個海軍下士托著個電話蟲急衝衝的推門而入,「 上,上校,我們剛剛接到救助電話,來自克洛克達爾的手下,稱沙鱷魚被園丁打了,請求支援。」

  「讓他滾,這年頭什麼詐騙電話都有。」

  「是真的啊長官,阿拉巴斯坦的治安官也來電了,兩位七武海在雨地激烈交手了。」

  「!!!!」

  &gt&gt&gt

  新的一期報紙上,某個重磅消息在全世界範圍炸開。

  頭條照片中,一個女人正孤零零地站在沙丘上,沾了點點紅色(番茄汁)的白衣被撕壞,遮不住的雪膚和滿臉大受打擊的楚楚動人,刺痛了每一位海之女神粉絲的心。

  再結合潘蜜之前誤導性的言論。

  沙鱷魚克洛克達爾愛而不得,竟想強迫園丁希希亞的消息漫天飛揚。

  有科普分析的:孰強孰弱?分析自然系果實VS超人系果實!

  還有做社會調查問卷的:你認為園丁希希亞會投入阿拉巴斯坦英雄——克洛克達爾的懷抱嗎?A會,他們很般配;B不會,強迫女人最禽獸了。

  更有娛樂小報用無下限標題奪人眼球的:看她衣服上的血跡,就是被□□了一百遍的證明!

  後續影響就是:偉大航路上許許多多自詡為園丁的護花使者的海賊和賞金獵人,暫時放下了眼前的仇視,紛紛結隊出行去阿拉巴斯坦,誓要找沙鱷魚為自家女神討個說法。

  阿拉巴斯坦的治安一時間變得極差,持械鬥毆的,非法持.槍的,套麻袋的,打悶棍的,扔開水瓶的層出不窮。

  克洛克達爾一開始還會咬著牙解釋:「是不小心,合作關系,沒愛過,假的,我還給她四個億呢。」

  可是無一例外都會得到這樣的爆喝:「你居然拿錢侮辱我女神!」

  而更多的男人受到鼓舞,紛紛駛向大海————有了力量,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紅發香克斯身為園丁希希亞得緋聞對像,其海賊團的動向也成為了民眾關心的重點。

  【四皇】紅發果然行動了!

  只是他們的所作所為,讓很多人摸不到頭腦。

  報紙發行當日,雷德號突然離開新世界,出現在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歡迎海賊的天堂小鎮】————威士忌山峰,並以可怕的實力圍剿了所有聚集在那裡的巴洛克工作社的下屬成員。

  船上大多數都是用劍的豪強,玩鬧似的輕輕一劍,威力卻恐怖如斯,居然削下了其中一座山峰。

  原先吸引了一批又一批賞金獵人加入巴洛克暗殺組織的高福利及良好的晉升制度,在被【四皇】盯上了的恐懼下,再也無法讓那些散人心動了,讓海軍頭痛無比、偉大航路前半段最大最神秘的犯罪組織竟一時間變得日薄西山、岌岌可危。

  大多數民眾看不懂紅發海賊團出牌套路,對他們來說,代表黑暗的巴洛克工作社被端掉是一件好事,甭管紅發團此舉意欲何為,只要是對他們有利的,他們就都愉快的接受了。

  只有極少數在暗世界擁有渠道的人心知肚明:巴洛克工作社隸屬沙.克洛克達爾麾下,無論是百萬夫長,千萬夫長甚至億萬夫長等外圍勢力,還是擁有代號身手不凡的高級社員,都是代替沙鱷魚完成某個陰謀的眼線和爪牙。紅發此舉,幾乎等同於斷了向沙鱷魚輸送新鮮血液的命線。

  ————那個男人是在隱晦的警告!

  【倒霉催的小劇場】

  雷德號於夜半駛離阿拉巴斯坦油菜花港口。

  香克斯驚訝的看著他的副手:「你當時在?怎麼還把那個鉤子撿回來了??」

  貝克曼踢開一個箱子蓋,把手裡的東西丟進去,發出「叮咣」的清響聲,「純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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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撲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五顏六色、四處閃爍的霓虹燈把一艘白色的花朵造型的輪船裝扮得格外美麗,由四艘船作為拉動的動力,浪花不停拍擊在厚重的木板上,周圍更是停泊了近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將巨船團團圍住。

  露天舞台上,吉他手和貝斯手彈奏著歡快的開場曲,巨大的球形『月亮』緩緩下降,伴隨著主持人亢奮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樂園巡回演唱會】的現場,我是今晚演唱會的主持人史密斯。」

  史密斯,蜂鳥旅團的狙擊手。

  圍在水上演出平台周圍的近百艘船是觀眾席,他們大多是海賊,也有走貨的商人和賞金獵人。

  觀眾成分如此復雜,因此參加演唱會的第一條鐵律就是————不許鬥毆,不許動戈,不許尋事釁滋。

  左手拿話筒右手拿槍的主持人並不多,左手放煙花右手拿火箭炮的舞台工作人員也只有蜂鳥旅團獨門一家。

  更何況惹怒園丁的後果已經有前車之鑒了。

  「十分榮幸的能與大家共度這個美好的音樂之夜,請允許我代表【蜂鳥少女隊】對大家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 」

  「月亮」上突然打起一束光,九名少女正站在上面,保持撩人又可愛的姿勢,呈現引人遐思的黑色剪影。

  座無虛席的觀眾船上爆發出激動的喝彩聲。

  緊接而來的音樂聲讓九位少女開始三人成組,順著樓梯踏著節奏走下來,走蘿莉路線的姑娘笑著嘟起嘴巴做了個小貓招手的賣萌動作,觀眾席立刻傳來一陣騷動,以及把同伴死死按住的「兄弟你冷靜!喜歡人家咱可以送禮物表白,不能直接搶人啊!」

  少女們纖長筆直的腿隨著歌曲交錯往復,手臂的動作干淨利落,裁剪合體的振袖、洋裙、旗袍各具風情,還未開口歌唱已經引得這群常年漂泊大海,沒什麼娛樂活動的男人們熱血沸騰,狂熱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氣氛熱烈非常。

  一曲完畢,趁著蜂鳥少女隊的成員去換服裝的空檔,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園丁小姐今天來了嗎?」

  「內部消息說是會來,可誰知道呢?」

  「喂,大個子,你家姐姐今天在這兒嗎?」有海賊衝著喀克喊。

  喀克沒搭理他。

  「你衝他開上一槍估計園丁小姐就會出現了。」一個梳著灰色背頭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笑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讓我的女神討厭我。」黃頭發的交叉雙手聳聳肩膀,做出要認真看表演的架勢。

  潘蜜偶爾會作為演唱會末尾的彩蛋出來獻唱一曲,但是經常出現在公眾視線裡就顯得廉價了,因此,能看到她的表演的幾率不比彩票高上多少,再加上聽過她唱歌的海賊們往往一副中了大獎的樣子把她的歌喉傳的神乎其神,再配上「媽媽我戀愛了」等不忍直視的表情,讓幾次三番撲了個空的人嫉妒得牙癢癢,卻完全摸不清有什麼規律可循。

  規律就是———

  紅發沒心沒肺地聽著伙伴們侃天說地,一口一口埋頭吃著炒飯,突然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哆嗦:「希希大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估計氣沒消,我要完。」

  &gt&gt&gt

  新世界的某座冬島上。

  一群穿著氈衣棉服的海賊接二連三地從船上跳下來,踏上厚厚的積雪。

  此時正值冬季,山上大雪紛飛,離開了點了火盆的船艙,呼嘯的冷風一下子無孔不入。

  這是一個,讓人忍不住懷念起北海特產火鍋底料的極端天氣。

  「好了,你可以走了」為首的年輕人衝著一個被凍得鼻涕直流的男人擺擺手。

  是之前敵方的海賊船長,本來打算搶奪他們的船回到樂園去——回到他作為海賊多少還有點勢力的偉大航路前半段,結果反被對方綁過來指路。

  原因,四皇紅發的行蹤實在是飄忽不定。

  「去啊……去了就等著被殺吧……!紅發雖然不會主動對人出手,但那個男人只對自己人溫和,對外人可是毫不留情,像你們這種不懂禮數的混蛋新人,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啊哈哈哈哈……」

  海賊船長被放到一艘小破船上,臨走前對他們的背影咒罵。

  海賊旗是【三道疤的骷髏】——冬島的洞穴裡,掛著紅發海賊團的旗幟。

  「今天真是暖和啊。」香克斯道。

  「外面居然是雨夾雪,真稀奇啊。」貝克曼點頭回應道。

  冬島冬季下的雪還會融化,確實少見。

  「這種日子,多半會發生不好的事……啊嗚啊嗚……」拉基路啃著海豬脊骨道。

  「閉嘴吧,吃都堵不住你嗎,偏偏你那烏鴉嘴還老是能說中。」對於把帶骨肉當零食一樣大口吃的同伴,耶穌布嫌棄的撇嘴道。

  一般人都認為,既然當了四皇,肯定在哪座島上建了宮殿一樣的房子,極盡奢華,當然這樣的四皇也是有的,像BIG MOM海賊團的夏洛特玲玲,她自己就是在蛋糕島的城堡裡過著每天沉迷點心的日子。

  香克斯則是在一艘並不是特別大的龍頭船——雷德號上與伙伴們一起,在大海上四處冒險。

  偶爾也會跑到一處風景不錯的荒島開開宴會。

  不過,這處冬島,既沒有冒險和寶藏,也顯然沒達到風景不錯的程度。

  紅發選擇停留這座島的原因,不足為外人道也。

  晚飯准備時間。

  以捕來的獵物作為食材,海賊的宴會正要開始時,洞穴外面突然變得吵嚷起來。

  干部們圍著的篝火相適應的被誰煽動了一下,突然燒得更旺了。

  「這可真是……打擾宴會中的各位實在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被美味佳肴的香氣吸引了……」

  出現的是一位年輕男子。

  他披了一件毛鬥篷,下身卻只穿了一條五分褲,島上積雪深厚,他就憑著這身打扮一路來到這裡,而且身上沒有沾上任何雪花。

  剛才的騷動就是這小子引起的。

  紅發海賊團已經知道來的是誰,僅僅是坐在地上迎接對方,姿勢都沒變過。

  ————那家伙是……火拳艾斯!拒絕了七武海名號的超新星。

  「老大……抱歉,這家伙突然說想要來打個招呼……」新來的看守沒攔住人,手足無措的樣子,慢一步進了山洞。

  「和我……打招呼?」香克斯把一塊薪柴放進火堆。

  火苗瞬間搖晃了一下,不過立馬恢復了原來的火勢。

  「…………!」

  霸氣。

  那是威懾。

  【四皇】之中,白胡子無論從勢力、實力還是所選擇的海賊之路,都是當之無愧的世界最強男人。

  凱多有結實的身體、殺不死的體質。使得【要說單挑,還是凱多最強。】成為所有人的共識。

  Big Mom擁有號稱「鋼鐵氣球」的皮膚,和隨時奪走敵人壽命的恐怖招數。支配著丈夫43人,兒子46人,女兒39人共129人的大家庭,以及在血緣關系、配偶關系控制下的萬國領海。

  這麼一對比,紅發香克斯就當仁不讓成了大家公認的【四皇】界內軟柿子。不管哪門哪路的海賊來新世界,都要來捏一下,捏不動也要摸摸,搞得紅發時而郁悶不已,時而羞澀難當,也漸漸養成了「亂放霸氣嚇唬人」的習慣。

  不過年輕男子卻正面承受住了。

  果然不是這種程度就會暈倒的水平。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艾斯瞬間意識到了之前的用詞十分不妥,在致謝演變成團滅前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

  他拋出一連串江湖上的開場白:「承讓了,初次見面,恕我禮節不周,幸會幸會,請多指教。」

  然後單手向前伸出,手掌朝上。

  對於這個意想不到的動作,香克斯愣了一下,盯了一會對方的手,瞄了眼艾斯,又望向自己的伙伴:「……」

  與干部們目光相接,只見大家要麼是副懵逼的表情,要麼是在笑,還有的一臉等著看戲的樣子。

  香克斯沒辦法,也只好伸出一只手露出手掌,「承蒙好意……這邊也承讓了。」

  這是雙方彼此謙讓,互相致意的表示,的確是海賊的做派,只不過相當老套,現在根本不流行了。

  艾斯像個被老師叫起來背課文的小學生一樣,開始竹筒倒豆子:

  「本人名叫波特卡斯D艾斯,出生於南海巴特利拉,長於東海戈爾伯山,無父無母,有一個爺爺和兩個兄弟,……17歲出海,建立了黑桃海賊團,海軍稱呼在下為『火拳』,承蒙他們看得起,現在賞金為……多少來著?」

  「誰知道啊?」

  「真是啰嗦啊。」

  干部們紛紛不耐煩地嘲諷。

  「啊,別在意別在意,總之,我今天和伙伴來到這裡,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那麼,小的們,聽好了,容我介紹一下這位大人物……」

  「…………在哪呢?你的伙伴們。」貝克曼問道。

  艾斯回頭,發現那裡,一個黑桃海賊團的伙伴都沒有。

  他爽朗地笑起來,「啊……哈哈,其實就我一個人,人多了或許會給你們添麻煩。」

  「喂喂,小子夠膽嘛。」

  「所以,這到底唱的哪一出?」

  香克斯露出他獨特的笑容看著艾斯,而手已經握上了劍柄,這個時候,若是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稍有不慎,被當場斬殺也怨不了誰。

  艾斯稍微思考了一下……不過,果然還是沒想出該說什麼來應對的樣子,他只好無奈的撓了撓頭,「啊——明明早就請教了瑪琪諾小姐,也一直有在練習,到頭來還是搞成這個樣子啊。」

  瑪琪諾?

  聽到這個名字,干部們和香克斯都露出了【嗯?】的表情。

  艾斯拿起了行李,從裡面取出來的是——

  「酒……?」

  「這是養育我的東海的酒,瑪琪諾小姐說,和海賊們打招呼得用這個……」

  艾斯遞上了大酒瓶。

  香克斯接了過來,拔掉瓶塞,直接對嘴喝了起來。

  「好懷念啊,真是遠道而來的酒啊。」他笑著用手背蹭了下嘴,把酒壺遞給貝克曼。

  干部們一下子熱鬧起來,開始一個傳一個地輪流喝起酒來。

  既然喝了酒——也就是說,暫時不用擔心會突然被人砍死了。

  「你是知道我在東海待過一段日子?」香克斯問。

  「嗯,聽我弟弟說過,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成天都在念叨你的事,所以我才想見你一面,跟你當面道聲謝……」

  「你弟弟?」

  「就是路飛。」

  「!!!」

  【靠,這種事情你倒是早點講啊。】

  所有人都露出這樣的反應。

  「路飛的?」香克斯一想到這個男孩,瞬間揚起大大的笑臉,同時有些意外,「他還有哥哥啊?」

  冷滯的空氣一下子陽光普照,

  「這樣啊,你來的正好,快跟我們聊聊。」香克斯臉上笑容燦爛,一口白牙閃閃發光,招呼他坐到篝火旁,這下完全看不出剛才還要拔劍相向的陰沉凶惡。

  他扭頭喊:「開宴會啦!」

  「喲!」紅發海賊團的成員集體響應。

  宴會開起來了。

  「怎麼回事你們這群家伙,客氣個什麼勁?這可是宴會啊!」卷發大聲嚷嚷,

  「誒,還有貓啊?」辮子男驚訝了一下。

  黑桃海賊團的成員嘿嘿一笑,「來吧柯達茲,表演個宴會雜技,來,鑽這個火圈!」

  「咕嚕嚕嚕……喵嗚」

  一開始,黑桃海賊團還有些畏懼四皇的名號,酒過三巡後,就完全放開了。

  兩個海賊團的人一起吃呀喝呀唱啊。

  艾斯與紅發氣氛融洽的推杯問盞,

  「哈哈哈哈,是嗎?那家伙現在還說要成為海賊王嗎?」香克斯一只手端著酒碗,說起路飛便是眉開眼笑,很是高興的樣子。

  「簡直就是他的口頭禪。」說起弟弟,艾斯是一臉無奈又縱容的笑,他喝了一口酒,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海上霸主之一,無比耿直的道,「不過,雖然對不起路飛,但成為海賊王的人是我。」

  他的眼神裡滿是認真,充滿著志在必得的光,香克斯露出玩味的笑,「誒……?是嗎?」

  「首先要讓所有海域都認同我的實力。」 不僅有理想,艾斯還有計劃。

  「哦?怎麼做?」香克斯來了興致,

  「打倒四皇。」艾斯的瞳孔裡沸騰著暗色的火焰。

  「……」

  萬籟俱寂。

  「哈哈哈哈」

  香克斯笑起來,差點變得奇怪的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衝著你來著,我們已經盡過仁義之禮,你還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艾斯發現自己又說了讓人誤會的話,連連擺手,「掃了宴會的興,真抱歉。」

  「啊,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既然聊到這,干脆說說看吧,就當作宴會的余興好了,你打算挑誰當你的目標?BiG MOM,還是凱多,或者……」

  「這世上被認為是最強的男人!」艾斯的聲音雖年輕,卻擲地有聲。

  「白胡子?」

  紅發和他的干部們全部看向艾斯,

  ——喂,這家伙居然想打倒白胡子,

  ——白胡子,我沒耳背吧?

  ——我做夢都不敢夢到這個場面啊。

  如果只是為了揚名,打白胡子可一點都不劃算,這世上就沒有聽見白胡子三個字不哭的小孩,他的名字早就和地震,海嘯,台風等恐怖的自然災害同義。

  「很久之前,也有想取白胡子首級的海賊……我以為,最近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笨蛋出現了,為什麼,是白胡子?」香克斯問道,

  「要說羅傑的對手,應該就是白胡子了吧。」艾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在踏上新世界的時候,已經在魚人島插上了自己的旗幟。」

  「所以,你是想要超越……羅傑?」

  香克斯這麼問,艾斯原本模糊不清的決心像是突然明朗起來,

  「沒錯,這就是我的夢想,我要戰鬥戰鬥再戰鬥,直到把我所有的敵人都打倒,七武海,四皇,海軍,世界政府,甚至天龍人也要打倒,我要成為大海上真正的頂峰,用這火焰,讓我名揚四海………」

  艾斯的手掌騰起一團絢麗的火焰。

  紅發沉默的聽著他說,像是想讓他盡情地說個夠。

  映在紅發眼裡的,那倒映在對方瞳孔上,隱藏在華麗火焰後晦澀的火種,讓他的微笑帶了一點若有所思。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氣氛融洽到兩伙海賊們開始勾肩搭背拼酒唱歌,一番酣暢淋漓之後,紅發海賊團雖然意猶未盡,不過還是在船長的催促下把通道讓開,讓艾斯和他的船員們稍作休整,准備告辭。

  「希望下次見面時,你已經實現了夢想。」紅發真摯的祝福道,笑容帶著馳騁大海上位者的豪爽與恣意,目送著黑桃A號離開冬島。

  「那個家伙的霸氣,他還在海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就像火焰本身一樣啊。」

  貝克曼把大衣的衣領豎起來,  「難怪冬島的雪都化了,人一走又開始下雪了。」

  「你怎麼看?」紅發看向他聰明的副手。

  「我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不到更大的器量。」貝克曼搖搖頭,「他限制了自己的發展空間。」

  「他說自己是在南海出生的吧?」

  巴特利拉……香克斯反復回味著這個島的名字。

  「很在意嗎?」貝克曼問。

  「…………」

  「他的賞金不該這麼高的,大概是有什麼別的原因,才讓世界政府利用七武海的地位來拉攏他吧」貝克曼對上段對話做了總結。

  香克斯露出一個富有感情的笑容,「我倒是覺得……艾斯很像一個人。」

  「?」

  篝火中燃燒的薪柴發出劈啪崩裂的聲音。

  「東海啊」臉色微醺的紅發對著空氣感慨了一句,然後撓撓頭,看了眼圍著篝火拼酒劃拳的同伴和滿地的酒瓶,恢復了平常的悠閑樣子,伸個懶腰,

  「啊,這次喝的太多了,明明感覺到人來了,原來是錯覺嗎。」

  「什麼錯覺?」換班守衛的伙伴帶著雪花的寒氣走進來,咬了一口肉餅,「老大你是說小白嗎?她來了,又走了。」

  「???」香克斯瞪圓了眼睛,「什麼??」

  「是小淑女號吧,應該沒看錯,開到雷德號身邊浮出來換氣,然後跟著【火拳】的船跑了。」說完,還確信一般點點頭。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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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撲

  【黑桃A號】

  中午,散發著奇怪氣味的深海魚火鍋前,除了船寵猞猁——柯達茲津津有味地啃著魚頭,其余海賊都是抱著碗哀怨的誇張嚎叫,「我們的伙食什麼時候能上來啊?」「當時該問問紅發的廚子從哪裡找的啊。」

  「你們以為是用誰的火在煮火鍋啊?」

  「當然是船長您的功勞了,對不起,謝謝您船長。」

  艾斯也拿起一個碗,用勺子攪動一下,「嘛,雖然這飯看上去跟貓糧似的,但是在海上能吃到熟的東西已經很幸福了。」

  「艾斯,你那不是在誇我吧?」叫邦西的女人梆梆敲了下左右手的兩個鐵勺,剛還在抱怨的海賊們立馬安分起來,夾起碗裡的東西連連說「好吃好吃。」

  「抱歉啊。」艾斯擺擺手,又沒忍住附了一句,「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搶個廚師做伙伴。」

  話音剛落,食物的香氣飄過來。

  小淑女號浮了出來半個腦袋,開起了排油煙機,顯然,潛水艇裡的人正在做飯。

  三花跳上櫥台,「哦哦哦,沸騰魚?」

  「大冷天的,吃辣暖暖身子。」潘蜜答道。

  紅湯沸煮,香辛料和小米椒的香辣調味悠悠的逐漸濃郁。

  「放點土豆和青筍,小蓮藕和豆腐皮……吃飽了才有狀態勾搭……」潘蜜麻溜的切著蔬菜,

  「話說艾斯的警戒性有點低啊,甚平已經在海裡跟了他一路了,還打了好幾個手勢問我來干嘛。估計是礙於紅發的地盤沒動手,也是很麻煩。」

  【火拳燒掉並丟棄魚人島上白胡子的旗幟】這事,已經在新世界傳開了,這是很嚴重的侮辱行為,大概一等到黑桃海賊團來到白胡子的領地,就會掀起腥風血雨吧。

  天花板被叩響。

  潘蜜抬頭,她已經習慣了在奇怪的地方出現敲門聲了。

  「本人是波特卡斯D艾斯,裡面的兄弟,能見面分一半嘛?」

  「……」

  艾斯?!艾斯欸!

  活的!

  嗷嗷嗷!艾,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耳邊三花還在問要不要讓他進來,

  麻蛋,傻逼才會拒絕好嗎?

  然而礙於自己的外在人設還要端著,數了三秒,才親自親為走到駕駛艙把潛水艇徹底升起來,然後打開艙門。

  帶著橘色牛仔帽的大男孩正站在一艘快艇上對她擺手,「咦,原來是妹紙,小姐,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啊?真是太香了。」

  潘蜜順水推舟把他請到自己的小廚房,二話不說,大方的連魚帶湯分給他一半。

  撓撓頭,這下輪到艾斯有點不好意思了,「你人真好,對不起,我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太唐突了。」原本他還打算,如果開門的是個男的,就生拉硬拽搶到自己船上當伙伴。

  想法?唐突?潘蜜眼睛一亮。

  小方系統趕緊出聲:「你別想多了啊,艾斯絕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攻略候選人物啊!你看他再好也是沒用的!」

  潘蜜抿抿唇,面上端莊矜持的遞過去一套餐具。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的開動了。」

  潘蜜一邊慈母笑看著艾斯吃飯,一邊考慮怎麼把他即將要走的道路給掰岔個方向。

  plan A:不讓他去找白胡子,用他海賊王之子的身份讓紅發、雷利予以庇護。

  「噗通。」

  坐在她面前的艾斯,手還握著叉了魚塊的叉子,臉卻直直朝下埋進了湯鍋。

  浮著辣椒和紅油的麻辣湯鍋。

  知道他會一邊吃飯一邊睡著,但是睡在又辣又燙的火鍋裡面……

  「哎?啊啊啊啊啊辣眼睛!」

  果不其然,艾斯下一秒驚醒,猛地把身體彈了起來,身上隨即燒著了————並不是修飾語,是皮膚上真真正正燃起了火焰。

  幾點火星迸濺到潘蜜眼前,她趕緊拍開。

  「呼……哎呀,真受不了,又失去意識了,不過幸好把辣椒油燒掉了,不然還真是不好辦。」繼續吃。

  「雖然早就有所耳聞,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神奇,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呢?」潘蜜開始找話題。

  「啊?哈哈,你說那個啊,」艾斯撓撓後腦勺,像是靈光一閃,把手裡的叉子放下了,露出認真又苦惱的表情,「我的船上啊,雖然打架厲害和頭腦好使的家伙們都有了,不過還是有點問題,」

  「?」

  「我們沒有廚師啊,所以在吃到你做的那麼美味的料理,就會幸福的睡著了。」

  「真是很走心的誇獎啊。」

  「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來做我的伙伴?」艾斯緊接著問。

  「我麼?我叫潘蜜希希亞。」說完,她仔細的觀察艾斯的表情,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或者針對七武海的敵意,於是放心下來,淺笑著婉拒道,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好,但我只會做強者的同伴,一般的小角色可入不了我的眼。」

  「那正好。」艾斯長著雀斑略有些頑皮的臉一下子湊到了潘蜜面前,

  「我啊,早晚會讓自己的名號響徹大海,站在不受任何人支配的頂點上,所以,你來做我的同伴吧。」

  「口說無憑,現在的你還不夠強呢。」潘蜜一樂,少見的開始煽動艾斯,「什麼時候你能強到把紅發香克斯打趴下,再對我說出邀請吧。」

  「啊?」艾斯這回倒有點吃驚了,「香克斯?你跟他……?雖然其中的恩怨不該是我這個外人過問的,但這可難辦了,他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剛剛又有了一飯一宿之恩,盡快從人家地盤上離開才是禮儀之道啊。不過同樣是四皇,白胡子也可以吧?我這次前行是衝著他的人頭去的,嘛,等我戰勝了白胡子,你就不會拒絕了吧?」

  「…………」

  「那麼在這之前,能不能給我的同伴們做一頓大餐啊?就當預支同伴的福利好了。」艾斯笑起來,他的雙眼清亮如閃電,蓬勃著火焰般的鬥志。

  「…………」

  這家伙是真的以為自己能挑戰成功嘛?!不知道是說天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就是個笨蛋呢?

  最起碼,找紅發先試試【四皇】的水有多深啊!

  白胡子,世界最強男人。擁有廣闊的領海、十六個直屬番隊以及數十個旗下海賊團——合計數萬人的戰力,震震果實更是擁有彈指間消滅一座島嶼的恐怖破壞力……

  艾斯出海還不到一年,就想直指頂峰,看他的樣子,哪怕白胡子的萬人戰力就在眼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

  太急切了。

  潘蜜大抵知道他在急切什麼,他急於向世界證明:【要把母親賦予自己的名字發揚於世】【不是「艾斯是羅傑的兒子。」,「羅傑是艾斯的父親」才對】【讓那些只因為血脈就仇恨自己的混蛋聞風喪膽】【殺死薩博的是與自由相悖的東西,要將它們通通毀滅掉!】

  所以他很急,再不快點做些什麼,就快被生父羅傑帶給他的桎梏折磨死了。

  明明是陽光爽朗的笑容,卻背負著這麼多的痛苦……

  計劃A 行不通那就計劃B 。

  而當潘蜜出現在黑桃海賊團眾的面前時,原本互相鬥嘴打趣的海賊眾卻張大著嘴,集體消音了。

  潘蜜的視線一一掃過船上的海賊,面具男,朋克男,不知品種的魚人,寵物大貓……

  微微點頭致意,然後聞著古怪的氣味徑直找到了廚房。

  「艾斯…你……知道自己帶回來的是誰嗎?」

  「她叫希希亞,」艾斯高興的介紹,「料理很好吃,看起來也很強。」

  「……船長,那是七武海園丁啊!」黑桃海賊團的其他成員就沒有那麼淡定了。當認出是潘蜜時,已經有些自亂陣腳。

  「什麼??!!」

  「再怎麼不關心新聞也要有個限度吧艾斯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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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出現在廚房門口。

  這次是番茄魚。

  辣椒原地腰斬,蹦進油鍋裡游泳;西紅柿自己切腹,拖著殘枝斷腿排隊下鍋;案板上一朵三色堇還幫忙翻找調料……

  「你是一路跟我們來到這兒的吧?」丟斯說道,他是艾斯的第一個伙伴,也是這條船上的大副。

  面具後的雙眼緊緊盯著潘蜜,目光中難掩戒備。

  「感覺到了?孺子可教嘛。」潘蜜說著,拿根小棍蘸了一下醬汁,放在嘴裡嘗了嘗,「嗯,做好了。」

  「好香啊,丟斯,你倒是幫忙拿一下鍋啊!」黑桃海賊團的成員在外面叫。

  「需要我把火滅了嗎?」艾斯也喊。

  「不用。」薪柴變成了水分飽滿的樹干,火熄了。

  一鍋香氣撲鼻、聞起來酸甜帶辣的食物端到了餐桌上,紅色濃郁的茄汁澆在米飯上,配著燉得魚骨都酥軟的魚肉……

  「嗚嗚嗚……好幸福……怎麼會有這麼全才的人,紅發他瞎了……」

  「好吃好吃,女神你不來點嗎?」

  潘蜜托腮一笑,「你們先吃吧,別一會兒說是因為肚子餓了才被我揍趴的。」

  「!!!!」

  「怎麼不吃了?」

  「……」你都這樣說了,我們還吃得下去才有鬼了!

  專心吃東西的艾斯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不明所以的抬起臉,左看右看,「你們先吃。」然後飛快往嘴裡扒飯,含糊不清的說,「我不會進行沒有意義的戰鬥,總得有理由吧?」

  「我可不會讓你這個殺氣騰騰的小鬼去見老爹!」白衣女子霸氣地起身。

  plan B:提升艾斯的戰鬥力,畢竟薩奇和暗暗果實的事情太不可控,如果擁有將黑胡子就地碾壓的實力,或者武裝色強到能捱下赤犬一拳……

  「?」艾斯不明所以,卻依然客氣的雙手朝上以示友好,努力咽下嘴裡的食物,「不是,我哪裡殺氣騰騰了啊?再說你老爹又是誰啊?」

  潘蜜輕咳一聲,「串詞了,我是想說——」她正色,「新人,來見識一下世界有多遼闊吧。」

  艾斯「……」了一會,倒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我聽懂了,你不想我挑戰白胡子是吧?那我們就來較量一場,但是不能在船上,得找個小島什麼的。」

  「小島有的是。」潘蜜滿意的點頭,四處看了看,開始對紅發地盤上的海島如數家珍,「照這個方向再往前航行個二十分鐘,有很多小島。」

  「還有,在這之前我們先打個商量,」她想了想,附加了一句,「咱打人不打臉。」

  荒島到了。

  「火拳————」

  艾斯的火拳是他的成名招式,雖然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他用的最順手的,完全由渾厚的火焰之力構成,威力絕對不能小覷。所以,艾斯一出手就是將右手化成火焰,打出這一招。

  面對迎面而來的熱浪,潘蜜一勾手指,趴在沙灘上的巨型花朵從淺海裡立起了沉甸甸的腦袋,然後「哇」張嘴——

  海水將火焰和化為火焰的艾斯都澆了個透心涼。

  一根藤蔓趁機穿梭而來,狠狠地戳向艾斯的腦門。

  「哇!痛痛痛!怎麼和爺爺的鐵拳一樣痛!」

  「這就是霸氣。」潘蜜開始走反派死於話多的路線,語氣裡還帶著恰到好處的得意,「攻擊自然系果實能力者唯二的手段,好多人都會,你連這個都不懂?」

  「懂不懂的,只要最後能打敗你就行!」艾斯一個後翻站了起來,卻不敢再大意,飛快地在藤蔓間穿梭閃避,突然,他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雙手比了個手槍的手.勢,「試試這個!」

  「螢火.火達摩!」

  從他的指尖放射出許多螢火,全部聚集在潘蜜身邊。

  剛剛追著他打的藤蔓這會兒已經在他故意引路下纏成了一個死結。

  「臥槽!」在潘蜜反應不及的情況下,火焰引爆了。

  隨著火焰的爆炸,一時間塵煙彌漫。

  數千條藤蔓像未綻放的千葉菊的花瓣一樣,將潘蜜緊緊護在中心,隨著招式的冷卻,又一根一根打開,乖巧地匍匐在地。

  「沒有用噠,武裝色霸氣就是這麼牛掰!」潘蜜再度開解說,使勁想了想雷利訓練路飛時的話,依葫蘆畫瓢道,「堅信不疑,就是力量,我也不指望你能打敗我了,今天你要是能成功躲開我一百次攻擊就放過你吧!有一次沒躲過就要重新計算!」

  等等不對,一緊張說錯了,一百次好像是訓練見聞色的要求。

  她又補救:「你要好好感受敵人的氣息……」

  而艾斯只感受到了被小瞧的憤怒,

  他對著潘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喂,你該不會是在同情我吧?別羅裡吧嗦了,我絕不會在人生留下『污點』的!懂了嗎!!!接招吧!」。

  ……………

  今天你不把霸氣練會了,甭想出這個島!

  紅發遠遠就聽到潘蜜的聲音,她說得很快,還伴隨著樹木石塊崩裂的巨響,顯然,這是在動手。

  近了,更近了。

  只聽她咋咋呼呼的叫,「一百次!連貫的!今兒你沒得選擇!」

  「……」

  耳熟,

  太耳熟了,

  「三百次」的催債何其似曾相識。

  香克斯的臉色變了。

  再次看向艾斯的時候,這個帶著橘色牛仔帽的小雀斑在他眼中已然成為了一名絕、代、妖、姬,七年的死纏爛打就能讓人毫不留戀的說走就走。

  「【朱藤.乜斜繚繞】」

  「……」更心酸了,八百年打架沒有招式名的人居然開始起名字了。

  覆蓋武裝色的藤條猶如千百根鋼刺扎向中心的年輕人。

  雖然不太清楚原因,但是被扎痛了一次的艾斯已經發覺了這些藤蔓黑色的尖端是可以攻擊到自己的,不敢再自恃身體遭受攻擊後可以被動火焰元素化,而是飛快躲避,實在躲不開的,就靠著不太清晰的預判將身體局部提前開好火焰通道。

  「可惡!」被這些植物攔著無法接近那個女人,而且它們由於快速飛竄還怎麼也燒不壞。

  化作火焰的手臂握緊匕首,事到如今,只有用笨方法來解決這些東西了。

  「哈哈哈,抓住你了。」潘蜜這架打得格外心酸,把自己強行帶入反派的角色,藤蔓死死將艾斯的手腳纏住,她「勝利在望得意忘形」踱步走來,打算用自己不擅長的近身戰給艾斯一個逃脫的機會。

  「你想挑戰白胡子?嗯?這把你給牛的!」

  潘蜜剛磕了艾斯一下,還沒來得及打,就飛馳而來的什麼扯著後跌出去,眼前的景物飛快倒退,眼角瞥見一抹紅色的發絲。

  香克斯迎面按著她,手腳硬生生橫在兩人中間,她根本動不了手。

  潘蜜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紅發男人。

  香克斯開始絮絮叨叨,「別打了,你抓他做什麼啊?反正你也不想殺他,海軍知道了再管你要人。」

  植物想捆住火焰需要武裝色,給紅發這麼一折騰,霸氣一個沒凝住,艾斯馬上掙脫了。

  潘蜜不顧勸阻,急忙抓著地上的藤蔓抽向艾斯。

  嘴上也沒閑著, 「你少來這裡礙事!還帶拉偏架的啊?老娘會怕海軍?!靠!你別跑你!」

  三花被潘蜜進化成了巨大八爪魚形態,蹲在艾斯面前,摩拳擦掌,就等潘蜜發話。

  因為海賊打架的時候向來講究一對一,就算潘蜜要幫忙,也會說一聲。

  潘蜜抽了兩下發現夠不著,就想動用能力,可新生的枝椏還沒伸出去,就見香克斯苦惱了一秒,撅著嘴就要下來親自己。

  潘蜜下意識側頭一躲,嘴唇便結結實實糊在自己臉上。

  「希希醬.…別氣了…我…」

  潘蜜傻了,瞪了會兒眼睛,這會兒是真生氣了,「我□你□□的美人計!你和他什麼關系?!這麼幫他不幫我!」

  後又指著艾斯,「給我用海水澆他!哈哈哈...」

  香克斯跨坐在潘蜜身上,一只手撓她癢癢肉,「別生氣了,你和他動手干什麼啊……」

  「哈哈哈哈,你給我滾…這打架呢你別撓我…哈哈哈!」

  三花看潘蜜癢的滿地撲騰,正想上去將紅發揪下來,結果聽見潘蜜發話,就躍躍欲試衝艾斯噴水。

  但艾斯……今年賞金最高的超級新星,哪是一個霍米茲就能制住的。

  抬頭看香克斯已經控制住了攻擊力最強的園丁,艾斯深吸了口氣,瞅准了三花上去一腳,直踹的它蹲在地上捂著肚子哭。

  「謝了,後會有期!」艾斯不敢耽擱,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也知道這場切磋是進行不下去了,招呼伙伴趕緊把船錨拉起來,溜了。

  …………

  紅發起來,潘蜜的笑聲戛然而止。

  什麼叫笑得頭都要掉了,這特麼就是。

  她捂著笑疼的肚子,沉著臉色,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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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撲

  香克斯接受著潘蜜恨不得鐳射的目光,那真是……滿臉寫著「你壞了我的好事」的憤怒,就算她下一秒暴起對自己發個大招他都不會意外。

  「我說,」她用眼神把他從頭剮到腳,開口,「你什麼意思啊?」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糾結艾斯見聞色武裝色貌似都沒掌握的事情了。

  她現在對於自己在紅發心中的地位產生了嚴重懷疑。

  他才跟艾斯認識幾分鐘啊?就這麼護著他。她呢?認識七年,目睹了自己這麼個柔弱女孩子跟別人動手,袖手旁觀都有點過分,更甭提——還,拉,偏,架!

  而且,為了將艾斯從她的「魔爪」裡解救出來,居然特麼用上了經典的「我主動獻吻你快跑」這一招!要不是時間不夠,他是不是還打算喊一聲「忘了我吧!」啊?

  媽的!

  最不講理的是,仗著自己對他沒防備,撓她癢癢!在、打、架、的時候!這是人干的事嗎?!

  氣得她腦殼都有點疼。

  三花還在一邊哭,「嗚嗚嗚……」

  香克斯在她就要罵人前,搶先一步舉手投降,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你先別生氣,我出發前讓貝克曼給白胡子去了電話來著。」

  潘蜜不耐煩道,「告訴我這個做什麼?關我什麼事?」

  香克斯自顧自地說,「大概內容是,『有個叫波特卡斯.D.艾斯的新人去找你了,他和我們紅發海賊團沒有任何關系』。」

  「……」雖然知道這大概是出於某種【海賊的道義】,可總覺得……聽起來好不舒服啊。

  潘蜜沒好氣道, 「所以呢?你們怎麼樣我管不著,但是我———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少來管我!!」

  香克斯靠近一步,無視了她如有實質的怒火,神色輕松道,

  「嘛,如果你要殺他,那我確實管不著,但是,如果你想抓他回芳嶼,或者……訓練他,」

  他微笑,紅色的發絲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著,「這個不行!」

  這場所謂的戰鬥,看兩眼就足夠搞清楚了———火拳很認真,潘蜜卻沒有發揮她全部的實力,所以,不是死鬥。

  不是死鬥,而點到為止的切磋只要制服對方就可以,但來勢洶洶的藤蔓卻奇怪地旨在攻擊,不在擒拿,這更像是在……

  指導體術和霸氣!

  指導新人本來不算什麼,經常有海賊前輩願意當上自己看得上眼的小鬼的領路人身份,但是潘蜜,她並沒有搞清楚情況————

  並不是每一個挑戰者失敗了都會被留下來,或者安然無恙的離開。

  艾斯很強,香克斯毫不懷疑他以後會變得更強。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艾斯再強上那麼一截,他和他的同伴就活不下來了,因為他絕對會被白胡子海賊團干掉!

  艾斯想要白胡子的命,可白胡子的命不是只屬於白胡子自己。這個令人敬佩的男人在用他的旗幟保護他的領土和他領土上數十萬人的性命。如果他一旦倒下,數不清的勢力將會蜂擁而至,白胡子的領海將被鮮血染紅……

  簡而言之,如果艾斯強到需要白胡子使出全力,那麼為了保護領海,隊長們不會手下留情。

  因為弱小,才會得救。

  人有時候運氣就差那麼一點,轉折點就會變成終點。

  紅發難得的正經起來時挺像那麼回事,但是————

  潘蜜衝他翻白眼,「你說不行就不行啊?你算老幾啊?」

  但是,不給面子還是不給面子。

  香克斯被她噎了一下,認慫地摸摸鼻子,試探道,「希希,你該不會以為訓練他個一年半載,他就能拿下白胡子的人頭了吧?」

  「…你果然是故意看著他去給白胡子當兒子的!」潘蜜一哼。

  話落,卻見香克斯似乎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欸?他告訴你了?!…嘛,白胡子是個老牌正派的海賊,他很喜歡大海上的愣頭青。」紅發哈哈一笑,良心根本不痛,兩排白牙在陽光下發光,「波特卡斯.D.艾斯是個有意思的新人,交給白胡子正合適!」

  潘蜜腦海裡忍不住浮現這樣一個畫面:

  紅發臉上兩個紅圈,醉醺醺的拍艾斯:「你想打敗白胡子?哈哈哈哈有志氣,路我給你指出來了,祝你成功啊。」

  ……起碼你看在對方是路飛哥哥份上,給個身為前輩的忠告啊!他要是不登上莫比迪克號,是不是就不會一意孤行去追捕蒂奇然後反被打倒了?

  她胡思亂想著,覺得這破事簡直是個無解的死局。

  香克斯突然警惕起來,「希希,你是不是要打我?你冷靜啊,你和火拳也是今天才認識的吧?我們這麼多年的……」

  話音剛落,漫天的藤蔓席卷而來,「打你怎麼了?你以為你把話題拐偏了我就忘了?我金魚嗎?你壞我事了知道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香克斯————」

  「………」紅發張了張嘴,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咱講道理啊!我壞你什麼事了啊?難道你想招攬他?你放心啦,他不會服你的!」

  地上冒出一個巨大的長滿鋼刺的仙人掌,「嗷!」紅發腳下一個趔趄,遠遠蹦開,抱著腳原地跳了兩下,看著錦屏藤的籠子即將扣下,又趕緊抹了把汗逃竄。

  「 我就問你,人才誰都想要吧?你怎麼不自己上? 」

  「啊?……這,這也能成為我挨揍的理由?」香克斯抱頭蹲下,堪堪躲開一個砸過來的菠蘿蜜,順手從裂口的外殼裡掰了點果肉塞進嘴巴,繼續跑,「唔……火拳不能留在我這兒,我這裡,也沒有他要尋找的答案。」

  潘蜜一愣。

  她停了手,冷靜下來,仔細地品了品紅發這句話的意思。

  「呼……終於停下來了?」

  剛舒口氣,紅發一縮脖子,一根荊棘冷不丁從他頭頂掄過去。

  「你!!好啊,你知道你還遲到!」

  香克斯更加一頭霧水了,卻來不及發問,暗中叫苦,狼狽地躲開針對他的攻勢。

  潘蜜一邊揍人,一邊自己琢磨開,「一年半載不行,兩年三年肯定沒問題!」

  當初雷利也是集訓了路飛兩年整,之後路飛就能在新世界勇往直前,陸續與四皇交手,就算沒看到結局,也知道路飛終究制霸了偉大航路。

  瞪一眼紅發,「都賴你!自己慢蹭蹭的,還不讓別人努力用功!」

  踩著快速延伸的藤蔓,怒氣騰騰揮鞭子攆人,氣不打一出來:

  「你要是不來搗亂,我就能幫他好好訓練了!同樣是王者資質,三年後培養出來第五位【四皇】!還是初戀呢!!!」

  被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香克斯正「哎哎哎」抱頭鼠竄,聽到這一句,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突然不跑了,折身就殺了個回馬槍。潘蜜一愣,就見紅發身形一晃,眨眼間站到自己面前。

  這是……受不了她了……要還手??

  他抬起手臂,強勢攬住潘蜜的腰背,在潘蜜啞然的目光中,把她從藤蔓上抱下來了。

  「……」潘蜜被香克斯霸氣地抱在懷裡,上一秒還在惱怒,下一秒臉頰飛起兩團紅暈。

  一秒,

  兩秒,

  三秒,

  她剛才想罵他啥來著?

  不、不、不行,清醒點!怎麼別人稍微強勢一點,你就軟了啊?

  【好感度+2%】

  這個提示音驚醒了她。

  她紅著臉,硬是把臉色一板,「抱我干什麼?」

  「你不是一直都躲著我、討厭到每次我靠近都跟能吃了你似的嗎?這麼多年騷擾你,給你帶來很大困擾對吧,你心裡肯定……」她突然不說話了。

  在摸她…………

  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熱度,一種奇妙感覺浮上心頭。

  手掌從她的背輕輕往上,撫到肩胛骨時手指按了按,力氣有點大,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香克斯順著她的力道放開了,還沒來得及失望,就見他後退了半步,「話說我一直都有點奇怪……」

  他很認真看著她的臉,卻是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雖然生氣的時候很凶是了,但你怎麼看也不像與生俱來霸氣的女人嘛。」

  「……」

  又捏捏她的胳膊,「也不具備使用武裝色的條件,至少不該是按照你指導【火拳】的方法得到的。」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突然變強……」香克斯摸了摸後腦勺,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閃閃發光,「難道,希希,你是傳說中的……………天才?」

  「……」紅發這幾句話說得潘蜜心裡七上八下————她的霸王色確實可以說是假的,武裝色也並非通過戰鬥中的錘煉得來,不過心虛了幾秒後,她又怒,

  「滾!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同時藤蔓扯著他的腳踝,打算像以往那樣把他拽摔,再抽兩下泄憤。

  然而這一次沒成功。

  紅發男人依然穩如老狗的站在原地。

  他看了眼腳踝上纏繞的藤蔓,話題一轉,上一秒還在旁敲側擊,下一秒就開始風花雪月,

  「希希你,喜歡我嗎?」

  他問得很隨意。

  但黑亮的眼睛裡卻流轉一種……怎麼說呢?一種潘蜜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仿佛一瞬間,眼前的男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看起來有點像面向對手時認真的【四皇紅發】,但又更深一些,讓人心髒猛地停跳一拍,有那麼一瞬間,竟然不想和他的目光對上,仿佛只一眼,她所隱藏的別有用意的一切就會被對方看穿。

  「我…」潘蜜按捺住心頭那種局促和慌亂,以往張嘴就來的東西、本該毫無心理負擔的話語,卻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口了。

  停頓了兩秒,她才撐著氣勢,梗著脖子大聲道,「我他媽的!當然喜歡你!問什麼問?!以後少問!」

  「……」

  【小劇場】

  船長跑了。

  紅發海賊團按著生命卡的指示方向駕著船慢慢航行。

  氣溫很冷,陽光卻暖,大家都是懶洋洋的。

  一名船員左手套著香克斯的人偶手套,右手套著潘蜜的人偶手套———最近市場上突然風靡的兒童睡前讀物必備玩具———開啟了一場配音秀。

  先動了動香克斯的人偶,它伸出爾康手,夾著嗓子暴風哭泣:

  「希希,你想要什麼,我就答應你什麼啦!全都答應啦!再不誆你啦!千萬不要丟下我啊! 」

  「哈哈哈哈!」圍觀的海賊笑得捶地飆淚,

  船員被大家的笑聲鼓舞,又動了動潘蜜的人偶,它叉著腰,像個小女王,尖聲尖氣,

  「現在後悔了?晚了!我是再也不會管你了!」

  「嗚嗚嗚嗚」海賊們開始咬著袖子口,含著兩泡眼淚。

  於是,在香克斯回來後……

  「哈哈哈哈哈這種事老大干得出來!」

  「嗚嗚嗚哇…嫂子再給他一次機會!」

  此時的雷德號像個精神病院,船員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香克斯:= =

  正當一人分飾兩角的表演者打算再接再厲時,突然感覺背後陰颼颼的涼意,衣領被一股大力揪住,然後被一個紅頭發黑披風的背影不由分說的拖走,「你上次不是說想找我討教劍術嘛?來來來,就今天吧,不用謝,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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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撲

  有句話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潘蜜覺得自己也才在河邊走一次,不止鞋濕了,連衣服都在滴水。

  小方幸災樂禍:「女人,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潘蜜涼颼颼看了它一眼:「我有電擊權限你是不是忘了?」

  小方立馬噤聲,乖的不得了。

  「所以,小方啊,你確定你真的是不會被人感覺到的?」

  小方被這麼一問,頓時慷慨激昂:「我確定,你不要小瞧我們系統,現在的我就是你腦子裡的一波信號!」

  潘蜜默了默,打開技能面板。

  【惡魔果實】

  【植植果實】

  【果實開發度:3/5】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050】

  【霸氣】

  【霸王色霸氣:4/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見聞色霸氣:2/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武裝色霸氣:2/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已有聲望值:58523,可用點數:363】

  從當上七武海到現在,她也算成功搞了好幾波事情,聲望值漲了不少,便把見聞色和武裝色都給升了一級,然後試著去推倒紅發,果不其然被這家伙發現問題了。

  潘蜜捏了捏自己軟乎的胳膊,和戈米喀克不同,她的手臂沒有常年廝殺鍛煉出來的緊實肌肉,想了想,有點擔憂,「紅發該不會以為我不是人吧?」

  早幾年耶穌布曾用【陰魂不散】這個詞來形容自己,記得原話是這樣的:「這麼陰魂不散絕對是來復仇的吧?!!頭兒你老實說,你以前是不是玩過xx普雷或者xxx普雷,一個興奮收不住手,害死過什麼小姐姐啥的?…… 」

  鬼片裡的套路深得人心,柔弱小姑娘活著的時候可能擰不開瓶蓋,但是她死後,煤氣罐舉起來都是小意思。

  香克斯沒念過幾年書,典型的泥腿子出身,船員有一多半劍客,還不少都是怕鬼的封建迷信,沒事湊到一塊這是妖刀那是鬼刀的………說不定好感度一直漲不起來是因為看著她發怵……

  畢竟自己「這麼完美的女孩子」,「除了香克斯什麼都不要。」對他「關懷備至」「百依百順』……就連香克斯上次說許諾自己一個要求,她也為了證明自己「毫無所圖」「愛的是你這個人」,啥也沒要……

  小方震驚於她的不要臉。

  潘蜜還在思索:說不定,打死不讓她睡也是怕被□□氣什麼的……

  思來想去,還是把攻略緩一緩吧,這海賊頭子不好糊弄還好奇心十足,萬一哪天被發現自己是攻略他來的,那任務就徹底灰了。

  「反正,最近我先不去見他了,總覺得看見他有點瘆得慌。」

  &gt&gt&gt

  《火拳艾斯挑戰白胡子海賊團失敗!黑桃海賊團敗潰!》

  《疑似加入白胡子?「火拳」同四番隊薩奇一同清掃勢力!》

  《實錘!「火拳」飲下義子酒!白胡子海賊團再次壯大!》

  《新任的白胡子海賊團二番隊隊長——波特卡斯.d.艾斯!》

  一期又一期的報紙對於白胡子海賊團最近發生的一系列大事件進行了津津樂道的報道,最後,還要附上充滿個人情感的總結:【收手吧,即使強如「火拳」又如何?新人根本沒有機會在新世界占領一席之地!要麼加入四皇,要麼失去一切!所謂的one piece,不過是一場空談。】

  香克斯看完報紙,很是心滿意足,隨手遞給了自己的伙伴。

  「所以,頭兒,表白什麼的絕對是錯覺吧?」雷德號上的船員再一次打趣香克斯。

  香克斯笑容一僵。

  畢竟這麼多年隔三差五就會被潘蜜找上門來耍流氓,可現在,兩個月兩個月又兩個月,過了好久好久也沒人踩一腳油門,不只是船員們不習慣,香克斯也開始懷疑,那天他是不是干了什麼不該干的事。

  貝克曼被香克斯荼毒了好幾次,煩透的時候恨不得把這慫貨綁了扔到芳嶼。

  而此時此刻,潘蜜給自己休了大假,一心一意在家裡翻譯武俠小說賺點聲望值。一日三餐早睡早起,早上跟戈米繞芳嶼晨跑,晚上陪阿林在小泡泡島散步。這麼堅持了半年,看上去瘦了二兩,上秤卻漲了四斤。

  晚飯過後,小泡泡島的街市夜景很值得一逛。黑燈瞎火就著一盞盞小桔燈看燈光粼粼的海浪,小販在木板桌後叫賣貝殼和瑪瑙的手工制品,孜然和烤串的香氣飄進鼻孔,饞的受不了就買上一把,手裡再捧著一杯橘子汽水,那簡直再幸福不過。

  阿林和潘蜜肩並肩走著,阿林揮斥方遒,勁頭正足:「看看,這就是朕給大家打下來的江山啊。」

  「確實越來越繁華了,完全不輸給香波地群島,居然連泡泡車都有。」潘蜜毫不吝嗇的贊美,變成花骨朵的三花掛在她頭發上做裝飾,偷偷地,也跟著轉動腦袋四處看。

  「今年招了不少做市商,都是帶資合作的,哪行賺錢做哪行,溫泉美容酒吧游樂場小吃鋪,跟著香波地群島有樣學樣。反正是娛樂服務業,應有盡有才吸引人嘛。」阿林喜滋滋的,「前面就是茶點街,我去買點東西。」

  在路過賣紅茶的商店時,三花把臉捂了起來。

  在路過賣鮮花餅的鋪子時,三花把身體蜷了起來。

  在路過賣桂花糕的攤位時,三花開始裝死。

  潘蜜幸災樂禍後又表示理解:「對你來說,它們算一個死的比一個慘吧?」尤其桂花糕,都挫骨揚灰了。

  三花冷汗直流:「這三個哥們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被一路收割人頭後再擠腦漿……」

  潘蜜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是什麼點心,就問:「那是什麼吃的?好吃嗎?」

  三花使勁回憶了一下,「叫什麼伽的,黏糊糊的,反正很貴就是了,一般人買不起。 」

  潘蜜好奇心更甚,「在哪兒賣啊?我居然沒吃過,再貴能多貴?買不起是不可能的,阿林這麼會賺錢,我去買點嘗嘗。」

  阿林拎著粉藍色的食品紙盒走了出來,「你們說什麼呢?買什麼嘗嘗?」

  潘蜜心猿意馬,想忽悠阿林一起團購,「什麼伽的牌子的花草果醬,賣的死貴還有人買,說明味道好啊,是吧三花?」

  三花糾正了一下,「不能算是果醬,應該是英雄花做的膏膏,兩萬貝利一克。」

  「……」

  「……」

  英雄花,學名罌.粟。

  阿林雖然一個勁呼吁【緊跟香波地島的步伐,做什麼都有得賺】。但也不是什麼都學,為了愛惜羽毛,像香波地群島那些占大頭的利潤都隸屬灰色產業,阿林是明令禁止的。

  現在,居然有人在自己地盤上明知故犯!

  派去暗中調查的人很快回來,阿林立馬叫人封鎖了小泡泡島的港口,把人逮了,還找到了一個存放鹽酸氫亞胺的小倉庫,對方的妻兒老小也捏在手裡,接著一疊資料甩到芳嶼負責物流的海運隊長威利安面前。

  對方是南海出身,早些年曾闖入新世界,又失去了所有狼狽回來,然後就一直在偉大航路前半段偶爾搶劫落單的商船。見芳嶼生意做的大,便主動上門,想給自己找個合法的保護傘。

  雖說是上下級關系,但也是利益交換,一年前的合作還挺愉快的。

  「這麼看來,制.毒都是小事情了,你居然敢走貨去新世界?」

  阿林道,「我就問你,是不是白胡子的屬島?!」

  新世界裡,白胡子領海最大,他的規矩也如鐵律一般震撼著各路人渣:不允許自己的地盤上出現奴隸和毒品,絕對絕對不允許!所以有的島嶼為了得到一面旗幟,都不得不把這兩條給廢除。

  威利安抖著手看完,立馬叫起來,「不對!有人誣陷我!我才偷運了一次,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單子,這個絕對是假……」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哦,原來你只偷運了一次。」阿林似笑非笑,

  「…………」

  「要不是我先發現了,是不是過幾天這幾張紙就要拍到莫比迪克號的桌子上了?」

  威利安曾經直面過白胡子壓倒性的力量,差點被打碎了腦袋,聽到【白胡子】這個名字,塵封記憶的痛楚和恐懼便再次席卷大腦。他的臉色頓時煞白,嘴唇哆嗦著,「我真沒走這麼多貨,搞了一次後我害怕了,再也沒干………」

  阿林嘴角微微下撇, 「你現在叫冤已經晚了,我實話告訴你吧,證據是真的,這幾批【底也伽】確實從你手上過的,總計兩噸八百千克,你的船隊你的人。你不知情又怎麼樣?連手下都管不好,廢物。」

  威利安一張臉青白交加,他仰起頭,懷著最後一絲祈盼,哀求道,「阿林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您就看在上次我運貨去托特蘭王國,途中遭遇暴風雨,整個人泡在海水裡……依然一點不差的把訂單交了的份上……何況,園丁大人和白胡子的關系還不錯的吧?……對我網開一面吧…………」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紗窗上不停有飛蟲鍥而不舍地撞過來,發出輕微的「砰」響。

  「…………那件事確實很讓我感動,」阿林看了他一會兒,「你想活命,倒也簡單,我本身是不想對你做什麼的。」

  「兩條路,一,你自己去白胡子海賊團那裡,把這件事認下,跟人家誠懇道歉。」

  「不,我絕對會被殺死的!!明明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坑的我,我不要這麼去死!」

  「把過錯推到小嘍啰身上的話,白胡子只會覺得你在找替罪羊更加瞧不起你吧?」阿林安靜地轉著手裡的紅茶杯,

  「二,你聽好了———你做下『有悖道義』的事情,敗露後逃跑,我會跟海軍申報這一點,日後見你一次殺你一次,不過你放心,你的家人我會照顧好。」

  威利安沉默了,第二條路意味著從此以後要東躲西藏,只是這次,他連手下都沒有了。然而大海這麼大,總比第一條路有生機。

  「我選擇第二條路。」

  威利安跑了。

  潘蜜做足了姿態,先登報譴責威利安辜負自己的信任,危害社會不說還給芳嶼造成了名譽損失,又致電海軍總部,稱自己願意自費三千萬貝利通緝這個逃跑的叛徒。

  至於追殺什麼的,算了吧。大概是在海賊肆行的世界裡呆久了真的有點影響善惡觀,潘蜜已經不把這種惡行放在眼裡,且瞧阿林的態度不忍,便帶著伙伴們開著公主號在南海很不走心地遛了一圈,然後讓喀克史密斯他們罵罵咧咧把船開回來。

  家裡做好亡羊補牢的措施就得了,一切還得步入正軌。

  結果三天後,電話蟲響了。

  阿林瞄了一眼,發現是潘蜜登報懸賞求線索末尾留下的電話,接起來,她試探性地喂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剛開始還有點緊張,聽見她這一聲像是整個人松了一口氣,接著竹筒倒豆子的抖落開,「阿林嗎?我是香克斯,聽說你們要找個叫威利安的人,我閑著沒事就給辦了。人已經找到了,在藍尾雀島西港口雷德號上……喂?喂喂?在聽嗎?你聽清楚了嗯一聲啊。」

  阿林愣愣地點頭說「嗯」。

  「好嘞,那我掛了啊。」

  聽筒裡傳來忙音。

  「…………」

  ————威利安這才跑了三天吧?說不定還是剛到新世界吧?新世界啊那可是,半個地球的大海和數不清得島嶼,紅發捎帶手的功夫就把人找著了?還把人押船上了?

  好半天,阿林還在舉著話筒,沉浸在那種震驚回不過味來。

  這可真是……

  雖然說有三千萬貝利的好處在裡面,但是大海上過億的人頭更多。從獲利和付出的比例來看,要沒有點感情驅使,正常人誰能閑的去干這事?

  五分鐘後,阿林想了想,給潘蜜播了一通電話:

  「我要去見紅發海賊團,你幫我搭個橋。」

  「讓史密斯陪著我,你這次別去。」

  &gt&gt&gt

  「好慘啊老大,」請忽略海賊們幸災樂禍的語氣。

  看見小淑女號時,跟著愉悅而明亮起來的眼神,在得到「船長沒來」的回答後,又瞬間陷入巨大打擊,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看空氣,仿佛一只剛剛被主人拋棄,還沒回過神來的小狗。

  「我是希希亞的副手,阿林。」阿林氣喘吁吁的爬上單階就有半米的船梯,對紅發海賊團這麼自我介紹。

  對面「……」了一會兒,表情全是清一色的「不是,你們對副船長的定義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的眼神。

  正如海賊王羅傑的副手是拿劍懟過黃猿的雷利,紅發的副手是拿槍頂過黃猿的貝克曼——話說黃猿很倒霉啊——總而言之,副船長是比起船長也不遑多讓的人物。

  不但要擁有強悍的實力,還要拿出相對應的果決和氣魄。在船長時不時缺席的時候可以一個人挑起船上所有決定性任務,尤其是在海賊團擔任了保持格局平衡某種政治角色時,副船長還必須保證處理事物的正確性。

  無論哪條船,只要稱呼中帶了船長兩個字,那麼都具有肩負著整條船的特殊意義,且遠比船上其它職位——例如戰鬥隊長和狙擊手——所承擔的責任和使命多得多。

  一個弱不禁風的戰五渣姑娘,副船長?!

  然而前車之鑒在此,海賊們心裡再怎麼問號嘆號大合奏感慨,也不敢當面質疑人家的本事了。

  只見香克斯消沉了兩秒後再度樂觀起來,抓著人開始絮絮叨叨的問:「原來你就是阿林呀,希希最近怎麼樣?心情好嗎?吃飯吃得多嗎?聽說火拳來到芳嶼了,那小子現在走了沒?」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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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撲

  艾斯回南海巴特利拉祭拜他母親去了,來芳嶼只是路過。

  阿林思諸:雖然一踏上島就因為吃霸王餐被希希亞彪悍地揪進肋骨森林,然後芳嶼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火災,船長發尾都被燎焦了,摸著頭發心疼了好久。

  艾斯在對白胡子一百次的刺殺中迅速變強了,從一開始無法靠近白胡子,到可以用火焰給白胡子的手掌制造出一小塊燙傷,雖然結局都是史無例外地被錘進海裡,但確實每一次挑戰都在進步。

  「…大概就是這樣,承蒙關心了。」畢竟是初次見面,阿林的表情和語氣都帶著恰到好處的敬畏和惶恐。

  娃娃臉的史密斯第一次踏上雷德號,也有些拘謹,但還是架不住好奇心,新奇的偷偷轉動腦袋四處看。

  「誒?那不是威利安嘛?」他指著不遠處坐在甲板上男人,戳了戳阿林。

  的確是威利安,他孤零零的靠在船舷上,看上去頹廢又苦悶,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猛縮了下脖子,卻不敢把視線投過來,右手舉起了個酒壺,努力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喝了一口。

  不但沒有鐐銬,放在外面,

  還有酒喝。

  「有勞各位,感激不盡,可以的話,我想請大家吃個飯,這麼熱的天氣,真是辛苦……」阿林接過史密斯手裡的銀漆小皮箱,打開,呈現在眾人面前,整整齊齊的綠色鈔票,又合上,放在地面推向紅發。

  大概是看人緊張想要娛樂一下氣氛,紅發撓撓頭,哈哈道,「這感覺,怎麼給綁匪交贖金換人似的……」

  阿林:「……」

  笑話太冷了,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熟,根本開不起這等級的玩笑,沒見原本還會轉腦袋偷瞄的史密斯已經縮脖子當鵪鶉了嗎?

  場面有點尷尬。

  紅發摸著後腦勺:「哈哈哈。哈。哈。」

  阿林:「……」好了好了,看在希希亞的面子上,還是回應一下吧。

  阿林笑了笑,笑意如同降落到麥田和森林的陽光與雨水,身上也似乎帶著麥子成熟後獨有的香氣,「不對哦,綁匪都是會把人質丟進牢房的。」

  氣氛回暖。

  「哈哈哈哈這種家伙,放在外面也翻不出風浪來。」卷發的干部語氣理所當然的道,語氣滿是對自己海賊團實力的自信。

  辮子男難得在大海上看到個姑娘,殷切跟著道,「想被我們關起來,起碼也得是上億賞金的級別。」

  後來話題漸漸轉到了芳嶼和蜂鳥旅團上,有海賊起哄,既然史密斯和耶穌布同為狙擊手,大家比試比試怎麼樣,然後更多的人開始慫恿他們。

  史密斯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暈,一邊偷瞄阿林一邊稱,哎呀,我是很想見識下前輩你的風采的,可是回去晚了不好交代哇……

  香克斯這會兒正樂呵呵地去跟開船的水手交代著什麼,貝克曼轉向阿林,替他的船長發出友好邀請:「用了午餐再走吧。」

  雷德號難得來了客人,而且還是很有戰略意義需要打好關系的客人,就這麼讓對方離開的話,香克斯肯定不會同意,因此不用船長說,大伙也知道要好好開個宴會招待一頓,廚房已經開始處理食材了。

  阿林向來講究,輕度潔癖加強迫症,用餐前得洗個手吧,隨便喊了個人問下盥洗室在哪兒,海賊大大咧咧道,「在三層底艙,左轉。」然後繼續幫忙搬椅子搬酒忙活開。

  下三層是盥洗室,那麼下四層就是船塢間,用來收納小船和快艇,小淑女號也在那裡,拉上隔板,船只就會被放出來。往上推理,底艙二層應該是設備間和武器庫,一層往上肯定是船員室和倉庫……

  阿林扶著樓梯的木扶手,慢慢走到底艙,剛想左轉,就被一個看起來很……一言難盡的房間給看愣了。

  流蘇布幔,精雕桌椅,莫蘭蒂色調的沙發和軟凳,巴洛克風的梳妝台,白色的三角鋼琴,被卷起來豎在牆邊的拼色地毯,還有堆在角落裡小山高的抱枕……

  還有還有,那套托盤和茶具,跟自己在芳嶼用的是同款,高檔貨。

  布置的可以說是非常精美又少女心……

  如果忽視掉眼前這一排三指粗的黑色鑄鐵格柵的話。

  沒錯,這是個牢房。

  鐵欄門沒上鎖,半開半掩,阿林冷靜地推開,金屬發出一聲緊澀的『吱呀』聲。

  不能怪她不請自入,這要是普通的船員室,她看不到、也沒興趣看裡面的布置。可現在,她覺得這裡面絕對有大事。

  拉開高高的鏡櫃門,裡面是一件件掛好的女式衣物,顏色以白色居多。還有護士裝、舞娘裝、藝妓振袖,甚至還掛著一套海軍制服,下面是半身裙的那種。

  關上門,走過去掀開房間中央香檳色的流蘇蒙布————應該是作為窗簾買的吧————巨大的金屬雕花的鐵木床掛著灰色的鎖鏈和手銬,赫然入目。

  阿林抿唇,試探著伸手摸了一把,一陣失力感傳來。

  海樓石。

  …………

  從裡到外都是女人的東西。

  近幾年,紅發唯一頻繁見面的女人就是希希亞了。

  再想起辮子男那句「想被我們關起來,起碼也得是上億賞金的級別。」還有專門針對能力者的海樓石手銬。

  不管怎麼看,都是紅發想把自家船長囚禁起來然後這樣那樣……

  為什麼,因為冷落了他大半年?至於麼?

  紅發私下裡,居然是個變態嗎?

  阿林攥緊拳頭。

  正當心靈受到衝擊的阿林瘋狂琢磨事情的時候,耶穌布踢踏著涼拖下樓過來,「阿林小姐,食物都端上桌了,老大問你怎麼還不……」

  耶穌布卡殼了。

  陰森又情.色.的牢房裡,亞麻色頭發、鵝黃色的長裙的姑娘正站在中央的床邊,停留在一個彎身觸碰的姿勢。

  聽到他的聲音,祖母綠似的眼睛隔著堅硬的鐵欄不帶感情的望了過來。

  眨眼間人就消失在原地。

  空氣中連續飄幾個模糊的虛影,一個黑發紅眸的女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鐵欄前。

  女人,不,已經不能把她稱為【人】了。她披頭散發,眼窩黝黑深陷,裙子上、臉上和胳膊上都是干涸的鐵鏽紅血跡。皮膚泛著屍體的灰青色,還帶著黑紫色的屍斑。

  活像死於解剖台、被草草安葬又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厲鬼。

  此時此刻,和耶穌布僅僅相隔半米對視,那雙血紅的眼珠子連眼白都沒有。

  耶穌布受不了這個刺激,「咯」的一聲,兩眼翻白,昏厥倒地。

  阿林恢復了原先的模樣,找到盥洗室洗了手———她還記得洗手———甩了甩手指上的水珠,表情沒有任何不對的上樓了。

  宴會期間,史密斯成了海賊們灌酒蹂.躪的對像,話趕話的交流一番,透露出了蜂鳥旅團全員掌握見聞色的驚人消息。

  黑帽子感慨道:「真看不出來,園丁居然是個好老師。」

  他們都是在生死考驗的危險中,激發出來霸氣,很多時候,都是被敵人從背後向心窩進行致命的偷襲時猛然領悟,千鈞一發間救了自己一命。後來,這種對危險和殺氣的預判才被更名為———見聞色霸氣。

  就連全員修習霸氣的亞馬遜百合,也是將那些小姑娘們放逐到危機四伏、各種強悍野獸出沒的森林,不得不隱蔽自己的氣息加上時刻察覺周圍的危險,吃了好大的苦頭才有所領悟。

  菲利羨慕道,「別人都說阿林姐是戰五渣,原來居然是見聞色的擁有者————我也很能吃苦的,可就是激發不出來。」

  史密斯喝多了,加上也跟他們混熟了,臉紅紅的悲憤,「這不是吃苦不吃苦的問題———你知道我是怎麼被訓練出來的嗎?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姐姐她,拽著阿林姐去了男澡堂!」

  「!!!」

  他喝光了瓶子裡的朗姆酒,打了個酒隔,什麼話都往外抖落:「我們總不能不洗澡吧?她們女孩子變透明了在一邊站著,我們裹著浴巾玩命找人,誰還敢不會見聞色?我們修行的也很不容易啊!!」

  史密斯這頭一邊往事不堪回首,一邊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淚,而紅發海賊團那頭,像斷了電的機器人一樣,全啞巴了。

  阿林挺不走心的笑了笑,「怎麼這麼驚訝?顏色果實隱身很好用,公主號開過來那次,大家應該見過了吧。」

  「……」

  &gt&gt&gt

  等酒酣飯足的時候,阿林貫徹了種花家飯桌上談事的作風,似乎對之前發現的事情失憶了一般,以一種客氣有禮、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啟了話題:

  「貝克曼先生,你們海賊團平常都做什麼副業呀?這條船您能做主的吧?我們有機會建立補給合作嗎?」

  紅發海賊團並不只靠尋找寶藏和黑吃黑來負擔一船子人的吃喝,他們是有固定的經濟來源的,一些島嶼只要掛上【紅發】的旗幟,就會受到紅發海賊團的保護,作為代價,那裡的人們需要上交財物、糧食燃料、勞動力等形式的貢品。

  而那些人來船往的港口城市,在娛樂和賭博業的基礎上,還衍生出來的飲食、住宿、造船、商貿等行業,將可觀的營業收入拿出一部分上交紅發海賊團,以換得足以匹敵萬人之軍的旗幟的保護。

  這種事情的確都是貝克曼在做,否則一船不善經營的家伙都要喝西北風了。貝克曼也是知道阿林的,自然而然的以為她想擴大生意,爭取一下在新世界的經營權。

  考慮到船長和園丁的關系———哪怕多一個理由讓園丁來新世界也是好的。不過又考慮到船長的面子———總得給這個男人留點面子吧?

  貝克曼這次沒說話,而是意有所指地看向香克斯。

  然而他很快後悔了。

  被落了面子的香克斯一點都不生氣,真不生氣,反而露出頗為沒心沒肺的壞笑,搶著跳出來,「上到燒殺搶掠,下到陪聊陪.睡,只要出得起錢,我們都干。」

  「!!!」

  貝克曼把眉毛擰起來,看起來是想給他一下,

  「這樣啊,」阿林終於認真的看了眼這個男人,從兜裡拿出一疊貝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香克斯懷裡,

  「一百萬,能找個私密點的地方嗎?」

  「…………不不不不不」飽受驚嚇的香克斯把頭搖成個撥浪鼓,像捧著什麼燙手山芋一樣,四處看了看,把那疊錢飛快塞進貝克曼手裡。

  貝克曼:「……」

  阿林表情毫無波動: 「陪聊一小時。」

  兩位副船長聊了什麼海賊們並不清楚,雖然他們耳力好到能聽清處兩個人的每一句對話,但是各種數字和專業名詞讓他們雲裡霧裡,總之,到頭來他們只聽懂了一句,

  阿林說:「加鐘。」

  嗯,這個聽懂了。

  等到分別時刻,紅發海賊團的船員把昏迷不醒的威利安幫忙抬上小淑女號————阿林給威利安喂了致人昏睡的藥,然後稱不放心,又向他們借了鐐銬。

  阿林問:「結實嗎?」

  香克斯使勁點頭:「結實結實,用來銬我都……哦,忘了,我就一只手了,用不上手銬了。」話落唏噓不已。

  阿林:「……」

  香克斯又湊過來,期期艾艾道,「你看,我們也算幫上一次忙了吧?能再給點好處嗎?」

  「好處?」阿林天真地露齒一笑,很可恥地建議道,「想起來了,我家船長這麼多年的任性給大家添麻煩了,三百次的欠條我做主幫你抹個零?」

  紅發震驚:「你………」

  阿林走近一步,臉上的表情體貼又帶了點議價時的為難,「嫌少?那就抹兩個零?」

  紅發萎了,灰溜溜退散。

  小淑女號消失在海面。

  送走阿林,紅發對著還剩了一半酒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撓頭,「總覺得忘了點什麼。」

  此時,香克斯還不知道什麼叫不祥的預感,他只是本能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拉基路用嘴撕下了一塊雞腿肉:「我也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

  紅發和他船上的伙伴互相眨巴眼對望了一會兒,半分鐘後,他們齊聲道:「耶穌布人呢?」

  &gt&gt&gt

  小淑女號開出了一海裡,而船艙裡,哪裡還有什麼威利安,倒在地上被捆個結實還昏睡不醒的,分明是耶穌布。

  史密斯被此突變嚇了一跳,差點摔地上,「阿林姐,你…你你,他他……他…………」

  阿林淡定的開船:「威利安被我畫成耶穌布的模樣銬在他們牢房裡了,大概能為我們爭取個二十分鐘。」

  史密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連續深吸好幾口氣,終於找回了舌頭,崩潰叫道,「這可是紅發海賊團的人啊,還是干部級別的!」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別看紅發爽朗有趣人又皮,但在大海上,那位可是屹立新世界的四位霸主之一,把人惹毛了,他們誰都跑不了。

  【小劇場】

  阿林把自己從雷德號的所見所聞一說,最後憂心忡忡的總結:「你追的男人估計有雙重人格什麼的,一邊稀罕你,一邊控制自己不去接近你,有病。」

  潘蜜沒說話。

  津津有味地想像著自己被限制了果實能力,鎖在牢房裡,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只能透過這個密閉的小圓窗看見一丁點的陽光,白天抓著鐵欄喊「放我出去」,晚上揪著床//單喊「救命不要」……

  而紅頭發的男人在黑暗中露出溫柔又鬼魅的表情:「這下哪都去不了了吧?」……

  潘蜜不說話,阿林忍不住有些擔憂,開始少見的安慰她:「沒關系,現在我們手裡有籌碼了,我不會讓你……」

  潘蜜喜滋滋的:「還挺帶感。」

  阿林:「…………」

  作者有話要說:

  把評論區裡的腦洞用上,誒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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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七撲

  干部都讓人綁走了。

  到底是怎麼把人放倒的啊?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啊?又怎麼不知不覺在所有人的目送下把人帶走了啊?!!

  牢房裡,偽.耶穌布.真.威利安像個睡美人一樣嬌弱地靠著床腳人事不省。

  ————之前的哲學三連問一下子解決了倆。

  紅發像個石像一樣呆在原地,半晌,只憋出了兩個字:「……臥槽。」

  他抓狂地單手捂著頭,整張臉滄桑又崩潰,「我不是讓你們把希希買的這堆東西放進倉庫收好嗎?……你們……給我收到牢房裡來了?」

  虧得阿林看到這一幕後沒原地炸了,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同他們吃吃喝喝開玩笑。

  現在看來,跟貝克曼談合作什麼的,根本也不是談合作,目的是為了摸清他們的補給地和航行規律,後做打算吧!

  眼見首領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眼神越來越不對,雷德號的船員們紛紛把大頭搖開,死不承認還振振有詞:

  「老,老大,我們一開始確實收到倉庫裡了,可是你看那床,那尺寸,兩米乘兩米三的,咱倉庫都是一個個的小隔間,放不下啊。」

  「然後我瞧那風格……是吧?和牢房還挺配的,就想著先放那兒。怕落灰,我還找布蒙上了。」

  「後來我們不是擊沉了幾艘軍艦嘛?從上面掰下來不少好東西,這不,倉庫也沒地方了,園丁買的都是值錢貨,堆成堆磕了碰了怪可惜的……」

  「還有那鋼琴,老大你讓我們從那個誰船上搶回來的,都說那玩意兒不能經常移動,還得沒事擦擦灰調調音,我們能放哪?」

  「反正牢房這麼多年都沒用……」

  「再說園丁來了也是用你的浴室………」

  「差不多還原了頭兒之前的房間吧…………」

  「偶爾路過,看兩眼還挺有情懷的……………」

  香克斯:「…………」

  雷德號船長整個人被名為「怨念」的黑氣繚繞到看不出面目:太慘了,這下絕對會被認為是變態吧?

  阿林多正派啊,好像是律師還是法官出身,小泡泡島的規則指定者與執行者,由於很多人不服她,還兼具被害妄想症加手段黑的出名這一點。順著阿林的思路一想,香克斯頓時覺得心都涼了————他可能不止被認為是變態這麼簡單了,阿林說的欠條『抹一個零兩個零』什麼的,絕對不是在跟他逗悶子,她是真想這麼干!

  可他還能怎麼辦?他除了追上去越描越黑還能怎麼辦?總不能不管耶穌布吧?

  貝克曼用手指碾滅煙草,把寫著耶穌布名字的生命卡放進一只裝個半碗水的碗中。

  生命卡完好無損且持續移動,說明人沒事,人家是要抓個人質跟他們談。

  辮子男還在嘀咕,「究竟是怎麼放倒耶穌布的?現在的新人都這麼可怕嗎?」

  對方就兩個人,居然能在那麼一大船見聞色出眾的船員身邊把人撂倒然後帶走了。

  紅發海賊團的臉簡直被打得啪啪作響好嗎。

  史密斯屬於藏不住話的,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如果他參與其中,絕對演不出那麼逼真。

  可是阿林一個人————不是他們瞧不起她————看上去就有些病氣,連沉一點箱子都拿著吃力,上個樓梯都連扶帶喘,她要怎麼放倒耶穌布?

  黑帽子的干部也萬分不解,「就連園丁本人,想這麼悄無聲息拿下他,也不可能。」

  有船員小聲問,「偷襲?」

  但很快有干部反駁,「阿林那身體素質,還比不上偉大航路前半段的小魚小蝦呢,如果她單靠偷襲就能放倒耶穌布,只能說耶穌布死了也活該。」

  就算顏色果實能將人變成透明,但是,在見聞色面前,一切隱遁都是無效,對於殺氣更為敏感。

  他們哪裡能想到,耶穌布是被阿林那抽冷子的變臉給嚇的,差點都嚇出魂了,沒落下個心髒病那簡直是上天垂憐。

  身為雷德號的客人,阿林被那麼多雙好奇的眼睛關注著,而這麼一連串的操作卻是她無意中看見囚室後,醞釀並實施的,且不動聲色。

  知道三個人如果出現四個氣息絕對會被他們懷疑,所以壓根不考慮把人變透明帶走,果斷放棄威利安,選擇帶上耶穌布,正巧兩人體型差不多。

  看著這姑娘脆的一比,真特麼敢干啊。

  前兩章的問題有答案了,一個弱不禁風的戰五渣姑娘,為什麼會是副船長?

  頭腦強大的同時兼具心理強大,如今更是近距離體會到了此人的不可小覷。難怪園丁自出海以來堪稱一帆風順————哪怕是紅發,也經歷過因為失去同伴而痛哭流涕,因為輸了戰鬥而消沉迷茫,因為不計後果地胡來吃足苦頭……踏過那些遜極了的往事,才成為成為直面一切危機都能談笑對待,堅忍強大、又魄力十足的四皇。————園丁任性至今,那麼多次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還扶搖直上,有一半都是讓阿林給旺的。

  小淑女號裡,史密斯整個人心態崩了,哭唧唧的坐在地上:

  「四皇啊那是!手下根本沒一個善茬,據說紅發本人要不是斷了只手,絕對問鼎劍道,想想也是,能跟那三個怪物一同並列四皇的,也絕對是怪物啊啊啊。」

  雖說自己在偉大航路前半段雖然還有些名氣吧,但這點本事在人家面前根本就是毛毛雨,不知道東窗事發後,強形解釋一波自己是拜師心切能不能糊弄過去……

  阿林哼了一聲:「四皇又怎麼樣?個殘花敗柳還想調.教希希亞,我呸呸呸!」

  「我家船長可愛又可敬,秀外慧中而且冰清玉潔……」

  「硬生生把這麼好的希希亞拖成了剩女,這次還准備限制人身自由,真是卑鄙無恥。」

  「……那問題就來了,你家船長送上門這麼多次了,攆都攆不走,【卑鄙無恥】的頭兒為什麼還讓她【冰清玉潔】?」

  「!!!」

  阿林對上地上不知道啥時候清醒過來、也不知道聽了多久、終於憋不住插嘴了的耶穌布的眼神。

  「……」

  這特娘的就很尷尬了。

  &gt&gt&gt

  傍晚,芳嶼。

  ——注意,這裡是希希的地盤了。男人告誡自己。

  上次是怎麼進去來著?

