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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愛你不信邪

愛你不信邪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無名 您是第1609個瀏覽者
第一章


  今天是四月一日,舒橙桔在愚人節的這天創造出了世界少有的「奇跡」。

  自此她完成了兩年內讓四十四間公司關門大吉的偉大使命,平均兩個禮拜的時間,她所任職的公司便會倒閉關門,她可真是「奇才」。

  其中規模大的頂多撐兩個月,便因資金周轉不靈、營業不善等原因而導致倒閉;規模小的,一般都撐不過兩個禮拜。

  她並不是商業間諜,更不是大財團請來的商業奇才,她只是個什麼身份、背景都沒有的平凡人,靠微薄薪水過活的小女子而已。

  張開雙掌,掌中明顯的一條斷掌手紋深深的烙印在舒橙桔小巧的手心上,她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太多的巧合令她不得不相信。

  人說斷掌女會克一等親。

  她可完全不同,家中兩位高堂身體硬朗,小妹、小弟個個活蹦亂跳、健康無比,一家和樂得只差沒去選模範家庭。

  唯獨克到的是,她從學校畢業以後所任職過的每一家公司、企業,且屢試不爽。向來只有她解雇公司,可沒公司解雇她的份。

  公司倒了,當然是她解雇公司嘍!

  唉!此時舒橙桔面對第四十四次沒有工作,已經麻木得不擔憂了。

  偏偏她老媽又是個超級樂天派,每次公司一倒,她可愛的老媽就會笑盈盈的說:「又倒了嗎?太好了。別灰心女兒,老媽替你找的那份工作明天叫你去面試、前陣子寄出去的履歷表剛好配合你前一個公司倒閉的時間,真剛好。」

  彷彿真有一家家等著她「克」垮的公司在排隊,她一遭遣散,立刻有公司錄用她,好像都安排好了似的,一家接著一家,她才有「幸」能在兩年內「克」垮四十四間公司或企業,真不知該說是老天爺在幫她,還是老天爺在整她。

  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去任何公司工作,她決定當個「不務正業」的小說家。

  她要成立一家名為「無聊」的公司,她就是筆名「無聊」的作家兼董事長,除非她死了或變成白癡,否則她就不相信腦袋會倒閉。

  「你給我當個窮寫書的就是不行。」舒家老爹舒正義正在對著女兒說教,他古老的觀念中,寫不正經書的就是個窮寫書的,他怎麼能讓女兒把自己給餓死。

  舒橙桔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中聽老爸的高談闊論;聽得都在作白日夢了,老爸整整念了兩個小時,她還算有孝心,專心聽了半個小時後,才開始作白日夢,也算是盡了點微薄的孝心。

  「小桔,你到底有沒在聽?要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才有前途,你工作個十年、二十年領到退休金才有錢養老,老年時才不會過得很淒涼。」舒正義試圖敲醒女兒被遣散昏了頭的腦袋,他可不敢再提女兒被四十四間公司遣散的事,怕刺激到她。

  「話說國父抗戰十一次才成功,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一輩子都貢獻給國家的老外省兵搬出絕活了,連偉大的國父精神都搬出來。

  舒橙桔剛從一個美妙的白日夢裡回過神來,聽到老爸的最後一句抗戰格言,她同情的給他一個專心的眼神,看來老爸總算是詞窮了,連最後一句絕句都祭出。

  看來該是她發言的時候。

  「老爸,四十四家公司倒閉的事實你還不能接受嗎?我真的不能再繼續害別家了,我會受到良心譴責的,你忍心嗎?」

  「可是……可是,說不定是你運氣不好,老爸再幫你找一家,保證不會再倒了,交給老爸,不要去當什麼窮寫書的。」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

  「老爸,四十四家,不是四家,別再害別的公司了,創業不易啊!你也可憐可憐那些白手起家、辛苦打拼家業的人。」舒橙桔心意已決,她決定不再害人。舒正義的確不能反駁女兒的話,他也明白創業的艱辛,想當年他也是辛苦經營才努力打出「正義小吃」在台中地區的知名度;當時他剛從部隊退伍,完全與社會脫節的他已年近五旬,根本沒有公司願意用他,只好憑著從前在大陸家鄉的做菜功夫和全家人的全力支持,才有現在遠近馳名的「正義小吃」,否則他至今可能只是個賦閒在家的老榮民。

  不過,要他同意小桔不務正業的去當個窮寫書的,他是不可能會首肯。

  「小桔,你確定不再考慮看看?」

  看得出老爸己有軟化的態度,舒橙桔決定下重藥。

  「要不然,我在家幫你打理『正義小吃』。」她就不信老爸敢用她。

  「還……還是不用了,我和你媽就應付得來,小小的小吃店不用三個人打理。」舒正義被女兒給將了一軍,他可不敢讓小桔回家幫忙,否則他辛苦經營的「正義小吃」萬一真的關門大吉,可就不好了。

  「老爸,連你都不敢用我,還叫我去別間公司工作害別人?就這麼決定了,既然你堅持反對,何不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我靠寫作無法養活自己,那就聽你的,去別家公司繼續『造孽』,如何?」目前最重要的是說服老爸,如果她真的寫不出個名堂,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小桔,別用『造孽』那麼難聽的字眼嘛!好,老爸答應你,一年後如果真的不行,你就得乖乖的去上班。」舒正義爽快的答應。

  他早打好算盤,以女兒高職的學歷能寫出什麼?最少也要有大學學歷才有寫書的文學造詣嘛!照他看,不出半年,小桔就會知難而退。

  舒橙桔哪會看不出他的如意算盤,她只是故意要他讓步才出此下策,事實上她早就投稿了,昨天她也已經收到出版社的通知,確定第一本書可以順利出版,她已經是半個作家,還怕寫不出東西嗎?