  一邊回憶一邊慢慢踏入密林。

  森林裡小動物不少,多數不怕人,尤其是在「芳嶼小學」的後山區,更是人煙罕至,一只灰不溜秋的毛絲鼠幾步竄上了紅發男人的肩頭,香克斯苦中作樂地高興起來,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身體,「嘿嘿,喜歡我嗎?想不想跟我一起出海?我讓耶穌布給你做個帶玩具的大籠子。」

  不遠處依稀傳來人聲,一個白T恤學生裙的小姑娘追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小男孩撒丫子追,三秒鐘拉近距離後,伸手去揪對方的帽子,直接把人扯得直挺挺摔倒,看起來跌得很疼。

  她從兜裡拿出一張粉色的信紙,抖在對方面前,驕傲的哼道,「『放學後西海岸不見不散』,是你寫的吧?就這麼點本事還敢跟我約架?!」

  「我,我……嗚嗚嗚嗚……」小男孩哭得滿腹委屈,嚎啕著,「暴力女,這輩子不要跟你說話了!」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了。

  ————這個小姑娘,好像是在公主號彈鋼琴的。

  姜糖剝開一根棒棒糖含著,似乎半點沒有被之前的事情影響,把書包甩在肩上打算離開。

  香克斯撓撓頭,使勁想了下,「啊對,你是姜糖吧?希希在哪呢?」

  冷不丁見到這個勉強算是眼熟的大人,姜糖一臉警戒的小臉松了松,抬頭打量了紅發一眼,奇怪的道,「希希不就在你肩膀蹲著呢麼?」

  香克斯一瞬間脊背發涼。

  姜糖喊了聲:「西西!」

  龍貓從香克斯肩頭跳下來,幾下爬上姜糖的頭頂。

  香克斯呆滯:「……她叫希希?」

  姜糖:「嗯,西西,阿林姐養的寶貝。」

  香克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斑點帽那小子出的醫療事故……話說你們起名字都不肯好好起嘛?寵物和船長諧音什麼的,太糟糕了吧。

  不過側面反映了潘蜜和阿林關系究竟有多好,畢竟這麼小心眼的人,是吧。

  今天的芳嶼偶遇格外的多。

  「咯吱」,掉落在地的干枯枝葉的斷裂聲。

  一個亞麻色頭發的姑娘正往這邊走過來,時不時彎腰摘下勾在自己裙子上的草刺。

  「阿林姐」,姜糖乖巧的喊人。

  阿林聞聲望過來,點點頭,又一臉復雜的抬眼看紅發。

  香克斯似乎沒想到這麼突然地就見到了始作俑者,又被這樣的表情一掃,立馬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局促地擺手急切道,「原來你在這兒啊,你聽我解釋,那個是誤會啊誤會!我什麼壞事都沒想做,我……」

  阿林擺擺手,打斷了他,「不用解釋,我知道了。」

  「…………啊?那個,既然這樣,所以,把耶穌布還回來吧。」男人干巴巴的道。

  阿林把手背過去,輕描淡寫地瞄了他一眼,倒是痛快的應下了,「好啊。」

  「既然是誤會,為了表示歉意,由我們好好招待一頓再走吧。」

  她說的很輕,不過對紅發來說倒足夠聽清了。

  香克斯受寵若驚。

  阿林轉過身去,示意紅發跟自己走。

  兩人一路無言。

  一路無言。

  無言。

  一個人走路也就算了,兩個人一前一後氣氛就未免太奇怪,香克斯開始兢兢業業找話題,

  「你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感冒了吧?」

  「希希是不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讓你答應她的邀請啊?」

  「你家姜糖有人追了哦,不過她把人家打了一頓哈哈哈哈。」

  「貝克曼也寡言少語,頭腦聰明的人都有這個共性嗎?」

  阿林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是,不是,是麼,你猜。」

  最後她終於回頭,盯著他,「我身體不好,光是說話也覺得很累。」

  香克斯摸摸鼻子,委委屈屈道,「對不起,沒人說話怪冷的。」

  然而十分鐘後,男人再次忍不住開口,

  「抱歉再問一句哈,都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嗎?」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幾片灰藍色的雲飄動著拂過初升的月亮,枝條的灰影在地上斑駁交錯,隨著變換的光線而時明時暗。

  香克斯突然覺得有點奇怪,至於哪裡奇怪,又有點說不出來。眼見兩人越走越是人跡罕至,高高的蕨類植物和層層密林,卻開著茂盛芬芳的小黃花,幽幽的香味往鼻孔裡鑽,再往前,似乎沒有他們下腳的地方了。

  香克斯看著阿林的背影,一種異樣的不適感從心底升起。

  &gt&gt&gt

  林中傳來一聲恍如雷擊的爆響。

  兩人一前一後,快得像鬼魅的黑霧,從肋骨森林邊緣縱身竄入密林深處。粗壯的樹干的劈裂聲一陣接一陣在森林中心炸開,朝著島嶼中心移動。

  身影交錯之際,從地底偷襲的奠柏豎著被一分為二,長長的枝條也被一道劍光斬得七零八落,女人的手趁機從後面搭在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扯過男人空蕩蕩的袖子,以此做繩勒住對方的咽喉,整個人同時跳起,氣勢凶狠地團身前撲。

  香克斯一開始還挺高興,時隔多月再次相遇,她整個人生機勃勃,強大又有趣,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真是太好了。

  然而那股來自於芳嶼肋骨森林的防御圍的花香卻正在讓人身體逐漸麻痹,一開始只是指尖酥麻,隨著藥效的揮發在血液裡含量達到峰值,無力感會蔓延至全身。

  紅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和比斯塔、鷹眼不同,她對自己出手,從來不是為了切磋問候。

  明著撂不倒,就各種陰招都往自己身上招呼,簡直毫無武鬥的風範。

  感受到了揮劍的滯澀感,紅發迅速收了格裡芬,接手將她的雙臂反扣在背後,提著把她扔了出去,動作利落沒一點拖泥帶水,然後向外疾掠,拼命往有人煙的地方逃。

  邊跑邊抗議譴責,「我今後絕對要把你列入禁止比試的黑名單裡!」

  「隨便你,你自己送上門的,可怪不了我!」顏色偽裝下的真面目顯現出來,說話間也恢復了分外熟悉、毫不弱氣的嗓音。

  潘蜜。

  倒塌的樹木像土星的光帶一樣,環繞著島心,不少被驚醒的野鳥嘶叫盤旋。

  等到鳥兒漸漸從睡夢中的驚悸中回落到樹枝上休息,兩人已經跑到了芳嶼中學的操場。潘蜜騎坐在紅發肚子上,累得胸口劇烈起伏喘氣,「還,還挺能跑哈。」

  紅發的身體在藥效下酥麻一片,目前只能轉轉眼珠,瞄到這裡是個學校,晚自習的放課鈴也開始在夜空裡回蕩,當下放心,捋直了微僵的舌頭,還有心情打趣她,「希希,我好想你啊,去年我又征服了一個大冒險,島嶼又美又神奇,我在那裡呆了一個月都沒舍得走。你要是來……唔?」

  眉目俊朗、精神十足的胡茬臉上,神采色舞的表情到此凝固。

  鼻息間是桂花甜甜的香味,眼前是她放大的臉,唇上是柔軟濕潤的觸感,一碰即離……

  親,親他了。

  親他了!!

  誒?手怎麼伸進來了?

  不是吧!!!

  潘蜜舔舔唇,去解他的襯衫,動作間白他一眼,「你怎麼想的?都這種姿勢了,不做還等著你跟我談人生?」

  &gt&gt&gt

  「!!!」香克斯被潘蜜彪悍的動作弄得傻了兩秒,反應過來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卻苦於在純天然無添加的麻醉氣體加持效果下,他連根手指頭都抬的費勁。

  「你等等……這兒是學校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你的學生從這兒路過,萬一被他們看到……」把她當做努力和憧憬的目標的孩子絕對會三觀盡碎的!

  潘蜜不為所動,她把頭依偎過去,帶著不懷好意的笑意跟他咬耳朵,

  「別怕,我辛苦升級的見聞色不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嘛?」

  難得紅發主動上門,時間地點都不對又怎樣?先過把癮再說。

  微涼細白的手指滑過他帶著胡渣的下巴,用鼻尖蹭了蹭男人左臉的三道凸起不平的疤痕,馨香的氣息噴在他耳邊……似乎還嫌那張被她又親又摸的臉溫度不夠高,潘蜜用一種電車痴.漢的調調口花花道,「紅發船長,這種時候,你有沒有一種在大庭廣眾下野合的刺激感?」

  「……我沒有。」香克斯一聽這話,不好的預感蹭蹭上竄。

  潘蜜不管他,反正她覺得很刺激就行————實力強大的大海賊、君臨新世界的四皇之一、被稱為離海賊王最近的男人,此刻被自己壓在身下求救無門,想想都有點激動。

  她興奮地搓手手————紅發的手,把男人火熱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方地帶著他摩挲,嘴上不忘給紅發構思藍圖,「想想看,孩子們踏著放課鈴,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高興地討論今天發生的事,在前面,毫無遮掩的操場上,卻奇怪的交纏著兩個人影……」

  香克斯氣息紊亂,額上冒汗,「希希,有人走過來了。」

  潘蜜不僅親他,手還拉著他亂摸,壓低音量,附耳娓娓道來,「雖然借著夜色,他們的形狀和動作遮掩起來,但只要有人走過來…………」

  香克斯:「!!真走過來了,真的!」

  身後吵吵嚷嚷的人聲伴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大,「第三道題……一定……出成績……」,「生日……邀請…人多………」甚至還能聽清女孩子清脆悅耳的「周六要不要一起去小泡泡島?購物街上了新款衣服呢。」

  靠潘蜜良心發現顯然不可能了。

  香克斯焦頭爛額,他一邊應付潘蜜,一邊注意著操場那邊的動靜,一邊以意識調動身體裡的血液和肌肉————海軍六式稱其為生命歸還————來迅速代謝身體裡的藥物。

  終於!

  藥效從毛孔和呼吸間散去,香克斯當即把潘蜜從身上揪下來,提起一口氣,身形縱起,拔地數十米高,顧不得衣服褲子七零八落,拽著人只留下一道殘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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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撲

  潘蜜在空中哈哈大笑。

  ———每次見面例行吃豆腐,就算吃不到嘴也要舔兩口包裝紙。

  紅發一臉的狼狽窘迫,眼前是她小人得志的得意樣,又感受小香克斯已經悲催又苦逼的要不服來戰————兩廂鮮明對比,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拽著潘蜜落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

  潘蜜瞧他長臂朝自己這邊一晃,還以為紅發被她成功撩撥,要來一個霸道的擁抱,臉上就有那麼點兒發燙。

  十秒鐘後。

  「……你居然打老娘屁股!」潘蜜不可置信地叫起來。

  「還沒人打過我呢!你……」潘蜜下意識就要發脾氣,然嚷到一半突然不做聲了。

  ———香克斯低頭看著她,表情平靜,陰影下的目光隱有警告之意。

  靠,該不會是要跟她發火吧?

  剛剛還好好的!

  不要慌!

  想想他對你49.2%的好感度!

  潘蜜換了個稍微柔軟的語氣,仰著小臉撒嬌,「你,你其實是在占我便宜吧?」拋了個含羞帶怯的媚眼。

  回應潘蜜的是漫長的緘默,香克斯只看著她一言不發,不知道想什麼,倒是褲線外側的拳頭捏緊了。

  ——算了算了,自家副手剛把人家的狙擊隊長綁回來,本來就理虧不是嘛。

  而且紅發這次是把她一起拽離現場,而不是自己逃之夭夭,說不定她努把力今天就能得償所願呢。

  這麼一想,潘蜜心中有點興奮,再度靠過去,拉著他的胳膊沒羞沒臊的蹦跶糾纏,「吶,再打一下再打一下!」

  「……………………」

  香克斯招架不住小流氓,無奈地看著她,「希希。」

  「嗯~~~」尾音蕩漾。

  「你回頭。」

  「??什麼嘛,你是不是又想趁機遛?」潘蜜不耐煩地說著,倒是回頭看了一下,同時不忘把紅發的衣角攥在手裡。

  夜幕下,一雙祖母綠的大眼睛莫得感情的望著她,而且有只有一雙眼睛!

  像漂浮在空中的兩團綠瑩瑩的鬼火。

  「謔,我滴個媽呀!」潘蜜往後一蹦,「阿林,膽子再大也禁不住你這麼嚇啊!」

  『鬼火』幽幽地:「你倆擋在我院子門口了。」

  阿林覺得很浪費感情。

  多年的素質教育還是沒控制住她心裡罵了一句和諧詞。

  牢房什麼的,海樓石手銬什麼的……

  媽的根本不用銬起來啊!看希希亞那沒臉沒皮的小樣子,絕對從的不要不要的!!!

  潘蜜尷尬的瞄了阿林一眼,怎麼說呢,覺得她的副手兼好友有時也很礙事就是了。

  &gt&gt&gt

  紅發走了,帶著耶穌布一起。

  天際微亮,雲層邊隙透著一點可愛的粉紅,海邊的日出格外絢爛。

  潘蜜孤零零地在岸邊目送他,像個怨婦,怨氣突破天際。十分鐘後,才孑然一身地去了職工食堂。

  由於這是紅發香克斯頭一次在芳嶼過夜,所以————

  「希希亞小姐?」一個紫發少女端著滿當當的餐盤,看見她,立馬露出欣喜的笑容,「您這次是得手了嗎?」

  「要是得手了我能來這兒吃早飯?」潘蜜幽幽的嘆氣,「怎麼也得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前還要再來一發。」

  「欸,也是」少女吐了下舌頭,然後眼珠一轉,「希希亞小姐,一會兒您有時間嗎?我有事情要跟您談。」

  少女正是【蜂鳥少女隊】的主唱、三年前跑到潘蜜屋子裡偷東西未果、反而搭上一紙賣.身契的【小狐狸】卡莉娜。

  不過,她本身也是個很討人喜歡又聰明的女孩子,三年多的時間,足夠她跟潘蜜混熟了。

  一個小時後,

  卡莉娜神秘兮兮的從身後拿一個盒子,捧在潘蜜眼前,小孩獻寶一樣嘴巴開始奏樂:「當當當當——園丁大人,猜猜看,這裡面是什麼?」

  潘蜜看了一眼,這個大小?

  「惡魔果實?」

  「bingo,」紫發少女眉眼彎彎,「超人系夢夢果實哦,」把盒子往潘蜜手裡一塞,然後乖巧的把手負在背後。

  「這是……」

  「夢夢果實可以構建夢境,將人拉入能力者操縱的夢世界,入夢者醒來後也會有這部分的記憶。」俏麗的少女輕快的解釋道,然後狡黠的眨眨眼,「雖然希希亞小姐現在是吃不了啦,不過還是可以給別人吃的,您不是想要紅發麼?」

  潘蜜秒懂。

  對方甜蜜上揚的尾音再明顯不過了,

  這是暗示她可以將紅發拖進春夢裡……

  「你……」潘蜜指著紫發少女,嘴角抽搐,「我真是小瞧你了……卡莉娜,你上哪兒弄來的這個……?」

  「欸?看來您挺滿意的嘛,」卡莉娜托著臉,一副可愛的表情,「不枉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拿到這個孝敬您。」

  然而潘蜜心裡卻清楚無比的知道,這個腹黑的小姑娘切開都能寫書法了。

  「好吧,你給我這個,是已經做了,還是打算要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潘蜜把盒子蓋上,笑眯眯的看著她。

  像這種已有明確記載,而且連傻子都知道如果好好開發、能力絕對會逆天的惡魔果實,往往有價無市。

  她可是太了解這只小狐狸了,那完全就是個小財迷,肯拿出來這種好東西,肯定是做好了要坑她一臉血的准備。

  對於潘蜜的懷疑,卡莉娜的回答是:當場嘴巴一扁,耍賴一樣在地毯上滾來滾去,嘴巴裡不停冒出「很受傷」「居然這樣想我」「給人家道歉啦」之類的話語。

  潘蜜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卡莉娜。

  見賣萌對她無效,表演【遭遇信任危機的翻滾】的少女只好停下來。

  她鼓著腮幫子,食指和中指從衣服口袋裡夾出一張金粉色的做工極其精美奢華卡券。

  潘蜜這下是真的吃驚了。

  大……德索羅號?

  世界最大的賭場,也是最大的娛.樂.城市古蘭·泰佐洛的邀請券。

  「你要去那裡?」潘蜜看著卡莉娜,「你知道那個地方有誰嗎?」

  世界似乎再一次向她證明,早已被書寫的軌道,就算出現了一丁點的偏差,也會朝著即定的未來慢慢修正它的路線。

  就像黑胡子,艾斯,卡莉娜……

  黑胡子不會默默無聞的死在她故意為之的小手段下,艾斯注定會背負白胡子海賊團的標志,卡莉娜也即將成為大德索羅號的舞姬————她拿出夢夢果實的用意很明顯了————退一萬步來講,如果她硬是不同意對方離開,卡莉娜就會帶著果實去找阿林。

  區區一個樂團的隊長和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果實,就算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阿林不會拒絕。

  紫發的少女偏著頭,笑得人畜無害。「 我是女孩子嘛,偶爾也想去世界第一娛.樂.城市看看,盡情買買買嘻嘻。」

  潘蜜信她才有鬼,只繼續說,「吉爾德·泰佐羅,又被稱『黃金帝』,金金果實覺醒能力者。也是世界最大娛.樂.城市古蘭·泰佐洛的掌門人,控制著世界各地諸多產業。」

  「泰佐洛擁有世界20%的貝裡,黑-白兩道通吃,利用金錢的力量自由操縱天龍人,甚至能動用世界政府的……力量。在地下世界,他是用金錢支配黑暗世界的黃金帝王,其勢力遍及世界各處。」

  既然是主角支線劇情上的助攻,而且看在相處了三年多的份上,那就能多提點一些是一些吧。

  「事實就是,他是世界最大的罪犯-頭子,哪怕是世界政府,也要留他個面子。 」

  「你想坑他?」潘蜜抬起手臂戳了戳少女的額頭,露出冷淡的笑容,「恕我直言,你一個人能活著從大德索羅號跑出來,出來以後直接就是海賊王了。」

  卡莉娜心思被戳穿,腦門被戳的「唉唉」叫,一邊躲一邊捂著額頭,終於承認了,「誰又沒規定只有錘爆他才能回來。」

  「智慧,才華,還有一點點女孩子讓人無法拒絕的小可愛——」卡莉娜蔥白一樣纖細的手指,先點了點自己的頭,又點了點自己的嘴巴,最後露出她在舞台上引得無數宅男粉絲歡呼不已的標志性調皮笑,「女孩子還是要靠聰明才智的。」

  潘蜜不想管這姑娘的可愛系數占全世界美少女偏差值百分之幾,也懶得吐槽她的小聰明小機靈能發揮的前提是強大的實力。

  「你要真想走,我肯定攔不住你,」潘蜜找了把椅子坐下來,

  「不過在進泰佐洛地盤的時候,當心那些金粉可不是那麼好沾的。因為泰佐洛可以隨意的操縱金粉,沾了金粉的人也會無法動彈。還有,整個□□市裡到處都是黃金,也就意味著那裡的一切都在他的監視操縱之下。當然,所有果實能力都怕海水,被海水淋濕後,黃金能力就會消失了。」

  卡莉娜安靜的聽著。

  潘蜜在大腦裡搜刮一圈,「還有一個紅發御姐,叫什麼我忘了,泰佐洛身邊的接待員,『幸運果實』的能力者。只要被她碰到,運氣會瞬間被抽走,這也是為什麼那些賭技運氣都不錯的人會在大德索羅號輸的內褲都不剩。」

  卡莉娜愕然:「還有這種果實?」

  「是呀,如果她再稍微能打一點,估計紅發的稱號就要被她頂上了。」潘蜜攤手。

  「……………………」

  「至於泰佐洛的其他手下,會穿牆的大頭娃娃,以及受虐-狂的大塊頭保鏢,反正你也不打算錘爆他們,告訴你再詳細也沒差。」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盒子上,「言歸正傳,雖然合同寫著五年賺夠一億貝利,但你拿出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這個價值了,你臨走前想要什麼呢?能滿足的我都滿足你,就當給你發N+1的工資了。」

  「我想要【新海】」卡莉娜認真的看著潘蜜,「和芳嶼發出的懸賞。」

  「…………」潘蜜點點頭,同意了。

  唉,紅發沒睡著,好不容易養熟能摟著睡的狐狸也要跑了。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

  紫發少女擰動門把手,在走出房間前,突然回頭對潘蜜一個吐舌笑,「等做完這單我就回來,資助小泡泡島建個世界最大的游樂場」

  聽到這麼一句,剛才還在恨別離的潘蜜瞬間頭皮一麻。

  曾經有個人對他的青梅說:「等我打了勝仗回來,就娶你過門。」

  後來他死了。

  曾經有個人對他老婆說:「等我過年回來,我們的孩子就會叫爸爸了。」

  後來他死了。

  曾經有個人對他的街坊鄰居說:「等我賺錢回來,就給咱村子修路。」

  後來,他也死了。

  臥槽搞事情之前來這麼一句立flag的話,她好孩怕啊。

  潘蜜捏著一根細細的蔦蘿,「啪」地拍在卡莉娜的屁股上,嚴肅臉:「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聽到沒有。」

  卡莉娜:「…………」

  &gt&gt&gt

  蜂鳥少女隊——小狐狸卡莉娜叛逃,並偷走了價值連城的【新海】。

  園丁發出了芳嶼的懸賞,捉拿卡莉娜,賞金50貝利。

  沒錯,賞金50貝利。

  「啊,我感動的都要落淚了,」一個海賊涕淚橫流的對手下的小弟說道,「多好的女人啊,就算被視為妹妹的丫頭給背叛了,也是發個懸賞來表明態度,實際上根本不想人真的出了什麼事,這種好女人不多了,50貝利我也要接!然後去芳嶼安慰我的女神。」

  「聽說那個小狐狸本來就是偷東西被抓住了,女神寬宏大量的原諒她並邀請她做伙伴,居然還做出了這等事,這無異於狠狠打了園丁的臉面,讓她的善良在全世界人面前變成笑話。」一個大塊頭海賊獵人義憤填膺,「我一定要替園丁抓住這個小姑娘,按著她的頭給園丁謝罪。」

  與此同時,

  潘蜜正在院子裡和阿林他們包鮮花餅,聽著腦海裡響起的【聲望值+】的提示音,偷偷跟小方腦袋吐槽,

  「這聲望值已經被我搞成聖母值了,你說我要不要來個反轉啊,觀音面夜叉心什麼的,真想看看這幫人的反應……」

  「這樣不太好吧?」小方腦袋趁著潘蜜心情好,拿了兩積分正從系統商店裡兌了虛擬鮮花餅,不停的往嘴裡塞,「芳嶼小學的那幫小孩子,天天拿你當女神來崇拜,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童話啥的,信仰突然崩了,多可憐。」

  潘蜜聽系統這麼說,忍不住看了一眼已經長成個小少年的維.尼。

  維.尼抱著罐子正在搗花瓣和水果,這會兒放下木杵,把一旁的甘蔗汁熬成的糖漿兌了進去。————對於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來說,這種事情應該很無聊對吧,維.尼以前有多野她也是見過的,但是每次陪她做事情,維.尼都格外的有耐心。

  比他大幾歲的姜糖正在搓面團,而且力求搓出來的面團各個又圓又團,潘蜜看著她,感覺窺見了未來的賢妻良母的聖光。

  阿林拿著木雕的印章給包好的鮮花餅挨個戳一下,印出好看的花紋後,費力的把蓋簾抱起來,走向廚房。

  潘蜜擔心的看著她,可別中途被什麼絆一跤摔倒。

  「對了,戈米和喀克呢?」潘蜜問道,「有點過分了啊,光等著吃現成的麼。」

  「他們出門了啊,姐姐不知道嗎?」姜糖揚起秀氣的小臉,

  「走了?」潘蜜看向姜糖,「什麼時候的事?他們做什麼去了?」

  姜糖天真無邪地搖搖頭,「不知道啊,戈米姐姐一早就背著那把大鐮刀就走了,然後喀克背著個包袱也走了。」

  「………………」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潘蜜有點崩潰,抓狂道,「這肯定是去殺人了啊。」

  「………………」

  臥了個大槽,卡莉娜臨走前可是有言在先的,並非真的背叛蜂鳥旅團,為此她還特意厚著臉皮知會了紅發一聲————我放跑的人,你別跟上次似的閑得無聊給逮了。

  這倆人把卡莉娜給堵了揍一頓都不是最糟糕的,萬一他們一路跟著去黃金帝的地盤就玩球了!

  「兩個不省心的!」

  風風火火的潘蜜顧不得手上還粘著面粉就要撞門而出。

  無比迅速的收拾了下包裹,潘蜜利用藤蔓越上半空,直奔岸邊的沙灘泊船處。

  果然,少了兩艘快艇,

  「……」

  多了一艘漁船。

  「嗨——」穿著巴洛克式禮服,戴著防風鏡禮帽的金發少年客客氣氣的對她打了個招呼,微笑道,「還想著把船停好就打個電話來著。」

  少年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左眼周圍有淺紅色的燒傷疤痕,但是嘴角永遠上揚的神態自若如燦爛的陽光。

  這是革命軍的骨干、和潘蜜算是有過師生之誼的————

  「是薩博君啊。」 潘蜜對長相俊朗舉止有風度的男孩子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優雅一笑,衝著金發少年的方向露出好看的側臉,語氣溫柔,

  「比起上次見面,薩博君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已經是個越來越可靠的男子漢了呢。話說最近半年一直沒見到龍先生,是要以後由薩博來跟芳嶼接頭嗎?那可真是太好啦。」

  薩博伸手按了按帽子,似乎被誇的有點羞澀,「啊,因為龍先生說,每次換我來芳嶼,希希亞小姐都格外大方,不但多給一成的糧食,還會附贈點心。」

  「……」

  薩博你這麼耿直合適嗎?

  薩博注意到潘蜜的裝束,眼裡露出恍然的光,「啊,希希亞小姐是不是有很著急的事情去做?對了,報紙上的聲明我看了,該不會和那件事有關?」

  潘蜜想了想,「算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走,我們吃點心去。」

  其實,去新世界漲漲見識也好,真要是闖禍了,她大抵也有本事收拾爛攤子,連帶著漲一波聲望值。

  畢竟,路飛還有一年就出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緊趕慢趕更凌晨更了

  第五次……

  查酒駕,扣我自行車干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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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撲

  海賊團很難壯大規模有個至關重要的原因————他們缺乏科研人才。

  就算不缺戰士和資源,但是他們很難搞到高學歷的入伙。

  沒辦法,高學歷的都想加入穩定的、背後有政府支持的國企機構,一邊安安穩穩拿高薪,一邊造福人民備受尊敬,哪裡會去理會一群海賊。

  這也是big mom 為什麼這麼看中傑爾馬66,以及原科學部隊凱撒.庫朗和兩位四皇都有合作的原因。

  這麼一看,蜂鳥旅團已經算是高學歷人才隊伍了———潘蜜沒來到這裡之前是素質教育下的理工科畢業;阿林備考過司法,但在選擇專業之前是個沒有任何短板的學霸;南斯是正經的醫學高材生;史密斯作為工藝品、軍品等涵蓋一切在內的手工愛好者———他甚至還能看著成品毛衣把東西織出來————也算上半個野路子科學家跟藝術家。

  六人起步的小團體有四個人受過良好教育,潘蜜還是挺得意的。

  剩下的戈米和喀克由於原生家庭和早年經歷的原因,一個情商不足一個智商偏低,但是都是能以一打百都不慫的戰鬥型人才,所以蜂鳥旅團在踏上偉大航路時以「人少而精,各司其職」的特點,混的風生水起。公主號上每人擁有一間臥室,人均可支配收入為前半段航路上的前三名。

  現在他們發展出名堂了,錢也越賺越多,卻比以往更加忙碌。芳嶼群島九島連環,出於防守考慮,住的都比較分散,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有機會聚在一起————還得是阿林不去叫外賣的前提下。

  潘蜜這段時間總會懷念幾年前和伙伴一起出海的日子————

  偉大航路前半段,一部分人稱之為海賊的墳場,另一部分人稱之為樂園。

  路線總共有七條,各自分別連接一定數目的島嶼。紅發曾笑著稱,他們已經將七條路線全部走了一次。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輩子也就只能選擇一條航線,航海路線在最初的顛倒山決定,一旦開始航海就無法再改變。

  顛倒山上。

  「讓我們來個開啟偉大航路的儀式吧。」潘蜜把一個麥酒桶搬到船頭。

  「我先來,」潘蜜一腳踏上酒桶,豪氣萬千,「我,要睡了紅發香克斯!」

  「……」上船沒多久的史密斯一口鹽汽水瞬間膨脹在腮幫子裡,在潘蜜不滿的瞪視下,又無比可憐地,「咕咚」咽了下去。

  早已習慣的阿林淡定的踏上一只腳,「我,要寫出一部可以規則全世界的新法典。」

  南斯勾起嘴角,擺出他招牌的似笑非笑,帶著點目空一切的表情,「我,要打敗霍古巴克醫生。」

  戈米的面癱臉難得的露出了開懷的笑容,「我,要開辟新一門武技,然後收八千個學生!」

  史密斯左看看右看看,「該我了?哦哦哦,因為我祖上是手工世家嘛,我想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手作大師,一個作品能賣到十億貝利以上的那種,所以我想從偉大航路找稀罕的材料,姐你說,我要是用【新海】做個項鏈墜,那是不是至少就得值一億?我要是用【新海】去填枕頭,是不是那就成無價之寶了……」

  潘蜜:「說完了嗎?」

  史密斯點頭:「說完了。」

  潘蜜喊,「下一個!」

  喀克大吼,「獸人永不為奴!」

  「…………」

  潘蜜整個人都站在酒桶上,用手指戳他的腦門,「都說了你是吃了動物系果實的人,人!懂嗎!別什麼話都學!」

  ……

  一望無際且波瀾壯闊的大海上,一艘小船上的六個人相互依靠且親密無間。

  晴朗的日子,阿林就搬個小板凳在甲板上看書,時不時間或抬頭看一眼。

  「積雨雲……頂部向上突起作峰狀或塔狀,雲底烏黑色……常伴有雷電、陣雨和陣風……靠,大家收帆收衣服!」

  暴風雨肆虐的夜晚,他們把自己和桅杆用繩子連接固定,在七扭八歪的船上踉踉蹌蹌用木桶向外舀水,渾身澆得濕透,風浪太大,互相的呼喚都要扯著嗓子喊。偶爾腳下一滑整個人向船舷滑去,又被腰上的麻繩給拽在半路。阿林則是躲在廚房裡,用帶加熱裝置的暖瓶給大家衝姜茶。

  後來,潘蜜的果實能力運用得越發熟練,可以指揮一堆藤蔓趴在船板上吸飽水分再吐出來,不需要人工舀水了,大家就呆在一處吃燜鍋喝汽水玩室內攀岩…………非常的…快樂。

  電話蟲響了,潘蜜把相冊合上,然後很隨意的坐姿拿起話筒。

  「嗯,戈米回來了?沒關系,今晚我們設個宴,給她接風洗塵吧,幾個人好好聚一聚。」

  時隔一個月,戈米回到芳嶼,還帶回來了一個人。

  ————並不是卡莉娜,那小狐狸精著呢,連海軍軍艦都敢偷偷往上溜,戈米抓不到她很正常。

  她帶回來一個……男人,還是昏迷狀態的。

  只不過,男人的長相比女人還要美,五官精致,頭發是陽光透過蜂蜜罐子的淺金,皮膚比珍珠還要白皙瑩潤,一身白色的十九世紀歐洲宮廷騎裝。整個人美麗又帥氣。

  戈米背著人,面癱慣了的人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找到白馬王子了,我今晚就要結婚。」

  依舊單身被噎了滿嘴狗糧的潘蜜:「…………」

  &gt&gt&gt

  難得七情六欲少了一半的戈米突然開竅。

  潘蜜當年在孟河裡拉島,一個副本刷到了三個伙伴,阿林,南斯和戈米。

  監獄裡,潘蜜拿出了她翻譯了好久的《本草綱目》也沒能讓南斯點頭,南斯只說可以替她免費醫治一個人,就是不肯跟她走。

  正當潘蜜無賴道,「那你跟在我身邊,什麼時候我受傷了你就幫我處理一下,然後我再放你回來……」,走廊的警報鈴響了,一閃一閃的紅光伴隨蜂鳴器大作,南斯嘲諷似的一笑,踏進房間然後把門合上了,「你們走吧,有犯人越獄,拿好你們的外來證明,別被人搶了。」

  獄警出動,很快,一個高個的小麻杆被堵在雜貨間的牆角,被一群人揍得不成人樣。

  潘蜜和阿林身為「探監者」,由一名女性工作者領路,往外走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

  「這種事情時不時就會發生,」對方見怪不怪的解釋,帶著職業化的微笑,語氣頗有些義憤填膺,「怪不得是社會的渣滓,不好好改造卻妄想著逃出去。」

  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揪住那名「逃犯」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把人粗暴往牆上撞,撞的人腦門上鮮血淋漓,嘴裡罵罵咧咧,「讓你跑,我特麼讓你跑!」

  麻杆背對著走廊,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一邊被抓著頭發撞牆,手腳撲騰,踢翻了一個裝了半桶水分塑料桶,水淌了一地,又掙扎去踹斜在牆角的拖把。

  還真讓他踹折了,

  下一秒,他直接把拖把棍捅進自己的肚子裡,鋒利的斷口從後背扎出來,又捅進了後面的獄警的身體。

  畫面像是突然靜止了。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麻杆就這樣瘋狂的把自己和後面的人穿成了血葫蘆。

  而他還嫌不過癮一般,咬著牙,雙手抓著拖把棍在肚子裡一邊轉一邊往後懟,在獄警殺豬一樣的嚎叫中,怕是把兩個人的腸子都攪成一團。

  麻杆跪倒在地,瞪著眼睛身體抽搐,而施暴者已經疼暈了。

  事情鬧大,很多人慌成一團,潘蜜在一分鐘內又看到了南斯。

  南斯蹲下來查看一下兩人的傷口,對著一個獄長模樣的人平淡地道,「女的搶救不活了,男的倒是可以救一救。」

  原來那個麻杆是女的,太猛了吧。

  獄長問:「應該沒傷到內髒吧?」

  南斯說:「不巧,傷到了腎。」

  獄長不說話了,揮揮手,讓獄警把人抬走了。

  大概是所謂的緣分,潘蜜和阿林被客客氣氣的送出去後,阿林說先回旅館吃午飯,潘蜜則是去山上采集植物標本。

  在抓著藤蔓往山脊線的陡坡下行時,土壤和落葉下的一只黑黝黝的血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飽受驚嚇的潘蜜下意識蹦起來去踢,那只手卻依舊死死的抓住她不放。

  是人,不是鬼,剛剛還有過一面之緣。

  對方眼裡閃著名為求生欲的光,嘴唇翕動,「救我。」

  她就是戈米。

  鬼使神差下,潘蜜變出可以止血的草藥糊糊,把人傷口一抹,又催了幾朵罌粟給喂了下去,卷點大.麻給她一吸,就這麼把人背了回來。

  但是這麼重的傷只靠止血是不行的,旅館樓下有理發店,潘蜜用蔦蘿偷偷順走了一管染發膏,把戈米的黑發給染成了橘紅色,又拿著化妝品給人上了個濃厚的彩妝,不得不說,戈米的生命力及其頑強,不知道是罌粟還是大.麻起作用了,安靜地睜著眼睛看潘蜜在她頭上臉上折騰,一聲都不吭。

  潘蜜把戈米背到了孟河裡拉大監獄,輕車熟路找到南斯,帶著點得意道,「我找到一個新伙伴,你救救她,就當完成你的承諾好了。」

  劣質的染發劑味藏都藏不住,南斯走過來一看,眉毛就快夾死一只蒼蠅。

  不得不說,潘蜜這一招把他給將得死死的。

  ————戈米當然有救,這麼久都沒咽氣,自然傷的不是致命地方。

  但是,

  他如果救活了,那麼他之前對獄長所說的「沒救了」就是假的,潘蜜事後把這樁一抖落,獄長就會知道,這幾年在他的故意為之下少賺了多少錢,他沒有好果子吃。

  但他如果故意把人治死了,他就欠了她一個伙伴,一條人命————

  南斯思索了戴上了醫用手套,「我知道了,你出去等著吧。不過你要相信,我之前說『沒救了』並不是要害她。」

  手術很成功,傷口完美縫合了,還附贈了不少消炎用的好藥。

  南斯疲憊道,「你有話明天再說,我現在累得很。」

  潘蜜悻悻地把戈米背回旅館。

  「我聽到了,你想要我做伙伴。」戈米躺在簡易床上,看著手臂上輸液的針頭,平淡道,「可以,我答應你。」

  「……」潘蜜覺得自己真是撿了個大麻煩,悶悶不樂道,「其實我沒這個想法,我是為了拿你去誆南斯。」

  「南斯醫生是個好人,求你不要傷害他。」戈米嘴裡說著『求你』,語氣裡卻一如既往沒什麼情緒起伏,眼睛黑漆漆的望過來,一片虛無的感覺,「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罪犯,只不過有客人急需□□,跟我配型成功了而已。」

  「!!!」

  孟河裡拉監獄私下裡是個販賣人體器官的黑暗市場。

  所謂的治安良好,法律森嚴,不過是變著法的把人往裡面送。

  「你是什麼罪名進去的?」

  「流浪罪,大概是叫這個。」

  阿林知道這件事後,沉默了一會,勸道,「要不,我們別去強求南斯了,醫生哪裡都有,我看戈米也很能打,你救了她,以後背叛你的可能性很小,不如就讓她做你的伙伴。」

  「……可你也看她捅人的樣子了,就算她欠我一次,我也不敢招惹她啊,」潘蜜抱著頭,「傷敵一萬,自損一萬五的主啊。」

  …………

  當然,戈米還是上船了,作為潘蜜第三個伙伴。

  上船第一天,戈米擔任了夜晚警戒和捕魚的工作,一整晚都沒合眼。

  上船一個月,戈米從麻杆身材多長了十斤肉,頭發也長長了一截。

  上船三個月,戈米會主動表達自己的需求,例如面條裡不要給她放蔥花。

  上船六個月,戈米會跟大家講冷笑話,偶爾欺負一下最後加入的史密斯。

  但是戈米還是給人一種很冷默的感覺。

  阿林對潘蜜說,「沒關系,本來就是這樣,就算有了同伴,就算以後還會有丈夫,哪怕有了孩子,人生本質上還是孤獨的,喜怒哀樂永遠無法真正和他人分享。」

  這樣的戈米居然想要結婚了!

  潘蜜羨慕道,「想不到你也是個顏控,人是從哪裡找到的?怎麼還昏著?是打暈的還是下藥迷暈的?」

  戈米自豪答,「我在大海上看到的,應該是我們的同行,那時他正給他的馬喂蘋果說悄悄話,整個人好像在發光……我就把人打暈搶過來了,怕他路上跟我鬧,又喂了點藥。」

  上梁不正下梁歪,潘蜜沒覺得戈米做的有啥不對,只是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論美貌,她也有啊,怎麼不見戈米贊一句「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說話間,阿林騎著小黃鴨腳踏車也過來了————同伴突然說要結婚,嚇得她會議都沒開完就趕過來了————可不能什麼人都隨隨便便往芳嶼帶啊,何況還是結婚,別是被人騙了吧?!

  等看了那人一眼,阿林頓時啞然,「這不是俊美海賊團的船長麼?」

  「 隆美爾王國出身,被評為「華麗超新星」的白馬.卡文迪許。」

  「…………」

  被叫到名字的美人嚶嚀一聲,睫毛顫動,看樣子要醒了。

  戈米贊嘆:「醒的真快。」

  「!!!你快別背著他了!」潘蜜把阿林拽到身後,又對戈米喊,「他這是要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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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撲

  卡文迪許,不,或者說是「隆美爾的鐮鼬」,慢慢睜開了眼睛。

  鐮鼬是卡文迪許的第二人格,比原先已是劍術天才的卡文迪許擁有強上一倍的劍術。戰鬥力增強是一件好事,但是翻臉不認人就比較恐怖了,而且殺戮性極強,幾乎沒有理智,完全就是一個殺人狂,所以卡文迪許平常都是壓制著他的,現在第一人格暈倒了,第二人格就會趁機出現。

  寶石藍的眸子放出了綠光。

  他的美貌看起來還依舊足夠吸引人,卷發優雅,貴族裝扮,但是一邊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大,一直咧到耳根,眼睛也眯了起來。

  他不說話,像個機器人一樣瞄了瞄在場的三人:「…………」

  只聽「當」的一聲巨響,金屬劇烈碰撞,頓時火光四射,黑色和白色交錯半秒又分開,金發美人快成一道白色的光影,竄到了十步開外的地方,右手西洋劍點地,微微佝身,回頭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戈米皺皺眉,把菜刀扔在地上,從腰間摸了一把鐮刀出來,「你別鬧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已經快速有力地拼了四招。

  戈米一邊防守一邊還在好言相勸,要知道一向冷傲的百刀.戈米從來懶得說這麼多話。

  潘蜜看不下去了。

  「戈米,你就沒發現他樣子都變了嗎?」手裡變出個小蘋果,衝鐮鼬的後腦勺砸了過去,以此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蘋果在半空中被切成了八瓣。

  鐮鼬果真成功的注意到潘蜜,嘿嘿笑了笑,以極致的速度朝她衝過來。

  很快,

  快到肉眼幾乎捕捉不到的速度。

  然而在德雷斯羅薩篇,白馬卡文迪許精分狀態下依然能被羅賓制服,就足夠說明他的速度還沒有快到極致,且力量有限,不足為懼。

  潘蜜見聞色擴大,深藍色的視野如同慢放鏡頭,清晰地描繪了對方每一步即將上演的動作,微不可見的勾起嘴角。

  來的好,手裡一把純天然無添加的迷藥正等著他呢。

  ————戈米用一把高速旋轉的斧頭再次將鐮鼬的注意力勾了回來。

  「我懂了,」經過潘蜜這麼一說,戈米顯然也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最明顯的就是對方的劍術突然變強這個事實。

  但她根本就沒往人格分裂那方面想,還在潘蜜啞然的目光裡對著鐮鼬露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難道……你上次是故意讓著我的?」

  戈米心花怒發,側身躲過要把她切成幾段的劍斬,扭身回襲,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個燒火鉤子,不講道理地把西洋劍勾了回來,又反手往劍柄上重重一拍,毫無芥蒂地把它插回劍鞘。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二話不說拉起對方還想要拔劍的右手,霸道地宣布,「走吧,你不是喜歡紅玫瑰嗎?我帶你看花。」強行拽著拼命想把手抽出來的二號精分把人拖走了。

  「…………」

  「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把你的手腳胳膊腿都砍下來!!」

  戈米是真沒怎麼用力,卡文迪許是真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男友力?

  潘蜜目瞪狗呆的看著這一幕。

  實力強大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哪怕對方是個精分,也能把人吃得死死的。

  阿林的評價就很官方了:「他在報紙上說的沒錯,果然是『沒吃過任何果實,也沒有做過任何努力,僅憑天賦走到現在的。』————所以才這麼弱。」

  真正的高手根本沒必要繞著對手團團轉來多次揮劍,僅一擊就能開山裂海。

  兩分鐘後,戈米看二號精分嘴巴一直保持憤怒不滿狀下咧大張,都快流口水了,戈米就掏出個手帕想給人擦一擦。

  「呵呵呵呵,死死死……」二號精分猙獰的笑著,自覺得了機會,猶如狂風一般急速和狂暴的進攻瞬息之間席卷而來,劈頭蓋臉的劍光落下,戈米把手絹直接懟進他的嘴裡,同時武裝色覆蓋全身。

  由於戈米的著裝都是貼身綁帶的硬面料衣服,所以除了飄逸的風衣下擺被劃了兩個口子,別的地方連刀痕都不帶有的。

  二號精分僵硬的看著這一切,隨後嘴角下撇,「嗚……」,硬生生的被氣哭了。

  「卡文迪許……你出來出來!」顏藝崩壞的二號精分生平頭一次主動召喚主人格。

  也不知道二號精分怎麼把人激醒的,卡文迪許的眉眼瞬間柔和如畫,藍色的眼睛也有了感情,「吵死啦,哈庫巴!」這次醒過來的是主人格————卡文迪許。

  二號精分哈庫巴秒退到幕後,乖的不行,都不帶爭搶一下身體的。

  卡文迪許俊美精致如六翼天使一樣的臉再次得到了戈米由衷的贊嘆:「這次出差不虧。」

  「………………」

  卡文迪許雖然自戀,經常不惜一切地做出令眾人訝異的舉動,借此博取全場的目光。只要自己成為全場的焦點人物,就會變得很開心————但他想成為焦點的方式絕不包括像個小媳婦一樣被人打暈抱走當「壓寨夫人」。

  哪怕這是對他魅力的肯定,也不行。

  曾幾何時,他在隆美爾王國每天都收到上千封情書,女孩們含羞帶怯,小心翼翼送上精心准備的小禮物小點心,然後自己優雅淺笑著回以脫帽鞠躬禮,伴隨她們的尖叫和傾倒,目不斜視,自此離去,深藏功與名。

  出海半年,他多次尾隨海軍下士,要親眼確認懸賞單從被貼在牆上到被狂熱的女人們撕了下來,究竟要幾分幾秒,然後他滿意地確信自己的美貌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偶爾還會故意露面給第一個撕懸賞單的女粉一個吻手禮,從而引發一場小轟動。

  直到今日,他第一次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美麗即原罪」,

  是真打不過啊,把哈庫巴放出來也打不過啊,兩下把杜蘭德爾奪下來,把他夾著就走啊!一點面子都不留的。

  講理她不聽,打還打不過,他枯了……

  等等,對方是七武海麾下,有一個人的話她肯定聽————報紙上同他一樣是【偉大航路新聞社】的寵兒,唯二被連載報道過的園丁希希亞。

  大概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園丁是個溫柔講理的人了。

  他對這個女人的印像還不錯,經常看她湊字用的護膚心得。

  在強硬的表達了「我要見你船長」的訴求後,戈米很爽快地同意了,想當然道,「見見我的家人是應該的。」

  路上,卡文迪許跟戈米並排前行,手裡被迫拿著999朵玫瑰扎成的紅彤彤的花球,耳朵裡聽著戈米喜笑顏開的土味情話……

  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露出鯊魚齒發了通牢騷,「你家船長追求人的方式那麼……溫和不刺激,呆在一條船上相處這麼久,拜托你多少向人家學習一下啊。」

  學?

  戈米想了想,左拳擊右掌恍然大悟狀,開口唱,「病名為癌~~~矮~~~唉唉唉唉唉唉……」

  鳥雀呼啦啦驚飛。

  卡文迪許同樣受到驚嚇,左腳拌右腳,差點沒摔個狗啃泥。

  &gt&gt&gt

  「結婚?」

  阿林是親眼見到過對方跟個殺人狂一樣的狀態的,當即拒絕:「絕對不可以,再好看也不可以,精神病是會遺傳的,法律上這種人都是禁止結婚。」

  卡文迪許鼓起了腮幫子:「……」

  阿林曉之以理:「他有病,你有藥嗎?」

  阿林動之以情:「芳嶼小學這麼多孩子,他哪天犯病了,這個責任誰來擔?」

  阿林猶如王母附身,說著說著,就看見了那個紅彤彤的大花球,

  「…………」

  這一天。

  戈米失去了可以抱在懷裡的紅玫瑰,

  阿林失去了她窗前的那片紅玫瑰。

  她們可憐的讓人心疼。

  潘蜜先勸戈米,「你再等幾年,卡文迪許的毛病估計就好了,還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大人物,總不能還時不時控制不住寄幾,對吧,往後你有的是機會。」

  戈米用勺子戳飯團,悶聲道,「哈庫巴也很可愛。」

  「…………」

  潘蜜又去安慰阿林,「你愁個什麼勁啊,不就是一片玫瑰花海嗎?分分鐘給你種出來一片。」

  「這不一樣。」

  阿林鑽牛角尖,「它們是我一點點養大的,我每天舉噴壺澆灌,定期拿鏟子施肥,葉子上的蟲子也是我噴藥除掉的。單拿一朵就比你變出的一把更重要。」

  「…………你看過《小王子》是吧?」

  「不管了,總之,蜂鳥旅團已經很久沒有聚會了,今晚正好人都齊了,我們開個宴會來追憶下當年吧。大家都去公主號,我親手給大家做好吃的————每人叫一道菜,來者不拒哈。」

  聽到好吃的,而且是船長牌好吃的,眾人總算來了點精神。

  阿林:「金鍋燙雪花肉。」

  戈米:「番茄燴面!」

  南斯:「菠蘿海鮮酸湯!」

  史密斯:「牙簽蝦扯蛋。」

  姜糖舉手:「牛肉餡鍋盔餅」

  維.尼高興地:「水果冰激凌!」

  潘蜜在本子上記錄了一下,給自己加上了一道芝士大香腸。

  一共七道菜,七個人,當初在公主號兼職廚師和家政的船長有點摩拳擦掌。

  潘蜜走到公主號的廚房,打算把炒鍋簡單清洗一下,因為那口鍋又大又沉,堪比單人床的一半。一只手都提不動。兩只手舉的話,又沒有手拿鍋刷了。

  「戈米,誒,對是你,你過來,幫我舉個鍋,」潘蜜衝著門縫喊了一嗓子。

  而在顛大勺的時候,她抹了抹汗,把舉酸了的胳膊放下來歇歇,忍不住抱怨道,

  「真是的,當初我怎麼想的,竟然買了這麼大的一口鍋,又不是船上有路飛那種吃貨。我當年力氣這麼大的嗎?」

  沒人幫忙顛勺的話真是要累死了———叫戈米幫忙,她一揚手腕差點把食材顛到天上。叫史密斯,這廢物點心還不如她呢。叫南斯,人家醫生的手需要好好保養,叫阿林,阿林從來都是負責擺碗筷的,連史密斯那弱雞都比不上。

  顛勺顛到懷疑人生.JPG

  等到潘蜜額上冒汗,好不容易把大餐搬上桌,飲料也全都滿上時,面對伙伴們喜悅的眼神,又覺得自己當初肯定是被大家的期待給帶動的力量無窮。

  她帶了點得意, 「嘗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歡呼起來。

  「干杯!」

  「萬歲!」

  「祝旅團航行到世界盡頭!」

  「愛情都是狗屁,我們的感情萬古長青!」

  「一拜天地!」

  酒酣飯飽之際,有人提議大家不如干脆都回到以前的臥室躺下休息,在故床安睡一晚,想必會夢到一片一起冒險的時光和那一片海藍吧。

  這個提議被全票通過。

  木制地板上,「嗒嗒」傳來已經熟悉到閉著眼睛也能聽出是誰的腳步聲,然後擰開門,懶洋洋道聲晚安,關門。

  船長室對面是船醫的臥室。

  隔壁是副船長室。

  阿林的左手邊隔壁是戈米的屋子,掛著個【戰鬥隊長室】的牌子,而對面是……

  對面房門的銘牌上空空如也,隨手推開,幾年只有一木板床和桌子衣櫃等物品,簡單的像個樣板間。

  「阿林,公主號當時怎麼多建了一個屋子?」

  對於潘蜜的一系列問題,阿林都是有問必答的,盡管酒精讓她的臉蛋變得粉紅,但是這不會影響她的思維。

  然而這一次,阿林少見的有點猶豫了,「是不是……我們想用來當客房來著?」

  阿林甩甩頭,走進臥室,她的木板牆上依然用大頭釘釘著幾張大家的合照,用手指拂了一下照片表面的灰塵,那是他們在顛倒山上踩著麥酒桶的自拍,每個人都很開心。

  潘蜜,阿林,南斯,戈米,史密斯。

  後來,又有了姜糖和維.尼,一大一小的兩個粉嫩團子,拍照的時候還往後躲。

  潘蜜回想起當初,清艷的臉上就漾出兩個酒窩,很快忘了之前那一茬,「好啦,我先回去了,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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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撲

  上午十點,潘蜜的電話准時撥了出去。

  今天也要鍥而不舍的把紅發往芳嶼勾搭。

  我有一百零八種姿勢強撩紅發。

  美人他不動心,美酒總該可以了吧?

  海上日頭正足,紅發靠著船舷坐在角落裡,拿著話筒,笑得牙豁都露出來,「哈哈哈哈哈才不要,我在海上航行這麼多年,什麼酒沒嘗過?」

  「你個三杯倒居然跟我提酒,噗哈哈哈哈不行了你要笑死我……」

  潘蜜這會兒人正在芳嶼群島的酒莊,拿著電話蟲磨了磨牙,眼神示意釀酒師傅把地下的酒窖門打開,然後接過印刷精良的產品手冊,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你沒嘗過的酒多著呢。」

  她翻開第一頁,聲情並茂的念:「小泡泡島的招牌白蘭地,用全世界最好吃的葡萄釀造,有著濃郁的玫瑰甜香,皮薄無籽,破碎發酵後沒有澀味,不經過蒸餾也很好喝。蒸餾後就是白蘭地,放在燒焦的橡木桶貯存會變成琥珀色,晶瑩光燦,味道絕不輸給柚香朗姆酒。」

  紅發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雖然電話那頭給不出「入口柔一線喉」這種切身評價,但是紅發聽著釀制過程,都能想像出來酒液的甜香味了。

  潘蜜繼續饞他:「竹葉青,沒聽過吧?用花之國的特色燒酒為原料,淡竹葉、柑橙果皮、木香、檀香等草藥為輔料調味,顏色金黃碧翠,喝起來有竹葉獨一無二的清香,在小泡泡島上被稱為綠色精靈。」這是系統小方抽獎抽到的古酒秘方,香克斯這家伙怕是連竹葉都沒見過,更別提喝到嘴了。

  念了兩段,潘蜜找到了點感覺,把冊子一合,「你嘗過梅子酒嗎?用烏梅、青梅、山楂、覆盆子破碎打汁,封在橡木桶裡自然發酵,桶蓋下用絲網悶著桂花,每個月換一次入味,最後十天浸泡洛神花和香草,酒液是紅色的,果香濃烈,清甜流暢,適合做餐後酒。」

  「還有梨酒……唔」

  香克斯聽得直吞口水,忍不住問道:「梨酒怎麼樣?」

  潘蜜不說話,但是聽筒裡傳來酒桶蓋「啵」一聲被撬開的聲音,然後,「嘩啦」,這是嘗酒用的的長柄小竹勺在酒液裡撥動。

  香克斯急了,「好喝嗎?有多好喝多好喝?!」

  潘蜜咂咂嘴,臉上微醺,「告訴你又怎麼樣?反正你也喝不到。」

  香克斯:「………」

  這人太過分了啊有沒有?!

  此後,每天一通電話給他念叨兩段顯擺自己狗大戶,最後還要拉一波仇恨————

  你以為喝給他聽自己咂嘴已經很過分了是嗎?

  還有更過分的!

  潘蜜把酒吐了出來:「噗……呸呸,好辣不好喝。」

  香克斯急了:「喂,你吐哪兒了?你別吐到桶裡啊!」

  香克斯被饞的抓心撓肝,又被那暴殄天物的行為給心疼的直抽抽,他……是真有點想去芳嶼搶酒了。

  阿林無力道,「你是去跟紅發交流感情的嘛?你這是拉仇恨呢吧?!」

  芳嶼的水果應有盡有,的確盛產以各種水果為原料釀造的白蘭地。

  但潘蜜也就嘴巴硬,口頭上耍了香克斯這麼一圈,左右見他不來,便存了下次帶酒去找他的念頭。

  漫畫裡唯一和香克斯有過互動的就是風車鎮的酒館老板娘瑪琪諾了,溫柔賢惠還獨立的女人————

  但是不好意思,她也能做到!給紅發做好吃的,帶酒給他喝,她得讓這男人意識到,跟了她,才妥妥吃香的喝辣的。

  「梅子酒不能放太久,」阿林說,「不如多帶點蒸餾酒,濃度高,留幾年也沒事。」

  「酒還能剩?還留幾年?」潘蜜撇嘴,「我把小淑女號裝滿都不夠他們造一個禮拜的。」

  雷德佛斯號所停靠的島嶼是一個擁有不少野生動植物的秋島。天空透藍,巨大的棕櫚樹葉翠綠微垂,艷陽讓腳下的沙土發燙。不過新世界沿海的寒流導致這裡溫度降低了不少,呆著還是非常舒服的。

  「哢哢」的鉸鏈聲帶動齒輪,堅硬的鋼板門緩緩上滑。

  紅發海賊團的船員們早就饞了,小淑女號這次帶了不少酒,這些鼻子比狗還靈的家伙們老早就聞到了,儲存室摞著滿滿當當的橡木桶和酒壇子,用藤蘿一圈圈勒著固定,防止潛水艇在琢磨不定的大海裡拐彎空翻而打碎。

  在得到潘蜜的點頭後,海賊們「呼啦啦」雀躍著進入搬酒。

  「遠道而來的美酒!還這麼多,托小白的福———不對,是托頭兒的福!」雖然香克斯沒有講明和潘蜜的關系,不過大家都默契的一致認為,這位是他們的船長夫人沒跑了。

  「果香金酒!和白蘭地!我的天,有口福了今晚!」

  「有酒沒肉怎麼行?!快,叫上大家去島上打獵,白蘭地和小羊排最配是吧?」

  「噢噢噢噢噢噢!宴會!宴會!」

  「這次就稍微多停留幾天吧…下次出航就要離開這一帶海域到更遠的地方去!」

  海賊們扛著酒桶進進出出忙碌了起來,香克斯站在潘蜜面前,風掀動了他的紅發和披風的衣角,他臉上的笑容大大的,「謝謝你給我帶這麼好的禮物。」

  潘蜜聽到香克斯對她的感謝,滿意了,往前走幾步,湊到香克斯面前邊跟他咬耳朵。

  潘蜜調皮笑,「那都不是白給的,你最後要還的,你&β%@……」

  香克斯感動的表情戛然而止。

  卷發干部肌肉凸起的手臂下夾著兩個酒桶正好路過,聞言咬著煙款一笑,「喝一口也是喝,喝一桶也是喝,老大你還不如多喝點,以後還債的時候,想起來沒那麼吃虧!」

  「………………」

  篝火很快燃燒起來,海賊們一杯又一杯,孜然和干辣椒粉灑在油滋滋的滾燙烤肉上,就著檸檬褐色的冰涼液體流淌入身體,似乎一團火焰由口入心燒起來。

  就連一向跟潘蜜不對付的耶穌布也湊過來,五迷三瞪的打了個酒嗝,「原來你不嘚瑟的時候,嗝,也不招人煩嘛……」

  潘蜜看著他,強行控制住已經癢癢起來的手,「…………你是故意來惹我生氣的吧?」

  「哪有?哈哈哈。」

  各種酒混搭著喝最容易上頭。在金酒、燒酒、白蘭地一起灌的情況下,海賊們快樂地東倒西歪。

  但即使他們步履蹣跚,也死死抓著酒杯不放, 「呦吼吼,呦吼吼吼,呦吼吼,呦吼吼吼…賓克斯美酒敬上……」由一個人帶頭,後來加入合唱的越來越多,小島上空呼啦啦盤旋驚慌失措的鳥兒————被震天動地的大嗓門嚇的。

  潘蜜嫌棄:「真是的,為什麼你們這麼多年宴會,回回只唱這一首呢?」

  「呃……哈哈哈哈哈,這首歌詞最好記!」紅發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過……我們最近倒是新學了一首,當然,歌詞也很好記……」紅發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醉得層層疊疊橫屍狀的船員那裡,把他們的音樂家拖出來,

  「還能看清吉他有幾根弦嘛?六根,哦,那拜托彈奏一下『那個』吧。」

  轉頭又對潘蜜哈哈一笑,「上個月我們買了蜂鳥的音貝,這群家伙們練了好久呢。」

  當前奏響起時,潘蜜樂了。

  海賊們亢奮的開嚎,「如果振翅高飛,我說過不會回頭,

  向往的目標,是那湛藍湛藍的天空……」

  一群海賊唱火影主題曲,也是很喜感了。

  紅發團的狂歡一直到深夜,直到再也喝不動了才罷休,潘蜜旅途辛苦,陪他們耗不起,雷德號又是酒氣熏天,所以她早早睡了,當然,是在小淑女號的艙室裡。

  &gt&gt&gt

  第二天,太陽懸在頭頂,日頭更為毒辣,潘蜜讓樹多生長了一些枝椏,投下涼爽的陰影。

  紅發坐在石頭上捂腦袋,「昨天喝太多了,頭疼疼疼……」

  潘蜜冷眼瞅著,「叫你少喝點,跟酒會長腿跑了似的,活該啊。」

  香克斯對她扮鬼臉吐舌頭「略略略」,又要倒酒。

  貝克曼:「……你年紀還很小嗎?」

  拉基路捧著肚子,「哈哈哈哈,老大是個臭小鬼啊!」

  耶穌布本想跟著大伙一起踩他們船長一腳,話到嘴邊,卻把嘴閉上了。

  ————有一個強大的氣息踏上島嶼。

  那個人這麼說: 「在這種島上開宴會,還真是悠閑的男人。」

  然後是新來的的船員們的驚呼,「鷹眼!是鷹眼!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別吵,我不是來找你們的,」鷹眼不耐煩的打斷他們,「干部們呢?」

  黃頭發的海賊跑出了一路塵土通風報信,「頭兒,不好啦!嚶……」

  紅發把剛倒好酒的圓肚木杯放在他面前,

  「謝謝老大,」喝完一抹嘴,「鷹,鷹眼他……」

  說到一半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陰森冷酷的男人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多年未見,加上不知摯友來意,香克斯覺得,還是先裝個逼吧。

  「呦,鷹眼,稀客啊,」紅發低著頭,看也不看鷹眼,氣勢做了個十足十————潘蜜還算了解他,這貨是怕自己笑場。

  紅發繼續哼哼,「我有點不舒服啊,是來找我決鬥的嗎?」

  這話一撂,get到主題的干部們開始習以為常的配合自家首領,貝克曼霸氣抽煙,耶穌布嘴角下撇,拉基路眼神凶惡,一眼望去,滿滿的「我們超凶」黑.社會既視感。

  嘴角抽搐的潘蜜抬眼去看哥特風的大劍豪,鷹眼米霍克劍術問鼎,性格冷傲,也就紅發那個厚臉皮能把人惹生氣還有本事至今活蹦亂跳。

  她期待地等著他的下一句———「我可沒有跟你這個失去左臂的家伙決鬥的興趣。」

  結果她剛瞅他,米霍克銳利的眼神就看了過來。

  那是史上罕有的,帶金黑色圈紋的鷹眸,你可以說那雙眼裡有炙熱的血,也可以說有陰森的冰,只要他看過來,就一定會有種『被盯上』的戚戚感湧上心頭。

  女帝說,再強悍的人,在他的目光下也會忍不住打個寒戰。

  糟糕,是心動……呸,心髒病的感覺。

  鷹眼盯著她的時間有點久,也許只有三秒,但這也足夠她懷疑自己今天怕不是要決鬥了。

  畢竟自己早些年曾經因為跟菲利胡咧咧「劍術心得」差點被起了興致的大劍豪砍了。當時紅發以「不要嚇唬新人」救了個場,但是米霍克肯定沒忘了那碼事……

  現在她和鷹眼同為七武海,搞不好……

  鷹眼說:「潘蜜。」

  潘蜜衣袖下拳頭攥緊,面上極力風輕雲淡,「嗯?」

  你信嗎?米霍克是全世界唯一喊對自己名字的人。

  雖然這是出自他為了拉開距離,稱呼對方姓氏的習慣。

  潘蜜屏息以待,被米霍克用那樣的有威懾力的目光盯著,相當不舒服,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冒涼風。

  她內心破罐子破摔加苦中作樂:打就打吧,反正有紅發在她死不了,正好也通過鷹眼的實力摸一下紅發的底……

  在潘蜜緊張的眼神裡,在船員們大氣不敢喘的戒備中,鷹眼終於冷酷的開了尊口:

  「小龍女死了嗎?」

  「………………………………………………………………」

  &gt&gt&gt

  鷹眼問的是她在報紙上連載的《射雕三部曲》,兩個月前,那個版塊就被阿林拿回來刊登芳嶼酒莊的廣告了。

  潘蜜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然後一陣無力,她現在非常非常想撲過去揪他領子重拳糊臉。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鷹眼!!!

  真.千裡寄刀片!

  她要是真說小龍女死在絕情谷了,是不是就會成為op世界第一位因為主人公被寫死了而遭到讀者殺害的作者啊?!

  被威脅的潘蜜很氣,「沒死!」

  說完,為了膈應一下鷹眼,她指了指香克斯空蕩蕩的左臂,又指了指白衣黑發的自己。

  然後特厚顏無恥、臉都不帶紅的反問:「你覺得,我會把自己寫悲劇嘛?」

  鷹眼噎住,頓覺無愛。

  被無視的紅發幽怨:「喂…………」

  鷹眼終於注意到了紅發,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張懸賞令來打發他,「一個挺有意思的新人,你應該會感興趣。」

  照片上,是一張帶著草帽的燦爛的笑臉。

  「路飛?!!來了嗎?!」香克斯吃了一驚,下一瞬間,那雙眼中開始流動著非凡的光彩,他看向鷹眼,「既然這樣……就不能讓你輕易走了。」

  他站起來,扯著嗓子,「開宴會了!把酒拿出來,大家盡情的喝!」

  海賊們熱情的回應,「呦!」

  鷹眼看了紅發一眼,目光裡是如有實質的嫌棄,「你該不會還在宿醉吧?」

  「啊哈哈哈有什麼關系?!這麼快樂的日子怎麼可能不喝酒!鷹眼你快喝,一口氣一口氣!!!」

  鷹眼畫風格格不入的坐在紅發身邊,倒是很給面子,豪爽的一口氣干了。

  「哈哈哈哈,希希昨天才帶給我的美酒,怎麼樣?味道很不同對吧?」香克斯手舞足蹈的說著,也跟著咕咚咕咚灌起酒來。

  「哈——」呼出一口酒氣,香克斯又把那張愛不釋手的懸賞令伸到潘蜜的眼皮底下,急於分享自己的喜悅:

  「哈哈哈時間過得真快啊,當時路飛才那麼一點點,」他比劃了個高度,笑容和路飛照片上的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眼裡流溢的喜悅真心實意。

  「等到了頂峰……就是我們見面的時候了,這麼多年,真是想他啊!」

  潘蜜揮開那張就要碰到自己鼻尖的牛皮紙,幽幽道,「本宮一日不死,路飛終究是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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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撲

  鷹眼的面癱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他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尋問的眼神看向貝克曼。

  小老弟,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香克斯現在已經能跟得上潘蜜的思路了,愣了一下,然後樂哈哈的把人箍緊,灼熱的呼吸帶著酒氣噴在她臉上。

  貝克曼無奈的吐了口煙,對鷹眼笑著搖頭,示意他往下看。

  香克斯喝多了就會逮人表白,被荼毒了多次的副船長深有心得。

  果然,男人湊了過去…

  衝著她的嘴唇就霸道的親上。

  潘蜜上一秒還在泛酸,下一秒腦海裡只剩下潮濕的少女心事,事實上,她並不喜歡如何刨根問底追究原因,但只要是對自己的攻略大業有好處的,她就高興地全然接受。

  所以她的反應是伸出胳膊拼命把紅發的脖子往下勒,快讓她好好過把癮!

  香克斯呼吸困難,把人扯了下來,「希希,我…………」

  他剛才還醉的臉上醺紅,親她一口後,臉色就開始變換。

  「我……」香克斯這會兒語氣也不大對。

  正在喝酒吵鬧的海賊被人捂了嘴巴,正劃拳叫嚷的被同伴「噓」了一聲,朝紅發的方向指了指。

  海賊們齊刷刷安靜如雞,捏著手裡的酒杯,激動的小眼神等待著。

  來了,這一幕!!老大終於要說了!!!

  「……你什麼呀~~嗯?」潘蜜也不傻,她焦急又甜蜜的等待著————這架勢,紅發肯定是要跟她表白。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她是立馬答應還是先提幾個要求考驗考驗他呢?考驗他的話,萬一紅發沒通過,這豈不是要節外生枝?直接答應的話,也有點委屈自己啊,沒有燭光晚餐禮炮煙花擺成個心形的玫瑰陣加禮物,就這麼直接跟人好了……

  「我想吐…」

  「草**!」潘蜜炸了。

  而香克斯說完就迅速推開她,捂著嘴從地上爬起來往海邊跑。

  面面相覷。

  辮子男擔憂的看著臉色極差的潘蜜,湊過來解釋,「希希亞,頭兒不是因為親了你才嫌棄得想吐的……唔?」

  潘蜜眼神「刷」的瞪過來:「……」

  耶穌布捂著辮子男的嘴巴把人往後拖,「別說了別說了。」

  貝克曼這會兒不知道去哪兒抽煙了。

  鷹目中也難得的流露出「同情」和「不解」這種情緒,那眼神翻譯一下差不多就是:「她究竟怎麼看上這貨的。」

  香克斯呼啦啦奔到岸邊,毫無形像地撅著屁股,伏低身體,對著大海大吐特吐。

  吐完之後,他清醒了不少,單手舀了點水洗把臉,又漱了漱口,回頭對上他的船員們沉默的目光,用袖子擦下臉,「嘿嘿嘿」笑,像是沒有察覺到這個令人窒息的場面。

  潘蜜冷眼看著紅發,皺皺巴巴的花褲子淌水濕了一半,還在那兒犯蠢,像個傻逼。

  她手裡出現個西瓜,顛了顛,走過去。

  香克斯苦著臉,條件反射的抱頭蹲下。

  只是這一次,潘蜜不是要來砸他的,因為她還遞過去個勺子。

  紅發蹲在淺海裡,安靜地抱著濕噠噠的西瓜,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另一方面,潘蜜自己也覺得有點驚訝,雖然紅發這麼讓她出糗,她罵人歸罵人,倒是沒有揍他的衝動。

  真的,看他難受的吐了一會兒,那股火氣就自動消了一半,現在紅發掰開西瓜,坐在水裡一口口吃著,時不時往上偷瞄她一眼,剩下的火氣就又消了一半。

  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壓根對他不抱期待了,或者其他諸如此類的原因。

  【好感度+1%】

  呵呵噠…………估計她的瓜把人喂舒坦了。

  但這還沒完,緊接著,腦子裡的系統時隔多年再度奏起歡樂頌。

  【好感度總覽:50.2%】

  【系統提示:攻略進度已經完成一半,商城開啟】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達成了〈朕心悅你〉,系統計算攻略用時9年8個月零四天,獲得稱號:日久生情。】

  【稱號屬性:提速,可以很輕易的提高好感度了。】

  【系統提示: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的,請繼續努力(^_^)】

  「……」

  十年,

  成功攻略……一半。

  朕心悅你什麼的……

  潘蜜站在海邊迎風遠目,眼角有閃爍的淚花,立馬對之前僅剩的那點不愉快存檔失敗,把注意力轉到系統說的【商城】上。

  據系統小方某次閑聊透露的消息,攻略進度達到50%可以開啟商城,裡面的商品可以用聲望值來買,什麼【魔女的媚藥】【死神鐮刀】【忘情水】等等,其中有一個叫【回家的誘惑】,使用後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回家的誘惑】有兩種獲得途徑,一種是完成攻略任務,好感度達到100%,作為系統獎勵發放;還有一種方式是…………

  【花費 100000000 聲望值購買】

  「……」

  個,十,百,千,萬……千萬,億。

  先定個小目標,賺他一個億…………

  開玩笑!

  真有這麼多點數,都他媽的夠她升級好幾輪最強三色霸氣加果實覺醒,想想看,她在大海上混了十年,一共也才六萬出頭的聲望值————打一次七武海賺一萬。

  除非她當上海賊王……不,估計當上海賊王也不夠造成一億聲望的轟動,還得爬上瑪麗喬亞炸了五老星和天龍人。

  別想了,洗洗睡吧。

  順手把界面往回翻翻,嗯……這麼一對比,大多數商品她還是消費得起的,大多數是些讓自己變成橡皮人三分鐘啦,讓人變成玩具且被世界遺忘三分鐘啦,簡而言之,就是一堆有時間限制的各種惡魔果實能力。

  價格差不多三四千點數,努努力可以買一個,但超級肉疼,畢竟三千都足夠她升級一半技能了,還都是冒著生命危險搞事賺來的,如果不搞事只靠寫寫文章做做慈善,那就要攢好久好久。

  但,運用得好的話,倒是夠她救下艾斯。

  三分鐘很短,然而,戰場上瞬息萬變,別說三分鐘,高手之間有時候三秒鐘就能決定勝負。

  是對黑胡子發一招【暗水】打他個措手不及呢?還是把艾斯變成玩具讓海軍和白胡子團齊齊懵逼這場仗是怎麼打起來的?

  騷操作太多了。

  雖說救艾斯不是必須做的事,但架不住就是想。

  加上曾經相處過一段時日,那家伙是真的很好啊,走出漫畫那種悲情絢麗的印像的好,像火焰一樣的意志燃燒,人生不該如此短暫的到此為止了。

  所以,如果能確保自己和伙伴們的安全,她是很願意為這個目的做出溫和的努力。

  例如一招【冥狗】砸在天龍人的別墅上陷害赤犬。

  例如化身光速在全世界一路biubiubiu鐳射,同時播放猥瑣音貝———「速度即快感,你們被光速草.過嗎?」抹黑黃猿。

  青雉就算了,在自己還是個小透明的時候就誇她好看,還想請她吃飯,做人要講良心。

  三大將有倆蹲號子的,不信這場仗還能打得起來。

  暗搓搓興奮了一會兒,她打算回小淑女號把商城裡的東西好好研究一下。臨走前,潘蜜瞧著西瓜胖子正盯著香克斯的西瓜咽口水,心頭莫名的閃過「怕別人家崽兒跟自己家崽兒搶食」的念頭,推給拉基路一個等人高的西瓜,這才放心離開。

  &gt&gt&gt

  紅色的瓜瓤滑進口腔,在齒間破碎成果汁,又涼又甜,

  就像在吻希希的嘴唇。

  「…………老大,」辮子男陰陽怪氣道,「還吃啊?」

  耶穌布點頭,抱著手臂居高臨下,「頭兒,你最近有點飄了啊?」

  「?」

  潘蜜去桌子那找到自己的筆記本,又拿了只筆,開始埋頭抄寫可利用果實的效果和切入點,外加梳理思路。

  寫著寫著,她瞳孔猛然擴大,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給狠狠震了一下。

  剛才那一瞬間,許許多多的回憶接踵而至,撞進了自己的腦海。

  先前的疑惑和許多不合理的臆想終於水落石出。

  照片上的留影本該是八個人,廚房的重型鐵勺和大號電飯鍋是為了養活飯量一頂五的同伴。

  之前她疑惑的那間多出來的空房間,房門上的銘牌本該刻著他的名字———Kakke

  五個月,喀克消失了五個月。

  太可怕了,自己的伙伴不知道在哪裡受苦,她卻呆在芳嶼夜夜安眠、毫無所覺。

  OP世界裡,只有一種果實有如此逆天的BUG能力,不僅僅影響被攻擊者,還有附增效果,連帶所有與被攻擊者相關的人全都影響……

  童趣果實,砂糖,多弗朗明哥。

  ————這下她是真的哭了,氣的。

  &gt&gt&gt

  紅發像個追在主人屁股後面玩耍的大狗,腦海中想起伙伴們的話————

  「園丁是那麼寬宏大量的人嗎?不覺得有點魔幻嗎?」

  「希希亞肯定是自己躲起來偷偷哭去拉。」

  「默默生氣,不忍心對頭兒發火什麼的,喂,香克斯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她已經愛的這麼卑微了,你還想怎麼樣?!!」

  在門口團團轉了半天,他終於不放心地推門進來,正好對上滿臉惱恨、正在掉眼淚,剛一腳把椅子踹飛到牆上的潘蜜。

  「?!!!」

  紅發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出,腦門上都是汗,酒徹底給嚇醒了。

  原來大家說的沒錯!希希被自己氣成這樣!

  紅發慌的一批,然而還沒等他絞盡腦汁的組織好語言,就被潘蜜推出了小淑女號。

  她一抹眼淚,惡狠狠地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老娘要去找多弗朗明哥!」

  「!!!!!!!」

  紅發傻逼了。

  &gt&gt&gt

  小淑女號經過兩個半小時的航行,終於看到了一座色彩斑斕,充滿熱帶風情的小島。

  島上遍布著鮮花的芬香,和珍饈美食的誘人香氣。

  陽光永遠明媚,除了美食與音樂的圍繞,還隨處可見年輕姑娘們穿著大長擺的舞裙,鬢邊一朵紅薔薇,每當街邊的藝人拉起小提琴和手風琴,女孩們就會展現性感熱辣的舞姿,跳的最多的是類似於現世裡被稱為最熱情奔放的弗朗明戈之舞。

  還有隨處可見的玩偶,當地居民似乎習慣和具有生命力的玩偶共存,有的玩偶兵還會擔任城市裡的巡守維護秩序,在路上走來走去。

  這是愛與激情與玩具的王國,也七武海中最危險、也是背景最恐怖的男人的地盤。

  將小淑女號停靠在有巨大岩石包圍的海岸,氣勢洶洶的潘蜜來了個標准的出(下)場(馬)方(威)式。

  一拂手,

  正值盛夏而花繁葉茂的樹木突然像被人按了快進按鈕,葉子由濃綠變為干黃萎縮,然後打著轉兒飄到了街上……

  舞娘正叼著玫瑰翩翩起舞,才轉了一個圈,玫瑰就成了玫瑰干,掉在地上摔成三截。

  白色的身影踏著唯一一抹綠色迅速飄至王之高地,德雷斯羅薩的王宮。

  這一路上……

  秋風來了,秋天的腳步近了。一切都像長眠不醒的樣子,欣欣然蹬直了腿。樹葉黃起來了,花蔫起來了,地裡的瓜爛起來了。

  高高的重門緊閉,憋了一肚子火的潘蜜一腳踹不動就想搞起拆遷。

  只是種子剛撒下去,門就很及時地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全身土黃色、螺旋槳發型的胖子,還有一個穿著性感女僕裝的抽煙美女,並排走出來。

  巴法羅齜著的牙齒上印有堂吉訶德標志,肥嘟嘟的臉把眼睛給擠小了一圈,「吶,園丁小姐,少主大人在王宮等你inn。」

  …………

  德雷斯羅薩的王宮。

  帶著古樸氣息,牆上掛著金質相框的名家制作,色調以金色和紅色為主,處處透露出內斂的豪華。

  踏上旋轉石梯的紅毯,Baby-5推開了會賓室的大門,還好奇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潘蜜秀麗的臉上繃著怒火,攥著拳頭踏入。

  門被關在身後。

  潘蜜掃視了一下四周,屋子很大,牆壁有三分之一被粉成暗香檳色,擺了這麼大的一個會桌和一圈椅子,周圍空蕩蕩的。落地的紅色絨布窗簾被金絲繩子系好,下面的流蘇穗子在從窗戶吹過來的風中微微擺動。

  一個粉色羽毛大衣的男人正一副坦蕩囂張的姿態仰在椅子上,手臂搭在左右兩把椅子背,花哨的七分褲下一雙細腿交疊地搭在桌子上。

  冷靜,喀克還在對方手裡。

  「看來你是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了。」潘蜜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火烈鳥閣下。」

  「…………」

  「不好意思,口誤,純屬口誤,」潘蜜皮笑肉不笑,「天夜叉。」

  「……呋呋呋呋,你來的倒是比我想像中的要快很多嘛。」多弗朗明哥發出他獨特的笑聲,倒是沒糾結對方稱呼上的問題,粗狂的金色寸頭下是紅色的墨鏡,男人一個起坐,意欲不明地勾起嘴角,「這樣也好,倒是替老子省了麻煩。」

  下一秒,一團帶著驚人氣勢的陰影籠罩下來,羽毛大衣的男人盤腿坐在潘蜜面前的桌子上,嘴角裂開大大的弧度,充滿著邪肆恣意的危險味道,他把臉湊近,紅色的墨鏡幾乎貼上潘蜜,

  「撒,既然來了,我們就談談吧!」

  「確實要好好談談,」潘蜜不避不諉,抬頭直迎上對方的氣勢,將多弗朗明哥上下打量一眼,「不過在這兒之前,我有個問題。」

  「呋呋呋,這種感覺有點爽啊……」男人笑得邪惡而囂張。

  潘蜜:「你為什麼穿著品如的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潘蜜.希希亞】:『潘』是姓,『蜜』是名,『潘蜜』是穿越前的名字。『希希亞』是為了在海賊圈裡顯得合群瞎起的玩家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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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三撲

  多弗朗明哥笑容僵硬在嘴角。

  雖然多弗朗明哥不知道『品如』是誰,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聽出來對方說的不是啥好話。

  「呋呋呋,我還以為你更關心你的同伴的處境。」

  「你既然想跟我談,自會保證籌碼安然無恙。」潘蜜平靜的對視上這個囂張殘暴的金發男人,「要怎樣才能把喀克還給我,快說條件吧!」

  多弗朗明哥咧嘴一笑,順勢從桌子上坐到潘蜜左手邊,椅子被這股力道撞得向後傾斜了很大的弧度,「這麼說可太讓人傷心了,是你家的喀克自己跑來競技場參加劍鬥比賽,既然參賽,那就要做好相應的覺悟。我不過拿他做個順水人情,應該不過分吧?」

  潘蜜壓根不信:「那群癟三怎麼可能打敗喀克?」

  「……盲目自信可不好,曲折和意外才是人生啊,希希亞。」

  多弗朗明哥抬了下手臂,牆上一個巨大的屏幕突然亮起。

  畫面裡是一處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橢圓形廣場,圍牆高聳,從下至上聳立著灰白色的多立克柱,觀眾席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們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期待而激動的交頭接耳,同時畫面一轉,一個穿著綠色西裝扎著領結的男人對著話筒激動地解說起來:「歡迎來到德雷斯羅薩鬥牛競技場……本次的獎品想必大家也聽說了,由國王大人贊助的,曾在香波地拍賣會以六億五千八百萬的成交價拍得的【粉紅之心】——全世界女人夢寐以求的珠寶,獨一無二的粉鑽。四年前由寶石島產出……」

  潘蜜冷笑,這左手倒右手玩的倒是漂亮,拿出珍貴的獎品吸引人們參賽,卻又命令迪亞曼蒂在競技場練小號。一直保持多年不敗的戰績。而那些出現在鬥牛競技場劍鬥比賽的人,在用鮮血博得民眾的喝彩後,就會被砂糖變成玩具奴隸,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記憶裡。簡直不要臉好嗎。

  「……下面介紹A區的選手,1號,曾擊敗北海百人團海賊的馬克奧利。2號,據說有著巨人之力的蘇達……」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看見場上走出來一個大塊頭——

  雖然帶著傻乎乎的頭盔,但是那身形和那雙拐的走姿她再熟悉不過了。

  喀克。

  潘蜜的眼神冷下來了。

  「呋呋呋呋,別緊張,只是五個月前的比賽錄像而已。」多弗朗明哥交疊雙腿,尖頭鞋翹在膝蓋上,整個人突然靠近幾分,笑得邪惡而囂張,「我可是聽說……你曾經做出來兩個幾乎以假亂真的惡魔果實?」

  潘蜜的心髒猛地一跳,臉上依然板著,「我不懂你說的意思。」

  「…………呋呋呋」多弗朗明哥捂著臉低聲笑起來,倒是先行放松了身體,擺出一副隨意的姿態,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能搞到這種好東西,居然不來找老子。」

  「與其冒著大不韙支持世界頭號罪犯,不如來做老子的同行之人吧,也是時候換個男人來追隨了。那群只知道說大話卻藏頭切尾的窮酸家伙能給你什麼?」

  「催長糧食?真是夠鼠目寸光的,簡直暴殄天物!老子有個更好的主意,絕對會掌控世界未來的那種!」

  明哥嘴角越揚越高,帶著紅色墨鏡的臉緩緩湊近潘蜜,「Smile人造惡魔果實。」

  惡魔果實,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按照特定方向變異的攜帶血統因子的水果罷了。

  凱撒已經拿出了人造惡魔果實的方案———以酒鐵礦制造出的SAD作為誘變劑,提高水果的突變率同時注入血統因子。

  但是血統因子轉移的過程中,並不是每一個水果都能有效地表達出相應的產物,也就是說,變異的方向是不可控的。

  也許做了一百號實驗,也就有一兩個實驗體成功轉變。

  ————潘蜜可以培育果實甚至調整植物基因,這是全偉大航路人人皆知的事。而且比起擁有種植天賦的小人族,她還有著無與匹敵的使植物瞬間開花結果的能力。

  那麼如果由她這位「園丁」來控制植物變異方向,血統因子融合的成功率絕對會大大提高,加上她可以讓植物迅速長大的生機之力,揮揮手就是大把大把的人造惡魔果實。

  「老子有預感,用不了多久,新時代的狂風暴雨就要來了,要不要來分一杯羹?」

  他咧開嘴:「時代在微笑啊。」

  聞言,潘蜜的臉色凝重起來。

  她確實猜到了多弗朗明哥找她的用意———【百獸凱多】打算創建全員都是能力者的無敵海賊團踏平世界,而多弗朗明哥樂不得有人顛覆世界。她對付黑胡子那一手說到底只差個注入血統因子,有捷徑可走,多弗朗明哥沒必要舍近求遠。所以一開始,她以為他是要拿自己的同伴來威脅自己。

  現在她倒是相信多弗朗明哥只不過拿喀克與她做個人情了,因為他根本沒指望拿這麼個大活人讓她乖乖就範。

  ————和革命軍的牽連才是真正能拿捏她的把柄。

  「話可是越說越過分了,天夜叉,潑我髒水可以,只要有對應的覺悟就行,等你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後再來說那些話吧。」出於對阿林的信任,潘蜜相信芳嶼的記錄做得天衣無縫,加上每次與革命軍的往來都相當隱秘————多弗朗明哥晃點她的可能性很大,他手上應該並沒有證據。

  「呋呋呋呋……別裝傻了,世界一共有一百七十個加盟國,不超過二百個國家和地區,糧食總產出量是有數的。那麼,革命軍拿來收買人心的東西是哪兒來的,你能替我解答嗎?呋呋呋,記錄做得再干淨,多出的東西造不了假,你心裡應該清楚吧?」

  潘蜜心裡暗罵了一句晦氣。

  不愧是天夜叉,很多事情讓他抓到一點苗頭基本上就能推出全貌————

  「那我倒是要問問了,世界上一共不超過七億的人口,每年都會多出幾個未解之謎,像是『我們海軍支部一直沒有情報人員!』或者『我們海賊團一直沒有船長!』還有更莫名其妙的「話說航海好無趣,我們解散吧」,再如何抹掉一個人的痕跡也是有限度的,德雷斯羅薩那些有生命的玩具究竟怎麼來的,你心裡也應該有點b數吧?」

  既然他自認為抓住她的把柄,那就來啊,互相傷害啊。

  「希希亞,你知道的有點多啊……」多弗朗明哥嘴角邪肆的笑容卻不變,臉色卻陰沉下去。能成為七武海的家伙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早就覺得這個似乎整天忙著種花聊騷哄孩子的女人不會像外界傳言那麼簡單,這個國家最隱秘的黑暗就這麼被她一語道破,要知道,不是沒有來調查他的,只不過那些人員都被童趣果實「消失」了。

  童趣果實是惡魔果實圖鑒中唯一的「因果律武器」。

  所謂的因果律,被變成玩具的原因決定從世界消失的結果————世界沒有這個人,也就沒有他存在的痕跡,所以被遺忘,二者皆可觀測。

  砂糖總是聲稱:「只要用手碰一下,你們的一切就會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但這不過是誇大事實用來恐嚇敵人的一種戰略罷了。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孩子的父親消失,連同他的私人物品和影像照片一同被抹去,但是他的孩子卻依然好好存在人世。

  在排除了孩子是隔壁老王的可能性後,干部們一致認為,這個能力依然有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一個人留下的痕跡越多,和世界的羈絆越深,就越不好消除他的存在,因為影響的東西太廣了。

  ————所以,與其等未來哪天對方自己發現,不如提早把人還給對方,這樣還顯得有點誠意,世界上越有本事的人越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人奪走,隱患的炸彈越早排除越好。

  多弗朗明哥倒是干脆的承認了,「是啊,就是那樣沒錯,呋呋呋,那我就干脆告訴你好了,這個國家只有人變成玩具,還沒有過反著來的。能讓特別干部特意解除了果實能力,希希亞,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啊。」

  「現在是我給你面子你搞清楚,你的那位特別干部喜歡吃葡萄是吧?她葡萄籽吐干淨了嗎?」

  兩個人針鋒相對,互相掀對方老底,誰也不讓誰。

  「呋呋,那還真是頭疼,」多弗朗明哥咧開嘴,身上散發的危險氣勢變得更加恐怖,語氣也危險起來,「所以,你是要把我甩了,打定主意站隊革命軍?我可是會吃醋的啊,真的要甩我嗎?」

  潘蜜衝他一笑,輕移蓮步,自顧走到房間的一角,「我不想甩你……」

  多弗朗明哥勾起嘴角。

  「我想宰了你!」

  下一秒,房間裡的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是在房間中央的半空中,紫紅色和金綠色的霸王色霸氣發生激烈碰撞,交擦的漩渦掀起一股氣流,牆上正播放錄像的屏幕出現了大片雪花,隨後黑屏。

  粉色羽毛大衣的男人呋呋笑著,五指成爪,悍然向前抓去,鋒利的絲線從指間竄出,眨眼切斷了簌簌朝他腦門襲擊的巨大藤蔓。

  同時瞳孔一縮,見聞色傳來了來自腳底的巨大危機感,一個起跳,荊棘爆炸般地從地上發芽,追著他的腳步一路追到了窗台。

  再一躍,粉紅色羽毛大衣的男人在空中攤開四肢,右手掌向後,從手掌中噴出數十條近乎透明的細狀絲線,隨後將這些絲線朝繞在一起,帶著凌厲的攻勢向潘蜜俯撲過來。

  「呋呋呋呋,絞鞭。」

  交纏在一起的線柱劈開了破空聲,衝著潘蜜的臉就是一招毀容殺。

  潘蜜本來還在用腳尖刨坑種樹,一見這架勢拔腿就跑。

  在她腳邊迅速生長的藤蔓被擊得一分兩半,巨大的力道直接劈得石磚開裂,粉末橫飛。

  「悠著點,這他媽可是你家啊」

  多弗朗明哥被潘蜜提醒的愣了一下,再出手果然收斂多了。

  滿地的藤蔓春風吹又生,不要臉的再次騷擾上去,多弗朗明哥內心投鼠忌器,鐵青著臉,被迫跳了幾步竹竿舞,扯著絲線一把抓斷了就快蹬鼻子上臉的蔦蘿,氣勢驚人的衝著潘蜜飛來。

  晶瑩的絲線如同繃緊的鋼琴線,多弗朗明哥的攻勢大開大合,出手森然利落,撕碎了層層疊疊的荊棘叢林,鉸斷了空氣中透明而鋒利的纖維網,抽散了空氣中紛紛揚揚的迷幻木花粉,轉眼就殺到了潘蜜面前,

  無數零枝碎葉飄然落下,多弗朗明哥咧開嘴,「呋呋呋,不過是些雕蟲小……」

  多弗朗明哥話沒說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猛然抬頭,

  ————剛剛在切斷枝條時,他還割開了一個觸感很奇怪的東西。

  一個巨大紫色球體在頭頂轟然爆.炸,淺紫色的汁水四處濺射。

  「送你了———洋蔥催淚.彈!」

  繼莫利亞的植物大戰僵屍、老沙的星際爭霸後,明哥又被迫開了一局真人版的水果忍者。

  「…………」

  多弗朗明哥一手把紅色的墨鏡扯了下來,捂著眼睛,眼淚嘩然而下。

  這招有多不要臉不必形容,就像你本打算鑼對鑼鼓對鼓跟別人好好干一架,結果對面先揚了你一臉沙子。

  封閉的屋子裡,高濃度且揮發性良好的硫代丙基氧化物極其辣眼睛。多弗朗明哥自從二十九年前被人吊在牆頭上差點射死那回,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痛哭流涕」了,因此對眼前的狀態極度不適應。這時,在原地裝死的蔦蘿突然精神起來,勾著男人的腳腕就一個用力————

  在往常,這點力氣是拖不動多弗朗明哥的,

  可男人的尖頭鞋下此時正踩著一灘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滑不溜丟的山藥糊糊,

  像踏上了加速帶一樣,多弗朗明哥身體微微後仰,找不到一絲摩擦力,就這樣仰面出溜摔了,後腦勺狠狠磕到了地面上……的仙人球。

  多弗朗明哥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

  潘蜜則是趁機整個人都撲了過去,「老娘這輩子,最恨別人威脅我了!」她一臉猙獰之色,猝不及防的一鞭子把明哥的臉抽得歪了過去,再抬起腳,一層黑色的霸氣覆蓋了她的鞋跟,眼瞅著就要來一記斷子絕孫殺————

  暴怒的多弗朗明哥猛地翻身躍起,指尖透明反射著微光的五色線,堪堪擦過潘蜜下意識後仰過去的臉,緊接著抬起另一只手,指節微動,蛛網狀的透明絲線從手掌噴發出來,擋下了身後又要來陰他的洋蔥催.淚.彈,又一腳踩碎了正潛伏竄過去,躍躍欲試要給男人爆菊的猥瑣蔦蘿。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園丁,鬧得太凶太幼稚,太沒有經驗,就會像一個小孩扯桌布,只會把桌上的好東西都扯在地上,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如果放在平時,多弗朗明哥撂這種狠話是相當霸道強勢令人恐懼的,可眼下,他的怒火在惡狠狠擦眼淚的動作下卻顯得有些滑稽。

  潘蜜滿臉嫌棄:「你先把鼻涕擦干淨了再跟我說話。」

  多弗朗明哥呋呋冷笑。

  雖然笑聲還是原來的配方,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男人身上的氣勢已經變了,讓人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暴起殺人。

  他咧開嘴,「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肯好好聽我說話了。」

  話落,自明哥足下開始,整個房間的周圍都開始慢慢變成了白色的線狀物,地面更是變成由無數絲線形成的翻滾著洶湧巨浪的白色海洋。

  這是線線果實能力覺醒下的招數。

  海原·白波。

  潘蜜就好奇地看了兩秒———她還不知道超人系覺醒究竟是什麼樣子呢,然後,她就錯過了最佳逃離時間。

  在有限的空間戰鬥非常不利於潘蜜,因為這需要極強的體術。

  且從物理學上角度,怎麼看也是線這種東西附加壓強更大,何況多弗朗明哥成名多年,他的霸色肯定比自己只強不弱。

  高密度纏繞武裝色的線像巨浪一樣來勢洶洶的拍過來,腳下翻湧的絲線也開始競相往上纏繞。

  順風浪逆風投的潘蜜立馬開口:「等等,我不打了,我發現我們沒必要打。」

  「呋呋呋呋,立馬變得識時務了啊。」多弗朗明哥愣了一下,雖然有點惡趣味的遺憾,但依舊滿意的收回了絲線,畢竟是以後重要的合作對像,鬧得太僵對他沒有好處,何況,源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他也不擔心對方能耍什麼花樣。

  潘蜜笑眯眯的:「這樣,你先把喀克放了,然後賠償他十億貝利的精神損失費,然後把那場比賽的獎品【粉紅之心】送給我,然後乖乖讓我毆打五分鐘不還手。接下來,我再跟你談能不能合作的事。」

  多弗朗明哥原本以為她是松口認慫,然而往後潘蜜每說一句,多弗朗明哥臉色就青上一層,最後他整張臉陰沉的都能滴墨,額角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少蹬鼻子上臉了,老子憑什麼答應你?」

  「你可以不答應……」潘蜜勾起一邊嘴角,從衣兜裡拿出個電話蟲,放在手裡顛了顛。

  她笑得祖上缺德人神共憤,「那我就告訴香克斯說……你強.暴我。」說著她還像是生怕對方沒聽清,放大音量又重復了一遍,點頭,「嗯,你強.暴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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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撲

  【不要當真不要當真不要當真的小劇場】

  一天,

  小朋友潘蜜遇到了幼稚園扛把子多弗。

  多弗讓她認自己當大哥,潘蜜就讓他認自己當奶奶。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分勝負。

  潘蜜打成平手也覺得吃虧,回家把衣服剪了幾個口子,又在家門口的地上滾了兩圈,再向家長告狀。

  紅發看到後,又怒又心痛:「!!!誰?!誰欺負我家寶寶了?不哭不哭,吹吹就不痛了,明天我替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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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弗臉上掛彩,回家後,偷偷摸摸貼個創可貼,不敢聲張。

  半夜,喝醉酒的凱多回來了,發現了小朋友多弗的秘密。

  不但沒有安慰和抱抱,撈起狼牙棒又一頓狠揍,「沒打贏?那你回來干什麼?!真他媽淨丟老子臉!哭?!弱成這樣還有臉哭!!」

  ——————以下是正文——————

  少主大人難得跟人講道理,結果對方跟他耍流氓。

  這還有沒有海賊的道義了?!