  現在唯一令她擔憂的是書出版後賣不賣,要是連一本都賣不出去,她終究得聽老爸的話回去上班,不過她對自己寫的科幻小說有信心,內容絕不輸其他的科幻小說,至少能賣一百本吧!只要能破百本她就心滿意足了。

  何止破百,舒橙桔的科幻小說處女作賣了四十餘本。

  科幻小說家「無聊」以一本「詛咒的木頭娃娃」而成名,此書一出版就造成搶購,一舉大破二十薦本,成為科幻小說界的神話。

  報紙上的斗大字體證明舒橙桔以不務正業的寫作工作而成名,舒家一家老小全都不相信「無聊」真的是舒橙桔。

  「小桔!你真的是作家『無聊』嗎?」舒陳招弟不敢相信的看向女兒。

  「老媽!要我說幾遍,真的是我,出版社的賀卡在這兒,你看不就知道了。」

  一整天,舒橙桔已經回答了不下二十次,全家都不相信以她一個高職學歷會有什麼文學造「脂」,而不斷盤問她,好像她是冒名的。

  「真的是你?大姐,我們班的人都說你寫的那本書好可怕、好詭異,可是很好看,你真的寫得出那種東西嗎?」舒綠檸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姐會寫出這麼可怕的東西。

  每次班上的男同學只要來家裡,就直誇大姐看起來很可愛,怨歎要不是年齡比大姐小,他們早就窮追不捨了,至少他們是這麼說的,而她也一直相信自己的大姐是很甜美、可愛的,可怎麼會寫出這麼可怕的科幻小說呢?要是班上同學知道了,一定不相信。

  「綠檸,真的是我寫的,我已經回答不下二十次了,不要再問我,拜託!再問下去,連我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寫的了。」舒橙桔躺在沙發上,她也尚未從這個好消息的刺激中恢復,她不敢相信她奇爛無比的破文筆會得到大眾的喜愛,真是太受寵若驚了。

  「大姐,你是不是被刺激過頭,突然寫這種東西,當初我看的時候還在想『無聊』一定是個長得很醜的男人,像鐘樓怪人一樣被別人歧視。才會寫出這種書,沒想到居然會是你。」舒藍天是「無聊」的擁護者,喜歡和班上的男同學一起說書裡的內容給女同學聽,故意嚇膽子小的她們。

  「藍天,你大姐五官端正,雖然稱不上是美女,至少也有幾分姿色,請你不要間接侮辱我好嗎?」

  「老頭子你看,咱們家女兒成名了,我就說嘛,你別一直說她寫不出像樣的東西,看!報紙上說她是小說界的神話。」舒陳招弟拉著老伴,欣慰女兒終於出頭天,不再是被遣散的小可憐。

  「嗯!我看到了。」舒正義一時難接受女兒真的成功了,也無法馬上更改古老的舊觀念,但心裡其實是為女兒高興的。

  「老爸,我可以不用再去上班了吧?事實證明我根本不能做正當職業,只能做些偏門的。」舒橙桔一副邀功的樣子,她終於找到自己應該從事的行業了。

  「以後要努力寫得更好,現在可有很多人看你的東西了,要維持水準。」舒正義還是不改習慣的念一念。

  「是的老爸,遵命。」

  「大姐,我們班上的同學都很崇拜你,可不可以告訴他們你就是『無聊』,讓他們看看你!」舒綠檸期待的問道,她很想讓班上喜歡大姐的人嚇一跳。

  「我也要。」舒藍天跟著起哄。

  「不行!我可不想被當成稀有動物給人欣賞,誰說出去我就宰了誰!」舒橙桔大聲聲明、她可不想成為鄰居間談論的對象。

  「喔!」舒綠檸、舒藍天齊發出不滿的聲音。

  「不要喔!沒得商量。」她可是很堅持的,她可還想再在這住下去。

  突然有種感覺直往舒橙桔心頭沖,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是和她成名有關的。

  「先講好哦!老爸、老媽、綠檸、藍天,你們可是一句都不能說哦!你們要是真的說溜嘴,我就沒法再住在這裡了哦!」舒橙桔大聲聲明,讓所有家人都聽到。

  「大姐,你該不會又有什麼感覺了吧?」舒綠檸最怕她的第六感,她的第六感奇準無比,不由得人不信。

  「嗯!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會發生。」舒橙桔喃喃道。

  全家人將目光直往舒橙桔身上射,他們都知道她的直覺準得令人害怕,往往隨口號出個直覺,就一定會發生,對於她的直覺,舒家人是又害怕又期待。

  她發現家人探詢的目光,隨口應道:「不會是不好的事啦!」

  聽她這麼說,舒家人才全鬆了口氣。

  好景不常,她的預感真的靈驗了,才隔天,舒家門口就擠了一大堆的人,全是鄰居和鄰居的親友,他們因為聽說名作家「無聊」住在這裡:全都想來一窺名作家的廬山真面目。

  折騰兩天下來,舒家終於宣告受不了大眾的熱情和好奇心,召開家庭會議的結果是,舒橙桔搬出去住,一方面可讓家人脫離眼前的困擾,一方面她也可以專心寫作,不會半夜一有靈感就衝起來寫,而吵到家人。

  於是她就這麼離開了溫暖的家,搬去離家開車需十五分車程的小套房住,反正那間小套房本來就是舒家買來收祖金的,現在租約到期,她剛好可以搬進去住,而不用再花房租的錢,再說,舒家也不需要這一筆微薄的房租收入。

  她有種被隔離的感覺,但是她也很高興自己可以脫離人群和一直不斷看她到底寫些什麼內容,還加入自己意見的家人,這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不過,舒家兩老規定,每隔一個禮拜她一定得回家一趟,讓他們看看她。

  於是舒橙桔就展開了她嚮往中一個人的寧靜生活。

  今天一大早,舒橙桔是在惡夢中驚醒的,雖然滿身冷汗,但她又找到第三本書的靈感來源。

  她是一個每天都會作夢的人,不論是好夢或惡夢,她每天都會在夢境中得到一些樂趣,一般她都會作一些沒有意義的夢,但有時候,她會作一些預言的夢境,當預言的夢出現時,她一醒來就會覺得印象特別清晰,彷彿真的發生過一般,然後很快的,她就會看見如夢境般的情形出現在眼前。

  對於這特別的能力,她並不在意,她相信命雖是注定的,但運可以改,不一定要相信預言,未來是操縱在自己手上。

  而惡夢對舒橙桔而言是有時才會夢見,但如果夢到惡夢,一定是恐怖無比,令她冷汗浸濕全身,但拜她可怕的惡夢所賜,她才有科幻小說的靈感泉源,作惡夢對她目前而言,是偉大的生財工具。

  剛起床,她就感到一股涼涼的感覺貫穿全身,她知道這是不好的預感,內心頗為擔心,於是她立刻打電話回家通知家人,因為依照往常的經驗,她一旦有此感覺,身邊的人在兩個月內都要凡事小心,這是她奇特體質所發出來的警告訊號,奇準無比,也向來是舒家人的危機指標,每次都能讓危險減到最低,所以基本上她是很感謝老天爺給她這份能力的。

  雖已通知家人,舒橙桔還是決定回家一趟比較放心,她今天上午要交第二本書的原稿給出版社,約了早上十點在「玫瑰園」茶坊和出版社的人見面、下午她要放自己假,回家看看家人。

  臨出門時,舒橙桔還是覺得今天很不一樣,她確信一定會有特別的事發生。

  等了兩個小時,出版社的人還沒出現,她坐在座位上枯等,感覺身體已變成僵硬的石像般,就快要生出灰塵了。

  直到發現放置在透明玻璃杯中的紫色小花有些花瓣掉落杯中,產生非常美麗的倒影后,她才開心的出神凝視杯中美景。

  瞬間一道強烈的目光向她直射而來,她迎視回去,所見的是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她立刻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奇特氣質給吸引住。

  他長得非常的英俊,冷傲的氣質充斥全身,令她覺得非常特別,尤其是那對深邃的雙眼,他的目光更令她怦然心跳。

  她無法把目光移開,二十年來從未遇過能讓她深刻的覺得特殊的人,眼前的他對她卻有種難以言喻的特別感覺。

  與男人對視許久,舒橙桔才別開目光,她無法再與他對視。心跳頻律高得讓她不堪負荷,她起身立刻快步走出茶坊,心裡一片混亂,腦袋一片空白,更忘了她和出版社的約定。

  她迅速坐上計程車,僵硬的念出家中地址,她只想立刻獲得片刻平靜,好緩和此刻的混亂心情。

  閻曜季追出茶坊時,只來得及目送舒橙桔離去,心中悵然所失的情緒令他無法理解,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找到她。

  從她進門開始,他就注意到她,甜美的臉蛋有著純真的表情,嬌小的身材使得她看來非常年輕,唯獨一雙水靈大眼透露出超出外表年齡的神情,雙眼有神的像是會說話,顯示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而又有一種置身於外的感覺。

  原本他只是有意無意的觀察著這個特別的女孩,直到她百般無聊的注視她眼前插著花的玻璃杯,表情突然由無聊變為有趣,她不知為何凝視那玻璃杯而開心得笑容滿面,他頓時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停跳一拍,深深的被她的笑容吸引住,久久不能自己。

  大概是他太過直接的目光讓她發現了,她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眼神由好奇轉為驚奇,最後她突然收回目光,消失在他的眼前,待他追尋而去,只看見她匆忙倉卒的搭車離開。

  他自責著自己對她過於放肆而毫不掩飾的注視她,不只嚇到了她。還把她嚇跑,讓她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眼前,留下深深的懊悔。

  「能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嗎?」白奕雲依約定時間到達茶坊時,只看到好友兼合夥人的閻曜季與一名女孩對視,突然女孩起身快步離開,而他也尾隨追著女孩,當女孩很快的坐上計程車離去後,他居然站在原地望著計程車離去的方向。

  曜季是自己從小到大的死黨,再也不會有人比自己更瞭解他了,相處的二十六年來,自己從未看過他這麼專心的凝視一個女人,連幫他生了六個孩子的三個前妻恐怕也都沒得到過他如此專注的眼神。

  白奕雲可以肯定,剛才的「她」是第一個讓閻曜季專心且仔細凝視的女人。

  回到剛才舒橙桔坐的座位坐定後,白奕雲便直盯著發楞的好友。

  「她是誰?」閻曜季沉默了許久,才結了他一個不是回答的回答。

  白奕雲心想,他若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你問我?我連她都沒看清楚、怎麼可能知道她是誰?」

  「她是誰?」

  他已經確定,曜季是傻了。

  「曜季、清醒一點,你確定你現在是正常的吧?」白奕雲開始擔心他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而不正常了。

  「我只想知道她是誰。」

  白奕雲更確定,他真的是傻了。

  「你瘋了!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也不可能會知道!」完了,他也被曜季影響,說話開始不知所云了。

  「我一定要我到她!」閻曜季只沉浸在迫切想找到舒橙桔的心境,根本沒聽到白奕雲在說什麼。

  自奕雲甩甩頭,覺得自己也被傳染傻了。

  「你知道她的名字嗎?或者住在哪裡?」他強迫自己維持理智,他不能跟曜季一起瘋。

  「不知道。」

  「很好,你不知道。」白奕雲乾笑著,不知道該用什麼後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與處境。

  閻曜季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一徑的凝視著剛才舒橙桔凝視的玻璃杯。

  白奕雲面對發愣的好友,不知該如何是好;從剛才到現在,曜季一直坐在剛才女孩坐的位於注視一個裝著紫色小花的玻璃杯,不斷的重複他要尋找她的話,對自己說的話完全沒有。

  「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去日本簽合約好了,免得你這副德行把日本人給嚇到。還是在家陪孩子吧!」白奕雲可不想一份兩千萬的合約被他搞砸。

  「不!我沒事,我會回來之後再找她。」

  繞來繞去他還是念著那女孩,自己快被他搞瘋了。

  「不行!要是你在和日本人談含約的時候,念著『我要找到她!』或『她是誰?』日本人可能會以為你是神經病,我也會在台灣被氣得腦溢血身亡。」他不想看見悲劇的發生。。

  「我會辦好的。」閻曜季回答時連頭也沒抬一下。

  「你要我相信你?你從剛才到現在連看都沒看我一下,只會對著一個玻璃杯說話,而你要我相信你?」白奕雲再也忍不住的發飆了。

  「她真的很特別。」閻曜季認真的回答。

  「天啊!誰來救救我!你到現在還在想她,然後你要一路想著她去日本簽合約,你要是在合約書上簽上『她真的很特別』那誰來負責?」不用等到以後,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快被氣得腦溢血身亡。

  「奕雲,你相信我真的會這麼做嗎?」閻曜季總算抬頭面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他。

  「天助我,你總算有些恢復了。」白奕雲緩和自己的情緒,他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去與老天爺作伴。

  「已經快一點了,我得立刻啟程,你載我去機場,我的車放在家裡。」

  閻曜季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去櫃台結帳,他要順便買下它。

  經理面有難色的以高價賣出玻璃杯,對方是「雲季」企業的大老闆,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得賣。

  白奕雲像看瘋子似的看著閻曜季的瘋狂舉動,心裡擔心著合約不知能否順利簽成。

  舒橙桔躲進自己安全的小套房中,紊亂的心狂跳不己,活了二十年從未有人的眼神能讓她感到害怕。

  她一向自傲有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如今她卻因為洞察到那個男人眼裡某種不知名的狂熱眼神,而感到害怕,他的懾人眼神讓她有種被層層包圍的感覺,她什麼也不能想,彷彿掉入他深邃的雙眼中。