  有沒有?!!

  多弗朗明哥像看著個精神病一樣,「……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不會侮辱你那可笑的正義善良的名號嗎?希希亞?」

  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就差指著她鼻子罵「你跟那些打不過就叫家長的幼兒園小鬼有啥區別?」

  而這邊,仗著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好感度的潘蜜自覺有紅發撐腰,尾巴就快要撅到天上,她理直氣壯道,「有辣麼大一個靠山,老娘憑什麼還要跟你一對一硬剛?」

  「…………」

  「什麼正義不正義的,不是說,只有勝者才是正義麼?」潘蜜拿明哥語錄回懟本尊,

  「…………」 多弗朗明哥陰沉恐怖的看了她一會兒,額頭的青筋已經不能鼓出更多,「哼哼……」他單手捂著臉,嘴角抽搐了兩下,然後弧度越裂越大, 「呋呋呋……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到了氣得不能再氣的時候,就只能哈哈大笑了。

  「……希希亞,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居然說出這麼有見地的話來。」

  「………………」這句話不是他說的嗎?!自戀也該有個限度吧!

  潘蜜噎了一下。

  很快,她又微微揚起下巴,整個人茶服素雪,玉姿卓越,然而一開口,就從一位不食煙火的仙子秒變成一枚紅塵滾滾裡的尤物,「嗯?到底答應不答應?我只給你十分鐘考慮,十分鐘一過,你就等著強.暴我吧。」

  多弗朗明哥臉上陰雲密布,但他真的忌憚潘蜜胡說八道,身為勢力遍布世界各處的的暗世界中間人,他再清楚不過————幾年前這個女人曾經和沙.克洛克達爾有過一次交手,沙鱷魚那混蛋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她把生機之力給玩出了花,雖然沒拿沙鱷魚怎麼樣,但是由於自家地盤做主場,吃虧的還是主人家——雨地差點被掀個底朝天。

  但這事還沒完,沙鱷魚災後重建剛開了個頭,紅發又帶人過來砸了他剩下的場子,留下警告,不許再對園丁出手。

  當時大家只聽聞紅發對園丁避之不及飽受困擾,多弗朗明哥在心裡冷笑,紅發偏心偏到這個地步,打成了平手,口嫌體正直的四皇都要從新世界過來給她出頭。

  一旦她戲精附身,哭哭唧唧跟紅發說點什麼……往後發生的事情就太他媽恐怖了,他光想一想都腦殼疼。

  所以,務必把這個混賬女人穩住,至於合作什麼的,這麼一看那都不重要了,畢竟他還有擁有種植天賦的小人族可以壓榨。

  利弊權衡下,多弗朗明哥果斷認慫。

  「真是怕了你了,10億貝利是吧,我出!那個叫喀克的,我這就叫人把他放出來,【粉紅之心】也給你,至於你要揍我……喂,你剛剛已經揍過了吧?老子可是一根汗毛都沒碰到你,我就不明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潘蜜哼他,「那喀克挨的揍呢?他當玩具時吃的苦頭呢?」

  多弗朗明哥臉色又有點不好了,他咬著牙,冷笑從牙縫間溢出,「他剛從玩具變回人就把我的三個干部打得吐血,德林傑頭骨都被錘碎了,你看老子找誰賠了?不信等他出來你問。」

  聽說自己的伙伴在打架這方面沒吃虧,潘蜜滿意了,也就不糾結揍回去的事,畢竟不能把多弗朗明哥逼得太狠————她只是想威脅一下對方而已,並不想給紅發打那種電話。

  「那麼現在,你的答復呢?」多弗朗明哥咧嘴一笑,推了推紅色的墨鏡,

  是合作,還是拒絕?

  說實話,潘蜜並不想把自己和伙伴乃至整個芳嶼綁在多弗朗明哥這條賊船上。

  雖然說有錢賺吧……

  先不提有沒有這個時間,也不提多弗朗明哥竊國這檔子事敗露了會不會牽連自己,就衝以後羅和路飛結盟逐個擊破天夜叉的各個勢力點,不管是作為反派還是受害者登場,她都丟不起這個臉啊!

  再說制造出來惡魔果實的目的是幫著【百獸凱多】培養軍隊,她攻略的又不是凱多,而是跟凱多關系不怎麼樣的紅發,她傻啊才給自己的攻略之路挖這麼一個大坑。

  潘蜜攤手說:「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和你合作的。」

  多弗朗明哥笑容依舊邪惡囂張,他對這個結果並不奇怪,既然她明確站隊了紅發海賊團,那他確實拿她沒辦法————即使把他暗中的買主【百獸凱多】搬出來也沒有用。

  呋呋呋…要不然怎麼說,錢財和權勢是個好東西呢?

  如果他們家當初沒有搬離聖地瑪麗喬亞……

  罷了,不想了,被當成豬養也遲早要完蛋。

  德雷斯羅薩又恢復了往日的花樹繁盛,芬芳迷眼。

  只是在潘蜜踏出德雷斯羅薩王宮的時候,多弗朗明哥還是沒忍住給她添了個堵。

  「!!真的是園丁,想不到天夜叉真的把人請來了。」一個記者舉著攝像機立馬對著潘蜜來了個素質三連拍,一邊興奮道,「要知道七武海除了政府召集,從未聽說過他們有所往來,這次會面可是個大新聞吶。」

  還有當場舉著話筒進行實時報道的:「 一個是拯救人民於危難的國王大人,德雷斯羅薩的英雄!另一個則是享譽偉大航路的芳嶼之主,園丁希希亞!當最帥最勇猛碰撞最美最溫柔這座戀愛都市會讓他們產生火花嗎?《海周刊》為您報道。」

  再然後,

  多弗朗明哥相當光棍的蹲在潘蜜面前,像個毛絨絨的大粉球,他呋呋笑道,

  「希希,真舍不得你啊,你要接受我這顆【粉紅之心】嗎?」同時伸出手掌,一顆晶光璀璨的偌大粉鑽攤在他的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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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女人在男人那裡受氣後去,轉頭去找另一個男人……

  「頭兒,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東西,」菲利安慰道「沒准小白只是找天夜叉吃鍋子去了。 」

  吃,鍋,子?

  香克斯還真就按照這個詭異思路想了想。

  ↓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呋,看老子給你表演個庖丁解牛……荒浪白線! 」

  一頭驚慌失措的牛犢被透明的白色細線拖過來,接著數萬條線下方翻湧而上,多弗朗明哥揮動手掌,無辜的小肥牛困在線中被切成薄薄的肉片,紛紛揚揚落在盤子裡。

  潘蜜:「那麼蔬菜就交給我了,變變變!小油菜娃娃菜茼蒿辣椒香菜金針菇……你幫忙切一下蓮藕土豆和紅薯吧,我懶得動刀了。」

  然後!

  兩個人美美地吃了一頓火鍋。

  香克斯捂著後腦勺笑哈哈點頭,沒毛病,挺合理的哈。

  「…………合理個鬼啊?!!!!!!」船匠率先一棒槌砸在了紅發頭上。

  一旁的貝克曼在回以簡短的「恩,我知道了。」後撂下電話。

  「那邊的探子說,園丁臨走前,多弗朗明哥送出去了一顆天價粉鑽,隨她同時離開的,還有蜂鳥旅團的喀克。」

  「…………」

  「……那個粉鑽,帶戒環嗎?」

  「白痴,重點是喀克好嗎?!」

  回到芳嶼的喀克看著熟悉的昔日故土,哇的一聲哭成三百斤的狗熊:「……輸了,打輸了。」

  潘蜜:「…………」

  「輸了就輸了嘛。」

  「給你做好吃的壓壓驚。」

  「想吃多少吃多少……」

  「八個紅燒肘子,十個雞腿十個鴨腿,趕緊把臉擦擦。」

  喀克聽話的接過手帕,用力擤鼻涕,然後甕聲甕氣道,「十個肘子。」

  要不怎麼說大塊頭好哄呢?一頓豐盛的晚餐就高興起來,絕對不會心裡抑郁,而且也不會像路飛那樣追究期間一共少吃了幾頓飯。

  把同伴哄高興後,潘蜜舒舒服服洗了個澡,一邊擦頭發一邊把窗子打開,外面繁星滿天,隱約能看到遠處學校宿舍樓的燈火,安靜又安逸。

  托多弗朗明哥的福,她的聲望值漲了不少,果然,單戀雙戀都不如三角戀讓人激情澎湃。

  今晚整理一下手稿,明天找個靠譜的海鷗打包快遞給那個催更的大佬,再把字練一練,沒准以後有機會能給米霍克當面簽售。

  一直寫到了深夜,潘蜜看了下時間,熄了燈打算休息,桌子上的電話蟲卻在此時突兀的抬起了頭。

  「您好,園丁小姐,我是維奧萊特。」

  剛接到電話時,潘蜜並沒有對對方的名字有多在意,她只是有點失望的打了個哈欠,「嗯?你怎麼查到的我私人電話?」

  那邊回答,「我是德雷斯羅薩王國、力庫·多爾德3世的女兒。」

  潘蜜:「!!!」

  難怪,居然是原王族的二公主,現唐吉訶德家族的殺手———紫羅蘭。

  電話蟲閉了閉眼,再開口,聲音帶了一絲懇求的顫抖:「既然玩具人的秘密您是清楚的,這個國家發生過什麼您也是知道的吧?能不能,能不能請您幫幫我們……」

  潘蜜馬上明白了對方致電的來意,

  「抱歉,即使是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維奧萊特著急了,「不需要您親自動手打敗多弗朗明哥,不用這麼麻煩的,只要像您威脅他說的那樣,把童趣果實的砂糖給疼昏過去,這個國家的真相就會公諸於眾,大家就會明白,他們享受的代價是自己的父親或丈夫等至親在地下碼頭從不歇息日夜苦力換來的,多弗朗明哥才是真正的地獄,我父王當年被冤枉的真相也會水落石出!」

  她哀求道,「求求您,您的許多仁慈之舉我是知道的,八年了,您是我見過的唯一有實力勢力也有希望擊垮他的人了,請也幫幫我們吧。」

  潘蜜默了默,力庫王族的確令人同情,但是多弗朗明哥不是什麼小嘍啰。他雖不是七武海中實力最強的,卻是勢力最深的。

  今天若不是喀克在他手裡,她連威脅他一句都是多余,大概苦難和仇恨沒有降臨在自己頭上,確實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而她必須率先為她的同伴考慮,盡可能延長芳嶼作為一方樂土桃源的時間。

  潘蜜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兩年後,這個國家的政權會重新回到力庫一族手中。」

  電話那邊的維奧萊特沉默了好一會兒,要不是電話蟲在模仿她哭,潘蜜都以為對方掛電話了。

  好半天,她才哽咽的說,「可是,為什麼,要等兩年?您明明現在就可以讓國民們知道真相,到時候,以英雄身份當上國王的多弗朗明哥一定會被趕下台……這個國家每天都有許多被奴役得破碎的玩具讓鏟車拉走,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再等兩年的話,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死去……還有蕾貝卡……在競技場裡被全國人民唾棄謾罵,兩年後,我都不敢想像她還在不在了……」

  她的聲音絕望而不甘,「既然您肯冒著風險給那些素未謀面的人們提供食物,為什麼,忍心對親眼目睹的慘烈袖手旁觀?」

  維奧萊特不相信潘蜜的兩年之說,對方明明現在就有能力,如果現在不幫忙,那無論過多少年結果都是一樣。

  潘蜜並不驚訝她得知革命軍的事情,畢竟這位公主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只要目標位於能力者的視野範圍內,瞬間就會被讀取內心的情報,她那會兒被天夜叉找來的記者和吃瓜群眾圍觀了一路,腦子也處於興奮和活躍狀態轉個不停,很可能被偷偷讀心了。

  但,即使是多弗朗明哥都沒辦法拿這個把柄威脅她,維奧萊特就更不夠格。潘蜜的聲音沉了下去,「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是不會幫助你的,如果你想用這個當把柄威脅我,那你盡管去試試。想奪回政權,打敗砂糖還不夠,還要把多弗朗明哥那一家子全都打倒,否則的話,這個國家兩個小時內死的人比你要等的兩年內死的還多。我言盡於此。」

  在德雷斯羅薩某個無人的角落,一個女人靠著冰涼的牆壁,無力的滑落,她坐在地上,依然穿著白天在戀人大道上起舞的波點層疊花邊舞裙,然而此時,美麗深邃的淺棕色瞳孔卻盈滿淚水,黑暗中一條瑩白的胳膊垂下,手裡的電話蟲傳來對方掛斷電話的忙音。

  絕望。

  如墜冰窖。

  八年前,多弗朗明哥用線線果實操縱士兵砍殺平民,最終所有民怨都發泄到力庫王頭上。從那之後,除了當場被殺掉的姐姐,她的一家老小都被多弗朗明哥攥在手心,唯一的侄女更是淪為全國羞辱的對像。

  國恨家仇。

  自己每天在多弗朗明哥手下忍辱負重,努力討好對方,以此來保全親人的性命,也是期待將來有一天可以找到機會推翻他。

  如今,明明看到了可以救贖她的父親和國家的人,卻被對方拒絕了。

  如果連擁有七武海之名和龐大勢力的園丁都不願意幫她,還會有誰來呢?

  又有什麼比滿心的期望和祈盼一瞬間被打回地獄更痛苦的事?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怨恨對方的不仁不公,但是很快,這種情緒就被天性善良的公主扼制住了:帶來苦難的是多弗朗明哥,園丁確實沒有必須幫助自己的理由。自己不去怪罪始作俑者,反而脅迫對方曾經施與他人的善意來幫助自己,一旦沒得到想要的就怨恨人家,蒙羞的是自己啊。

  所以她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作為報復。

  但是,她必須放手一搏。

  走投無路的公主擦干眼淚,撥通了被她記住的另一個號碼。

  「嘿嘿嘿,頭兒,希希亞的電話!」

  一個船員寶貝地捧著一只「布嚕布嚕」作響的小家伙————他一直負責照顧專門聯系芳嶼的電話蟲來著————像一陣風似的刮到甲板上。

  「啊,辛苦了,」香克斯放下酒瓶,把電話蟲接過來,接著,對呆在附近、「嘿嘿嘿」好奇往這邊看的船員揮手做驅趕狀。

  「切。」

  「沒准兒是談分手的呢。」

  「我去給老大拿卷紙,呆會兒哭鼻子用。」海賊眾扭頭就走,臨走前紛紛不甘地對香克斯撂下詛咒。

  「喂?」

  然而對方一開口,香克斯就愣住了,因為電話那頭的人,並不是希希。

  一個陌生的女聲道,「紅發大人,有一件事,您一定很感興趣,關於園丁為什麼要追求您。」

  「她別有目的。」

  夜涼潮濕的海風中,紅發安靜的聽著電話那頭兒的聲音,「我只有一個請求,求您拯救德雷斯羅薩,打敗多弗朗明哥對您來說一定是小事一樁,然而對於那些飽受他欺壓的無辜者來說,卻是天大的救贖。」

  「我是瞪瞪果實能力者,到時候我會把從園丁內心窺見的情報和盤推出,如果您惱怒我利用這一點要挾您……我願意在那之後自殺謝罪。」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你們想給紅發打電話?

  昨天加班了,看了幾集動畫,來不及碼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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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撲

  潘蜜對於紫羅蘭致電香克斯的事毫無所覺。

  此時,潘蜜正在翻日歷,她估摸路飛既然都出海了,那麼白胡子那裡,暗暗果實的殺人越貨事件也差不多要發生了。

  雖說自從上次她坑了黑胡子一把後,芳嶼和白團的關系就陷入了較為尷尬的敏感期,但是關於【新海】的草藥交易卻沒有終止,只不過將跟對方接頭的人,換成了對別人的情緒感知遲鈍的戈米。

  眼瞅著下一次交易日就要到了,正當潘蜜打算厚著臉皮親自上陣、「順便」給隊長們提個醒時,卻得知了一個驚人消息———黑胡子早就叛逃了。

  薩奇被殺,後背與胸口的傷口為三指鐵爪所致,是被偷襲後殺害。

  「這……什麼時候發生的?!!」潘蜜震驚了,明明動畫裡……

  馬爾科雖然還是那副死魚眼沒睡醒的樣子,但是提及此事,卻用力咬緊了牙,他憤怒又悲痛道,

  「已經發生了有一段時間了,大概三個月前,為了維護老爹的威嚴,這件事並沒有公開,艾斯已經私下裡去追捕蒂奇了。」

  馬爾科這麼一說,潘蜜就明白了。

  所以說,艾斯的追捕實際上經歷了漫長的時間————一路打聽情報,情報有誤,繼續追蹤,曲折往復。而期間,白胡子海賊團的情報網並沒有給予他任何幫助————一方面是為了隱瞞此事,另一方面大概是出於白胡子曾經阻止艾斯行動上的不支持。

  這也是為什麼後來紅發顯得特別馬後炮的跑到莫比迪克號上建議白胡子把艾斯叫回來————他大概也是才得到消息,而那個時候,艾斯差不多被蒂奇給拿下了。

  「殺害同伴是最大的罪,」馬爾科捏緊了拳頭,「僅僅為了得到一顆果實……」

  說到惡魔果實,馬爾科突然看向潘蜜,「你上次帶來的那個……是知道些什麼嗎?」

  這個問題牽扯太多了,潘蜜並沒有回答他,「馬爾科,現在說那些已經沒有用了,艾斯走之前有沒有帶上電話蟲什麼的?」

  馬爾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艾斯曾在莫比迪克號上對伙伴們提起過潘蜜,雖然只是只言片語,內容也是半抱怨半遺憾當初沒有把人給弄過來當廚師反而挨了她一頓猛K ,說完又被薩奇攬著脖子以「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糗我廚藝不好」梆梆敲了一通,但無論是當年艾斯的描述還是如今園丁的態度,都表示了他們私下裡關系應該不錯。

  馬爾科無奈又遺憾的聳聳肩,「這家伙急吼吼的,撅了老爹後跳上小艇就走了,連錢包都沒帶,更別提電話蟲了yoi。」

  「…………」這的確是艾斯能干出的事。

  不過沒關系!

  艾斯的追趕路線其實可以通過黑胡子的逃亡方向來推導。

  黑胡子想成為海賊王,他就必須踏上偉大航路,拿到記錄指針,從起點開始。

  而問題是他怎麼走到起點的。

  潘蜜每次撩撥完紅發都是沿著偉大航路反向行駛,小淑女號是潛水艇,不需要鍍膜就可以從新世界的入口下潛,走魚人島回到樂園。

  但黑胡子在莫比迪克號殺了人,當務之急肯定是迅速逃離。

  大海上潛水艇少之又少,如果黑胡子原路返回航行到起點,那麼就需要在魚人島鍍膜,而魚人島是白胡子的地盤,傻瓜才走那條線路。更何況,沿著大半個新世界掉頭跑路,很可能被莫比迪克號攆上,風險太大。

  所以,黑胡子只剩兩條路可走。

  一,穿越無風帶,去北海。

  二,穿越無風帶,去西海。

  期間尋覓伙伴成立黑胡子海賊團,然後再從顛倒山重新進入偉大航路。

  潘蜜記得動畫裡黑胡子海賊團的船醫「死神」毒Q似乎是個騎病驢的黑氈大衣老頭,北海氣候嚴寒,羅就很喜歡穿毛絨絨的衣服,毒Q那身打扮妥妥的北海出身。

  而狙擊手「超音速」範·奧卡衣著講究,半英倫半哥特風,更像是西海來的。

  也就是說,黑胡子應該是西海北海都跑了一圈。

  「……能不能告訴我,艾斯是往西海去的還是北海去的?」

  馬爾科猜到了她想做什麼,道:「我們當初一致認為蒂奇的野心不止於此,他既然肯冒著被我們滿世界追殺的風險,一定會招攬伙伴組建自己的海賊團。而西海,是最強的。」

  香克斯與鷹眼皆出身西海,當然,潘蜜也算是西海人,畢竟西海算是她的新手村。

  艾斯此行,先不說追人的永遠比被追的慢半拍,就說他只憑借一張嘴來打聽情報,消息肯定被延誤的厲害。

  由於多年來推演雷德號的方位,潘蜜對於追蹤目標、預判動向、輾轉各個海域用時多少有著豐富經驗。

  三個月,黑胡子就算是拖延症晚期都足夠他走到偉大航路前半段了。

  【那麼被溜得團團轉的艾斯八成正在北海。】

  她得攔住艾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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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淑女號去了北海,同時放出消息「偉大航路前半段來了一伙從新世界回來的厲害海賊。」

  自己則在顛倒山附近守株待兔。

  三日後,潘蜜看到了一艘以火焰為助力的輕型快艇,雖然那大小更像個尖頭的衝浪板,睡覺的話,只夠一個成年人摟著桅杆縮著一晚的,但是速度卻不可小覷。

  快艇上站著一個赤.裸上身,帶著橘黃色牛仔帽的年輕人。

  可算逮到人了。

  「咻!」

  覆蓋武裝色的蔦蘿像美杜莎的細蛇,以極快的速度分別竄向男人的各處要害。

  艾斯的身體被戳了個七零八碎,但艾斯並沒有受任何的傷,只見一團火焰空中轉了個圈

  ,

  「火拳!」一個燃燒的人形立在半空中,接著巨大的火拳飛了出去。

  艾斯穩穩地落在小艇上。

  轟的一聲,熱浪襲來,溫度迅速上升的空氣讓周圍的可視物一陣扭曲。火焰的熱度讓蔦蘿化為片片灰燼,海水也被帶起,掀起了沸騰的巨浪,強勁的氣流將一個運氣不好、正打算從北海進入顛倒山的倒霉海賊船撞的支離破碎。

  艾斯又變強了,那火焰無論從熱度還是範圍都遠超過當初第一次碰面,而且他會了見聞色。

  「哈哈哈哈,原來是你啊————」艾斯揮舞著雙臂,腳下火焰催動,小艇非常靈敏地拐了個彎,繞過去停在了小淑女號側面。

  猛地一蹬小艇,跳上了船舷,順手將固定用的繩子系在小淑女號潛水艇尾部的欄杆上。

  「真是嚇了我一跳,話說你不是一直是從魚人島潛回去的嗎?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艾斯蹲在檣欄,手指抬了抬帽檐,笑起來完全是個鄰家陽光的大男孩,似乎對上次見面時潘蜜把他拖到芳嶼小樹林按著錘的陰影面積為零。

  潘蜜靠在船舷處衝他眨眨眼,「我當然是……過來堵你的。」

  「?」

  &gt&gt&gt

  「我從馬爾科那裡聽說了,你要追捕黑胡子,因為他殺害了薩奇還搶走了一顆惡魔果實。」潘蜜開門見山道,「可是你知道,值得他不惜殺害同伴也要搶走的是什麼樣的果實嗎?」

  「咦??」艾斯好奇地抬起頭,「你有他的情報?」

  幾個月來,艾斯根據一路打聽來的信息,追趕黑胡子逃離的方向。

  那個混蛋太能跑了,速度也太快了,前腳毀滅一個城鎮,後腳就走了,等他得到消息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有好幾次他更是被誤導跑去了別的地方,完完全全撲了個空。

  所以前幾日他聽說有一伙疑似黑胡子的海賊團跑到了偉大航路來,就開著小艇就來到了顛倒山,但偉大航路前半段一共七條航道,他不知道,黑胡子到底走的哪一條。

  如果對方知道確切的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潘蜜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他具體去哪裡的情報我這兒沒有,但是我可以給你講講,他吃掉的那顆惡魔果實究竟有多恐怖。」

  「……誒?!誒誒!!聽你的意思是我打不過他?」

  潘蜜果斷地點點頭。

  「……」

  「……」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潘蜜解釋道:「因為他吃的是被稱為最凶險的暗暗果實,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讓其他的果實能力無效化!」

  「什麼?!」艾斯的表情終於多了幾分認真和忌憚,「還有這種事?」

  「是啊,暗暗果實可以說是所有能力者的克星,當他的身體變化成「黑暗」時,可以像黑洞一樣,將一切與「黑暗」接觸的事物吸入,壓縮,及粉碎。而且一旦被他抓住身體,不論什麼系種都會暫時失去能力。」

  所以,就算她以後果實覺醒能夠懟天懟地懟空氣,對上黑胡子也是沒有勝算。

  聞言,剛剛還在正襟危坐的艾斯頓時哈哈大笑:「什麼嘛?原來要抓住才行,那也頂多是個人形海樓石吧?我離他遠一些放火,他不就拿我沒轍了嘛?」

  潘蜜搖頭,「哪兒有這麼簡單,暗暗果實也是屬於自然系,只是它的元素化是引力,不但可以隔空把能力者吸引到他面前,還能夠吸收一切傷害攻擊。」

  「啊?」艾斯愣住了,把自己和黑胡子的能力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然後垮了臉,語調都變了,「那他豈不是無敵了?天下第一?」

  艾斯沮喪的繼續道,「能吸收傷害自己啥事沒有,這就已經沒辦法打了,更別提還能無效敵人的能力,簡直是連活路都不給了吧?」

  「……我沒說他吸收傷害自己啥事沒有啊,」潘蜜道。

  「……啊?」

  「因為本身是引力的關系,可以將傷害吸收,也可以接下果實能力,但無法通過元素化躲避物理攻擊,本身還要承受一般人兩倍的痛苦。」

  「兩倍痛苦?」艾斯腦子一轉又精神起來,「啊哈哈……那他也夠倒霉的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增大攻擊力度,讓他疼的站不起來了,那我就贏了。」

  「道理是沒錯,不過,在他疼的受不了之前,估計已經把你給抓到手裡了吧,」潘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趁著你無法使用燒燒果實,一拳把你錘昏迷。」

  「……」艾斯僵了一秒,然後捂著頭冥思苦想道,「那我如果小心些,不被引力給吸過去……」

  「不好意思,這個引力和磁鐵引力、萬有引力一樣,看不見、摸不著還不講道理,想不被吸過去,你得有很強的見聞色和體術。」

  畢竟發動能力也是需要讀條時間的,如果見聞色預見到了,就可以爭取時間規避,當然,前提是得有強勁的體術支持,至少速度上要快過黑胡子,要不然黑胡子追上來逮人也是夠嗆。

  潘蜜還在打擊他,「而且你不能總躲著跑吧?要他付出代價的是你,你發動能力也是需要一瞬間的停頓的吧?這個期間很可能就被他吸過去了,你沒有武裝色來抗揍還不能元素化,挨上一擊就得重傷。」

  艾斯再次垂頭喪氣起來,整個人頹然又失落,被潘蜜這麼一說,他忽然感覺希望渺茫。如果說最開始一定要抓捕叛徒蒂奇回去的信心有十成,也一點點消退到了三成。

  怪不得一開始老爹就不贊成他去追捕黑胡子。

  潘蜜見火候差不多了,開始循循善誘,「你的體術霸氣都不如他,果實能力反而累贅,所以我建議……你別去追捕黑胡子了,就算去,反而是比斯塔那種沒吃果實的劍豪對上他比較有優勢。」

  「不行!」沒想到艾斯的態度卻依然堅決,他猛地抬頭,眼裡燃燒著憤怒火焰,「黑胡子竟敢殺了薩奇,我身為他的隊長,必須親自清理門戶,我不能讓老爹的威名有一丁點折損。」

  「………………」

  潘蜜被他的油鹽不進也搞得有點怒了,她大聲道,「我實話跟你說吧,黑胡子和紅發是一個實力級別,你去找他就是去送菜的!!」

  突然拔高的音量把艾斯嚇了一跳:「!!」

  潘蜜恨鐵不成鋼,「你去找紅發的時候,問過他臉上的那三條疤痕怎麼來的吧?」

  被吼得懵逼的艾斯下意識回答,「………啊,問了,他說,是被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名普通海……等,等等,該不會是……!!」

  艾斯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當時還以為紅發是在嚇唬自己,後來他加入白胡子海賊團時還問過給他當「實習監護人」的蒂奇,那家伙一開始邊埋頭吃東西一邊說是自己抓的,在他驚訝後又抓著屁股哈哈說「開玩笑的啊」,艾斯當時也以為他是開玩笑,就沒再問,沒想到卻是真的!

  這混蛋,有這等本事,卻在莫比迪克號上偽裝得那麼好,簡直陰險啊!

  潘蜜看著艾斯不可置信又糾結憤恨的面部表情,轉了轉眼珠,一個主意在她腦海裡飛快成型。

  她突然衝他一笑,

  「嘛,我知道,你當初肯定是信誓旦旦要把人家捉拿歸案———馬爾科說你叛逆期到了,愣是連老爹的話都不聽了———如果就這麼讓你回去,你肯定不會同意,不帶著人頭回去也得帶著傷回去對吧,打都沒打,多沒面子啊是不是?」

  「…………」

  女人仙姿綽約,白衣流華,笑容如春光溫情四溢。

  艾斯左眼卻猛地一跳,隱隱有點兒不妙的預感,潘蜜每次對他擺這種表情,就是她要陰他坑他的時候了。

  潘蜜和善又溫柔地拉起他的手,手掌慢慢覆蓋武裝色,「所以我幫你想了個辦法……」

  「哢巴」

  寬松的茶服袖口下,灰色的手銬扣在了艾斯手腕,

  無力感頓時湧上身體。

  「我靠!你!這是………」

  是海樓石。

  艾斯的危機感一瞬間暴漲,跳開兩步使勁甩手。

  「嘿嘿,你就當提前體會一下被黑胡子抓住暴揍的感覺吧,說不定挨打挨多了,還能激發出武裝色呢。」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浪去了,然後卡文卡到頭禿,補番還發現了bug QAQ 我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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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撲

  「海……海樓石手銬?」

  艾斯懵逼又崩潰,揮舞了兩下被銬住的右腕,「你你你你你……你居然連這個都准備了?!不對,你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吧?!!」

  「你太燙手了,不這樣我抓不到你啊。」潘蜜良心絲毫不痛,笑眯眯的攤手,帶了一點小腹黑,「 海樓石是七武海特供,用來訓練能力者的體術和霸氣最合適了。」

  食用過惡魔果實的人大多專注於果實能力開發,從而把體術落下。

  最明顯的就是自然系,作為惡魔果實中的最強,只要遠距離站著就能放出毀天滅地的大招,這種優勢下,誰還會專門練習體術?

  而且自然系能力者也很難修煉武裝色霸氣。

  道理很簡單,武裝色霸氣一般用於硬化身體和纏繞武器,使用它的前提是擁有實體————你永遠也不可能對一團火焰覆蓋武裝色,但是因為燒燒果實的緣故,艾斯只要進入戰鬥狀態,身體就會下意識的元素化,這也就導致了他在白胡子的船上經過大大小小的戰鬥鍛煉,果實能力越開發越厲害,見聞色也有了,但是武裝色霸氣一直練不起來。

  教科書般的例子就是———海軍三大將都是在成為六式的佼佼者,且修行霸氣之後再吃下的果實,這個順序才是正確的,沒有弱點的心體技強者才是讓海賊聞風喪膽的存在。

  但要是不巧先吃了自然系果實呢?

  委屈一下,戴上海樓石就好了。

  能力者碰到海樓石後,弱者全身無力,強者受到削弱仍有力量。從這一點看,艾斯可比路飛強多了,他在監獄中被拷上海樓石,仍然能夠獄卒戰鬥,而路飛是碰到海樓石直接癱在地上軟成一攤橡皮泥。

  所以說,怪不得在東海的時候,路飛一次都沒贏過沒吃果實的艾斯。

  如果艾斯戴上海樓石以後也能足夠強,去了手銬豈不是海闊憑魚躍?

  老娘簡直冰雪聰明!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算一根筋如路飛都能聽懂了,何況艾斯的智商比路飛那種笨蛋還要強上幾倍,

  ————暗暗果實的情報就擺在眼前,以他目前的實力對上,可以說幾乎沒有勝算。

  艾斯躊躇了一會兒,低頭望了望他右手腕上的海樓石手銬,突然眼前一亮。

  他認真的看向潘蜜,「我先問問,你有手銬鑰匙吧?」

  「這個你放心,有鑰匙的,就在我身上。」

  潘蜜在衣兜裡摸摸,食指和拇指捏著一把小巧的鑰匙出來,在艾斯面前一晃,「就是這個,不過不是海樓石,是精鋼做的。」

  說完她自己先一愣,「你該不會打這個主意吧?」

  懷疑的目光打量了他兩眼,下一秒,潘蜜頗為陰險地嘿嘿笑了一聲,把手伸到自己衣領裡,再拿出來的時候,鑰匙不見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潘蜜拍了拍衣服前襟,得意洋洋,「老實做人,別想著偷和搶。」

  「!!!」艾斯噎住,目瞪口呆。

  潘蜜拍拍他的肩膀,自顧自地高興道, 「往後的日子咱們好好相處吧,我帶你找個荒島,嗯,先翻顛倒山,你把你那條小船拉進來,別被撞壞了。」

  &gt&gt&gt

  顛倒山下有著某種奇特的力量,能讓四藍海的海流忽視掉萬有引力直衝而上,在頂端彙聚成一條,再注入偉大航路。

  小淑女號來到山腳下便不需要發動機旋轉葉片來前進————越來越湍急的海流席卷著它往高處衝去,這種速度很快,短短幾秒的功夫,潛水艇就到了山頂。在山頂跌跌撞撞地轉悠了一圈後,潘蜜甩出藤蔓,在岩石壁上狠狠頂了一下。

  一聲沉悶的落水聲傳出,小淑女號沿著最右側的航路,近乎垂直地跌落下去,猶如在陡直的山脈滑雪一般,俯衝到了山對側的海洋中。

  在失重感的余韻中,潛水艇眨眼間就到了下坡加速階段,快得就像一枚灰色的炮彈。

  然後,一座黑色的大山突兀地從海裡冒了出來。

  潘蜜猛地一拽操縱杆,小淑女號一個弧線漂移,堪堪擦過那座「山」。

  「嗚——嗚——」

  「山」張開了嘴巴,能看到它銳利的牙齒和粉紅色的口腔,它繼續上浮,身體豎直向上,露出了它的原貌。

  ————是島嶼鯨拉布。

  它傷痕累累的腦門上畫著扭曲成抽像畫的草帽海賊團標志,瞧著圖案的完整程度,拉布確實遵守了和草帽路飛的約定,沒有再去撞擊紅土大陸了。

  「看啊,這是我弟弟留下的!」

  艾斯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語氣裡滿滿的是身為弟控的驕傲。

  「嗯,這廣告打的真不錯。」潘蜜也承認,「堪稱海賊王的前期宣傳了。」

  拉布一直守在顛倒山前面,凡是從四海進入的海賊船,都會見到它,然後就會看到辣麼大的一幅的草帽海賊團旗幟圖案。

  「嘛,雖然是我弟弟,不過,我可是下決心支持白胡子老爹成為海賊王,而不是路飛他。」艾斯勾起一邊嘴角,臉上的表情開朗又志在必得, 「我一定會讓那個那個男人成為海賊王。」

  「……等你變得足夠強再說『支持』誰這種話吧。」

  「……好哇,你居然小瞧我,等你找到場子我可得好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艾斯不服氣。

  潘蜜懟他,「你連火焰都放不出來了,還敢說這種話?」

  艾斯一噎,「要不是你狡詐地用了海樓石,我會放不出來火焰?」

  「誰讓你沒躲開?還不是你弱?!」

  兩個人在駕駛室裡吵吵嚷嚷,與此同時,蓄水倉的閘門緩慢開啟,大量的海水灌進來,隨著小淑女號的重量增加,整條潛水艇也徐徐下潛。

  然後猛足勁,朝南海方向開去。

  要說訓練的最佳地點,芳嶼九百裡開外就有一個————亞馬遜區域的魯斯卡伊那島。

  芳嶼與九蛇島同樣坐落於南海無風帶,勉強算得上鄰居,只不過女帝的亞馬遜百合更靠近紅土大陸的聖地瑪麗喬亞,而潘蜜定居地更靠近偉大航路起點。

  魯斯卡伊那島作為路飛兩年歷練的島嶼,一年共有四十八季,平均一周就是一個季節,所以又被稱為四十八季島。

  傳說古代有過王國在此建立,結果因為無法戰勝殘酷的大自然而滅亡。島上的凶猛野獸,連戰鬥民族九蛇一族都非常忌憚。

  所以這個島嶼一直是噩夢般的傳說,人跡罕至,遍布天生就會霸氣的動物,還有不少連路飛四檔都壓制不了的怪物————路飛的四檔可是能把多弗朗明哥按在地上錘,可想而知,這裡究竟有多恐怖。

  當年如果不是雷利陪同,路飛一個人在這裡別說認真修煉了,可能每天的生存都不能保證。

  本來麼,潘蜜沒打算把艾斯領到這裡來的,要知道,山治修行兩年的島嶼————「桃色樂園」卡瑪巴卡,不乏友好又強大的……人妖『。況且革命軍干部、人妖王』伊萬克夫是這裡的國王,訓練起來安全系數很高。

  再不濟,鷹眼所在的克拉伊咖那島還有不少會打架的狒狒,它們會使用人類的武器與攻擊技巧,比人類更加強悍,也可以當陪練。

  但是,潘蜜覺得,得找個高難度的,讓艾斯看清楚現實————

  真.他連動物都打不過。

  於是登島後,比起潘蜜見聞色全開的謹慎,登島後又把潛水艇掩蓋的小心翼翼,生機之力時刻蓄勢待發的戒備,艾斯的做法是…………

  「誒,中午了啊,好餓,島上有鱷魚吧?中午吃烤鱷魚飯吧,吃飽了我們來痛痛快快打一場。」

  艾斯掰了掰手指關節,他十二歲就能獨自一人把獅子老虎揍得滿頭包,沒道理戴上海樓石,就會被削弱成學齡前兒童。

  完全忽視了島嶼上不時傳來凶猛野獸的吼叫。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密林的邊緣閃過。艾斯眼睛一眯,目光鎖住那片窸窸窣窣在動的灌木從。

  潘蜜想攔他:「等等艾斯!」

  順序完全錯了啊!!不是『先抓動物吃飯,再找她訓練』,而是 『先找她吃飯,再逮動物修煉』啊!

  「嘿!」艾斯高高跳起,雙手撐在粗壯的樹干,一個利落的旋踢,三米多的黑影轟的被踹飛了出去。巨大的身軀摔在沙地上,發出讓人牙疼的摩擦聲,最後傳來大樹被撞斷的「轟隆」巨響。。

  「怎麼樣?就算戴著這玩意兒,虐它們也是綽綽有余。」艾斯穩穩地落在地上,帶著游刃有余的帥氣,撣掉肩膀上的樹葉,拍拍手,「我去把它撿回來。」

  說完,他春風得意地走進樹叢。

  然後,潘蜜的見聞色就看到————在艾斯靠近那團黑乎乎的動物時,對方突然滿血復活,一個鯉魚打挺就蹦了起來,是一只巨大的紅眼黑兔子。它賤兮兮的張開三瓣嘴齜牙一笑,然後飛快的甩起長耳朵對著艾斯「啪啪」一頓猛抽,艾斯被連抽了四個耳光才一臉懵逼的反應過來,右拳揮出,海樓石手銬的另一端被他當成武器掄了出去,兔子卻走位風騷地的往後一蹦。

  不打了,跑了。

  「麻淡,你個混賬兔子有種別跑!」

  自從艾斯吃下燒燒果實,除了在白胡子那裡,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還是被動物打的,臉被抽紅的他揉著腮幫子就要怒氣衝衝去報仇。

  再然後,

  「哇!」

  「轟——」

  「嗤……」

  「哢擦!」

  樹林裡傳來艾斯吃痛的喊叫,一路上,貓爪子和驢蹄子凶悍的往他身上招呼,最後,一個五米高的紅色巨蜥蜴兩腿著地的走出來,大眼珠子往下一轉,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張開嘴,一團巨大的火焰迎面噴來。

  吃下燒燒果實的艾斯差點被燒死。

  潘蜜怕艾斯真被打出什麼問題,趕緊跑過來,放出一朵五米直徑奇臭無比的巨魔芋把動物熏跑,然後把滿臉黑灰狼狽的艾斯拉起來。

  「靠,快把我手銬解了,我要找它們算賬!!」艾斯鼻青臉腫一頭大包,頭發都焦了變短了,一臉悲憤的道。

  「用燒燒果實算賬?那可不行,想報仇還是靠自己的力量。」

  「這海樓石不止是扼制能力好不好?我的力氣都被困住了一大半!」艾斯下意識反駁。

  「那是誰說的,就算戴著這玩意兒,虐它們也是綽綽有余?」打臉來的如此之快,潘蜜看熱鬧之余,都忍不住同情他。

  「啊啊啊啊!這裡都活著一群什麼玩意兒啊,也太強了吧?!」

  傍晚的時候,艾斯才擦著鼻血,拖著小山大的野牛回來。

  「你能找到這種鬼地方,我也是服了。」艾斯把獵物拖到潘蜜生好的篝火旁,一屁股坐下來,筋疲力盡地往地上一癱。

  「先喝點土豆湯,」潘蜜遞過去一只湯碗,「這個地方在南海早就凶名在外,如果你能在這兒訓練一年,肯定進步斐然。」

  「一年?!不行不行,」艾斯把土豆湯咕嘟咕嘟一飲而盡,抹抹嘴,「現在左右沒有黑胡子的消息,我在這兒練練身手還行,再過一年,他肯定會發展成不小的勢力規模,到時候更不好對付。」

  「急也沒有用啊,兔子都能把你扇到臉腫,更別提對上黑胡子。」

  「喂,兔子的事能不能別提了?我最後把它揍飛了好吧?」艾斯把腰間的短刀拔.出來,開始處理牛肉,用棍子串起來架到火上,「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可以打贏他的好辦法。」

  潘蜜好奇了:「欸?說說看。」

  艾斯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奸笑的表情,「嘛,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得再摸索一下。」

  把肚子吃圓後,艾斯就又去森林裡找動物打架來消食,潘蜜聽著森林裡傳來的轟隆隆的巨響,莫名有種陪讀家長的焦灼。

  她琢磨開來:現在島上正值秋季,再過七天就是嚴寒的冬天,她倒是有厚衣服,可艾斯就穿一個五分褲在外面晃悠,要不要去九蛇島管女帝借點御寒的衣物?畢竟艾斯被海樓石銬著,力量不能全部發揮,就像雷利照看路飛一個道理,即使是修行也需要有人在旁邊以防萬一。

  不過,漢庫克這會兒還沒有無可救藥的愛上路飛,所以卡普不是她爺爺,艾斯更不是她哥哥,她多半會目中無人地把頭昂在天上,「既然你都求到哀家門口,那哀家就勉為其難給你一條裙子吧。」

  ……果然還是算了。

  繞點路回家取吧,艾斯畢竟不是一般人,在這兒出事也不太可能。

  夜晚的時候,潘蜜在岸邊扎了個簡易的帳篷。

  月明星稀,樹影森森。旁邊黑漆漆的海水像蟄伏中的怪獸,背後的叢林不知名動物的低嚎此起彼伏,時不時的,還有趨光性的巨大肉食性昆蟲朝著火光撲來。

  潘蜜跟艾斯約定兩個人輪流守夜,潘蜜來守上半夜,艾斯因為戰鬥了一白天,所以睡一會再守下半夜。

  島上有著數不盡的危險怪獸棲居,夜晚是很考驗警惕性和意志力的。既然是修行,那什麼都得實打實的來。

  艾斯沒說什麼,點點頭,抱著胳膊靠在一個樹樁上,倒是很信任她,閉眼就睡著了。

  &gt&gt&gt

  第二天。

  潘蜜是被太陽給曬醒的,秋老虎可不是白叫的,日光強烈,暑熱難當,她半個人露在帳篷之外,臉都被曬紅了。

  怎麼睡著睡著滾到這兒來了?

  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沒發現艾斯,困意就去了一半,把手伸到衣服裡一摸……

  !!!!

  鑰匙呢?!

  她的手銬鑰匙呢?!!

  急急忙忙爬起來,跑到海岸一看,艾斯的那條快艇已經沒了,而地上用樹枝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我走了,謝謝你,海樓石手銬借我用用,放心吧,我是不會死的。】

  「…………」

  傻了一會兒,極度憤怒的潘蜜跳腳開罵。

  「艾斯!」

  「你個混蛋!」

  「我鑰匙貼身放著還好意思偷!!」

  「虧我對你這麼好,上輩子還花了我四百二十塊買你的手辦!」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活該你被黑胡子逮了!!」

  「走啊,走了你就等著投胎去吧!!」

  跳腳大罵了半個多小時,潘蜜嗓子都罵啞了,心情低落的去找水喝。

  艾斯還是走了。

  怪不得白胡子當初明知不妥也沒有阻攔他的離開,艾斯就是艾斯,他認准的事情,哪怕是錯誤的,也要一條路走到黑,直到撞的頭破血流。

  當初非要挑戰白胡子是這樣,

  這次去追捕黑胡子還是這樣,

  未來因為赤犬的話回頭拼命也是這樣。

  誰也攔不住他。

  【小劇場】

  問題:塞在歐派裡的鑰匙是怎麼被偷到的呢?

  「他居然為了逃走揩我油你知道嗎?!!這是不能這麼算了,過幾天我就偷偷去阿拉巴斯坦堵他!!必須!必須要好好教訓這個小雀斑!」

  「我覺得有另外一種可能,」阿林安撫住滿身暴躁的潘蜜,從兜裡的鑰匙串上拆下來一把,「大概是這麼個大小吧,你冷靜下,重演一遍。」

  演就演。

  「……就這樣,」潘蜜敬業地躺在地上,為了還原真實的睡姿,她還在地上來回滾了兩下,「他趁我睡著的時候……」

  潘蜜不說話了。

  在她從側臥翻倒仰面朝天再恢復側臥時,潘蜜清晰地感覺到了涼噠噠的、還沒被捂熱乎的鑰匙從她胸前滑落到脖子處。

  然後順理成章從衣服領口漏了下去。

  「……」

  平躺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

  阿林默了默,走了兩步上前把鑰匙撿起來,又串回鑰匙環。

  「胸小就別學人家把東西夾在溝裡。」

  「……不是,等等!!肯定是我沒放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潘蜜急忙一個起坐,就要爬起來追人。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不可能變成g罩杯。」阿林頭也不回地冷酷道。

  「…………」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加到快要累死。。。。。

  周末還要加班,領導都跟我說了(淚)

  先來五千字的掙扎表示我沒有棄坑。。。

  希望小天使們不要生我的氣嗚嗚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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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撲

  「d杯很大了啊,已經很大了,在我的家鄉……好評率很高的……」恍若雷劈的潘蜜喃喃自語。

  然而很可惜,這是在OP 的世界。

  娜美羅賓都是j杯,而女帝是j杯中的驕傲。

  中間差了六檔,堪稱天塹一般的差距。

  …………算了,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了。

  捫心自問,她現在還能做點什麼撈一把小雀斑?

  潘蜜憂傷地打開技能面板。

  【惡魔果實】

  【植植果實】

  【果實開發度:3/5】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050】

  【霸氣】

  【霸王色霸氣:4/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見聞色霸氣:2/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武裝色霸氣:2/10】

  【下一等級所需點數:6200】

  【已有聲望值:61533,可用點數:3373】

  聲望值不夠用啊,得想辦法搞點新聞上熱搜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招惹一個大人物差不多賺一萬……

  潘蜜揍過莫利亞,坑過沙鱷魚,懟過漢庫克,撕過海流氓,強過香克斯,強過香克斯,強過香克斯,強過香克斯……這麼一看,她的海賊生涯還真是豐富多彩。

  不過,香克斯被她搞過太多次,貌似已經不值錢了,別的四皇還惹不起……那麼,七武海還剩幾個沒串過門的?

  甚平,大熊,鷹眼…………

  emmmm……

  拋開同僚關系,這三個人或多或少都跟她有點淵源,白胡子的受恩者,革命軍的干部,紅發的宿敵兼摯友,得罪哪個都不太好。

  好吧,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讓他為難,那她選紅發。

  沒錯,這一次去找鷹眼。

  &gt&gt&gt

  潘蜜一不做二不休,駕駛著潛水艇朝著某一方向前進,目標是克拉伊咖那島。

  鷹眼就居住在這個島嶼上唯一完好的古堡中,鄰居是一群凶悍殘忍的狒狒,倒也不孤單。

  在經歷了兩個小時的航行後,潘蜜到達了一座被沉霧所包圍的島嶼,島上的光線晦暗不明,陽光因為被霧氣所遮擋,難以照射進來,也襯托著那些白皚皚的殘垣斷壁更加陰森恐怖。

  確認了目的地就是這裡後,潘蜜便直接朝著克拉伊咖那島中心而去。

  不過才走了沒多久,也就在她剛剛踏入一片森林時,暗中突然多出了幾雙猩紅的眼睛,潘蜜不為所動,繼續往前行進,空曠的平地上出現一片廢墟,正是「西茲凱阿爾王國」遺址。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湧出一群穿著鎧甲拿著武器的狒狒。它們正滿目凶光地盯著潘蜜,揮動著手裡的刀劍,看架勢,是准備和她這個「入侵者」戰鬥了。

  這群狒狒,有著一個很形像的別稱,叫做『人類模仿者』。

  因為它們學習能力很強,可以模仿人類的動作。

  大概起因是,原本存在於這個島嶼的國家發生了一場嚴重的內亂,到處都是戰火紛飛,狒狒們棲息的森林也被大火吞噬,這種絕境迫使它們來到了地面,然後,狒狒看到了戰鬥的人類。

  高超的模仿技能使得它們擁有了人類的戰鬥力,狒狒們拿起了武器,加入到了戰爭當中,最終島上的人類都被狒狒殺光。

  後來國家坍塌不復存在,有一天鷹眼來了,它們便攻擊鷹眼。當然,米霍克作為世界政府用來牽制紅發的第一劍豪,可以說是七武海中的最強,他把狒狒們虐的很慘。僥幸活下的狒狒倒是學會了劍術,變得強大不少。原著裡的索隆可是在這群它們身上吃了不少苦頭。

  而今天,來了個只靠果實能力戰鬥的潘蜜。

  「嗷嗚嗷嗚。」狒狒們興奮起來,揮舞著斧頭和大刀之類的武器,一個個衝向潘蜜。

  潘蜜表現得很冷靜,就在衝到最前面的狒狒即將舉起長劍,朝她的天靈蓋靈活地一劍劈砍下來時,一串黃澄澄的香蕉憑空出現,遞到了狒狒的鼻子下面,

  「讓路吧。」

  領頭的狒狒愣了一下,接過香蕉,看看潘蜜又看看手裡的「賄賂」,武器往胳膊下一夾,掰了一根香蕉熟練的扒皮,然後把剩下的遞給身後的狒狒。

  吃完,它對潘蜜伸出手。

  潘蜜又遞過去一串。

  畢竟這群家伙有點看家護院的意思,鷹眼留它們估計也有這方面的打算,所以能和平解決的,就沒必要跟動物杠上。

  狒狒們吃得開心,扔了一地香蕉皮,對潘蜜的敵意也因為這一頓飯而驟減,它們拍拍胸脯,嘴裡「烏拉哇啦」發出各種怪聲。

  不過還是鍥而不舍地攔在她前進的路上,只要潘蜜運勢走過去,它們就會化身為路障,舉著武器開回揮舞嚇唬她。

  見此,潘蜜不高興了,「拿了我的好處還杵這兒做什麼?別太過分了啊。」

  狒狒們衝她齜牙,嘴張得老大,高低錯落的吼聲此起彼伏。

  「…………」

  三秒後,凡是張嘴出怪聲的狒狒,都毫無例外地被迫吞下了一朵迷幻花。

  這可特麼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潘蜜一邊感慨,一邊向島嶼中心飛快趕去,島不大,但也不小,加上森林與遺址廢墟遍地都是,潘蜜跑著跑著就有點迷路了。

  得得得,開見聞色找人吧。

  無形無色的見聞色霸氣以潘蜜為中心成輻射狀擴散,這次運氣不錯,霸氣剛剛擴展到半徑五百米的圓域,她就捕捉到「人」的氣息。

  當即嘴角揚起,足下的藤蔓牟足勁加速。

  &gt&gt&gt

  前面是一小塊農田,地裡長著幾片地瓜葉子和番茄秧。

  一個頭戴草編帽的男人,正坐在田埂邊的石頭上吃東西,面前的小圓桌上放著竹子蓋簾,還剩下五個紫菜包飯團,旁邊散落著七八把鋤頭和鏟子。

  鷹眼居然還花錢請人過來開田種地!

  哎呦,可以請她啊!價錢好商量,以她園丁之名,兩三天就能把這個小破島變成個鳥語花香、綠樹桑麻的世外桃源。

  潘蜜直接走過去,也沒多想, 「師傅,我問一下,您知道鷹……」

  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群同樣戴著草帽的狒狒,它們正在躲在不遠處的廢墟石壁後,虎頭虎腦地往這邊偷看。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

  眼前的男人穿著紅發同款的地攤貨襯衫,坐在那裡,帽檐壓的很低,脖子上掛著一條汗巾,褲腿也挽起來,腳上還套著沾了泥土的雨靴,完全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在她問話時,他正在慢條斯理的將指尖上最後一點飯團塞進口中。

  然後緩慢抬頭。

  一雙如同鷹一般的金色眼睛。

  ————喬拉可爾.米霍克。

  傳聞…………他的鷹目讓人一眼看去便莫名膽寒。

  但,前提是他得把草帽換成黑禮帽,穿著那件高端的酒紅色花紋襯衫,外面披著他定制的哥特式馬甲風衣,搭配白色長褲黑色馬靴,身後還得背著那把世界最強的大黑刀,最後擺出「我殺你媽」的表情。

  而這會兒,他的形像一落千丈得和紅發有的一拼,正鼓著腮幫子咀嚼著嘴裡的食物,然後一臉不爽地咽下。

  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令人膽寒?

  不,忍住,振作點。

  潘蜜嘴巴一歪,「噗哈哈哈哈……」她實在憋不住,笑場了。

  「哈哈哈哈我滴個天,原來你宅在家裡時是這樣啊,夠接地氣的啊哈哈哈哈……」

  畢竟動畫裡,鷹眼的那幾次出場太過印像深刻————

  什麼高冷地端坐在棺材小船上,僅因為睡覺被吵醒,就將吵醒自己的海賊殺個片甲不留。

  什麼城堡客廳內,穿著紳士地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倒著紅酒的高腳杯細細品嘗看報紙。

  什麼七武海會議上,一邊姍姍來遲一邊高冷地一懟二:「聽了半天竟是廢話,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還被多弗朗明哥稱為「最不可能出席的人」。

  哈哈哈哈,他都能和狒狒們一起種地了,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的?以前的圓桌會議他沒來八成是因為時間不巧,正處於春耕秋收的農忙時期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請問,一個只要出門就要把自己收拾成一絲不苟、沉穩冷靜形像的人,被人看見了隨便逮個衣服褲子就往身上套,去地裡插秧的一幕,心理陰影面積為多少?

  所謂天道好輪回,鷹眼剛圍觀完自己被紅發砸場子的糗事,就輪到了自己目睹他……嗯,高冷形像全無的一幕。怪不得狒狒拿了香蕉,渾身氣息都變得友好了,卻依然舉著刀劍攔著她。

  這是要給主子爭取一下回屋梳洗打扮換衣服的時間啊!

  出門見人一個樣,在家一個樣什麼的……理解理解,她也是,決定一整天不外出的時候就隨便穿個皺巴巴的睡裙在屋裡晃悠,餓了就讓人把外賣放門口,別說化妝了,頭發都不梳。

  在鷹眼森森的目光中,潘蜜滿臉笑容,也不怕他,反而覺得這家伙有點可愛,自來熟地拿起一個飯團啃起來。

  「唔,味道蠻不錯的,金槍魚黃瓜餡,怪不得紅發說你廚藝好。」

  這麼一看,鷹眼果然是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

  鷹眼依舊冷漠地端著,「你來這裡做什麼?」

  潘蜜一愣,對凹,她來這裡干什麼?

  她開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米霍克,確認了他的黑刀夜不在身邊,從衣兜裡掏出個小小的照相電話蟲,轉過去,鏡頭衝著自己和鷹眼。

  剪刀手,哢擦。

  來了個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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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八撲

  只要作不死,就往死裡作。

  對上農夫.鷹眼皺眉投過來的目光,

  潘蜜抿唇,勾出一個溫婉討好的笑容,「幫我上個新聞頭條,嗯,就醬。」

  鷹眼面無表情地從脖子那兒摘下了十字架小刀。

  額,忘了他還有這把武器!當初索隆就是被這把玩具似的小刀虐菜了!

  鷹眼平靜的解釋,「沒別的意思,我身上找不到比這更大的刀了。」

  ……我謝謝你啊!!

  鷹眼側了半步,長身直立,小刀的鋒芒直指潘蜜。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凌厲,厚積薄發卻不鋒芒畢露,再高定的衣服也造勢不出,同理,他就算披個麻袋也掩蓋不住。

  見過紅發那種喝酒時猛地一縮脖子,跟反應慢半拍似的回頭砍人,還有那種看起來就很猛,劍壓蓄勢時動作明顯用力過度的野路子。

  甚至有一次不小心左腳拌右腳,摔地上前還能神奇的甩出去一個劍斬的搞笑畫面————

  這麼一對比,鷹眼完全可以稱得上科班出身,即使握著這麼個小刀,弓步揮斬的姿勢都有板有眼,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感和儀式感。

  斬擊貼在地面,然後從地上突然爆發,周圍那幾只看熱鬧的狒狒全部都被掀翻在地,而田地裡的秧苗卻紋絲未動。

  鷹眼動手了,潘蜜怎麼會束手待斃,一個後空翻,躲開了那道白色的斬擊,等落下時,還蠻有閑情逸致的伸出大拇指,表揚了一句,「帥!」

  刀劍無眼,就算是小刀,那也無眼。潘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傳聞紅發和鷹眼多年前進行過一場震驚世界的決鬥,圍觀的紅發團船員吃吃喝喝,把儲備糧吃光了那兩人也沒打出個結果,後來那兩人各自累成兩只狗,海軍的軍艦也朝著劍氣開過來逮人了,沒辦法,他們就約定兩年後再戰。後來紅發意外斷了左手,約定便無疾而終了。

  這兩個人都不是會偷懶荒廢修行的人,目測成長速度差不多,實力八成依舊是旗鼓相當。紅發從來不肯拿出真實水平跟她動手,但是鷹眼就不一樣了。

  此次交手實屬難得————畢竟兩位七武海的決鬥也夠震驚世界的水平了。順便,她還可以透過鷹眼看看自己和紅發的實力究竟有多少距離。如果是「夠一夠摘桃子」的程度,那她牟足勁升級鍛煉,如果差距大到望塵莫及,那正好歇了強推的心思另辟蹊徑。

  小刀准確的一橫,一下子將張牙舞爪吸引人注意力的藤蔓中趁機突刺的一根給擋了下來。

  潘蜜一愣,接著,植物長得更大了,它們快速的進攻新生,不停地對鷹眼發動攻擊,速度越來越快,讓人眼花繚亂。

  鷹眼那塊田算是徹底廢了,種的東西徹底叛變加基因突變。

  空地上,接二連三的斬擊痕跡整齊交錯,鷹眼極快地起跳,穩穩地躍於瘋狂竄長的植物葉脈之上,沿著它奔跑了幾步,哪怕面對如此群魔亂舞的場面,表情依舊紋絲未改,他游刃有余地出手,逆流而上地切開了硬度堪比鋼鐵的白堅木。

  然後他抬起手臂,小刀遙遙地朝著潘蜜的左肩虛指一點,正是她看似滴水不漏的遠攻中的防守空門。

  第一個念頭:鷹之目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第二個念頭:第一劍豪的攻擊路數果然和一般海賊不一樣。

  人家不靠純粹力量來碾壓,而是旨在看穿破綻後,干淨利落的見招拆招。

  所以,關於她曾經好奇的問題「如果紅發不斷臂,是不是世界第一劍豪可能會換人當?」,在今日直面鷹眼的時候,似乎也一下子得到了解釋。

  劍道之於紅發,更多的是保護同伴、享受生活的一種方式。

  劍道之於鷹眼,卻是貫徹他整個人生的信仰。

  紅發是劍豪不假,但比起劍豪這個稱呼,海賊才是他的最直觀的標簽,作為霸王色霸氣的最高擁有者,他的劍術即使沒有鷹眼精湛,也可以霸王色作弊來扯平戰局。

  就像白胡子作為世界最強男人,難道他提著一把薙刀壓制了鷹眼,就是世界第一劍豪了嗎?

  不,鷹眼令世界千千萬萬的劍客心服口服的、一致公認他為最強的,是他毫無破綻的劍道。

  潘蜜看著自己手上的拍照電話蟲————現在已經是一只野生蝸牛了————安裝在它殼子上的電子設備被一分為二,而電話蟲本身卻毫發無損。

  鷹眼把小刀又掛回脖子上,然後扭頭就走。

  潘蜜尷尬的清咳一聲,跟上去,「其實我剛才是臨時起意啦,今天找你來是真有事,對我挺重要的,我們能不能像剛才那樣,去公共場合來一場?作為交換,我可以幫你種地……」

  鷹眼折了回來。

  在潘蜜隱隱激動的目光裡,鷹眼把他剩下的那五個飯團端走了。

  潘蜜:「…………」

  但馬上她就反應過來————

  鷹眼是一個高傲、強大又自信的男人。也是一個對劍道有著極其強烈興趣的人物,他能時刻關注草帽一伙的動向、並且在前半段懸賞單發不到新世界時千裡迢迢把消息帶給紅發,就說明鷹眼的性格並非那種高坐於王座俯視眾生的冷漠,這個男人其實很好說話,要麼你是他感興趣的人,要麼你給他足夠感興趣的東西。

  「我可以幫你打理這座島,讓它從鬼屋取景地變成旅游景點!」

  不為所動。

  「我還可以幫你的寵物建個香蕉園,剛才喂了兩串,它們都饞哭了!」

  頭也不回。

  「再加上『開心農場』現實體驗版,你如果大半夜睡不著可以跟狒狒們互相偷菜!」

  大步流星。

  「……喂,別這麼冷淡啊,說句話啦,給你郵的大結局你收到了吧?」潘蜜幽怨的喊道,

  「幫幫忙嘛,讓你晉升芳嶼出版社VIP用戶行不?下一本你可以搶先觀看。」

  鷹眼驀然停下了腳步。

  潘蜜一看有戲,趕緊追上去再接再厲的加碼,「還免費贈送全套銅版紙精裝書,扉頁上面有我的親筆簽名!」

  這回,鷹眼總算開了尊口,面癱著臉微微側目,冷淡地囑咐道:「要不簽名的。」

  「…………!!我寫字很好看的!」

  &gt&gt&gt

  三天後,潘蜜如願以償的登上了新聞頭條。

  各路報紙滿天飛,標題醒目極了。

  【第一劍豪鷹眼與譽滿南海的園丁之切磋or決鬥】

  【同為七武海的同僚,苦苦相逼為哪般?】

  【世界最著名的「三角戀」!!園丁→紅發,紅發→鷹眼,鷹眼→園丁!大實錘!】

  …………

  事實上,真正有幸圍觀到這一幕的人們只看見鷹眼架著棺材小船把園丁攆到馬林梵多,然後二話不說,抬起黑刀夜,把軍艦連同軍用港口一起給劈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會兒,潘蜜正呆在元帥辦公室苦著臉挨□□。

  「虧我當初以為你會是所有七武海中最不讓人操心的一個,跟世界政府力薦由你接替莫利亞,你看看你,這兩年都干了些啥?!!」

  「什麼叫做因為衣品問題一言不合?管上面要修繕經費的人是我!你總得給個像樣的理由吧?!」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關於七武海的任何一點小動蕩,都可能引起三大勢力平衡表面的分崩離析!」

  畢竟是熟識,阿林替她自薦七武海那會兒戰國確實也幫了她不少忙。潘蜜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老老實實一門心思看桌面,然而被批了一會兒後,她整個人就麻木了,她哪裡就壞成了這樣?至於揪著她說這麼長時間嗎?

  潘蜜實在忍不住,弱弱地抱怨道,「戰國元帥,兵線是鷹眼清的,塔是他推的,人頭也差點給他了,怎麼就光批評我一個人?不公平啊!再說,我之前沒少去同僚那裡串門,那會兒您也沒說什麼啊是不是?」

  「你,你還有理了?!」戰國繃著臉,咬著牙氣道,「鷹眼我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要不是你在芳嶼那邊開著學校,反響還不錯,短短幾年搞出這麼多事我早就讓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眼下你都作到海軍本部這裡來了!!我再不說一句,下一步你是不是想拿根魚竿坐在瑪麗喬亞釣甚平啊?!!」

  旁邊的卡普哢擦哢擦咬仙貝,邊吃邊哈哈大笑,嘴巴裡碎末橫飛,幽默道,「哈哈哈哈,那也不錯啊————這一天,垃圾天龍人們再次回憶起了被費舍爾支配的恐懼……嗷!戰國你打我做什麼?!」

  戰國氣的臉上的肌肉都在抖,當即調轉炮口對他噴,

  「閉嘴卡普!想滾去蹲號子嗎?!注意你的言行!!」

  &gt&gt&gt

  潘蜜挨了一頓□□,雖然被卡普實力吸引火力給救了,但心裡還是極度不平衡。

  回到芳嶼,正好碰到手工帝史密斯捧著那只被鷹眼蠻橫拆卸的電話蟲,看見她,得意的一步三蹦,「姐,我換了個外殼,又把相機裝上了,儲存卡沒損壞,之前大家聚會時的集體照也沒丟,我正打算去阿林那兒要藥水呢,你說膠卷衝彩色的還是黑白的?黑白的好像更有懷舊感……」

  emmmm 照片還在啊。

  「…………」

  潘蜜慢慢地露出一個溫柔溫暖溫情四溢的笑容,「那麼有紀念意義的照片,當然是衝彩色的了。」

  「辛苦你了,膠卷交給我來衝洗吧。」

  七天後。

  與精裝書一起打包郵寄到克拉伊咖那島的,還有兩本《教你如何拆卸組裝常用的小家電》及《中學物理模型思維能力培養》

  裡面夾了一張照片,背面寫:『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二次傷害的小劇場】

  「嗝———鷹眼你來拉,嘿嘿嘿,這麼快就又想我了?」紅發一身酒氣地坐在地上衝著鷹眼傻樂,把一邊的酒葫蘆拿起來晃了晃,就要遞給對方,「你來的正好,這個酒……」

  紅發還保持著遞酒壺的動作,整個人卻是往左側瞬移了半米,而他原來坐著的位置,一道鋒利的斬擊將地面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且一直延續到很遠。

  紅發僵在那裡,一臉懵逼,「為什麼打我?」

  鷹眼看了他一眼,漠然地收了黑刀夜,「看你不爽。」

  「…………」

  眼見著男人就要轉身離去,香克斯立刻大叫起來:「納尼?!這算什麼理由!?隔著辣麼大一條紅土大陸,你憑啥看我不爽?」

  鷹眼鎮定的看向前方,「我要回去休息了。」

  「把話說清楚前不許走!」香克斯不干了,撲過去勒住鷹眼的脖子,「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 『再也不跟我動手,要做彼此一輩子的好基友』嗎?」

  鷹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冷著臉一邊掙扎一邊怒:「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死開!」

  「不死!你說,我是不是你唯一認可的男人?」

  「你再不放手就會成為唯一被我削成人棍的男人。」

  香克斯一愣,右手依然死死抓著他的肩膀。一邊使勁將人往回拽,一邊把大半個身子探過去看,試探道,「因為希希?」

  「…………」

  「她欺負你了?」紅發把腦袋也湊過去。

  「…………」

  「鷹眼你真好,別生氣了,我請你喝酒……」紅發扭過頭吆喝道,「小的們,把酒都搬出來,咱們慶祝,啊不是,那個…總之,開宴會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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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撲

  某個荒島的傍晚。

  「哈哈哈,小路飛又成長了,居然打敗了沙鱷魚!」

  這是一個春島的冬季,天空飄著碎雪花,但是溫度卻不寒冷,天黑得很早,衝天的篝火照亮了一群圍在四周喝酒作樂的粗獷海賊。

  「雪都落在肉上了!快吃啊,你們不吃我吃!」

  「白痴老大,還沒熟!!」

  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畫面———伙伴之間玩樂鬧騰是一般的常態,不常態時———比如碰上海賊火拼,便互相守護,交付於彼此絕對的信任。

  他內心激動的感受著這裡的氣氛,紅發海賊團和自己想的一樣,既有著海上男兒熱情豪放的一面,遇到敵人也會展示出真實海賊霸道和恐怖的一面。剛輕松團滅了一伙近年來甚囂塵上的海賊團,轉頭就走了一波宴會,他們聚在一起輕松自在,面對未知的冒險充滿自信和向往,簡直……太好了啊,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啊…………

  還有紅發本人,少條胳膊都能和那三個的怪物一同躋身四皇…………

  目光湧上更多的崇拜,摸了摸自己打了好些發膠的紅頭發,又握緊自己為了能向決心成為的男人靠近、特意找到的同款金環綠柄西洋劍。

  寧給英雄牽馬拽蹬,不給混混為尊為長。

  不枉他一個9400萬賞金的大海賊放著船長不當,主動要求加入紅發海賊團當一名普通船員。

  不過,船員肯定是暫時的,他出海有些年頭了,和那些愣頭青不一樣,眼下不過是從新人做起。憑他的實力,以後少不了機會在戰鬥中大放異彩,應該很快就能晉升為干部了。

  「洛克斯達,今晚就辛苦你守夜了啊。」宴會結束,紅發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啊……啊?是,老大,大家的安全就交給我吧!」洛克斯達受寵若驚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內心雀躍又興奮,守夜是很重要的事,那麼一大船子的人交給自己守護,他絕對不會辜負老大的信任。

  正謂:明天與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在安穩又靜謐的夜色裡,耐住寂寞、不睡過去是最基本的。更重要的是,即使這種『一切安全』的狀態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也絲毫不能降低警惕。

  夜風帶著雪花的涼意,洛克斯達把自己的寬領襯衫系好,扯了扯自己的雙排扣大衣,從兜裡掏出單筒望遠鏡,開始盡職盡責的眺望漆黑一片的海面。

  從左到右,連夜鳥扇翅擊水的動靜也不放過,從近到遠,月光在海面的倒影被撞碎也要多加觀察,慢慢地,鏡頭又移動到停靠在岸邊的巨大三桅龍頭帆船上,像征【紅發】的黑色骷髏旗正在風中獵獵作響。

  沒有任何危險。

  依然沒有任何危險。

  還是沒有任何危險。

  倒是來個小魚小蝦讓他證明一下自己的價值啊!!

  洛克斯達喝了口酒暖暖身子,然後百無聊賴的再度舉起望遠鏡。

  沒有任何…………擦,這條船什麼時候出現的?!剛才海面上還啥也沒有來著,就在他喝口酒的十秒裡,都近得快他媽要靠岸了!!

  洛克斯達驚得差點甩了酒瓶,轉動鏡筒調大倍數,這回他看清楚了,那是一艘潛水艇,所以,它應該是偷偷摸摸潛水過來,再突然冒出水面的,絕對是這樣。

  這麼一看,它的險惡用心就昭然若揭了。

  畢竟,漁民不會大半夜出海,而任何一個堂堂正正的家伙都會選擇白日裡拜訪吧。

  不過,考慮到他所尊敬的老大的習慣作風,洛克斯達決定在炮擊前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拿起探照燈————漁民們一般把它安在燈塔上在夜間引導船舶航行和指明危險區————好像每隔五秒閃爍一次表示『這裡不歡迎你』,洛克斯達打開燈,站起來,照向黑黝黝的海面上的小艇。

  三分鐘後,

  「…………」

  我,洛克斯達,敬你是條漢子!!

  都這麼明擺地警告對方『你已經被我們發現』,正常人早就踩剎車滾了,這位兄台卻神奇地選擇踩油門,像吃了興奮劑一樣,速度更快的過來了!

  應該是個很強大的家伙,至少……實力不會比他差太多。

  既然已經警示過了,那就別怪他炮擊了。呆在潛水艇裡,想把炮彈攔下是不可能做到的,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就是下一秒葬身大海也怨不得旁人。

  耶穌布本來是要去外面解手的,結果剛出山洞就看見一個大家伙橫在洞口,那是他組裝的重型炮,大半夜的,這是要干啥?

  「是你啊……你干嘛呢?」耶穌布打了個哈欠。

  一根火柴劃亮了黑夜,洛克斯達義憤填膺地向這位干部解釋,「我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潛水艇,應該是想偷襲我們。」

  潛水艇?

  耶穌布臉色一變,一把搶過望遠鏡,往對面的大海一瞄,剛想說「別輕舉妄動」,就看見引線都已經燒了一半了。

  「!!!」大概酒喝多了確實影響大腦,耶穌布飛快左看右看,從地上抓了把雪想把火苗捂滅了,結果沒抓起來,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有武裝色不怕燙要伸手,結果一來二去遲了,只能呆呆地、眼睜睜的看著火苗消失在炮筒裡,千鈞一發期間,尿急的光頭壯漢也出來找廁所,奔跑中直截了當地重重撞上迫擊.炮。

  炮筒撞歪了十八度角,炮彈飛歪到了十萬八千裡。

  耶穌布欣慰地看著光頭:「你拯救了雷德號!」

  不明所以的吃瓜光頭:「??」

  &gt&gt&gt

  「新來的,那是園丁,咱好男不跟女鬥,別惹她。」

  紅發海賊團動不動就宴會狂歡,從他們喝大了的胡侃胡吹中,洛克斯達倒是聽說了香克斯不少辛秘又有趣的事。

  比如他們曾經有個伙伴叫『白露蒂克』,紅發非常寵愛這個小船員,走到哪兒都帶著他。

  比如底艙的牢房是紅發的財寶間,搶到什麼漂亮的寶石,不再拿去換錢買酒,全都堆放在那裡。

  再比如,大家閑聊時曾經開了個賭局,賭紅發什麼時候會從了園丁。有賭一年的,有堵三年的,還有賭他會選擇一個平凡溫柔又善良的女人結婚生子的。這時一個紅毛過來了,翻遍口袋找出了十萬貝利,霸氣的增加了一個選項,「我賭半年!」然後………被大伙痛揍了一頓。

  「…大…大嫂?」

  此時此刻,上山的路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手裡提著盞琉璃燈往上飄,沒一會兒,就來到了紅發海賊團休息的山洞。

  紅發被耶穌布給拖起來,揉了揉眼睛,又把其他干部也給霍霍醒了。

  潘蜜解下鬥篷,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嘴上抱怨道, 「新世界現在真是比樂園還難走,一路上我碰到了五撥海軍,幸好是潛水艇,瞞天過海的繞過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潘蜜內心和五老星神奇的同步了————該死的克洛克達爾。

  克洛克達爾被擊敗事小———世界政府永遠不缺實力強大的邀請對像,但連帶著【七武海】名譽受損事大,何況這貨還爆出竊國的醜聞,把一個800年前創造【世界政府】的20位王族之一給欺負成那樣。再說,七武海的存在本來是用來威懾其他海賊的,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給打敗,這就向世界傳達了一個消息————七武海超弱的!

  也許此後就會有更多海賊躍躍欲試,想要成為第二個轟動世界的幸運兒,七武海一旦恐嚇不住他們,那麼海軍+七武海=四皇的等式就徹底作廢。

  可以說,克洛克達爾這事直接導致了世界政府權力高層開始不停往新世界加派人手,他們也是怕【四皇】借著這個機會有什麼大動作,讓三大勢力的陣營從此崩潰。

  然而潘蜜上一秒還在發牢騷,下一秒就開始風花雪月,

  「不過———!!這麼難我也來了,香克斯你感動不感動?」

  說完得瑟的拋了個媚眼,然後撅起了章魚嘴,發出「啵啵」的口水泡聲,一臉促狹的靠近紅發, 「親一個唄。」

  香克斯直接就被逗笑了,正想說些什麼,潘蜜揣在兜裡的電話蟲突然響起來。

  「哎我接個電話,大半夜哪個夜貓子啊這是。」

  電話蟲在接通的一瞬間開始變臉模仿起阿林疲乏的表情,

  潘蜜:「靠,發生啥事了?!!你怎麼還不睡啊?!」

  「希希亞,你現在在哪呢?海軍本部剛傳達通知,召集王下七武海三天後來馬林梵多進行『圓桌會議』,大概是針對前陣子克洛克達爾封號被奪一事,決定接替他的後繼人選,你是不是得去參加一下?」

  「七武海會議?額,還是不去了吧,畢竟那麼無聊。」

  結果已定,且又提前知道了多弗朗明哥和鷹眼會出席本部,才招惹人家沒多長時間的潘蜜表示不想見到苦主。

  「…………真的不去嗎?我還花了好長時間擬訂了一下推薦人名單,本來想著七武海也就你和暴君熊會參加,他又是八棍子敲不出一句話的,到時候你一句話很有份量,沒准能把戰國忽悠瘸了,咱安插一個盟友進去,我看羅那小子就挺不錯……」

  抱歉啊,盟友是別想了,馬歇爾.D.蒂奇跟她還有仇呢。

  潘蜜瞄了一眼香克斯,男人本來正跟旁邊的貝克曼低聲說些什麼,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一下子望了過來,眼神在火堆燃燒的焰芒下流光溢彩,帶著習慣性的討好和好奇。

  她心情突然一下子就變好了不少,對著阿林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道,「羅現在也才剛踏上航路,還沒什麼名氣,再說前半段的整體水平也就那樣,根本拿不出來一份漂亮的投名狀啊。」

  一百個大海賊的心髒什麼的,只有去了新世界才能辦到吧。

  「希希亞你是在笑嗎?」阿林幽怨道,「 浪費我一片苦心有什麼好高興的啊?」

  「咦?有嗎?!」

  又閑聊了幾句,才撂了電話。

  「投名狀?」這邊,香克斯捕捉到了一個對他來說很新鮮的詞彙,轉頭去看貝克曼。

  「看來世界政府也沒有新任七武海的人選。」貝克曼從衣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推開煙盒,點燃,「所以,誰主動靠上去,誰就有機會————」

  雷德號副船長吐了個白色的煙圈,在篝火的夜色裡有些顯眼,

  「半個月前我們收到情報,磁鼓國被一伙海賊給襲擊了,據說他們一共五個人,為首的是黑胡子,而這件事距離我們得到消息時已經發生有一段時間了。」

  黑胡子蒂奇殺害一名隊長後叛逃的事被白胡子海賊團很好的瞞了下來,具體細節誰也不知,直到他瘋狂襲擊城鎮後才傳過來消息。

  紅發恍然大悟,接著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也就是說,事情趕到一塊兒了。」

  貝克曼點頭,「如果我是黑胡子,眼下就是個絕好的機會,我會抓住那個擊敗沙鱷魚的人,換個七武海當。」

  「啊?那路飛他豈不是……」拉基路一下子叫了起來,說了一半去看耶穌布,還有兄弟你兒子呢!

  耶穌布狐疑道,「不會吧?既然他選擇背叛白胡子,那區區一個七武海一定不能滿足他。」

  然而對於貝克曼的判斷力,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難道,他會想找個後台發展勢力?」辮子男偏頭疑惑道,不過他很快自我否定了,「不太可能,發展勢力沒個十年下不了,再說了,在七武海的位置上呆久了,人就呆廢了————啊園丁小姐,我不是在說你!」

  說晚了,一塊石頭被潘蜜不爽地踢起砸了過來。

  「事情不是這麼論的……」香克斯很難得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哈哈取笑同伴,他撓撓頭,繼續說,「這個時機未免太趕巧了,我倒不擔心路飛,我有點擔心白胡子。」

  「要知道,為什麼我們和白胡子、凱多、畢古麻姆僵持不下這麼多年,就是因為三大勢力間存在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只要這種平衡存在,任何一方都無法獨大。」

  而現在,這個平衡已經被撼動了一角,如果此時黑胡子選擇加入七武海,那麼他就可以把他和白胡子間的衝突演變成七武海與四皇的衝突,平衡必然會被打破,只有這時,黑胡子才有機會在新世界的狼口中撕下一塊肥肉。

  貝克曼略微詫異的看向他的船長,又有點贊賞的目光,「所以,紅發,你打算怎麼辦?」

  香克斯干脆的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讓白胡子先忍耐蒂奇,近期不要和黑胡子對上,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白胡子領地上數十萬的人還需要他的旗幟來庇佑……」

  「我說啊,」聽了有一會兒的潘蜜開始翻白眼,「你現在叫白胡子阻止艾斯還有什麼用?他已經出門追了黑胡子四個月了!人都到了偉大航路前半段!心都野了,哪能那麼容易叫回來?!」

  畢竟把他銬住了都能想辦法逃跑,拽都拽不回來你還想勸回來?!

  這回換香克斯有點訝然了,「居然,不,果然是艾斯嗎?」

  火拳艾斯是曾經拒絕了世界政府招攬的人,僅在前半段就闖下了五億五千萬貝利的超級新人。

  再加上他不為人知卻如同定時炸.彈一般的身世…………

  他對上潘蜜慪氣似的表情,愣了愣,接著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傻笑,「試試嘛,不行也不打緊。」

  「……」合著你還有佛系的屬性?

  「不過————既然海軍這麼嚴防死守的看著我,那還是別嚇唬他們了,明天派個人送信吧。」

  「酒還有剩麼?既然大家都沒睡了,不如繼續宴會?」宴會狂魔紅發提議。

  【小劇場】

  「!!!」

  潘蜜皺起了眉頭,「這是你寫的信?給白胡子看的?!」

  香克斯乖巧點頭,「是,句子還通順吧?」

  「………………」

  通順不通順的咱另說,關鍵是————

  這貨寫的什麼爛字?

  除了前三行寫得還算端正,卻往下看字體越飄忽,大的大,小的小,橫都快飛到天上了。

  第二頁還是連筆,滿篇的鬼畫符。

  潘蜜以前在芳嶼小學批過一段時間的作業,碰到敢寫成這樣的,直接扯了,打回去重寫。

  emmmm,所以,白胡子根本是因為不想費眼睛看你的破字才撕的信紙吧?

  是吧?

  是吧!!

  「我賭五十萬貝利,白胡子絕對會把這玩意兒撕了。」

  「跟你,我也覺得白胡子會撕了它。」海賊們紛紛附和,一致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還要加班,如果不更,那確實是沒時間寫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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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撲

  送信的活兒被洛克斯達自告奮勇的拍胸脯攬下了。

  此時此刻,滿天飄著小雪,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

  潘蜜趁其不備,把紅發拽的仰面倒在雪地裡,又往前跨了一步,穩當地坐在他肚子上。

  周圍有不少圍觀的海賊,見狀紛紛吹起口哨起哄。

  雪花細密柔軟,落在臉上癢癢的。

  「說吧,欠我的三十萬裡江陵什麼時候還?」

  說話間,兩只冰涼冰涼的手往他襯衫下一鑽,猛地貼在紅發火熱火熱的肌肉上頭。

  紅發一聲嚎叫,凄慘無比。

  「嗷,快住手啊,大冷天的,那邊煮著湯你去喝點,凍成這樣你為啥還有興致?」

  香克斯呱呱亂叫又拉又扯,潘蜜就是不松手,兩人儼然成為一對相撲選手,在雪地裡較量。

  「就是因為冷,所以才要做點可以暖和起來的運動啊。」

  「希希亞小姐真是直率又霸氣!」

  「相比之下,老大就顯得很慫了。」

  「香克斯你這樣算什麼海賊啊?」

  「要麼爬起來,要麼壓回去,別躺在這兒丟人了。」

  被群嘲的香克斯突然就不掙扎了,他直直地看著潘蜜,黑亮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其實還有另一種運動…也可以暖和起來。」

  「?」

  「那就是……」

  香克斯不知道從哪壯的狗膽,右手從地上一劃拉,一捧雪就准確地糊在了潘蜜的臉上,

  「打雪仗!!哈哈哈……」

  雪從她臉上「啪嗒」掉下來,滾進衣領裡,還有一小部分掛在臉上。潘蜜尖叫一聲,趕緊跳起來抹了把臉,然後去抖衣服裡的雪。

  「噗哈哈哈哈哈」香克斯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邊笑邊回頭,同時往遠處跑。

  與此同時,一個雪球直直砸中紅發的後腦勺,雪末飛濺。

  香克斯:「…………」

  站在十米開外的辮子男團了好幾個大雪球,還特意每個用手擠了擠,向香克斯狠狠扔過去:「叫你欺負希希亞!」

  潘蜜定睛一看,頓時囂張的笑起來,「干得好!下回我給你帶零食和本子!」

  香克斯:「…………」

  眾所周知,團雪球是需要兩只手的,所以香克斯一時間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潘蜜和辮子男追著他一路打,香克斯就只有跑的份。

  笑的正歡,一個雪球呈拋物線從天而降,差點把潘蜜砸成縮脖鵪鶉。

  她衣服是白的,臉也白,再頂著一頭的雪,白得不能再白,像個受到驚嚇的雪人。

  一回頭,就看見賤笑著的耶穌布,他左手擺弄著他不知道啥時候鼓弄出來的樹杈彈弓,右手握著一團雪,對上潘蜜要揍人的眼神,挑釁道,「來打我啊,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百發百中。」

  「…………」

  潘蜜:「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植植果實。」

  兩秒鐘變出數十根藤蔓,它們分工明確,大葉子跟巨人的手掌一樣,柔軟的藤蔓更是堪比長手族,團雪球加投擲,把香克斯和他講義氣的難兄難弟打的抱頭鼠竄。

  「干,你這是作弊!」耶穌布捂著頭,一邊躲著暴雨一般的雪雹子一邊罵道。

  「太犯規了希希!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只手!!」紅發撒丫子跑,還不忘回頭抱怨。

  潘蜜柔媚一笑:「所以,全世界只有我可以陪你玩觸手系。」

  猝不及防的調戲讓紅發男人腳下一軟。

  海賊們忍俊不禁,心癢難耐下也紛紛擼袖子參與這場戰爭,一群人又笑又鬧,整個冬島彙聚成一片歡樂的海洋。

  「你們還是小孩子嗎?」貝克曼略微無語,轉身就要找個角落一個人待著。

  與此同時,七八個雪團齊齊扔中了貝克曼。

  貝克曼:「……」

  貝克曼怒:「誰?!」

  大家紛紛大笑,貝克曼把煙頭一扔,加入戰局,很快割據一方。

  這一天,名為「秋冬戰國時期」,起源於一次「烽火戲園丁」。

  這一天,

  諸侯雄起,相互攻伐。

  各自為政,各顯神通。

  齊王.潘蜜:我與城北女帝孰美?

  楚王.紅發:我有大鳥,十年不飛不鳴……

  趙王.耶穌布:合縱!合縱連橫!

  秦王.貝克曼: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唐雎.船寵猴子:布衣之怒,正是免冠徒跣,以洗腳盆搶地耳。

  (切換視角)

  此時此刻,

  莫比迪克號上。

  「越來越拽了啊,居然寫信給我,嗯?這左撇子寫的什麼玩意兒?」

  白胡子才瞄了一眼滿篇的鬼畫符就皺起了眉頭,接著毫不猶豫地把信撕了個粉碎。

  「!!!喂,你老糊塗了嗎……?!!我們老大說信上寫著很重要的事,我們老大是那位【紅發】!」被諸多無視的洛克之星在看到自己護送一路的成果被如此對待時,終於憤怒了。

  「老子可是白胡子!」

  白胡子灌了幾口朗姆酒,無視了粉色護士美眉們的勸阻,對洛克斯達道,「告訴他,有事同我講就親自帶一壺好酒過來,回去吧,我不跟流鼻涕的小鬼講話,平白浪費我的力氣。」

  (切換視角)

  紅發一身衣服被雪打的濕呱呱,狼狽地喊:「兄弟,你們頂上,我先接個電話!」

  盡管這頭的香克斯活像一只速凍雞,他的笑聲依然霸氣爽朗:「……哈哈哈哈,白胡子一點都沒變。」

  「辛苦你了,現在馬上回來吧。」

  「好家伙,還敢叫救兵!!」正偷偷繞過去、意欲偷襲的船員一聽,反手就是一個雪球糊上去。

  香克斯面無表情地吐掉了嘴裡的雪:「…………」

  &gt&gt&gt

  這場堪稱火拼級別的打雪仗被迫落幕。

  拉基路一邊吃肉補充體力,一邊問:「那現在怎麼辦?」

  香克斯一臉毫不在意的輕松與理所當然:「換身衣服,上路吧。」

  拉基路咧開嘴:「去找白胡子嗎?」

  貝克曼顯然想的更多,他看向香克斯:「如果我們采取行動,你覺得世界政府會袖手旁觀嗎?」

  「我現在哪裡管得了這麼多,」香克斯擼了擼腦袋上一綹綹凍硬了的頭發,站起來,「無所謂,政府絕不可能一聲不吭。」

  望著大海遠目一笑,「不過要是敢阻礙我,我也不會束手就擒就是了————走吧,出航了!去准備上好的美酒。」

  拉基路也站起來,右手舉起,振臂高呼:「兄弟們,有真仗打了!」

  潘蜜混跡在海賊堆裡,自然而然地跟上,心中還有一點暗搓搓的激動,四皇過招可是名場面吶!

  不過,混水摸魚當然過不了關。

  香克斯轉身,把人攔下:「你先回去,不要節外生枝。」

  潘蜜:「…………」

  潘蜜跺腳嬌嗔:「你管我?」

  香克斯「……」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馬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怎麼啦?!咱倆的賬還沒算完呢,這眼瞅著都快到期了,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就去白胡子那兒申請強制執行!」

  紅發一噎:「…額………還剩多少時間?」

  潘蜜提起這事就一臉不高興,「還剩半年,硬生生拖這麼久,你這是欺騙無知少女,簡直不仁不義啊!」

  由於剛追著紅發攆了十裡地,女人累出了一身汗,額上的頭發潮濕,有少許貼在臉頰上,臉上紅撲撲的,眼睛卻依然又黑又亮,神氣十足。

  香克斯看著她,實在沒忍下心頭的那股酥酥的衝動,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腮幫子,「這不還沒到期嘛,我是不會賴賬的,紅發船長向來說話算話。」

  「這個世界快變天了,保護好自己。」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我不輕易許諾,所以一定會還你,等下次我們在大海上見面的時………」

  「你他媽的可閉嘴吧!」潘蜜打斷他,不但沒有絲毫高興的表情,反而臭著一張臉杵在雪地裡。

  ————聽聽,這話多耳熟!

  【這是我最重要的草帽,將來你一定要還給我,當你成為出色的海賊的時候。】

  結果呢,路飛在頂上戰爭被揍昏迷,這貨一面都不去見,還說什麼【現在見面的話,就違背約定了。】

  我去你姥姥的腿!

  這是吃准海軍部署的巡邏兵力讓她短時間沒辦法來新世界是吧?

  「別想躲著我!!」

  「當心我向全世界公布你『不行』的消息!」

  「就按欠條上的來!!而且我依然保留做出行動的權利。」

  「聽到沒有!!?」

  香克斯真是一點脾氣沒有,縮著脖子:「…………聽到了。」

  又花了雙倍的時間回到芳嶼,潘蜜難得的去了躺南斯坐班的醫館。

  南斯正帶著兩個學生上解剖課,台子上捆著一只粉白的小豬。

  南斯在白板上邊寫邊講:

  「首先,頸部總動脈放血致死,」

  「第二步是剝皮,這一步要小心。皮肌與皮膚密切相連,剝皮時,要盡量把皮肌留在屍體上,方便接下來觀察皮肌、淺筋膜、肌肉、血管、神經等。」

  「然後,打開腹腔,沿胸骨下端正中線切開腹壁肌肉,至恥骨聯合,再向兩側作一橫行切口,然後將腹壁向左右兩側翻轉,充分暴露腹腔內各髒器…… 」

  南斯把筆塞進白大褂口袋,「接下來實驗交給你們,動手吧。」

  說著,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衝著門的方向一挑眉。

  下一秒,潘蜜推門而入,主動解釋道,「我是來旁聽的。」然後直奔著那只實驗材料去了。

  不同於那兩個學生驚喜激動等表情,南斯起身走過去,嘴角抽搐壓低聲音,「喂,我不管喀克那個憨子再怎麼饞烤乳豬,這個你得給我留下來……」

  那只小豬才不到十斤,餓了好幾天,又剛在酒精裡滾了一圈,奄奄一息的半睜著眼,鼻子裡哼哼著。

  潘蜜一會兒掰開它的嘴巴看看,一會兒用草根去戳它的鼻孔,擺弄了一會兒,等到南斯就要不耐煩的發火時,才意猶未盡的松開手,「行啦,讓你的學生做實驗吧。」

  兩個醫學生摩拳擦掌,在實驗材料的脖子上切了一刀。

  然後一個觀察,一個記錄:「三分十八秒,已死亡,可進行下一步處理。」由於譽滿航路的女神正在旁觀,他們干勁滿滿,原本一句簡單的報備,也喊的相當嘹亮。

  然後是剝皮,打開腹腔,取出內髒。

  觀察記錄後,剪斷肋骨,取下胸骨,暴露胸腔。

  正當學生們小心翼翼握著手術刀沿冠狀動脈溝剖至肺動脈時,讓他們大跌眼鏡的事發生了,潘蜜居然徑直走過去,撈起窗台上某快防雨油布,把他們的實驗材料裹起來,抱著就走。

  臨走前,她還不忘為自己的行為打了個補丁:「兩個人共用一個實驗體根本沒辦法充分練習,我簽字做主,這堂課你們明天再上,到時候一人一只,各做各的。」

  南斯沉著臉坐在原位,難得的什麼話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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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撲

  在潘蜜潛心呆在芳嶼足不出戶的一個月內,舉世震驚的司法島事件發生了。

  連續幾日,報紙的頭條都是關於草帽海賊團的報道。

  【擊穿旗幟!草帽團公開向世界政府宣戰!】

  【震撼!惡魔之子被同伙救走!】

  【司法島被草帽路飛毀滅!連累無數民眾。】

  【卡雷拉造船公司淺談惡棍海賊———草帽路飛】

  …………

  雖然世界政府為了掩蓋其醜聞與事實,將司法島的毀滅全部歸罪於草帽海賊團。但草帽海賊團賞金飆升並聞名於世界是不爭的事實。

  蒙奇·D·路飛:1億貝裡→3億貝裡

  羅羅諾亞·索隆:6000萬貝裡→1億2000萬貝裡

  妮可·羅賓:7900萬貝裡→8000萬貝裡

  山治:7700萬貝裡

  弗蘭奇:4400萬貝裡

  烏索普:3000萬貝裡

  娜美:1600萬貝裡

  喬巴:50貝裡

  總計: 667000050貝裡

  潘蜜躺在床上心浮氣躁地翻報紙,她的小跟班,三花,皺著花瓣憂心忡忡:「娘啊,你這幾天可別再動用能力了,我都快看不見你身上的生機之力了,要是都沒了這可咋辦啊,阿林讓我看著你………」

  潘蜜被這聲「娘」給喊的一個激靈,大概是入鄉隨俗,霍米茲三花原本好好的一口標准的通用語,也就一兩年的功夫,已經被拐帶得能操著南海方言,熟練地表達它的憂愁和焦慮了。

  三花接下來告狀:「還有那豬,剛醒過來就啃了我一口……」

  但比起三花那點憂愁和焦慮,潘蜜才是真的滿腔復雜情感不知道賦予何人說。

  ———因為就在今天早上,九點,分秒不差的工作日打卡時間,賴床的潘蜜接到了一通來自瑪麗喬亞的電話。

  「我不健身,不辦卡,不買產品,駕照已過,再打電話就罵人………戰、戰國元帥?!」

  「…………我來通知你一聲,原七武海克洛克達爾離任後,他的繼任者已經決定了。」

  戰國繼續說道,「名字是馬歇爾.D.蒂奇,外號【黑胡子】。」

  「…………」

  這!艾斯他……已經被抓住了啊……

  眼神沉下,嘴上以輕松的語氣道,「哦,好事啊,填補了空缺海軍也松了一口氣吧?給我打電話就是來說這個麼?潛台詞該不會是讓我給新同僚開個歡迎會吧?」

  然鵝,戰國對於這通插科打諢並不買賬,「我想,你大概已經知道了【黑胡子】是憑借什麼加入的七武海吧?聽聞你和新世界的海賊有過一點交情,但這件事在官方公布出來前,我命令你必須保密。」

  懂的,畢竟世界政府得到了一張強有力的籌碼,而要不要將這個籌碼發展成一個足以顛覆海賊時代的大事件尚在討論中,不能走漏消息。

  潘蜜對著電話蟲小雞啄米的點頭,讓模仿她的電話蟲能向戰國盡可能多地展示她的誠意,

  「了解,那我就提前恭喜您了,畢竟這片大海上,還是最強的還是海軍。如果打敗那個傳說中的海賊,號稱世界最強的男人【白胡子】,想必海軍的聲望與威嚴一定會在民眾的心裡大幅提高———不過,到時候白胡子旗下數萬海裡的地盤怎麼辦呢?肯定好多人來爭奪,這麼一想,我也好想搶一塊兒啊……」

  戰國的臉頓時黑了,他一拍桌子,對著話筒口水飛濺:「你少在那兒陰陽怪氣,今天找你,最主要是為了傳達一個來自世界政府的抹殺令————」

  自司法島事件後,世界政府就非常密切的關注起草帽一伙,如果沿著七水之都到魚人島,那麼他們會被牽制住的下一個地方就是……

  「聽好了:王下七武海海賊,潘蜜.希希亞,接到命令後前往迷霧三角洲,在那裡將草帽一伙全員擊潰。」

  潘蜜差點整個人滾到床底下。

  「除了按時交稅,幫助政府清洗海賊也是七武海的職責所在,這幾日你就動身吧」

  失語地坐在地板上,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WTF ?!

  ……團滅…草帽?

  這這這,根本不是她的劇本哇!!

  是,她是搶了莫裡亞的七武海職位,但又沒搶他的地盤,芳嶼更是和路飛的航線八竿子打不著,沒道理把這出戲連帶著盒飯一起扔給她啊!

  風中凌亂的潘蜜趕緊道:「等等,戰國元帥,小女子記得,莫裡亞一直沒搬家,現在還呆在迷霧三角洲呢,何不讓他……」

  電話蟲這會兒換上了不苟言笑的表情,語氣不由分說:「沒錯,所以你可以充分利用他———如果莫裡亞贏了,你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回來,如果他也葬身草帽之手,那剩下的就由你清場。」

  「…………………………」似乎還能依稀聽見卡普不滿的聲音,而電話那頭,戰國正當著卡普的面把仙貝全部倒進嘴裡,還不忘給自己的小羊吃一口,無視了內心極度崩潰的老友,對潘蜜道:

  「做好萬無一失的准備總是好的,畢竟是剛出海不久就擊敗了沙.克洛克達爾的男人,在【司法島】事件前,又有誰能想到羅布.路奇竟然會戰敗。」

  潘蜜猶不死心還想掙扎:「那個,這種事,暴君熊來做不是更妥當麼?據說政府很信任他……」

  「本來是這樣,然而不巧,巴索羅米.熊剛剛被五老星派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月光莫利亞是曾和凱多進行過戰鬥的人,你當年打敗了他,才頂替他成為了七武海。以你的實力,擊敗草帽小子應該是小事一樁,何況沒有人比你更熟悉那片地形了。不要推諉了,這是命令。」

  …………

  潘蜜呆滯地抱著剛到手的、還熱乎著的反派劇本,生平頭一次感覺到世界對蝴蝶翅膀的深深惡意。

  「嗚~欺負老實人兒……」

  &gt&gt&gt

  艾斯的事已經沒心情去傷感了。

  因為她有更頭疼的事———

  第一次接到來自世界政府的私下召集令。

  而且還是針對主角的抹殺令。

  怎麼辦?急。

  當然,她是有信心把路飛就此按死的,別的不提,在主角尚未強大之前就把人家干掉並不是啥難事。畢竟這一伙連霸氣都沒有覺醒,船長嘴饞,廚子好色,劍士打不過狒狒,狙擊手還處於玩橡皮筋的階段。

  就是不知道主角還沒出場就被穿越來的反派弄死的神文你們看過沒有…………

  但,那他媽的可是路飛啊!

  天選之人!位面之子!未來的海賊王!

  要不是劇本實在沒她的戲,她也想加入草帽海賊團和他們一起快樂的航海來著。

  追男人哪有冒險好玩。

  而老娘一路這麼努力地幫助他爸他大哥他二哥他盟友,四處留下善緣,自然也存了私心————為了在自己圓滿完成攻略任務回家後,讓伙伴們搭上真正的金大腿,在這個不知要走向何方的時代有人罩著,讓她在那個世界也能安心…………結果,你要我去揍主角他本人?

  十年努力付諸東流哇!

  別的不提,但就說紅發要是知道他的胳膊和草帽可能都白送了………………

  潘蜜簡直都不敢往下想。

  &gt&gt&gt

  蜂鳥旅團內部開會中。

  「有什麼好討論的?把他們人頭帶回去,交差不就成了?」南斯覺得這個問題簡直莫名其妙,又不是打不過。

  阿林被害妄想症再次發作: 「我猜……世界政府是不是懷疑我們了?蒙奇.D.路飛,可是龍的兒子。」

  史密斯托腮: 「或者只是單純的懷疑希希亞你實力不夠,打算趁機讓其他人頂替……之前和沙鱷魚還有鷹眼那幾次,好像確實落了下風……」

  潘蜜立馬怒:「落你大爺的下風!鷹眼這個我認了,但是沙鱷魚?明顯他才是吃虧的那個好吧?!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史密斯不服氣的反駁:「船長你衣服都快讓他打沒了,明明是你吃個大虧!」

  「我擦你這個……」

  阿林用茶杯敲托盤:「別吵了,現在他們已經經不起再發生一次【七武海被擊敗】的衝擊,不存在試探希希亞實力的可能性。何況對付一伙連霸氣都沒有的小魚小蝦,我們船長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弄死他們,關鍵是希希亞想手下留情,但就怕坐實了世界政府懷疑我們跟革命軍有合作的猜測。」

  戈米: 「那就……假裝打不過?」

  潘蜜仰天長嘆,「哪有這麼簡單,七武海這份職業,打輸了就得滾蛋,假裝打輸,又在這個節骨眼上……不但滾蛋,還會被Cp部門往死裡追殺。」

  就連暴君熊也說了,一定要拿走一個人的命來交差。

  然後把路飛身體裡的傷害彈出來往索隆面前一擺————那是足以令普通人身隕的傷害。

  索隆曾放言:即使會使普通人昏倒的傷,我也絕對不能倒下!即使會使普通人死掉的傷,我也不可以死…因為如果我是普通人,就絕對贏不了「鷹眼」,所以我不可以是普通人!

  心體強悍至如此,未來的第一劍豪這才僥幸活下來。他渾身破敗、周身浴血卻依然抱臂屹立不倒的分鏡,也成為了海賊動畫裡的震撼人心的經典鏡頭。

  要不,她也來這招?

  畢竟現在的她還多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能力,根本不用擔心出手太重。

  →

  此時此刻,三更半夜。

  恐怖三桅帆船的入口處,一只巨大的蛛網黏著一艘船首為獅子造型頗具有童心的輕帆船,島上夜霧彌漫,不見天日,連樹都是黑色的。

  船上站著一個粉色雙馬尾的女孩,正在指揮一群僵屍把財寶哼哧哼哧往上搬。

  「喂!你想帶著我的財寶和陽光號到哪兒去?!」新娘裝扮的橘發女人立於岸邊高塔上,細腰長腿,青春靚麗,頭紗被夜晚的微風吹動。

  粉發的自然是佩羅娜,她回身,畫著誇張眼妝的圓眼睛一瞄,見說話的是娜美,立馬不屑地哼了下,同時發出魔性的笑聲:「呵啰呵啰呵啰,我還以為是誰呢,怎麼,你和阿布薩羅姆的婚禮結束了?」

  娜美臉上頓時掛不住,咬牙忿忿道:「誰要跟它結婚?!那種透明變態猛獸男!」

  佩羅娜抱著胳膊,嫌棄的撅嘴:「所以到頭來還是沒看住啊,沒用的男人。」

  「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你這是要做什麼?!」娜美握著武天候棒毫不客氣地喝問。

  「嘛,我確實想坐著你的船逃出這個島,你要是想阻止,那我就做你的對手好了,反正我的天敵只有那個悲觀長鼻子。瞧好了,我的迷你鬼魂軍團————」佩羅娜擺出暗黑的表情,越說越得意,兩手攤開,接二連三的白色半透明的幽靈做著鬼臉從她的手掌飛出來。

  正准備防守的娜美突然愣住。

  ————那是誰!?

  圍觀的僵屍們紛紛擔憂的大叫起來:「佩羅娜大人,小心身後啊!」

  風中帶著不同於泥土和混雜著消毒液的腐爛氣味的……桂花香氣。

  女人一身素白,立領盤扣,外裙開叉到腰間,露出寬松的絲綢褲子側邊,樣式像是某個古老國家的特色。夜色正深,她不聲不響地站在千陽號的甲板上,像個白色的鬼魂。

  佩羅娜被大家的呼喚嚇了一跳,立馬蹦起來,虛張聲勢的回頭質問:「你這混蛋是——?!」

  結果質問到一半,她瞳孔猛地放大,自己先消音了。

  僵屍們七嘴八舌:「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敵人。」

  「好多樹藤爬上來,把弟兄們從船上拖到海裡了。」

  「應該不是一般人,這個女人很危險!」

  「…………」穿著黑白條紋長襪的細腿下一秒軟成面條,佩羅娜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都在抖,牙齒打顫:

  「她……她當然不是一般人了,這女人是往下七武海之一……園丁,潘蜜.希希亞……當年莫裡亞大人就是敗於她手,我自己也……」

  曾經被女人獰笑著拍下板磚、被植物勒住喉嚨瀕臨窒息、身邊的莫裡亞大人一邊吐血一邊嘴巴裡蠕動著長出植物的記憶如潮水般蔓延,這種恐懼曾留給她很大的心理陰影,如今噩夢的主人重現,她甚至恐懼的連目光都無法好好聚焦。

  「什麼?!!!!」形態各異的僵屍紛紛張大嘴,聽到佩羅娜的介紹後,都是一後腦勺的冷汗,「比莫裡亞大人還要厲害的女人!!那她來這裡做什麼?!!」

  女人終於開口:「你好,佩羅娜,莫裡亞他在哪兒?」

  她的表情很平和,音量也並不大,仿佛多年前咆哮「德瑪西亞」等奇怪咒語的瘋女人不是她一樣。

  被提問的佩羅娜似乎被驚醒,她晃晃腦袋,深吸幾口氣,無辜又無害地從地上慢騰騰爬起來。鞋尖對鞋尖,以一種可愛的內八字站姿,手指交纏咬著嘴唇:「我,我已經和莫裡亞沒什麼關系了,正要從這個島逃出去呢。」

  同時,卻暗中不懷好意的勾起嘴角:差點忘了,這個女人雖然厲害,但是也曾在她的消極幽靈下中招跪地,現在她倆離得這麼近,只要稍微示弱,趁園丁不注意來上這麼一招,她就能逃出生天了。

  沒聽到答案的潘蜜抬頭,高塔城牆上的娜美正震驚的捂著嘴看她。

  潘蜜:「小賊貓娜美,你知道……」

  佩羅娜眼睛一眯,好機會!有破綻!

  左手向前,嬌呵:「消極……」

  千陽號的甲板上突然伸出兩根蔦蘿,它們細的看似脆弱,硬度卻堪比鋼琴線,纏住腳腕後猛地一甩,佩羅娜就在驚呼中被丟下海。

  「嘩啦……」

  「救我!咕嚕咕嚕……」

  而女人全程動都未動,看了眼落水處,表情遺憾的總結:「技能讀條時間這麼長,居然還敢報名字。」

  空氣安靜了三秒鐘後,僵屍們齊齊炸鍋了:

  「你居然把我們的公主給丟下海?!!」

  「佩羅娜大人不會游泳啊!!怎麼辦?!」

  「我也不會啊!!怎麼辦怎麼辦?!」

  這堆纏著繃帶的奇形怪狀的僵屍很是忠心耿耿,他們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在甲板上團團轉,也不知道誰提議的,開始一個抓著一個,掛在船檣上玩起猴子撈月,試圖打撈他們的幽靈公主。

  此時,娜美淺棕色的眼睛睜大,驚懼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踏芳而來,黑發黑眼,長相很美。個子比她稍矮一些,但整個人隱隱流露出的氣勢和自信,擺明了此人強者的身份。

  再加上剛才輕飄飄露的那手。

  「我也不知道莫裡亞在哪裡,但我正要去找他,還有我的同伴。」娜美緊張的退後一步,連珠炮似的說道,「你問他有什麼目的?你真的是七武海?如果他是你的手下敗將,那是不是意味著你不會針對我們?」

  由於不知是敵是友,她警惕地把天候棒橫在胸前,做出防備的姿態。

  「我想問你的不是這個……」

  娜美呼吸一窒,她有預感,對方接下來會刁難自己。

  那女人眼神往下,在看她的……胸?!

  然後就聽見潘蜜似乎很羨慕的語氣道:「能分享一下,你是吃什麼……長這麼大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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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撲

  真是一場瑰麗的日出。

  迷霧散去,溫暖淺紅的陽光照射在森林裡,灑落在殘垣斷壁的戰場上每一個角落。

  也照射在迎來勝利後、每一張熱淚盈眶宛若劫後余生的人們臉上。

  「完好的活著啊。」

  「一瞬間有了升天的感覺呢。」

  「和羅賓小姐一起升天的話,那也不錯啊~~」一個穿著西服的金發男人旋轉的扭了過來,雙手合十的歪頭憧憬,兩眼變成了奇怪的桃心。

  「再也不用害怕朝陽啦!!!」

  「太好了嗷嗷嗷!!」

  和草帽海賊團一起並肩奮戰的海賊們齊聲歡呼,又蹦又跳。

  當然,出力最大的還屬草帽海賊團,他們經歷的是血肉橫飛、實打實的肉搏戰。

  只穿著一條三角褲的弗蘭奇歡呼了一會兒後就找地方坐下來,他閉上眼睛,把胳膊往後腦勺一墊,大大咧咧道,「累壞了,困意來襲!」

  草帽團的烏索普卻把目光投向過度使用能力後陷入昏迷的路飛。

  那雙靈動好奇、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像是會發光的眸子合著,像個孩子一樣乖巧地安睡,半身灰土半身傷,讓人心疼。

  「我很擔心,」烏索普低下頭,聲音發悶,「路飛這樣太辛苦了。如果以後還有更厲害的敵人出現,這家伙會一直亂來的。」

  「我們……必須加把勁了。」

  那群海賊高興後就跑過來作勢要感謝他們。索隆冷酷拒絕後,被怒氣騰騰的娜美一巴掌扇過去,「你說的是人話麼?難得大家想要感謝我們!!」

  再一轉頭,她的眼睛「刷」地變成了貝利的形狀,調皮的語調期待,「真,的,要,感,謝,我,們,嗎?!」

  「額……話說你的眼睛看起來有點奇怪啊!」

  「這樣好了,我們幫你把莫利亞的財寶都搬上船吧。」一個海賊相當上道的提議。

  娜美笑眯眯的,「這倒不用啦。」畢竟那些財寶都被佩羅娜和她手下的僵屍給歪打正著地搬上船了。

  說起佩羅娜………

  等等,她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能分享一下……你是吃什麼…長這麼大的麼?】

  那個問了她奇怪問題的女人!

  當時她內心完全懵逼,下意識不想跟這個據說是七武海的危險女人有太多糾纏,就簡單的打發了一句「我這是天生的。」

  然後那個女人就失望地走了,

  嗯,走了,

  背影黯然失色得讓她忍不住有點愧疚。

  但她走的方向卻是向島嶼中心!

  也就是說,此人現在還在島上,目的不明。

  娜美捂住嘴巴,「大家,我忘了說一件事…………」

  然而還未等她說出口,一個女聲就輕飄飄地從他們頭頂響起:

  「日安,我到迷霧三角洲了,剛熬夜看了一場動畫片,還有日出。」

  像是來自遙遠的天外之音,音量不大,卻奇怪地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清楚,亂七八糟的吐槽道:

  「莫裡亞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樣,比六年前見到他那會兒又胖了至少三百斤,已經徹底淪落成一個蹲在家裡玩手辦的死肥宅了。好不容易吃了幾個金色稀有的ssr 強者影子,又被人打吐了,總之,就是這樣那樣的原因……」

  女人白衣清雅,面容迭麗,坐在數十米高的石牆上,自腰部開叉的外裙白色下擺舒展垂落,膝蓋上放著一只電話蟲。

  電話蟲開著外放:「莫利亞輸了?」

  「是啊。」

  「真是令人頭疼的家伙,他雖然是前七武海,但也曾是你證明自己的契機。這麼隨隨便便就被一個新人打敗,你也會顏面無光的,七武海的威名不能有絲毫懷疑的聲音,你去完成世界政府下達特別任務吧,除掉草帽海賊團!」

  「小菜一碟。」女人應下了。

  落針可聞可能有點誇張,但是隨著電話蟲的話語,原本紛嚷嬉笑的戰場遺址安靜的只聞風聲。

  眾人猛地抬起頭。

  「靠,你誰啊?」一個海賊不滿的喊道,「在那兒裝什麼逼,有本事你下來!」

  旁邊一個扎著兩個粉色麻花辮的大頭女人,這是畢古麻姆逃婚的女兒,翻滾海賊團船長羅拉,冷靜地說:「對方是王下七武海之一,被稱為園丁的女人,潘蜜.希希亞。」

  娜美的聲音中夾著一絲輕易察覺不到的顫抖,「果然是真的,那個幽靈女說,她曾經擊敗過莫利亞!」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感慨【七武海也是人啊,雖然看起來特立獨行了點,但也不都是壞蛋嘛】。她親眼所見,園丁在聽聞「變大無望」後那種落寞的樣子,和普通的小姐姐也沒什麼不同啊。

  「沒錯,原本莫利亞才是七武海,敗於她手後才被撤銷了封號。」在新世界長大見多識廣的羅拉點頭,

  「她曾經……是我的偶像,是我求婚4449次失敗、依然有勇氣繼續求婚的力量源泉。」

  潘蜜:「…………」

  「也就是說……我們要連續和兩位七武海實力的家伙戰鬥了……」

  草帽海賊團的幾人臉色都很難看。

  畢竟,打倒莫利亞都已經這麼辛苦了……

  潘蜜語氣不太好:「翻滾海賊團快些離場吧,你們不是我的目標,免得我開大誤傷。」說完,把電話蟲收進衣兜,又拿出一個拍攝電話蟲放在原地。

  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講義氣的海賊們紛紛吼道,

  「你想讓我們做無情無義的小人嗎?!」

  「沒錯,那也太瞧不起我們了!」

  「讓我們這些完好的人做你的對手!!」

  刀劍出鞘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索隆將手搭在劍柄,沉穩的邁步走過去,

  「你們退下,我來對付她。」

  潘蜜眼睛一亮,翩然躍下,

  日盛中,她滿身流華,一身仙氣,食指指著索隆的鼻子,「可以,那就從你開始,羅羅諾亞.索隆。」

  娜美緊張道:「索隆小心,她是某種能力者,可以從地上長出東西把人捆住。」

  弗蘭奇順了一把他豎起來的發型:「那還真是不好對付嘛。」

  海賊們猶自憤憤不平,「太卑鄙了,草帽小子他們剛才經歷了多麼艱苦的一場戰鬥,你不可能不知道!」

  「七武海又怎麼樣?不如大家一起上!」

  「別說了,都退下。」索隆背光而站,陰影下的面容不明,只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投出凶獸般的目光,「 這場架是我的,別讓我蒙羞。」

  →

  戰鬥一觸即發。

  身為反派的潘蜜決定動手前先表達一下對對手的敬意:「那場對決我確實全程圍觀,不愧是草帽海賊團,大海上對你們的評價很高哦,大家都說草帽路飛有一群很厲害的小弟,每個人各有天賦……」

  還沒誇完———

  「嘿嘿嘿……」

  「嘻嘻嘻……」

  「哪裡哪裡……」

  「過獎過獎……」

  娜美弗蘭奇烏索普紛紛摸著後腦勺,一臉笑容地連連擺手,喬巴更是捧著一對小蹄子開心的扭來扭去。

  潘蜜:你們這群人有什麼毛病……

  羅拉不可置信的扭頭,提高嗓門將他們喊醒:「現在是一起難為情的時候嗎?!!」

  索隆擺出了交戰的起手式。

  回過神的烏索普急忙道:「 索隆,等一下,這絕對太勉強了,你現在不是連骨髓都傷得一塌糊塗了嗎? 」

  索隆雙眼死死盯著潘蜜,唇角勾起一個恣意妄為的弧度:「 災難總是接踵而至,這正是世間的常理,一味怨天尤人也不會有人出手相助,如果我死了,那我也是死得其所。」

  在阿拉巴斯坦領悟了斬鐵的奧義,在空島的試煉開發出了飛翔的斬擊——煩惱鳳,而煩惱風前的數字像征著他日益精進的劍術。他相信自己能夠斬開想斬開的東西,保護想保護的同伴。

  「二刀流.居合.羅門生!」

  刀風襲來。

  潘蜜手中出現一根樹枝,又瞬間變成黑色,抬手,穩穩地架住了索隆的空中劍斬。

  「!!!!!」

  草帽海賊團眾紛紛驚呼起來,

  「騙人的吧?!」

  「怎麼會這樣?!」

  索隆一擊的威力他們是知道的,居然,連個樹枝都沒斬斷?!

  「鷹波!」

  「砂紋!」

  「三十六煩惱風!!」

  「刀狼流!」

  威力確實很大,碎石紛飛,滿目瘡痍。

  潘蜜悠閑地當起了評委:「名字起的不錯,有文采!文化人兒!你要是把起名字的才智都用到練劍上,肯定早就超過鷹眼了。」

  說完她自己又琢磨了一下,改口:「不對,你是拿gps換的。」

  索隆喘著粗氣,一臉煩透了的表情,劍身深深地扎在滿地的斷垣殘石上,而潘蜜周身被數不清的黑色藤蔓環繞,形成一個無法破防的防御球,人在裡面怡然不動,光看著他在外面瞎折騰。

  「可惡,怎麼會斬不斷!?難道這植物會比鋼鐵還堅硬嗎?」

  烏索普急的跳腳,大概是急中生智,他一拍腦門,「對了,樹再硬也怕燒……」

  翻背包,舉彈弓,

  「必殺.火鳥星!」

  一直炙熱燃燒的大鳥飛來。

  弗蘭奇上前一步,左手腕關節一翻,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炮口:「啊嗚——就算燒不斷還可以把它轟到天上!Franky武器左手!!」

  喬巴左看右看,跑到雙眼翻白倒地不醒的莫利亞身邊,「大家,我想到了,我可以把莫利亞救醒,他們不是有仇麼?……」

  潘蜜:「…………」

  她覺得吧,再不還手,怕是娜美的五雷轟頂也要到貨了。

  躲開那兩下襲擊,「哈哈哈哈不陪你們玩了!」

  碎裂的石磚下湧出無數樹藤,它們瘋狂生長,越來越粗壯,且像蛇一樣直立湧動。被這一幕驚呆的海賊們一個站立不穩,立刻跌入密密麻麻的樹藤中,然後被緊緊纏住。等反應過來的人想要逃跑,也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時間,沒跑幾步就被追上。植物如同挪威海怪一樣,凶狠地卷起周圍一切可以入口的獵物。

  一片哭號混亂中,潘蜜的背上突然長出四只手臂,在它們即將配合使出關節技扼喉時,潘蜜的見聞色察覺到了,鋒利的植物轉個彎狠狠將其刺穿,那四只手臂隨即變作花瓣飄散。

  羅賓表情痛苦,臉上都是冷汗,雖然長出的手是假的,但如果受到傷害的話,劇痛也是會如實傳遞到她身上。

  樹藤滿地爬行。

  昏迷的路飛被一人粗的植物擰成麻花,只露個腦袋在外面,娜美尖叫一聲,被無情地一圈圈纏繞而上。

  短短的十秒鐘內,所有在場的人全部被卷入其內,擠困在巨大樹藤的縫隙間動彈不得。

  「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從高級地圖一朝回到新手村,收拾紅發的小朋友,欺負米霍克的徒弟,嚇唬耶穌布的兒子,輕輕松松吊打未來的海賊王團隊,潘蜜膨脹得就快質壁分離。

  她飄飄然了一會兒,搬出暴君熊考驗他們的台詞:「果然,對你們這些剛經歷戰鬥,還是殘血狀態的人出手,即使贏了也沒什麼成就感。」

  「我可以放過你們。」

  草帽團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她說,「作為交換,把草帽路飛的命送我吧。」

  「畢竟打敗莫利亞的是他,拿他的人頭回去,我也算有東西交差……」

  話還沒說完,眾人就齊聲怒斥:「不可能!!!」

  潘蜜並不意外,一揮手,藤蔓拽著路飛的頭拉到她手邊,由於是橡皮身體,連接腦袋和身體的脖子變得又細又長,在草帽團哭喊『不要』的聲音中,她捏了捏路飛軟軟的臉,忍不住得瑟:「你們現在被我捆成粽子樣,有什麼資格說不可能?」

  說完她看向索隆。

  索隆果然發話了:「無論如何一定要路飛的命嗎?」雖然被植物纏得結結實實,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軟弱的表情。

  「這是最後的讓步了,理解一下,我好不容易當的七武海,不想現在就被炒魷魚。」

  兩人強烈的對視。

  不出意外,索隆馬上就會很硬漢的說:【人頭會給你的,但要用我的來代替。】之類的話

  動畫裡,背負著古伊娜的不甘和自己世界第一劍豪夢想,堅守著【義、勇、仁、禮、誠、名譽、忠義、克己】武士道和自己信條的索隆,在滅頂的危機前,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路飛的性命————路飛的命,終究是重於我的夢想的,連船長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野心?路飛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兩人繼續強烈的對視。

  索隆動了動嘴唇,似要說話。

  然而,一臉期待的潘蜜卻沒等到她想聽的台詞,

  因為她被打飛了。

  ↓

  來自天外的如來神掌,不,熊掌衝擊波,把她拍出了五十多米遠,整個人狠狠撞在塔樓的石壁上。

  塔樓的內部傳來牆體即將坍塌、搖搖欲墜的斷裂聲。

  潘蜜緩了兩秒,抖著胳膊從地上支撐自己坐起來,然後吐了一口血。

  有那麼一瞬間,她兩眼蒙黑,心口悶痛,覺得自己快死了。

  甩甩頭,視線恢復清明,她看著那灘血跡,那出血量看得她自己都有點暈。

  要不是感覺到不妙,提前用武裝色護體,可能就遠不止吐血這麼簡單了,她身體沒那麼好,八成要涼!

  植植果實三級被動發動,五秒鐘後,潘蜜已經能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拍拍衣服上的塵土,她沉著臉,一身騰騰洶湧的殺氣,從廢墟裡走出來。

  「你他媽的,想干什麼?!!」

  「巴索羅米.熊!」

  巴索羅米.熊,王下七武海中唯一對世界政府唯命是從的人,他還有一層不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是革命軍安插在海軍的的臥底,平時沉默寡言不怎麼說話,但秉著『人狠話不多』這個道理,熊的實力是意外的強大。

  他擁有肉球果實能力,這個果實的名字雖然聽起來不是很霸氣,但是它的能力卻是實實在在的BUG級。攻擊時能夠發出強大的衝擊波,還能將對手彈開。

  在防御這方面,又能夠反彈任何的攻擊,還能進行光速移動。開發的好的話幾乎什麼都能彈走,可以彈走攻擊,傷害,壞心情,還能彈走人體內的疲倦和痛苦。

  一個身形魁梧似熊、比莫裡亞還要高大壯的大塊頭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他穿著定制的黑色外套,戴著帶熊耳朵的帽子,安靜地捧著本書,屹立不動。

  在場的人都被這樣猝不及防的神轉折給驚得下巴掉地。

  羅拉再次介紹起來:「他也是七武海,被稱為暴君的巴索羅米.熊。」

  在場的海賊們一副要暈過去的表情。

  所以,倆七武海在他們眼前鬧掰了?

  熊就像個機器人似的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卻又違和的輕聲慢語,「抱歉,手滑了。」

  「…………」

  常年用『手滑』這個借口欺負人的潘蜜頭一回被人用『手滑』這個理由給敷衍了,簡直氣得肺都快炸了。

  「手滑?你特麼剛撿完肥皂嗎手滑成這樣?!草,你,你還拿著手套呢!!你大爺的!給我去死吧!」

  &gt&gt&gt

  七武海互毆如同神仙打架。

  恐怖三桅帆船的森林跟活了一般,根系瘋長,地殼都在顫抖。無數植物尖端覆蓋武裝色,對著暴君熊開始一頓凶殘的羊毛氈戳戳樂。

  暴君熊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微微伏低身體,伸出手,在空氣中一通高頻率的猛推掌,鋪天蓋地的白色半透明熊掌型壓力炮對著潘蜜開始一頓打地鼠。

  潘蜜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他,倒是自己躲閃了沒一會兒,呼吸就已經跟不上了。

  「靠,怪不得你後期會被尾田給封號,你活該!」

  熊自然聽不懂,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狀似關心的來了一句,「旅行的話想去哪裡?」

  「滾滾滾,我他媽哪也不去!」

  由於看這個沉默寡言的大塊頭太來氣了,潘蜜光顧得反唇相譏,沒考慮到這是個到處瓦礫碎石的戰場。落地的時候趕巧踩上一塊尖銳不平的石頭,右腳一塌,左腳一出溜,一下子摔倒了。

  屁股摔得生疼,但那還不是最疼的,潘蜜秀氣的眉毛擰起來,咬著牙去砰自己的右腳腕。

  「…………嘶,不會吧?!」

  不但摔了,還把腳給崴了。

  本來崴腳不算啥,她現在只要老老實實坐在地上,不給受傷的腳腕施加外力,植植果實分分鐘自愈。

  可是,這是在打架的時候啊!

  要命了。

  熊面癱著臉,邁步向她走來。

  「等,等等,」

  熊站住了。

  潘蜜一秒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脆弱地縮著肩膀,美麗的大眼睛瑩著淚光,「同學,人家摔得好疼啊,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熊安靜地聽她說完,然後又繼續走過來。

  「喂,咱們往日無冤,近日……有仇也是你先惹我的,現在世界政府正是用人之際,我身上還帶著指令呢!要是你害的我不能完成任務,我就把一切歸咎於你身上哦!」

  熊不為所動,機械地抬起了手掌。

  七武海不允許被普通海賊打敗,但他們內部偶爾升起一點小摩擦,世界政府反而喜聞樂見。

  「等等!那個……」潘蜜絞盡腦汁,「我,我為革命立過功!我為黨國流過血!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要見多拉格!」

  趁著暴君熊出現一瞬間的怔愣,潘蜜腿腳終於恢復利索,一骨碌爬起,憋足了勁,猛的飛撲過來,

  「我他媽的給你們臉了!!!」

  氣流衝擊引起了一場小型颶風,潘蜜頭發飛起,垂落的裙擺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細小的植物終於找到了縫隙,將後拼接的鋼鐵骨骼翹起,女人使勁一扯,便生生將對方的肩胛骨拽了下來,連帶著一大團金屬絲和芯片零件一起扯下。

  與此同時,熊的手掌也落了下來。

  「卟」

  潘蜜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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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撲

  潘蜜被拍上天空,飛行了三天三夜。

  她先是懊悔,忘了熊現在已經被改造了一多半了,身上可能沒有多少痛覺了,把他打死估計都不痛不癢的,那她卸他胳膊有什麼用?

  然後是擔心:她的潛水艇還在迷霧三角洲呢。

  最後是遺憾:早知道就說去紅發那兒好了。

  四周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整個人被一大團空氣包裹著飄行,也沒受到什麼衝擊。怪不得路飛能睡到九蛇島,不然早就被風吹得嘴歪眼斜了。

  什麼都做不了,還很餓,她也只能憋屈的選擇睡覺。

  「轟」的一聲,芳嶼西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熊掌形狀的深坑。

  潘蜜趴在坑底,睜開眼,像被關了三天小黑屋後突然又放出來的一臉茫然。

  茫然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希希亞!!」阿林一聲尖叫,「你怎麼了?!」

  史密斯跑過去要扶起她,「姐,誰打的你啊?太過分了!」

  眼前的女人坐在地上,一臉憔悴,嘴唇干裂,衣服前襟有著點點干涸的血跡,看起來狼狽極了。

  「先別碰她,快叫南斯過來……」阿林推了一把史密斯,

  「沒事……我是緩衝落地的……」潘蜜倒是自己爬起來了,只是聲音非常沙啞,「有水麼?我三天沒吃沒喝,好餓。」

  →

  「熊他為什麼打你?他是對世界政府唯命是從的人,而你是從戰國那裡接到的據說是來自世界政府的命令,政府不會把一個任務派給兩個人做,那他接到的是針對誰的抹殺令?!」阿林問。

  「啊?沒那麼復雜……唔,世界很快就要上演一出大事件了,退一萬步來講,對我再不滿意也需要我暫時擔任七武海。熊麼?他大概只是怕我把龍的兒子給弄死了。」潘蜜一邊吃飯一邊說,聲音含糊圇吞。

  阿林一愣,「什麼意思?」

  「啊,忘了告訴你了,熊是革命軍的人,他臥底,要不哪裡能這麼聽話。」

  「龍跟你說的?」

  「……額,這倒不是,我自己發現的。」

  「…………也就是說,龍不知道你知道熊是革命軍的人,熊也不知道你知道他是革命軍的人。熊知不知道你和革命軍有合作的事暫且不論,他要是不知道,說明龍把這事瞞下來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政府沒懷疑你————可他要是知道了還打你……」

  阿林冷笑:「那他媽的這事就有意思了。」

  第二天。

  「阿林,這個報紙…這寫的…你策劃的?」潘蜜尾音顫抖,把報紙往阿林眼前一舉。

  照片上:莫裡亞躺著,草帽團吊著,潘蜜坐著,熊站著。

  雞飛狗跳,一地雞毛。

  「是啊,你那個用來當『行船記錄儀』的錄像電話蟲不是都錄下來了嗎?把帶子剪一剪,咱誰也別碰瓷誰,有錄像有實錘,龍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接下來就把熊是臥底的事捅出去,世界政府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放消息說他們要取消七武海制度,正計劃暗中滅口。」

  潘蜜:「!!!」

  阿林一臉不忿: 「哼,之前我建議他們和加盟國邊合作邊鬥爭,龍那個混賬,這是想鬥爭到我們頭上了。」

  她以厚黑學的角度解釋:「因為我們的勢力復雜交錯到比革命軍水更深,知道底細的人都懷疑我們要搞個大事件,估計他是怕有朝一日被我們賣了,所以借機會搞我們。」

  「他想讓我們變得對他們來說安全,就兩條路可走,一個是折損我們的勢力,比如讓你敗給了草帽路飛,一旦你的七武海頭銜沒了,那他就可以更放心一些……還有一個,就是讓我們對世界政府心生怨恨,再歡迎我們邁進他們陣營……」

  潘蜜看著她,「所以,你就跟世聞社說……我傷得很重,快不行了?!」

  阿林瞄了瞄她的樣子,難得的有點心虛了,「……額,我那時光想著把這事磕出個子醜寅卯,咱不能讓人白打了,這個………是有點損害你完美強大的形像哈……」

  潘蜜豎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

  ↓

  晴朗的午後,一通電話撥到了雷德號那裡。

  「香克斯……能來芳嶼一趟嗎……」

  「?」

  「我想……咳……在死前……見你一面……」

  還不等香克斯說些什麼,電話就掛了,臨末了似乎還聽見有人驚呼「希希亞你怎麼了?!」同時混亂的雜音傳來孩子的大哭聲。

  「!!!」

  香克斯被這不到十秒的一出給搞傻了。

  ————新世界風大浪大,報紙到的有點晚。

  香克斯放下報紙,站起來,眉宇緊蹙,表情有點陰沉,眼裡似乎醞釀著一場比海上風浪更恐怖的暴風雨,「抱歉,有一些事情,我要先離開一下。」

  貝克曼不贊同的說:「頭兒,火拳艾斯被捕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海軍這會兒肯定謀劃著什麼,單是去找白胡子的一路上,咱們就干掉多少軍艦?因為一份不明真偽的報紙你就跑到前半段去,太亂來了。」

  「沒錯啊老大,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世聞社跟她家開的有啥區別嗎?照片也只能說是他倆發生衝突了,流點血和重傷快死了是兩肥四好嗎?!電話打不通就等一會兒再打吧,別又是耍你玩的。」

  香克斯搖頭,他看向大海,那是紅土大陸的方向,

  「她打電話要求見我,無論是不是耍我,我都要過去一趟親眼確認。你們留在新世界,我不會去太久的。」

  耶穌布捂額,「頭兒,你真是……那家伙可是裝哭裝病裝傷裝死界的翹楚,你都被騙多少次了,還上當?丫就是一喊「狼來了」的熊孩子,還讓她屢試不爽了?」說到最後甚至還有點恨鐵不成鋼。

  香克斯聽著一言不發。

  他有什麼辦法,他也很絕望啊,她放的羊,是他家的啊……

  →

  而此時的芳嶼,

  潘蜜呆在她的竹屋裡,把蜂鳥旅團的幾人指揮的團團轉:

  「拿著噴壺,去屋子角落噴點來蘇水。」

  「從中藥櫃子裡隨便抓點藥材,再拿個砂鍋……不是火鍋!拿那個,放滿水煮著。」

  「去,把你用來裝病的那只體溫計拿過來。」

  「對了,搬一桶酒到我屋,還有安眠藥……」

  傍晚,屋子布置的差不多後,潘蜜就坐在鏡子前,阿林站在她身邊,她們在鏡子裡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從彼此眼中看見了心照不宣的答案,干。

  兩人配合多年,輕車熟路地干起本書第一章裡的勾當。

  「姐姐,」姜糖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臉蛋泛起激動的紅暈,「紅,紅發大人來看您了。」

  潘蜜對紅發的求而不得已經成了全芳嶼的心病,連小孩子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潘蜜嚇了一跳,「這麼快?!他坐船不需要鍍膜嗎!?」

  「知道了,我去迎他,」阿林馬上反應過來,小跑向房門口的腳踏車,「我會盡量拖住他十分鐘,你注意發揮!」

  &gt&gt&gt

  潘蜜跟個陀螺似的忙活開了!

  一分鐘,翻衣櫃,挑出一套清純藍白條紋內.衣褲,換上,又扒拉出一件白色輕薄半透明的睡衣。

  兩分鐘,對著鏡子快速用力地把長發梳順溜,找出防水口紅,把阿林沒來得及畫的咬唇妝自己補上,看了眼鐘表。

  三分鐘,給正煮著中藥的砂鍋添了一瓢水,把輸液架拖過來,從抽屜裡拿出醫用膠布和棉簽,往自己手背上一貼。

  四分鐘,從床頭箱子裡各式各樣的軟筋散,迷幻粉,催情香,x功能藥品中,找出據說能迷翻一頭大像的噴霧麻醉劑,塞到枕頭下,以防萬一。

  門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已經能清楚的聽見阿林和香克斯的交談,潘蜜最後掃了一眼鏡子,然後一個屈膝起跳,像個跳水運動員一樣,撲向床鋪。

  香克斯擔憂的問:「醫生這麼說的嗎?」

  阿林一邊推門一邊重重嘆氣,「是的,您快去看看她吧,船長她……她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您。」

  潘蜜閉上眼睛,把頭一歪。

  推開門,屋裡傳來一股濃重苦澀的藥味,所探望的對像正悄無聲息地躺在床鋪上,長長的黑發飄散在雪白的床單上,輸液架上吊著剛輸完的血袋,床頭點了一盞燈,昏黃的火苗投影在她的臉上。香克斯怔怔的立在床前,突然間感覺呼吸困難,眼前的潘蜜好似水中的倒影,一碰就會碎掉。

  阿林從外面把門關上,隨後滿意地勾起嘴角。

  女人像是被關門聲驚醒一般,皺著眉咳嗽了兩聲,在看見香克斯的時候,眼裡明顯一閃而過的高興,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轉而唇角微微下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你來了啊,我不是在做夢吧?香克斯……」

  說著,她用手肘吃力地支撐起半邊身子,緞子一樣的黑發滑下,見她那動作是想要坐起來,香克斯趕緊伸手去扶。

  「是,我來看你了。」床榻因為坐上一個人而微微下陷。

  香克斯眼睛眨也不眨,焦躁不安又很緊張的看著她,問, 「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哪裡疼?」

  潘蜜借著他的力道,松松散散地往床頭的軟墊一靠,蒼白的面色仿似剛剛從地府溜達一圈回來,只有霧蒙蒙的眸光依舊瑩潤璀璨。從香克斯的角度看過去,細碎的汗珠正慢慢從她毛孔裡沁出來,

  「哪裡都疼……香克斯,我就快死了………南斯說,我的內髒被震碎了,沒幾天好活了……」

  香克斯瞳孔一瞬間放大,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潘蜜說著說著自己悲從中來,眼角宛延而下一條清澈的水痕,「所以,在我死前,你能滿足我幾個願望嗎?………就當成全我最後的心願……看在大家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可以嗎?」

  看著女人脆弱的眼神,仿佛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即將脫口的答案上了,香克斯心中一陣刺痛,這就是成為海賊的殘酷之處,沒有人會保證自己是永遠的贏家。

  他點點頭,眼中有什麼在顫抖————要不是他忍住了,怕不是就要當場丟臉的痛哭流涕了,把頭湊過去,要聽她說些什麼。

  潘蜜抽噎了一下,試探著道, 「香克斯,你靠近一點,我想抱,抱你一小下。」

  香克斯點頭。

  伸手攬過潘蜜,把她的腦袋輕輕按在自己懷裡。

  過一會兒,潘蜜抬起頭,「我,我還想親你一小下。」

  香克斯微微彎腰,把臉湊過去,

  隨後兩片柔軟的嘴唇貼過來,對准他的,結結實實的「吧唧」啃了一口。

  潘蜜又抬起頭,蹬鼻子上臉繼而蹬臉上天,「我還想日你一小下……」

  「…………」只是這一次,香克斯光看著她,沒動,原本虛虛摟著她的手臂倒是抓緊了。

  他這麼一瞬不眨地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潘蜜自己就有點心虛,眉頭一皺,猛地往床邊一趴,直接嘔出一口紫紅色的血……

  「希希!」紅發大驚,這回再顧不上別的,手忙腳亂的扶起她,「怎麼會這樣!?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別激動……」

  他慌張用袖子擦去她唇邊的血跡,白色的襯衫布料上,點點觸目驚心的血跡,顏色烏紫發黑,寓意不祥。

  「咳,咳咳,」潘蜜虛弱的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不過沒關系,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願望,看見桌子上的那壇酒了嗎?這是我釀的酒………雖然是最簡單的那種,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面色如雪,嘴唇卻被咬出一抹血痕,衣料在燈光下微微透明,似乎可以輕易的描繪骨骼,這讓她整個人有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妖冶。

  潘蜜抬眉啟唇,每個動作都染上了陰戚的味道,「希望你能喝光它,然後再離開。」

  酒,認真說起來,不能算是她釀的,

  葡萄雖然是她種的,也是她摘的,是她洗淨晾干後破碎的,不過往桶裡一倒就不管了,往後的開蓋放氣,虹吸漂渣,蒸餾封存等精細活全都是別人完成的,但潘蜜不管那些,她經手了,那就是自己釀的了。

  潘蜜說完,也擔心對方生疑,於是可憐巴巴的又補了一句,「可以嗎?」

  香克斯毫不猶豫地撕開酒壇的封口布,直接對嘴喝了起來。

  酒壇一點點傾斜,帶著短胡茬的下巴也逐漸仰高,很快,一壇酒就見底了。

  紅發男人放下酒壇,眼圈也微微發紅,他看向潘蜜,「好喝,謝謝你……」

  「麼麼噠,不客氣。」女人的藕臂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一個用力,猛地把香克斯拽過來,男人的臉直接砸進她柔軟的胸脯,紅色的發絲掃進了一片好球區。

  香克斯:「!!!」

  鼻尖就是女子柔軟的馨香,紅發鼻子一癢,趕緊把頭抬起來。

  這一抬不要緊,女人所穿的睡衣僅僅用一根帶子系住,剛才動作一大,對襟的領口頓時散開,布料滑落一半,圓潤的肩和弧度美好的……

  不敢往上瞄了,香克斯轉動視線……

  不盈一握的腰身掛不住松垮的睡褲,露出腰上綁成蝴蝶結的細細的繩子,要掉不掉的散發著極致誘惑力………

  潘蜜半臥著的姿勢,病如西子勝三分,眼眸垂下又飛起,慵懶地拋了個媚眼。

  香克斯像被燙著了,一下子跳起來,騰地紅了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我給你把衣服系上,被子蓋上……」

  香克斯語無倫次地說完,立馬倉惶的扭過頭,只憑借一點見聞色,麻利的幫潘蜜把衣領攏上,想了想,又伸手,把她的褲腰往上提了提。

  不知道哪兒不舒服了,潘蜜「嗯~」哼了一聲。

  香克斯觸電般的縮回手,左右看看,急忙扯著被子,往潘蜜身上一甩,「希希我………」

  話還沒說完,大腦突然一陣眩暈,香克斯趕緊扶著床邊撐住身體,驚覺這酒的後勁怎麼這麼大,他暈頭轉向,「我,那個,我好像有點不對勁……」眼皮子越來越沉重,面前的女人已經看不清面目……

  潘蜜暗中興奮,嘴上擔心道:「香克斯你是不是喝醉了?」

  香克斯答不上她的話,只覺得自己這個狀態有點危險,憑著最後一點本能,歪歪扭扭的踉蹌幾步,想去外面找個角落緩一緩。

  他還能走?!!

  潘蜜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剛跳下床追了幾步,又想到什麼,回去從枕頭下翻出那瓶麻醉劑,上下搖晃了兩下,蹦著攆過去。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揪住那個紅頭發黑披風,對臉一滋。

  「希……」

  紅發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咳,果然還是得兩手准備。」

  潘蜜終於有空把褲子往下扯扯,剛才香克斯提她褲腰那一下,把她的……勒到了——那可是丁.字褲。

  接下來,

  就是老娘的調.教場合了。

  蔦蘿張牙舞爪的一擁而上,把紅發給捆了,最後繞成一束被潘蜜攥在手裡,使出吃奶的勁把人往床榻拖,在此過程中,昏迷不醒的紅發被牆角磕了頭,撞歪了一個落地花瓶,一個穿衣鏡,一張桌子,數個花盆,像一頭被拉去宰殺的豬一樣,可他依舊昏著。

  終於拖到床邊!

  從地上撈起紅發的右臂,哼哧哼哧把人扶起來,「混蛋,少條胳膊還沉的要死,」

  一個過肩摔。

  紅發大剌剌的昏躺在床鋪,毫無反應。

  潘蜜把門窗關好,深吸一口氣,轉身向紅頭發的男人走去,

  「欸嘿嘿嘿……」

  目光在紅發身上轉悠一圈,想了想,從床頭櫃裡翻出一小瓶芳嶼最近出品的佛手柑精油,清甜淺綠,在歡樂街的按.摩師那裡廣受歡迎。

  然後慢慢爬上.床。

  「便宜你了。」

  解開,

  看了一會,

  潘蜜嫌棄的撇撇嘴,「真醜。」

  擰開瓶蓋,澆在依然蟄伏沉睡的器官上。

  紅發不自覺的輕哼了一聲,

  潘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縮回手,看了一眼紅發,沒醒,「靠,看來是爽的,嚇老子。」

  大著膽子繼續…………

  紅發皺了皺眉,又唔一聲。

  「別嚎了,給你做個推油。」

  然而十分鐘後,潘蜜發現,無論怎麼摸怎麼挑逗,小香克斯都毫無反應,一副「俺要靜靜,俺要困覺」的模樣。

  「怎麼回事?」潘蜜手酸,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的汗。

  「咦……這個味道好像有點不對,」

  手指捻了捻,又放在鼻子下聞,

  媽耶辣眼睛。

  「這不風油精嗎!!」

  一腦門冷汗,「紅發你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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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撲

  三更半夜,【黑市醫生】南斯剛剛寫完試藥記錄,草草洗漱後,終於躺上了床。

  閉上眼,慢慢的有了點困意。

  「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南斯睜開眼,

  是船長的電話,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南斯南斯,天要下雨,出來收衣服了。」

  「?」

  南斯起床氣發作,電話蟲眯縫著眼睛咬牙切齒,「希希亞,你最好能說出個讓我滿意的理由,要不然我就讓你知道一下得罪醫生的下場」

  「別別別,真有事,我這出大事了。我好像把紅發給玩壞了。」

  「…………」

  五分鐘後,南斯出現在竹林小築的門口。

  「快快快,」潘蜜一把拽住人,風風火火地往屋裡拖,

  「你說他該不會廢了吧,半瓶風油精而已,怎麼那玩意那麼脆弱啊。」

  紅頭發的男人還在昏睡,一個人占據了整張床,雙腿自然的分開,褲子大剌剌的掉了一半。

  「風油精……」

  南斯嘴角抽搐,

  「而且我都幫他洗了啊,我前前後後洗了二十多遍,香皂沐浴露卸妝油磨砂膏都用了,應該洗干淨了。」

  「磨砂膏……」

  南斯半邊臉皮都在抖動,

  紅發他上輩子究竟干了什麼缺德事要碰上你這種家伙……

  「你看,現在不管怎麼……都不豎旗了」潘蜜臉色也很不好看,扭頭看向毫無知覺的香克斯,「不會是被我這麼一刺激,從此不.舉了吧?」

  「……沒事,不至於。」南斯頭疼的扶住額頭,說道,「 他沒反應是因為你給他()翻了。 」

  「 ?」

  「全(ma)狀態,對器官刺激不能有效傳遞到大腦,你讓他怎麼↑起?」

  「別說是麻醉了,酒喝多了都會抑制中樞神經系統。」

  「拜托大姐你有點常識,他是男人,能用迷.奸嗎?」

  「 …………」

  潘蜜愣愣地看著南斯,張大嘴巴,「所以說……酒後亂性什麼的,還有男人說的『我喝多了,醒來發現她在我被窩裡』什麼的……」

  南斯點頭:「假的,沒喝多,都是借口。」

  潘蜜一臉嫌棄:「你們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南斯: 「…………」

  卸磨殺驢地把南斯攆出門,潘蜜抱臂冷靜地打量著床鋪上的男人。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

  她把紅發的佩劍抽出來,照人如照水,邊刃冷厲,連她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這把刀相當不錯。

  →

  清早,紅發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毫無意識地嘖嘖嘴,手臂「啪」地打在了潘蜜身上。

  潘蜜猛地驚醒。

  剛醒,就感覺有什麼不對。

  潘蜜怔了怔,南斯誠不欺我!

  然後,一腳丫子把香克斯踹了下去。

  從溫軟的床鋪一下子跌落到冷冰冰的地板,紅發帶著睡意被擾的不滿,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誰踢……」我。

  睜開眼睛,對視上女人的目光。

  佳人(此處河蟹)青絲凌亂的搭在光潔的手臂上,露出的一小塊肩膀白的晃眼。

  一副教科書版的良家少女失.身場景。

  「…………」

  揉了揉眼睛,閉上,又使勁睜開,

  女人眼裡漸漸浮出惱羞的水光。

  「我,我……」紅發一臉懵逼的爬起來,這一起來不要緊,窗外一絲清風吹來,紅發忍不住哆嗦一下,突然體會到了風吹屁屁涼的感覺。

  低頭去看,「……」襯衫的扣子全開,褲子直接消失,現在他正下身不著寸.縷的遛.著鳥。

  香克斯張大嘴巴,整個人都石化了「………我去,這是發生了啥?」

  他記得昨天喝了一壇果酒,然後就喝蒙了……

  該不會是……他緩緩看向自己(此處河蟹)

  他心裡顫了顫,抱有最後一絲僥幸,慢慢地轉過頭去看屋子的四周,打算努力拼湊一下當時的情景。

  「!!!」

  「這,這……」香克斯傻眼的看著這一切:

  屋裡一片狼藉,桌子翻了,椅子折了,書架倒了,昂貴的穿衣鏡出現了四五道整齊的裂痕,花盆的沙土綠植撒了一地,葉子因為缺了水分變得蔫頭巴腦,地上散亂著書本和各種陶瓷碎片,玻璃渣,枕頭也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一地女人的衣物碎布,哦,他的褲子也在那兒。

  香克斯飛快把褲子撿起來穿上,然後瑟瑟發抖的看向女人,試探道,「那個,你,我們是不是?」

  潘蜜哼了一聲:「你趁著喝醉,強迫我,我根本反抗不了你!」

  香克斯的耳根霎時紅了,一臉窘迫。

  她可勁兒往他身上潑髒水:「我的伙伴們聽到動靜想過來看看,你就威脅我配合你,不然就把我抱到院子裡做!」

  香克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喏喏了一會兒,心一橫,衝著潘蜜「撲通」一個土下座跪地,低著頭,看上去確實是一副羞愧的模樣。

  潘蜜見他信了,別提多來勁,繪聲繪色的控訴,「我說我受傷了不能做激烈運動,你也不理我,壓著我足足做了三百………三次!沒錯,就是三次!你看我做什麼?想不認賬嗎!?」

  「你還邊做邊捏我,力氣老大了,都紅了,你看看……」

  說著要把被子掀開,雪膚上橫七豎八的創痕保留著淡淡的櫻紅顏色,仿佛梅花灑在初雪上,乍一眼看上去,別有一種妖冶詭異的美感。香克斯腦子裡「轟」的一響,幾乎是撲過來,按住她的手,用被子把人給捂住。

  他眼神躲閃,在潘蜜看不到的地方一片復雜,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希希,那……什麼……」

  「嗚嗚嗚……混蛋,臭狗子,禽獸不如……你要負責,你要補償我。」潘蜜抽抽噎噎罵他,開始扯香克斯剛剛系好的腰帶。

  香克斯按住潘蜜作亂的手,看向她,「好。」

  只是潘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香克斯很認真的說道,「你的伙伴歸我照顧了,芳嶼今後也由我接管了,我每年都會來看你的,還會給你燒很多很多紙錢。」

  潘蜜:「……………啊?」

  紅發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你不是沒幾天好活了嗎?」

  潘蜜:「…………」

  潘蜜柳眉倒豎,「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求求我別死麼?這不是基本禮貌嗎!?」

  紅發恍然大悟一般:「哦,求你你就不會死啊,原來這樣嗎?」

  「我……」潘蜜一下子噎住了,她目光閃爍,心虛的支吾一會兒,突然又來了底氣,「你不知道,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古老的陋習,不是,我是說傳統…………那個,無論這個人病重的多麼厲害,都會有一線希望轉危為安…………」

  潘蜜一臉正色:「它就是,衝喜。」

  香克斯:「…………」

  「所以托你的福,我現在不用死了,神奇不神奇?」

  「…………」

  瞧著香克斯還要說些什麼,潘蜜急中生智從被窩裡甩出一只體溫計,一句話把他懟成了啞巴,「我都被你昨晚磨擦的發燒了!你還欺負我懷疑我!?還是不是人?!」

  &gt&gt&gt

  香克斯認命地把衣櫃書櫥等家具一個一個扶起來,等摸到梨花木的桌子上一道深深的劍痕時,扁扁嘴。

  他任勞任怨的洗床單,雪白的床單上一朵明顯的血花,還有一灘淺綠色的帶著殘余香味的液體痕跡,他……忍不住描了一眼床鋪方向。

  事情做完後,他就去掃地,撿玻璃渣,倒垃圾,像個能干的通.房丫頭。

  回來的時候動靜有點大———他手裡拿著笤帚撮箕,所以把門踢開了。

  潘蜜腦門墊著個冰袋,正抱著被子靠在床頭,涼颼颼的聲音響起:「怎麼?你好像一肚子怨氣啊。」

  香克斯嚇了一跳,扭頭,抿起嘴角,抿出個乖巧的笑容:「我哪敢啊,園丁大人。」

  【小劇場1】

  「汝,汝窯啊」阿林蹲在地上心疼的直抽抽。

  潘蜜一臉無所謂,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先別管那個,我們來串串供詞,明天早上紅發要是問起來,我們得口徑一致……」

  「…………」阿林表示不想跟她串這種丟人的詞。

  潘蜜試探道:「這些砸壞的東西你可以讓紅發賠——」

  「我們怎麼說?」

  【小劇場2】

  從蜂鳥詐騙團伙那裡逃出生天的香克斯劃著小船,回到了新世界。

  爬上桅杆上舉著望遠鏡的水手仔細確認了一番,「嗷!頭兒他回來了!」

  「呦,老大!」

  「這裡!」

  「園丁小姐沒事吧?」

  香克斯幾步躍上了雷德號船頭,小艇自有水手去收,甲板上散落著不少酒瓶,香克斯找到半瓶朗姆酒,「咕嚕咕嚕」灌了幾口,然後用袖子擦擦嘴,把阿林開出的賬單塞給貝克曼。

  「你……」貝克曼看見這麼長的賬單,下意識就要發火。

  「我們睡出來的動靜。」紅發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

  這一句話倒是平息了貝克曼的怒火。

  當然,短暫的震驚失語後引來一船人的大嗓門:

  「!!!!」

  「靠!我怎麼說的!?老大果然是千裡送炮去的!」伴隨著海賊們炸鍋的嚷嚷聲的還有耶穌布高聲的呼喊。

  「我滴個媽,看來戰況好激烈!!」

  「頭兒,說說感想唄,爽不爽?」

  「娶回來娶回來!!」

  …………

  海賊們著實鬧了好一陣。

  紅發開懷地跟他們調侃了幾句後,忍不住回憶起他第一次被潘蜜騙的情景。

  被地痞無賴熊的淚汪汪的希希?

  跟在他身後「哥哥長哥哥短」的希希?

  小巷子裡,當年十七歲的潘蜜把混混們揍了多久,香克斯就在一牆之隔聽了多久。

  第二天,香克斯張羅回新世界去。

  面對聞訊找來的小姑娘,他笑笑,「嘛。既然能保護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然後他看見潘蜜眼圈慢慢紅了,眼淚啪嗒啪嗒從臉頰滴落在地:

  「你都知道了?」

  「我騙了你,真的對不起。」

  「沒錯,被人欺負是假的。」

  「我是因為想吸引你的注意,想讓你對我心軟。」

  「我喜歡你,不想讓你走。」

  她哭的傷心欲絕,一邊抽搭一邊用手背擦眼淚,

  「怎麼辦?」

  「香克斯你一定討厭我了」

  「你再也不會和我好了,也不會關心我了對不對?」

  「嗚嗚嗚嗚……」

  眼淚一滴一滴的砸下來,止都止不住。

  他原本還冷靜看著她哭,可沒一會,就被她哭的由硬到軟,最後整個人直接被她哭坍了。

  「你別哭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明明做錯的是她,到頭來還要他道歉,這世道呀。

  他笨拙地安慰了半天,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小姑娘蔫頭巴腦的說的那句「眼睛疼」。

  香克斯嘆氣又嘆氣,最後沒辦法,主動拉起她的手,憋出一句,「走,開宴會去。」

  …………

  想到這兒,正坐在雷德號上吹著海風的香克斯忍不住勾起嘴角。

  「笑什麼呢?」貝克曼走過來,

  不問還好,一問,

  紅發笑得連肩膀都在顫抖,哐哐捶地,「本啊,貝克曼啊,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我喝多了連桌子都砍不斷哇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河蟹在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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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撲

  在潘蜜被熊打飛的三天裡,白胡子海賊團,第二分隊隊長,火拳艾斯被幽禁在因佩爾大監獄,兩周後即將被公開處刑的消息刊登在報紙上,向全世界公布了。

  與此同時,七武海召集令以書面形式送到了芳嶼。

  大海上暗流湧動,一場驚天風暴正在醞釀中。

  因為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撲到了上面。有野心的豪傑們開始著手布局,期待自己的時代。平民則惶惶不可終日,一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壓抑感像陰影一樣彌漫上心頭。

  報紙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對白胡子進行了猛烈的抨擊。在報紙上,白胡子甚至被誇大其詞描繪成了每天都要吃兩個嬰兒的惡魔,比海嘯和地震更讓人恐怖。

  所有人無不關注這場即將發生的世界大戰,這場決定著世界命運走向的大戰。

  大概是考慮到幾天前發生的「園丁被暴君熊偷襲重傷」這件事,海軍委婉的表示,只要她能在開戰的前一天抵達馬林梵多就可以,希望她好好休養,海軍到時候會派出軍艦來親自接送。

  至於世界政府對熊的處理……戰國表示,熊拿著從他身體掉下來的、一堆雞零狗碎的機械零件,回來後直接就去了海軍科學部返廠修理,現在意識都沒了,再罵他打他也沒用了,人家內心毫無波動。

  而龍,面對阿林咄咄逼人的質問———「如果不是希希亞說出了和你有合作關系,熊那個家伙,莫是不是想把我們船長揍個半死?只為了救下你龍老大的兒子?我看你們是仗著自以為你們的成員身份隱秘得很好,當我們是傻瓜吧?」

  在自己理虧且合作即將全面崩盤的危機前,他大概是想做個歉意的表情,結果猩紅色的柵格紋身隨著嘴角的牽動卻看起來更加瘆人,「…………其實,我欠他好幾年工資了。」

  阿林:「…………」

  你們蒙奇家祖孫三代的智商全加你一個人身上了對吧?

  …………

  總之,在這樣那樣的事情裡,距離「大事件」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

  清晨,馬林梵多港口駛出幾艘軍艦,每艘軍艦上都有一位海軍本部中將,其中包括鼴鼠,鬼蜘蛛,火燒山等本部最傑出的中將。短暫的共航後,軍艦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開去,他們的任務是去召集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王下七武海。

  茲事體大,這場和白胡子的對決將會決定時代的走向,光憑海軍的戰力顯然有些捉襟見肘,王下七武海在這一次的計劃中地位舉足輕重。

  鼴鼠中將抽簽抽了個九蛇島,立馬叫苦連連,海賊女帝的任性可是出了名的,據說她還多次公開表示對世界政府的厭惡。但他的部下們顯然不這麼想,都是一副春心萌動的期待臉。

  總是一副凶惡土匪樣、實際作風也很鷹派的海軍中將鬼蜘蛛則抽到了芳嶼。

  「我可以跟你換。」鬼蜘蛛對鼴鼠說道。

  「算了吧兄弟,你去了,海賊女帝就徹底請不回來了。」在盡忠職守的同時偶爾還有點小幽默的鼴鼠拍了拍鬼蜘蛛。

  夜色裡,馬林梵多港口懸掛著明黃的燈,迎接開回來的軍艦。站崗的海軍士兵們排成兩隊,一臉肅穆、嚴陣以待————王下七武海們受到世界政府的邀約,陸陸續續前往馬林梵多,將與海軍本部一起迎擊白胡子海賊團————每一位都是大海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大海賊,而此次的召集令會讓這群怪物們齊聚一堂,他們不得不小心慎重。

  馬林梵多廣場上,巨大的石牆上一座高高的闕樓,上書「海軍」二字。

  這就是海軍本部。

  紅色方木相交疊壘成井欄形狀的窗格,各層上下柱子也是紅漆,四角外檐挑出成尖,裡面燈火通明,投過偏藍色的琉璃窗,看起來更像莊嚴的佛塔。

  潘蜜是第五個抵達馬林梵多的,期間,海賊女帝繞路去了推進城,而海俠甚平因為試圖阻撓戰爭被關進因佩爾海底大監獄。

  抵達當晚,就由鶴參謀和諸位中將作陪,她和同僚們圍在一桌吃了個晚餐。

  這四位同僚分別是: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暴君巴索羅米.熊、天夜叉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黑胡子馬歇爾.d.蒂奇。

  ↓

  潘蜜第一次嘗到了被孤立的滋味,七武海她可以說是得罪了個遍,唯一沒得罪的甚平還剛剛被剝奪了稱號。

  黑胡子面前擺著海軍食堂特供的大份櫻桃派,正毫無形像地大快朵頤,一邊道,「賊哈哈哈哈,雖然沒有魔谷鎮的老板做的好吃,但也不能挑剔太多。」

  ————黑胡子曾在加雅島魔谷鎮與艾斯展開交戰。

  貝克曼之前有一句話沒說錯,黑胡子想當上七武海,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路飛。

  退而求其次的話,抓住同樣賞金過億的海賊也能制造出大新聞。

  他在魔谷鎮徘徊,自然不是因為那裡的櫻桃派好吃。魔谷鎮裡都是海盜,政府不管,非法之徒聚集,在這裡狩獵最合適。

  如果黑胡子早一點撿到路飛的懸賞令,那麼雙方第一次見面就會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然而,衝天海流救了草帽,卻坑了艾斯。

  金黃酥脆的水果派上面的櫻桃突然變成了樹苗,黑胡子在咬下第一口的時候,腮幫子就被撐成了倉鼠,「哇!臉疼臉好疼!」急忙把它扯出來,對著餐桌把嘴裡的食物殘渣一起吐了出來。

  黑胡子抹了抹嘴,看上去倒並不如何生氣,他以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目光道打量了下潘蜜,眼裡的貪婪一閃而過,

  「植植果實的能力真是好用啊。」

  「難道能讓所有果實能力無效化的暗暗果實不好用?我還以為有機會見識一下呢。」

  潘蜜輕飄飄的把他的果實能力說了出來,還不忘為自己的行為打了個補丁。

  黑胡子愣了一下,然後咧嘴大笑,黑紅的臉上,胡子亂糟糟的缺了幾顆牙齒,「賊哈哈哈哈,真是敏銳到可怕的女人啊。」

  多弗朗明哥偏過頭,嘴角勾起囂張的弧度,紅色墨鏡映出潘蜜的臉,「希希亞,看來你人緣很不好嘛。這麼一看還不如我呢,好歹我還是個表裡如一的混蛋,是不是啊,鶴參謀?」

  鶴的臉上出現一絲擔憂,四皇之一白胡子必定會率領白胡子海賊團以及麾下海賊團勢力傾巢而出,在海軍總部馬林梵多與海軍展開交戰,而如今怎麼看,他們請來的盟友都不是會團結合作的樣子。

  鶴發松姿的老人朗聲道,「世界政府接下來還需要各位協力擊潰白胡子,無論你們有什麼恩怨,都坐下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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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胡子的號令下,他旗下的各方海賊團正在彙聚,新世界徹底亂了。

  就在此時,海軍得到消息,負責監視【莫比迪克號】,也就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船的23艘監視船突然失去了聯系。只要有監視船出現在新世界就會被迅速擊潰,白胡子會在哪裡攻過來,會在何時攻過來徹底不得而知。

  哪怕他們在關押艾斯這段時間,在「推進城」展開決戰,也不是不可能。

  在海軍精神愈加緊繃,日夜戒備的狀態下,

  終於,馬林梵多迎來了決戰之日!