  當時她所想到的就是逃走,她知道她必須逃離他。

  此時的舒橙桔依然無法控制她狂跳的心,她走進浴室直衝冷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好不容易才恢復點鎮定。

  她必須做點其他的事才能不繼續想,於是,她決定立刻回老家,也許家人的溫暖能讓她不再去想到他。

  但回老家之後,舒橙桔發現自己必須花比平常多兩、三倍的集中方才能與家人交談,她覺得腦袋不知怎麼的老是無法集中精神。

  在老家窩到晚上十點,她決定還是回小套房,既然家人也不能讓她集中精神,她要試著寫作,看能不能恢復集中力。

  外面陰雨綿綿,好似她現在的心情,在雨中,她慢慢的開車回小套房。

  經過早已沒有請管理員的管理室時,她聽見了兩個小孩的交談聲。

  「哥哥,我好冷。」

  「我也是。」

  「我們回家好嗎?」

  「不行,現在回去會被阿姨打。」

  「我餓了。」

  「等不下雨,我去找吃的。」

  舒橙桔聽完才弄清楚是兩個小男孩在交談,他們的聲音居然一模一樣,差別只在於語氣不同。

  慢慢走進管理室,她才看清楚是對淋濕的雙胞胎,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而她憑著剛才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分辨出,縮在另一個雙胞胎懷中的是弟弟,而哥哥是比較勇敢的那一個。

  兩個小男孩看到她立刻躲到櫃台的下面。

  「你們是誰家的小孩?要不要我帶你們回去?」

  他們沒有回答,她看得出他們很害怕她這個陌生人,她盡量不要太靠近他們,拿出皮包中剛才在路上買的熱麵包。

  「我有麵包,你們要不要吃?」她把麵包遞到他們面前。

  兩個小男孩看著麵包,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伸手拿。

  舒橙桔知道現在的小孩,從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教育要小心陌生人,因為現在台灣的社會實在是太亂了,陌主人都是危險的,她看得出他們也被教育得提防陌生人。

  「我把麵包放在桌上,然後去請警察伯伯帶你們回家好嗎?」

  她拿起管理室的電話,正在按號碼時,小男孩們終於出聲了

  「不要,我們不要回家,家裡的阿姨會打我們。」

  舒橙桔停止動作,驚訝的看著他們,原來他們是逃家的小孩,看來才不過五歲的他們會害怕回家,想必家中有很大的問題。

  看他們的模樣真的很懼怕回家,剛才她也聽到他們說回家會被阿姨打,搞不好有虐侍兒童的可能。

  「要不要去我家?我家就在這裡面的二樓。」舒橙桔真的很捨不得看到他們又餓又冷的可憐模樣。

  兩個小男孩互看了一下,哥哥做代表輕輕的點頭。

  原本擔心他們會不相信她這個陌生人,見他們點頭,她暗自心喜,可見她長得倒滿像好人的。

  「你們等一下,我去拿傘。」舒橙桔從車上下來時,本來想用沖的經過中庭區,回家後再好好洗個澡,現在她得回車上拿傘,不能讓他們再度淋雨。

  她拿傘折返時,高興的看他們已經把麵包給吃完了,看來他們真的是餓壞了。

  三個落湯雞走過客廳,滴得滿地都是水,舒橙桔先帶他們去浴室,放好浴缸的水後,迅速的把他們的衣服脫下,再把他們抱進溫熱的熱水中去寒,之後又忙碌的跑回房間找尋最小號的T恤暫時當他們的衣服,然後到廚房用電鍋煮稀飯,她忙得沒時間顧到自己,甚至還穿著濕透的衣服。

  當她返回浴室時,看到雙胞胎正在打水仗玩水,她本來想說話的,但活還沒出口,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噴嚏,頓時惹得兩個小男孩大笑出聲。

  「好啊!你們笑我。」

  舒橙桔作勢要用水潑他們,反而被他們用浴缸裡的水潑得更濕。

  三個人就在浴室裡打起水仗,一大兩小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舒橙桔發現水不夠熱了,才拉他們出來,穿上她準備的小號T恤,結果還是太大,他們穿上她的T恤好像穿上連身套裝的長度。

  「我們明天還能打水仗嗎?」雙胞胎其中一個問道。

  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好啊!明天我們去買水槍,更好玩!」

  「好棒!」另一個高興的歡呼。

  「你們在客廳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然後我們一起吃稀飯。」

  「好!」雙胞胎同時回應道。

  舒橙桔迅速完成戰鬥澡。

  「吃稀飯嘍!」她很快的跑到廚房弄了一桌子的罐頭菜,這麼晚了她也實在弄不出新鮮的菜,就將就點嘍!

  雙胞胎已經在餐桌旁就定位,等著開動。

  顯然是打水仗把他們吃麵包得來的卡路里給消化掉,兩個小男孩比她還會吃,鍋稀飯有四分之三是他們解決的,讓她不禁懷疑他們之前到底餓了多久?

  「你們今天白天有吃東西嗎?」

  想了一下,兩個小男孩同時回答。

  「沒有。」

  「都沒有吃。」

  她決定先分清楚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因為她現在又混亂了。

  「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

  雙胞胎原本開心的臉突然因為她的話而變得害怕。

  「你要讓我們回家嗎?」其中一個問道。

  「我不要回家,哥哥,我不要回家。」另一個拉著他哥哥害怕的說著。

  小小年紀就已經像大人一樣會想了,舒橙桔一方面想著現在的小孩都好聰明,一方面想他們可能真的是受虐兒,如果讓他們回去,她真不敢想像後果,最糟的是,她看過他們的身上沒有傷痕,要交給社會福利處又沒有證據,如果他們又得回家,那她還真捨不得他們再過擔心害怕的日子。

  「我不送你們回家,只是想知道誰是哥哥,誰是弟弟?你們長得好像,我分不出來。」

  「我是哥哥,我的脖子上有一顆痣;他是弟弟,他脖子沒有。」雙胞胎中的哥哥用手指著分辨方法。

  「原來是這樣分的。」她總算看到他們身上唯一的差別。

  他們是她見過最像的雙胞胎,一般的雙胞胎即使像,她一直看都還能看得出有一點點的不一樣,可是他們好像照鏡子,讓她看了好久還分不出來,如果哥哥不說,她還真沒看見唯一可以分辨的地方。

  再來就是怎麼叫他們其中一個了,他們認為她可能會帶他們回去,所以害怕說出名字,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以後我就叫哥哥大寶,弟弟小寶,好嗎?」舒橙桔想到有很多的人喜歡叫自己的兒子叫寶貝的,「然後你們要叫我阿姨哦!」