  傷痕累累的艾斯戴著重重鐐銬,面色平靜地登上了鬼蜘蛛中將率領的軍艦,他已經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備了。

  他這一生,沒有太多值得眷念的東西,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麼意義。此時此刻,他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弟弟了。

  【『我是不會丟下你這個讓人操心的弟弟死掉的!』年幼的艾斯這樣對一臉鼻涕眼淚的路飛道。】

  「抱歉了路飛,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輕聲朝空氣道了聲歉,他整理好自己心情,坦然赴死。

  只是艾斯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時候,路飛已經一頭熱血地扎進了推進城。

  軍艦調轉船頭,帶著艾斯駛向了海軍本部,就在軍艦離開的下一秒,推進城裡響起了長長的警報。

  「有敵人入侵!」

  「是草帽路飛!」

  …………

  此時,距離行刑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

  充斥著古代和風的房間內。

  多弗朗明哥流氓樣地坐在沙發上,把著高腳酒杯,他似乎很中意鷹眼,沒話找話的撩騷,「原來你也喜歡紅酒啊,咱哥倆碰一個?」

  鷹眼不搭理他。

  「真是冷淡的家伙。」多弗朗明哥也不覺得尷尬,自己跟紅酒瓶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轉過臉又找潘蜜說話:「希希亞,你猜猜,我們這位新同僚去哪兒了?」

  潘蜜喝了口水果茶:「誰跟你是『我們』?」

  障子松木格的裱畫門拉開,女帝披著毛領大氅出現在門口。

  女帝伸出手,優雅又霸氣地抖了一下她緞子一樣的長發。那條戴著藍毛骷髏裝飾的巨大花蛇也跟著游了進來。

  這是從推進城送路飛回來,與他們彙合了。鼴鼠中將絕對想不到,他送女帝逛一圈因佩爾的舉動,會給海軍帶來怎樣的麻煩。

  「打擾了,」

  繪著青松的紙門再次被拉開,一個海軍站在那裡,「各位,時間到了,請各位一道前往港口。」

  香波地群島上,三塊大屏幕上實時播放著馬林梵多的公開處刑的進展。

  屏幕前聚集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記者和攝影師,還有本地與避難過來的居民,所有人都關注著這場即將發生的戰爭。

  「不愧是海軍總部傾盡全力的布陣啊。」一個記者感慨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你說白胡子還會來嗎?」有人碰了碰身邊的同伴。

  「這麼恐怖的架勢,白胡子應該也明白這一點吧。」人們交頭接耳。

  「不,他一定會出現的,他可是白胡子!」

  「但願他別來,否則雙方都會損失慘重。」

  人們議論紛紛,語氣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慌和擔憂。

  屏幕顯示的很清楚,共有50艘軍艦環繞在月牙形的馬林梵多灣頭和整個島嶼,海岸上布滿無數重炮。

  港口最前沿鎮守的是五位王下七武海,作為阻攔白胡子海賊團突破處刑台的第一道,也是最關鍵的防線。

  八位巨人中將分布在港灣四周。

  而在七武海的後方,則是十萬以計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精英海軍,在馬林梵多廣場嚴陣以待。

  布陣談不上多麼嚴謹,不過是保衛蘿蔔的玩法,所見之處皆火.力,簡單粗暴又好用。

  只要白胡子敢來,莫比迪克號絕對再也回不到新世界。

  海軍本部正下方的位置,早已搭建好了一個高高的處刑台處刑台下方有三把椅子,上面坐著海軍的三位大將,從左到右分別是青雉庫贊、赤犬薩卡斯基、黃猿波魯薩利諾,作為這次行刑能夠順利完成的最後保證。

  一個兩頰長有雀斑,脖子帶有紅珠項鏈青年在兩名海軍的押送下,帶到了處刑台上。

  在這青年出現的剎那,通過屏幕轉播觀看處刑的城鎮居民,以及在現場的眾海軍臉色這一瞬都有了變化。

  頃刻間,這名刑犯便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他就是那個可能會成為撼動世界的大戰□□的男人!」不少人咽了咽口水。

  「同時現在也是掌握著世界命運的元凶!」

  「火拳艾斯,說出你父親的名字!」戰國語氣嚴厲。

  艾斯跪在處刑台上,微微闔上眼瞼,一副不耐的樣子道,「我的父親是白胡子。」

  戰國臉上沒有表情,托著掌心的電話蟲,語氣嚴肅而又平淡,「不,你的父親不是白胡子,是………」

  「我的父親是白胡子,沒有別人!」猛地抬起頭,艾斯捏緊拳頭,大聲咆哮。

  可無論艾斯如何咬牙如何不甘,戰國依然揭開了那段當年海軍搜遍南海而不得的往事。

  戰國自顧自繼續往下說道,「……在父親死後的一年零三個月,繼承了世界最邪惡的血脈的嬰兒出生了,那就是你,你的父親是哥爾d羅傑!」

  「!!!!」

  海賊王的血脈竟然還存活於世!

  這下不只是海軍們瞠目結舌,連七武海中對熱鬧最漠不關心的鷹眼也忍不住微微側目。

  突然,位於眺望塔上放哨的海軍驚呼起來。

  平靜的海灣內,一圈一圈漣漪不斷擴散,水汽朦朧中的遠處隱約能看到一艘艘船只的影子。

  「來了,來了」

  「白胡子海賊團來了!」

  一共四十三艘海賊船,全都是白胡子旗下的附屬海賊團,光看他們密密麻麻的陣勢就能讓普通人腿軟。而各艘船的船長————游騎士多瑪、雷擎馬庫蓋伊、迪卡爾班兄弟、大渦蜘蛛等人,各個都是在新世界名震四海的大海賊!

  在無數人驚恐的目光中,一艘一艘的海賊船闖進了馬林梵多海灣。

  海賊們揮舞著武器,高聲呼喊著,「艾斯,我們來救你了。」

  「海軍,把艾斯還給我們!」

  「白胡子海賊團在哪?」戰國開口詢問。

  「報告元帥,暫時尚未發現白胡子海賊團!」負責警備的海軍回道。

  「什麼?還沒有他們蹤影?!」聽到回答,戰國眉頭緊鎖。

  「終於來了嗎?這可真是讓人興奮不已啊!快出現吧,白胡子!」多弗朗明哥看著大海,舔舔嘴唇,臉上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

  「大伙兒保持警惕!附屬海賊團已經逼近,白胡子海賊團肯定就在附近!」

  一名海軍將領開口警示,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海軍本部前方、彎月形廣場內側的海灣突然劇烈翻滾起來。

  嘩啦啦——

  下一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三個龐然大物自水底衝出,一躍落在了水面上。

  「這是白胡子海賊團!」

  「那是白胡子旗下的十四個隊長,他們都來了!」

  三艘巨大戰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首先進入眾人目光的便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眾隊長。

  「他們竟然是鍍膜一路潛行到這裡!」

  「居然一下子入侵到這麼近的距離?!」

  「布錯陣了麼?」就連鶴也皺起了眉。

  莫比迪克號傳來令人心頭發緊的腳步聲。

  一臉上長著弦月狀向上彎的白色胡子,身材高大魁梧的手持一柄彎刃薙刀的身影,一步一步從船艙走到了甲板最前沿,直立於隊長的前方,以一副睥睨天下的霸道姿態顯露在眾人的視線裡。

  白胡子在動畫裡剛出場就是一副因為身體的衰老傷痛,需要輸液治療的樣子,但即使那樣,他依然被標注為世界最強的男人。

  無所畏懼的他對任何逼近的威脅都有從正面直接迎擊的悍勇氣魄。決不容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家人,更加不容許家人之間的互相算計。衷心欽佩白胡子領袖魅力的船員們為了船長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是……被譽為世界最強男人的存在!」

  一眾海軍望著那站在甲板上手持薙刀的偉岸身形,一個個忍不住吞了吞唾沫,眼中震蕩震撼。

  「咕啦啦啦啦,戰國,我們幾十年沒見了吧!」白胡子目光落在了戰國的身上,發出他獨特的笑聲。

  「白胡子!」戰國聲音多了一絲凝重。

  白胡子的目光從戰國身上移開,落在了艾斯的身上,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我親愛的兒子還好吧?」

  愣愣地望著突然出現的白胡子,艾斯的情緒終於變得波動起來,身體也開始發抖,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顫音:「老爹!」

  白胡子微微點頭致意,下一刻,他放開薙刀,兩只大掌握拳,粗壯的手臂交叉,全身肌肉凸起,震震果實蓄勢,猛地朝著身旁空氣打出————

  咯哢,

  清脆的聲響。

  拳頭落下的位置,透明的空氣出現裂縫,像是破碎的冰面一般,並且這些裂縫如蜘蛛網一般,龜裂蔓延開去。

  「他在做什麼?!」

  一些初出茅廬的海軍看著白胡子的動作面露茫然,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以白胡子本人為中心的兩側大氣正在破碎扭曲。

  大海被喚醒,被震動,風雲湧動中洶湧地翻滾起來,浪頭一波高過一波,在海軍們恐懼的目光中,數百米高的海嘯騰然升起。

  以白胡子這一拳為標志,

  頂上戰爭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水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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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6章 第九十六撲

  大海在咆哮,毀天滅地的浪濤朝著馬林梵多席卷而來,天空變得陰沉晦暗。

  這一招振山撼海的天地之威嚇得許多底層海兵們心智動搖:

  「這就是白胡子!」

  「難以想像,這居然是一個人類所發揮出來的力量!」

  「我們真的可以戰勝他嗎?」

  就在已經超過馬林梵多高度的海嘯即將轟砸而下時,大將青雉騰空而起,兩手朝著相對的方向分別攤開,淡淡的白色霧氣從他身上散開,掌心中凝聚出冰刺向撲過來浪濤延伸過去。

  「冰河時代———」隨著懶洋洋又淡漠的四個音節,咆哮的海嘯驟然定住,繼而開始結成了冰。

  包括莫比迪克號的所有船只,也全部被冰凍住。

  在場的所有海兵,全都松了一口氣,眼中是振奮與崇拜,他們互相鼓舞,一個個持著兵器衝向了白胡子海賊團:

  「我們這邊可是有三名大將坐鎮,就算是白胡子海賊團也沒什麼好怕的!」

  「就是,大家一起衝啊,別讓他們跑了!」

  頓時,海兵們士氣大漲!

  白胡子海賊團船員們根本就沒想過逃跑!海灣被冰凍,對於他們來說,剛好有了不錯的落腳點!

  海賊們連連大吼,由隊長們帶頭,成群跳下了船只:

  「大家上,目標是,處刑台!」

  「沒錯!讓這些海軍知道我們的厲害,救下艾斯隊長!」

  聲勢浩蕩的吶喊聲,已經分不清是海兵發出來的還是海賊們發出來的。

  「衝啊……」

  「殺!」

  「正義必勝!」

  「奪回艾斯!」

  巨大的海面冰層成了衝鋒陷陣的戰場,海兵和海賊們打在了一起,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衝在一處,伴隨著的是那震耳的吶喊助威聲。

  突然,鷹眼向前踏了一步,畢竟是世界第一劍豪,他才動了一下,立馬引起了多人注意。

  赤犬說:「那個我行我素的鷹眼,竟然想參戰……」

  多弗朗明哥就站在他旁邊,笑問:「怎麼?你要上嗎?」

  鷹眼走到了邊緣處,凝眸看向了甲板上的白胡子。

  「我想試一劍!」遂拔出了其身後背著的黑刀。

  雙手握刀,劈下。

  一劈之下,可怕的湛藍色刀芒直接在冰面切開了一道深深的溝壑,直奔白胡子而去。

  白胡子怡然不動,站在船頭甲板,嘴角始終掛著笑容,似乎根本不在意鷹眼的這一刀。

  當————

  隨後一個大塊頭衝出,擋在了白胡子的身前,半人半鑽石化,硬生生地接下這道攻擊。

  然後,毫發無損。

  這是白胡子海賊團第三隊長,鑽石喬茲。

  往後的戰場……

  且不論黃猿全身元素化成閃光,消失在看台上,當那耀眼的黃色光芒再次在空中凝聚成形,已然來到了白胡子的上空。

  「八尺瓊勾玉!」

  無數圓光如星子般,密密麻麻的自黃猿身前浮現,繼而射向了白胡子。

  也不論馬爾科張開雙臂,青芒出現在他身上,下一瞬,一只燃燒著藍金色光焰的不死鳥飛向天空,俯衝呼嘯而來,

  菠蘿頭懶洋洋的: 「怎麼可能讓你妨礙我們的王?!」

  先是擋住爆炸的閃光,接著掠向了黃猿,金色的閃光和青色的火焰中,兩人的腿交橫在空中,發出轟的巨響。

  更不論鑽石喬茲一拳打在冰面上。伴隨著哢嚓碎裂聲,巨大的裂縫繞成了一個大圈。然後他彎下腰,雙手扣住冰面上的裂痕,腮幫子緊咬,手臂上肌肉膨脹,一寸一寸,將冰塊抱了出來。

  暴喝:「覺悟吧海軍!」軍艦大小的巨大冰塊投擲了過來。

  …………

  簡而言之,

  海軍和白胡子海賊團打的還算有來有往、平分秋色。

  往後的劇情大家都知道了:

  赤犬板著臉一招大噴火把冰塊熔了,

  還剩點富余的岩漿被白胡子用刀擋了。

  白胡子發出嘲諷:「去給蛋糕點蠟燭吧小鬼。」

  赤犬嘴皮子也很溜:「不喜歡我給你的葬禮點煙花麼?」

  那麼,七武海都在干啥?

  鷹眼也就動了那麼一下,不太走心的一劈後,就把黑刀收回劍鞘,然後抱著胳膊作壁上觀。

  潘蜜和大家一起站著,站累了,她結了一把藤椅,開始坐著看熱鬧。

  所以,頂上戰爭不過是七武海的一場大型劃水秀。

  雖然戰國稱:海軍籌備的兵力只夠應對一個四皇,但事實上,海軍最高戰力並非飽和輸出。

  除了赤犬跟吃了瘋狗藥一樣到處追殺海賊,黃猿全程劃水,青雉閉眼摸魚,卡普坐在艾斯旁邊抹淚揩鼻涕,戰國站在卡普旁邊一邊提防老友發瘋一邊跳腳喊加油,除了後來看黑胡子實在不順眼給了一拳外,期間並沒有擼袖子上……

  潘蜜看明白了,如果擺明搞事情,那麼多怪物級別的人物,隨便跳出來一個就足夠拖住她。

  雖然艾斯此時就在她身後……

  ————不,她還年輕,既不想體驗赤犬的大招,也不想被黃猿踢成殘廢。

  衝這個架勢,哪怕是紅發此時過來,兩方也是要打。要不然,全世界直播著呢,本來是想給海賊一個重創、振奮民心外加重拾大家對海軍的信心,結果海軍輕易慫了,那世界政府的威信怎麼辦?喂狗嗎?

  至於為什麼紅發後來會輕而易舉的叫停頂上之戰,只能說,這貨趕過來的時間太特麼湊巧了。

  ————白胡子和艾斯已經掛了,海軍的目的超額達到,再打下去也頂多是把那群失去首領和繼承人、完全夠不成氣候的海賊剿滅干淨,收獲不大,卻要再對上另一個四皇,雖然三大將這種頂尖戰力不會有什麼事,但像達斯琪、克比這種海軍的新生力量十年內將得不到補充,這就太得不償失了:

  凱多那個瘋子會不會趁火打劫?世界政府最大的敵人,革命軍,會不會乘虛而入?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艾斯一定要死,最起碼,暫時死一死,先騙過海軍他們。

  等到紅發過來,提出「帶走安葬」的要求,這事就算瞞天過海了。

  那麼,她現在干啥能悄悄滴幫一把艾斯?

  ↓

  叮————玩家潘蜜接到【頂上戰爭】支線獎勵任務——「隊長停火我友軍」:在紅發到來之前,請盡可能多的幫助白胡子團引怪拉仇恨,給海軍使絆子,完成任務後將獲得豐厚獎勵。

  片場一:

  藤蔓自潘蜜腳下的地面以輻射狀向四周蔓延生長。

  女人一身仙氣,面無表情,站在高牆上輕輕抬手,目上無塵目下空,遠望如同一朵潔白的高嶺之花。

  雪白的冰層很快布滿了或是墨黑或是翠綠的枝狀植物,密密麻麻如同蛛網一般的地蘿,正逐漸遍布港灣內被冰凍的大海。

  這場景讓不少見識不足的海賊臉上發白,海軍士氣大增。

  直覺有危險的海賊下意識的拔刀,把就快伸到自己腳邊的藤蔓狠狠劈斷。

  但是沒用,藤蔓就像蚯蚓一樣,即使被斬開的部分也擁有生命,很快就萌發新芽,繼續朝海賊的方向伸開。

  「是園丁小姐的控場招式!」

  「這波穩了,大家放心往前衝!」

  剛剛喊話的海軍上校舉起武器,正准備衝向港灣,下一秒就被腳下竄來竄去的蔦蘿絆個趔趄。

  片場二:

  小奧茲來了。

  「臥槽,這是啥?!」

  「開.炮!先開.炮!」

  「艾斯……!」這巨大的聲音像是晴天一聲霹靂,來者頭生雙角,從嘴裡長出長長的獠牙,皮膚呈淡綠色,正是小奧茲!魔人奧茲後的後代,他身形巨大無比,差不多有百米之高,哪怕放到現代,也是一座超高型建築!而他每踏出一步,都像是發生了一場輕微地震。

  「停下!奧茲!不行!你的龐大身軀會被他們當成靶子的!」艾斯焦急地吼道,

  「艾斯!等著我,我馬上就去你的身邊!」

  小奧茲說完這話,雙手抓住一艘軍艦,渾身用力,腳下厚厚的冰塊都被他踩得陷了下去,一聲嘶吼,被凍在海面上的軍艦被硬生生的連根拔起!

  「吼!」又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吼聲,小奧茲使盡全身力氣,把手中的軍艦拋出,扔向海軍!將跑過來的巨人部隊直接撞飛,根本阻擋不了被小奧茲扔下的軍艦,反而被軍艦頂著極速後退,直接把海軍的防護灣打出一個突破口!

  「快,趁著海軍注意力都在小奧茲那裡,一舉突破廣場!」白胡子海賊團有人喊道。

  這時,女帝出手了。

  女帝左踢右踢,後來猶不過癮,雙手撐地倒立,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一樣,一雙長腿在海軍海賊中間飛快掃踢,被踢中的人毫無例外地被部分石化。

  一名海軍將官看著自己被石化且隱約有碎裂跡像的手腕很是憤怒,「漢庫克,你居然連海軍也打?!……」

  女帝幾個漂亮的後空翻,提起右腿立於美麗的花蛇之上,一頭青絲隨風飄動,她冷傲地仰起臉,

  「妾身雖然答應幫你們對付白胡子,但不代表妾身就是你們的同伴,希望你們能當做妾身已履行了承諾,看在我這絕世的美貌的份上。」

  海軍被懟得一句話梗在喉嚨,想生氣又忍不住臉紅,「你,你你……」

  女帝輕勾起嘴角, 「除了路飛,全世界的男人無論是敵是友都一樣,見了妾身,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沒穿安全褲。」潘蜜自作主張替對方補全台詞。

  片場三:

  漢庫克一愣,猛地扭頭看向潘蜜,隨後滿臉不爽地輕點絳唇,向後扯出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粉紅色桃心,

  「俘虜之箭!」

  粉色的箭雨襲來,潘蜜瞄上了站在最右側的熊,他還是面無表情的老樣子,這會兒正張開雙臂,一副擁抱天空的姿態,而巨大的熊掌球透明薄膜在他雙手間不斷變小。

  這是『熊掌衝擊』技能正讀條中呢,不出意外,這個攻擊將會落到馬上要踏入廣場的小奧茲身上。

  潘蜜走位靈活地衝到熊的身後,一腳把人踹下牆頭,像一只情緒飽滿的小火雞,嘴上應景的怒道,「叫你那時候偷襲我!」

  失去記憶、壓根沒想到會被同僚打擊報復的熊迎上了女帝的石化箭矢,只能把才憋到一半的『熊掌衝擊』提前放了出來。

  片場四:

  小奧茲被港灣邊緣密集的炮.火攻擊得滿身鮮血,但他還是搖搖晃晃地朝著廣場走過來。

  潘蜜趕在多弗朗明哥用線把小奧茲的腿切下來前率先出手,利用杜鵑花葉的提取毒素把小奧茲以假死狀態放倒。

  白胡子海賊團的十三隊長阿特摩斯是一個蠻族大漢,外號水牛,兩把大刀殺的海兵無可奈何,見狀,痛心疾首的吼著報仇。

  報仇的對像錯了,多弗朗明哥也不生氣,呋呋冷笑著從指尖射出寄生線,興致盎然地擺布著對方揮刀,朝白胡子海賊團反向廝殺。

  一塊陰影籠突然罩下來,而且越來越大,眾人抬頭看去,草帽路飛、原七武海克洛克達爾、海俠甚平、人妖王伊萬科夫、巴基和一群黑白條紋囚犯服的家伙們,帶著一艘軍艦從天而降,轟然砸落在了戰場上。

  「艾斯,我來救你了!」

  「路飛!!」看清來人模樣,艾斯的情緒再一次發生了劇烈波動。

  路飛這一路都在被海軍追打,摔倒了,被擊飛,在冰上翻滾,然後頑強地爬起來,繼續朝艾斯跑去。

  「海賊的規矩關我什麼事啊?」路飛邊跑邊跟艾斯吼,「我是你的弟弟!就算死也要救出你!!」

  「呋呋呋呋,這就是近來名聲大噪的新人草帽路飛?」多弗朗明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兄弟倆都不簡單呢。」

  潘蜜一臉同情,「吶,看你表情似乎很羨慕艾斯的樣子,也難怪,人家這老爹多靠譜,這弟弟多友愛,這還不是親的呢,你羨慕是應該的……」

  這心窩子戳的……

  多弗朗明哥笑不出來了,額角青筋驟然鼓起。

  懶得再對白胡子十三隊長玩提線木偶,五指悍然成爪,鋒利透明的絲線朝潘蜜狠狠落下。

  片場六:

  「緹娜很失望!」

  路飛正准備大步向前衝,突然一名粉色長發的女人,頭上戴著紫色墨鏡身穿紅色西裝,抽著細細的女士香煙,一腳踢開了催眠不成反睡過去的部下贊高,走向路飛。

  「緹娜也很驚訝,你居然闖到這一步來了。」

  這是海軍本部上校————超人系檻檻果實能力者——黑檻緹娜。

  深吸一口煙,雙臂展開,從手臂中伸延出圍欄狀的鐵枝,向兩邊展開,

  「袷.羽檻!從我身體穿過去的東西都將被鎖住!」

  一旁的海兵們都是一副迷戀崇拜的樣子,「說出來了!好帥氣!」

  躲閃中擦身而過的潘蜜不忘拆台:「所以斯摩格才不答應當你男朋友!」

  片場n:

  鷹眼把路飛給砍飛了。

  大劍豪對自己的預判很滿意,「射程範圍內。」

  一個湛藍色皮膚,尖銳的牙齒,流線型的壯碩身材的大家伙,踩著木屐走了過來,

  「不愧是艾斯的弟弟,看來是避開了致命傷啊」

  這是魚人甚平,有著海俠之稱的男人。

  想起與艾斯在推進城中的談話,艾斯拜托甚平:「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照顧我的弟弟!」

  而甚平道:「老夫不是什麼老好人,只會保護老夫欣賞的男人!」

  路飛為艾斯一路戰鬥,毅力,信念,決心,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甚平臉上的神情愈發堅定了。路飛老弟正是他所欣賞欽佩的男人啊。

  「老夫不會再讓你碰路飛老弟一下了,哪怕是拼上這條性命。」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鷹眼這回真的詫異了。

  「老夫想救艾斯先生,想阻止這場戰爭,雖然不可能了,但還有希望,那就是路飛先生!」

  「原來如此,」鷹眼閉了閉眼,「不過我還沒看清你說的命運,因此,請你退讓。」

  甚平沒有說話,馬步半蹲,一只手收到腹部,一只手前推,擺出了魚人空手道的姿勢,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和態度。

  「鮫瓦正拳!」

  利用渾身的力量使出的強力正拳,衝擊氣流甚至能將飛過來的炮.彈給反擊回去。

  鷹眼引刀一遞,兩人插身而過,一條細小的血線飆飛,甚平被強大的劍氣擊上天空,再落下時,直接撞碎厚厚的冰層跌入大海。

  一招秒殺。

  甚平的話猶在耳邊,鷹眼心念電轉,瞬間便想通其中關竅,就在他打算再砍路飛幾下試試有沒有觸發支線時,橫裡一聲大叫,「米霍克江湖救急!」

  潘蜜不知從哪裡飆出,揪著鷹眼的風衣就繞到他身後。

  要說團戰的時候最怕群嘲————

  如果說路飛擁有這片大海上最令人恐懼的力量!能讓認識不到幾分鐘的人一個接一個成為自己的伙伴。

  那麼潘蜜,就有正好和路飛完全相反的本事。

  看見米霍克眼中如有實質的嫌棄,潘蜜提醒道,「大結局你還想不想看了?我手上還有你高清□□資源呢……」

  米霍克瞳孔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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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撲

  戰鬥進一步升級,一片兵荒馬亂。在這種生死一線之隔的氣氛下,再也沒人顧及得上各種影響士氣的潘蜜。

  戰場上,海賊們氣勢如虹,海軍們也毫不示弱。

  不少人已經倒下,有海軍也有海賊,可是海賊們仍然在海灣內與海軍拼殺,怎麼也攻不到廣場上的處刑台邊。

  而港灣內,由於赤犬的挑撥離間,煽動策反了大渦蜘蛛斯庫亞德的心,斯庫亞德……一刀刺穿了原本就病重的白胡子。

  這讓頂上戰爭的戰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白胡子卻並沒有怪罪大渦蜘蛛,反而單膝跪地給他來了一個愛的抱抱。

  與此同時,馬林梵多港灣圓形防御壁啟動,將海賊們悉數困在堅韌的高牆之內。

  小奧茲倒下的位置正是其中一塊防御壁壁,不知道是血流的太多還是他太重給踩壞了,那一塊防御壁並沒有升起來,成為了通往廣場的唯一缺口。

  戰國一聲令下,赤犬發動了「流星火山」,巨大而灼熱的岩漿拳頭衝上雲霄,又落在港灣內的冰層上。

  場面如斯恐怖。

  莫比迪克號被從天而降的岩漿摧毀,站在較為靠後的海賊們很快也沒了立足之地,紛紛落於海中。接踵而至的岩漿很快把海水燒開了,不少人直接被活活燙死。

  ————後路已經被赤犬堵住。

  但是再往前,海軍絕不會對這唯一的缺口置之不理。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暴雨一般的炮火。甚至可以說,前方就是個陷阱,火光一片,海軍連掩飾都不做,已經把它指出來了。

  路飛想都不想,奮力朝缺口處奔跑。

  這一舉動鼓舞了許多猶豫不決的海賊,

  「我們也衝!!」

  「不能輸給艾斯的弟弟!」

  通往拯救艾斯的道路上,無數炮火落下來,無數海賊被擊飛。

  跑在最前面的路飛也被流.彈擊中,摔在一邊,又多了幾道傷口。

  他爬起來,眼中只有火光外的處刑台上、正痛苦哽咽地注視著他的艾斯。

  戰國元帥冷冷地下令:「提前行刑!」

  「甚平,」路飛抓住對方的衣角,堅毅的雙眼流露出決絕與懇求,「我有事相求!!」

  路飛抱著一根被撅折的桅杆,乘上了甚平制造出來的海流,成為第一個衝到處刑台下的人。

  然後,抱著桅杆一邊重重喘氣,一邊毫無畏懼又倔強的,直面三大將。

  要知道,那可是三大將,海軍頂尖戰力,並肩站在路飛十步開外的地方。

  這回就連赤犬也承認,「你的執著倒是令人贊揚啊。」

  青雉說,「可惜,這個舞台,對你來說太早了。」

  黃猿雙手插兜,「你不可能贏過我們的。」

  路飛仿若未聞,他抬頭,艾斯就在上面,已經離得他很近了。

  「把艾斯!」

  他使勁一躍,將比他人還高的木頭砸向對面,同時大聲嘶吼,

  「還給我!!」

  借著硝煙和水汽的掩護,路飛越過他們向艾斯衝去。

  下一秒就被黃猿的光速踢踹飛,翻滾地摔在一邊,右邊眼睛腫著,驚懼地看著行刑士兵舉起利刃。

  ————沙鱷魚一招沙刃把那兩個士兵劈了下來。

  路飛重新看見希望,又繼續往前衝,冷不丁被青雉用冰塊做的兩棘矛扎進胸口,鮮血噴湧。

  青雉拔.出冰矛,懶洋洋地,「雖然你爺爺對我有恩,但,這是你作為男人選擇的死路。」

  話落抬手,就在他即將再次刺中路飛時,馬爾科飛過來,一腳踢折了冰矛。

  「得救了,多謝。」路飛爬起來,跑向處刑台。

  …………

  奧茲塊頭大,代謝也快,中了潘蜜的植物麻痹毒素後暈了一會兒,現在也被高溫的海水熱醒了。

  港灣內,一艘和莫比迪克號外形非常相似的鍍膜外輪船從海底衝出,載著海賊們直接衝向包圍壁的缺口。

  白胡子海賊團飛上了廣場。

  ————此時,路飛再次碰上了攔路虎。

  「草帽小子路飛,我鼴鼠,堵上中將之名,要將你斬殺於此。」

  鼴鼠中將是成名多年的劍術高手,幾道白光閃過,躲閃不及的路飛趴在地上,身體不斷往外飆血。

  「中將,和爺爺一樣……」路飛動了動手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還真是頑強,」帶著斑點長耳狗帽子的大麥町中將衝過來,「指槍!」

  路飛痛呼一聲,嘴巴裡冒出血來,再次倒地,再次爬起。

  中將們開始面有不忍。

  「耶~~~再有膽量,沒有實力,也是救不出想救的人呢。」黃猿還是猥瑣的老樣子,走過來,抬起食指,幾道鐳射光線殘忍的穿透了他。

  接著,一腳把人踹開,「白胡子,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居然把寶壓在這種小鬼身上。」

  白胡子伸出手,撈住空中飛過來,已經渾身破破爛爛、兩眼翻白不省人事的路飛。

  「他已經到極限了,給他治療,別讓他死了。」

  路飛被白胡子倒提著一會,大腦充血,竟是恢復了意識,又開始像一尾魚一樣掙扎起來,「大叔放開我,我要救艾斯!」

  白胡子把路飛丟給船醫,「兄弟倆都是笨蛋,不像話,不過,倒挺合我意……」

  路飛落到地上就開始歪歪扭扭的跑起來,然而這一次,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他的身體都不允許他再動一下了。

  重重摔倒。

  路飛的那件黃色馬甲背心早已被鮮血染紅,渾身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小伊萬,」路飛艱難的抬起臉,手臂失力抽搐,顫抖著抓住伊萬科夫的高跟鞋,「我有事相求……」

  「什麼?再注射一次亢奮荷爾蒙?我說過了吧?荷爾蒙只是應急之用,你從推進城開始就一直戰鬥了,還中了麥哲倫的劇毒,再這麼麻痹身體,你很快就會死的!」紫發大臉的吊帶襪人妖不同意,「你死了,我跟龍怎麼交代?我還有臉回……」

  「拼盡全力,死就死好了!」路飛大聲叫道,「讓我戰鬥,小伊萬!要是因為我停在這裡導致艾斯沒救出來———」

  路飛流著淚吼,「我過後也會想死的!!!」

  這種豁出性命,全力以赴,不惜一切的執著何其驚心動魄!

  哪怕此時的路飛,只是個實力綿薄的新人,也足夠令在場無數強他百倍的大人物肅然起敬、為之動容。

  戰場硝煙彌漫,炮火和粉塵像一場霧霾,讓人看不清戰場。

  完全就是一鍋大亂鬥。

  ↓

  白胡子附加震震能力的大刀闊斧,從天上往地上砸落的海軍海賊,口噴鐳射光束的和平主義者,紫色濃妝大臉的「死亡媚眼」,女帝毫不差別的「俘虜之箭」,黃猿發光,赤犬噴火,青雉下冰雹,像相機快門閃光燈一樣的劈裡啪啦的刀光劍影,偶爾冒出一兩道鷹眼特有的加強版劍斬。

  ————稍不注意就可能被自己人弄死的混戰。

  七武海這邊,已經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狀態。

  多弗朗明哥因為沙鱷魚「渡他不渡我」,滿懷醋意再次跟對方杠上。

  後來多弗朗明哥不知道滾哪裡去了,打架打得暈頭轉向的潘蜜察覺到背後的沙暴,頓時警惕,一棵豬籠草瞬間立起了身體,非常擬人化的,衝著朝她頭頂飛過來的沙鱷魚打了個大噴嚏,腐蝕性的粘液也噴了出來,塵土彌漫的視線外立馬響起不知道是海軍還是海賊的慘叫。

  潘蜜被灰嗆得咳嗽一下,就聽見木屐涼拖獨有的『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傳來,煙塵裡跑出一個人影,潘蜜差點條件反射的把人抽飛。

  那是————

  那是滿身瘡痍、卻詭異的精神百倍的路飛。

  「草帽小子路飛!!」留著西瓜頭穿著紅肚兜的戰桃丸吼道,「和平主義者,干掉他!」

  女帝追過來,欺負這群機械熊裝了人臉識別系統———識別到友軍就停手———幫助路飛攔下了鐳射激光。

  戰桃丸舉起巨大的戰斧,對路飛一劈不成卡在了石頭縫裡。踹住石頭往外拔他的斧頭,一邊回頭不滿的抗議,「波雅漢庫克,你究竟想干什麼?你不是七武海嗎?你不是我們的人嗎?」

  「多麼野蠻的男人啊。」女帝比他還要不滿,坐在高高盤起的花蛇上,翹著腿,「你知道———『愛』是什麼嗎?」

  「愛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潘蜜站在高高豎起的藤蔓之上,胡亂飛舞的蔦蘿張牙舞爪地扒上了和平主義者的眼睛。

  ———任性的女帝給了她勇氣。

  看不見東西的和平主義者被跑過來的海賊撞了一下,站立不穩的揮起胳膊,掌心的激光隨後把旁邊兩個同款人間兵器給炸了。

  戰桃丸氣得結巴了:「你,你們……」

  又一道綠色的劍斬出現,隨後而來的沙土揚了潘蜜一臉。

  前面換成鷹眼和沙鱷魚打起來了。

  「咳,呸呸,我得找個地方洗臉———」

  一會兒攻略對像來了,她得收拾下儀容給人留個驚鴻一瞥。

  馬林梵多廣場後就是海軍家屬居住區,潘蜜從街道邊的公共直飲水那兒洗了把臉,就見到一大團火焰直衝天空————

  艾斯拉著路飛、路飛拉著Mr.3從天空飛下來。

  「艾斯!!」路飛一臉的黑灰血污,鼻涕眼淚齊飆,卻掩飾不住那張開心的笑臉。

  艾斯雖然自關押以來一直挨餓、忍受折磨,但火焰中的面孔卻和路飛一樣神采奕奕。

  兄弟倆落下來,面對層層包圍的海軍,背靠背擺出戰鬥的姿態,仿佛彼此給予了對方莫大的力量,又仿佛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能所向披靡。

  「我們奪回艾斯了!!」

  「草帽小子干得漂亮!」

  海賊們熱淚盈眶,付出了這麼多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潘蜜趕緊往回趕,她現在要盯著艾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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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掩護路飛,以病痛之身牽制數萬海軍的白胡子曾言:

  【如果我死了,那意味著什麼我再清楚不過。所以,在看見我的兒子們的光明未來前,我是不會死的。】

  現在,這個未來他看到了。

  白胡子欣慰的微笑起來,這個老人身上布滿刀傷彈孔,胸口被熔岩燒出一個大洞,半邊臉更是被火箭炮直接轟中,但他依然屹立不倒,在廣場中心笑著。

  白胡子海賊團更是高興地喊著要給艾斯和路飛殺出一條退路。

  這個時候,因為聽信赤犬而中傷白胡子的斯庫亞德開著巨大的外輪船迎面衝向一大片海軍,他有著滿口尖牙,額頭刺青蜘蛛紋,握著長刀,眼中視死如歸。

  ————他決定留在馬林梵多掩護伙伴們逃走,同時,以死贖罪。

  轟隆隆的巨大船輪碾壓過來,無數海軍紛紛逃竄。

  塵囂中,白胡子以一只手停下了五十米高的輪船,這個動作讓他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斯庫亞德,你應該明白,讓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多大的不孝!」

  白胡子頓了頓,「傻兒子,你那一刀可要不了我的命,少飄飄然了。」

  「現在,我來下達最後的船長命令!」

  薙刀的刀柄狠狠擊在地面,霎時,馬林梵多劇烈震蕩,樓房接二連三的倒塌。

  海軍總部的正義牌匾轟也搖搖欲墜。

  「你們和我就在這裡分別,然後平安回到新世界!」

  海賊們驚呆了,立馬叫起來:

  「不要啊,老爹!」

  「我們要一起回去的!」

  「老爹,你打算在這死去嗎!?」

  「我是舊時代的殘黨,新世界裡沒有能載我的船。」白胡子周身外泄出極大的氣勢,他抬起胳膊,肌肉爆膨,蓄力一揮,空氣和大地一同爆炸碎裂。

  馬林梵多搖搖欲墜,海水從地縫裡翻湧。

  看著一片灰白、坍塌破敗的海軍本部,有著『世界最強男人』之稱的老人眼前閃過蔚藍的大海,和昔日莫比迪克號上的時光————最初,他身邊只有馬爾科他們,後來慢慢發展成一大家子,他們每個人都不一樣,在藍天白鷗下舉杯歡笑,『老爹老爹』的喊著。

  浮光掠影一般,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他們痛哭流涕,哽咽悲傷的臉上。

  真是一場漫長的旅途啊。

  白胡子回首一瞥,眼神裡飽含千言萬語,滿溢著對兒子們深厚的感情。

  「不要回頭。」

  等潘蜜趕回廣場邊緣時,海賊已經開始撤退,盡管他們流著眼淚萬般不舍,但此時再磨磨蹭蹭,只能是給已經做好覺悟的白胡子臉上抹黑。

  「艾斯,走吧,大叔他已經做好覺悟了。」路飛對停下來的艾斯勸道。

  艾斯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在他十步遠的地方,是白胡子高大的背影。

  「我知道,我不會浪費他的心意的。」

  此時,越來越多的海軍衝過來,向白胡子舉起了槍只利刃,嘴上叫喊著,「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快殺了他!」「可惡的白胡子,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不倒下!」

  「你們給我死開!!」平地裡一聲暴喝,十米之高的火焰席卷過去,將追來的海軍衝到一邊。

  炙熱的空氣裡,火牆將白胡子和艾斯圍成一個寂靜的圈,艾斯對著白胡子雙膝跪地,額頭深深磕在泥土裡。

  他咬著牙,似乎有一千句話想說,卻一點聲音發不出來,只有大滴大滴的眼淚打濕了地面。

  「不必多說,」白胡子轉過身來,「艾斯,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我做你老爹,還夠格嗎?」

  艾斯眼淚更加洶湧,他閉著眼睛,聲音哽咽到變了調,嘶喊道,

  「那是……當然了!!」

  白胡子便大笑起來,開懷不已,仿佛聽到這個答案,便再沒有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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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事情只到這裡,那還算是個圓滿的結局。

  然而赤犬還是追趕過來,開始污蔑白胡子不過是上個時代的失敗者,艾斯憤而折身,與赤犬對上一拳,被擊倒。

  與此同時,路飛所注射的荷爾蒙到了失效時間,早已到達極限的身體失去了力氣,動彈不得。

  「誰都可以逃走,唯獨你們不行!好好看看你的弟弟是怎麼死的!」赤犬說完,衝過去攻擊路飛。

  艾斯大驚,「路飛!」

  畫面定格在散落一地的紅珠和貫穿艾斯腹部的岩漿拳頭。

  路飛不可置信道,「艾,艾斯?」

  口吐鮮血的艾斯靠在了路飛肩膀。

  赤犬還要攻擊,被甚平和馬爾科等人攔下。

  「……沒事吧……艾斯……」路飛去捂艾斯的傷口,卻一臉恐懼地摸到一個大洞,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路飛看見自己滿手的血,他無助地哭喊著,快來人救救艾斯。

  一根蔦蘿爬了過來,勾住飄落在地上的、飛快燃燒的生命卡,然後悄悄游走。

  白衣白裙的女人站在二十米開外,注視著那道恐怖的洞穿燒傷。

  心髒下部毀壞,肝髒毀壞。

  最要命的是心髒。

  心髒受傷,遠遠不只會出現血液不流動的情況,更為嚴重的是:在沒有血液供應的情況下,人的整個身體機能受到了致命的破壞。

  血液一旦停止,人就會進入奄奄一息的狀態,細胞無法獲取各種營養物質還是小事,單就說沒有紅細胞運輸氧氣,嬌氣的腦細胞就會在五分鐘內或更短時間內死亡。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用植物脈絡搭接血管,會不會排斥以後再說,先止血要緊。

  接下來,操縱植物作為一個小型泵,把血液從左心室擠壓到主動脈,暫時代替心髒推動血液流動。

  以上過程,打槍滴不要,偷偷滴進村。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四周都是自己人了……

  她就可以,

  植植果實第四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喵喵、篆刻緋釉、步木、哈尼哈尼後、Fistory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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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8章 第九十八撲

  對於果實能力的使用,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譬如多弗朗明哥,就是極其少見的果實能力覺醒者,要知道,果實覺醒可是比霸王色還要稀罕的東西。

  最明顯的例子是,他在中了羅的一記——伽瑪刀——最強招式後,身體內部器官變得亂七八糟,可是明哥很機靈的用果實能力給自己做了個小手術,幾分鐘就自我修復了個七七八八,修復完事還能再跟路飛打一架。

  植植果實和線線果實某些方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潘蜜早些年對於果實的開發訓練,說來慚愧,一半都是照著明哥學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多弗朗明哥確實是個很有才的人渣,知識儲備也很豐富。以前潘蜜沒少腹誹紅發是個煞筆,可她心裡再罵娘,也從來沒把這個詞往多弗朗明哥腦袋上安過。

  起碼,眼下這一點她就不如火烈鳥————她現在很擔心自己接錯血管。

  艾斯口鼻溢出鮮血, 「路飛,枉費你拼盡全力地救我....抱歉了....」

  【不,草帽的努力沒白費……動脈和靜脈都用植物莖內輸水管接上了………拜托,生命卡別再燒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輕聲敘述自己的此生:」其實,如果不是薩博和你這個讓人操心的弟弟,我都早就不想活了。」

  【柳葉渦輪,盡量減小磨擦,每秒泵70毫升的血液……額,應該沒錯吧?】

  「接下來的話,我已經沒力氣讓大家聽見了,請你一定代為轉告……」艾斯慢慢的說著。

  【好像可以了……生命卡還剩一丁點,雖然邊緣還是焦黑狀態,但似乎不再變小了……】

  眼淚洶湧,「謝謝你們,老爹,大家,還有路飛,一直愛著這樣的無可救藥的我!感激不盡!!」

  【小點聲啊……露餡了怎麼辦?靠,還是少給他泵點血,弄點麻醉藥物,別遺言說個沒完……】

  曾經孤傲高冷的艾斯,在生命的盡頭,好像擁有了全世界。說完最終的道別,流淚下撇的嘴角開始顫抖著使勁上揚,最後微笑著倒在了路飛的懷中。

  身心崩潰的路飛號啕中陷入昏厥。

  白胡子目睹心愛的兒子死在眼前,震怒不已。

  馬林梵多天崩地裂,海水倒灌。

  白胡子手持薙刀,將廣場一分為二,他站另一端,與數萬海軍對峙,直至戰鬥到了最後,雙目緊閉,巍峨的身軀依然不動如山。

  黑胡子也來了。

  白胡子最終也沒能沉下海軍本部,黑胡子表示放著他來,然後被金光閃閃的大佛一掌拍倒。

  戰場那邊,戰國和打算擊沉馬林梵多的黑胡子互懟大招。

  戰場這邊,赤犬與想要保護草帽路飛的隊長們激烈交戰。

  海灣那邊,失去了老爹的海賊們一邊奔跑撤退一邊流淚,「按照老爹說的那樣,我們要活著回到大海上!」

  廣場這邊,與赤犬同為鷹派的鬼蜘蛛中將踏著成山的屍體振臂高呼,「海軍的正義必須是絕對的!!讓海賊們牢牢記住這種恐懼!」

  馬林梵多海灣被青雉再次冷凍,熱血灑在冰塊上,使得原本潔白的冰層變得斑駁髒污,現在已經不再是雙方的戰鬥,而是被煽動的海軍對沉浸在悲傷中的海賊們所展開的大屠殺。

  慘烈的鏖戰。

  「打倒他們!讓海賊們再也不敢反抗我們!」

  「嘗嘗我們的厲害!」

  「全員剿滅!」

  「殺!殺!殺!!」

  七武海全部停手,現在這個情況無需他們出手了。戰爭勝利,白胡子帶來的恐懼也隨著他的死亡煙消雲散,海軍們一下子陷入了痛毆落水狗的狂熱興奮中。

  潘蜜不敢離開艾斯太遠,還偷偷撿了個毯子給艾斯蓋上,他現在還尚存一口氣,躺在那裡,萬一被誰踩一腳就糟了。

  說起踩一腳…………

  戰場上倒下的人數不勝數,她甚至看見一個想要扶起重傷的同伴去治療的海軍士兵被將領攔下,「現在是制裁罪惡的時候,不要管傷兵!!」

  靠,究竟誰才是海賊啊,海賊還知道背上傷員一起逃跑呢!乘勝追擊我理解,但你把他們團滅了又能怎樣?世界又不是只有白胡子一個四皇。就算打,也好歹叫醫療兵把自己人抬走啊,士兵沒死在敵人手裡,卻因為踩踏和延誤治療死掉了,太難看了。

  藤蔓伸向幾處人數最多的混戰戰場,把倒在地上、還有一口氣的人給卷起來放一邊空地,起碼別被踩死了。

  海賊海軍都有,

  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從滿地的傷患屍體中辨認出海賊和海軍,對沒什麼智商的藤蔓來說,比干垃圾濕垃圾的分類更困難。

  總之……先拖出來吧,等戰爭結束後,自然有人帶著他們各回各家。

  碰到流血流的實在太厲害的,藤蔓就順便幫忙扎緊血管,當做好人好事。

  …………

  一個粉頭發的年輕海軍從滾滾硝煙中一路跑了過來,伸出雙臂,直接攔在了赤犬面前。

  他流著眼淚,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大聲喊道,

  「住手吧,不要再打了!」

  「我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為什麼還要追殺毫無戰意的海賊?」

  「為什麼還要貪圖勝利,繼續這場本可以停止的戰爭?」

  「為什麼對那些原本有救的將士們置之不理?!」

  「為什麼還要繼續增加無謂的傷亡?!」

  「這樣下去……繼續倒下的將士,不就和白痴一樣嗎?!!」

  六連問後,萬籟俱寂。

  不少頭腦發熱的海軍漸漸冷靜下來,開始猶豫,開始思考。

  「你是誰啊?浪費了我好幾秒鐘。」比赤犬臉上的鮮血和灼傷更駭人的是他冷漠的殺氣。

  「海軍不需要三觀不正的士兵。」

  赤犬舉起右手,岩漿咕嚕咕嚕在紅光中從拳頭上流淌著滴落,粉色頭發的海兵一邊流著淚一邊表情驚駭的看著從上面揮下來的滾燙岩漿。

  潘蜜抽飛一個從後面跑過來即將邁過艾斯的囚犯,眼睛一亮,來了,名場面。

  就要見到紅發了,下次見面還債什麼的,她內心竊喜地偷笑:「噫嘻嘻———」然後那笑忽然嚇得變了調,驚聲道:「喂喂——!」

  她的見聞色,

  沒感覺到紅發的氣息!!!

  是克比說早了還是紅發來晚了?!

  草!那現在怎麼辦?!

  很多時候,初始的微小變化能帶動整個事件巨大的連鎖反應。這也是潘蜜沒考慮告知薩博真相,促使其恢復記憶加入頂上戰爭的原因。

  ————她仰仗的是自己看過劇情,只要事情按照原本的走向順利發展下去,她就有把握最後關頭扭轉劇本。所以她不能讓戰場出現不可控的變數,可她自己本身又是其中的變量。

  眼見克比被赤犬亂冒的殺氣嚇得動彈不能,一邊流淚一邊視死如歸的模樣,岩漿拳頭馬上給他一個摸頭殺了,潘蜜一咬牙,撲過去抓著克比滾身一躲,堪堪避開灼熱冒泡的熔岩。

  赤犬一擊落空,慢慢地轉過頭,俯視她 , 「你這是要公開與海軍作對嗎?!海賊園丁!」

  海賊…………連七武海都不叫了?

  下一秒,就看見淌著岩漿的冥狗衝她糊過來了。

  「喂喂喂!不帶這樣的啊!」她完全未料到赤犬竟會拿自己當出氣筒,手忙腳亂藤蔓胡飛,手上還不忘抓著克比的肩膀,把他拽到安全區域。

  ————據說這個哭包以後能當上大將。

  「這個海軍說錯了啥?戰爭的目的是打贏敵人還是殺光敵人?!」潘蜜嘴遁起來不輸赤犬。

  岩漿溫度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玩意和火焰可不一樣,沾身上就掉不下來,她的武裝色九成九硬剛不過,但躲還是能躲開的。

  她邊躲邊抗議,「 我看你才三觀不正!你吃錯藥了,這麼多命在你眼裡居然抵不過草帽一條命!」

  赤犬怒氣衝天,堪堪欺到面前,海鷗帽下一雙陰冷的眼睛已經鎖定住了她,左右揮拳,噴發的灼熱岩漿接二連三不停地砸落在她腳邊,星點濺到她裙子上,燙出幾個小窟窿。

  潘蜜熱汗冷汗齊冒。

  媽的太恐怖了,

  有一瞬間,潘蜜都覺得自己可能是個什麼妖精,這會兒正他媽的在渡劫!

  嗚……紅發你該不會不來了吧?

  你不來,你美麗的老子我怎麼辦?

  就在潘蜜快急哭了的時候,

  見聞色總算捕捉到了一個氣息。

  潘蜜跑到自家樹枝那兒絆了一下,然後風情萬種的倒地。

  赤犬的犬噬紅蓮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你想對她做什麼!?」

  一把抽出半截的刀背輕輕松松的架住了他的拳頭。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攔在潘蜜和赤犬之間,左眼處有三道傷疤,臉上雖然掛著笑,卻有著說不出的震懾力,「海軍這是打算連自己請來的盟友一並處理嗎?薩卡斯基!」

  赤犬微微偏過頭,這一瞬間的震驚讓他冷汗都下來了。

  「你做的很好,年輕的海軍」 紅發不再搭理赤犬,背對著克比臉上是贊嘆的表情,

  「你拼上性命換來這勇敢的幾秒,無論好壞,現在都大大地改變了世界的命運。」

  潘蜜松了一口氣,這回穩了。

  「希希更勇敢,回去表揚你。」紅發扭頭,微笑著誇獎道,紅色的發絲在風中晃動。

  「……………………」

  ……這家伙在說啥?!

  說出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她七武海要當不成了啊!!

  草,可她居然還有一種『值了值了』的念頭。

  紅發難得主動誇她,就算以前稱贊她全世界最好看這種話,那都是被逼的,怕她繼續作妖,一副『拿你沒轍』的表情不得不為之。

  今日,眾目睽睽下居然……

  【小方,快,看看漲沒漲好感度!?】臨上戰場前,潘蜜就把系統設成靜音模式————這種世界公開直播的戰場最容易漲聲望值,如果時不時叮鈴鈴來一句系統提示,很容易害自己分心受傷。

  【漲了漲了,已經51.2%了!哦耶!】

  潘蜜頓時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剛被赤犬欺負完就若無其事,拍拍袖子爬起來,一臉開心,走路蹦達………

  比起潘蜜腦子裡潮濕的少女心事,眾海軍待到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後,都是一股涼氣從背脊處升起,一時間亡魂皆冒。

  這個紅發男人是君臨新世界的皇帝之一,大海之上強大到幾近沒有對手的海賊頭子。即使在遠在天邊的溫暖南海,提起他的名號來也能讓惡棍背後生寒。

  戰爭還在繼續,紅發海賊團的干部們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戰場最中央,他們隨意地站著,鬥篷在厲風中瑟瑟作響,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僅僅八個人卻有千軍萬馬的聲勢,紅色龍頭船就停在入海口,桅杆上飄揚的紅發的旗幟讓海軍本部堅不可摧的峭壁都在顫抖。

  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繞過層層包圍廝殺的海賊海軍,突然出現的。他們甚至想像不出雷德號是如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趕到馬林梵多。明明在昨天,情報部門還傳來紅發在新世界正面對上凱多的消息。

  現在,他本人居然親臨戰場……

  戰場上許多海兵們開始瑟瑟發抖,而與四皇紅發常年分庭抗禮的白胡子海賊團也如臨大敵,雙方均已經戰鬥到筋疲力盡,紅發這時趕過來,無論他站在哪個立場,都會讓那一方以壓倒性的實力徹底扭轉局面,他甚至有機會把他們一鍋燴了,從而成為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

  「新世界的四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是紅發香克斯!」

  香克斯收了劍,掃視一周,發現了他熟悉無比又多年未見、此時安安靜靜被遺落在冰面上的草帽。

  一頂草帽有著無盡的深意,首先這是海賊王羅傑的草帽,代表著羅傑的意志。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都知道,這個草帽意味著什麼。羅傑自首之後,選擇了香克斯傳承自己的意志,而現在,這頂帽子又被香克斯寄放在了路飛那裡。

  「我是來」,紅發撿起了地上的草帽,對那些忍不住問出聲的海軍及海賊們表明來意,

  「結束這場戰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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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九十九撲

  然後,潘蜜聽見逗比的小醜巴基大叫一聲「香,香克斯!」,他驚訝得都分五裂了,拖著一截截的殘肢斷腿飛撲過去義憤填膺的揪香克斯的衣領,簡直一點面子不給,但是紅發碰到多年的舊識顯然很高興,哄他去給路飛送帽子。

  一干穿著囚服的犯人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狂熱揮之不去。

  「不愧是偉大的巴基船長,居然敢對四皇紅發這種語氣說話。」

  「看他的身姿,多麼霸氣啊!」

  「太感動了!」

  「偉大的巴基船長,我們要誓死追隨你。」

  海灣外,一艘黃色的氣泡魚造型的潛水艇正浮在海上。

  潘蜜眼尖的看見一個戴毛氈帽的修長身影正靠在艙門處,望向這邊的戰場。

  ————是羅啊。

  羅顯然也看見了她,遠遠的對視了兩秒,巴基半截身子高高飛過去,把草帽拋向他。

  一個橘色衣服的白熊叫起來,「船長,我知道四皇很稀罕,但現在逃走要緊啊。」

  「我知道,准備下潛。」

  &gt&gt&gt

  「紅發,你這混蛋,」被無視的赤犬憤怒的看向香克斯,「居然把龍的的兒子給——」

  隨後也回過味來的兩大將開始紛紛拿出絕招補刀,一個冰河時代一個八尺瓊勾玉,冰凍三尺的海面被無數鐳射光點擊得粉碎。

  大概海軍本部大將素有不合的傳聞是真的。

  女帝驚呼:「路飛!」一個躍起離開了戰場。

  黃猿懶洋洋的對不滿的赤犬攤手,「要是這樣都能逃脫,就說明他們運氣太好了,我們只能放棄了。」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路飛和紅發那裡,潘蜜翻出個小鏡子,把被米霍克的刀風吹起來的呆毛壓了壓,又暗搓搓補了個口紅。

  沒少給她使絆子的鷹眼冷眼看著潘蜜前後忙活。

  「潘蜜,別做多余的事。」他低聲提醒。

  「女為悅己者容怎麼能算多余的事?!」潘蜜一邊手指靈活的給自己編了一個腕花,一邊不滿的回頭的瞪他。

  鷹眼:「……」

  他明明是指之前艾斯和赤犬杠上的時候,本來一直摸魚的人突然消失在原地,不擅近戰的卻跑去花樣揍人。

  鷹眼之所以被稱為鷹眼,絕對不是因為形似。

  她做的小動作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可惡,非要趕盡殺絕————」海賊們悲愴的叫道,

  「路飛他…………」一直看熱鬧的拉基路也微微緊張起來,

  忐忑的氣氛中,

  「次拉——」撕衣聲。

  白色的裙子長至腳踝,剛才又被赤犬攻擊在地上滾了一圈,裙角沾上了泥土、血和岩漿,這太不像樣了,說好的驚鴻一瞥完全沒有了。

  一拍腦門,她干脆利落地把弄髒的地方撕下來,等會兒再加個特效背景補救一下。

  潘蜜的想法甜蜜又美好,動作輕盈又迅速,然而這個出發點很單純的行為,卻給現場許多大人物不小的精神壓力。

  「…………」

  「…………」

  「…………」

  和潘蜜過招過出被害妄想症的多弗朗明哥額角一跳,這個女人能干出什麼事他太熟悉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戰鬥,他和潘蜜互放黑槍,誰也沒占到便宜,只覺得這是對方要陷害自己的表現,當即扯著雲直衝雲霄,站高點,也離園丁這個女人遠點。

  為這次馬林梵多處刑的戰略部署日夜加班的戰國元帥正值政治覺悟高度敏感的時期,瞬間想到的是身為七武海的園丁和四皇紅發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而且紅發來到戰場的時間如此趕巧,園丁對紅發的到來毫不驚訝,種種跡像表明這次的外援似乎和四皇之一達成了什麼協議,雖然依然沒分析出來潘蜜此舉意欲何為,不過戰國覺得,紅發此行所圖甚大。

  當然,還有迷戀的看著潘蜜,以為要發福利,眼珠子都要瞪脫眶的海軍們。

  而紅發……

  紅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雖然他背對著潘蜜,然而見聞色卻無比准確地捕捉到她動作,真是——又來了啊。他倒不擔心路飛,他更擔心自己……把長裙子撕成短裙子還能是為了什麼?方便行動啊!他甚至都看到潘蜜在他身後開始彎腰壓腿做運動前的熱身動作了……

  只能祈禱小霸王不要在眾目睽睽下對他出手,務必給他留點面子……

  紅發咽了口唾沫,打起精神來,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面對戰戰兢兢送完草帽回來找他要藏寶圖的小醜,頓覺十分懷念,開始苦中作樂地逗他玩。

  「什麼?!!藏寶圖是騙人的?!!你這個家伙!!!」

  紅發似乎才想到還沒打招呼呢,於是真誠的補上一句:「好久不見啊,巴基。」

  「說什麼好久不見啊啊啊!」小醜咬牙切齒,表情猙獰,「你忘記本大爺對你只有恨了嗎?」

  「有嗎?」紅發裝傻充楞,

  「啊啊啊啊你少裝蒜了!!!」小醜快氣炸了,「要不是你當初翻來覆去跟我搭話,我就不會吃下惡魔果實,不會弄丟藏寶圖,不會變成旱鴨子,不會晚了十年才出海……」越說越生氣,小醜都被氣哭了。

  「原來是這樣啊。」紅發裝模作樣的恍然大悟。

  小醜瞬間收了眼淚,「又來了,你這個反應!」他狂躁地揪住紅發的領子,唾沫星子滿天飛,「本大爺很早以前就很不爽你這一點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別生氣了,乖啊巴基。」紅發好脾氣的哄他,

  巴基:「…………什麼?乖?!!」

  (切換視角)

  絲毫不知道自己給別人造成多大困擾的潘蜜翻了翻兜,然後蹲在地上,現場表演『教你種桃花』。發芽,抽枝,生長,開花,千朵萬朵壓枝低。硝煙與血淚彌漫的焦土上,如雲般花團錦繡。

  即像哀悼,又像新生。

  「真好聞啊,是有花嗎……」半晌,一個在戰鬥中失去雙眼,躺在地上的士兵喃喃道,

  「好漂亮啊,」周圍的海軍們慢慢把目光看向戰場上隨風搖曳的花朵。

  如此嬌弱的生命,如此美麗的奇跡,正在戰場上綻放……

  「開花了!」

  「快看啊,花!」

  然而有的人注定回應不了呼喚,也看不到了。

  像是被眼前的粉色刺痛了眼睛一樣,注視著,一些人開始忍不住落淚。

  「我想給我媽媽帶束花回去,她現在一定很擔心我」

  「安娜,如果我能平安回去,我一定向你求婚……」

  …………

  塵埃被風吹散,許多人看到粉色花樹的同時,也看到了他們身邊,此時正躺在地上、被藤蔓捆扎四肢止血的同伴。

  「果然,女神就是女神……」

  「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生命彌足珍貴嗎,真是太溫柔了……」

  本來就時不時偷偷打量「傳說中的園丁」的年輕海軍們,更是仰慕到熱淚盈眶。

  就連貝克曼,也忍不住微微側目————美好的事物誰都不想破壞,園丁居然以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讓許多人本能地消磨了繼續廝殺的銳氣。

  【聲望值+2900】

  潘蜜一愣,她不過是想給自己加個黃鑽背景*十裡桃花,怎麼聲望值一下子漲了這麼多?

  不過,既然有如此好事落在自己頭上,誰還會關心原因是什麼?

  一邊園藝一邊看戲的潘蜜忍不住同情起小醜了,說實話,要不是她心胸寬廣,估計早就被紅發給氣死。

  她記得巴基也快成為七武海了。

  貝克曼說過,紅發總是有本事把本來該是朋友的人逼去當七武海。

  花都開好了,潘蜜一閃,穩穩地坐在了桃花樹的花枝上。

  場上唯一能跟她平分美色的女帝走了,趕緊抓緊機會。

  ————白裙翩舞,破碎的裙角在輕風中微微搖曳,裙下露出玉石般的腳腕,青絲如瀑,眼角飛起一片海棠的緋色,發間斜斜插了朵半開的玉蘭花。

  大片桃花自帶柔光特效,看起來像位妖精小姐,帶著溫柔又繾綣的怠麗。

  只是,以鐵血手腕著稱的赤犬,顯然不喜歡什麼柔軟的花朵,也見不得手下士兵一副軟成面條的樣子。

  眼看紅發拿海軍本部當自家雷德號,潘蜜拿馬林梵多當自家後花園,衝動的狗子默默地提拳,一步步向潘蜜走去。

  枯枝踏斷的聲音。

  「我勸你先看看眼下的形勢,」辮子男抱著劍,聲音在赤犬身後響起。

  赤犬眼角一跳,面容陰沉的回頭。

  辮子男看著他,忽然咧嘴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動她一下試試?」

  紅發在許多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雙方交戰的前線。

  「紅發,」馬爾科低著頭,語氣悲痛。

  「馬爾科,別再應戰了,」紅發與他擦肩而過,「老實收手吧。」

  鷹眼收刀就走。

  「喂,你要去哪!?」一個海軍將官急道。

  如果海軍接下來有必要和第二個四皇交手,只有世界第一劍豪的鷹眼能夠牽制住同為劍豪的紅發。

  鷹眼冷淡道:「我要回家睡覺了。」

  「……」對方簡直被他的理所當然氣瘋了,「你說什麼?你在開什麼……」

  「我只承諾對白胡子海賊團出手,」鷹眼面對海軍的質問,冷漠道,「與紅發交戰不在我承諾範圍。」

  紅發一步步的走到與黑胡子對峙的位置,「如果再這麼打下去,只會無限增加兩方的損失。」

  「如果誰還沒有鬧夠,」他聲音變沉,帶著最強霸王色的宣言,在戰場真實的擲地有聲,

  「那就來吧,紅發海賊團奉陪!」

  還是溫暖的季節,紅發身上陡然迸發的氣勢卻讓人覺得有凌厲寒風灌入衣裳的縫隙。

  「怎麼樣?蒂奇。」

  「不,黑胡子。」

  「賊哈哈哈哈哈,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啊,紅發。」黑胡子哈哈大笑,然後挑釁道,「那道傷痕很配你啊。」

  香克斯眸光一冷,雙方狙擊手同時舉槍。

  氣氛僵持了,

  「算拉,反正我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黑胡子咧著缺牙的嘴巴,攤開手,一副世界盡在掌握的樣子朝虛空抓了抓,「兄弟們,咱們撤!」

  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紅發又轉向海軍,「各位,今天還請給我一個面子。」他一臉肅穆,

  「白胡子,艾斯,」

  「他們的葬禮交由我們來辦 」

  「戰爭的影像已經傳遍世界各地了,我不允許再有人玷污他們的死。」

  &gt&gt&gt

  戰爭終於結束了。

  七武海們率先離場,坐上了隸屬自己勢力的海賊船,各回各家。

  白胡子、艾斯和其余重傷死去的海賊被抬到擔架上蒙上白布,被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員搬走。

  大海上,紅發海賊團和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只並駕齊驅,緩緩航行。

  手臂幻化成燃燒著青色火焰的翎羽的馬爾科飛到了了雷德號的上空。

  「接下來打算去哪兒?有我能幫忙的嗎?」紅發問。

  「多謝好意,不需要別的了。」馬爾科落了下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老爹和艾斯他們……安葬在老爹的故鄉。」

  「故鄉?」 紅發微微一愣,「啊,別在意,我只是有點奇怪,畢竟我們船上都是按照傳統海葬的……」

  扭過頭,招呼道,「喂,那個,菲利!過來一下,你去我屋裡,幫忙把牆上的海圖拿來。」

  「好嘞,老大。」菲利得令,一溜煙跑了。

  「是的,故鄉,一個很美麗的小島。」馬爾科眺望著大海,眼中隱有淚意,扭頭看向紅發,「說起來,上次發生了那樣的事…………我沒想到你會從新世界趕來,謝謝你。」

  「嘛,你是說白胡子讓我帶酒來找他的那回吧?」香克斯輕松道,「沒事,我回去復盤一想,他大概是嫌我帶的酒不是什麼高檔貨吧……雖然我自己覺得我家鄉的酒還是很好喝的………」

  對兩人談判破裂拼了一劍的事只字不提,一笑置之。

  也沒說任何『要堅強、別難過』之類的漂亮話————當你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的時候,這種措辭等同於冒犯。

  「哈,這倒是………你走以後,老爹失望地跟我們抱怨了好久,說,紅發那小鬼居然比他還摳門……」馬爾科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笑了一下,緊接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摳,摳門?紅發臉垮了下來。

  「紅發,你大概想像不到吧,其實老爹他一直很吝嗇……動不動就搶別人的酒喝,下館子的時候,也從來沒幫大家結過帳……」

  「因為……他把自己的那份財寶,一分不剩的捐給故鄉了,平時連喝酒的錢都沒有……我們做兒子的,擔心他的身體,每次采買也故意只買一點點的低度酒……」

  「現在想來……現在想來………」馬爾科用食指和拇指用力擦拭了下眼角,「你來的那天,居然是這兩年老爹喝的最痛快的一次……」

  白胡子愛德華紐蓋特自小是一個孤兒,出身的故鄉窮的叮當響,沒錢繳納天龍人的天龍金,就無法獲得世界機構的保護,漸漸地,淪為一個海賊和人販子橫行的不法之地。

  後來,白胡子出海,不停地把自己當海賊的所有獲得,金錢和物資,通通匿名捐給了故鄉,雖然故鄉中早已沒有了親人。

  哪怕後來,他成了四皇,這個舉動也從不間斷。累計起來的龐大財產,慢慢地讓那個小島從一個貧窮混亂的地方,變成一個安詳富裕的世外桃源。可白胡子一直都沒能回去看看,因為擔心會給故鄉帶來麻煩。

  而堂堂四皇白胡子,也就成了一個摳門、生活拮據、沒有多余閑錢的人。

  紅發默了默,「原來如此。」

  開始於此,一生為此,最後也沉睡於此。

  那次震動了世界政府的四皇會面,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百感交集,白胡子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意,說什麼『帶著好酒來見他』,不過是有想混一頓酒的想法吧。

  香克斯拍了拍馬爾科的肩,正想說些什麼,就聽見菲利的聲音在他屋子裡叫喚:

  「咦?!小白你怎麼在被子裡?老大他知道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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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一百撲

  潘蜜怒地甩開被子,當著香克斯的面一腳踹在菲利的屁股上,「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本來還想等香克斯進來,她再一把掀開被子,大喊一聲【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

  都被菲利這個白痴破壞了!

  「來了啊,希希,」紅發臉上掛著輕松的微笑,調侃打趣她。「來要表揚的?」

  不過,顯然那樣的笑法不是紅發十足開心的標志,他的眼神中壓抑了什麼,那是還不夠時間去消散的遺憾與惋惜。

  路飛很像羅傑,這是傳承了自由的意志方面。

  但艾斯身為羅傑的兒子,繼承了海賊王的血脈和資質,身上也有羅傑的影子。

  從白胡子海賊團那裡聽說了艾斯最後的表現————本來是可以逃走的,卻毅然選擇折回去面對強大的敵人。他最終承認,這個樣子,像足了永不退縮的羅傑船長。

  沒能看見他最終成長起來的樣子,確實遺憾。

  然後,就聽見潘蜜石破天驚的一句:「哈哈哈,香克斯,我把艾斯給救下來了!人沒死,還有氣!就在那麼多海軍的眼皮子底下!牛不牛逼?」

  「!!!!」

  她洋洋得意,又開始幸災樂禍,「赤犬要是知道估計要氣炸了吧?活該啊,那暴脾氣估計有高血壓,你說世界上有人是被氣死的嗎?他還沒有兒子吧,以後連怕是墳頭燒紙的人都沒有哈哈……」

  「……………」

  潘蜜很快發現自己這話似乎有點太惡毒了,這不是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出來嗎?她馬上抓住香克斯的手,和他四目相對,真誠補救道,「你什麼都沒聽見,快想想你上午當那麼多人面說的『希希最溫柔勇敢美麗善良』的話!」

  香克斯默默地看著她,不說話。

  潘蜜理直氣壯,目光如炬。

  兩人像一對宣誓的新婚夫婦一樣使勁對視,直到馬爾科震驚顫抖的聲音炸起:「什麼?!艾斯沒死?!!」

  潘蜜一把推開紅發,「對對對,現在得給他治療。」

  ↓

  白胡子殘團的船上,

  「嗚嗚嗚嗚老爹走了,艾斯也走了……」哈爾塔涕淚橫流地跪在甲板上,面前是一具具被白布掩住的冰涼屍體。眼下他們回到了大海,他終於能盡情的哭泣發泄悲傷了。

  「別難過,兄弟,」旁邊的比斯塔抓住他的肩膀,結果哭的比對方還凶,「老爹不是說了嗎?就像存在著能繼承羅傑的意志的人一樣,終有一日也會有繼承艾斯意志的人出現,火焰永遠不會被熄滅…………」

  「那個,不好意思哈,艾斯的意志還是讓他自己留著吧。」 潘蜜走過來,

  「七武海!」

  「園丁希希亞!」

  「園丁小姐不是敵人,大伙別緊張!」

  「你們也太粗心了,已經難過到不肯檢查一下麼?」

  潘蜜掀開其中一塊遮布,「瞧瞧,還喘氣呢,不過也不能拖了,你們研究一下需要怎麼搶救,我有修復傷口的能力,可以配合你們。」

  ↓

  植植果實第一級:以植物的小部分組織為母本,大幅度縮短它的生長周期。

  植植果實第二級:讓植物進行逆生長,各組織紛紛退化到幼態。

  植植果實第三級:搶奪植物的生命力,轉化為自己細胞生長的力量,表現為自我治愈。與此同時,植物會相應的衰弱甚至死亡。

  植植果實第四級:延續第三級,同樣搶奪植物的生命力,在自己的身體裡轉化為生長的力量然後傳遞給別人。

  過程和催生植物一樣,經過能力者觸摸,掌握細胞DNA信息,以此為母本,催長出但具有可以分化成多種功能細胞的再生干細胞。

  干細胞接著迅速生長,轉變成人體各種特定組織的細胞。

  按照三花的說法,她的能力並非自身產生,而是借力。

  借什麼力呢?

  ————生機之力。

  潘蜜不知道什麼是生機之力,就像二次元無法理解三次元一樣,所以問了三花好幾次。

  三花就跟她形容:綠色的,像粒子一樣,還在不停的動。天上有,地下有,海底有,熔漿裡有,真空的器皿裡也有。

  但潘蜜依然想像不出來,它就算指給潘蜜看,她也看不見。

  後來三花閑得無聊,偷偷旁聽了半年的生物課,這回它終於能換一種潘蜜能聽懂的說法了:

  「就是,看不見的ATP和生長激素,」三花眼睛閃亮,手舞足蹈,「形式是像光一樣的波,本身還做無規則的布朗運動!」

  三花儼然成為了植物中的學霸,當一個個專業名詞從它嘴巴裡蹦出來,它就是全植物園最靚的崽兒。

  那麼,為什麼不能直接將生機之力施加在人體本身呢?

  可以理解為形態不同無法吸收。就像牛羊可以吃草轉化為自身的能量,但是人吃了就會不消化。植物可以吸收二氧化碳變為自身營養,但是人吸多了只會覺得窒息。

  拿水的三態打個比方就是:植物可以接受氣態的生機之力,且能將氣態液化,她的身體可以接受液態的生機之力,本身能將液態固化。而其他人只能接受固態的生機之力,成為這條「食物鏈」的終端。

  當然,所有逆天而為的力量都是有代價的,潘蜜一旦以自身轉化這種力量,就會像一個拼命讀寫數據的硬盤一樣,磨損且消耗著自身的生機。

  潘蜜並不考慮這個,她也沒想過在這裡長命百歲,她堅信在那之前,自己早就攻略完事,然後離開這個地方。

  由於業務不熟練,一場手術進行到了後半夜,這個過程中還突發一起意外——清理燒傷組織時發生了心源性休克,艾斯的生命體征一度下降到最低,不過好在最後搶救過來

  艾斯被燒出來的那個洞長好了,但他之前遭受了強烈有害刺激帶來的創傷還在,身體處於應激狀態,再加上麻醉效果還沒過去,人仍在昏迷中。

  現在他身上掛了好幾根輸液管,白團的船醫正密切監視他的生命體征,為他輸血、打抗生素、注射升壓藥物。

  夜色裡,海賊們坐在醫務室外的地板上,除了少數重傷不得不休息的,其余全都安靜地圍在門外等待。

  等待一個讓他們忐忑又期待的結果。

  在這個結果出來前,他們不會睡,也睡不著。

  門開了,疲憊的潘蜜走了出來。

  「怎麼樣怎麼樣?!」

  「艾斯他真的……」

  「救活了嗎?」

  潘蜜點頭,唇角微彎,「活了。」

  大海上響起一陣歡呼!

  「謝謝你,希希亞。」

  「真是辛苦了,想吃些什麼夜宵?」

  「我們替艾斯道謝,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哈,不客氣,他能活下來也是我的願望。」她說著打了個哈欠,

  「夜宵就不吃了,我得趕緊回去補覺。」

  那邊是燈火通明的雷德號,潘蜜揉了揉困極了的眼睛,自己搭了個木梯慢悠悠的上了船,打算去紅發的房間蹭半個床位。

  結果她剛走了沒兩步,就看見甲板轉到了天上,天空與海面一下子交換了位置,藍色與黑色的馬賽克斑點在虹膜上飛快擴散,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聽見了香克斯大聲喊了什麼,隨即黑暗降臨。

  潘蜜最後想的是:遭了,副反應來的這麼快,忘了告訴紅發千萬別把自己給海葬或者埋了!!!!

  香克斯眼睜睜看著潘蜜毫無預兆的倒下,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人扶住,將綢緞一樣的黑發撥到臉後,只看了一眼,他就嚇住了,「喂……醒醒,醒醒啊……」

  那張臉白得微微發青,緊閉雙眼,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去摸她的手,脈搏非常微弱緩慢,好半天才跳一下,且跳的幅度非常小,指尖幾乎感受不到。

  幾個小時前那個鮮活美麗的生命完全變了樣。他驚恐地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涼,手掌下有什麼在快速流逝,而且他根本無能為力。

  潘蜜被送到了船上的急救室。

  船醫看著儀器的顯示屏搖搖頭:「沒有外傷,沒有內傷,心髒卻莫名其面的衰竭,電擊也沒有用,我猜是因為園丁使用了覺醒的果實能力,世上沒有什麼是白得的,至於什麼後果我也不知道。」

  「她會死嗎?」

  「…………」船醫沒有說話,紅發眼中的情緒像千米下的海底風暴,他不敢貿然刺激他,似是而非的答道:「這大概要看園丁和火拳的關系有多好了…………」

  貝克曼道,「頭兒,別太擔心,園丁輕易不會搭上自己。」

  耶穌布也過來,「沒錯啊,希希亞她一肚子男娼女盜……不是,我是說她滿腦子兒女情長,這種人上哪兒能干出把命賭在新時代這種事?對,對吧?」

  干部們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也並不篤定————人就在那裡躺著,呼吸非常微弱,若不是全神貫注地去感受,都會以為她已經斷了氣。作為認識了十年,幾乎可以算得上伙伴的人,他們想不出潘蜜肯舍命救艾斯的理由,心裡又下意識不接受她可能會死的事情,他們更願意認定這是潘蜜同香克斯開的一個玩笑,是故意報復他,嚇唬他玩。

  香克斯不言不語,沉默地看著潘蜜,緩緩地摩挲著她的臉和手。他是那樣的出神,以至於他的伙伴們你碰我我碰你,最後一致靜悄悄的走出了醫療室,他都似乎沒察覺的樣子。

  甲板從安靜變得喧鬧下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最後的酒罐子咕嚕咕嚕滾到一邊。

  潘蜜拿什麼救的艾斯他已經不想知道了。香克斯把目光從天花板移到治療床.上,心情是一片茫茫的白。

  作為一個始終貫徹自己信念,面對任何失去也絕不軟弱的海賊,他願意尊重她的選擇。

  但是他很難接受自己的東西就這麼戲劇性的被奪走。

  拉起她的手搖了搖,

  沒得到任何回應,潘蜜就像一個布偶一般任他擺弄。

  沒錯,戲劇性。

  說實話,她跟他的理想型完全不搭邊,他曾經幻想的是一棵樹,堅忍、安靜、溫柔,他為她澆水,在她身邊乘涼安睡。當他一身塵埃的遠行歸來,聞聞花香,疲憊便一掃而空。

  希希不是樹,她是一只貓。

  抓他、撓他、在他睡覺的時候對他又踩又叫,時不時神秘地失蹤一段時間,又鍥而不舍的出現,纏過來暖呼呼的盤在他膝上打盹,動來動去,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有只貓也很好的,雖然帶來的麻煩一大堆,但讓人樂在其中。

  何況,那樣努力地追著他出海,費那麼大力氣、想盡一切辦法跟上他,生機勃勃。

  數年如一日,不被觸動是不可能的,追逐他的同時,一步一步成長,慢慢長成大海上無比耀眼的存在。

  而貓又是捉摸不透的生物。

  她似乎去過遠方,有了那裡的印記還有回憶。

  她很傲慢,也許她本人沒有察覺,但是她看很多人的眼神,哪怕對方比她強大的多,她的眼神也是一種跳出這個世界,帶著高高在上的篤定與審視,仿佛隨時都能脫身而出。

  她的過去像個空白的沙漠,有時有痕跡沒指引,有時有指引沒路程。

  她的世界也藏有很多的秘密,像密封的糖罐,充滿著誘惑和好奇,想要偷嘗,卻被看守的實實的。

  其實後來他已經不是那麼的好奇了,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他決定保護她的秘密,同時拿出足夠多的東西吊足這只貓的胃口。

  後悔嗎……

  他鮮少後悔,本來就是無拘無素的海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怕為了救路飛搭上自己用劍的左手,他也不曾後悔。

  明明連最垃圾的海賊都知道,喜歡的東西就要不顧一切的先搶走再說。可在他一心想著如何捕獲並馴養一只貓時,貓卻不肯睜眼了。

  果真應了那句……不知所措,才是人生。

  紅發拉著她的手,沉默地跪在床邊。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一定會後悔,沒有跟她好好說上一個字,沒有讓她知道,沒有在有限的時光裡,給她最充沛的感情。

  他們已經鍍完膜回到了新世界,白胡子的葬禮也舉行完畢,馬爾科他們還像模像樣地在旁邊給艾斯安了個衣冠塚。

  潘蜜還沒醒。

  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只一直跟在雷德號後面緩緩航行。

  這兩天紅發幾乎時時刻刻都呆在醫療室,有時前腳剛出了房間,想著也許自己一走潘蜜便醒了,扭頭又進去了。

  貝克曼派出去的人帶回了一本書籍,上面記載了不少關於惡魔果實的實例———比如許多年前世界出現了一位治愈果實能力者,在使用覺醒能力後出現一系列身體損傷。

  又比如手術果實能力者在給某個神秘人物進行「不死手術」後,當場身隕。

  凡逆天改命,都代價高昂。

  潘蜜是第三天中午醒過來的,然後她看見趴在床邊睡著的香克斯。

  她才睜眼,香克斯就立馬醒了,像是某種條件反射,呆呆的盯了她半晌卻不出聲,好幾秒後才小心翼翼的道:「希希?」

  作者有話要說:

  鎖文通知來了仨,月石只有四十八,

  修文一次100月石,兩次200,三次晉江幣……

  別人寫文賺錢,我賺錢寫文……(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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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撲

  「唔?」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接著她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抬手去看,

  「我去,我這幾天該不會都沒洗臉吧?靠!妝都沒給我卸?!」

  指責的目光瞪了一眼香克斯,然後她撐著坐起來,把被子一掀,跟沒事人似的,要下床去鏡子那兒。

  完全沒有從死亡邊緣溜一圈的自覺。

  香克斯愣了幾秒後終於反應過來,猛的往前竄了一步———死死攥住她的胳膊,表情語氣可以說是緊張的問,「你好了?你全好了?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不舒服的地方?

  她愣了愣,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把一枚圓形的儀器貼片膠布從自己身上扯下來,然後在發癢的地方撓了撓。

  作為一個自我保護意識不怎麼強的「花季少女」,潘蜜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衣服不是之前的那套了。

  她反手揪住香克斯的領子,一臉不高興地質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香克斯的眼睛微微睜大,被她問的完全摸不到頭腦:「什麼?」

  潘蜜叉著腰,有點氣急敗壞,「知道我往歐派裡塞手紙了!?」

  香克斯:「…………」

  很好,現在他確定這人沒事了。

  &gt&gt&gt

  艾斯依然處於昏迷中,畢竟這種重創類的手術,身體需要時間來恢復。

  「這兩天我們時不時在他耳邊說話,」馬爾科說,

  「我們跟他講莫比迪克號上的往事,感覺他有恢復意識的跡像,提到老爹會出現不一樣的表情,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潘蜜點頭,頗為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艾斯,回到雷德號上。

  晚飯後,潘蜜給浴缸放好了水,打算出去找洗浴用品。

  然後就看見香克斯拿著一條毛巾,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你去哪兒?」

  「啊?」香克斯呆了呆,「我去洗澡啊。」

  潘蜜張口就訓人,「你是不是又想跑?」

  「…………大姐,我就是去洗個澡啊。」紅發深深的無力道,「四周都是水,我能往哪跑?」

  「喊誰大姐呢?湊不要臉。」潘蜜向前邁一步,和往常一樣霸道又不講理,唇角也翹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種邪惡的銀笑。「你房間浴室裡有浴缸有花灑,大家一人用一個怎麼樣?」

  紅發打量了她一會兒,潘蜜的表情鮮活又囂張,一點都沒變,他覺得鼻子好像有點癢。不過很快,紅發就流露出一種堪稱……愁眉苦臉的神情,「還是……算了吧。」

  船醫會罵死我的。

  今日的紅發似乎格外沒有耐心,說完那句,他飛快地瞬移到了門口,打算衝出去。

  潘密早就防著他來這一出,她離門更近,一個側身把門堵住了。見紅發傻傻的杵在眼前,似乎還不死心,索性霸占了門沿,雙臂不耐煩地抱在胸前,右腿抬起來踩在門框另一邊。

  紅發有點無奈的看著她被惹惱的模樣,伸手摸摸她的頭哄她:「希希,別鬧了嘛,」

  然後他看見潘蜜的表情不高興了。

  潘蜜一哼,「誰跟你鬧,有本事你鑽過去唄。」

  紅發認真地打量她兩眼,點點頭:「鑽就鑽。」

  說著蹲下身,當真要從她腿下穿過。潘蜜一驚,沒想到他這麼不要臉,這畫面實在不雅,而且她還穿著裙子呢。她趕緊放下腿,抿著唇狠狠瞪他。

  紅發勾勾嘴角,心情愉快的站起來,把潘蜜跟抱小貓一樣提溜到一邊,「哈哈哈我走嘍!」

  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門。

  氣,氣死她了。

  不過潘蜜依稀發現,紅發對她的態度已經變了,他不再躲著她,她偷偷摸到他身後猛地來個擁抱,紅發也不會跟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掙扎逃跑,昨天她突然從高處往他背上撲,結果沒落穩,紅發還順手扶了她一把。

  最明顯的———他開始表現對她的占有欲。

  特麼這貨出息了啊,

  是認命了嗎?

  這兩天從虛弱狀態恢復了一多半精神的潘蜜又開始琢磨起自己那點事。

  「喂,紅發!」

  被點名的香克斯看了過來,

  潘蜜當著他的面把他的吊床抽個稀巴爛,然後直白的邀請他,「今天晚上我們一塊睡吧。」

  紅發愣了一下,然後挑起眉,居然無比爽快干脆地同意了:「好啊。」

  這下換成潘蜜驚呆了,她眼睜睜地看著紅發走過來,笑著伸出右臂攬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嘴唇貼上她的。

  以前她推香克斯的時候推不動,香克斯摟著她的時候,手只是提了一下,就把潘蜜抱起來了。

  潘蜜開始心如擂鼓,覺得這個人真他媽有勁,手臂結實有力,腹肌硬邦邦的,強勁有力的心跳和較高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襯衫傳來,她試探著掙了一下,那只手牢牢地抓著她,竟是撼不可動。

  她看向紅發,正好迎上紅發的看過來的眼神,他笑容愉快,「怎麼了?」陰影下的雙目充滿了侵略欲,「現在,我可是跟你來真的了。」

  【此處省略,別處見】

  「好啦,這就放你去休息。」紅發精神十足且心情愉快的道,右手輕輕拂過潘蜜汗濕的額頭。但很快,男人又壓了上來,「啵」地一聲,在她還微張的嘴唇上狠狠親了一下。

  問,「舒服嗎?」

  嗚嗚嗚,舒服得快死了……

  但暈暈乎乎的潘蜜已經懶得張嘴回答了,閉上眼睛敷衍的哼了哼。

  以前睡前玩會手機,現在睡前看眼系統。

  系統消息一大堆:

  【提示:好感度+2%】

  【提示:好感度+2%】

  【提示:好感度+4%】

  【提示:好感度+5%】

  【提示:好感度+7%】

  二,二十?!

  「………………」

  啥情況?……我沒算錯吧……

  困意全無,打開任務面板。

  明晃晃金燦燦的數字炸的潘蜜腦海有種中了彩票的暈乎感————

  【好感度總覽:71.2%】

  第一個念頭:是真的!!!

  第二個念頭:特麼的,居然一天就給她漲了20%?!!

  第三個念頭:呵呵,男人,果然這一招是讓他愛上你的捷徑!!!

  潘蜜感慨萬千,忍不住彎起嘴角,嘴上嫌棄的罵了一句「紅發這個臭流&gt氓」

  一邊的小方腦袋同樣感慨萬千,小聲地嘟囔「你才流&gt氓……」

  「你說什麼?!」她耳尖的聽到了,立馬不滿,「我還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才獻身的!我想起來了————剛才老娘辦事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在邊看著呢?」

  小方腦袋一個激靈:「沒,沒有,限制級畫面會被主系統黑屏的!我什麼都沒看見!就……就聽聽聲……」

  潘蜜懶得跟它一般見識,半小時拿到了這麼多好感度,她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激動的切斷了系統,然後眼冒綠光的看著身邊的男人。

  紅發閉著眼睛,在被子下心滿意足的摟著佳人的纖腰,美滋滋地打算睡覺。

  然後,他感覺被人輕輕抓了一把。

  香克斯「唰」地睜眼,

  「…再來一次唄………我還想要……」潘蜜從不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不知死活的撩撥道。

  【此處省略,別處見~】

  又是半個鐘頭後,

  潘蜜虛弱疲乏的趴在一片狼藉的床上,努力的把頭側過來,眼角掛著生&gt理性的淚水,臉上卻露出了奇異的滿足的笑容。

  哈哈哈,又到手了5%

  為了任務,我容易嗎我?

  哎呦我的腰,我的腰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修文不要月石了,不過審的超級慢就是了……

  看見有小天使問沒簽約的作者能不能拿到打賞,唔,拿不到真實的money,我只能拿到一半晉江幣……

  是的,和綠江五五分成……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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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撲

  清明上河圖,鋤禾日當午,黃河遠上白雲間,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紅發海賊團的大家都是一臉郁郁,精神萎靡的樣子,往日喧鬧的雷德號今天安靜得讓人一瞬間以為折在頂上戰爭的是紅發。

  老大,兄弟們知道你單身多年突然有了漂亮老婆,很高興很食髓知味,可你就不能找個小島的旅館開個.房嗎?這麼一大船見聞色出眾的船員,你有沒有考慮到他們的感受啊?

  此時此刻,

  艾斯在潘蜜醒後的第三天也蘇醒過來。

  轉動一下眼珠,鎖定住床邊一個綠色宮廷風外套的人,

  多日未沾水的喉嚨剛出聲就咳嗽起來, 「咳……咳咳,哈…塔…………」

  坐在椅子上趴床睡著的哈爾塔突然驚醒,見到艾斯,大眼睛中閃過驚喜,

  「艾斯!醒了你?」

  然後他蹦起來,大叫,「艾斯醒了!大家!艾斯醒了!」

  艾斯嗓子干啞,渾身無力,抬起手想攔住哈爾塔,他最關心的是……

  哈爾塔很快蹦過來,見他這個模樣愣了愣,心下了然,抓住他的手,認真懇切道,「艾斯,你聽我說,老爹他走了,我知道這個消息會讓你很難過,可是你心裡應該有數。老爹他求仁得仁,一身榮光,我們已經很好的安葬了他,你既然醒了,接下來也要振作才行。」

  艾斯沉默了。

  如果說三天前,不少人還在擔憂:

  「路飛一定很難過,希望他能挺過去」

  「畢竟哥哥在眼前離開,這種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吧。」

  那麼現在就是——

  「如果艾斯真的清醒,他受到的打擊肯定比路飛現在承受的更大,千萬別崩潰啊。」

  火焰一樣的意志、發誓要活的比誰都自由的艾斯,背負上了成千上萬條的生命的重量————這些人因救他而死。

  如果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是活著的人,注定要帶著離去的人的夢想繼續前行。

  聽聞艾斯醒過來而一窩蜂扎堆在醫療室的海賊們還沒來得及開心,看到艾斯這個樣子,也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很緊張,「艾斯,你可別想不開啊……」 、「別讓老爹在天上也要替你操心啊,大家想看到的,絕對不是這麼失魂落魄的艾斯。」

  「放心,我已經不會再有那種笨蛋的想法了,否則就太對不起大家了。」艾斯看著他的伙伴、他的家人,他的兄弟們,他們身上還帶著上一場戰役未消去的傷痕,他們的眼神那麼溫暖又關切————馬爾科,布拉曼克,拉克約,那謬爾,布論海姆,庫利艾爾,金古多,喬茲,比斯塔,以藏……艾斯一一的看過去,眼中愈加滾燙,最後,他瞥向窗外的大海,目光堅定。

  他的命,是大家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在他實現夢想之前,誰都別想把它奪走了。

  他,要背負起白胡子海賊團的榮耀!

  從一開始嘴上硬氣逞強,心底無助而自卑的,「你沒理由管我的事情,像你這樣的膽小鬼,居然來救我,你覺得我會允許嗎!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了,趕快回去路飛!」

  到下定決心的「怎樣的未來我都願意接受了,伸向我的援助之手,我會緊緊抓住,制裁我的白刃,我也會坦然接受。我不會再猶豫了!」

  再到發自內心高興的流淚,「 可惡啊,我太扭曲了,明明老爹,弟弟,伙伴們,都在為了我流血犧牲,我卻......高興得止不住淚水。  」

  到最後訣別、釋然的微笑,「 我沒有遺憾。沒騙你,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名聲,而是『我的出生是件好事麼?』這個問題的答案。 」

  曾經肆意燃燒自己,為了不在人生留下任何悔恨,哪怕短暫而燦爛的閃耀後、下一秒就此熄滅也甘之如飴。

  僅僅二十歲、天不怕地不怕無知又莽撞的年輕人,似乎一夜之間成熟起來。

  從伙伴們七嘴八舌的敘述中,艾斯得知了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四皇紅發,

  在白胡子海賊團最危急的時候伸出援手,在他們全員最虛弱的時候同行庇佑,幫助他們帶回了老爹的屍身,這個人情他們欠下了。

  然後是園丁希希亞,

  她身為不同陣營的七武海,可以說是冒著巨大的風險救下自己,還差點搭上了半條命———這份厚愛堪稱恩深義重。

  雖然剛剛蘇醒的艾斯還出於內髒器官新生的恢復期,雖然這兩人的幫助也遠不是一兩句漂亮話就能還清的,但他還是毅然硬撐著走下床,在征得紅發海賊團的同意後,來到雷德號上。

  與三年前的那次見面何其相似。

  「請問,希希亞她在哪裡?」艾斯有禮貌的詢問一名正縮在船梯悶頭喝酒的干部。

  大海上首屈一指的狙擊手————見聞色最出色的耶穌布表情古怪的指了指船長室。

  艾斯沒有多想,大步走了過去,

  「希……」

  他一臉莊重和敬色,剛想敲門,

  裡面冷不丁地突然傳來一聲男人低啞舒爽的口申口今。

  伸出的手像一下子按了暫停鍵一樣,當場停留在空中。

  不用見聞色看都知道裡面發生了啥。

  「我,我……」

  純%情的艾斯霎時面紅耳赤,他一臉尷尬地看向百臉尷尬的海賊眾,在完全沒預料到的尷尬的氣氛中,腦子一團亂麻,上下揮舞著胳膊,結結巴巴,

  「那個我,我那個,突然記起來有事情沒辦,我晚上再來。」

  說完急急忙忙就溜了。

  半個小時後,潘蜜才款步姍姍的從紅發的房間走出去,渾身帶著被狠狠疼&gt愛過的韻味,眉眼帶笑,容顏比往常更加光彩照人。

  「路,」潘蜜走到廚房,「我們的早飯在哪裡?」

  拉基路低著腦袋不敢看她,急急忙忙裝好了餐盤,昨天那兩個人弄出的動靜那麼大,簡直把其他人當聾子,尤其是園丁,拿棉被和枕頭捂著腦袋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不過…………

  「老大的早飯?」

  拉基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鴕鳥蛋。昨晚她叫的最凄慘,結果趴下的居然是老大嗎?考慮到園丁以前確實干過一邊哭一邊擼著袖子把一群海賊揍得半死的事,別說,還真有可能…………

  拉基路這麼一抬頭,潘蜜才發現不對,那張胖臉上眼睛小了一圈、比起往日,顯然沒什麼精神,再一看,好多海賊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萎靡不振。

  潘蜜奇怪道, 「你們怎麼……是沒睡好?」

  「不不不,我們睡好了,睡得可好了,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

  「什麼趴好,什麼腿軟什麼身寸給我,通通沒聽見!」

  「…………」

  潘蜜被大伙兒調侃的頓時羞赧,咬咬唇,端著食物扭頭就走。

  香克斯不能見人了。

  他的臉被潘蜜的指甲劃了好幾道印子,右臉上還被咬了一圈牙印,此時正坐在潘蜜的梳妝鏡前哀怨的揉臉。

  「希希,你下手也太黑了……」他從鏡子控訴地看她,「我那麼盡心盡力的伺%候你,結果挨了一頓揍,這要是有敵襲你說我還要不要出去?出去了我還要不要面子?……」

  「有敵襲我替你出頭,」潘蜜把他的餐盤放在窗台,鼻子哼了一聲,「活該,誰叫你大早上發:)情?」

  「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香克斯撲過去,忿忿的抓起一塊三明治往嘴裡塞,嘴巴裡鼓鼓的咀嚼著食物,「七飽就翻臉」

  咽下,看向對面正在慢條斯理吃東西的潘蜜,那張胡子拉碴的滄桑臉上就浮現一個賤兮兮的傻笑,他靠過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毫不吝嗇的贊美道,「希希你昨晚特別棒!」

  潘蜜還在低頭吃東西,但是耳朵卻有點紅了,她努力面無表情地道,「多謝誇獎。」

  紅發對她搖尾巴,「那我呢?你的男人也表現的很棒對吧?」

  這下潘蜜耳根也紅了,她鎮定的敷衍,「一般吧。」

  紅發大受打擊,飯也不吃了,作勢要證明一番,

  潘蜜揮開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一疊貝利塞進紅發襯衫裡,逗他,「行了行了,我挺滿意,拿錢去買酒喝吧。」

  「欸?」紅發手忙腳亂的把錢從領口裡掏出來,低頭一看還挺巨額,夠他一個月內天天喝一瓶上好的柚香朗姆酒,這可比貝克曼可大方多了。紅發露出雪白的牙齒,一點沒有自尊心受傷的意思,還挺高興地看著潘蜜,「這是要包&gt養我嗎?下次還有嗎?」

  潘蜜囧囧有神的回看他。

  有人說,喜歡喝朗姆酒的人多少帶點孩子氣。人正如酒,雖然是以甘蔗為原料,卻鬼使神差有著熱帶型酒水的熱烈和狂放不羈,味辛而醇厚。細品之下,才發現單純形式下的野性和霸氣。

  紅發大概正是這種人。

  晚上,白胡子海賊團與他們告別。

  已經到了新世界,潘蜜和艾斯也各自相安無事,兩方便再沒有繼續同行的理由了。

  所以眼下這個推杯問盞的場景其實是一頓送別宴。

  「什麼?失去了燒燒果實?」潘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玩意?惡魔果實不是只有能力者死掉才會…………」

  艾斯撓著後腦勺哈哈一笑,「我不是差點死掉嘛,大概燒燒果實覺得我沒救了,就回去投胎了吧?」

  潘蜜想了想,眼睛一轉,「沒事,你也不用沮喪,燒燒果實我會幫你留意的!」

  艾斯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嘛,不用死掉已經很幸運了,你以前不是總說我武裝色練不出來是因為吃了自然系果實麼?這對我來說應該也是一次機會吧。」

  潘蜜問:「那你們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失去了白胡子,四皇他們確實再也當不起。地盤之爭馬上就會到來,無數海賊將如飢餓的鬣狗,爭先恐後咬向這塊新世界最大的肥肉,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席卷上白胡子海賊團遼闊廣袤的領海。

  艾斯爽朗地答,「我和伙伴們商量了一下,眼下全世界都以為我死掉了,我這會兒活蹦亂跳的出現,海軍臉上掛不住,恐怕要過來找麻煩,搞不好還會連累到你,所以我先隱姓埋名一段時間……」

  emmmm,這倒是有道理,全世界這會兒正因為處決海賊王遺腹子而彈冠相慶呢,艾斯突然蹦出來,的確會觸碰海軍那根纖細的神經,搞不好他們以為白胡子也復活了。不如等到一兩年後,新世界的格局徹底亂套,海軍自顧不暇的時候,艾斯再宣布復出。

  「再說了,我現在沒有了燒燒果實,實力也一下子不夠看了,不僅幫不上大家太多忙還會添麻煩。所以我打算去你上次帶我修煉的那個……魯,魯斯什麼,啊對,魯斯卡伊那島,等戰鬥力提升起來,再回歸白胡子海賊團。」

  「…………」

  魯斯卡伊那,是路飛大事件後兩年間進行霸氣修行的暫居地。

  還真巧,兄弟倆一起去那裡修煉,路飛要是看到艾斯沒死,怕不是要激動的嗷嗷大哭,自己上次欺負草帽海賊團的事也肯定能翻篇了…………

  但潘蜜很快就擰起了眉頭,

  魯斯卡伊那島,不但有路飛,還有雷利啊。

  冥王西爾巴茲·雷利,「海賊王的右腕」,艾斯那個糟心親爹的副船長,也是在蒙奇·D·路飛與伙伴分散期間作為指導他使用「霸氣」的師父。

  潘蜜來到OP世界前,一直對一件事耿耿於懷:雷利不是羅傑的副船長嗎?艾斯是羅傑的親兒子,雷利為什麼不去救艾斯呢?

  而穿越到這裡後,她以海賊的身份混了幾年,倒是多少懂了這群人的思路。

  海賊的世界裡不講究「單騎救幼主」。

  就連甚平也清楚說過,「老夫只會保護自己欣賞的男人。」

  艾斯並沒有繼承羅傑的意志,所以沒有得到雷利等海賊王船員的認可

  海賊世界中,最為重要的是意志,海賊王羅傑的意志是自由和夢想。雷利欣賞羅傑,所以願意陪他出海,把世界攪個天翻地覆。可以這麼說,羅傑海賊團的所有人,都是因為崇拜羅傑船長的意志而聚集在一起的。

  艾斯雖然是羅傑的兒子,但艾斯並沒有繼承羅傑的意志,反而轉身投入曾經的對手——白胡子旗下,背負著白胡子的名義在大海上馳騁。

  反觀路飛,路飛才是繼承羅傑意志的人!

  自從和紅發碰過面,聽了紅發的講述後,雷利就一直期待著與路飛會面。

  在【海賊王】裡,羅傑戴過的草帽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它代表了羅傑的意志傳承。羅傑將它傳給紅發,是因為羅傑認可紅發。

  而紅發戴了幾年,心態變了,估計他是覺得自己當不成海賊王了,就又傳給了路飛,而且為路飛丟了一條手臂。這說明紅發已經完全認可路飛就是羅傑的意志繼承者。雷利從心底已經相信紅發的判斷,再見路飛一面只是為了確認而已。

  經過一系列的觀察判斷,雷利也完全認可了這一事實。

  所以,雷利才會對路飛這麼上心:為了救路飛硬剛大將黃猿,徒手游過無風帶只為見到路飛,帶著路飛勇闖海軍本部吊唁艾斯和白胡子,拋下嬌+妻(?)出遠差親手教會路飛使用霸氣………可反觀對艾斯的態度呢?

  艾斯和白胡子戰死後,他只閉目露出一個微笑,說了一句:「走了嗎?白胡子。」

  差別不可謂不大。

  這麼一想,潘蜜頓時覺得艾斯好可憐,當即心疼道,「你不要去那裡,我重新給你找地方,他不認可你,我認可你,咱不用他指導。」

  艾斯黑人問號臉:「???」

  潘蜜二話不說,把艾斯扣下了。

  當晚,她就對著香克斯吹起了枕頭風。

  真枕頭風。

  潘蜜對著香克斯的耳朵,吐氣如風扇,一下又一下,愣生生把香克斯給吹醒了。

  香克斯睜開眼睛,翻身,

  「……你干嘛呢希希,剛才沒盡興嗎?」

  「啊,盡興了盡興了,我這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能不能幫我去南海抓幾只動物送到芳嶼啊?」

  香克斯奇怪道,「抓動物干嘛?你要養?」

  「給艾斯尼桑訓練用。」

  「艾斯…尼桑!?」香克斯微微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喃喃重復了一遍,

  這稱呼不正常吧?無論從年齡還是輩分來看都絕對絕對有問題吧?!!

  可是香克斯不敢問,他連拿這事給自己謀求幾個新姿勢的福利都不敢。

  早上為了宣示主權,把人惹惱了,他都挨打了都。

  再說,難得管他要東西……

  遂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醋,一邊委委屈屈的主動提出借那小子一個島。

  把人放在新世界總比眼睜睜看著他

  住在芳嶼強啊。

  【小劇場】

  這幾天香克斯可以說是過得神清氣爽,他甚至還有底氣跑到雷德號大副面前,神氣十足的提出下次登陸幫他買三大桶柚子朗姆酒。

  「你哪兒來這麼多貝利?」

  「希希給的零花錢,」紅發紅著臉,「說晚上辛苦我了,給我買酒喝!」

  「……老大,你確定……不是叫『過&gt夜&gt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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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撲

  魯斯卡伊那島,紅發早些年在「奧羅·傑克森號」上當實習船員的時候曾去過。

  ————那裡的動物相當厲害,剛上島,羅傑船長就被狗叼走了,他和巴基更是差點被野雞啄死。

  見聞色粗略地勘測了一下這裡生物的情況後,紅發向島嶼中心漫步走去。

  島嶼一共七百只左右氣場很強的動物,其中氣息最強的那個生物……額,是個老頭兒。

  真是嚇了他一跳,雷利先生居然也在。

  一路上,

  老虎很凶不錯,踹暈,

  好久不見啊大野雞,揍趴下。

  跑過來的黑熊很暴躁很強的樣子,一劍鞘抽昏迷。

  這時,一雙橡皮筋似的的手臂,「咻」地伸過來。

  紅發:「!!!!」

  那雙手抓住紅發眼前的樹枝,拽了拽,似乎在試下結實程度,然後————

  「鱉——跑——」伴隨著怒氣衝衝、非常有活力的聲音由遠到近。

  一個上半身紅馬甲纏著繃帶的身影撞得一路樹揺葉散,正朝這邊疾風一般飛來。紅發瞳孔驟縮,他萬萬沒想到在這兒能碰上路飛。

  「哇!!危——險——」

  這會兒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顯然,路飛已經看到了這裡有個人。

  ————我把這頂草帽寄存在你這裡,將來一定要還我,當你成為一名出色的海賊的時候。

  現在見面就和約定不符了啊!!

  香克斯手忙腳亂撕下了披風的一角,往臉上迅速纏了兩圈。

  「哇啊,還好還好,沒撞上,嘻嘻嘻。」路飛落在地上,大大咧咧的齜牙樂道,然後,好奇又認真的抬頭打量著對方。

  黑色的披風,鮮紅的發絲,腰側的西洋劍,由於香克斯只匆忙地遮住了下半張臉,所以……左眼標志性的三道疤很完整的的露了出來。

  該遮的一樣都沒遮住。

  真是令人窒息的場面……

  突然,路飛眼前一亮———他看見了香克斯腳邊躺著的兩眼蚊香圈的動物,頓時變成了星星眼,崇拜之情滔滔不絕:「欸?大叔你誰啊?好厲害啊,我前天累趴下都沒打贏這頭熊,還想著今天找它報仇呢,你居然兩拳就揍暈了?」

  「我……」香克斯正絞盡腦汁的想拿出個合理的說辭,聽路飛這麼問,突然靈光一閃,右手抓住黑披風一角做扇翅飛翔狀,

  「啊哈哈,我是蝙蝠俠,最喜歡環游世界和冒險!」

  「啊???蝙蝠俠!?聽起來好厲害! 我是蒙奇.d.路飛,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路飛誇完對方,便自豪又堅信不疑的挺起胸膛介紹自己。

  不愧是路飛的口頭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還要報上自己的理想。

  「額,哈哈,路飛,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告訴雷利先生,別說我們見過面……。」

  「你也認識雷利?!」路飛激動的兩拳相對一擊,「嘻嘻嘻,太好了,話說,蝙蝠俠,你要不要加入我的海賊團啊?大家都很好很厲害的。」

  香克斯怔了怔,使勁搖頭, 「……還是不了,我還有老婆和兄弟要養……」

  路飛眨巴一下眼睛,突然興奮道,「誒?!!你是海賊嗎?!!」

  香克斯再次噎了一下,開始絞盡腦汁,「我…那個…算是大海上的一個武&裝暴&力團伙的頭目吧……」

  路飛頓時有點失望,「什麼嘛,不是海賊啊,當海賊很有意思的,你要不要轉個行啊?」

  香克斯:「…………」

  路飛他,究竟是靠什麼辨認我的……

  趁著午飯時間好不容易哄走了路飛,香克斯開始在森林裡實綁票之事。會霸氣的動物們很快發現此人是個狼滅,所到之處雞飛狗跳,紛紛逃竄。

  「我說,你好歹給老頭子我留一點啊。」森林深處緩步走出一個人影,他頭發花白,胡子修成了奇怪的形狀,披著灰白色的披風,抬起臉,眼鏡上閃過一道白色的弧光。

  「……果然被發現了啊,雷利先生。」

  雷利看了一眼紅發,又注意到香克斯脖子上多了一根細繩。

  「看來你小子找了個不錯的女人嘛。」

  「啊?」他摸摸臉上的紅印子,半是無奈半是愉快的笑了笑,從襯衫裡扯出個類似項鏈墜的東西,攤在手心裡摩挲了一下。

  是個小小的雕花玻璃瓶,裡面卷著一小片生命紙,畫著一朵簡筆畫四瓣小花,紅發眉目微彎,「的確是個好女人,所以讓我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吧,副船長。」

  雷利了然,掃視了一眼趴在地上寬淚裝死的動物,這是要拿去哄老婆開心。

  「別都抓走了,島上還有一老一少指望著他們吃飯呢。」臨走前叮囑。

  &gt&gt&gt

  黃昏,一艘鍍了膜的外輪船從海底破出水面,停泊在一座荒島邊,夕陽下,五光十色的泡泡「啵」地一聲破碎。

  船的吃水線很深,甲板上站著一個黑披風的身影,他把手搭在眉毛處做張望狀,果然發現了他的伙伴們。

  把那些傷痕累累的大型動物一只只提起來往島上使力一丟,那些家伙們震得大地都顫了顫,等發現後背沾了土地,立馬活過來,奮力掙脫四肢上的粗繩,一溜煙跑了。

  48季島上強過火拳艾斯的數量有三百左右,他都是挑頂厲害的抓了五六十只,一時半會那小子只有挨打的份。

  霸氣這種東西,只有在實戰的極限中才會提高,敵人越強,你就會變得越強。

  哪怕實力懸殊到看不見勝利,也要站起來,繼續戰鬥。

  算他成長得快,一年後把這些會霸氣的動物給打服了,那也沒關系,他船上這麼多兄弟,一天派一個去好好關照他,幾輪下來又是一年。

  此時,潘蜜正在指揮植物挖掘地窖,很深,裡面用密密麻麻的藤類和木頭撐住,形成一個類似防&空洞的地方。

  她挖了三個,在每個裡面都放了鹽、酒、傷藥、衣物、蒸鍋、電話蟲等必需品,還有一箱一箱做好貯存處理的大米和紅薯。

  ————萬一打不過,受傷了,還有地方躲一躲。

  「希希亞小姐,蓋板做好了,放心,絕對結實!」

  雷德號並沒有來到這裡,那樣太顯眼了。所以,只有幾個人自告奮勇地跟著小淑女號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哦,還有艾斯。

  潘蜜拽著人到處指指點點,絮叨個不停,「我在小島中心種了不少果樹,記得吃,補充維生素的,別光吃肉。」

  「如果需要包扎,而紗布又不夠了,就把衣服煮一下消毒。」

  「要是不小心被傷的太重,一定打電話啊,不要不好意思。」

  大家忙來忙去,艾斯跟在後面卻完全插不上手,心裡愈發有種自己坐享其成的愧疚,看著對方為他准備的這一切,捏緊拳頭,眼眶濕潤,「謝謝,謝謝你。」

  【他的力量太綿薄了,窮盡一生也難以回報故人的摯情、大家的錯愛。】

  不過潘蜜話鋒一轉,又開始操心別的事情了,「艾斯啊,你說你那個燒燒果實萬一找不回來了,你出門還能叫『火拳』艾斯嗎?」

  每一個頂厲害的海賊,都會有自己的名號。

  紅發,鷹眼,白胡子什麼的是靠自己具有辨識度的外貌被冠上的名號。

  卡普,空是純屬特別能打,而且還不破防,才被稱為鐵拳和鋼骨。

  赤犬和黃猿是……因為啥不知道,反正換成她被起了這種代號,鐵定翻臉。

  像她和艾斯,就是根據自己的果實能力起名的。

  潘蜜剛出海那會兒,還樂此不疲的查了好幾天詞典,打算想個一聽就非常高大上,和那些粗糙外號不一樣的出來。

  那會兒她實力太低,一些聽著就很猛的名號肯定是不合適的,比如墮&落天使,暴走蘿莉啊,什麼的。

  所以,結合自己的果實能力,參考了一下一些少女漫,潘蜜鄭重的宣布,以後,她就是園藝師了!

  後來她知道了,這群海賊的名號不是自己起的,都是別人叫著叫著,叫多了才有的。

  ————沒錯,「園丁」其實是海軍先叫的,然後懸賞令發出去,從此有關名號的事蓋棺定論。

  潘蜜當時很郁悶。

  阿林問:「這不都一回事麼?有什麼不高興的啊?」

  「不是啊,不是一個意思啊,園丁沒有園藝師好聽啊!」潘蜜跟她連比帶劃地解釋,「園藝師聽起來比園丁優秀多了你沒覺得?」

  「沒叫你花匠就不錯啦」阿林安慰道,「畢竟海軍本部站在我們對立面,你再想想多弗朗明哥,他給自己起的叫天夜叉,海軍喊他海流&gt氓,這落差不是更大?」

  「……」潘蜜慢慢轉頭看向阿林,「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想到這裡,潘蜜嘖嘴:「幸虧你當時打架是揮拳頭,要不然叫『火腿艾斯』就很奇怪了,可往後怎麼辦?你要努力提高武裝色,以後還有機會叫『鐵拳艾斯』,畢竟『肉拳艾斯』聽起來就很慫了……」

  艾斯忍了忍,實在沒忍住:「………誰要叫『肉拳艾斯』啊?我沒吃果實那會兒,拳頭也是很厲害的!」

  「希希,你讓我做的,我都辦好了。」香克斯走過來,對著艾斯點頭致意一下,然後直接往潘蜜身邊席地一坐,臉上帶著討獎勵的乖巧表情。

  潘蜜領會,直接雙臂攬著他的脖子,給了香克斯一個熱情的深吻。

  這一吻,就是半分鐘……

  「注意點啊,」耶穌布幾次抬頭都被閃瞎,不爽的道:「公共場合這可是!」

  潘蜜充耳不聞,牽著香克斯的手,直接窩到他懷裡,一臉愉快:「我給你買了旁邊那個島上的特產,雪花肉和小松餅,我喂你吃……」

  耶穌布哼了一聲:「荒.淫無道!危言危行!」

  潘蜜喜滋滋的對紅發,「噯呀,原來耶穌布還是個文盲!」

  耶穌布:「……」

  一只送報鳥路過這個小島上空,眼尖的發現了這裡居然有人煙,於是丟下來一份報紙。

  標題:【園丁希希亞辭去王下七武海職位。】

  眾人驚愕。

  潘蜜沉默了一會兒,開口,

  「還好啦,馬林梵多那一場戰役不是跟赤犬懟了兩招嗎?」

  她以一副輕松的口吻道,「世界政&府屬意赤犬為新任元帥,要給他掙足面子,但是直接把我剝奪封號又怕別人不滿,畢竟我名聲還不錯哈,昨天打了電話,對外宣布引咎辭職,和戰國一起,大家臉上都好看。」

  這樣已經比她想像的好很多了,畢竟她玩的最大的一把,是所有人都以為涼透的艾斯。

  艾斯的消息是瞞不住的,三大將早晚要找上芳嶼……庫贊的鳥腿被赤犬撅折了,估計來的是黃猿那只歪嘴橘皮臉……與其到時候東窗事發陷入被動,去跟海軍扯皮,或者把髒水往多弗朗明哥身上潑————說他手裡有個治愈果實小人族,還不如趁早離開海軍的視線。

  畢竟,什麼事情只要跟治愈,復活,永生沾上邊,那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會兒她被「主動辭職」了,海軍也不會再管她了,她和紅發感情日益漸增,正好可以正大光明搬家去新世界。而艾斯決定隱姓埋名一段時間,也了給她足夠時間緩衝。

  再往後,藤虎身為中間改良派的民間召集大將,更是提出要想正義必須取消七武海制度的結論————七武海的名號,就算留著也風光不了多久了。

  場面一度沉默的可怕,

  尤其是艾斯,他低下頭,捏緊拳頭,曾經背負過的不為人知的身世更讓他在某些方面纖細又敏感。

  七武海稱號被奪………當初世界政&府也曾經招攬過他,當然,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然而他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艾斯是知道園丁有多看重這個稱號,她需要它來保護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芳嶼和生活在芳嶼上的人。仿佛場景重現一般,那個戰場上,有那麼多人為了他苦苦戰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一個又一個同伴在他面前死去,他才感受到了生命的寶貴。

  那個女人,同樣付出了高昂的代價,現在,他又要連累她封號沒了……

  沒人搭話。

  「噗嗤……」潘蜜看了一圈,每個人都不敢說話的眼觀鼻鼻觀心,一邊放見聞色偷偷關注她的反應。

  「哈哈哈,香克斯你看,妾身已經不再是七武海了,從今以後,人家就只能依附你活下去了,紅發大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哈哈哈……」潘蜜笑得前仰後俯,不停用手肘去戳紅發,

  氣氛倒是因為潘蜜的笑聲緩和了。

  潘蜜鑽到他懷裡,抓著他的衣領聲情並茂, 「做飯掃地洗衣鋪床,人家什麼都會做的,我還有嫁妝和可愛的妹妹……」

  香克斯啼笑皆非,揉了揉她的發旋,一副山大王的模樣配合道:「好,今後你就跟著我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保護你的。」

  艾斯:「…………」傷感自責什麼的,被眼前沒心沒肺的其樂融融神奇地吹散了一大半。

  但他知道,這不過是自己……再一次被體貼了。

  這個無良又彪悍的女人,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溫柔。和瑪琪諾那種溫聲細語如長姐如母親的照顧不同,園丁永遠都不會好好的告訴你「別難過,我願意為你付出。」

  她的做派一直沒變過,在給予幫助的同時,還會做不少惹人生氣、恨不得暴揍她一頓的事,以此來暗示————「不必感激,不必愧疚,不用覺得有所負擔,你是自由的。」

  明明只要把他扔到魯斯卡伊那島就可以了,卻還要這麼大費周章給他布置了一個修煉島嶼————這個荒島位於新世界,離他的伙伴們很近,萬一出什麼事情他也能及時趕過去,所以並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當然,此時的艾斯絕對想不到的是,讓他呆在新世界修煉是紅發主動提出來的,目的是把他放眼皮子底下看著。

  他抬頭,直直地看著她,下定決心一般,「我會繼續變強,我會強到讓我的名字撼動大海,這一天不會太久的,到那時……」

  「就由我來保護你。」

  「…………」香克斯轉過頭。

  雖然是船長的兒子,但還是好想揍他一拳。

  艾斯換成土下座的姿勢鄭重伏地,大聲許諾,「總之,你所給予我的厚愛,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今後,你想要什麼東西,想揍什麼人,想要去哪裡,什麼的什麼都可以交給我來解決。」

  「……!!」

  這是當他死了嗎?!誰來幫他按住手癢的拳頭,他快控制不住了!!

  潘蜜的見聞色敏銳地捕捉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場景,趕緊一把抱住香克斯的胳膊,「……用不著,我有香克斯就夠了。」

  艾斯抬起頭,那種欠了人情急著要還的心情,讓他在焦慮中突然靈光一閃,「那就等你以後有了兒子,我會像白胡子老爹一樣,把他當成我的親子對待,絕不會讓人欺負他!」

  回憶起老爹對自己的寬容、關懷和豁出性命的付出———是他最終抹去生父羅傑留下陰影的溫暖和所向披靡的力量源泉。

  這是艾斯能想出來的,最誠懇最誠意也最有分量的承諾了。

  香克斯臉色徹底黑了,渾身仿佛有黑氣繚繞,當下起身,一腳把毫無防備的艾斯踹飛十米遠,撞折了一棵大樹才停下。

  「……臭小子你幾個意思啊?你是故意來惹我生氣的嗎!?」

  對新人初見的好感,對船長遺孤的期許,對路飛哥哥的愛屋及烏……都通通見鬼去吧!

  【小劇場】

  當艾斯把動物都打贏後……

  「老大,怎麼個打法?」

  「不用跟他客氣,隨便招呼。」

  「用力?」

  「用力。」

  「……我明白了,兄弟們,咱衝臉打,確保希希亞小姐每次見到他時,那小子臉都是腫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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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撲

  其實再往後,上一次床已經不會像最開始那一晚似的瘋長好感度了,有時潘蜜使勁渾身解數,姿勢都換了四個花樣,到最後也才提示增加了0.4%。

  潘蜜就自我安慰:不是你魅力下降了,畢竟深入交流這麼多次,換你也肯定覺得沒有一開始的新鮮感了嘛。

  不過,蚊子肉再小也是肉,憑著她這些天勤勞的操作……

  【叮——】

  【系統提示:好感度突破80%,恭喜宿主達成了〈愛如龍卷風〉,獲得稱號:難分難舍。】

  嘖,80%

  她這算熬出頭了吧?

  回首這十年的經歷,潘蜜覺得,既然紅發已經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了,那她這麼多年的辛酸,追求紅發吃的苦頭,可都有機會報復回來。

  思及到這兒,潘蜜當機立斷,跑到抽屜那兒找到自己的筆記本,又翻出一支筆,趴在床鋪上一邊回想,一邊刷刷寫起字————

  1.用霸氣把自己撂倒跑了。

  2.強迫自己陪&gt酒唱歌,害得自己在宴會上耍酒瘋出醜。

  3.躲著她,把自己給他做的吃好吃的分給別人。

  4故意陷害自己被一個女人強&吻。

  5.欺負自己,害自己腦袋摔到地上三次。

  6.扔了她的情書N 次

  …………………………………………………………………………………………………………………………………………………………………………

  105.不管自己做什麼事,他都故意來攪和,害她功虧一簣兩次。

  106.吻了她之後跑到海邊吐,害自己丟臉。

  …………

  115.如今貪圖她的身&gt體才對她這麼百依百順,渣渣!

  潘蜜寫了整整三頁紙,列了一百多條,直寫得鼻子發酸,眼圈發紅。

  我的命…也太苦了嗚嗚………

  正當潘蜜對著筆記本就要哽咽時,香克斯掛著一臉清水從浴室推門進來,大概是剛洗漱完,左看右看,視線四下掃射,像是在找東西。

  接著眼前一亮,看到了他忘在床頭的毛巾。

  潘蜜抬眼瞧他,眼裡有某種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說不出是惱怒、是委屈、還是別的一些什麼,這些情緒馬上就化為陰陽怪氣的一句:

  「你還有臉過來?」

  香克斯尚不知道大禍臨頭,或者說他根本想不出自己這兩天做了什麼不好的事需要被指責的,他視線往上,看到潘蜜,下意識的就露出笑容,頂著一張蠢臉衝她撒嬌,「誒?別這樣嘛希希,我自認為技術過關,持久力強,你每次都爽到了,我為啥沒臉過來?」

  說話間,源源不絕的水珠順著他短胡茬的下巴流入頸內,滑過肌&gt肉起伏的胸&gt膛,一路向下,把襯衫掖至寬松的褲&gt腰&gt處從內而外打&濕&gt了一小片。

  振作!!

  集中注意力!!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潘蜜在腦海裡抽打自己。

  香克斯囫圇地擦了擦臉和他濕漉漉的紅發,瞄了眼女人,就要伸手下去撈她的膝蓋,手也沿著她的腿順流向上,厚著臉皮想要混水摸魚。

  只是今天的主菜不是蜜&gt汁&gt鮑&gt魚,而是竹筍炒肉。

  香克斯被一腳蹬在地上時,整個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被如此對待。

  潘蜜的眼睛靈敏地鎖定香克斯,發出惡狠狠的凶光,「我對你辣麼好,你卻對我一點都不好!」

  香克斯:「???」

  有了之前的大綱,潘蜜掰著手指,開始「叭叭叭」數落紅發的一樁樁罪狀。

  眼前的潘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引經據典、憤慨激昂,在她嘴裡,紅發拐&gt騙婦&gt女兒童,生活作風操蛋,沒良心沒道德,要不是她好心,絕逼一輩子娶不上老婆,娶了也得分,兒子也是別人的………還不趕緊想辦法對她好一點,彌補自己之前的罪孽。

  他懂了,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香克斯被罵個狗血淋頭,一開始他還有點傷心,有點自責,想到自己曾經對她這麼壞過,就心虛愧疚的耷拉著腦袋,八著眉毛,不敢動。

  不過他聽了一會就忍不住偷偷抬眼,想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生氣了,現在臉上是個什麼表情。於是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潘蜜————那張漂亮又精神的臉,表情那麼豐富,眉毛好看,眼睛也好看。漸漸地,他耳朵裡啥也聽不見了,就覺得這人真是的,小小的,嬌嬌的,還那麼霸氣,他簡直是喜歡極了。她身上特有的桂花香氣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在他鼻間若有若無地縈繞…………

  潘蜜察覺到了不對,把手裡的筆記本卷成個筒使勁掄在他身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香克斯立馬正襟危坐,「我聽見了聽見了。」

  3

  懶得戳穿他,下床,潘蜜從桌子筆筒那兒撈了一把文具刀,右手攤平,一丁點木屑在她手中迅速變大,成了一塊方方正正的木板。

  她用小刀在木板上橫橫豎豎來回劃,上面很快布滿了交錯的凹槽,變成了一張10乘10的格子表。

  香克斯不明所以,但直覺讓他忐忑不安。

  潘蜜又拿出一根紅色的粉筆,在第一個格子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你瞧清楚了,這裡一共是一百個格子,從今往後,你惹我生氣一次,我就在上面畫個叉,等我畫滿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畢竟80%的好感度在那兒擺著,潘蜜提出這個,一方面是覺得她苦盡甘來,總得作威作福享受一下,另一方面…………她覺得……該是埋伏筆的時候了。

  香克斯懂了,他看看板子,又看看潘蜜,

  「可以想辦法擦掉嗎?」

  「…………」

  「總得有撤銷,改成對勾,或者再增加格子的辦法吧?」香克斯跟她抗議,「不然……一百次也太少了。」

  潘蜜深吸一口氣,「一百次還少?!你踏馬的,這是想氣死我哇?!」

  「不不不,不是,你看,今天我明明啥也沒做,你自己想到不高興的事就畫我的叉,一百個才夠畫幾天啊?你這人記仇記個沒完,動不動就生氣,你說,我不多來幾個續命怎麼行?」

  有啥說啥、無比實誠的香克斯說著說著發現潘蜜目光飛快轉凶,他趕緊口風一轉,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剛才的話打了個補丁:「…………別不要我,就算惹你生氣了,也總得給自己爭取一下補救的機會吧?」

  潘蜜本打算罵他,轉念一想,又改口:「行行行,你要是能想辦法把我哄高興,我就給你擦掉。」

  香克斯使勁點頭,完全同意,見潘蜜終於開心了,他大著膽子,把她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潘蜜看著眼前一臉討好的男人,堂堂四皇紅發就這麼被她欺負,被欺負了也趕不走,亦步亦趨跟在她屁:)股後面玩耍……這可把她得意壞了,叉會腰,有點喜不自勝。

  想到之前紅發說喜歡她的話,她很是高興,懷著滿心期許,道:「對了,你剛才說喜歡我……」

  潘蜜屏住呼吸,「那,你喜歡我什麼啊?」雖然好感度最近漲這麼快都是做&)愛做出來的,但她除了抱著舒服,肯定還有別的優點……

  「額……這個…………」剛才伸手摟她時還顯得霸氣十足的紅發頓時有點卡殼了,他撓撓頭,「你也沒什麼可不喜歡的啊。」

  「@&¥#%X)」 潘蜜看著他,臉上又掛起慪氣的表情,指著門,「行了,你給我滾。」

  「這是我的屋子……」

  「…………」潘蜜從他腿上掙扎起來,扭頭就走。

  「別走別走,我是真的很喜歡希希醬,」紅發伸手拉住人,「希希不管怎麼樣全部都很可愛,我很喜歡。」

  潘蜜歪著頭打量他,「真的?」

  紅發慌不迭的點頭。

  潘蜜說:「我剛才衝你發脾氣你也喜歡?」

  紅發遲疑一下,還是決定點頭。

  潘蜜說:「那你誇誇我。」

  紅發一下子被為難住了,這要怎麼誇?她剛才可是在罵他啊。

  最終,啞口無言的紅發被潘蜜趕出門了,連被子都不給,只能在門口窩一晚。

  紅叉叉多了一個。

  ↓

  當然,事情並沒有結束。

  面對被趕出房門十分可憐的船長,雷德號船員們很快從檸檬轉為了同情。

  第二天午餐期間。

  「香克斯,耶穌布說我脾氣太差,你早晚要受不了我!還會打我!」

  面對一臉義憤填膺來告狀的潘蜜,香克斯嘴裡還塞著壽司,來不及咀嚼,先鼓著腮幫子把頭使勁搖起表明心意,「我不打你……」

  「……………………」

  潘蜜眯起眼睛。

  我不求你像總裁言情劇裡一樣攬著我去耶穌布面前霸氣宣布:「我慣的,有意見?」

  但起碼你也得來一波商業吹捧式安慰,「你脾氣挺好的」吧?

  不打我?呵呵。

  紅叉叉再畫一個!

  &gt&gt&gt

  郁悶的紅發找到他足智多謀的副船長。

  「啊,希希太難伺候了啊,」他愁眉苦臉的灌了口酒,他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仰天嘆氣,「就這樣,整天對我非打即踹,還要罵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香克斯心酸道:「我做什麼都是錯,我懷疑再過幾天,我連呼吸都不被允許了。」

  「這個我給不了建議,」貝克曼高冷抽煙迷之霸氣。事實上,他被紅發口中作天作地的潘蜜逗得內心發笑,不過礙於受害人在眼前,他厚道的忍住了笑意,「正確答案在園丁那裡,我可以幫你問問有什麼套路。」

  於是,貝克曼轉頭找到了潘蜜。

  「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貝克曼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喜歡一個女人…………」

  「什麼朋友嘛?肯定是你自己對吧?」潘蜜一臉活潑的打斷了他————她都聽雷德號的船員們說了,貝克曼最近對一個女人很上心來著,不過嘛,她一向對除紅發以外的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就是了。

  潘蜜伸出手臂打算跟哥倆好一樣去勾貝克曼的肩膀,可惜雷德號大副身高兩米,她不得不放棄,只好嘴上調侃道,「別不好意思,大家都這麼熟了,你就直接說好啦。」

  貝克曼說:「真的是朋友。」

  潘蜜擠眉弄眼:「好好好,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表情明擺不信。

  貝克曼略微無語的停頓一下,繼續道:「我的朋友喜歡上一個女人,大概是沒有安全感吧,總喜歡提一些古怪而不好回答的問題來刁難他,我的朋友口才不好因此總是惹怒他的愛人…………」

  潘蜜來了興致:「她都問些什麼啊?」

  貝克曼沉思一下,打算想個類似的應付過去,免得賣了自家老大。

  潘蜜試探著:「我和你母上掉河裡你先救誰?我和你初戀誰更好看?如果我和你前女友交換身&gt體只能通過你和其中一個人上:)床的方式換過來,你上她還是上我?」

  貝克曼終於近距離的感受了把潘蜜究竟有多難纏,突然有點同情香克斯了:「…………對,差不多就是這樣。」

  潘蜜顯然不是什麼厚道的家伙,她一邊用力拍貝克曼的肩膀一邊笑得喘不上來氣:「哈哈哈…………幸好你碰上我了,貝克曼,下回你女人再來這招,你就強:)吻她!」

  潘蜜得意的邊說邊掰手指:「強:)吻她,把她往床:)上帶,跟她求婚,把她搞懷&孕…………」

  「…………」貝克曼有點受不了了,他瞄了一眼不遠處掩了門的廚房,不知道是該同情紅發還是潘蜜。

  於是,等到潘蜜再一次因為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作勢去找紅粉筆時,她驚訝的發現,香克斯今天不知道是補了磁鼓國還是傑爾馬66的熊心豹子膽,也不認錯了,直接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提起來,扛在肩頭,向床鋪走去。

  潘蜜「哇啦」一聲驚叫,下意識揮動手腳踢了男人好幾下,不過她那點近身攻擊的力氣,在以力量見長的香克斯面前根本不夠看。

  把人掰平,後是按著潘蜜的雙手牢牢壓上,面對面看了她十來秒,那手便不由自主地往下去了,「乖……」

  香克斯這回學會不再去問她願不願意,直接用膝蓋將她兩&gt腿&gt頂:)開,根本由不得她不乖。

  兩人展開了激烈的肢體交流,許久,潘蜜才摟著香克斯的脊背氣喘吁吁,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把她的體力耗了大半,她腿&)軟手軟,眼神迷&gt離,再想張牙舞爪是不可能了。

  【好感度+0.2%】

  前塵舊怨直接一筆勾銷————紅叉叉被擦掉了,香克斯很高興,但開心了一會兒,他的臉就垮了下來:

  難道他的下半生,就要靠他的下半:)身了嗎……?

  【小劇場】

  「島!是島!!」

  天還蒙蒙亮,瞭望員爬上桅杆,在霧藍色的水汽裡一眼辨認出遠處小小的輪廓。

  紅發海賊團決定靠岸以補充酒水和燃料等物資。

  按照以往的習慣,雷德號都是輪班留守的,然而這一次,紅發吩咐大伙兒全都下船去,在島嶼小鎮上活動,中午之前不要回來。

  船員們發出意味深長的「哦~~~~」,倒是沒有異議,乖乖地拿著自己那份零花錢上島四散去自由活動,一向吵鬧的雷德號難得的安靜下來……

  ————終於不用擔心被人聽牆角了。

  潘蜜和香克斯難得的共度了一段美妙又肆無忌憚的獨處時光,而且地點選在了倆人都感興趣的廚房。

  等兩人的親密漸漸平息下來,四周已經像剛剛被賊洗劫了一番,櫥櫃被撞掉了一塊門板,好幾只碗摔碎在地上,硬木的桌子直接歪在了門口。

  此時此刻,香克斯和潘蜜正頭碰頭,無言地蹲在雷德號的廚房裡清理一地的狼藉。

  「桌子弄)&髒了,碗還少了,牆上蹭的這些……都賴你啊,一看就知道我們在這兒干什麼壞事了吧………」

  潘蜜扶著腰,她這會兒小&gt腹抽痛,有氣無力地擦著桌腿,「貝克曼會瘋的,他以後八成要針對我,覺得我是個禍水,恩……」

  「哈哈哈哈哈……」滑稽的場面讓香克斯沒忍住,拿著抹布坐在地上笑了起來,「我這次做過頭了,都怪我,對不起。」

  潘蜜鄙視他:「一般不都是男人來清理戰場的嘛?搞成這樣,我自己還沒清洗呢卻要陪你一起善後!」

  「哈哈哈是嘛?對不起,放著我來吧。」

  「……去去,貝克曼要回來了,趕緊收拾。」

  「哈哈哈哈哈哈……」

  等香克斯笑夠了,他看著背對他的纖細&)腰&身目光漸深,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懷裡,勾起嘴角,「別擦了,我們逃跑吧。」

  ↓

  這倆人去哪兒了?

  貝克曼看著空無一人的雷德號,眉頭緊皺。

  勤懇睿智的副船長依然不肯相信雷德號現在是失守狀態,隨便來個小毛賊都能把船開走的那種。

  可是,他媽的這倆人究竟他媽的去了他媽的哪裡?

  開著見聞色又搜了一圈,貝克曼忍著怒氣,毫不猶豫地推開香克斯的房門,一眼就看見桌子上用花盆壓了一張紙條。

  【我們私奔拉,勿念~】

  「啪」

  貝克曼聽見自己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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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撲

  小淑女號帶上了二十來個永恆指針和好幾桶柴油,一副要跑到天邊的架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想貝克曼發現他們不見後氣炸的教導主任後媽臉,兩個人內心懷揣著干壞事後扔下爛攤子走人的激動心情,在大海上撒歡的像兩只狗子。

  古有紅拂夜奔,今有紅發跑路。

  他們先跑到一座秋島上。

  漫山遍野都是新鮮的黃色葉子,還有紅色的,掛著不少黃澄澄的杏和一串串的小漿果,樹木又高又直,灌木叢因為沒人修剪,雜亂的帶刺的枝椏間,隱約會有兔子松鼠等小動物竄過去。

  兩個人淌著腳踝深的海水走到干燥的沙灘坡。

  香克斯一路上拿劍鞘在各種不平起伏的小石丘東捅捅,西戳戳,終於捅漏了一小塊塌方,

  「哇哦,在這兒!」香克斯喊她過來。

  潘蜜走兩步去看。

  他蹲下來,把格裡芬重新掛回腰上,伸手去那個洞裡掏,「這個島上有一種動物叫堅果獾,喜歡刨洞藏堅果吃,而且他們最喜歡火山豆。」

  香克斯撿出來一堆核桃大小的果實,人往地上一坐,又去拉潘蜜。

  潘蜜也坐,把她濕漉漉的腳放在香克斯的膝蓋上晾著,理所當然的模樣。

  香克斯對她笑了笑,剝起了堅果。

  稍稍用力,捏碎堅硬的厚重果皮,把奶油白的果仁完整的留了下來,示意潘蜜伸手,然後一顆顆的放在她手心裡。

  果實帶了點奶油味,又油又脆。

  「好吃嗎?」

  「好吃,一會兒拿點走。」

  於是兩個人非常不厚道地又掏了幾個堅果獾的窩。

  矩形岩石從海中升起,小淑女號這次停在了覆蓋大片海藻的岩石上。海獅發現了石頭上的兩人,還發現了不停閃光拍照的電話蟲,它們發出了短促的叫聲,然後頻繁地扎猛子,來吸引他們的注意。

  「這是北海和西海的暗海流交彙點。」香克斯露出一口白牙,「魚類特別多,簡直就是天堂一樣的地方,等著看吧。」

  到了晚上,四周本該漆黑一片的大海,卻像天空一樣繁星滿布。

  ————不是倒影,金色的水母在海波下發出淡淡的金光,一抖一抖的在深藍海水裡漂浮,漸漸靠近水面,看起來輕柔飄逸像面紗的傘蓋和搖蕩的卷須上,已經爬上了小小的光點,這處,那處,到處都是一點一點、一潑一潑的金色。

  頭頂掛著小燈的燈泡魚時不時「嘩啦」露出圓圓的嘴巴,湊到同樣打著黃色探照燈的潛水艇,還不停用吻部輕輕撞擊金屬的外殼。

  紫色和白色的貝類比平常還要快速的扇動著那兩片貝殼,像蝴蝶撲閃著翅膀在夜光魚和夜光水母的照明下,在幽藍又亮堂的海水裡捧出團團淡紫與雪白的花,隱約能聽見嗚嗚的鳴叫。

  那嗚嗚的聲音越來越大,小淑女號下的海面突然發出猶如火車的氣笛一般響亮的聲音————

  深藍色的海面頓時出現了一股蔚為壯觀的水柱,宛如一股海上噴泉,水柱噴射的高度可達20米左右,並把附近發光的魚類和水母也一起卷出海面,就像一盞盞小型的孔明燈自由自在的飛上了夜空,落下來的時候,又像一朵朵微微翕動的蒲公英。

  潘蜜佇立在船頭,正看著光暗結合、如夢如幻的大海,她半邊臉籠罩在黑夜的陰影下,另外半邊臉卻是沐浴在降落的夜光生物點點余輝中。

  裙裾鼓動著海風如旗幟一般獵獵作響,浪花一波一波地拍打著船身,香克斯就站在她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流溢著某種柔軟的情緒。

  他看著她那映照著星光的眼眸,和微微欣喜上揚的嘴角,那樣恬靜又溫暖的神情,就像喧囂繁華過後的一地安謐。

  然而他並沒有欣賞太久,因為一條巨大的蒼灰藍的鯨魚躍出水面,近五十米的身體把潛水艇頂得飛了起來。

  兩人趕緊抓住手邊的欄杆,在顛簸中一路自由落體。

  鯨魚把小淑女號當成了什麼好玩的皮球,它不停地飛躍海面,把它撞到天上,又落回水裡,並發出火車鳴笛似的的叫聲。

  剛開始,兩個人又叫又笑。

  五分鐘後,

  「不帶這樣的,我要吐了,」香克斯吊在欄杆上,在翻來覆去的失重感中苦著臉,「它再不停下來,我就要揍它了」。

  「嘿嘿,那你坐不了飛機了,你暈機。」潘蜜邊笑邊說。

  「飛機?」

  「就是航天飛船哈哈哈哈……」

  最後,香克斯被鯨魚噴了一身的鹹海水,正在衝澡。船艙內一盞台燈點著,潘蜜打著哈欠靠著床頭喝糖水,聽著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窗外涼爽的水汽隨風擴散,頗有些歲月流長的感覺。

  等紅發出來,他們就抱抱睡覺了。

  &gt&gt&gt

  小小的潛水艇堅定不移的在大海上航行。

  短短四天,

  吞風吻雨葬落日,

  欺山趕海踐雪徑。

  雷德號永遠開往未知的冒險,公主號從來航向確定的目的地。但是香克斯卻憑著多年前的記憶,依然讓潘蜜感受到了他見過的美麗和自由———成群的銀藍色飛魚躍出水面又紛紛落入海洋,永晝之地也會有流星劃開綠色的極光,爆發衝天的火山岩漿是夜幕橙色的煙花,冰雪覆蓋的島嶼如沉睡中的天鵝。

  看著這壯麗遼闊的大海,你就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嘆天地之無窮,哀吾生之須臾」的感慨。

  潘蜜感慨完,轉頭去看香克斯,男人把手撐在船舷處,發覺她的目光後立馬把視線調轉,眼睛黑亮亮的,在夜晚的海霧中煜煜生輝。

  「這個時候應該有酒呀,」他期待道。

  然而他只拿到了潘蜜衝的糖水。

  早上,日出的陽光從窗子照亮船艙,外面傳來海鷗的鳴叫,相擁而眠的兩人一同醒來,四目相對之時,潘蜜聽見了一聲提示。

  【好感度+1%】

  她愣了下,

  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只是對望了兩秒。

  潘蜜伸個懶腰,腹中的飢餓促使她從床鋪上爬下來,她本來想穿衣服,結果一眼就暼見了紅發的襯衫。

  無師自通的潘.妖精.蜜.希希亞穿上了紅發的襯衫。

  她比紅發矮了二十多公分,這襯衫套她身上又寬又大,剛好衣服下擺遮到了所謂的危險領域,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起床後穿著男朋友的襯衫□□心早餐什麼的,誒嘿嘿……

  熱油在鍋裡煎著雞蛋滋滋作響,美食的香氣熱氣騰騰的擴散到船艙裡每一個角落。

  香克斯剛剛又找了一件襯衫————多年前被潘蜜彪悍地扒下來、洗干淨留作紀念的那件,他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她轉來轉去有條不紊的烹飪燒菜,幾乎被她給萌煞。

  忍不住擠進本來只能容納一人的狹小的廚房,像個小綿羊一樣靠在她背上,

  「別搗亂!!」潘蜜拿胳膊肘懟他。

  「我來幫你吧?」紅發嘿嘿笑了下。

  嗯,紅發的廚藝還是有進步的,幾千貝利的牛排好歹做出來有幾百貝利的樣子了,看上去還是能吃的。

  去下一個島的路上,懶洋洋的時間需要消遣,潘蜜就坐在地上教紅發玩飛行棋。

  紅發學會後,沒啥可回教的,就提了一種小孩子在秋季玩的民間游戲————「拔根」,比誰的葉柄最結實。

  一般是用從楊樹上凋落下來的葉子。兩方抓著自己的葉柄交叉,然後互相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使勁,葉柄被拔斷的一方輸掉游戲。當然,材料是潘蜜提供的。

  紅發輸了幾次後開始打滾說她作弊,

  潘蜜不承認。

  後來兩個人一起耍賴,全都用上武裝色,拔根就成了拔河。

  午飯後,他們安安靜靜地並肩而坐,一起吹著海風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耳邊是海鷗和浪花的聲音不絕於耳。

  香克斯突然轉頭看向她,說道,「希希,我有一個東西給你,你可一定要收下。」

  潘蜜笑著說:「你還耍無賴上癮了,送禮物也沒有強迫別人收下的道理啊。」

  「這個不一樣。」說著,他從褲兜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潘蜜,從盤腿坐麻溜地變成了跪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你要不要……」下一秒,男人鄭重地開口,「以後每天都跟我在一起?」

  他在說這幾句話時,眼睛是與她的眼睛相直視著的。

  認真,誠懇,喜歡等,一系列的情緒從他的眼中傳達出來給她。

  潘蜜愣了好久才將聲音找了回來 ,她翻來覆去的看盒子裡的戒指,有點結巴的道,「你、你,這是……在求婚?」

  「是的。」紅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是真心想成為希希的家人,成為你的伴&gt侶的。」

  「而且剛才咱都說好了啊,你可不能拒絕。」說完,他自己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不然我也太沒面子了。」

  潘蜜看了一會兒盒子裡的戒指,嫌棄的評價道,「香克斯,你這求婚戒指款式也太非主流吧?」

  黃金做的素圈,淺金色金屬脛骨交叉上,安了一個小小的骷髏。

  以前在那個世界,潘蜜放學路過十元店裡還買過一個類似這個的,當時她正值中二期,偷偷戴到學校,時不時在同學面前從長長的校服袖子裡伸個手啥的,總覺得自己有一種挫骨揚灰的霸氣。

  「啊?」香克斯呆了一秒,後為難的撓撓頭:「抱歉啊,沒問過你的意見,其實我覺得它的樣子還不錯,照著紅發海賊團旗幟的圖案做的,你看,這裡還有三條特意做的刻痕……」

  說完,他又可憐兮兮道:「我說,這位美麗的小姐,您的面前還跪著個大活人呢,您是不是應該快點接受啊?」

  「我還沒想好呢,一輩子的事情,哪能隨隨便便就決定了啊。」潘蜜挑眉。

  「…………」香克斯瞅了瞅她,眨巴一下眼睛,然後————飛快從盒子裡取出戒指,趁著潘蜜還沒反應過來,找准她的無名指強行套了上去。

  潘蜜:「…………」

  她看了看手上大小正好的戒指,還是沒去摘。

  久違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感度+5%】

  「好啦,這事就這麼定下了。」香克斯干勁十足的站了起來。

  【小劇場】

  火紅的夕陽,炮&火和晚霞交織成漫天粉色。

  「轟——」

  又一枚炮&gt彈落在海水,激起的水花有三四米高,海水紛紛落下,風雨飄零的小艇如同一大片水域上的落葉,上面傳來女聲的驚呼。

  小船上,一男一女兩人在戰火中並肩而立,互相依偎的背影奏成一曲亂世中凄美愛情的挽歌。

  沒有明天的愛,是殘垣上開出的花。花期雖短,卻最是絢爛且蕩氣回腸。

  男人深深地看著她,突然說:「他們要的是我,你跑吧。」

  女人凄婉地搖頭說:「不行,我們當初發過誓,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在一起。」

  男人笑了:「那我們就說好了,你死了,我不會獨活。」

  女人看著他,也笑了:「你死了,我也一定會去陪你。」

  貝克曼站在雷德號上,隔著五百米遠就聽清了那兩人的對話,額頭青筋一跳,忍無可忍地往天上開一&gt槍,把那場感人肺腑、執手相看笑眼、目測還要持續下去的對話震了回去,

  「沒人要你倆的命!香克斯,你現在滾回來,我保證只把你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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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番外 芳嶼文學城又搞事了

  【番外.芳嶼文學城又搞事了】

  潘蜜最近迷上了寫作。

  系統:其實是發現了一種賺聲望值的方法。

  起因是她在雷德號上發現了一本不小心被遺落的小說。

  那本書破破爛爛,比她當年做過三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還要破,一看就是被許多人人翻來覆去的傳閱過。

  噫,所以到底是啥呦?

  潘蜜閑得無聊,打算讀下書打發時間。

  書裡講的是一個勵志的故事。

  一個相貌平平的少年,偶然間吃下了一顆惡魔果實,還是極其珍貴的自然系,他天賦秉異,幸運值S,今天手術,明天出院,把惡魔果實能力發揮得爐火純青,一周之內就覺醒了。

  他救下了鎮上總被後母磋磨,具有貴族少女氣質的鎮花。

  鎮花對他一見鐘情,想要嫁給他。

  然後,為了符合當代的潮流,他打算出海,忍痛拒絕。

  然而臨行前的夜晚,鎮花哭著跑進他的家裡,再次表明心意——即使他的目標是海賊王,即使她配不上他,也要把自己獻給他。

  主角深受感動,兩個人遂滾了一萬字的床&單,小木床搖了一晚上,共計八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又是香+艷的七千字。

  鎮花說,千萬不要忘記我。

  男主角順利來到偉大航路,碰到海賊揍海賊,碰到海軍揍海軍,不僅跟一拳超人卡普打成平手跪求他加入海軍,還被第一劍豪米霍克窮追不舍厚著臉皮非要教他劍法。

  他的第一次賞金就達到了九千萬。

  看到這,潘蜜想像了一下那畫面,頓時哈哈哈哈哈,捂著嘴,笑趴在桌子上。

  繼續看。

  海軍對少年十分忌憚,對他的小船下了屠魔令。

  結果,一位優秀的超人系惡魔果實能力者美女海軍,在屠魔令前一夜代表月亮跑來刺殺他,結局想都不用想,當然是被他制服了,半是強&迫半是人格魅力吸引的情況下,兩人天雷勾動地火,玩起了角色扮演,不,制&服&誘&惑。

  有制服,又有制服,沒毛病。

  不是我方太軟弱,是敵人的炮火太密集,美女海軍被愛情策反,趁著一個睡的跟死狗一樣的大將打呼嚕時,還幫他偷來了金色電話蟲。

  潘蜜內心樂不可支:原型是庫贊?

  男主角的賞金上升到了兩個億。

  然後他救下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少女,少女似乎深深地迷戀他,可是少女只敢偷偷望著他,看上去不忍心破壞他和美女海軍的感情,默默地把愛戀放在心底。

  這時就看出來海軍的政&治覺悟果然是夠高的了,美女海軍發現了潛在小三,開心滴與她姐妹相稱,主動提出要陪男主角玩雙+飛。

  一萬字的肉,很肥。

  潘蜜擦擦口水,

  然後男主角某天發現自己突然有了超人系果實能力,美女海軍給他檢查了身體,說他有三個心髒,可以吃三個惡魔果實而不爆&體,而且那個活潑可愛的姑娘真實身份是cp部門的蛇蠍美人,已經坐了小船逃了。

  很快,男主角就把人抓回來,花了兩章的時間玩起了強&制愛和道&具調&教,最後女特務梨花帶雨,承認她早就後悔,決定不管世界政府怎麼威脅,也要直面自己的愛情。

  潘蜜:…………

  潘蜜摸了摸有點抽搐的臉皮,嫌棄歸嫌棄,不過她也不是衝著劇情去的。

  男主角很快吃了第三個惡魔果實。自此,自然系,超人系,和最珍貴的遠古幻獸種,全了。

  高輸出,高防,高敏捷度。

  機緣巧合下,還和一個巨人族的幼女蘿莉勾搭到了一起。巨兵海賊團非常感動,自願成為他的麾下。

  海軍更忌憚他了,抓了美女海軍威脅他去馬林梵多吃飯。

  男主角拳打海軍敬老院,腳踢本部幼兒園,救回了自家懷孕的大老婆。

  剛救回來,就把車門焊死,一腳踩上油門飆到高速公路,各種羞&恥&爆表的孕婦play……

  現在他已經來到了香波地,拯救了人魚小姐,漂亮的人魚小姐姐對他一見鐘情,和他來了一場歡快的水下運動。

  啊,忘了說了,男主角血統神秘,他不怕海水。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潘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切菜的時候還差點切了手。在一旁東摸摸西看看的紅發眼疾手快的扯了她一把,然後把刀搶走,笑嘻嘻地給她表演了一把作為劍豪的炫酷碉堡的刀工。

  潘蜜看著紅發,黃色廢料正在被水煮翻滾。

  啊,好期待紅發強&硬起來的模樣。

  紅發被看的發毛,又不知所措,

  大概是積重難返,紅發果斷慫了,決定不管發生什麼,還是先認個錯吧。

  潘蜜這邊卻是心隨意動,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人彪悍地拽進房間,然後從衣櫃裡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套海軍的制+服。

  潘蜜將頭發干淨利落的扎了個馬尾,一邊把正義披風往肩上披,一邊說:「現在我是海軍中將,來圍剿你的」,邊對紅發拋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一臉懵逼的紅發很快領略了精神。

  他下一秒就仰面摔在地上,像電視劇裡中彈的少女一樣,捂著胸口,虛弱的語氣配合她:「好,好劍法。」

  然後,期待的眼神閃亮亮的看著她。

  潘蜜:「…………」

  不是,你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潘蜜嘴角抽搐,幾次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

  她把剛披上的中將披風從肩上拿下來,委婉地暗示他:「這樣吧,我是個有准將軍銜的CP部門特+工,來暗殺你的。」

  我的人設不是什麼武力值爆表的卡普大爺或者預備大將劍豪桃兔,懂了吧?

  紅發點頭,懂了,

  他從四腳朝天的姿勢,一翻身,從善如流地換了個更可憐的趴躺,手從捂著胸口變成了捂著嘴巴,敬業的開始了他的表演。

  「啊,酒裡有毒!」

  潘蜜:……你大爺的。

  之前興起的那點感覺全都沒了。

  那本小說她只看了一半,

  後面講的是男主角來到了偉大航路後半段。

  他碰到了絕世美人女帝。

  一向拿鼻孔看人,最討厭男人的女帝愛上了他。

  女帝含情脈脈,對別的男人像冬天一樣寒冷,對男主像春天一樣溫暖。

  哦,對了,大概是為了配合女帝一米九的身高,男主現在已經長到了兩米半。

  666啊老鐵!

  收了女帝後,男主角的船遭受了颶風,船被刮到了一處到處都是鮮花的小島,碰到了另外一位七武海……

  潘蜜:…………………………

  臥了個大槽!

  潘蜜把書翻的嘩啦啦響,奮力尋找這本書的作者名字。

  她看到了封面上「此小說劇情優質,文筆上佳,看似簡單的平述,卻能准確傳神心到筆到的表達,被廣大讀者奉為經典,被列為偉大航路暢銷書籍……」

  辣雞作者,毀我青春!

  其實潘蜜也就氣了那麼幾分鐘。

  然後她發現了商機。

  既然大家都喜歡這種味道的精神食糧,那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潘蜜以偉大航路多位響當當的強者為人物原型,根據現實世界裡廣大網友的腦洞,開始了新領域的探索,且歡迎來稿,支持開車,改文絕不收費!

  在她的筆下,

  多拉格不革命,專門談戀愛。

  米霍克不練劍,專門談戀愛。

  天夜叉不搞事,專門談戀愛。

  夏洛特不殺人,專門談戀愛。

  比她文筆好的,見識沒她廣,比她見識廣的,懶得寫東西。

  而且小言劇情裡穿插著大量的優質情節和大佬霸道語錄和土味情話。

  芳嶼很快又新成立了一家文學社。

  有一次,多拉格去插手一個充滿內+亂,動蕩不安的小國的政&變,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瞧了很久。

  「多拉格先生,您還沒有和您的妻子和好嗎?」

  「就算她傷心之下變了性,那也是您的錯,請千萬不要嫌棄他。」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要靠女人犧牲右手拯救小嬰兒根本是個渣男嘛……」

  「別這樣說,多拉格先生已經很痴情了,每日拿工作嘛醉自己,為了妻子守身如玉……」

  多拉格:「?」

  世界政&府拿他造&謠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不過這次人身攻擊的重點怎麼偏到這個程度?

  去調查的手下帶回來一本書。

  《你是風兒我是沙》

  多拉格認真的翻來,啊,還帶插畫的。

  越往下看臉皮越抽搐。

  一把翻到作者頁,勤勞的小蜂鳥。

  雖然潘蜜拿他開涮,不過很多民眾的萌點相當的歪,他在潘蜜的筆下被描寫成——自卑長得醜.依然愛著世界.實力強大數次對克拉克達爾英雄救美.一夜七次一次一小時.因為世界政&府迫害妻兒憤而反抗.每年結婚紀念日對著推進城方向喝悶酒.革&命軍首領」

  而在他們眼裡,為了老婆不惜與世界對抗的痴情男兒=好人,這個等式的邏輯何其簡單粗暴。

  男人們崇拜著多拉格的硬漢責任感和老司機的開車技巧,女人們痴迷著多拉格的凄美愛情和八塊腹肌大長腿,不知不覺中被書中偶爾穿插的革+命思想逐漸刷新了三觀,這個過程相當潛移默化,已經有好幾撥平民硬著頭皮攔住他這個世界第一罪&犯要給他支招怎麼把沙鱷魚給哄回來了。

  連帶著對他本人的好感度也提升不少。

  雖然,他們對真.想把世界攪的天翻地覆的天夜叉和沙鱷魚好感度更高。

  所以,他之前寫了那麼多《革+命論》《論奴隸制度取消的必然結果》《世界變革規律》《多拉格主義》都白寫了,之前那麼多宣傳人人生來平等,殘+暴的天龍人終將跌落神壇之類的演講都白做了是嗎?

  他們自掏腰包印刷成冊,在街上免費發行卻總被百姓們當作輪子功的小冊子避之不及,潘蜜也是自掏腰包印刷成冊,放到書店裡賣,還給排隊售罄了。

  被建立了痴情人設而且大量吸粉的多拉格心情復雜。

  要不,問問潘蜜能不能以薩博為主角再寫一本?

  他想了又想,覺得此計可行。

  潘蜜的小綠是專門用來聯絡革&gt命軍的,保密性非常高。

  小綠抬起頭,歡快的吐著口水泡泡「布嚕布嚕布嚕布嚕」

  「喂,我是多拉格……」

  「喂?龍?我把電話給阿林啊?」

  「啊,其實我是來找你的,我想問問,你寫的那種書……」

  潘蜜一個激靈,

  「完,一定是來找我算賬的,」潘蜜想好了,一會兒她就出海找紅發去,再留在這怕不是要被打死。

  「多拉格,你腹&gt肌有幾塊我是猜的,我沒有偷看你洗澡!」

  「我……」

  「大家都那麼熟了,實在不行賣書的收益刨去印刷費,分你一成!」

  「其實……」

  「身為首領要有胸襟氣度好不好?我這幾年一直有提供你糧食和經濟作物,是不是幫了你們很大的忙?養你一個都夠我養十個香克斯了!」

  「承蒙厚愛……我就是來問問,下次讓薩博做你書裡的男主角可以嗎?」

  「…………你不生氣?」潘蜜遲疑一下,「那我實話實說了啊,我下本開耽美,已經寫一半了,是關於艾斯和你兒子的……」

  「…………」

  「結局是破鏡重圓皆大歡喜,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糾結三角戀?」

  「畢竟橡膠果實天賦秉異有彈性……」

  「打擾了。」

  「哢吧」電話蟲垂下了觸角。

  潘蜜面對被掛斷的電話愣了一下,把自己和多拉格的對話復盤一想。

  ————那個,她還是去紅發那裡躲躲風頭吧。

  &gt&gt&gt

  其實,紅發最近也很懵。

  比如他上個月接到挑戰,對方指著他的鼻子,用奇怪的眼神把他從發頂剮到涼拖,叫囂,「洗干淨了嗎」

  紅發一臉懵逼。

  還有一位年輕的劍客在打輸後臉紅脖子粗的吼:「老子就是輸了,也不便宜你紅發」,說完英勇就義地跳海。

  紅發一臉懵逼。

  貝克曼把一精裝本書籍放在紅發面前。

  ————這是一本披著海賊皮的耽美文。

  文案寫的很清楚,有一天,一個紅發劍客遇到了一艘棺材小船……

  拋去有著令人恐懼的鷹目嚴肅臉黑發劍客實際上是個外冷內熱的細心人&妻攻,和開朗豪放的紅發少年總是不自覺在傻氣又熱忱的撩&騷,那場不為人知卻震驚世界的第一劍豪決鬥更是被定義成了【決定體+&位之戰】

  這本書還津津樂道了紅發劍客失去左臂後就一直是被壓的貨……

  潘蜜寫的很爽,而且為了照顧躺槍的那兩位的感受,特意注明了此書僅在四藍海銷售,並且只限零售。

  紅發滿心疑惑地翻了一遍,從一臉求知&欲到眼神死。

  【小劇場】

  船長室的大門緊閉,

  而且時間是史無前例的久。

  原因出自哪裡,海賊們都是心知肚明。以前釣了海參都直接扔回海裡——他們不樂意吃這軟趴趴的玩意——現在全都當滋補藥材給留著,不然長此以往,紅發海賊團就要因為船長過勞死而解散了。

  潘蜜雖覺該進補的絕對是她自己,畢竟除了這次的美少女劍客,後來小霸王還陸續出品了護士MM、海的女兒,和之國歌姬、站街流鶯等等系列,徹底忘記了自作自受四字如何寫法。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還卡文,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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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撲

  興師問罪的排場搞得有點大,潘蜜心虛的不敢和貝克曼直視,只能偷偷地瞪著香克斯,示意他把事攬下來。

  不過幾分鐘後,潘蜜發現,自己的操心有點多余————貝克曼顯然對自家船長的胡作非為已經習慣了。

  她把小淑女號開進雷德號底艙的船塢間後,一邊順著木樓梯慢慢走到一樓的甲板,一邊暗暗祈禱貝克曼能給紅發留點面子,在這種心情裡深吸一口氣,一推門————

  深粉流朱的霞光傾瀉下,潘蜜突然愣住了,

  雷德號上的船員們齊刷刷的站成了兩列,她一出來,上百雙眼睛就齊齊看過來,貝克曼咳嗽一聲,這群海賊突然如夢驚醒一般,像小學生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似的七嘴八舌的喊:

  「嫂子好!」

  「祝頭兒和嫂子百年好合!」

  「船長夫人萬歲!」

  潘蜜看著眼前宛如偶像劇一樣的情節,不得不說,這一刻她真是震撼了,這群粗曠的海賊,浪漫起來還真是不得了。

  香克斯正一臉開心地站在門口,不知道他怎麼跟貝克曼解釋的,此時他臉上半點被虐待的跡像沒有,大笑著拽過她。

  他動作粗魯的把人按在懷裡,無比興%奮的說:「今天晚上開宴會嗷,把酒搬出來,還有啊,船長結婚沒有禮物可說不過去!!」

  海賊們嬉笑怒罵的吆喝一聲,幾個船員把雷德號兩側的副炮搖了起來,三十二個炮筒往天上開了好多響,耶穌布則舉起槍,邊笑邊衝著天空胡亂掃射一通,粉色的彩紙紛紛揚揚的飄下來,

  「不容易啊,終於修成正果了。」

  「以後園丁就是我們紅發海賊團的人了。」

  「女神你不表示表示?」

  潘蜜愣了幾秒,然後眉眼彎彎,輕輕揚手,無數花藤爬上雷德號的船舷牆板桅杆,然後開出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淺青色的玉蘭在她的裙擺盛開,白薔薇的枝條溫柔的環成了花藤拱門。

  之後,她的目光靈敏的鎖定住人群裡的耶穌布,嘴角掛著一抹讓人看了恨不得揍死她的奸笑,

  「來來來,我的兒,叫嫂子。」

  耶穌布:「…………」

  玩鬧打趣了一會兒,潘蜜笑容滿面,可等走到沒人的地方,她就立刻收斂了笑容,一面走,一面鎖著眉心打開了系統——【好感度總覽:91.8%】

  任務進度進行的這麼快,估計只要她呆在紅發身邊,兩個人不鬧出什麼階級矛盾,好感度刷滿是遲早的事。

  按理說,離她最後的目的已經越來越近了,可她並不高興。

  她知道自己是騙婚騙感情來的,早在頂上戰爭前她還想過,如果紅發喜歡她,信任她,最後倒霉地真愛上了她,那她也會給予同等的付出,一定不叫他吃虧。

  可她現在,居然不想那麼快地攻略完這個男人然後回家了。

  至少現在的香克斯,她還舍不得。因為這一秒,一想到要留下紅發孤零零的一人,她仍然會心疼。

  「希希,要不要把你的伙伴都叫過來啊?大家一起開個熱熱鬧鬧的宴會!」

  紅發突然興衝衝的推門問,

  她那糾結成一團的思路和苦澀的愁腸瞬間存檔,臉上重新飛揚起一團帶了點鄙視的神采,「你說的叫婚禮吧?」

  「開個宴會就想蒙混過關嗎?你知道我跟了你這麼個笨蛋以後的日子得多辛苦嗎?所以你得好好報答我————你那個求婚實在是遜斃了,當著我伙伴們的面,婚禮必須把欠我的浪漫補回來,我要鮮花紅酒蛋糕禮炮……」

  潘蜜頤指氣使,「……蛋糕上要有翻糖小人,不輸給佩羅斯佩羅做的的那種;我還要水晶鞋,施華洛世奇水晶;我要鷹眼當伴郎,喬拉可爾.米霍克的那個鷹眼…………」

  紅發只是來提議宴會的,他不知道事情為啥會變成這樣,呆滯了一秒,一愣一愣的點頭,「是,是,鷹眼我盡量……」

  嗯,先快樂的度過眼下的時光吧。

  惆悵於未來是沒有意義的,她又不是永生不死了,起碼紅發香克斯還會借光這部漫畫永垂不朽,可她除了這輩子,不會再活在別人的記憶裡了。

  早晨冰涼刺骨的空氣,花開時被風吹過的甜香,日落時分彌漫的夕陽氣息,沒有一天不耀眼的。無論現在多麼糾結百轉,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就有資格享受這一切。

  &gt&gt&gt

  此時,潘蜜已經偷偷摸摸回到了芳嶼,正在阿林的院子口打轉。

  ————身為船長的自己要結婚了,總得回去跟伙伴們有個交代。

  至於為啥「近鄉情怯」?

  不久前才把「七武海」的稱號搞沒了的潘蜜覺得有點沒臉見她的副手,雖然當時她在艾斯面前表現的那個風輕雲淡,自我安慰那個冠冕堂皇,可潘蜜其實是個集體榮譽感很強的人,從她年齡變小十二歲套路紅發、結果誤打誤撞先痛揍了一伙人販子就可見一斑。

  她家阿林這麼努力建設的芳嶼、在銅臭圈嘔心瀝血的賺錢,還為了她的「某個無法細說的目的」,又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給革命軍。

  結果她把稱號給弄丟了,到時候艾斯那裡東窗事發,芳嶼和小泡泡島怕不是要被憤怒的海軍給炸了,島上所有的建設、阿林所有的努力都要打了水漂。

  搞過這麼多次事,、面對大海上不少大佬都不慫的潘蜜,第一次推門推出了「地獄之門」的趕腳。

  「這樣啊。」

  不過出乎她的意料,阿林對這件事反應平淡。

  潘蜜驚訝了:「你不生我氣?」

  阿林看了看她,像是答非所問那樣,先轉移了個話題,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參加司法考試呢?」她以一種旁觀者的語氣看待自己的往事,「因為是公&gt務員,鐵飯碗,工資高,福利好,只有別人求我的份,我不用向他人低頭。」

  「我的身體情況你是知道的,冠心病,從一出生每天都要吃藥。我的父親因此攢不下錢,死後留給我的遺產也不多。特別彷徨的時候,正好有這麼個考試————於是我算了一下,這些錢夠我租個房子,一年的一日三餐和要吃的藥,完事還能再剩一點。」

  「……後來,我決定跟你走。在進入偉大航路前大家要去鎮上采買必需品,而我的必需品是藥……在大海上航行兩三個月看不見陸地也是常事,所以我去了藥店,打算買幾盒硝&gt酸甘油,結果正好碰到你拿著南斯開的單子來置購藥品,你當時跟我說了一句話————」

  「————你不用給我省錢,我很會賺錢,咱買替格瑞洛。」

  「我很小的時候吃過替格瑞洛,它沒有仿制藥,價格是硝&gt酸甘油的二十倍。」

  「後來你說去給我找傳說中的【新海】,讓我徹底好起來…………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只有那一次,我希望有奇跡發生……大家那麼認真的制定計劃,我根本不敢想像有一天會看到你們做出努力卻無功而返的表情……後來,你真的做到了。那天早上的日出很美,我會記一輩子。」

  「我的處世之道就是這樣———你願意給我花錢,那我也願意賺錢給你花,你願意為我以身犯險來爭取一線渺茫希望,那麼作為交換,我也能夠做到。」

  「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要你認為值得。芳嶼算什麼?小泡泡島又算什麼?我都有隨時有和你一起去死的覺悟,一兩個用來賺錢的島而已,我才不會生氣。」

  潘蜜聽得眼淚都要下來,她親親阿林的臉頰,說起來她們兩個真正的朝夕相處只有她出海的頭兩年,其余的,全都遺失在自己一門心思追求紅發的時光裡,這會兒聽了阿林的話,她心裡酸澀,簡直不能更愧疚了。

  &gt&gt&gt

  船長要結婚了!

  這對紅發海賊團和蜂鳥旅團來說都一件蠻重要的事。

  婚禮在新世界一座荒島舉行。

  宴會上每個人都很開心,潘蜜也不例外,但是她的快樂卻始終蒙了一層陰影,紅發那家伙這麼真誠,她卻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怎麼想怎麼有點對不起他啊。

  潘蜜決定做點什麼回饋一下他的善意,同時減輕一下自己內心的負罪感。她輕輕摩挲著紅發空蕩蕩的袖口,他今天被大家一輪一輪的敬酒給灌趴下了,油燈的光在他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輕手輕腳的解開他的襯衫————她早就有這個想法了————把他因為做好人好事光榮丟掉的胳膊接上吧,至少…………以後她真的離開他,他還可以用左手擼……

  她虛虛地跪在他身體兩邊,伏低腰,屏聲斂息,把手輕搭在他殘缺的胳膊斷處。

  生機之力從她手掌開始傾泄。

  突然,腰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箍著往下,潘蜜被這個力道一拉,無可抑制地倒在了不知何時醒來的男人身上。

  她想要起身看看香克斯是醒了還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但身上被箍得死死的,手掌根本撐不起來

  「香克斯?」潘蜜試探著小聲喊了一句,

  「嗯。」

  男人顯然是醒著的。

  「額,你不是喝醉了嗎?」潘蜜用力拍了他一下,示意他把自己放開。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喝死了,」香克斯有點無奈,「你剛才是在動用自己的能力吧?」

  「……嘛,醒了更好,」潘蜜虛了兩秒又一臉的「你不用太感激我」,畢竟她也是做好人好事,沒什麼可心虛的。

  她說,「我本來想偷偷幫你把左胳膊找回來,等你第二天早上一醒,直接驚喜得跳起來————不用太驚訝,雖然你現在不是左撇子劍客了,但是兩只手總是比一只手要方便…………」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笑容漸漸轉為嚴肅,臉上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他認真道,「希希,我很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的左臂沒了那麼多年,我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所以,我希望你也別在意這個,好嗎?」

  果實能力者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價的,當初她為了救回艾斯使用了某種了不得的力量,事後一副心力衰竭的樣子在他船上連著昏睡了幾天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一頭青絲赫然長出了兩根白發,被他偷偷拔掉了,之後也不敢告訴她。如果說艾斯的性命對她來說別有意義,是她的朋友,她竭盡全力他無話可說————

  但是他的左臂,丟失了多年早已不被他放在心上,即使換成右手執劍,他也順利在新世界站住了腳跟,雖然日常生活多少還有點不方便,可他從來不後悔用左臂換了路飛平安無事。

  少一條胳膊並不悲哀,他把它賭在了新時代上。而十年後的今天,路飛的確沒有讓他失望,這讓他每次想起來都很自豪,覺得自己當時壯烈了一把,辦了件意義非凡的大事————畢竟,當你真正擁有強者的氣魄,你便再也不需要別人的哀憫與傷懷,你真正想要的也只是尊重。

  潘蜜以前沒表現出來對他少只手的惋惜,相反,還沒少欺負他這個事實對他強推,所以他以為她是不在意的。

  ————可讓紅發壓根沒想到的是,她原來一直對這件事念念不忘,眼下更是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要擅自把他胳膊接上。

  一番苦心被拒絕的潘蜜臉上表情也自然談不上和善,她眉毛擰了起來,瞪他。

  「你,你是因為感動我們在一起的這個事實,或者說,高興?才想幫我……呃,接左手嗎?」紅發決定換一種問法。

  「呸,你少自作多情了。」潘蜜滿臉的不高興,「你是想罵我多管閑事對嗎?」

  紅發認慫:「……我不敢。」

  她哼道:「  你別想多了,我是為了奴役你才這麼干的,平常你給我削個梨,剝個橙子什麼的還是兩只手比較方便,還有上&床的時候,你缺條胳膊有好多姿勢都解鎖不了………」

  紅發噎住:算了,她口無遮攔不是一天兩天了,忍了忍了。

  「香克斯,既然我娶了你,你的一切我都權力負責!我想給的東西你拿著就好了!」潘蜜豪氣萬千,女版霸道總裁模式開啟。

  紅發「…………」的看著她。

  潘蜜也發現有什麼不對,不過她死不認錯的嘴硬道,「我娶了你,你有異議?」

  話落,她一個不穩再次倒下,紅發的手掌正按住她的背,讓她緊靠他的胸膛。

  真是的,又在誘惑他了。

  她從來都是這樣,這麼小,這麼嬌,還這麼霸氣,讓他忍不住想揉揉她。

  紅發目光溫柔繾倦,見潘蜜抬頭便手指摩挲了她的臉頰,將一縷發絲別到後面,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忽然說道,

  「希希,如果你給我的東西,需要你付出代價的話,我就算拿了也不會很開心的。胳膊我不要,我想用它在你這兒換個讓我高興的承諾,可以嗎?」

  潘蜜窩在他懷裡,被如此溫柔的氣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想了一下,倒也理解了,紅發是那天被她嚇到了吧?