  「阿姨。」兩個小男孩同時叫道。

  他們真的太可愛了,她好喜歡他們,她本來就喜歡小孩,他們長得這麼可愛又很乖,她真難想像他們的家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你們幾歲?」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多大。

  兩個小男孩都把一隻手的手掌張開來,擺出五根指頭。

  「五歲。」現在的小孩都很聰明,她看他們說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五歲的小朋友。

  弟弟突然把嘴張大,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舒橙桔這才想起現在已經非常晚了,小孩子在這個時間應該上床睡覺了。

  「我們去睡覺,走。」她一手拉一個,回到房間。

  「你們睡床上。」房間只有一張單人床,她讓給兩個小男孩睡,「阿姨睡沙發。」她用力的把客廳其中一個長沙發拉進房裡,充當她臨時床鋪。

  「阿姨晚安。」

  「阿姨晚安。」

  兩個小孩又是異口同聲。

  替他們蓋好棉被,她也輕聲道:「晚安。」

  他們被教育得很好,但為什麼會逃家呢?然她又不好問他們,光是問名字就讓他們害怕了,她實在不想再提讓他們害怕的蹺家原因,可是他們的家人應該會緊張吧!也會找他們才對,她把他們留下來是好還是不好?

  想了很久她還是想不出個好辦法,決定明天帶他們回老家,看老爸、老媽怎麼說?

  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舒橙桔的腦海裡,其實留他們下來也挺好的,就把他們當自己的小孩養,反正她又不想結婚,也許這是老天送給她的!這個想法令她覺得好笑,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才二十歲,就已經想當媽媽了,給老媽知道,鐵定馬上幫她安排相親。

  舒橙桔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其實當媽媽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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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桔,你從哪帶回來的雙胞胎?」舒陳招弟急著問女兒。

  舒家人果然如舒橙桔的預測,全都大驚小怪,緊張得不得

  「你們別一直盯著他們看,他們都被你們嚇到了!」舒橙桔摟著雙胞胎,他們全都怕生的縮在她身邊。

  「小桔,你該不會是誘拐別人家的小孩吧?」舒正義是緊張派的,腦海裡已經想到最壞的可能性。

  「拜託!老爸,你認為我會嗎?」

  「大姐,你該不會是寫書寫瘋了,誤把人家的小孩當成自己的小孩了吧?」舒藍天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像個媽媽似的帶著兩個小孩。

  「你才瘋了,我會把人家的小孩當成自己的小孩嗎?你乾脆說是我生的還比較有可能吧!」

  「大姐,他們長得好可愛,我可不可以抱抱?」舒綠檸只顧著著可愛的雙胞胎,她才沒想那麼多呢。

  「好了,你們全都停下來聽我說。」她再也忍受不了家人的緊張舉動,大聲制止他們的奇怪問題。

  她一五一十的把事實全盤托出,說得舒家人個個聽得一楞一愣的。

  「就是這樣。」她已經說得非常的明白了。

  舒正義首先發問:「小桔,那你打算怎麼辦?」

  「說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舅舅在警察局上班,媽請他幫忙查查看,如果有人報失蹤再送他們回去,順便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虐待兒童的家長。」舒陳招弟比女兒更捨不得兩個小男孩回去、如果真有虐待兒童的情況,她也覺得不該草草將他們送回。

  「你們真的是受虐兒嗎?」舒綠檸同情的看著雙胞胎問道。

  「什麼是受虐兒?」雙胞胎中的哥哥不解的問。

  「綠檸,他們這麼小,別灌輸他們這種名詞好嗎?也別再提起,免得他們以為你要送他們回去。」她可不想再一次安撫他們。

  「好嘛!」舒綠檸輕輕的捏捏他們的臉,「大姐,你都怎麼叫他們?」

  「他們不說名字,我就叫脖子上有痣的哥哥叫大寶,弟弟叫小寶。」

  「你怎麼取這麼俗的名字,虧你還是小說家。」舒藍天不同意說。

  「有什麼俗,你不覺得他們是『寶貝』嗎?我倒覺得很親切。」舒綠檸百分之百同意,「小寶,你讓姐姐抱抱好嗎?」

  小寶看看舒橙桔之後,才伸出手讓舒綠檸抱他,讓舒綠檸高興得不得了,家中就她最小,沒機會抱小孩,老爸。老媽又不再生了,現在有小孩可以抱,讓她興奮得很。

  「綠檸,你別猛親小寶,看起來好像個色女。」舒橙桔和大寶同時看著小寶的可憐遭遇。

  「他好可愛嘛!」舒綠檸也覺得對不起小寶,「對不起,姐姐不親了。」

  小寶也覺得她這個大姐姐很可愛,轉頭親了一下舒綠檸的臉,惹得她高興得尖叫。

  「你太可愛了,以後就住在我們家好了。」舒綠檸真是越來越喜歡小寶了。

  不料小寶當真,他跳下舒綠檸的懷抱,跑進舒橙桔的懷裡,不依的道:「我不要住在這裡,我要和哥哥還有阿姨住。」

  「姐姐是騙你的。」舒橙桔喜愛的捏捏他的小臉,安撫他,她才捨不得放他住在這。

  舒藍天翻翻白眼,受不了家裡兩個充滿母愛的妹妹,他最害怕吵鬧的小孩,要他主動逗小孩他可辦不到。

  「好了,中飯弄好了,一起來吃吧!」舒陳招弟自廚房叫道。

  「要不要餵他們,我來餵好嗎?」舒綠檸自告奮勇。

  「不用,他們會自己吃,你別太熱情,看起來好可怕。」舒橙桔難得看到平常文靜的妹妹如此瘋狂。

  「等一下我們去公園玩,那裡有蕩鞦韆。溜滑梯哦!」舒綠檸邊吃飯邊向大寶。小寶建議。

  「我要去。」

  「我也要。」

  「綠檸,你要帶好哦,」舒陳招弟有點擔心,畢竟她沒小桔會帶小孩。

  「老媽,我會跟著去,你放心。」舒橙桔比任何人都不放心。

  「小桔,你要在小套房裡一個人帶他們,還是回家讓你媽幫忙帶?」舒正義不放心她一個人帶兩個小孩。

  「老爸,我會帶啦!你忘了老媽以前帶人家的小孩時,都是我在照顧的。」

  「有什麼事記得打個電話,我們馬上過去。」舒正義相信她,小桔的確是從小對帶孩子就很有一套,小孩子緣更沒話說。

  「好,我會的。」

  「我吃飽了!我帶他們去玩嘍!」舒綠檸己經迫不及待了。

  「綠檸,克制一下,你大姐和小孩們都還沒吃飽。」舒陳招弟也看不下去平常文靜的女兒那股停不下來的興奮狀。

  「如果那麼喜歡小孩,老爸不反對你早點嫁。」舒正義完全支持早婚,他也想早點當外公。

  「不要,我才不要這麼早嫁,老爸,拜託,我才十六歲。」舒綠檸發出不小的哀號。

  全家人包括雙胞貽都笑了,舒家人的午飯就在笑聲中度過。

  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舒橙桔在小套房內和兩個小男孩已經玩瘋了,自從雙胞胎來了之後她就沒再寫書,已經停工了八、九天。