  不過,承諾?

  她跟他對視,既然紅發這麼表達他的心跡了,她也要回饋一下自己的愛意,她溫柔的看著他:「這要看香克斯怎麼表現了。」

  「如果你好好愛惜自己,這種自耗血條的事我肯定不會做的啊。」

  然後話鋒一轉,她開始煞風景道:「但不管怎麼樣,我不會對你坐視不理————就算你打架打輸了,被人砍得渾身是血,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我也一定把你拼好,竭盡全力去救你。」

  紅發聽得渾身發毛,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個畫面,而這邊潘蜜還在一臉柔情蜜意的等著他回答,在她的目光轉凶前,紅發只好說:「呃,謝謝你啊。」

  「不客氣,」潘蜜滿意了,她保護自己的男人,心裡高興的很。

  【關於黑刀的小劇場】

  鷹眼不來還掛斷了電話,紅發可憐的看著話筒,自然沒辦法強迫老友過來。

  ———大概對米霍克來說,指導一個他心水的(?)年輕有為又桀驁不馴(?)的未來世界第一劍豪走在超越自己的路上是一件很有自豪感的事。

  起碼比參加一個連聽到名字都會引起條件反射性皺眉的夫婦二人的婚禮讓他愉悅。

  作為蜂鳥旅團戰鬥主力的戈米今天出席了婚禮,這是毋庸置疑的。

  待吃飽喝足之際,她走向不遠處作堆的干部們。

  戈米天生喜歡黑色,衣服從頭到腳都是一麻黑,這兩年更沒少糾結「黑刀是怎麼煉成的。」

  可是她性格天生較為孤僻,也不太會說話,實在沒什麼關系不錯的鐵匠和鑄劍師可問————她當然也去找過鷹眼,想著挑戰一下這位大劍豪,甭管打輸了會不會死,最後解惑她一下黑刀是怎麼弄來的就好。

  可是鷹眼一見她除了手上拿著把劍,身上還掛著鋤頭菜刀榔頭鐮刀小飛鏢,不承認她是個劍客,甚至連個眼神都欠奉。

  所以,戈米第一次看到這一大船子的資深海賊有一半是劍客時,眼睛都亮了。

  她提出了那個困擾她已久的問題。

  「啊,你說這個啊,其實,每一把刀劍,都可以成為黑刀,關鍵要看使用它的人。」

  「那為什麼你們的刀都是白刃?你們不是很厲害的劍客嗎?」戈米直白的問。

  「這個嘛,嗝,每個人的武裝色霸氣強度不一樣,數量也不一樣,有限的資源都得選擇在關鍵時刻來用,所以大家平時不上霸氣,都用名刀來作為黑刀的底子,關鍵時刻再附上霸氣輔助,變成黑刀……」另一個干部說道。

  戈米想了想,「果然,黑刀夜還是特殊……」

  「不是刀特殊,是鷹眼特殊。」辮子男喝的醉醺醺的,忍不住叫起來,

  「因為鷹眼他就是個老流氓!武裝色跟不要錢似的,連睡覺都要裹著那把刀————夜簡直就是他老婆啊,生怕他的寶貝刀被磕了碰了,長年累月的,刀就被他搞黑了。」

  ————幸好鷹眼沒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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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撲

  出於狡兔三窩的考慮,潘蜜在新世界的海渦流彙集處找了一座頗有開發價值的小型秋島,取名為芳甸。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感度漲到了95%後,就說死也不動了,這讓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有點疑惑,還有那麼一點點失落,但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這份心態讓潘蜜對紅發的態度發生了一些改變:她不再整天膩在他身邊,反而用大量的時間回去陪伴自己的伙伴。她也不像以前一樣熱衷於纏著對方滾船單了,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些日常小事的交流上,比如上次的冒險順不順利,最近的新人怎麼怎麼樣,午餐好不好吃等等。

  紅發對此毫不在意,雖然他的船員時不時的以同情的眼神注目:

  「果然,得到了就失去了熱情啊。」

  香克斯嘴裡塞著食物說不出話,只瞪他們,揮手做驅趕狀,好半天才拍著胸口咽下去,「去去去,臭小子懂什麼啊?船長我生活滋潤著呢。」

  三百次的欠條早就還完了,潘蜜女票了個夠本,因為常在新世界和樂園兩個地方折騰,每次舟車勞頓的來到雷德號,她還想節省點體力去干別的事,也就不太愛搭理男人。所以經常是紅發常常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面,時不時趁機偷吃一點豆腐。

  這一天,潘蜜剛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黑發纏繞在嫩藕一樣的胳膊上,露出一點未上妝的臉和線條秀氣的下巴尖,柔美的像暗河裡的一朵白睡蓮。

  紅發推門進來,眼睛一亮。

  潘蜜只是伏在桌子上寫東西,沒露出一丁點所謂的令人遐想的肌膚,可僅憑一個安靜的側影,紅發就口水咕嚕,心也蠢.蠢.欲動……

  「希希,」紅發湊過去,擺出笑臉,伸臂去攬她的肩膀,被拍開後,又鍥而不舍的貼上去。反反復復幾次後,潘蜜把筆一摔,柳眉倒豎,「忙著呢,長沒長眼神?找打啊你!」

  然後她就被紅發一個用力拖到懷裡,結實的手臂跟鐵桶似的箍著腰,他的嘴唇隨後壓過來,在她臉上胡亂親了一通,還用牙齒輕輕去撬她的嘴唇,潘蜜推了他兩把,紅發就頂著一張蠢蠢的笑臉跟她撒嬌,「今天可以嗎,希希?給我吧,求你了。」

  潘蜜不說話。

  把手撐在他肩膀上,腦袋湊過來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男人大大方方的任她看。然後潘蜜撇撇嘴,向後一仰,靠在椅子背嘆口氣:「香克斯不好玩了。」

  這家伙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純情小奶狗了,好懷念當初靠近一步就嚇得落荒而逃的紅發啊。

  這話聽在香克斯的耳裡卻認真了,「我不好玩了?!」他緊張兮兮,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苦惱道,「咦?那可怎麼辦?」

  瞧瞧啊,還當真了哈哈哈哈哈哈。

  哪有一點四皇沉穩可靠霸氣爽朗的樣子啊。

  她摸了摸他的頭發,說起來,大海上紅頭發的人很少,這麼鮮艷的紅發就更加罕見了。

  忍不住想起阿林某一天神秘兮兮又嚴肅的遞給她一個信封。

  「這是啥?」

  「照片,關於紅發的,我們的線人從香波地群島拍攝到的。」

  「!!!」潘蜜撕開信封,怒,「他敢出軌?!」

  「…………不是,不過他穿著一身黑鬥篷,特意掩飾了自己,從香波地往瑪麗喬亞的方向去了,所以你要不要回來住?」

  潘蜜懂了阿林的意思,她看了下照片————熟悉的輪廓,和大概是起風就,兜帽露出來些許鮮紅發絲。

  「沒事,他愛干什麼干什麼吧。」

  紅發那性格,認定她後就跟找到伴侶的狼一樣,忠誠又死心眼,根本不用擔心他會利用她出賣她怎麼樣。

  想到這兒,潘蜜換了個話題,問,「香克斯,你父母的原生家庭應該都有一位紅頭發的人吧?」

  香克斯一愣,頓時崇拜,「你怎麼知道?!」

  「因為紅色發系是隱性基因,不然早就跟黑發一樣滿大街都是了……還是紅色看上去瀟灑啊,還不會撞發色。」

  「我把它剃了送你?」香克斯興致勃勃的提議,

  「………………我不要。」

  他眨眨眼,突然來了精神,「那……生一個?」

  潘蜜當即被這麼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給震著了,對上香克斯的眼神,他目光認真又期待,並不是在開玩笑。

  潘蜜好半天才找回舌頭,

  「香克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生出來,隨我,沒有戰鬥天賦還喜歡闖禍………你還能像這樣自由開心的航行麼?」

  她是不打算在這個世界裡留下孩子的,因此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結果香克斯還真的開始苦惱思索起來,「不會運氣這麼不好吧?不過,就算那樣,我也想要一個,性格多差我都想要!」

  「…………………草,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作運氣不好,什麼又叫性格多差……」

  香克斯嘿嘿嘿笑著,「其實你這樣就很好,挺解悶的。」

  潘蜜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快死了才想留下血脈,就像哥爾D羅傑,明明大秘寶應該留給兒子,他倒是大方,說什麼『去找吧』……連個撫養費和創業基金都不給艾斯留,就這麼不負責任的去死了。」

  「嘿嘿,那這樣,你給我生個兒子,我一定把我所有的財寶都留給他。」香克斯曖昧的欺過來,朝她耳朵吹氣,「怎麼樣?生一個吧。」

  哥們,現在你都是我養的…

  不過潘蜜並沒出言打擊他,心情復雜的沉默了許久。

  她點點頭,低聲道:「好。」

  男人驚喜地在她臉上親了親,這一次他溫柔的不像話,把潘蜜伺候得欲&gt仙&gt欲&gt死,到後面居然都不覺得累了,於是喪心病狂的和紅發纏&綿了一宿。

  &gt&gt&gt

  船首是金色的卡通獅子造型,外形可愛鮮艷的桑尼號航行在大海上。

  此時,電話蟲帶著紅色的小墨鏡,聽筒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是我,我辭掉七武海了。」

  「接通了?」路飛衝上去,從特拉法爾加.羅手裡一把搶過話筒,「喂,我是蒙奇.D.路飛,未來的海賊王!」

  「你丫閉嘴!」烏索普鯊魚齒的咆哮,順手給了路飛一個暴栗,「不要出聲啊!」

  經過兩年的訓練,烏索普強壯了不少,曾經瘦弱的胳膊也練出了肌肉塊,看上去已經是個蠻可靠的男子漢了。

  「多弗朗明哥!」路飛挨了這一下依然不為所動,他義憤填膺的道,「欺負茶胡子和他手下的,蠢蛋凱撒的老大就是你嗎?」

  指著不遠處一臉郁卒坐在地上的凱撒,也不管電話蟲那邊的人能不能看見,「說話算話,凱撒會還給你的!不過你下次再搞這種事,我就連你一起揍飛!」

  烏索普氣的不行,用胳膊圈著路飛的頭往回拽,可是依然沒阻止他家船長的滔滔不絕。

  電話蟲腦門鼓出來一條青筋,「草帽路飛,你哥哥已經死了兩年,你突然消聲匿跡去做什麼?呋呋呋呋呋呋,我早就想會會你了,我現在手上有個東西,肯定能讓你垂涎三尺,欲&罷不能————」

  路飛愣了下,

  「垂涎三尺?」

  「讓我欲&罷不能?」

  一滴口水從他嘴角滴落,黑亮的圓眼裡冒出饞瘋了的綠光,「喂,那肉是有多好吃啊……」

  特拉法爾加.羅見勢不好,道,「草帽當家的,你可千萬別上當!」

  路飛三魂六魄少了一半,想像著自己在美味的肉中大快朵頤的場景,「一塊肉,兩塊肉……」

  烏索普搖他,「這是必殺技的節奏啊!你別中了他的奸計啊!!」

  路飛什麼都聽不見,任憑同伴把他搖的像狂風裡的塑料簾子,一臉痴&笑的呢喃,「100塊肉……200塊肉……」

  羅臉黑了:「…………」

  ↓

  多弗朗明哥指的自然不是肉,而是艾斯失去的燒燒果實。

  心情甚好的粉毛球少主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笑容邪&惡囂張,還跟羅剖析起眼下狀況,「呋呋呋呋呋,你的那個手下,已經被我放出的誘餌死死套牢了,他現在正在競技場參加劍鬥會,世界各地的豪強們跨越大洋齊聚一堂,不法分子間的互相殘殺,一但戰敗馬上會萬劫不復,呋呋……他永遠都別想離開那座競技場了,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

  就在路飛被劍鬥會得獎品吸引,化名路西來到競技場參加燒燒果實爭奪賽時————身為革&命軍二把手的薩博接到了指令,已經暗中前往這個所謂「愛與激&gt情與玩具的小島」進行軍.火調查。

  而大難不死,又經歷了兩年辛苦修煉、已經迅速成長起來的艾斯也來到了德雷斯羅薩,打算搶回自己的東西。

  &gt&gt&gt

  此時,初賽告捷的路飛依然戴著白色的假胡子和搞笑的尖角頭盔,在用來休息的城堡內,正對一個綠色雞冠頭說著什麼。

  ————同伴們遇到了麻煩,他必須放棄燒燒果實了。

  巴托洛米奧把胸脯拍得震天響,面對神聖不可侵+犯的超級偶像,他主動上前把事攬下來,激動道,「泥放心吧,路飛前輩,小的棗就打算在獲得優勝後,將捏個代表艾斯大哥的燒燒果實,親自獻到泥的手上~」

  巴托洛米奧想像著那個畫面,路飛前輩拿到果實後露出開心的笑容,頓時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路飛很驚喜,「真的?你要給我?」

  「當然拉,它就應該由泥保管~」巴托洛米奧兩顆尖牙齜在外面眉開眼笑,「泥就放心的去叭~小的餓一定會將燒燒果實強回來————」

  「是嗎?!那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啪嗒——啪嗒——」

  腳步聲從遠而近的響起。

  「不好意思,燒燒果實可不能給你,路飛。」

  巴托洛米奧聞言,瞬間從腦殘粉狀態回到現實,一副地痞流&氓樣,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過來挑釁,「泥算捏根蔥?報上民來,居嚴敢對餓偉大的路飛前輩大不敬!這可是未來的海賊汪你造嗎……」

  還沒說完,就被來者扒拉到一邊,

  而路飛,卻像是觸電一般,看從陰影處走到他面前的兩人。

  其中一個身材修長高挑,穿著巴洛克禮服———不認識,路飛去看另一個,灰色的鬥篷遮住了對方的容貌,而他的聲音分明是————

  雖然知道來人永遠不會是艾斯,但是在看到那相似的輪廓時,心中還是不可抑制地猛地停跳了片刻,路飛眼睛眨也不眨,滿懷希冀,根本不舍得從對方身上挪開。

  來人摘下了兜帽。

  「艾,艾,艾斯————」

  路飛鼻涕眼淚流了滿臉,整個人飛撲過去,想八爪魚一樣扒著人不放,橡膠胳膊一圈一圈的纏住艾斯。

  「艾斯!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哇哇哇哇……」路飛的哭叫聲在這裡回響。

  「你還活著,真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哇……」

  被冷落的青年摸了摸鼻子,

  「我說,你應該還有一個兄弟吧?」

  ↓

  路飛抱著失而復得的艾斯不撒手,倒是總算分了一絲注意力給他————既然跟艾斯一起來的那就是自己人了,路飛聞言,想起多年前的傷心事,又回憶起差點失去艾斯的酸楚,哽咽,「他……已經……他已經…………已經…………」

  隔著模糊的淚水,他瞥見了對方摘下帶防風鏡禮帽後的金色頭發,以及似曾相識的圓眼。只不過,青年的左眼此時已經帶了一片燒傷的疤痕。

  「?!!」

  路飛掛著鼻涕泡,瞪大眼睛。

  驚喜之後,還有更大的驚喜————

  「薩博?」

  「是薩博嗎?」路飛帶著顫音,「艾斯……他是薩博嗎?!薩博?!」看看他,又看看艾斯,路飛腦袋轉個不停,生怕看漏了一個,有個人就突然消失了。

  在他大氣不敢出的期待中,艾斯對他揚起一個帥氣的微笑。

  橡皮手「咻」地伸過去,把薩博拽過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搞什麼哇……薩博你這些年,都上哪去了呀…………」

  等到路飛號啕夠了,臉上重新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他開始伸手去摸艾斯的肚子,

  「艾斯,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啊,我明明記得那個大洞……」

  艾斯壓了壓帽子,哈哈一笑,「嘛,本來是要死了,被園丁那個古怪的女人給救了。」

  路飛撓撓頭,「園丁……咦,好耳熟啊。」

  「如果是園丁小姐的話,那就說的通了。」薩博也高興的感嘆,「革命軍每年解放的國家都很窮苦,很多人吃不上飯,園丁小姐就冒著風險給大家提供糧食……」

  「啊!!」路飛突然一臉驚恐的捂住嘴巴。

  「怎麼了你小子?」艾斯扭過頭看他,

  「沒……沒……沒什麼,」路飛心虛的說,嘴歪眼斜的扭過頭。

  薩博笑起來,「路飛每次撒謊都是這個樣子呢。」

  「小時候被人抓住就是這表情,撒謊都不會。」艾斯也是無奈的表情,「路飛你和園丁不是在那場戰鬥中見過面嗎?有什麼好驚訝的?」

  然後又笑起來,「說起來,在分別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結婚了,一口酒都沒吃著,回頭還要把禮物補齊了。」

  薩博點頭,「估計那就是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了,我可要當面感謝她。」

  路飛捂著嘴巴左右看,終於鼓足勇氣,插嘴道:「我也要去。」

  艾斯用手肘懟了他一下,突然露出一臉壞笑,「啊,你還不知道園丁嫁的是誰吧。」

  路飛眨眼睛:「是誰啊?」

  艾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揭開謎底,「你的老朋友,香克斯。」然後等著看路飛驚喜的跳起來的猴樣子。

  路飛的表情僵住,鼻尖開始冒冷汗,「香……克斯?香克斯的?」

  &gt&gt&gt

  要說草帽海賊團在經歷為期兩年的分別後,再次一起出航後並肩戰鬥的第一個地方,不是魚人島,而是隸屬於芳嶼的小香波地島。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索隆得罪了佩羅娜,而佩羅娜是護送路痴索隆到達香波地群島的重要人物。

  佩羅娜氣的大叫,「快給人家道歉,不然就不管你了!隨便你迷路到哪裡!」

  不遠處,由亞爾其蔓紅樹根部形成的小島,正因樹根的呼吸作用形成泡泡慢慢升上天空。

  「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鷹眼的島上打轉轉呢,還不快點感恩戴德的………」佩羅娜漂浮在空中閉著眼睛滔滔不絕自己有多麼勞苦功高,殊不知索隆早就不見了。

  ↓

  蜂鳥旅團的狙擊手史密斯正呆在小泡泡島的Gr 3區買布料。

  ————給潘蜜做衣服。

  就在今天早上,

  「什麼??」史密斯大叫道,「姐,當初這一款裙子我給你做了二十條,不是兩條,是二十條啊?!!怎麼會一個都不剩了?」

  「都撕壞了……」

  史密斯呆滯。

  「……我找找紙樣吧,也不知道布料還有沒有剩,你們究竟在搞什麼啊?太過分了。」

  買到布料後,他看見一個綠頭發的男人呼啦啦的從他身邊跑過,看起來頗為氣急敗壞。他穿著墨綠色長褂,黑色長褲,小腹上還圍了一塊綠色的……肚&gt兜,然後問一個推著小車的百貨老板,Gr 41號怎麼走。

  史密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超級萌新草帽海賊團的人呀!

  然後手作大觸的職業病作祟,他開始盯著人家的肚&gt兜研究————這是怕被風吹到著涼,第二天拉肚子麼?

  畢竟,一個男人,肚子上圍了那麼個東西,可一點都不酷帥啊!

  羅羅諾亞.索隆。

  百貨店的老板奇怪的看了索隆一眼:「這是Jr香波地群島,也就是小泡泡島,12已經是最新建設的交易區了,哪有什麼41號。」

  這個回答自然不能上索隆滿意,於是史密斯好心的插嘴,

  「你想去的是香波地群島吧?沿著這條小路在第一個岔路口左拐,看到帶時鐘的尖塔樓再右拐,走400米就到港口,你可以坐船去那裡。」

  索隆把他的話想了想,左拐右拐抵消等於沒拐……於是他用非常酷的語氣篤定道,

  「真麻煩,所以只要一直朝前走就可以了吧?」

  史密斯慢慢地眨了下眼睛,不但路痴,連別人指路的話都聽不懂嗎?

  「…………」史密斯呵呵,「可以,你一直朝前走,環游世界一圈後回到這裡,然後沿著這條小路在第一個岔路口左拐,看到塔樓再右拐,走400米就到港口了。」

  怪不得船長告訴他:如果你惹了草帽團中那個綠色頭發的男人,不要驚慌,卯足勁跑出二十米,然後隨便鑽進個小巷子,就安全了。

  這邊佩羅娜急得滿天亂竄,又苦於兩次在園丁手裡吃過大虧不敢堂而皇之的露面,那邊索隆已經順利迷路到小泡泡島商會的私人泊船區,隨便找了一海賊船躺上去呼呼大睡。

  再然後………

  被吵醒的索隆把船砍了,理由是:「誰讓你們讓瘟神上了船。」

  這讓剛剛買了東西、回來發現船都兩截了的船長憤怒不已,當場撥號到了安/保人員那兒。

  小泡泡島自建立以來就有不成文的鐵令————無論你是海軍海賊,這裡禁止動戈。

  史密斯作為負責人罵罵咧咧的來了,在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混賬,上錯船還有理了!」

  索隆從對方的指責中,很快了解到這個島所屬的主人是誰,遂毫無心理負擔的拒/捕,拔劍,氣勢驚人:

  「九山八海,無我斬不斷之物————」

  史密斯嘲笑,「淨扯,九山八海,沒你不迷之路才對……」

  下一秒他傻在那裡,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那一劍下來,別說劈船了,說是盤古開天辟地都差不多了。

  望著被斬斷的、此時已經隨波遠去的一小塊紅樹根陸地……雖然史密斯集體榮譽感也很強,但此時此刻,小命要緊。

  ————但事情不能這麼算了!船長留下來的光榮傳統也不能就這麼扔了!

  史密斯咽不下這口氣,海賊團之間火&拼,向來講究船長對船長,劍士對劍士,眼下戈米去了新世界芳甸當包工頭暫時趕不回來,可我打不過你這個劍客,我還打不過你們的狙擊手麼?

  41號Gr 是吧,

  史密斯氣哼哼的去了香波地群島。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機智地帶上了潘蜜被倒退果實變小後、從耶穌布那裡騙來的全家福小相片吊墜。

  蜂鳥旅團的狙擊手撒起謊也是一套一套的,說他家小姐是烏索普他爹老早年以前在東海給他兒子定下的娃娃親,現在他家小姐被一個惡霸給強娶了,希望他能看在上一輩的情義上,救她一救。

  恩,照片為證。

  成功騙過烏索普的師傅海克力斯後,轉頭就把烏索普套麻袋了。

  得手後的史密斯把烏索普火速綁回小泡泡,偷偷塞進了阿林的私人會所。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為打輸了、想綁個人+質吸引那個路痴來救、順便讓戈米幫他找回場子。所以開啟了西游記裡恨嫁的妖精模式,一邊把自己的行為定義成了替潘蜜逼婚,一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對方,但就是不許對方離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西游記變成了封神演義————事情鬧大了,通天.潘.教主.蜜不得不出來跟路飛拼個高低勝負。

  ————史上最狗血的一架,沒有之一。

  很快,海軍得到消息,迅速派出軍艦趕來追捕,幾分鐘後就到了小香波地島五十海裡外圍。潘蜜一看,也是十二分的心虛————如果兩方都趴了然後被海軍一鍋端豈不完蛋,所以她就勢一躺,不打了。

  草帽一伙也無心戀戰,「搶回」被綁架的新郎——烏索普後,飛快逃離。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桑尼號上,

  娜美把索隆錘得頭上鼓了三個大包。

  在人妖島上度過黑暗兩年的山治,此時難得的沒有奚落他一向看不慣的綠藻頭。

  他擦了擦鼻血,羨慕地看著烏索普,腦海裡浮現兩根麻花胡子的哲夫身後跟著一位含羞帶怯的美女,「臭小子,快結婚!」

  而那位女士身上滿溢著可可和咖啡豆的甜香,穿著美麗的白色裙子,大眼睛目送秋波,「山治先生,雖然是父母之言,但我會努力讓您幸福的,今後請多多指教。」

  他踮起一只腳,雙眼桃心的轉圈圈, 「啊,愛情,什麼時候也有人對我逼婚就好了~」

  所謂一語成讖————

  【小劇場 1】

  【所以,Jr.香波地群島是因為這個原因從繁榮走向破敗的,這也是蜂鳥旅團將產業悉數遷往芳甸的導+火+索之一。】

  因為骨折臥床一個月的史密斯在航海日志上如是寫道。

  【小劇場2  當弟控們聚集到一起】

  披著黑鬥篷的兩人偷偷溜進鬥牛競技場,暗中觀察。

  場中心的兩人激烈交戰,隨著錐之青椒一拳打出,所過之處,空氣嗤嗤作響,隱約有炸開的趨勢。

  艾斯嘀咕:「還八寶水軍的首領呢,吃一次敗仗居然惦記這麼多年。」

  薩博低聲:「你要理解一下老人家,換成是你腦袋被人打變形,你也得急。」

  艾斯:「換成我,我只會去找卡普那老頭。」

  薩博:「這不是打不過嘛。」

  艾斯:「那去找老頭的兒子也算說得過去啊。」

  薩博:「龍先生也是很厲害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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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撲

  打敗多弗朗明哥後,德雷斯羅薩的人們看著漸漸消失的鳥籠,忍不住大聲歡呼。

  雖然這片土地已經是大片廢墟,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家園就會再次重建起來。

  臉上還帶著擦傷的樂手們聚集在街頭彈奏起歡快的樂曲,姿容嬌好的舞娘提著長裙跳起了熱情洋溢的舞蹈,工匠們哼著小曲,精神十足地開始建造英雄們的石像……

  「我說路飛你很不對勁啊。」烏索普奇怪道,「你打敗了多弗朗明哥,又知道自己兩個哥哥活著的消息,按往常早就去宴會上搶肉吃了啊。」

  路飛兩只手把草帽往下扯了扯,擋住眼睛。

  「艾斯是園丁救的」

  烏索普震驚臉,

  路飛又往下扯了扯草帽,「薩博說,園丁給很多餓的吃不上飯的人發糧食。」

  「………」

  羅賓陷入思考,「原來被革命軍稱為豐收女神的是園丁小姐,所以之前……」

  路飛捂著腦袋,「園丁還是香克斯的老婆,怎麼辦怎麼辦?」

  &gt&gt&gt

  一招衝天而起的「火拳」,宣告了波特卡斯.d.艾斯的強勢歸來。

  海軍只要就著兩年前的細節查一查就知道這麼打臉的事拜誰所賜,所以多弗朗明哥倒台那天,蜂鳥旅團遷往新世界的日子也到了。

  潘蜜本想讓芳嶼小學的學生和在職教師分批多次的跟著他們一起遷居,不過阿林給出了另一種考慮:新世界比樂園更加動蕩不安,相信世界政府不會對無辜的民眾下手,如果真的帶上他們,不說中途容易出亂子什麼的,反倒容易給海軍找到以為可拿捏她的弱點。

  所以不如只帶上一小撮重要的人,加上那些已經訓練出來的、一直躍躍欲試想要在大海上闖一闖的半大孩子,給外界營造出一種「留下的人都是於我痛癢無關的」假像,反倒對他們更安全。

  於是新任的校長也選好了,明面上蜂鳥旅團干淨利落地抽身而去,實則搖身變成了股東,

  ———他們只交出了管理權,所有權還是自己的。

  今日,不少人在公主號爬上爬下的倒騰,把自己的家當給裝上船。這麼多東西,當然不可能統統都拿走,所以戀床的姜糖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家具,而史密斯對自己組裝的四米高達模型和一倉庫的三分等人高的手辦欲哭無淚。

  「沒事,以後回來還是能看到的嘛。」潘蜜拍拍他。

  下一秒,

  「誰在那裡?!」她神色一變,喝問。

  一個戴面具穿著白色大氅的人從院子拐角走到潘蜜跟前,微微一躬身,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面具下的聲音有著發悶,

  「在下隸屬CP0部門,恭喜園丁大人,這是委任您繼續擔任七武海的文書。之前海軍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經過多弗朗明哥和特拉法爾加羅的事情,上面一致認為您的離開是我們的一大損失。為了表示誠意,世界政府承諾可以為芳嶼所有居民洗去海賊的標簽,在加盟國建立檔案,他們再也不用擔心身份問題遭遇牢獄之災。別的條件也隨您提,希望您拿到文書後盡快去海軍總部報道。」

  潘蜜接過這張委任令,仔細看了看,輕輕一笑,「很好,老娘又是七武海了。」

  緊接著,她將這張委任令撕成紙片,隨手一撒,「海軍不是啥好東西,世界政府更他媽的不要臉!禍害一個熊還嫌不夠?」

  繞過那個呆立在那裡的身影,對手裡的電話蟲道,「通知所有人,加快動作,五分鐘後港口集合,出發新世界!」

  那位CP0的成員傻眼了一會兒,見潘蜜已經走出門口,終於反應過來,他急怒的追上去,「園丁,你居然敢侮辱世界政……」

  跟在潘蜜身後的史密斯還是那副「拿不走好可惜」的表情,隨手拔//槍,扣動扳//機。

  一道從動脈迸射的血流飆得滿牆都是,留下一個不甘倒下的身影。

  &gt&gt&gt

  公主號緩緩航行在新世界的海域。

  史密斯把手撐在瞭望台上,突然「哇啦」一聲大叫。

  「臥槽啊,那是什麼啊?草帽路飛馱著船在海裡游?不對,那小子怎麼辣麼大一個?」

  潘蜜走過來,輕輕踹了他一腳,「你真該配眼鏡去了,那明明是帆船撞角。」

  其實她也想吐槽很久了:巴托洛米奧不但給自己的船起名叫「前進路飛前輩號」,連船首撞角也做成路飛的樣子,海戰時既撞不壞別人的側槳,又不可能踩著「路飛」的頭去跟別人接舷,更不可能綁個帆當作斜桅,根本沒用處嘛。

  一雙細長細長的橡皮手「咻」地飛過來,扒在了公主號的主桅杆上。

  一個身影緊接著飛過來,輕巧的落在甲板上,他肩膀上背著等人高的大背包,看見一船意味不明的目光,還興//奮又靦腆的壓了壓頭頂的草帽。

  「好久不見啊,我是來見園丁的!」

  「誰跟你好久不見啊!別說得大家好像很熟一樣,」史密斯衝上去,把警報鈴搖起來,邊搖邊道,「——話說那個綠綠的家伙也來了吧?他在哪?上次的賬我還……」

  潘蜜把他把拉到一邊。

  按照劇情,娜美和布魯克他們已經乘著桑尼號率先去了佐烏島,草帽一伙則乘坐巴托洛米奧的船,即將與先前達到佐烏的娜美,喬巴等人彙合。

  他此時來找她,只能是因為……

  按住了滿地亂竄的史密斯,潘蜜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草帽路飛,你應該見過你哥哥艾斯了吧?」

  「嗯!」路飛使勁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是來專程道謝的——謝謝你!嘻嘻,我還帶了我最寶貝的東西給你!」說著拍了拍背包。

  最寶貝的……

  瞄了瞄那個包袱,潘蜜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路飛說完把背包摘下來,落在甲板上時發出「砰」 的重響,兩排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山治不在,所以……這是德雷斯羅薩最好吃的————肉!」

  他興衝衝地拽開拉鏈,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木色的便當打包盒,上面寫著【山口家の美味羊焼き】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路飛臉上是毫無芥蒂的笑容,把背包往潘蜜那邊推了推,這個過程中他戀戀不舍的瞥了那個大包裹一眼,然後吞了吞口水。

  「…………」

  潘蜜咬了一塊被路飛稱德雷斯羅薩最好吃的煤炭小烤羊,然後叼著叉子品了一會兒————

  恩,瀕臨變質的烤肉,搭配著偉大航路的新鮮海水,外加混雜在海水中的魚蝦味……恩……

  潘蜜臉上出現了半片陰影。

  「好吃嗎?」路飛期待的試探道,

  「好……好吃……」潘蜜看著他撲閃的圓眼,有點不忍心讓他失望,硬是咽了下去,她嗆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含淚評價,「挺好吃的,是來自大自然的味道…………」

  路飛沒心沒肺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這個肉很好吃,下次我去哪玩還給你帶特產……」

  不……下次你有這種好東西……忘了我吧…………

  巴托洛米奧的手下沒有像娜美一樣優秀的航海士,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航海士!每次遇到颶風暴雨海龍卷大家就只會躲在船艙裡,船員們畫著十字祈禱,船長則虔誠地給他外婆打電話問怎麼辦————然後外婆告訴他,被海水打濕的衣服會有鹽巴的,要再洗一遍。

  要不是在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時,巴托洛米奧也會機智地開個屏障,稍微擋一下摧枯拉朽一般推過來的海嘯,這船早就翻了八百回了。

  所以可想而知,這份「厚禮」路上都遭遇了什麼。

  路飛開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臉上的表情和香克斯賣起乖來如出一轍,「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我………」他媽的 「不生氣了。」

  要不是她去德雷斯羅薩的時候,吃了不少當地的美食,比如番紅花兔肉燴飯,黑蹄豬肉大香腸,還有特色的冷湯和奶酪等等,對人家的廚師水平有所體會。否則被路飛這麼一推薦種草,現在絕對要把那個小島列為旅游黑名單了。

  可她還能怎麼樣?這可是路飛送來的肉,看她艱難下咽的時候眼睛都冒綠光了,看起來他正在控制自己不從她手裡搶餐盒。

  遙想上個月初,

  「哇哈哈哈哈,厲害了路飛,居然把希希的島拆了哈哈哈———」香克斯倏然閉嘴,縮著脖子看向正站在他身後磨牙霍霍冒著冷氣的潘蜜。

  「很開心嘛,都笑出聲了,」潘蜜冷冷一哂,「你就沒有別的想問的?」

  香克斯瞪著一雙圓眼睛,大氣不敢出,這會兒聽她這麼一問,倒是猛然想起了什麼。

  從戰術上來講,法師永遠比戰士要棘手,曾有海軍將領在調查報告上表示,如果取消七武海,他寧願跟能與七武海裡的世界第一劍豪鷹眼剛個頭破血流,也不想招惹已經把生機之力玩出花的潘蜜希希亞。

  只要方圓幾裡有活物,哪裡都是敵方泉水;

  只要周圍有花草樹木,哪裡都是氣體ma醉。

  最麻煩的一點是,你的士兵上午吃個西瓜沒吐籽,下午跟她開戰,可能還沒衝過去就從頭頂長了根綠苗,人直接就掛了。

  何況潘蜜的小心眼是出了名的。

  香克斯一個激靈,突然緊張起來,「那個,路飛他怎麼樣?」

  潘蜜深吸一口氣: 「……我是按照打不死的手法揍的,毒和寄生孢子都沒用,」

  香克斯放下心來。

  「你就不問問我怎麼樣?」她咬著牙問。

  紅發被這聲陰陽怪氣給冰的一哆嗦,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擺臉色,緊張兮兮道,「對哦,你怎麼樣?」

  潘蜜大聲吼他:「草帽是按照往死裡打的手法揍的,四檔都開了,草!」

  …………

  這邊路飛還在猛吞口水,

  「不生氣了?太好啦,那你烤肉還吃不吃啊,不吃給我吃唄,我好餓啊……」

  潘蜜:「…………」

  「……特麼的你剛給我就往回要?」潘蜜把便當盒塞進一邊史密斯手裡,「去,一會兒郵給香克斯吃。」

  然後一把揪著路飛往廚房去

  「真夠不講理的……我給你做頓炒飯。」

  &gt&gt&gt

  等到夜裡,公主號已經停泊到了芳甸。

  剛剛驗收的小樓裡,史密斯正在檢查新安裝的煤氣管道,阿林把冰箱兜底翻了一遍,在爐灶上放了鍋,順手就開始給大家炸起了夜宵,客廳裡的唱片機播放著節奏輕快的樂曲,隔壁的姜糖正在和維.尼大聲計劃自己的新房間布置計劃。

  炸雞和土豆時所冒出的熱氣和吱吱作響的聲音美妙動聽,又香氣誘人,讓近來時不時就會覺得心頭開了寂靜空洞的潘蜜放松了許多,走過去,端了屬於她的那份餐盤,慢慢咀嚼。

  吃了兩口。

  突然,炸雞的氣味開始讓她反胃。

  潘蜜用手捂住嘴巴,猛地跳起來扭頭往外衝,將嘴裡的東西吐到了屋外還略顯粗糙的雨水溝裡。

  「我做的再難吃你也不能……」阿林拿著鍋鏟氣哼哼的走過來,

  潘蜜答不上她的話,頭一次不管在一旁的阿林——阿林體弱,聞到別人吐、或者聞到別人的傷口都會激得她也跟著一起惡心——跪在地上大口吐了起來。

  「流年不利啊,上輩子估計欠了那小子的,」潘蜜一臉痛苦地吐完了,接過阿林遞過來的一大杯水,漱口,吐掉,然後埋怨道,「吃了他給我帶的烤羊排,結果吃出食物中毒了,媽的這事我跟他沒完……」

  「食物中毒?」阿林臉上出現了一絲擔憂,「我去叫南斯給你看看吧,你最近這幾年可是不生病的。」

  「沒事,吐干淨了,吃點胃藥餓一頓就好了。」潘蜜吐了一場,渾身乏力,擺擺手。

  阿林不同意,執拗道,「自家船醫,不用白不用。」

  潘蜜只好妥協。

  南斯用西醫的手段化驗完,又用中醫的手法檢查了一遍,

  然後,以一種糾結又復雜的神情說了一句話。

  潘蜜眉毛擰了起來:「懷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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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撲

  「你確認你沒檢查錯?」潘蜜看著南斯,聲音像是被人勒住脖子發出來的,「我可一直都有在吃藥……」

  「即使吃藥,也有2%的失敗率,」南斯淡淡的道,「船長,你上次生理期到現在有幾天了?」

  「藥物難道不是會影響這個周期的嗎?」雖然這麼說,潘蜜還是開始在腦海中數起數來,一遍,兩遍,再算一遍。

  39天。

  哪怕藥物導致延遲,這也太久了。

  潘蜜愣了很長時間,一時間忘了其他事情。

  「太好了,」阿林第一個打破這種寂靜的場面,開始鼓起掌來,「有新生命降生,這很好,船長後繼有人,賺錢不白賺。」

  姜糖可愛的圓腦袋湊過來,「我希望是個妹妹。」

  維.尼鄙視道,「所以你要喊我舅舅嘛?差輩分了。」

  姜糖就怒:「我看你是想翻天。」

  伙伴們此時已經開始興衝衝地研究起來,未來降生在芳甸的會是個小公主還是小少爺。史密斯跳上桌子,拍著胸脯衝著燈泡承諾了他的狙擊課程;戈米也拔刀發言,提出自己要當對方未來的劍道師傅,結果卻立馬迎來了史密斯的嘲笑,「哈哈哈,這也是紅發的孩子啊,他自己難道不會教嗎?」

  喀克撓撓頭,比大伙都要慢半拍,「那個紅發姓什麼啊?」

  「誰知道,」阿林答道,「我覺得香克斯這個名字沒准都是假的,畢竟誰家父母會給孩子起名叫『脛骨』啊?Shanks一聽就是海賊的名字嘛。」

  聽著這七嘴八舌、嘰嘰喳喳歡樂的聲音,潘蜜慢慢把手掌輕輕放在了小腹上。

  很奇怪的感覺。

  明明就在昨天,甚至上一個小時,她還不認為自己會真的給紅發生個孩子。

  雖然紅發一直想要一個,好幾次摸著她的肚子在那兒嘟囔著「為什麼這裡還沒有寶寶,是不是他還不夠努力」雲雲。

  明明,她一直在腦海裡告訴自己,這是個什麼年代啊?很多人光活著就已經很辛苦了,怎麼可能搞出來一個孩子留他在這裡受罪?

  但是——

  但是,她現在內心居然因為這個意外的消息,有了那麼一點欣喜……

  欣喜之余,還有一點擔憂:香克斯這麼喜歡喝酒,孩子生出來可別是個傻子。

  眼下好感度一直停留在95%,不知道有了孩子後,紅發會不會直接感動到給她漲滿呢?

  恩,不漲也沒關系,她可以在這個期間多陪陪她的孩子———小小的,有一張可愛的臉蛋,短手短腳會撒嬌,如果是個男孩子,她可以多一個人欺負著玩,如果是女孩子,那自己就多了個小盟友……

  想著想著,潘蜜忍不住露出笑容,完全沉浸在未來的憧憬裡。

  叮————

  【系統提示:好感度+5%】

  【好感度總覽:100%】

  【系統提示:攻略進度已經全部完成。】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lt我要成為四皇的女人>任務目標:紅發香克斯;獲得稱號:情比金堅。】

  【系統提示:任務已完成,宿主可選擇終極獎勵。】

  潘蜜的笑容淡去了。

  ———為什麼好感度會漲?還一下子漲這麼多?紅發根本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小方,這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一下麼。」潘蜜在腦海裡直接點名。

  意識裡的虛擬屏上,方腦袋小細脖的系統試著做了個吞咽動作,「說不定……紅發正想著你的臉在被窩裡排遣寂寞呢。」

  「……」潘蜜冷淡地勾起一邊嘴角,「我看你是想要十萬伏特了吧?」

  小方一聽,那張機械臉頓時怕極了,潘蜜看它這樣,顯然這事裡面大有文章,而這破系統並沒有如實告知,於是直接按下電擊按鈕,只聽「轟隆」一聲響,小方一聲慘叫,腦袋上開始冒電火花。

  潘蜜一臉陰森地把手懸在按鈕上,挑眉:「說不說?」

  小方顫顫巍巍地從地上坐起來,金屬嘴巴裡飄了一縷黑煙,道,「我說,我說,其實這都是主系統的鍋………雖然我們有、那個協議在先……你完成任務,就可以兌換獎勵回家……可是,考慮到把人送回現實世界,成本太大……」越說越結巴,越說越小聲。

  潘蜜蹙眉,反手又是一記電擊。

  「轟隆——」,小方在藍色的電火花中哇啦大叫,頭頂的天線都焦了。

  潘蜜問:「所以呢?」

  小方淚流滿面地說:「所以,其實紅發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好感度就…………吱啦吱啦……」

  由於連續遭到兩次電擊,小方外殼零件將掉不掉,內部元件有點短路,嘴巴微微的開開合合,然後不動了。

  潘蜜不耐煩地翻翻白眼,又再度按下懲罰按鈕,小方再度慘叫起來,潘蜜問:「好感度咋了?」

  「好感度就已經一半了……吱啦吱啦………」又卡了。

  潘蜜動作干淨利落地抬手,按鍵。「轟隆——」

  「哇!嗚嗚嗚……」

  「繼續。」

  「嗚嗚,所以你後來費勁巴拉,使勁刷的……吱啦吱……」

  「轟隆——」

  「哇!!!其實是你自己的好感度……吱啦吱啦……」

  「轟隆——」

  「哇!所以現在你們兩情相悅,還有娃了……吱啦……」

  「轟隆——」

  「哇啊!」小方渾身焦黑,淚眼汪汪地說:「你舍不得回去……我們就省事了……」

  「轟隆——」

  「沒有了!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了……」再度卡死。

  「轟隆——」「轟隆——」「轟隆——」

  潘蜜狠狠捶了按鈕好幾下。

  小方已經接近散架,連叫喚的金屬聲帶都被劈成了兩截,兩只電子眼冒著心碎幽藍閃光,只能啟動自己的合成音嗡嗡:「我都招了,為啥還電我?」

  潘蜜咬牙道:「怎麼沒辦法電死你呢?」

  她是真的生氣,氣得渾身發抖銀牙咬碎。這個時候,把小方燒成灰都不解氣,更別說只是電它幾下——

  以前她和紅發互動頻繁,兩個人呆在一塊,做同一件事,想對方所想,要高興的話一起高興,所以她根本看不出好感度的問題。

  一想到自己整個人都被騙了,回首往事,每當好感度漲那麼一點兒,她就沒出息的歡呼雀躍,如果好長時間沒動靜,她就悶頭苦思對策。別出心裁屢敗屢戰,到頭來不過是瞎折騰,白白便宜了紅發————她就恨不得把小方它爹香克斯也一起轟成渣渣。

  但現在,小方已經招了個底朝天,有些事情再自欺欺人便做不到了。

  如今刷滿的————是她對紅發的好感度。

  &gt&gt&gt

  潘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裡。

  當初豁出一切,竭盡全力的理由是為了什麼呢?

  在原先的世界裡,她有父母,有朋友,有她熱愛的工作和理想,有安全的生活,不用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可以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平穩和幸福。

  如今,因為得到了愛情,就要她放棄原先的目標嗎?

  那她這十二年來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付出了這麼多,為什麼到頭來得不到獎勵?

  不甘心。

  小方兩個小時就自我修復如初,然而它還是保持著頭朝下的趴姿,一聲不吭的裝死,生怕把自己的宿主刺激的再電它幾下。

  不過,潘蜜倒是沒再去找小方的麻煩。

  ↓

  「什麼?接下來的一年都不能一起冒險了嗎?」紅發微微睜大眼睛,顯然沒料到潘蜜會跟他提這出。

  「是這樣,」潘蜜笑了下,看著他,「我也難得有想為之努力奮鬥的事,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的那種,所以不僅僅是不能和大家一起冒險了,估計我還要銷聲匿跡一年……你會想我的吧?」

  到底還是舍不得看到男人永遠神采奕奕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色,也沒辦法看著他經歷了巨大的喜悅後突然被殘忍的打擊,一落千丈的茫然。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告知,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們需要分開一年。

  一年的時間,她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就此離去,也算對得起紅發了。

  一年的時間,從習慣她的不在,也很容易也會習慣她的不存在。

  ————紅發會相信的,潘蜜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早就察覺到自己和革命軍有所合作的事,所以她現在這麼說,他肯定會不會懷疑別的。

  香克斯看著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潘蜜和平常不太一樣的情緒,只是有點苦惱的暢想了一下未來,然後跟下定什麼決心似的,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頭頂,「唔,好吧,多久我都會等,我尊重你的選擇,雖然很舍不得就是了。」

  說著,紅發微微彎身,在潘蜜腦門輕輕親了一下,然後跟她額頭抵著額頭——這是一個非常親密又依賴的姿勢。

  同時耳邊響起男人戀戀不舍的聲音,「注意安全啊,我就呆在新世界,一年後一定要來看我啊。」

  潘蜜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我會去看你的,

  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你的命運,見證你的結局。

  ———跟尾田比命長。

  既然做了決定,潘蜜打算在臨行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她喬裝一番,先去了東海風車鎮。

  微亮的天光中,天上薄薄的雲彩漸漸明亮。岩石、森林、山坡都沐浴在日出的金光裡。

  海灘盡頭伸出一條細細的小路,穿過一片紅色房子的小鎮,一直蜿蜒到山腳下。這條陡峭的小路兩邊長著蘑菇和各種茂密雜草,山上是生長著一片片樹叢的綠色森林,是路飛和艾斯他們長大玩耍的科爾波山。

  逗留了一周後,潘蜜又去了羅格鎮——海賊王羅傑的出發與終結之地。

  其實處刑台沒什麼好看的,歷經多面的風雨後,木制的高台也有些腐朽,不過每集動畫開頭都要死一回的邋遢鼻毛胡實在太讓人印像深刻,因此駐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遙望塔台,似乎也能依稀見到當年那位讓無數人崇拜或恐懼的身影,臨刑說出那番經典的台詞。

  潘蜜還去了德雷斯羅薩。

  這個國家已經不比多弗朗明哥在位時那麼富裕了,常青藤的綠色葉子攀附在黃灰色的高牆上———這是鬥牛競技場,不過現在在力庫王的命令下,已經不會舉辦那種殘忍的節目了。

  一條寬闊的鵝卵石大道上,壘起一座是用淺灰色新石頭砌成的洞門,溫熱的陽光而自然地透過石頭縫隙,蜿蜒起伏的長路通往王之高地,空氣裡飄起向日葵橙黃色的芳香。

  這裡,潘蜜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維奧萊特。

  隨著力庫王族重新登上王位,這位在堂吉訶德家族臥薪嘗膽的「紫羅蘭」也恢復了王女身份,不出意外,她將是德雷斯羅薩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當初您說的兩年,真的實現了。」維奧萊特主動說起上次的事,衝潘蜜露出美麗的笑容,不過出乎她的意料,維奧萊特下一句卻是愧疚的微微屈身,

  「當初我卻沒能相信您,非常抱歉,我做了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您知道,我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所以……我給那位四皇打了電話。」

  冰冷的巷子,孤身一人的絕望,瘋狂的不甘……維奧萊特當時真的做好了視死如歸的准備,「……到時候我會把我從園丁內心窺見的事實和盤推出,如果您惱怒我利用這一點要挾您,到時候,我願自殺謝罪。」

  出乎意料,電話裡的男人沒有做出任何負面情緒的反撲,語氣輕松像是事不關己,

  「抱歉,我拒絕你的提議。」

  「……可,可是,她完全就是在利用您啊!落了下風的時候,還搬出您的名字嚇唬天夜叉。」

  維奧萊特急了,把潘蜜對多弗朗明哥的那套驚天地泣鬼神的不忍聽的威脅搬了出來。

  可對方的回答卻讓她再次驚訝的短暫失語……

  「啊哈哈哈哈,她真的這麼說?」紅發笑得眼角帶淚花,「怎麼說呢,這也太可愛了吧。」

  「…………」這算什麼反應?就算不覺得憤怒,身為大海賊,也總該覺得丟臉吧?

  「你覺得我在乎那個?」男人笑夠了,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她的人是我的,她的眼睛看著我,她心裡想的大抵也是我,這還不夠嗎?」

  雖然初見潘蜜時,那種篤定的熟稔和莫名其妙的信任,讓他有點在意,但————

  「目的什麼的怎樣都好,我要的從來都是結果和事實。這位小姐,你難道不也是出於『想要結果』才打這個電話的嗎?」

  …………以上。

  「抱歉對您做過這種事,園丁小姐,」維奧萊特道,「不過我今天決定把它告訴你,也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希望您幸福。」

  可回應這位德雷斯羅薩王女的是漫長的緘默,潘蜜一言不發,不悲不喜,臉上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冬天慢慢過去,很快就到了春天。

  西海無風帶的某座小島上,一個健康的嬰孩降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有點傻,昨天?還是前天來著,才說完這兩天別等我了【捂臉】,加把勁還是給完結了。【拼死拼活自己打自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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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撲

  是個男孩子,被取名Panther——潘瑟,意思是黑豹。

  雖然沒有繼承香克斯的紅發讓潘蜜有點遺憾,但這種遺憾很快被另一種悵然取代。

  大概是被這種壓抑的情緒影響,潘蜜最近連連噩夢,不是夢見紅發被黑胡子殺了然後草帽路飛與黑胡子展開清算,就是她的孩子被海軍搶走,當著她的面殘忍的被扔進大海。

  又一次,她剛從渾渾噩噩不辯東西的夢境裡睜眼,就要去確認潘瑟是否安在。

  等情緒漸漸撫平後,潘蜜嘆著氣,把小嬰兒遞給一旁的戈米。

  潘瑟冷不丁就被換到一雙硬邦邦的胳膊裡,而且抱著他的手臂生疏又僵硬,身上帶著金屬的味道和血氣,顯然,這樣的手臂沒法提供能讓人聯想到母親的溫暖的懷抱,遂不安的大哭。

  戈米面露為難的看她。

  潘蜜揮揮手,「沒事,帶他去你那兒吧,要是在哄不住就讓史密斯過來。」

  戈米從不質疑她的話,於是潘瑟的哭聲漸遠。

  戈米走後,她的身體十分隨便地朝後仰而去,敞著四肢,呈大字型躺在了床鋪上,像條瀕死的鹹魚,以一種十分機械的節拍茫然張嘴道:「不看他哭,看了要心軟。」

  阿林覺得她說得不對,「不看也不一定就不心軟。」

  潘蜜撇嘴,衝天花板嘆了口氣,「至少我能狠下心來不看,反正這孩子無論像誰,都不是離了爸媽就活不下去的人。」

  阿林沉默了。

  潘蜜把手搭在眼睛上,對於自己的伙伴,她沒有說謊,很早就據實以告:「阿林,我對不起你們,可那個世界裡,我有我的父母,我這些年,真的,好想他們……」

  &gt&gt&gt

  潘蜜打算在臨走前把自己的告別會和葬禮一起辦了。

  她是個追求完美又喜歡排場的人,連搞事情都喜歡風風光光。臨走前還不忘坑了米霍克一把————派人去借他的棺材小船,在裡面鋪了滿當當的白薔薇,穿著漂亮裙子躺在那裡,把對各個伙伴的遺言彩排了一遍又一遍,讓本來十分傷感的伙伴們面面相覷,最後再也哭不出來。

  她對每個伙伴都有一大段遺言,哪怕是潘瑟,她也沒忘記照搬雜志裡的創意,寫了十八封信,要阿林每年拿給他一封當做生日祝福。

  然而對香克斯————當然香克斯不在這裡,潘蜜抽風了一般,每次彩排給他的交代都不一樣:

  「就說,我早就發現自己得了絕症,為了不拖垮他,才毅然離開他偷偷等死的,其實我愛他愛的不行……」這是第一個版本———

  據小方所說,這個吃過惡魔果實的身體是帶不走的,更浪漫一點,用《小王子》裡的說法是————身體太重,沒辦法回到自己的星球,只有靈魂才能回家。

  「把潘瑟帶去雷德號,說我是因為給他生孩子難產掛掉了,讓他愧疚,這輩子別想另娶。」這是第二個版本———

  她當然不可能難產,聽說特拉法爾加.羅從和之國出來,就立馬派人把他堵了。不是信不過南斯的外科手術,而是手術果實太好用———ROOM一開,不痛不癢的把人切了拿出孩子,簡直是剖腹產良品。

  …………

  第N個版本是:「把我和潘瑟的相片給他,說我們隱居了,如果他能找到我們,那我們一家就永遠在一起———還是要給別人留點希望的,你們說是不是?」

  那一天終於到來。

  伙伴們雖然心裡有點哀傷,但被潘蜜天天排練,早已麻木到擺不出什麼表情,難過不太多,更多的是祝福。

  潘蜜的目的,其實就是這個。

  ————她要放心的離開,沒有一滴眼淚的負重。

  「所有的伙伴裡,我最放心不下你了,阿林,」

  潘蜜雖然說了好多遍,依然敬業又深情的娓娓道來,「你說過,每個人生來孤獨,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能夠同行一段,溫暖過彼此,擁有過綿密交織的同伴之情,已是幸運……」

  想想看,那個世界的人都太聰明了,他們不僅不想付出,還質疑別人的付出,甚至反過來陷害別人的善良,自作聰明,互相內鬥。

  而這部動漫裡,那些坦蕩的胸懷,炙熱的眼淚,毫無保留的信任,交付性命的守護,是她從未見過,且為之深深震撼的。

  如今要將他們拋開,何其不舍。

  只是潘蜜還沒背完,阿林的衣兜裡驀然傳來電話蟲的來電聲,於是潘蜜不高興了,「這誰啊,老娘葬禮說好了電話靜音的。」

  「抱歉,我告知過他們,今天天塌下來也別打擾,打過來的肯定是重要的事情。」

  阿林走到一邊開始接電話,然後神情漸漸肅穆起來,又很快轉為輕描淡寫的麻木。

  雖然阿林走到牆角接的電話,但並不妨礙見聞色聽到對面的聲音————

  【紅發海賊團與黑胡子海賊團昨天在達星茲海島發生激烈衝突,今早黑胡子海賊團倉皇離開,雷德號並未追擊。】

  潘蜜眨了下眼睛,然後看見阿林走過來,把電話蟲重新放回口袋,說,「不是什麼大事,你剛才台詞說到『已是幸運』,咱們繼續?」

  潘蜜猶豫了一下,還是叫停了,「…………那個,先等等,我好像忘了點東西,我們暫停五分鐘,你們也順便喝點水。」

  她擺擺手,游刃有余又漫不經心的表情,從一船紅的白的花瓣裡像睡美人一樣坐起來。

  邁步跨出船舷,然後在伙伴們的注目中慢悠悠往閣樓上走。

  一開始還很慢,像是散步,可是走了幾步,居然開始快速大步的往樓上奔。

  「蹬蹬蹬」幾步衝上閣樓,

  「砰——」拽開門,

  「嘩啦」拉開抽屜,像電視劇裡瘋狂的女人一樣拼命翻找著什麼,是一個鐵殼小本,她翻開,手抖的幾乎要拿不住。

  本子頁上用膠布粘著大大小小的白色紙片。

  ————生命卡。

  她的心跳的很厲害,不要,千萬不要……

  可事與願違,翻到她熟悉的頁數時,潘蜜清楚的看見有一張生命卡在燃燒,瞳孔劇烈的抖了一下,她慌亂的拿起它,此時,小小的紙燒的已經只剩一塊角了。

  只能辨認出殘留的字母「S」

  夢境與現實重合了。

  潘蜜的大腦瞬間空白。

  巨大的恐懼和無措攝住了她。

  十秒鐘後,潘蜜像一道白色的幽靈衝下樓梯,來不及和伙伴們打聲招呼,直接奔著自己的潛水艇去了。

  她要見他!

  立刻,馬上!!

  小淑女號從來沒有這麼快過,螺旋槳撥開的浪花和水波讓她看不到前方的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水碗上作為指示方向用的一角生命紙。

  燒,燒沒了?

  眼睜睜的,她看見生命卡在她眼前化為灰燼。

  可惡,還是晚了一步嗎?

  淚水充斥了她的眼眶,情急之下,她似乎想起自己還有菲利的生命卡。

  …………

  爭分奪秒的狂奔,潘蜜臉色蒼白,分娩後的讓她疼得額頭冒汗,長時間未進食和劇烈的奔跑讓她的胃劇烈抗議起來。

  貝克曼看著披頭散發狼狽出現在雷德號的白色幽靈。

  「來了?」大副抽著煙,眼裡是無可奈何的寂寥。

  潘蜜沒時間問候他,眨眼消失在甲板上。

  她撞開香克斯的房門,床上沒人,又跑去醫療室。

  「香克斯呢?香克斯呢?」她嗓門越來越大,叫到最後快聲嘶力竭。

  「在岸上躺著呢。」 一個船員正蹲在地上畫著骷髏旗————海葬的時候,通常會把旗幟蓋在死者的身上。

  「……」潘蜜像一陣風刮了出去。

  此時,日暮西斜,只有斑駁的樹影籠罩在地上,勾出一個人形輪廓。

  「香克斯……」潘蜜先是低低叫了一聲,那聲音含在喉嚨口,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怎麼聽清。她的腳終於動了,速度一點點加快,她的喉嚨裡也冒出更響的呼喊:「香克斯!」

  潘蜜撲到這人身旁,手是抖的,去摸香克斯的臉,

  「嗚…………」

  在他胸口的位置,新換上的白襯衫已經被鮮血染成一片刺目的紅。

  怎麼會這樣?紅發的結局難道就是這樣嗎?

  作為路飛的引路人和向最終的敵人復仇的導//火//索,死在了路飛問鼎王座的前夕,都沒能看一眼新的海賊王所帶來的時代……

  潘蜜腦海裡嗡嗡地亂的一團,幻燈片似的不停放著蒙太奇似的鏡頭………

  「只要人們繼續追求自由的答案,這一切都將永不停止。」男人鮮紅色的發絲隨風飄動,在夕陽下微笑。

  畫面一轉。

  「為神奇的大海干杯!——欸,小白,這種時候怎麼能不喝酒哇?」一腳踩在石頭上,右手舉著酒瓶對著篝火手舞足蹈。

  畫面再轉。

  男人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她,「我想用它在你這兒換個讓我高興的承諾,可以嗎?」

  ………………

  居然有那麼多的回憶像潮水一般湧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眼淚馬上決堤。

  植植果實可以救下瀕死重傷的人,但是無法帶回已經死去的人。

  潘蜜擦去了眼淚,做了一個決定。

  正常的辦法救不了紅發,但她有別的辦法。如果他就這麼死了,她無論身處何方,終此一生都不會再擁有快樂了。

  她迅速打開系統面板,在系統商城內找到了之前的任務對話框。

  【任務已完成,是否兌換獎勵。】

  【是】

  色彩斑斕的獎勵圖標在眼前一字排開。

  潘蜜找到了【海神之吻】

  只要身體還在,哪怕涼了,她也可以兌換這個技能救香克斯。

  就像黃泉果實。

  【是否兌換海神之吻,海神之吻——SSS神級商品,作用目標為死者,可以用於死者的復活】

  【請注意,海神之吻與回家的誘惑等價,一旦兌換概不退換。】

  【確認兌換】

  也就是說,放棄回家的機會,

  我把從你身上得到的都還給你。

  在眾海賊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潘蜜捧起香克斯的臉,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

  紅發沒醒。

  潘蜜急了,使勁拍拍他的臉,怎麼沒反應?

  心頭一慌,強行忽視掉身體內部傳來尖銳的疼痛,又對著他的臉使勁親了兩口,拍拍他的臉,聲音發顫帶著哭腔,「你醒醒啊,我已經救你了啊香克斯……」

  正在此時,一股勁力突然襲來,天旋地轉之間,潘蜜已經仰面躺在地上。

  絢爛晚霞的天空瞬時變成一個熟悉的臉,這個人把她牢牢地按在身//下,嘴邊掛著賊兮兮的壞笑。

  沒等潘蜜反應過來,上面的嘴就親下來……

  「哈哈哈,上當了!!我把你給嚇傻了吧?騙你的哈哈哈……」香克斯見她瞪著眼睛一副見鬼的模樣,惡作劇成功一般邊笑邊捶地。

  不過笑著笑著,突然發現潘蜜臉色不對,先是一愣,愣完也不敢提裝死的事兒了,趕緊提著潘蜜的肩膀把人扶起來。

  潘蜜本來就處於產後恢復期,連走路都困難,但這一路卻是以一種自虐的心理不管不顧硬撐著身體走過來的,現在精神上的支柱被紅發變戲法似的一推,所有的症狀就都出來了。

  眼前發黑渾身冷汗,伴隨著陣陣作嘔的惡心感,鮮血沿著腿蜿蜒留下的感覺也越發清楚。

  眼下她非常想罵人,但身體的疼痛讓她咬著牙關張不開嘴。後槽牙開始越來越用力,不知不覺就把舌頭咬出血了,她嘴唇緊抿,又是疼又是出離憤怒,卻半天不做聲。

  香克斯見她這樣,心虛起來,「血是抹別人的,你別生氣,要不你打我兩下出氣吧。」

  說完梗著脖子把臉湊過來,打算這麼英勇就義。豈料潘蜜只是抬了手,輕輕在香克斯臉上摸了一把,摸完,垂手,頭一歪,身子也跟著倒下,緊抿著的唇間接連不斷地湧出血水。

  香克斯臉色瞬時白了,一秒嚇哭。

  星星從白日裡隱藏的角落慢慢顯出身影,那些微光中有一道比別的更為明亮的光,那是流星劃過的痕跡。

  安靜的夜晚,

  「人家剛給你生了個孩子,你倒好,搞這麼一出是想害死她嗎,黑胡子那個慫逼就該留下來揍死你……」船醫痛罵的聲音傳來。

  紅發被唾沫星子噴的抬不起頭,苦著臉,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潘蜜縮在島上的白杉樹下,抱著膝蓋,把臉埋進去。

  ———是阿林干的吧,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自己此舉和拋棄她無異,當然紅發也有份就是了。

  她知道她沒辦法離開這裡了,不僅僅是因為她用掉了任務獎勵,還因為就在她下了那個決定時,猛然意識到———她已經在這個時代有了牽掛,她跟這個時代的人深深地糾纏在了一起,甚至留下了自己的血脈,永遠沒辦法干淨利落地抽身而去。

  她回不去了。

  或許,這裡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雖然還是會有遺憾,但人生總要有所取舍。

  這邊紅發被船醫揪著耳朵一頓吼,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悄悄地走過來,就看到這個樣子的潘蜜。

  男人想搭話又不敢說話,噤聲四處看了看,也沒什麼好的理由,就瞄到了地上一朵孤零零的小雛菊。

  紅發拿著小花,蹲下來,把花杆笨拙地往潘蜜虛握著的手掌心裡戳。

  潘蜜抬頭。

  「都是我不好,可是……如果你覺得,我還值得被你愛的話,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紅發看著她。

  淚水在她視線裡再度海潮一般浮起,潘蜜咬著牙關不肯讓它落下來,可在紅發伸出他唯一的手臂,將她緊摟入懷的瞬間,它們還是滾出來了,一滴滴全砸在了男人肩上————她還是委屈的,偏偏委屈的原因不知從何說起,這便讓她愈發的委屈。

  他們擁抱著對方直到天明,沒再說一句話。

  後來,這件事被塵封起來,誰也沒再提起。

  兩人的關系也恢復到從前那樣,只是這次,潘蜜能以更加平和的心態對待紅發了。

  沒有攻略,也沒有好感度,不會刻意的做些什麼,也不再有言不由衷的糾結。

  只是有一點………潘蜜經常會做著事、做著做著突然停下來,然後去找紅發———瞅他一眼,再回去繼續做自己未完的事。

  &gt&gt&gt

  天氣晴朗,在新世界某個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島上,從外面來了一男一女。

  紅發這次是去看他兒子的,不過在這兒之前,兩人先踏上了白胡子的家鄉。

  ———潘蜜上次因為昏迷,沒能看看白胡子在這裡留下的奇跡。

  大風把雲朵吹得一絲不留,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明晃晃地照射著山坡。龍膽草開著藍色的小花,紅色纓草花上面還有一大片金色的野薔薇。花兒們綻放著它們藍色、綠色的花苞,在陽光下隨風搖曳。

  白胡子的墓碑就佇立在這片色彩斑斕的花田上,他生前所穿的的白色大氅和長柄薙刀放在那裡,依舊威風凜凜。

  潘蜜在墓碑底下幾個擰開的酒瓶酒碗旁,擺上了一束鮮花。

  「看來白胡子這裡經常有人拜訪,」潘蜜小小的感慨道,「還帶了酒,這也算是男人的浪漫了。」

  香克斯席地而坐,從褲兜裡翻出一小瓶陳釀,隨口道,「往後你比我早走幾年,我也會經常來看你,陪你說話的……哎喲!」

  潘蜜眉頭擰了起來,手上也擰得用力:「我看你是皮癢了,你大我十歲,憑什麼我比你早走幾年啊?你幾個意思啊?」

  「痛痛痛——我只是不想死在你前面啊,」香克斯配合的捂著耳朵一臉吃痛的表情,「你肯定會哭鼻子的。」

  潘蜜愣了一下,很快想像出來那個畫面:她給紅發挖墳立碑種花,孤零零一個人,再沒人跟她說話,凄慘得當即鼻子一酸,短短一秒的功夫不知道腦海裡給自己構思了怎樣一出苦情大戲,然後一手捂著臉,眼淚潸然而下。

  ———不用等他死,之前的惶恐還在心頭歷歷在目,光想想就夠她哭的了。

  紅發顯然沒料到如今的潘蜜這麼不禁逗,嚇傻了,幾步躥上前去將潘蜜結結實實地抱個滿懷。哄人的話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來,只能提心吊膽的不歇嘴地勸,「別生氣,別生氣,我惹你不開心你揍我就是,別哭,我逗你呢,我這靶子豎的比你大,肯定我先沒啊……」

  潘蜜用他襯衫布料蹭抹掉眼淚,睫毛上依舊掛著小水珠,特別小聲特別小聲地來了一句:「你能不能別死?」

  ————連八歲的小孩都問不出這種問題,可紅發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明白她對他的心有多真誠了,以至於開始杞人憂天地擔心他哪天會死掉。

  但最終他只是摟著潘蜜,頭靠在她背上,低聲應承說:

  「我會一直活到,你能夠坦然送我離開。」

  「在這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我向你保證。」

  我會一直活到我能夠坦然赴死,

  你能夠坦然送我離開,

  此前,

  死與你我毫不相干。

  我會一直活到我能夠入死而觀,

  你能夠聽我在死之言,

  此後,

  死與你我毫不相干。

  我會一直活到我能夠歷數前生,

  你能夠與我一同笑看,

  所以

  死與你我從不相干。

  (完)

  謝謝你看到這兒,畢竟這麼長。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可以安心忙三次元的事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鼓勵和支持,真的,不然我絕對撐不下去~【筆芯一百次】


第112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一)

  part 1

  3月9日,紅發香克斯的生日。

  海賊們不興生日蛋糕這種東西,所以哪怕老大過生日,也只是開了個宴會而已。

  充滿歡樂聲的甲板上,紅發在伙伴們的起哄聲中被灌了不少酒,然後直接醉趴下了,貝克曼笑著搖了搖頭,把人扛回了船長室。

  一向直爽豪邁又令人敬畏的四皇紅發,在簡單空曠的木板屋裡,醉醺醺的打算這麼度過他的42歲生日。

  伙伴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情啊。

  可是,

  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十年前,曾有人氣勢洶洶地追了他三十海裡,理直氣壯的聲稱為了給他慶祝遲到了半年的生日宴。

  而且還按著他的腦袋逼他許願,他一臉蒙圈的從『希望世界和平』許到『希望每天有酒喝』,結果換來了對方越來越黑的臉色,最後偷偷接過了貝克曼遞過來的小紙條——上面寫著——『希望有個好女人嫁給我』才算完事。

  希希,

  希希啊。

  三年了,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傳來,她的生命卡也消失了。

  在默默無聲的房間裡,喝到暈頭轉向的紅發掙扎著爬起來,對著桌子上一根溫暖的燭光,默默無聲的許了個願。

  我想見她。

  把曾經無知揮霍過去的時間拿回來,

  在最初相遇珍寶就直接擁有,

  然後好好愛她。

  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香克斯從酒館的桌子醒來。

  迷迷糊糊的時候聞到了熟悉得酒液的香氣,於是他抓了一瓶沒開封的,習慣性的往左手邊一遞。

  「貝克曼,幫我擰下瓶蓋。」

  「…………你是殘廢了嗎?自己做。」

  香克斯一愣,酒吧裡正在為船長的生日飲酒狂歡,路飛站在椅子上被耶穌布逗得跳腳,香克斯摸了摸腦袋,羅傑船長留下來的草帽還戴在頭上,他的左手也在。

  他們原本打算再在村子裡逗留半個月就出發去新世界的。

  香克斯拍了拍宿醉的腦袋,突然熱血沸騰起來,他還有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沒做吶,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既然已經找到了羅傑意志的繼承人,那麼自己這次東海之行就可以結束了。

  剛做好打算,曾經的山賊再次踹門而入,香克斯再次被欺負得很慘,小路飛則站在椅子上,似曾相識一副快氣炸了的模樣。看著這滑稽的一切,香克斯一身酒水,按了按草帽,笑得眼角飆淚。

  ————為什麼最弱的東海,卻能孕育出海賊王羅傑和英雄卡普那樣的人物呢?路飛就是最好的答案。

  草帽再一次被寄存在路飛那裡。

  至於左手還要不要……當然要,他又不是智障 !

  「頭兒去西海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嗎?」貝克曼問道,「新世界剛打下來的地盤就要被不長眼的小子們碰了。」

  「衣錦還鄉?」拉基路扯著肥胖的圓臉一邊咀嚼一邊道:「隨便啦,只要老大不是回老家自首。」

  紅發對伙伴們的打趣哈哈傻樂了一下,然後一臉憧憬的眺望海面,「我還差個船長夫人啊。」

  「…………」

  雷德佛斯號自出航起從沒這麼快過。

  西海,漁夫島,陽光小鎮,他筆直的奔向自己的渴望,一反常態的居然沒有在登島的第一時刻跑去酒館。反而跑向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然而,花店關門大吉了。

  「打擾了,請問希希亞在這裡嗎?」紅發急吼吼的從路上拉了個路人打算問問情況。

  被拽住的人低頭先看到紅發腰側掛著的西洋劍,往上看到不良氣息的黑披風,再抬頭看到他臉上略微猙獰的三條傷疤。

  「哇——我什麼都不知道,海賊大哥求您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雞飛狗跳了好一陣,紅發這才問清楚,

  這裡並沒有叫希希亞的姑娘。

  這怎麼可能?在那個世界裡他比現在晚來了一個月,希希在海邊散步,看見他們還自告奮勇干勁十足的主動當起了導游。

  難道,這個世界裡,沒有希希?

  紅發震驚的下巴幾乎落地,然後慌慌張張的抱著頭左右看,他對旁邊的貝克曼,一臉無措道,「怎麼辦?我媳婦沒了。」

  「…………」

  貝克曼實在看不下去自家船長這個蠢樣子,出門一趟,回來後皺著眉頭道:「你確定沒有記錯名字?叫希希亞的沒有,不過姓潘蜜的女孩倒是有一個,曾經在你說的那家花店賣花。」

  「潘蜜.希裡穗」

  「納尼!!!???」紅發的大嗓門驚得停在屋頂上歇翅膀的海鳥一哄而散。

  「那,她人呢?」紅發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冀希的看著他的副手。

  「一個月前出海了。」貝克曼點了只煙,然後衝紅發吐了口煙圈。

  「…………」紅發已經可以確定了,那個叫潘蜜.希裡穗的女孩就是希希,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改了名字,而且比他記憶中早出海兩個月。

  「能打聽到她走的是七條航道的哪一條嗎?」紅發可憐兮兮的問。

  「不能,」貝克曼用簡單冷硬的回答擊碎了他的僥幸。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是潘蜜離開op後發生的一系列事)

  (番外的一種)

  (其實是無責任支線,)

  (隨便寫的,特別短,別當真,大概可以幫助用來度過完結不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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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3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二)

  part 2

  三個月後的早晨,偉大航路前半段的新聞鳥叼著新報紙又開始日復一日的送報,不同的是,裡面夾了潘蜜第一張懸賞令,賞金5000萬貝利——血腥園丁。

  照片上,無比熟悉的身影踏在巨大繁復的花藤上,背景是滿地海賊的屍體,以殘忍著稱的黑鷲海賊團以更加殘忍的手段被蜂鳥海賊團血洗,紅色的花以血肉為土壤來得無比茂盛,她身上帶著刀傷和鮮血,扭過頭來,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燦爛而恐怖的笑容。

  如此血腥手段,如此凶殘的姑娘,懸賞令一出就震驚了世人,人們對她的評價不再是上個世界裡的「最溫柔的海賊」「溫婉的海上新娘」「花冠仙子」。

  而是能止小兒夜啼的——

  「死亡收割者」

  紅發當即決定去堵人。

  「老大不要這麼著急吧?如果想邀請她上船,在後半段等著就可以了啊?」有伙伴表示不理解,「就這成長速度,人家很快就會來新世界了。」

  「你們不懂。」香克斯急吼吼的跟航海士提出了穿越無風帶的要求,「她目的不是one piece,等她過來新世界,啥都晚了。」

  &gt&gt&gt

  航行途中,阿林突然病倒,潘蜜決定暫時離開偉大航路,去給自己的伙伴治好病再說。

  去新世界的事不急,伙伴們都需要變強,自己也要努力提升實力。

  ————畢竟凱多那個瘋子太強了,一般女主根本嫖不動。

  額,不要露出那種【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銀】的表情!!她也想選正常點的紅發啊,但是不知為啥,【四皇】的四個選項裡,紅發香克斯的名字是灰色不可選的。

  可她總不能去女票畢古麻姆吧?

  老爹雖然威武,但顯然更沒戲吧?

  她也沒辦法啊!

  ↓

  傳說中的【新海】在樹岩島上。

  蜂鳥海賊團半夜悄悄溜進了一所國立圖書館,找到了一本自傳並偷了出來。

  翻開。

  自傳的主人是一個貴族,去過樹岩島並且成功回來的人————五十年前他為自己生病的女兒召集船隊出海,想要取得樹岩島上的獨有某種草藥為他女兒治病。

  阿林和潘蜜相視一笑,這一趟沒有白去,有了這本東西,可比單單一張海圖要有用的多了。

  史密斯從書櫃裡找出海圖,跟著書上所寫的內容比對起來。

  書上寫,樹岩島周圍的海風海流不停變幻,許多人正因為沒有總結出規矩,尚未登島就葬身大海。

  【新海】就長在樹岩島中央的高山上,越接近島嶼中心,越是危險重重。島上有各種各樣的恐龍和遮天蔽日的巨大植物,還有一些遠古時代的野獸,會飛的大蜥蜴,劇毒的青蛙,長著鋸齒牙的巨型蜘蛛……貴族來的時候原本是三百人,離開時就只剩下六個人。

  危險程度可見一斑。

  潘蜜拿到樹岩群島的資料以後就收拾收拾出發了。

  由於准備的比較充分,加上分工明確齊心協力,他們進行的還算順利。雖然每前進一段距離就有新的攔路虎出現,但至今為止,除了灰頭土臉受點輕傷,每個人都並無大礙。

  「這座山,數百年來一直有巨蛇守護,一旦人們進去了它的地盤,巨蛇就會發怒,它盤旋起來甚至能絞斷一艘砂艇,所以我派了二十名勇士去引開巨蛇,另二十名趁其不備偷偷摘下草藥…………」

  潘蜜捧著那本書朗讀,其余人則認真的聽。

  把書合上,潘蜜看向她的伙伴,「我們不能用他這個方法,我們沒有這麼多人,分開的話,被巨蛇襲擊更沒有還手之力,而且這座山已經是荒山了,如果【新海】真的已經滅絕,那只有一個辦法———」

  潘蜜正色道:「殺掉它,然後我再對這個山細細的地毯式搜索————不信找不到【新海】的痕跡!」

  計劃是這樣的:

  南斯從洞口另一端點火扇風把巨蛇熏出來,戈米作為誘餌引巨蛇追逐,潘蜜的藤蔓作為限制巨蛇走位的關卡,但是只憑藤蔓並不能限制它多久,所以史密斯的炸//藥桶作為絕殺大招,在昨日戰鬥中負傷的喀克護著戰五渣阿林此期間不被巨蛇和別的野獸攻擊。

  巨蛇很快出現了!它全身布滿金屬光澤的鱗甲,身體竟有一頭小像的粗細!

  「就是現在!!」

  ……轟天的巨響中,巨蛇在土崩石裂的漫天飛沙中飛快游走,它身上的鱗甲太過堅韌,連普通蛇類柔軟可欺的腹部都被防護起來,所以史密斯這招並沒有把它轟得質壁分離,更別提把它炸成不一樣的煙火,反而深深地激怒了對方。

  潘蜜見一擊不成,催動能力,無數盤踞在泥土裡的老樹根翻而向上,朝巨蛇織成一張堅硬的樹網鋪天蓋地的落下,巨蛇已經被她激怒,直接將身體立起來,將粗長的頸部當成武器,像鞭子一樣向樹網甩去。樹網直接被擊碎,四分五裂的飛了出去,由於飛出去的力道實在太大,粗糙的枝條擦過潘蜜的臉頰時帶出來兩道長長的血痕。

  史密斯抓緊機會,拔槍,趁機對著巨蛇的腦袋來了一發子彈,他槍術極好,五百米內能擊中一只快速跑動的小鼠,這次更加不會失手。

  子彈陷入巨蛇的腦門,卻沒出現想像中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地的場面,子彈嵌入了它的鱗甲之內,就再也無法前進了,也沒給巨蛇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巨蛇狂暴的晃頭擺尾,飛快□□毫無停滯,潘蜜和史密斯只得一起往林中逃竄,它甩出尾巴,力道極大,被擊中的樹木直接斷裂,枝葉像個掃把一樣向兩人扇去。

  潘蜜邊跑邊說,「我制造了那麼好的機會,你倒是往要害處開/槍啊!」

  史密斯不服氣:「眉心的位置還不夠要害你告訴我要往哪裡打?!」

  潘蜜說:「那是蛇!它有眉毛嗎你就打眉心?!!打蛇打七寸啊你是不是傻?!」

  史密斯抓狂:「姐,你是我親姐!都到這兒份上了咱能別內訌了嗎?!」

  互懟期間,巨蛇已經在他們身後張開猩紅的嘴巴。

  戈米橫空跳起,手握鐮刀,重重砍在巨蛇的蛇頸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銀白色的鐮刀和蛇王的鱗片劇烈碰撞,直接擦出一道火星,接著,戈米的身體便被狠狠彈飛出去,鐮刀也缺了口。

  戈米痛苦地蜷起身子,身體微微痙攣,吐出一大口血沫。

  眼見巨蛇大嘴一張,就要咬向戈米。潘蜜趕緊指揮藤蔓,纏住戈米的腿往上一提,與此同時,南斯扔出一把小刀,往那巨蛇眼睛射去,意圖將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讓它暫時忘掉戈米和潘蜜。

  巨蛇憤怒地扭擺身體,果真奔著南斯去了!

  潘蜜對史密斯說,「安頓好她,找機會對蛇眼睛射擊!」然後衝上去。

  這條巨蛇,簡直是超出知識範疇的巨大而恐怖,且所向披靡,堅不可破。每個人在它面前,都渺小脆弱得仿佛不堪一擊。

  潘蜜這會兒也是很怕,但她必須衝在最前面。

  南斯還沒跑出五步就陷入困境,潘蜜把他拽出戰圈,便巨蛇的頭部躍去了,不過還沒等她跳上去,巨蛇的頭鞭已然到位。

  潘蜜張開數十條藤蔓抵擋,但抵不住那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道,她的腿重重撞在樹上,尖銳的疼痛讓她短時間再動彈不得,但潘蜜沒有閑暇關心自己的腿有沒有骨折,她像個誘餌一樣站在那裡,緊緊盯著巨蛇的動作————它張嘴了!

  阿林嚇得哭了:「跑啊!快跑啊!」

  巨蛇即將咬上她的瞬間,潘蜜衝著它張開的獠牙大嘴扔了一個蘋果,然後深吸一口氣,把力氣集中在左腿,忍著痛楚盡全力跳起。

  同時雙手緊緊扒住巨蛇的脖子,催動能力。

  ————既然鱗甲太過堅硬,從外面無法傷害到它,那就從身體內部來。

  巨蛇發出嘶啞尖銳的嘯聲,每個人耳膜都快被撕裂了。它立起身來,又重重砸下去,如此反復,潘蜜被震的兩眼蒙黑,一點點滑落,它吐著蛇信尋找讓它痛苦的對像,想要予以發泄,而史密斯的兩發子彈恰到好處的飛了過來。

  巨蛇一下子失去視覺,痛苦的將身體盤起,在伙伴們驚呼中,潘蜜被它卷進去了。

  畢竟隔著一層皮肉,類似於電梯裡面信號不好的道理,蘋果樹生長的並不如何迅速。

  巨蛇的身體越纏越緊,它粗壯的身軀甚至能將樹木絞斷,潘蜜聽到自己的肋骨被勒得發出咯吱的響聲,肺裡的空氣被擠出去,呼吸困難,臉色也由紅變紫。

  即使是這樣,她也依然沒有昏厥,她若此時昏了,不止自己會沒命,同伴們也絕對跑不了。所以努力清醒著催動能力讓那顆蘋果努力在巨蛇身體裡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

  只要能堅持到它活活痛死,她就贏了。

  潘蜜已經看不見了,只在意識之中恍惚能看到那棵蘋果樹,後來蘋果樹也看再不見,生機之力就開始無目的外泄,以她本人為中心,所有花草樹木不可遏制的竄高成參天巨木。

  就在她即將陷入昏厥時,巨蛇勒緊的身體突然放開了。

  潘蜜從半空中掉了下去,卻沒有感受到摔在地上的疼痛,愈來愈遠的意識慢慢的回來,耳邊漸漸響起了同伴們的哀鳴。

  「沒事,我沒事,就右腿有點疼。」潘蜜冒著冷汗已經呈半休克狀態,睜著眼睛只能看見一片黑色,但這會兒已經緩上一口氣了,便開口安慰起了他們。

  兩粒止疼藥被塞進了嘴裡,然後又甜又辣的朗姆酒被灌進了口腔。

  南斯的聲音在一邊響起,「血壓穩定了,脈率正在回復正常。」

  手背上一痛,是有針頭扎了進去。

  又過了一會兒,

  潘蜜眨巴眨巴眼睛,視線清晰了不少,阿林臉色慘白被嚇掉半條命,南斯正在給她的外傷消毒,戈米低著頭捂著臉,史密斯哭唧唧的舉著一根樹杈————上面掛著她的吊瓶,在上次戰鬥中打了石膏的喀克跪在她身邊瞪大眼睛往這邊瞅。

  咦?那她現在躺誰的懷裡呢?