  不過,她一點也不緊張,她是個「靈感主義者」,沒靈感的話,她面對槁紙三天三夜也寫不出一個字,反正她也不急,如果真的想寫,她一定會以超快的進度寫書的,她有信心。

  一個多禮拜以來,兩小一大在小套房中除了玩電動。打水仗是每天必玩的之外,還會到中庭的遊樂區做每天固定一次的遊戲兼運動,三個人感情好得不得了。

  尤其是雙胞胎,他們愛死了現在的生活,真喜歡有舒橙桔這個好得不得了的阿姨每天陪著他們。

  「阿姨,你在哪裡?」大寶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舒橙桔。

  「我在廚房,你起床了,小寶呢?」

  她已經可以分辨出他們聲音的不同之處,大寶的聲音比較低沉,小寶的聲音比較高,與他們每天相處後她已完全分辨得出來。

  「弟弟還在睡。」

  「你今天要吃什麼?」她正在切土司麵包,準備做三明治。

  「縮魚。」

  「昨天才吃縮魚,要不要換草蕩?」她發覺他們兩兄弟特別愛吃鯨魚罐頭,每天早上只要吃稀飯,兩人一定要吃縮魚罐頭。

  「不要。」他堅持要吃縮魚。

  「只剩一罐,今天我們一起去買東西好不好?」

  除了那天去買了雙胞胎各三套衣服,和回老家之外,他們都窩在小套房,家裡的日用品也用得差不多了,今天再不去買,他們就沒得吃了。

  「我也要去。」小寶起床聽到要出去,連忙跑進廚房抱住她,以為他們要丟他一個在家。

  「不會放你一個人在家的啦!」舒橙桔拍拍他的頭道。

  相處多天下來,她發現他們時常會玩一會兒就看看她在不在身邊,然後再繼續玩,好像很害怕她會丟下他們兩個似的,雖然她都沒問他們,但多少猜得出他們以前應該有被獨自放在家中的經驗,才會這麼沒安全感。

  「趕快吃!等一下就走。」舒橙桔滿足的看著兩兄弟吃早餐,她真的很喜歡有他們陪伴。

  她昨天才與當警察的舅舅通過電話,舅舅已經查過全省的紀錄,結果和幾天前一樣,依然沒有人報案失蹤了一對雙胞胎,她不禁要擔心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為什麼有人丟了一對雙胞胎都還不報警?

  多天來她也沒問他們家享的事,怕他們又以為她要送他們回去,但已經那麼多天了,她決定今天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坐上轎車,雙胞胎都為第一次出遊而興奮,一直往窗外看。

  「大寶,你們家除了你們兩個還有小孩嗎?」舒橙桔試圖以漸迸的方式詢問。

  「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他們也是雙胞胎。」大寶馬上回答。

  「天啊!還有兩對雙胞胎,他們家專產雙胞胎嗎?」

  「你們都是同一個爸爸、媽媽的嗎?」

  「我們只有爸爸,沒有媽媽。」大寶說得很順,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皺起眉,沒有媽媽,只有爸爸,到底怎麼回事?

  「你是說,你們全都沒有媽媽?」

  「以前有,叔叔說她們去天堂玩了。」大寶想了一下,接著問:「阿姨,天堂是哪裡?」他記得以前叔叔說過天堂是很好玩的地方。

  「天堂?是……是一個以後大家都要去的地方。」他們家實在奇怪,都沒告訴小孩該明白的事情嗎?

  「爸爸說,人死了就會去天堂。」小寶接著說。

  「對了。」舒橙桔鬆口氣,幸好他們知道,否則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她突然聯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們沒有媽媽是因為媽媽不在了,而且還用「她們」,可能他們的媽媽不止一個。

  「爸爸每次去上班都很多天才回家。」小寶想起了爸爸。

  「你們的爸爸沒有每天回家嗎?」這是一個好機會,也許她能瞭解他們的家庭情況。

  小寶爬到前座,坐在前座回答。「有,可是有時候有很多天都沒有回家。」

  「那你們平常在家都是誰帶你們的?」

  大寶從後座應道:「很凶的阿姨。」

  「很凶的阿姨?她很壞嗎?」她想她可能找到他們逃家的原因了。

  「很壞,會打我們。」

  原來是爸爸請的保姆不好,她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如果阿姨叫你們的爸爸把壞阿姨趕走,你們要回家嗎?」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不要。」

  「為什麼?」該不會還有其他問題吧?

  小寶拉住舒橙桔的手:「我要和你住。」

  大寶也從後座抱住她的脖子,「我不要回家。」

  「你們不會想爸爸嗎?」

  「爸爸說要很久才會回家。」大寶記得爸爸有說過。

  「幾天?」

  「不知道,要很多天。」

  她不厭其煩的問:「你們知道家裡的電話嗎?」

  「不知道。」小寶回答的時候,突然轉頭大叫,「麥當勞。」

  「在哪裡?」大寶從後座也爬到前座來看。

  「我看到了!」大寶大叫道:「阿姨,我們去麥當勞好不好?」

  舒橙桔不知該不該恨那家開在前面的麥當勞,她才剛問到重點。

  「好,我們去。」她能說不嗎?反正購買日用品的地方就在麥當勞的樓上,先去麥當勞玩也不錯,小孩子最喜歡有玩又有吃的速食店了。

  叫了兩份兒童餐,兩個小孩已經跑去兒童遊樂區玩了,留下她一人坐在旁邊看著他

  整理一下剛才他們說的話,顯然他們的爸爸因工作繁忙沒有時間照顧他們,請來的保姆又不好;所以他們就逃家了,仔細想想他們也真天才,才五歲就會蹺家,真是太可怕!既然他們願意回答她問的問題,她決定明天問清楚他們住在哪裡,也許等解決了他們所害怕的事情,他們就會回家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捨不得,雖然才相處一個多禮拜,但是她已經非常喜歡他們了,如果他們真的回家,她一定會哭很多天的。