  側頭一看,潘蜜吃驚了,脫口而出,

  「紅發香克斯?!」

  潘蜜把目光移到他的左臂,左臂還在,手還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這個時候,香克斯應該已經為了救草帽路飛而失去了左臂,連帶著把草帽也送出去了吧?

  她果斷道:「不好意思哥們,認錯人了。」

  紅發: 「…………」

  (未完待續)


第114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三)

  part 3

  「…………船長,」阿林拉住她沒有扎針的手,一邊偷瞄著男人,聲音顫抖,「你沒認錯,就是【紅發】」

  當時巨蛇將潘蜜死死纏住,戈米想要救人,卻被蛇尾在空中重重拍下。正當他們慌的不行時,一個身影如鬼魅的黑霧上了蛇身,順著蛇鱗疾步奔跑,衝上蛇頭。巨蛇搖頭擺尾,試圖將他甩下去!男人手起劍落,他們怎麼也無法破防的鱗甲飆出一道血光,蛇頭就這樣像切菜一般被一刀斬斷。

  如斯恐怖的實力,世上能有幾人達到那種境界?

  黑色的兜帽被風吹落,露出那鮮艷的紅發,還有那標志性的三道疤。

  抱著他們的船長落在地上的瞬間,他們被男人的氣場震懾,甚至都不敢靠過去。

  巨蛇的腦袋掉在了一邊,但即使沒有了頭,有力的蛇尾還在胡亂搖擺著,幅度越來越小,過了很久後才慢慢不動了。

  香克斯小心地撫摸著潘蜜臉上的擦傷,

  那姿態,那眼神……溫情又詭異得讓人背後發麻。

  阿林看著男人,還未平復好驚嚇,就被迫營業,艱難地轉起大腦組織語言:「紅發大人,您救了我們的船長,這份恩情我們永生銘記,不過您抱了這麼久……不敢勞駕,還是把我家船長放下來吧,希……」

  正說著,結果發現潘蜜沒有一點下來的意思,一雙眼睛直勾勾的一直盯著人家左胳膊看。

  紅發把人穩當地放在毯子上,順著潘蜜的眼神好奇看去,愣了下,然後饒有興致的道,「怎麼啦?我的左手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潘蜜搖頭。

  「誒?是嗎?」對方的表情卻像是渴望她多說一點。

  潘蜜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道,「那我就隨便說說你可別在意……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中好像聽人說四皇紅發為了救個小孩被海王類咬斷一條胳膊……」

  「……」

  阿林:「!!!」

  船長你是不是瘋了?!腦袋剛才被蛇擠了嗎?!這是挑釁了吧?你路上隨便對個陌生人說我夢見你倒大霉了看人家揍不揍你啊?!

  阿林心頭大震,趕緊去看紅發的表情。

  「哈哈哈哈,」結果紅發毫不在意的爽朗一笑,然後逗她,「真巧啊,我以前夢見過你是我媳婦。」

  潘蜜的臉一下子紅了。

  阿林總算放下心來————紅發還是很寬容的一人,潘蜜說了那麼不禮貌的話,人家只口頭調&gt戲一句,就當扯平了。

  ↓

  潘蜜右腿斷了,史密斯給她組裝了個輪椅,推著潘蜜滿山去找【新海】

  所到之處,植物紛紛出芽生長,某個山坡上,一朵藍色的小花悄然冒土而出,隨後綻放。

  確認藥性後,潘蜜指使史密斯找了個花盆,把它們種在裡面,然後塞到紅發手上。

  她揚起標准的笑臉,「謝謝你拔刀相助,送給你。」

  「花?」看著手裡的花盆,香克斯微瞪大眼,然後喜滋滋的,「欸?被人送花的感覺真不錯啊。」

  「…………」這不是普通的花,這是很貴很貴的藥材!!

  &gt&gt&gt

  阿林發現,這位【四皇】對她家漂亮的瘸腿小船長未免太上心了。

  已經遠遠超出前輩對新人的關心,也超出了正常男人對小姑娘天生自帶的關愛。

  潘蜜當然也發現了問題,不過她心裡十分沾沾自喜,虛榮心得到了很大滿足,覺得這是自己魅力的證明。同時還不忘綠茶式賣萌,嗲聲嗲氣請紅發這位「前輩」吃東西————畢竟和這種大人物交好,對初出茅廬的他們來說,相當有利不是嗎?

  直到————

  「紅發船長,」

  「叫香克斯就好。」

  「……香克斯,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啊,那我幫你把燈熄了。」

  「…………我的潛台詞是,你躺在我床上是幾個意思?!」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我習慣了,我我我這就走!」

  習慣了?

  潘蜜眉頭擰了起來,蹬鼻子上臉的臭流&gt氓。

  當然紅發不是總能這麼任性下去的———和另三個皇團的爭端,跟鷹眼約定好的比試,修復好的藏寶圖的冒險,雪花一樣紛沓而至的挑戰書都等著他。

  他看看潘蜜,一臉惆悵的表情……可惜她眼下瘸了,必須修養,他沒法把人拐到雷德號。

  「等你到了偉大航路後半段,一定要來找我。」紅發戀戀不舍的道,臨行前還站在船尾不停對她揮舞手臂。

  潘蜜翻了個大白眼,我找你個鬼。

  又過了六個月,公主號鍍膜後來到了新世界。

  這會兒大海上的科技又進步了不少,船只的動力系統從蒸汽機換成了柴油機,史密斯還改裝出了上非常好的引擎裝置————現在,公主號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無風帶,甚至可以衝破一些小型海流繼續前進了。

  他們在無風帶選擇了一處無人的秋島,當做他們安營扎寨、修生養息的大本營。

  島被取名為【芳甸】

  蜂鳥海賊團開始向周圍慢慢擴大著勢力,潘蜜則致力於收集和之國的資料。

  和之國是個很奇怪的地方,雖有得天獨厚的海樓石、酒鐵礦這些壟斷資源,本來像原世界那裡的「石油」一樣,只要轉手賣給別國,就能輕而易舉地賺個盆滿缽滿。但這個地方卻很窮困,每年都有大批大批因為飢餓死去的百姓。

  原因很好懂,大蛇將軍窮奢極欲,每餐大魚大肉,處處講究,把錢全都揣在他自己口袋裡,卻吝嗇的不讓他的子民過上好日子。

  如果用數字來統計,和之國只有10%的人豐衣足食,另30%日子還過得下去,而剩下的60%人每日被剝削壓榨、食不果腹。

  跟阿林商量一番,既然她的攻略目標是百獸凱多————眼下凱多雖和大蛇將軍各自占據了和之國的半壁江山,倆人一明一暗,表面看起來和平共處。但是如果有機會,凱多肯定還是很樂意把大蛇推翻獨占和之國的,而之所以他不動大蛇,是因為和之國擁有大批令他忌憚的武士。

  和之國是劍術強國,他們奉行著最原始的「武士道」精神,忠誠於大蛇將軍,一心維護他的閉關鎖國的壓迫統治。

  也就是說,凱多捏死大蛇雖然容易,但是這麼一來,沒有群眾基礎的凱多也呆不下去了。

  潘蜜打算把大蛇拉下馬。

  她計劃先利用植植果實生長的糧食接濟底層群眾,一步步取得他們的信任,同時,潛移默化並把外面的世界給他們指出來———告訴人們,日子本來可以過得更好,沒必要忍受這樣一個糟糕的統治者。

  這樣,在人們口口相傳中,她就能成為公眾人物,引導輿論為自己造勢。同時積極接觸武士階級,加入大名們的貴族圈子。多方挑撥下,讓百姓對那位屍位素餐的大蛇將軍越來越不滿,在民憤達到最高點時,刺殺於他。

  不過這種古早的國度窮講究都特別多,還重男輕女,所以必要的情況下她還得搞點個人崇拜。哪怕自己最終因為和之國根深蒂固的性別認知,或某種血統出身論而無法取代大蛇,新的統治階級也必須是她的盟友。

  最後以此為資本,取得可以和凱多同等對話的權力,得到尊重,再談攻略的事。

  手握這份誠意,再加上她在偉大航路故意草出來的凶殘人設,相信凱多一定會對她很感興趣。

  潘蜜派人去和之國發布消息———外海來了一位稻荷神,居住在竹子神社裡,只要向她真誠祈願,就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稻荷神,和之國神話中的谷物和食物神。主管豐收,她以美麗的狐仙姿態出現,身邊有兩個隨從,是白色的狐和狸貓————由維.尼和姜糖帶著動物耳朵發卡友情扮演。

  就在潘蜜准備大顯身手,開著公主號在芳甸島跟和之國開始使勁折騰時,他們碰上了一年未見的紅發海賊團。

  來者不善,蜂鳥海賊團一頓雞飛狗跳,潘蜜也如臨大敵,她做夢也想不到本該呆在自己地盤上、沒事喝喝酒冒冒險的紅發香克斯,居然跑出來找她麻煩。

  ———紅發和凱多的關系……那可是相當不咋地。

  和以往白裙黑發的清麗形像不同,潘蜜穿著繁復華麗的振袖紅衣,彩繩和白色毛毛編了辮子,臉頰上一抹鮮艷的彩繪,頭發還挑染了兩綹紅色,最後用精美的黃金對釵盤了起來,發髻上再斜扣著一個狐臉和風面具。

  比起游街的花魁,艷色有過之無不及。

  香克斯面對曾經無比熟悉的園丁希希亞,和他不熟悉的妝容打扮,以及更加不熟悉的隔閡又忌憚的表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他捏著劍柄,小心翼翼的看著潘蜜的眼睛,帶了點討好說:「希希,我喜歡你,上我的船吧。」

  神經緊繃的潘蜜等了半天等來一句莫名其妙的邀(biao)請(bai),但是這好歹說明紅發沒有什麼惡意?

  這個男人以前還幫過她,並相處了幾天愉快的日子。所以,現在就算她擺明了要和凱多站在同一陣線,也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紅發大概不至於特意跑到這兒擊潰她。

  松了一口氣。

  畢竟以她的實力,別說挑戰四皇,碰上了想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潘蜜露出一個拒人千裡又不失禮貌的淺笑,「香克斯,承蒙厚愛,只是我認定的是凱多大人。」

  正如多年前,潘蜜面對前赴後繼的追求者,一句「奴家愛的是紅發」從此拉開了各路海賊挑戰香克斯的序幕。

  香克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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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四)

  part 4

  自家媳婦喜歡凱多?!!

  不是他看不起那條神經質的惡竜,畢竟那貨不喝醉不耍酒瘋的時候,做老大還是挺值得去追隨的。可是,他怎麼想,凱多身上都沒啥讓人動心想嫁的優點啊。

  腦海中浮現潘蜜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小山一般高的牛角惡竜臉糙漢肩上……

  …………

  這太恐怖了。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大概是所謂的來到這個世界時帶著的任務。

  然而別人見識沒紅發那麼多,想了一下【美女與野獸】的經典版劇照,紛紛惡寒。

  「我就不懂了,凱多他醜的不能再醜……這姑娘看著挺機靈的,怎麼這裡不太好的樣子啊,」坐在地上保養槍支的耶穌布指指腦袋,「所以,老大還要跟凱多搶女人?」

  「關鍵是,很可能還搶不過,這就很丟人了。」

  「老大,先確定關系,再嚴抓小三!」

  「這種事情我才不管。」香克斯臉上笑容不變,「我會讓你同意的。」

  「…………」

  ↓

  事實證明,窮追不舍還是有用的,對方不是感動到愛上你,就是煩到想殺了你。

  雷德號攔著比它小三分之二的公主號的去路,在大海上繞著它團團打轉兒,就像一個大老爺們屁顛屁顛地跪舔著煩不勝煩的小姑娘。

  而兩方的船主人————紅發追了潘蜜整整三個月,追到潘蜜對他從一臉戒備語氣恭敬疏離到一臉麻木冷嘲熱諷翻白眼,追到自己的衣服都已經被鋪天蓋地的荊棘與蒺藜報廢過好幾件,即將淪落到向雷德號的大副借衣服穿的地步,仍然樂此不疲的跑去找虐。

  那一天他依舊鍥而不舍地第無數次擺出笑臉,對著夕陽中她的背影喊道:「嫁給我吧,希希醬!」

  然後他看見她在前面的院子裡慢慢地轉過身,冶麗的臉蛋繃不住怒火,指尖上捻了幾顆種子抬起了胳膊。香克斯站直了身體,張開手臂,笑著一動不動地等待著照例會擦過自己臉頰和軀體、把衣服劃成破布的帶刺植物,然而他卻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你看清楚了,香克斯。」

  潘蜜沒有發動能力,夕陽下她的無名指上有耀眼的光在折射閃動。

  天天被這麼騷&gt擾,打吧,打不過紅發,罵他吧,紅發還不要臉,潘蜜想了個辦法,她去了某個繁華的國度,順理成章的勾搭到一個純情又文藝,長的還很帥的男孩子。

  畢竟紅發身為四皇,眼線探子肯定少不了,演戲要全套才行。

  所以潘蜜一臉害羞的接受了那個男孩的求婚。

  手上的戒指也是這麼來的。

  香克斯驚訝的睜大眼睛,過了一會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再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希希,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海賊啊。」

  作為一個追求自由和夢想,並且始終貫徹自己的信念的海賊,

  「看上的珍寶,我可是會直接搶走的。」

  「如果被人捷足先登,那麼就找到那家伙決鬥好了。」

  「你手上戴的那個可嚇不走我。」

  他雖然笑著,但眼神凜然,由內而外迸發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

  …………

  &gt&gt&gt

  岸邊,海賊們正在百無聊賴的喝酒賭博,

  「真無趣,總覺得老大死皮賴臉這架勢很眼熟。」

  「一點創意沒有,居然拿邀請伙伴的那套來追老婆。」

  「你這麼一說我反應過來了,真相應該是老大拿追老婆的那套來哄我們上船吧……」

  「……我草!」

  「打折他脖子,干杯!」

  「打折他第三條腿,干杯!」

  「來來來,就賭今天老大被劃破的是衣服還是褲子吧?」

  「哈哈哈哈我賭兩樣都……」

  一股極其霸道又熟悉的劍氣從小島中心向外猛地一震,天上剛剛還絢爛無比的晚霞一下子變成了粉紫色鐮刀狀的銀河,一分為二的緩緩流淌。

  在樹上展示歌喉的鳥「嘎」地止住,直挺挺從樹上栽了。

  「這個霸氣是……」

  「不,不會吧…………」

  「臥槽,老大居然拔劍了,愛而不得就滅口什麼的最差勁了。」

  「我們快過去,不能讓船長給咱海賊團抹黑——」

  幾個干部最先反應過來衝向劍氣所在的地方,嘴上說著教訓自家老大,結果看見……

  紅發海賊倒扛著被捆了手腕的潘蜜走出來,她想要踹他,可腿被按得死死的,她只好拿綁在一起拳頭使勁捶他後背,但是根本揍不疼對方。

  這一世的潘蜜近戰水平雖有所提高,但也就那樣了。

  「香克斯你簡直是卑鄙無恥!」

  「快放我下來,你竟然敢這麼對我!」

  「居然用海鏤石,真特麼不要臉!」

  「干你全家!!」

  海賊們眨巴眨巴眼面面相覷,呆了一會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喜悅的歡呼,

  「哦哦哦干得好,老大!」

  「頭兒總算硬氣了一把!」

  「現在我們燒殺搶/掠都干過啦,是名副其實的海賊啦!」

  「嘿嘿這妞夠辣啊,頭兒快給她點顏色看看!」

  潘蜜身體一僵。

  「喂,別瞎起哄啊!這可是我媳婦,注意跟嫂子說話的態度你們——」 香克斯扛著人,對嘴上沒把門的海賊們大嗓門嚷道。

  「知道知道,老大,要不要起航啊?」一個海賊興奮的提議,

  「對對對,起航了啊!趕緊起航!!」

  ↓

  「…………媽的你們簡直就是強盜!土匪!虧我還以為你們是好人!」潘蜜的手被海樓石鎖住,整個人被綁在桅杆上,只剩嘴可以罵人。

  「小妹妹以為我們是好人呢~」幾個船員哈哈大笑,擠眉弄眼了一番,開始得瑟的唱起了幾世紀前的海盜之歌, 「我們是海賊,燒殺搶/掠的海賊~我們是海賊,無惡不作的海賊……」

  潘蜜氣得頭暈腦脹,懶得搭理他們,轉向紅發求情,「戈米他們還在地上躺著呢,他們傷到什麼程度我還不知道,起碼讓我把他們安頓好……」

  「路他們已經在做了,」香克斯哈哈一笑,一臉的開心,接著自信滿滿的道, 「你放心,我們專注打群架二十年,下手快穩准,絕對不留後遺症。」

  潘蜜:我放心尼瑪個小餅干…………

  潘蜜伸腿踹他,「有紙巾沒?」

  紅發一愣,「有倒是有,你要做什麼?」

  潘蜜悲憤道:「我要噴肝!」


第116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五)

  part 5

  潘蜜就這樣被香克斯搶回了紅發海賊團。

  然後他理所應當的把人安置在了船長室,端來餐盤准備投喂,看著潘蜜可憐巴巴抱著膝蓋縮在床腳的模樣,像個被獵人抓到的小動物,香克斯覺得心裡有點癢,那個世界的希希一向彪悍,把他吃得死死的,哪裡會做出這種羞怯示弱的姿態。

  如此柔弱的表情真是惹人憐愛啊。

  香克斯在船屋裡團團轉的翻箱倒櫃,從櫃子裡翻出吊床,掛在牆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吃完了就去睡覺吧,你睡我的床。」

  「你不和我一起睡?」自以為貞&gt操&gt不保的潘蜜有點驚訝。

  香克斯眼睛一亮,「可以嗎?」

  她縮成更小的一團,「不可以。」

  香克斯被拒絕了也不生氣,溫和的笑了笑:「那好吧,要是半夜冷了還是有別的需要,叫我就行,別客氣。」

  接著把一把鑰匙往她的方向一丟,自己則在吊床上一撐,躺上去,兩只長腿懸空搭在繩子邊緣,頭枕在尼龍繩編織的繩網上,把眼睛閉上了。

  潘蜜接住鑰匙,悶不吭聲地吃了兩口烤肉和米飯,只得爬上床,本來她都接受了自己穿著外衣睡覺的事實,但是枕頭上居然放著白色的女式睡衣,而且簡潔又可愛還特麼正好是自己的尺寸。

  紅發那個穿衣品味糟糕又邋遢的海賊頭子還挺會挑情&gt趣內&gt衣的啊。

  他該不會在陰暗的角落裡惦記自己好久了吧?

  芳甸島還安全嗎?

  正忐忑間,香克斯又厚顏無恥道:「你放心,沒征求你同意,我不會強迫你什麼的。」

  潘蜜拍平枕頭,卻沒有動那套衣服,臉色不大好看,言不由衷的說:「嗯,我相信你。」說著直接躺下,滿腦子只想著等香克斯睡著了便趁機逃跑。

  過了大約半小時,她仔細的辨別著紅發的呼吸頻率,聽到紅發呼吸漸漸均勻,顯然是睡了。潘蜜便輕手輕腳下了床,躡足朝門外走。不料香克斯忽然出聲:「你去哪?」語氣中憋不住笑意,一臉的調侃。

  真是天道好輪回,居然有一天輪到自己對希希說這句話。

  潘蜜磨了磨牙,心裡只恨不得把香克斯咬死,嘴上卻嬌嗔道:「討厭~不要你管。」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香克斯忽想到潘蜜大概是要去廁所————此時的雷德號還尚未擴建到後來的規模,盥洗室和衛生間都在底艙————於是他臉有點紅,「對不起。」

  ↓

  潘蜜出外轉溜一圈,雷德號的甲板帶著剛洗刷的水跡,海賊旗在海風裡獵獵作響,瞭望台上有海賊正在守夜,而且氣息不弱。潘蜜瞄了一眼船艙底部放快艇的出口,暗暗對比了下位置,然後從項鏈的吊墜裡磕出幾顆花種,藏在指甲縫裡,又回到了船長室。

  香克斯這次像是真的睡了,當然潘蜜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對方裝睡,潘蜜就裝作以為他真睡,踩著藤蔓扒著吊床對他看了又看,有點好奇他為啥沒有像漫畫裡那樣丟了一條手臂,從左袖管輕輕摸上去。

  男人身材修長,肌肉勻稱,臉型棱角分明堅韌,鼻梁也高,眉間帶著一股很吸引人的氣概。

  他的左眼上有三條被銳器狠狠刮破的傷疤,下巴胡子拉碴,看起來特別像海賊,雖然他本來就是。

  潘蜜看了一會兒,又把自己墊高了點,讓她的腦袋能夠俯到他胸前,故意和他鼻息交錯,把溫熱的氣息撲在他臉上。

  香克斯呼吸急促了些許,眼睫毛微顫。

  潘蜜忍了笑意,小心翼翼的抬手,看上去像是要撫摸他的臉。

  可就在她快觸碰到時,指尖突然開出一朵花來,「bia嘰」糊在了香克斯的臉上。醉人的香氣鑽進鼻孔,紅發身體一震,酥麻無力的感覺從鼻腔到腦門到脊柱蔓延至全身,他不能動了。

  「噗嗤,」潘蜜捂著嘴巴,彎下腰來,因為怕驚醒了其他船員,她的肩膀在憋笑下劇烈顫抖。眼瞅著紅發這會兒在藥力下,不但開不了口,眼皮也抬不起來。堂堂四皇,眼下完全是案板的魚,任人宰割的狀態。

  這種東西她以前都是拿來對付地痞流氓什麼的,畢竟實力強大的海賊們決鬥時一拳砸下來甚至能把一個島打沉到海裡,誰能讓對手跑到跟前,糊一把純天然無添加的迷//藥在臉上?怪就怪香克斯防備之心太弱,還閉著眼等著自以為是的福利,天下那有這種好事?

  男人睫毛輕顫了一下————他在努力睜眼。

  潘蜜止住了笑,他居然還有意識?

  那就趁此機會把話說明白了吧。

  抓起他的衣領,她先得意的問道:「紅發香克斯,怎麼樣,服了吧?」

  「你都被我撂倒了,打個商量,咱們好聚好散唄?」

  香克斯竭盡全力,只動了根指頭,一副猶不死心的架勢。

  潘蜜想了想,從衣兜裡掏出一把折疊水果刀,解開香克斯的紅腰扎,冰冷的刀鋒按在紅發跨(上,又笑吟吟道:

  「那啥……性盛致災,割以永治,要不我幫你把它切了吧,這樣你就不用惦記我了。」

  她更加惡劣的滿嘴跑火車,「然後我再把你賣到香波地去當鴨子,新晉的四皇紅發欸,肯定比把交到海軍總部值錢。倒是可以拿你去換個七武海當當………」

  自顧自的表演了半集惡毒瘋女人,她終於出了氣,把小刀又揣回兜裡,伸手拍了拍香克斯的臉,「別再找我啦,也別生我的氣,現在咱倆扯平了。大人物嘛,要有胸襟氣度。」

  然後又曖&gt昧的在香克斯的胸膛上摸了兩把:「肌肉很有型呀,等我辦完了我的事,臨走前倒是可以找你約個炮…………唔,算了,我還是更偏好羅和鷹眼那一掛的,拜拜啦,撒由那拉。」

  她朝房門口走去。

  剛抬腳,

  鋪天蓋地的霸氣沉沉的壓下來,潘蜜心口一窒,耳朵裡嗡嗡的響,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桌子上的玻璃杯「砰」的一聲炸得四分五裂,水花飛濺。

  幸虧潘蜜當了一年的海賊,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鬥後心理素質提高了不少,在這種霸道的力量前很給面子的沒暈過去。

  不過也就是沒有暈過去而已,

  就像過於恐懼反而失去了行動能力,潘蜜雙腿軟的像面條一樣,跌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完了,忘記這貨有最強霸王色了!!!

  「老大,收一收你的霸氣,雷德號要是壞了我們就只能游回新世界了。」隔壁傳來干部們不滿的敲牆聲。

  逃跑失敗。

  兩分鐘後,紅發抹了把臉,憑借強悍的□□很快恢復了行動,他神色輕松的提上褲子,哈哈一笑,「哈哈好驚險,差點被廢了。」

  然後他從地上撿起玻璃碎片,隨意的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這才朝她走過來。

  潘蜜的神色可以說是非常難看了。

  脾氣再好,那也是四皇,就算這個四皇在動漫裡自稱「把酒和食物扔他頭上也沒關系。」

  紅發站定,微勾嘴角,把手伸到她頭頂。

  完,怕不是要給她一擊真.摸頭殺。

  閉著眼等著,頭皮傳來熱乎乎的觸感,還揉了揉,潘蜜悄咪咪地試探著睜眼,看見香克斯毫無芥蒂地衝著她笑。

  劇烈跳動的心髒平緩了一下。

  大概,沒生氣?

  太好了,原來動畫還是蠻有可信度的!

  而且,香克斯那樣子,像極了被主人踹了一腳還屁顛屁顛討好的跑過來蹭腿的大型犬。

  潘蜜都不忍心對他說出那句經典逞強的台詞來找台階下,什麼「要殺就殺」之類的。

  潘蜜嘆口氣,「香克斯,」

  她內心有點愧疚,努力擺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格外真誠,「關於你的傳聞沒錯,你是個好人,有著很多海賊的自由勇敢,還有著他們沒有的豪爽大度……」

  「所以你喜歡我。」紅發美滋滋的打斷她,

  還是肯定句。

  潘蜜:……

  不是,你是真聽不出來我在發好人卡還是裝傻氣我呢?

  香克斯渾身散發著愉悅的氣息,手臂直接圈著她提到自己懷裡,耍寶道,「欸啊啊,真是不好意思……」

  潘蜜:………

  好想把這貨揍一頓啊,可是打不過,憋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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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六)

  part6

  雖然不知道現實版的紅發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不過一見鐘情什麼的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就算他嘴上說的再好聽,也掩蓋不了她的海賊團被全員擊敗,她不過是個戰利品的事實。

  就讓他懷著這樣美好的誤會開心幾天,如果因此放松警惕什麼的就更好了。

  總之,一定要找到機會跑路。

  潘蜜正在廚房洗盤子。

  潘蜜聲稱,雖然她是被迫呆在雷德號上,然而吃他們的睡他們的,講道理,總得做點什麼來換。

  久違的系統:實際上,她是怕被要挾用身體來抵債。

  盤子洗的干干淨淨。

  「小姑娘就是比那些大老爺們要仔細,一個都沒打碎,」廚師長毫不吝嗇的誇獎道,「想吃什麼嗎?我會做椰子西米露」

  「啊,謝謝。」

  潘蜜捧著一碗奶白色的椰子甜品坐下來,用羹匙舀起白白的西米,「很好吃。」

  「哈哈哈,你喜歡就好。其實我還會做挺多甜點,可惜現在大海上沒啥食材,玫瑰豆沙包沒玫瑰,藍莓山藥沒藍莓,芒果蛋糕沒芒果,要不然就可以給你露一手了。」廚師長無不惋惜的說。

  潘蜜舔了舔勺子,伸手遞過去一大捧玫瑰。

  廚師長呆住。

  她的眼神很明顯,

  玫瑰豆沙包。

  「啊,哈哈哈,」廚師長愣了一下,摸摸鼻子干笑了兩聲,接過花,「真是,嚇了我一大跳,才想起來潘蜜小姐是植植果實能力者啊,真是特別適合廚房的能力……」

  什麼東西bia幾摔在地上。

  圓滾滾的蘋果。

  一個少年模樣的海賊還保持著脫手而出的姿勢,見潘蜜和廚師長齊齊看過來,尷尬的就要把門關上,「咳,打擾了,你們繼續……」

  「繼續你爹!」廚師長用和他體型極度不相符的速度風一樣刮過去,在廚房門關上之前,把那個少年海賊從門縫裡扯了進來,「老子剛剛是在跟潘蜜小姐討論玫瑰豆沙包而已,聽清楚了?敢亂說看我不揍你。」

  「知道知道,」少年不引人注意地吞了下口水,「可以給我帶一份嗎?你放心,這件事我會保密的。」

  「臭小子,我再說一遍,老子是清白的!」蒲扇大的巴掌握成拳頭,直接把少年的腦袋打成三球冰激凌。

  廚師長不管是手藝還是脾氣,都蠻符合自己胃口的。

  潘蜜和廚師長的關系迅速拉進。

  早上,潘蜜起床洗漱完,跑到廚房裡幫助他洗菜舀米剝蒜擺盤,廚師長給她單獨煎了愛心雞蛋——用番茄醬畫的笑臉,還有獨一份的蛋糕卷和燕麥牛奶,早知道,海賊們早上可是只有白粥黑面包肘子肉。

  吃完早餐,廚師長刷鍋,潘蜜洗碗,廚師長擦桌,潘蜜掃地,然後兩個人一起討論豆花怎麼做,和內酯豆腐有什麼區別。

  討論完畢,廚師長說他會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那種食物,然後請潘蜜第一個品嘗。

  潘蜜眉開眼笑,遞給對方一個大芒果,

  對方給潘蜜做了芒果乳酪蛋糕。

  潘蜜又給他一盆櫻桃。

  中午,廚師長給魚剖肚子刮鱗片,潘蜜一盆一盆往外倒血水,廚師長給潘蜜表演怎麼把魚肉切成燈影那麼薄。

  潘蜜鼓掌。

  ………………

  這極大的刺激了香克斯。

  尤其是看見潘蜜根本懶得搭理自己,反而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廚師長後面,追著跟他討論菜品。

  這麼下去,雷德號就快兄弟鬩牆了。

  香克斯決定,從哪裡摔倒,從哪裡爬起——他是知道希希喜歡吃甜點的。

  擼袖子干。

  香克斯一個上午弄壞了三只碗,終於找到了打蛋液的竅門。

  加了砂糖的蛋黃在手下打得發漲,干奶酪已經暖化了,把蛋黃糖液和奶酪混合到一起,細膩的奶油在勺子下像海浪一樣慢慢翻滾。

  「對對對,就是這樣,動作再快一些,還不能起沫子——」廚師長坐在旁邊手把手指導。

  紅發埋頭賣力調奶油。

  然後揉面,面多加水,水多加面,廚師長眼看著一小碗面團就要變成了一大盆面團,黑著臉劈手奪過香克斯手裡的水瓢,自己衡量一下倒掉一些水,再還給他。

  還要給巧克力加溫———

  「快快快,小火,不!把鍋拿下來!」

  不小心熱糊了,重來。

  廚師長都快沒脾氣了:「船長,老大,你知道一個巧克力磚多少錢嗎?」

  ……

  最終經過十多種工序,香克斯直到天黑才折騰出來一塊市面上很常見的提拉米蘇。

  香克斯眼神有點發愣。

  潘蜜會做各種菜式和甜點,這種程度的付出只是潘蜜會拿出來給他的很小一部分,他從來不知道,他隨意的一口咬下去,原來吃掉了那麼多的心血和時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從來沒有這麼切身實際的感悟到,在潘蜜無數次追逐過來,帶給他的快樂和輕松背後,不僅是那麼多次的危險航行,被拒絕後的苦澀迷茫,還有那麼多安靜的付出和努力。

  「呀,都烤干了」潘蜜手指戳著那饅頭一樣的手感,把蛋糕掰開,聞了聞。

  「阿拉,不過我第一次做嘛,好不容易才弄出來一塊,你嘗嘗吧。」

  「……」潘蜜吃了一小口,對上香克斯明顯期待的臉,還是盡量把心底的嫌棄打了個五折,評價道,「唔,口感差了點,味道還是馬馬虎虎過得去的。」

  香克斯開心的離開後,潘蜜眼神立刻黯然下去,打開船窗,把盤子裡剩下的蛋糕拋向大海。

  撲拉拉扇翅的聲音傳來,便宜了正追著船尾浪花找魚吃的海鷗。

  太甜了,

  不敢吃。

  她怕等離開的時候,會牙疼。

  &gt&gt&gt

  晚餐很豐盛。

  肉雖然還是那幾樣,但是各種可口的瓜果和新鮮時蔬應有盡有,就能極大的豐富菜色。

  生菜卷著醬汁,蒜片,蔥絲,甜椒,嫩黃瓜和大塊烤肉簡直好吃到爆。

  番茄燴海王肉的濃湯也十分可口。

  飯後再來點蜜桃烏龍茶和甜瓜那叫一個美滋滋。

  「跟著潘蜜小姐才是真的餓不死啊!」

  「沒錯啊,這麼好吃的番茄燴肉,可是潘蜜小姐帶來的食譜。」

  「老大,你要是不把人追到手,我們就跟著潘蜜小姐混了啊」

  「潘蜜小姐,你篡權吧,我們支持你!」

  甲板上呼聲高昂。

  「不留下嗎?大家這麼熱情」紅發溫和的笑著問。

  「……」潘蜜聽見紅發的問題,使勁咽下玫瑰豆沙包打算回答,結果噎得差點翻白眼,只好一邊拍胸口一邊堅強地搖頭。

  香克斯遞給她一杯朗姆酒。

  是甘蔗汁釀的,甜甜的橙色酒,度數沒多高。

  潘蜜感謝的比了個手勢,然後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白皙的臉上很快多了兩片薄薄的紅雲。

  香克斯承認,他這杯酒給的有些不懷好意。

  要是喝醉的話,他說不定就能偷偷親到她了。

  「別這麼冷淡嘛……」坐在她旁邊的香克斯非常不拘小節的挪著屁股蹭到她旁邊,「你看,我們也是你的伙伴,你的伙伴也是我們的伙伴啊,我想把他們一起帶過來的,可這不是怕你誤會我在威脅你嗎。」

  都說出來了,還說不是威脅。

  「……」潘蜜默默地啃完了一塊哈密瓜,抹抹嘴,語氣滄桑得不行,「紅發,你究竟想要什麼啊?咱直說行不行?或者按照新世界約定成俗的,要麼加入你們,要麼從零開始,我回去還不行嗎?」

  「我想要你啊。」紅發撓撓頭,然後非常直白的表達了自己『想要』的願望,「跟我好吧,希希。」

  潘蜜被這句話肉麻的頭皮都快炸了,

  「其實,你要是想睡我,直說就行,我會配合的,你沒必要這樣……」

  不過說到半道,她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

  因為隨著「嘭」的一聲破裂聲,香克斯手裡的酒瓶變成了幾塊玻璃碎片,有兩片攤在他手掌,其余的碎玻璃散落在腳邊,淺橙色的酒液從他指間滴滴答答滴淌在地上。

  喧鬧的宴會氣氛中,捏碎一個酒瓶算不得什麼大動靜。

  香克斯閉了閉眼,像是極力壓抑了什麼,睜開後,表情有點受傷,「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

  潘蜜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終於,趁著雷德號停靠在下一個小島時,她甩開了這群海賊,成功跑出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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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七)

  part 7

  沒有船,

  就做客輪。

  不敢回家,

  就偷錢,買衣服和小艇,去和之國。

  計劃有變,還是得先找到凱多才行,除了同級別的四皇,誰還能攔住那個精神不正常的紅發?

  說來也巧,走著走著,她碰上了奎因。

  潘蜜一身紅色和服,領邊精繡胭脂色的碎花,袖口是金向日葵與淡琥珀色的渲染,下擺垂下的花枝海紋與珊瑚相映,在晨光熹微中心煩意亂的拎著樹枝亂抽。

  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艷尤絕。

  奎恩看的呆住了。

  「你當我小妾吧,要星星不給月亮。」

  「………………」

  潘蜜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生氣這麼個奇形怪狀的猥瑣胖子敢口頭調戲她,還是生氣調戲就調戲了,居然只讓她當小妾?

  於是她抽風的問了一句,「正妻之位呢?我只給人當大老婆,還不能納妾。」

  「我想留給小紫……」奎因憧憬的對手指,「雖然你也很可愛……呃,果然還是算了,萬一小紫親親因為這個生氣就不好了。」

  ……………草泥馬你家老大跪下來求我嫁我還得好好想想呢,你一個二把手都占不上鰲頭的,醜成這樣居然還對我挑三撿四?

  不過,奎因她還是查過資料的,這貨雖然一副靠不住又總是崩顏藝的樣子,但是實力相當強悍,目前還是她聯系上凱多的關鍵,潘蜜就忍了沒罵他,嬌滴滴的提出能不能幫忙引薦凱多。

  奎因為難的搖頭,「不行,燼不會同意的!老大還會把你給弄死的!」

  怎麼說都不成,潘蜜這暴脾氣一個沒忍住,動手了。

  按理說奎因的實力遠在她之上,不會被打的這麼毫無還手之力。

  可奎因雙手抱頭,任打任罵,不但沒生氣,反而一邊挨揍一邊暗自歡喜的嘿嘿偷笑————生氣了更好看了,就喜歡這種冷艷無情的美人,可惜跟小紫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感覺。

  還是小紫看起來更加雍容秀美、窈窕淑女。

  「老娘是海賊!賞金三億2000萬!!這回你信了吧?!我要投降!快帶我去見凱多!」這胖子脂肪太多還肉厚,竹竿都打壞了三個,還沒把他怎麼樣,潘蜜已經是累得氣喘吁吁。

  奎因蹲在地上,小心的把捂著頭的手掌挪開一點距離。

  凱多大哥前天喝酒時還說過要收集全套的超新星當手下,帶她去倒是沒什麼……

  「………但是,老大不在這裡啊,老大喝完酒就去玩自殺了。」

  「……沒關系!你帶我去就是!」

  ↓

  旗幟是疫災標志的海賊船上。

  潘蜜的出現吸引了不少海賊的注意,俏麗上乘的容貌更是讓他們舍不得挪開視線,手上的活也不干了,從各個角落裡偷偷看她。

  這時刮起了大風,風帆猛地鼓起,把一個手握纜繩、光顧著看熱鬧還沒把它系好的海賊一下子扯到一邊,撞翻了三四個水手。

  船也因為帆沒固定住,在大風裡打轉。

  藤蔓從她腳下張牙舞爪的蔓延過去,把纜繩搶過來綁好,然後過去教訓那群見色誤事的海賊。

  吊住一個海賊的領子,輕輕松松把他丟在一邊,另一根藤蔓又拽了一個,轉了兩圈,「碰」的一聲狠狠砸在地上。

  「看什麼看?!」

  「要不要下海抓個魚啊?」

  等把這些人教訓得服服帖帖後,潘蜜才過來,笑著問,「奎因,你說,我剛才給他們的下馬威怎麼樣?」

  「下馬威?」奎因瞪大眼睛,「…………那啥,他們可是……可是我的手下啊……」

  潘蜜對他眨單眼,套近乎:「反正很快就是自己人了。」

  「唔,算啦,等送你見了老大,我就要去狂四郎那裡看小紫了。」他從衣兜裡寶貝地掏出一張照片,撅著嘴巴對上面的人隔空親了親,「麼麼麼麼,好激動呀。」

  「小紫,那個國民花魁?你女神?醒醒吧,就你這樣娶到了人家也是喜當爹的料!不如你先減個肥。」

  「減肥?不行,瘦下來會太受歡迎,小紫會吃醋的。」奎因滿臉喜愛地看著照片,杵在船頭陷入粉紅的想像。

  「小紫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寫詩,配給黑炭大蛇太可惜了,還是我更適合她。」

  「你可拉倒吧,有沒有審美?你們那兒的歌跟哀樂似的,舞蹈像跳大神,詩也是,區區一個白菜海帶湯有什麼可贊美的?還不押韻————可憐的,這輩子怕是沒見過好東西,把甲板讓出來,我讓你看看什麼是潮流。」

  半小時後,

  奎因跟著潘蜜學會了極樂淨土,而且動作比她還要標准,圓滾滾的身材跳起舞倒是很靈活,奇怪的小胡子和麻花辮隨著他的動作甩來甩去,活脫脫的海賊裡的安祿山。

  「姐們我好快樂!!」

  「我也是!!」

  「呆會兒凱多大哥要是喝醉了打你,我一定護著你!」

  「夠義氣,等我以後成功上位,燼在你面前就是個弟弟!」

  &gt&gt&gt

  惡竜在天空一個氣勢洶洶的擺尾,尾巴衝著浪頭甩過去,炙熱的吐息朝著雷德號噴來,連海水都開始沸騰。

  「凱多,自殺什麼的我可以幫你!你就呆在那兒不要躲!!!」

  格裡芬蓄壓待發,刀身甚至發出了躍躍欲試的蜂鳴,只要不是傻的,都能看出澎湃的劍勢在下一擊力不可擋。

  惡竜露出一個人性化的二流子表情,甩頭打了個擺,口吐人言,「你說不躲就不躲啊?!區區紅發,我按死你……」

  香克斯面色鄭重,「格裡芬,以後你就是屠龍刀了,咱不比御田先生的閻魔差……」

  十年前凱多攻陷御田城,還與御田這位不遜於冥王雷利的劍豪戰鬥過,當時御田就使用佩刀閻魔砍傷過凱多,如今紅發扒人黑歷史,凱多氣的仰天咆哮,他氣力渾厚,那一嘯直如猛龍過江,聲越九天,好好的天氣一下子風雲色變,「我嗶————!!」

  突然,遠處傳來嗓門很大的招呼聲。

  「凱多大哥,我們的隊伍又壯大了!她是出海兩年半的海賊超新星園丁,喜歡唱,跳,rap……」

  疫災的船和雷德號正面相遇——

  奎因眼珠子都快瞪脫眶,「我擦咧!啥子情況?!是紅發海賊團!!」

  潘蜜眼珠子也快瞪脫眶,紅發怎麼跑到凱多那裡了?

  紅發海賊團的隊形也亂了,「等等,老大,那不是奎因嗎?臥槽!潘蜜小姐被他抓到了!!」

  奎因情急之下開始變形,他的惡魔果實能力凸顯,慢慢開始轉化為恐龍形態,那是一只長脖子、小腦袋和一條短粗的尾巴的巨大恐龍。它的牙平直而鋒利,鼻孔長在頭頂上,胡子和頭發還是很奇特的樣子。

  龍龍果實,腕龍形態。

  奎因眼如銅鈴,奮聲大喊,衝上前要幫凱多。

  船匠嘶吼道:「不能讓它跳上雷德號上——甲板會塌的!!」

  雙方瞬間展開火拼,香克斯一劍衝著俯衝而來的凱多劈斬,辮子男則提劍箭步上去刺奎因,被奎因撞開橫飛出去。

  腕龍,體長25米,身高15米之巨,塊頭在恐龍裡都是數一數二的,它大踏步衝過去,前肢揮舞著砍刀所向披靡,攔阻的海賊被撞的紛紛落海。

  奎因一邊戰鬥一邊哇哇大叫,突然被一顆超音速的子彈擊中————覆蓋了極高的武裝色,出自紅發海賊團賞金第二的耶穌布之手。

  小山一樣的軀體怎麼跳起來的就怎麼摔回去,砍刀飛得老遠。

  奎因把反應不及的潘蜜咕嘰壓在身//下。

  「…………」

  一頭腕龍可是足足有30噸!

  其余海賊像被按了暫停鍵,半晌才吸溜一下鼻涕,紛紛傻眼呆滯:「完了,嫂子被壓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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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支線之【十五元宵】(八)

  part 8

  正當紅發海賊團眾慌得一批時,只見腕龍奎因身下掙出一條腿,拼命亂蹬:「草!奎因你他媽,老娘要成肉餅了!!」

  「…………」

  「…………孫子!我要你給我們嫂子道歉!!」

  「…………老大對付凱多,我們揍死丫的奎因!」

  ………………

  凱多拎著受傷的奎因飛走了,臨走前還惡狠狠的瞪了潘蜜一眼。

  潘蜜:「…………」

  潘蜜再次骨折,這次是兩根肋骨一根胸骨和右胳膊,後背還扎進了不少尖銳的木屑,似乎還腦震蕩了。

  真是,太倒霉了,

  跟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

  雷德號這是攜著她的水逆直衝而上了吧?

  都可以拿去拍航海題材的卓別林啞劇了。

  潘蜜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個屁。

  她現在快惆悵死了。

  看這架勢,凱多還記恨上她了,攻略也要廢。

  她自暴自棄的仰面朝天,躺著鹹魚。

  一張大臉伸到她眼前,和她鼻子對鼻子。

  ————香克斯在她身邊蹲下,很自然的伸手替她撥開貼在臉上的發絲。

  「咦,還有意識吧?」

  「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誰?」

  紅發的大嗓門在耳邊聒噪個不停。

  粗糙的指腹帶來摩擦,潘蜜條件反射一般的抖了一下,「你是我兒子」,她把臉別開,「就是這樣。」

  醫療室裡,香克斯捧著一個裝了水果丁的小碗走進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潘蜜躺在治療椅上幽幽的道,

  「我現在是廢了,你肯定會趁機說要喂我吃飯,然後用不了多久就會提出幫我洗澡,然後順理成章給我換衣服,以幫忙的名義動手動腳占我便宜………你做夢吧紅發!」

  香克斯噎了一下,「哪有,你想多了。」

  潘蜜不屑的哼了一聲,藤蔓擰成了一個綠油油的人形,四肢有力,手指靈活,在香克斯目瞪口呆的視線下,毫不客氣搶過紅發手裡的碗,然後施施然走向潘蜜,儼然一位優秀護工的模樣。

  那架勢再明顯不過———這裡不需要你!

  潘蜜打定主意———隨便你扣著我,反正我不再跟你說話。因此在她養傷期間時不時湊過來想要獻殷勤的紅發,就被徹底無視掉了。

  所以,怎麼才能讓對方搭理自己呢?

  被冷暴力對待的香克斯苦苦思索。

  耶穌布開啟了『狗頭軍師』模式,積極支招道,「最管用的當然是『英雄救美』啊!」

  「找個臉生的兄弟把她逼入絕境,然後在她受傷驚嚇、走投無路的時候,再手握寶劍、腳踏祥雲把她拯救出來,頭兒你的形像在她心裡絕對會拔高成神仙賽高!等她撲進你懷裡嚶嚶哭泣,溫柔安慰……」耶穌布搓手猥瑣笑,

  香克斯想了想希希害怕絕望的樣子,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行,舍不得。

  「…………」耶穌布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過一會兒,神情再次振奮,

  「那這樣,苦肉計!!」

  香克斯愣了下,苦肉計?

  耶穌布諄諄教誨,「老大,找個沒人的地,還是你們兩個,這次換你受傷,她總不可能不管你對吧?然後你就心安理得讓她照顧你,天天用感動的眼神看著她,誇她美麗賢惠又善良,死皮賴臉要以身相許……」

  香克斯回想了一下那個世界,生病的阿林,中毒的菲利,受傷的艾斯……

  眼睛一亮,這個好。

  起霧的荒島,伺機的野獸,兩人的旅程。

  大冒險啊大冒險。

  刨除兵分四路的其余人,潘蜜所在的隊伍除了紅發孜孜不倦的跟著她,別人都弱智一樣的走散了。

  潘蜜冷著臉,面對一路上絞盡腦汁跟她搭話的紅發,表情呵呵噠,心裡mmp。

  這種小把戲她早就看穿了!

  老娘八百年前玩剩下的!!

  幼稚!天真!!!

  不過有紅發在,還是相當省事的,這貨也知道得把女神保護好,所以沒怎麼犯傻,有時候潘蜜的視覺神經還停留在香克斯跟她沒話找話的畫面,他已經速度很快地出手,干淨利落地解決了幾只想要偷襲她的毒蟲和小型爬行動物。

  午餐當然是烤肉,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紅發乖乖去打獵,讓她呆在原地別亂走。

  潘蜜敷衍的應了一聲,卻是抱臂冷笑,手指在胳膊肘處不耐煩的敲了兩下。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招。

  十分鐘後,紅發拖著一個大家伙往回走了,地上留下一路很明顯的拖痕。那是一只嘴巴和爪子都很尖銳的骨翼大鳥,站起來時有兩人之高,羽毛帶著金屬光澤,層層疊疊刀槍不入,飛行速度又很快,這讓紅發費了點力氣,頭發被鳥的爪子抓得亂糟糟的,看上去有點狼狽。

  但在見她之前,他停下了腳步,先把劍拔/出/來。

  差點忘了,

  苦肉計。

  ↓

  苦肉計也是個技術活。

  紅發從來沒干過這事,所以拿著格裡芬對著自己比劃了好一會,也不知道從哪下手,頓時苦了臉。

  應該傷在哪兒?傷到什麼程度?

  傷輕了對方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的吧?

  可如果傷重了,接下來可怎麼解釋?這鍋甩給誰?

  想像一下潘蜜似笑非笑的譏諷表情,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萬一被看穿了,到時候血流如注再挨個大嘴巴子,那也太慘了…………

  正當紅發拿著劍,愁的抓耳撓腮,要是旁邊有樹他都想去撞兩下,一個聲音突兀的從他身後響起,

  「你在干什麼?!!」

  紅發一個激靈,差點嚇竄了,他慌慌張張地蹦著轉過身去,面向潘蜜,臉上露出心虛的笑容,右手胡亂指了指背後的獵物,「我…嘿嘿,那個……」

  他看見潘蜜的臉色變了,「你……」

  紅發心也跟著「咯噔」沉了,

  被發現了嗎?!!

  她怎麼這麼機靈?!

  明明我還啥都沒干!!

  紅發這下更加緊張,語無倫次的擺手,「我……我我我才剛……」

  他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順著潘蜜的視線慢慢往自己身下看去。

  格裡芬穩穩的扎在了他的腳面。

  「…………………」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悲催的紅發把劍拔起來一丟,抱腳單腿跳,毫無形像的嗷嗷叫喚。

  潘蜜冷眼旁觀了幾秒,實在沒憋住,「噗嗤」還是笑了。

  沙雕紅發哈哈哈哈……

  「希希笑起來真像花開啊。」紅發單腳蹦了一圈,最後蹦到她身邊,不嚎了,看著她的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有多久沒看過這個真情實意的笑容了?

  雖然她只是在嘲笑他……

  但能讓她開心一下也很值啊。

  紅發的眼神真摯又溫柔,毫不掩飾的喜歡從他的眼睛裡傳達給她。

  潘蜜倏然止住了笑,又把臉板起來,一翻手腕,手裡出現了一把帶著小紅花的綠葉植物。

  「這是三七,送你了。」

  「啊?花?嘿嘿,你送我花是不是……」

  「那是止血的草藥!!」潘蜜對著他的耳朵吼,差點把他耳膜喊破。

  紅發看著潘蜜忿忿轉身的背影,「嘿嘿嘿」傻笑了一會兒,把那捧草藥當做她,緊貼自己抱在懷裡,雖然還是有些單薄,但堪堪填密了落空。

  &gt&gt&gt

  溫暖一塊石頭需要多久?

  半年?一年?三年?

  「希希,我真心喜愛你,做我的女人吧,我會帶著你遨游在這片大海之上,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藍天白雲,大海飛鳥,單膝跪在船頭的男人仰頭看著她,他目光非常堅定,臉上充滿志在必得的神采,潘蜜站在那裡,內心湧起巨大的喜悅,心跳快得要跳出來。被這樣一個威名響徹大海創下無數傳奇的強者,被這樣的男人,用這樣赤誠霸道的語氣宣告他的誓言,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受觸動。

  雖然時不時犯傻,但香克斯總的來說,是個很有魅力的船長。

  不知不覺中,他在自己的心裡已經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可是想到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和朋友,那裡有她從小熟悉的環境,安穩的生活,可以預見的光輝未來,如果她想要,她也會找到很好的結婚對像………所以,真的要放棄攻略凱多嗎?就算不放棄,目前好感度還是0的事實也夠讓人挫敗的。

  正猶豫著,香克斯直接把從不離身的格裡芬解了下來,平端在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諾道,「如果有一天,我讓你難過了,你就用它動手吧,我絕不反抗。」

  潘蜜呆住。

  如果說,之前看他戰鬥,他強硬起來的模樣已經撩的她腿軟,那麼現在他跪在她面前爭取她,身高矮了一大截,氣勢低到塵埃裡的樣子,簡直讓她軟塌了。

  「不愧是老大!」圍觀起哄的海賊們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啪啪鼓掌,「這才是海上男兒。」

  「香克斯你簡直酷斃了!」拉基真心贊道,

  「嫂子,頭兒都有這覺悟了,你不嫁我嫁,」這是辮子,

  「艸,你說啥呢你知道嗎?」耶穌布他們嚇得立馬把人打了一頓。

  潘蜜的眼眶漸漸濕潤。

  反正攻略凱多的路道阻且長,搞不好他對畢古麻姆的好感度都比她的高,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希望的家伙身上,不如和這個男人好好過一輩子。

  失去了飛機和天空,但是得到了船和大海,不虧。

  潘蜜把被海風吹起的發絲輕輕順在耳後,溫軟地點點頭:「好。」

  雷德號上落英繽紛,各種不同時令的花樹競相開放,當然,是潘蜜干的,

  她覺得千朵萬朵梨花開都表達不出自己的心情,放棄艱難的攻略後,她突然如釋重負。

  「親一個,親一個」海賊們吹著口哨,扯著嗓子發出各種怪聲手舞足蹈,簡直比當事人還激動。

  潘蜜有點臉紅的在香克斯嘴唇上印下一吻,

  說是吻,其實就是嘴唇和嘴唇之間輕輕一貼。

  旋即被香克斯按住了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吻,他已經等了太久了。

  「哦哦哦哦!」

  「拍照電話蟲呢?快!照下來!」

  「現在就打電話去新聞社,下一刊我們要占個版塊發表下宣言,園丁是我們紅發海賊團的人了!」

  「哪個混賬再來點蠟燭求愛,就讓他真的去點蠟————」

  說曹操曹操到。

  「人渣們!!讓你們久等了!!」

  奎因來了,還帶著禮物,

  是一套極為華美的十二單衣。

  潘蜜和凱多到底也沒說上幾句話,倒是和奎因的關系日益變好。

  「喂,死胖子,」耶穌布不客氣地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和之國的那點破風俗,送和服?!你也真敢想!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你要是還有點腦子算算這都是第幾次了——園丁嫁給我們頭兒了,聽清了嗎,他們倆就差領民政局的那張紙了——民政局你明白嗎?所以你騷擾的對像是雷德號的船長夫人!」

  「 那張紙……是婚契嗎?我有啊!我帶了!說到底還是我技高一籌————」

  「…媽的我再重申一遍!園丁是紅發的女人,你清醒點了沒?」

  奎因嘬手指,囂張道,「沒,更興奮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菲利聽到動靜跑過來,天真的問,「是來鬧婚的嗎?」接著看到了那套重工刺繡、穿著珍珠珊瑚的華服,眼睛一亮,「呀,還帶了禮金……」

  話還沒說完,被一個干部在恨鐵不成鋼地在腦瓜上拍了一巴掌,「這明明是在搶婚!!」他露出『你我心照不宣』的表情瞅了一眼船長室,「老大辦事呢走不開,兄弟們,揍他丫的,個沒臉的玩意!」

  …………

  雷德號在日出下的金色大海緩緩航行,載著一群懷揣夢想的人,繼續開往未知的冒險。

  潘蜜剛剛幫廚出來,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擦汗,她看著船員們快樂地拉起纜繩,手腳麻利地爬上繩網,輪班值日的海賊們拿著抹布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的擦地,航海士正抱著桅杆高高地眺望,還有人誇張的拍門叫道,「餓死拉,讓我嘗一口吧廚師長,我聞到香味了——」。

  她下意識的露出一抹淺笑。

  此行山高路遠,來日並不方長。可能窮盡一生,也再難見故鄉明月。

  但吾心安處,即是吾鄉。

  (支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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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番外之潘瑟的靈異志

  潘瑟,英文名Panther,今年四歲,是個黑發黑眼的男孩子,穿著T恤和短褲在無人的海邊玩耍————他拿著小木棍笑嘻嘻地去戳一只大貝殼,戳了幾下後,貝殼裡伸出六只細細的腿,立起來,朝著大海一溜煙跑了。

  單這麼看上去,和普通的漁村小孩沒有任何不同。

  過了一會兒,幾只狒狒從島嶼的森林找過來,它們帶著人類的刀劍,拍拍胸脯,一通亂叫,其中一只小狒狒還塞給他一個桃子。

  這是世界第一劍豪的居住島,克拉伊咖那島。

  潘瑟的父親是前四皇,母親是前七武海。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寄予了「厚望」————過個十幾年,大海上有的頭疼了。

  當然,前提是他繼承了他爹頂級霸王色的資質和他娘「海上大佬千千萬,潘蜜惹了一多半」的搞事性格。

  就連拉基路也說,「小白該不會想在船上養孩子吧?那老大豈不是很慘?哄完大的哄小的,要是不巧兩個一起鬧起來……這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啊。」

  耶穌布哼了一聲,「你看園丁像那種為了孩子甘願守在一個小島上默默付出的人嗎? 」

  貝克曼點起一根煙,在煙草的雲霧中回答道:「沒准頭兒就享受這個也不一定。而且有一個好處———紅發不會一天到晚閑出個鳥兒來跟我瞎扯淡了,園丁也沒有精力再找事了。」

  不過,比海賊們想的好很多,潘瑟從小就是個厚道孩子,他長相隨媽,性格隨爹,樂天派又開朗,這也導致了他從記事以來沒少被潘蜜欺負忽悠————反正兒子生下來就是用來玩的。

  比如,

  潘蜜跟兒子吹噓,「其實,你娘我本來是天上的花神,天下所有花草樹木都歸我管,你是我的兒子,有我一半的血脈,至少也繼承了我一半的神力。如果你好好努力,同樣可以讓這些植物精靈們唯你是從…………」

  然後裝模作樣念了一句咒語,衝著桌子一指,上面就生出一顆小綠芽,五秒鐘後長成了盆景用的小樹。

  就這麼做作又中二的台詞,潘瑟還真的信了。

  晚上,紅發從外面回來——見潘蜜正在看書,於是他先進浴室洗了把臉——然後走過來,有點猶豫不決的小心問,

  「希希,有一件事……那個,巴啦啦能量是啥?我聽潘瑟捧著一個土豆嘟囔一整天了……」

  潘蜜捶床爆笑。

  再比如,

  一頭幼年海獸浮出了水面,雖說比起幾百艘軍艦大小的海王類已經小的多,但是盤子一樣的眼珠子盯過來也是很嚇人了。

  紅發蹲在船頭,旁邊是同樣蹲著的潘瑟。

  紅發鄭重其事的扭頭問,「有信心嗎?巴魯獸?」

  潘瑟穿著綠衣服,腦袋上扣了一朵紅色的南瓜花,小臉崩得緊緊的,嚴肅點頭。

  紅發從披風裡面裡拽出一個帶尖角的鐵頭盔,一邊轉圈,一邊勻速地站起來。和適才的蹲姿相比,整個人顯得高大不少,然後神經地大喊,

  「亞古獸進化————暴龍獸!」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鐵頭盔戴在頭上,誇張地擺了個「我很強壯」的造型,定格一秒。

  潘瑟也一邊轉圈一邊站立,小小的身體張開四肢轉得踉踉蹌蹌,嘴裡叫的是:「 巴魯獸進化————仙人掌獸! 」

  說完飛快戴上了紅色的拳擊手套,挺起胸膛擺出名畫吶喊的表情,定格一秒。

  一大一小衝上去,嘴裡還不忘「biubiubiu」給自己配效果音,幼年海獸半分鐘後含淚潛了。

  「暴龍獸,你真棒!!」

  小男孩高興又崇拜的抬頭,圓溜溜的大眼裡閃爍著孩童特有的光彩。

  「這也多虧了仙人掌獸!」紅發不獨占功勞,和他兒子互相吹捧,半點不為自己的低齡行為感到丟臉。

  潘蜜在旁邊看得是一言難盡,背上雞皮疙瘩猛起,但她自知學不來紅發這種姿態和做派,於是肉麻的同時隱隱又有些嫉妒。

  是的,嫉妒。

  中午吃飯的時候。

  潘蜜看著站在椅子上正得意表演出拳的兒子,招了招手叫他下來。

  「媽咪!」潘瑟跳下椅子,往潘蜜懷裡撲。

  潘蜜勾了下嘴角,溫柔問道,「寶寶你很喜歡這本漫畫呀?那你想知道自己超級進化是什麼樣子嗎?」

  潘瑟臉上沾著飯粒不自知,他眼睛「唰」的一亮,好奇又興奮地趴在她膝蓋上使勁點頭。

  五分鐘後,頭上包著花瓣,背上伸著四片巨大的翠綠柳樹葉,穿著真.粉色花苞裙的潘瑟被大家笑話的抹淚跑了。

  當然,香克斯也沒好過。

  香克斯腳步內八,走路扶牆,

  「頭兒,你這是被榨干了?」貝克曼淡淡地調侃道。

  「………………」

  「才沒有!」香克斯悲憤極了,潘蜜cos成兒子的究極進化,提著荊條非要和他玩耍。他不過是放開手腳,馬上就要把小霸王收拾得服服帖帖,結果千不該萬不該,心軟了,同意她用手幫自己解決,誰知道——

  「小混蛋下手沒個輕重,早晚跟她算這筆賬!」

  &gt&gt&gt

  不過潘瑟從來不記仇,這一點和他爹一樣————畢竟媽咪這麼好看,搞起事來又這麼可愛,只是偶爾喜歡捉弄他,不逗他的時候也做過不少讓人感動的事,他還是很喜歡媽咪的。

  所以,潘瑟為什麼會來到克拉伊咖那島呢?

  ↓

  四個月前的一天,

  潘蜜吃飽飯,閑著沒事,拉著兒子的小手,開始訴苦,「潘瑟,你知道嗎,當初為了生你,我吃了好大苦頭,被羅給整個人從肚子那兒切成了兩截,才換來你平安出生,我對你這麼好,所以你得好好報答我,知道嗎?」

  潘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震驚之余,又心痛的兩眼含淚。

  被切成兩截,那得多疼啊…還有那個羅……死亡外科醫生特拉什麼羅,是吧?一聽就不是好人……

  小潘瑟使勁點頭,「我一定會孝順媽咪的!我會對您很好很好的!!」

  「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聽話!」潘瑟信誓旦旦的保證。

  潘蜜摸摸他的頭,笑出了酒窩,「那好,從今以後你就一個人睡吧。」

  「啊?」這下潘瑟有點懵,這個和那個有什麼關系?只有做了壞事才會被分房睡呀,他是做錯了什麼嗎?還是他又被坑了?

  潘蜜苦口婆心,「你看,你都四歲了,不是三歲小孩了,你長這麼大個兒,賴在父母床上,你娘我半夜睡得很擠啊。你爹也總是睡不好,都出來黑眼圈了。所以,隔壁房間給你收拾出來了,你該獨立了,潘瑟。」

  潘瑟大受打擊,原來,他一直給別人帶來這麼大的苦惱嗎?

  戀床的潘瑟失魂落魄地躺進了他一點不熟悉的被窩,微甜的桂花香氣被陽光和海鹽味取代,潘瑟縮成小小的一團,生平第一次一個人睡,分離焦慮症讓他有點失眠。

  海風很大,窗子有些松,被吹得發出響聲。

  聽說海底有不少長眠的幽靈,他們大多是海賊,尋找財寶的時候遇到危險,火拼的時候技不如人,生病的時候沒有醫生,所以葬身大海……

  他爹地殺過人,他媽咪也殺過人,耶穌布叔叔告訴他,每天夜裡十二點,就會看見白色半透明的死靈在海裡跟著雷德號後面游動,它們不甘心死掉,一心想把活著的水手拽下去……

  比如飛翔的荷蘭人號,就是幽靈船……

  耶穌布叔叔還說,百鬼夜行的時候,如果你沒睡著,被它們發現你睜著眼睛了,就會被抓住吃掉……

  所以,現在幾點了?

  不會十二點了吧?

  哇啊啊啊!不行得趕緊睡著!!

  二十分鐘後……潘瑟的眼角濕潤了。

  不行啊,一個人,黑乎乎的屋子,好可怕!!

  深吸一口氣,

  沒事沒事,他已經是男子漢了,才不怕鬼呢。

  風在嗚咽,木窗戶輕輕撞動,鐘表的秒針盡職盡責的轉動著。

  潘瑟閉著眼睛咬緊被子,

  地板傳來細小的吱呀聲,像是有人在走動。

  【!!!!!】

  是鬼嗎?!!

  潘瑟把頭塞進枕頭裡瑟瑟發抖。

  不,說不定只是有人起夜上廁所了。

  捂了一會兒,越未知越恐懼,越恐懼越清醒。

  ————這樣不行,要仔細辨認危險的來源,於是他不得不松了枕頭,屏息聆聽仔細確認。

  這一次,不僅是地板走動的聲音,他還聽到了牆壁「咚」的聲響,像是誰拍了一巴掌,這下把他可嚇得一哆嗦。等到五分鐘後,空氣裡更是響起了一絲絲一縷縷的,抖動著的,顯然不同於海風的氣流聲。

  潘瑟滾到床角,恨不得鑽進牆裡,和船融為一體。

  聲音並不規律,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遭受著痛苦的,極微弱的尖細嘶鳴。

  是鬼吧?是海底的鬼魂吧?

  而且這種異響越來越清晰了……

  潘瑟忍了一會兒,最後再也忍不住,恐懼之下,他飛快翻身下地,連鞋子都不穿,出去就開始拼命敲他爹媽的門。

  他一身冷汗,被夜裡的海風一吹更冷,可都比不過他心裡的幽冷的涼風,潘瑟瘋狂敲門,聲音帶顫,

  「開門呀,求求你們開門呀!!」

  門開了,潘瑟一股腦撞進紅發的懷裡,寬面條淚,「有鬼啊爹地!我不要一個人睡,實在不行,你們在吊燈上綁個吊床吧……」

  可憐的小孩淚眼朦朧。

  紅發一臉無奈,把人哄了一會兒,說了好些大道理,送他回去。

  【世上才沒有鬼】

  【別人家的小孩三歲就敢一個人睡覺了】

  【如果你能做到,明天獎勵你】

  【賴在父母身邊可不成樣子】

  隨著紅發給他關上門的聲音,潘瑟難過的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淚又掉下來。

  這回除了風聲和窗戶聲,似乎沒有別的聲音了……

  額,沒准剛才他聽到的就是風聲呢,因為心中害怕,所以把它妖魔化了。

  一定是這樣!要勇敢!

  不過,那也不能睡,他得保持清醒,萬一是真的呢,萬一睡著了被趁機鑽空子了怎麼辦?

  半個小時後,由於神經過度緊繃導致疲倦,眼瞅著就要昏昏欲睡的潘瑟突然驚醒。

  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他沒聽錯!之前也沒聽錯!

  潘瑟小小的心髒被極大的恐懼攥住,他把自己裹成了蟲子,耳朵豎起來仔細辨認。

  那個鬼應該是個女鬼,被水淹死的,濕答答的腳步踩在木地板的聲音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

  是在尋找目標嗎?

  似乎有什麼被碰倒了……

  女鬼發出沒有聲帶的嗚鳴,聽起來飽受折磨,如同溺水一般的急促吸氣聲再次傳來。

  「…………」

  五分鐘後,潘瑟滿臉淚水,再次衝出房門,

  「開門呀!!!救命呀!!有鬼啊!!!」

  安靜的夜裡突兀地鬼哭狼嚎。

  開門的還是紅發,頭發有點亂,表情有絲不爽,像是忍著不跟他發火。

  潘瑟機智的繞過紅發,哭喊的張開小手邊跑邊嚎,

  「媽咪你最好了,求你再收留我一晚!就一晚!!」

  潘瑟衝進去就要往床上撲,被紅發一伸胳膊,像拎一只小雞仔似的提溜起來。

  「你給我回自己屋裡睡!不許再敲門了!」

  潘瑟鼻涕眼淚滿臉,他不敢相信,總是嘻嘻哈哈陪他玩的爹地居然凶他,而媽咪聽到了也閉眼裝睡,不替他說話。

  潘瑟獨立的第一晚,是在被拋棄和不被信任的心碎下度過的。

  ————世人皆醉我獨醒,要原諒大人們的無知。ps:世界早晚會還我一個清白。

  不過,鬼雖然在他身邊陰魂不散,倒是也沒把他怎麼樣,而且天明前就離開了。

  很快,潘瑟發現,鬼也是欺軟怕硬的。

  如果他躲在被子裡發抖,鬼就會肆無忌憚的發出聲音恐嚇他,如果他衝著牆打一拳,或者踹個凳子發出響聲,鬼就像被「嚇了一跳」,反而有所收斂。

  過了半個月,潘瑟被送到鷹眼的家門口,因為這次雷德號要去一個全新的地方冒險,尋找傳說中的勇者寶藏。

  場面依依不舍,潘瑟背著一個大包裹無聲忍淚。

  爹地媽咪很愛他的。

  他怕自己丟臉的哭出來,倔強的捏著小拳頭,轉身慢慢地跟上鷹眼,沒有回頭。

  潘蜜保持著一個「讓我隨你去」的姿勢,為這次的小別離撒下了不舍的淚水,悲傷的像個被迫賣兒的貧困母親,「孩子,我的孩子……」

  紅發攬著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看她嗚嗚的抹眼淚,遲疑了一下,「要不,把他留在船上也行,我有把握保護好……」

  「你憋說話!我先賺個印像分。」潘蜜從手掌裡把臉轉了一個角度,偷偷瞪他,同時小聲道,「之前欺負他那麼多次,不這樣,他再以為我不疼他。」

  ————據說,克拉伊咖那島也死過不少人,潘瑟已經鼓起勇氣,做好了和更多的鬼戰鬥的准備。

  可是,大概是鷹眼的氣場太強了,厲鬼紛紛識趣的退散。潘瑟等了一晚上也沒碰上一只鬼,難得的睡了一場好覺。

  ————看來,之前那個鬼是特意跟著雷德號的。

  潘瑟嚴謹的分析後,得出結論。

  有句話叫:一切恐懼都源於未知,他覺得,自己應該多讀書,然後從書籍裡尋找辦法。

  鷹眼家的書很多,有歌頌他爹和鷹眼之間兄弟情義的書,有他爹和他媽媽的童話愛情故事————從封面就能看出來,還有不少幾百年前的古本。

  他打算找找有關黑魔法和驅鬼的,佛經也可以,等以後回到雷德號,他就能把那只鬼超度了。

  懷揣著這個大慈大悲的秘密,潘瑟白天跟小狒狒拿著樹枝對打,晚上看書背咒語畫符配藥水————有不認識的詞就連猜帶蒙。鷹眼很少搭理他,但是到了飯點,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喊他吃飯。

  還挺好吃的,比他爹地強。

  偶爾一大一小也會交流,不過都是以潘瑟追著大劍豪東拉西扯為主導:

  「大叔,你見過鬼魂嗎?」

  「嗯。」

  「那它是男的女的?」

  「女的。」

  「哇!!那她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嗎?」

  「蟑螂。」

  蟑螂?

  記下來記下來。

  四個月後,紅發海賊團的大冒險暫時告一段落,潘瑟被他的父母接回了雷德號。

  他一直惦記那只鬼的事,可是出乎意料,那只鬼一連幾天都沒發出聲音。

  是想開了,回到海底睡覺了嗎?潘瑟奇怪的揣測。

  不過這樣也好,事情解決了。

  直到第四天。

  晚飯後,潘蜜把他叫到跟前,帶著點討好和寬慰的語氣道,

  「潘瑟,有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備哦~你要有一個妹妹了。我想叫她【潘妲】,也就是Panda,熊貓的意思,是不是挺可愛?不過你放心,就算再有一個,我也會向著你噠,畢竟大家認識五年了…………」

  往後的話潘瑟再也聽不進去,他如遭雷劈,臉色蒼白,腦海裡只有四個字————

  【投胎轉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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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番外之醋缸的自我修養

  【小熊貓成長記】

  大概潘妲在娘胎裡營養吸收的不錯,剛出生就有一頭挺茂密的淺紅色胎發,顯然,她繼承了她爹的紅發基因。

  嗯,貌似還繼承了她娘的性格。

  潘蜜一開始相當稀罕這個女兒,尤其她這回的心情和潘瑟剛出生那會兒大為不同,無愁也無憂,整天抱著襁褓裡的寶寶在屋裡晃悠不撒手。

  直到有一天,她出門回來,看見香克斯趁她不在,偷偷抱起潘妲嘿嘿傻笑,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溫柔甜蜜珍愛……別說潘瑟沒這個待遇,她自己也沒見過香克斯這樣啊…………

  「刷」的一下,潘蜜心裡的滋味變了。

  潘蜜開始沒事欺負一下女兒,如果說,在老婆和兒子之間選擇站隊是一目了然的事,可是換成老婆和女兒就……

  小女兒淚目看他,那是個什麼畫面?

  他真的沒辦法啊!

  潘蜜越是見他這樣,越是想要試探自己在這個家的重要性,可她越欺負小女兒,香克斯就越偏袒緊張潘妲,所以幾輪循環下來,潘蜜把自己搞得很是郁悶。

  比如,

  潘妲在地上扯著嗓子嚎啕打滾,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種,潘蜜則叼著一根小木棍對她的哭戲翻白眼。

  香克斯聞聲過來,急急忙忙的把潘妲抱起來哄,「怎麼了怎麼了??」

  潘蜜嘴皮子比一個三歲小孩溜多了,率先拍桌而起,

  「說好了一人一根雪糕,她自己沒拿住掉海裡了,就要吃我的!我不給!就說我欺負她!」

  「不對!」潘妲嘎地止住了哭聲,抓緊紅發的衣服前襟,急急忙忙反駁,「媽媽嘲笑我!還,還邊吃,故意衝我吧唧嘴!」

  ————所謂的一根雪糕引發的慘案。

  當然這只是個開始,陸陸續續的,還有「一個蛋撻引發的慘案」 ,「一塊香腸引發的慘案」等等。

  比如,

  盤子裡只剩下一塊香腸。

  潘蜜本來吃飽了,可她看潘妲去夾,就壞心眼的一伸筷子,把香腸牢牢按在盤子裡。

  潘妲使勁,潘蜜也使勁,倆人杠上了,誰也不肯退讓。

  香克斯「……」了一會兒,先看潘蜜,勸,「希希,你是大人,讓給孩子吃?」

  潘蜜衝他拋個媚眼,曖昧道:「我也是個寶寶呀!」

  香克斯敗下陣來,只好再去勸潘妲,「小熊貓,你是女兒,讓給媽媽吃?」

  潘妲不服氣的大嗓門,「爹地,我先夾到的!」

  眼瞅著這是要僵持到世界盡頭的架勢,紅發默默拿起了小叉子,干脆利落的出手,盤子直接從中間裂開,那塊香腸被紅發搶到了。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香腸塞進正專心致志大口吃飯的兒子嘴裡。

  在兩人無聲怒視中,在兒子懵逼的眼神裡,香克斯無辜攤手。

  表面上是一碗水端平了,不過事後,香克斯就躲著潘蜜偷偷拜托廚師再烤一根香腸,遞到小熊貓手裡,還不忘豎起食指在嘴巴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不要告訴媽媽。」

  當然了,紅發也有不得不狠心的時候,比如小熊貓生病不肯吃藥。

  ↓

  「你是自己喝還是爸爸灌?」香克斯板起臉。

  曾幾何時,他這副表情能讓無數海賊瑟瑟發抖,把大海上的愣頭青們直接唬回老家種地。

  然,潘妲聞言認真想了想,十秒後,咬咬牙,終於下了決心,

  「爸爸灌!」

  香克斯:「…………」

  【小熊貓的理想型】

  吃著魷魚干和飯團,吹著海風,聽著海鷗撲拉拉的扇翅聲和鳴叫。

  這是屬於一家人的閑暇時光。

  一份報紙被送報鳥丟了下來,

  潘蜜撿起來翻了翻———

  這一周,女帝漢庫克占領了娛樂板塊的封面。據說她開著由兩條巨大的「游蛇」拖行前進的大船,瘋狂追求海賊王路飛,連戒指和證婚人都自備好了,可惜對方鐵石心腸,對一塊肉的興趣都比這位絕世美人要大………

  讀到這兒,她突然好奇的看向兒子,「潘瑟會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孩子呢?」

  潘瑟像只小倉鼠,這會兒塞了滿嘴的食物,聽見親娘的詢問,急忙捂著鼓起來的腮幫子,使勁做了幾個吞咽的動作。瞅了瞅潘蜜,有點臉紅的說,「像媽媽這樣的!」

  潘蜜眉開眼笑,「吧唧」親了兒子一口,表情很是受用。

  紅發見狀,也如法炮制,拿這個問題滿懷期待的詢問潘妲。

  潘妲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不假思索道,「我要找個和爸爸一樣厲害的老公!」

  香克斯心情大好,好的差點找不到北,「哈哈哈有眼光!」

  潘蜜涼涼的瞥了他們一眼,無視那兩人其樂融融的氣氛,兜頭潑冷水,「現實一點小熊貓,你可比不上我,你爸這樣的才看不上你。 」

  潘妲:「…………」

  香克斯:「…………」

  潘妲氣的直跳腳,魷魚干再啃不下去,蹦過去要和她娘理論。

  香克斯趕緊攔著,可勸架的話剛醞釀個開頭,猝不及防,一大一小突然調轉視線,同時鎖定眼前這個萬惡之源。

  「你怎麼說?」她們異口同聲催促他表態。

  ————這是一道「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的無解送命題。

  香克斯壓力山大,鼻尖滑落一滴冷汗,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聽個誇獎,事情是怎麼變成了這樣?

  【小熊貓的暖心目標】

  慢慢地,小熊貓到了該學習劍術防身的年齡。

  紅發多想傾囊相授啊,可是潘妲認准了已經坐上世界第一寶座的羅羅諾亞.索隆,對著潘蜜給她扎好的稻草把子,拿著三把木劍每天勤奮練習。

  「小熊貓真是刻苦啊,」香克斯蹲在旁邊感嘆,又好奇的問,「是為了當第一劍豪嗎?」

  這條路可是很辛苦的。

  潘妲把劍靶打的草屑橫飛,大頭搖開,「我是為了我未來的老公。」

  這個答案香克斯始料未及,愣了一下,他擠眉弄眼的調侃起來,「想要保護他嗎?哎呀呀真暖心……」

  說話的同時,香克斯無可避免的想起了潘蜜,心中跟著一暖:內心和她媽媽一樣溫柔呢。

  潘妲動作不停,累得滿頭是汗,「我覺得你老婆說的還是有道理,學好本領,萬一哪天夫妻之間紅個臉,動起手啊來至少不能落了下風。」

  香克斯:「………………」

  【你要不要吃個醋啊】

  蒙奇d路飛和他的伙伴們來到了航路盡頭,新一代海賊王問鼎王座。

  王者已出,世界再無『四皇』之說。

  海賊的數量一時間銳減————大秘寶已經被挖掘出來,出海尋找one piece的理由也就沒有了。而800年前的秘密被草帽海賊團公布於世,現在的潮流就成了當軍/閥。

  想以尋寶為名、伺機掠奪財富的人渣則被海賊王的名號恐嚇住了腳步,只剩那些真心熱愛冒險的人頂著海賊的身份,繼續航行在大海上。

  海賊少了一大半,倒是革/命軍的隊伍飛快壯大。

  波特卡斯d艾斯,前海賊王之子,繼承了白胡子的遺志。在頂上之戰後銷聲匿跡了兩年,又高調歸來———當草帽路飛頂著「五皇」的名號賞金飆增時,艾斯的懸賞也出來了,十五億零一貝利———隨後,艾斯帶領白胡子海賊團的其余人迎戰白胡子二世,把被搶去的地盤和領海一點點奪了回來。

  比起整天琢磨大冒險和肉、把世界攪了個天翻地覆後就甩手不管的弟弟,艾斯要做的事很多:守護老爹的地盤,保護那裡的百姓不被各路亂軍劫掠,偶爾碰上了他覺得不錯的家伙,也會拉人上船,

  時不時,也會去拜訪一下紅發海賊團,順便把他最近得到的、估計潘蜜會喜歡的什麼新鮮玩意兒送給對方。

  潘蜜在和船員們的某次閑聊中得知了當年紅發慫恿手下的弟兄「招待」艾斯的往事,而這種局面直到艾斯拼了老命打敗了一個干部才得以結束。

  這說明什麼?紅發醋了啊!!

  潘蜜相當得意的。

  說是虛榮心也好,試探自己在對方心裡的重要性也罷,她挺享受紅發酸溜溜的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模樣,然後在床上比往日更加的熱情。不過,紅發似乎好久都沒有這種可愛的舉動了,艾斯來找她,他居然眼皮都不抬。

  潘蜜就有點失望,撅嘴,等艾斯一走就扯著香克斯的領子,開始作,

  「你為什麼不吃醋?看見我跟別的男人說話,你就沒有一種重要的珍寶被人覬覦的感覺嗎?你難道不應該發作一下,再急切的跟我求證一下我對你的感情嗎?你是吃准了我不會跟人跑了所以開始得意忘形了吧?果然,得到的太容易就不會珍惜……」

  「!!!」

  香克斯趕緊伸手,繞過她的肩背,拍拍她的頭,「乖啊,我吃醋,我吃醋還不行嗎?你先去吃飯,今晚有你好受的。」

  其實希希的話不對,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要會加倍珍惜,且患得患失。

  因為,如果是自己爭來的,那麼不管過程如何艱難,說明他有這個能力。有朝一日失去了,也知道如何再找回來。

  而太容易得到的,如果有一天離開了,都不知道去哪裡找,怎麼找。

  當晚,紅發就身體力行的證明了一番自己的熱情,潘蜜心滿意足的抹抹嘴,想起是時候該探望伙伴了,遂開著小淑女號回家去也。

  紅發站在船頭笑著揮手,目送潛水艇下沉到不見,覺得這事翻篇了。

  &gt&gt&gt

  沒過兩天,紅發海賊團碰上了霍金斯。

  香克斯對他還有幾分印像,這個眉毛奇特的金發小子外號「魔術師」,一副冷靜陰沉的樣子,說話的腔調像個神棍。如果沒記錯,還曾與基德、基拉、斯庫拉奇曼·阿普等超新星結成了聯盟,商量怎麼拉自己下馬…………

  這要是以前碰到了,他肯定要看看對方有幾把刷子。

  不過現在嘛,托路飛的福,大海上的這些人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沾親帶故了,所以兩方人馬碰上後,便氣氛友好的喝了兩杯。

  香克斯笑著問:「呦,聽說你會占蔔?」

  霍金斯微微點頭,然後從袖口不慌不忙的抽出幾張塔羅牌,看了一眼紅發,冷靜的道,「你面露死相。」

  香克斯:「…………」

  空氣安靜了兩秒,

  「哈哈哈哈」香克斯大笑起來,於是氣氛緩和,紅發團的船員們也跟著笑起來。

  香克斯邊笑邊舉起酒瓶對他友好的搖了搖,看樣子一點沒放在心上,「你小子夠膽嘛。」

  而霍金斯離開後的下午,很奇怪的,雷德號陸陸續續碰上了好多船,瞧著不像客船也不像貨船,說是海賊船吧,人家還沒掛骷髏旗。

  船上無一例外的都是俊秀的青年,還有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帥氣小男孩————他們捧著大束玫瑰,拿著精美的禮物,表情一點都不怕,上來就提出要見潘蜜。

  得知她暫時不在船上的消息後,又面露遺憾,一定要把禮物和玫瑰留下。

  ————怎麼一下子多出來這麼多示愛者啊?

  ————畢竟,自從那幫家伙知道女神孩子都生了,還生了倆,這種情況就大大改善了。

  香克斯看著窩心,可偏偏人家對他敬重又有禮貌,話語裡沒有半點得罪他的地方,所以他煩躁的同時又突然想到了霍金斯的那個占蔔。

  事出反常必有妖,該不會是希希……

  潘蜜雖說不好伺候,脾氣堪比偉大航路後半段海域,但是磕磕絆絆相處多年,他還是多少能摸清點規律的。

  香克斯突然悟了,肯定是這兩年對她示愛不夠,潘蜜要敲打自己。所以雇了一群人,用一波又一波送禮物的方式,來警戒他————「別以為有了孩子就徹底把我套牢了,外面追求老娘的人手拉手能繞紅土大陸三圈」

  一拍腦門,這是希希對自己的考驗啊。

  如果他還無動於衷,搞不好真如霍金斯預言的那樣,要完。

  遂改變戰略,

  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我看誰還敢惦記我的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群人顯然不是什麼職業海賊,錘了一下就發現他們根本禁不住打,這更加堅定了紅發的判斷,送上幾個炮/彈當回禮,讓這些群眾演員抓著木板游回去。

  聽著他們哭哭唧唧撂下「你等著」 「你完了」 「會有天使替我揍你」 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語,紅發心說「不把你們欺負一頓我才真完了。」

  放下「妒夫」的劇本,香克斯心情甚好的回到船艙,隨手把桌子上的一大捧紅玫瑰拿來,打算讓廚師長把它蜜漬一下,過兩天做成玫瑰餡的月餅———這不快到中秋節了嘛。

  廚師看看花,又看看他,「頭兒,康乃馨上哪兒做成玫瑰餡料啊?」

  「啊??康乃馨?」香克斯對花朵什麼的沒有研究,聽他這麼說,愣了愣,在花束裡翻出個小卡片:

  【潘蜜校長,教師節快樂!我們永遠愛您!】

  香克斯僵住。

  數秒後,雷德號的上空爆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我要死拉!!」

  霍金斯的占蔔還是很准的。

  (今天教師節呢~祝這些辛勤的園丁節日快樂~~我曾經遇到的老師們都對我很好啊,啊,懷念~)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啦,徹底完結啦~

  (上一章所謂的鬼猜到是啥了嗎?【偷笑】……是潘瑟他娘和他爹,可憐的娃,直到他多年後偶然住進了一家愛情旅館才知道真相…………)

  (最近晉江有點抽,回復評論時幾乎每條都要輸驗證,我一般選那些一秒鐘的小學口算題,可是omg,總是提示錯誤啊!我肯定我沒算錯!)

  再一次謝謝大家,【鞠躬】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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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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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又好笑
雖然沒有特別解釋女主怎麼有系統
和來到海賊王的世界
但是有羈絆可以幸福也是非常幸運了
追求香克斯的部分真的超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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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花式追香克斯 很輕鬆好笑的小品 在香香的文中已是經典的一篇
喜歡 還有艾斯也活著 能補上這些缺憾真的是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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