  舒橙桔坐在窗邊,為尚未發生的事暗自難過。

  閻曜季不敢相信他又再度看到她了。

  才剛從中正機場回到台中,準備買麥當勞回家給孩子吃,沒想到會在店的二樓透明窗戶邊看到她。

  自從上次見過她之後,她出現在他夢裡的次數頻繁得讓他無時無刻都會想到她,只,要腦袋一空下來,腦海中就會自動浮現她的影像,然後他就會懊悔當時把她給嚇跑,因為地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可能會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閻曜季迅速停好車,抬頭確定她坐的正確位置,突然有兩個小男孩跑到她的身邊,他一時之間睜大眼,不敢相信他的兩個兒子居然在她身邊、他一時之間楞在原地。

  他們不可能會在外面,他出門前交代過保姆,在他出差的這段時間,不可以帶孩子出門,連附近的公園都不可以,只可以在院子裡玩,而且不可以讓他們離開她的視線。

  經過半分鐘的確定,他肯定在她身邊的是他兩個最大的兒子沒錯,閻曜季立刻走上樓,他要搞清楚他的兒子怎麼會在她身邊。

  「閻軒、閻輕」,他站在距離他們十步的地方,叫喚著兩個兒子的名字。

  「爸爸。」兩個小男孩想也沒想的就衝進他懷抱。

  閻曜季一手一個抱起雙胞胎,走至呆愣在原地的舒橙桔面前。

  舒橙桔完全呆掉了,眼前突然發生的情況讓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請問我的兩個兒子為什麼會在這裡?」閻曜季直接提出問題。

  她還沒從這個大打擊中恢復,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有點讓她難以接受。

  「請問我的兩個兒子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再一次詢問,語氣斯文。

  「我……我不知道。」她呆呆的回答,不是很清楚自己回答了什麼。

  她只知道眼前應該是大寶、小寶爸爸的男人,居然就是那天讓她嚇得好久都無法恢復鎮定的人。

  閻曜季注硯著她白皙的臉蛋,知道她似乎深受打擊。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他盡量語氣平靜,事實上他心裡根本平靜不下來。

  看到她讓他欣喜不已,而現在他迫切的想知道為什麼他的兒子會和她在一起。

  舒橙桔根本說不出話來,她一徑的直視前方,無法接受如此大的意外。

  他放下兩個兒子,坐在她的對面,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奕雲,我剛回台中,發生了一點事。」他頓了頓,「你現在馬上到我家,順便帶你身邊會帶小孩的秘書去,並立刻替我解雇王小姐、張小姐,我回家的時候最好看見她們已經搬走。還有,家裡的四個小孩就麻煩代為照顧一下,最大的兩個在我這裡。」

  「你先別問為什麼,我很快就回去。」

  閻曜季收起手機,直視眼前的舒橙桔,看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決定問自己的兒子。

  「你們為什麼會和這個阿姨在一起?」他的語氣嚴肅。

  兩個男孩子像知道自己錯了,低頭沒有說話。

  「閻軒,你說!」閻曜季的話氣轉為嚴厲。

  因為懼怕嚴厲的父親,兩個小男孩都哭了出來。

  「你不要為難他們,他們是因為你請的保姆打他們才會跑出來的。」舒橙桔看到他們哭了,才鼓起勇氣說道。

  閻曜季轉頭著向終於說話的她。

  「一個多禮拜以前,他們出現在我家樓下,淋了雨,又都餓了,我看他們很可憐就帶他們回我家,因為看他們好像很害怕回家,所以我就沒帶他們去警察局,我也有請當警察的親戚查過所有的紀錄,確定沒有雙胞胎失蹤的報案紀錄後,才留下他們。」她說話的時候看著雙胞胎,平靜的說出所有過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請當警察的親戚當面告訴你。」

  他沉默不語。

  「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有意要留下他們。」她直視他說道,她明白要一個父親相信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情況是不大可能。

  「不,我沒有誤會,我很感激你幫我照顧他們,是我沒注意到保姆的行為不良,而讓他們害怕得不敢回家,」閻曜季語氣誠懇。

  舒橙桔有點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反應,她原本以為他鐵走要告她誘拐兒童,沒想到他這麼明理。

  閻曜季摸摸兩個默默哭泣的兒子,「別哭了,爸爸把會打你們的阿姨趕走了,我也沒有生氣。」

  兩個小男孩很快的停止哭泣,但還是不敢把頭抬起來。

  「請問怎麼稱呼?」他禮貌的向舒橙桔詢問。

  「我姓舒,舒橙桔。」她感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都快跟著哭出來了。

  「舒小姐,你好。我是閻曜季。」

  「你好。」

  他發現她似乎很喜愛他的兩個兒子,從剛才她就一直以寵溺的目光看著他們,讓他突然有了一個決定。

  他禮貌的詢問,「可以麻煩你照顧他們到晚上嗎?我必須回去處理一些事。」

  「當然好。」舒橙桔很快的答應下來。

  「可以留下你的住址讓我晚上去接他們嗎?」

  「當然可以。」她很快的拿出紙和筆,寫上小套房的地址,交給他。

  「那就麻煩你了,舒小姐。」

  「不客氣。」經過剛才的相處,她已經不再那麼怕他了,只是還是會恐懼他的某種眼神,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眼神不同於常人。

  「爸爸先回去看弟弟,妹妹,晚上再去舒阿姨家接你們,你們要乖,不要給舒阿姨添麻煩。」

  閻曜季蹲在兒子們面前叮嚀著,又摸摸他們的頭。

  他臨走前再次看了舒橙桔一眼,別有用心的微笑著離開。

  他一走,她立刻鬆了口氣,剛才她腦袋根本不清不楚,現在頓時清醒便趴在餐桌上,放鬆緊繃的身心。

  好一會她才想起身邊還有兩個小男孩。

  「你們的爸爸走了,可以不用再害怕了,而且他也沒有生氣,你們不要這樣嘛!」她蹲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一副要哭不哭的樣

  突然兩個小男孩一起衝到她的懷裡大聲的哭了出來,還把她給撞倒在地上。

  「乖!別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顯然他們要等到爸爸不在時才敢放大聲哭出來。

  舒橙桔乾脆坐在地上,等她身上的兩個淚人兒哭夠了再起來。

  驀然的她很想笑,老天爺真是捉弄人,她撿到的兩個小孩居然是他的,她還記得當天她是怎麼被他嚇得魂不守舍的,役想到他的兩個兒子居然在當天晚上就讓她遇到了,這種巧合的事也只有她遇得上。

  白奕雲在落地窗內見到心情似乎很好的閻曜季時,臉色不免變得更加難看。

  「嗨!奕雲。」閻曜季不顧好友的難看臉色,眉開眼笑的打著招呼。

  「你倒是很逍遙,留我在這兒受苦。」白奕雲氣得臉色由黑轉青,語氣發酸。

  曜季一通急電,把他從辦公室叫到閻家,他一急又找不到會帶孩子的秘書,只好把正在上課的妹妹拖來。

  一到這裡立刻面對兩個看到他就開始哭的保姆,好不容易才搞清楚原來是兩個最大的雙胞胎弄丟了,於是他想了許久,腦袋硬是想不通,明明孩子們是在曜季出國之後的晚上才搞丟的,怎麼會又在剛回國的曜季那裡。

  他一聲喝令,制止兩個哭個不停的保姆,告訴她們小孩沒弄丟,在他們的爸爸那裡,再接著告訴她們被解雇的消息,原本以為她們不會再哭了,沒想到竟哭得更大聲,直叫他向曜季解釋,害得他得用吼的把她們能趕走,好不容易才完成曜季交代的使命。

  然而最小的雙胞胎女娃娃居然被她們的哭聲給吵醒,發出大哭聲,弄得他幾乎抓狂,幸好他帶了妹妹來,花了十分鐘才把她們給哄睡。

  他被一連串的哭聲吵得瀕臨發瘋邊緣,才得以安靜五分鐘,這閻大少爺就優閒的從門外回來,不勞而獲的得到他努力換來的寧靜。

  「我遇到她了!」閻曜季冒出這一句話之後就笑得更加開心。

  白奕雲發狂地拉著好友走至院子才給他的肚子著實的一拳,以洩心頭之憤。

  「奕雲,你做什麼?」

  閻曜季被白奕雲毫無預警的一拳給打得莫名其妙。

  「你的兒子們都不見了,還在想她?你神經有毛病!」

  「哈!我兒子們幫我找到她了,你說神不神?」

  白奕雲翻翻白眼,雙手抹了一把臉,在心中吶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認識這種朋友!

  「奕雲,你不替我高興嗎?」他依然自顧自的高興著。

  白奕雲真想大吼。

  「要不是怕吵醒你兩個寶貝女兒,我真想大叫,你是吃錯了什麼藥,到現在還在想那個女人,連兒子們失蹤都不管,淨在幻想。」

  白奕雲扯住他的領子對著他的臉低吼。

  閻曜季高興得抱住目前正想殺他的好友,笑叫道:「我沒有幻想,我兩個兒子真的幫我找到她了。」

  白奕雲用力推開他,一副正在氣頭上的模樣。

  「我出差的當天,軒、輕兩個蹺家剛好被她撿到,你相信有這麼巧的事嗎?」

  「什麼巧?你到底在說什麼?」白奕雲無奈的問道,自己已經放棄了,就算現在拿刀捅曜季,他也許還會笑著道謝。

  「我們家那兩個大的蹺家的時候剛好遇到那天的那個女孩,她把他們帶回家照顧,今天我剛下交流道後,正好在麥當勞遇到他們。」

  「你是說你那兩個大的雙胞胎遇到那天的那個女的!」白奕雲搞清楚後才覺得不可思議。

  「她叫舒橙桔。」閻曜季再度抱住白奕雲,他高興得不能自己。

  白奕雲被他抱得死緊,一臉無奈的任由他抱,不想掃他的興。

  與曜季交相多年,自己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高興得失控,尤其是他前三任老婆死了之後,更不見他笑,雖然他並不愛她們,但自己知道他心裡難過,也許現在這個唯一能讓他失控的女人,舒橙桔能讓他死寂的心起死回生。

  「叮咚!叮咚!」

  電鈴聲響起。

  「綠檸,等一下。」舒橙桔渾身濕透的從浴室裡跑出來,她正在幫兩個興奮過度的小傢伙洗澡,所以弄得全身都是水。

  「你幫我擦一下被我弄濕的地板,我先去解決那兩個小傢伙。」

  她以為來人是打電話說要馬上過來的舒綠檸,看也不看的就開門,然後急急的跑回浴室。

  閻曜季一進門,就看見衣服全濕透的舒橙桔跑回浴室,還叫他幫她擦地板。

  他含笑的拿起地上的抹布,動手照著地上一個一個的水痕邊擦邊循著痕跡找到正在激烈的打著水仗的浴室。

  浴室裡的三個人正在進行史上最激烈的「洗澡水大戰」,三方拼得你死我活,己至「水」濺五步的地步,其間且不斷的傳出三方激戰的叫囂聲,及最新戰鬥武器「超雷射水槍」所發出的槍戰聲,情況已瀕臨失控邊緣。

  他倚在浴室門邊優閒的觀賞這場激戰,藏不住嘴邊大大的笑容。

  他從來沒見過兒子玩得像現在這樣開心又瘋狂,心中頓時覺得這種生活似乎才是最適合小孩的。

  小孩需要能陪他一起成長、一起遊戲的父母,他太忙不能陪他們,只能給他們最好的物質生活,但這樣卻忽略了他們的心靈成長。

  也許他該作一個決定。

  「綠檸,你還不快來幫我,水槍給你。」舒橙桔看也不著背後是誰,就一徑認定是自己的妹妹,直接丟了一支裝滿水的水槍過來。

  閻曜季接住水槍,玩心大起,進浴室站在她的身後,準確的對準兩個孩子,槍法奇準無比,槍槍都能打中兩個小傢伙的身體。

  「弟弟,我們一起打爸爸,他比阿姨厲害。」

  「好,我們一起打爸爸。」

  兩個小孩已經玩瘋了,只管攻擊目標。

  舒橙桔覺得她似乎不再是被攻擊的目標,這才隱的想到剛才兩個小男孩叫的好像是「爸爸」而不是「阿姨」或「姐姐」,難道來的人不是綠檸?

  轉頭看向後方來人,她又再度呆愣住了。

  怎麼是他?她此時空白的腦袋只有這個問題。

  閻曜季當然知道她又再度被他嚇呆掉了,他往前擋在她前面,為她擋掉兒子們噴不准而噴到她身上的水,繼續與他們奮戰。

  呆愣住的舒橙桔所能做的只有注視他的背影,他站在她前面,絲毫沒有讓任何的水再度噴到她身上,他龐大的身軀替她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直到閻曜季的水槍彈藥用盡,順手拿走她手上未用完的水槍繼續作戰時,她才突然覺醒,意識到她目前的情況。

  由於天氣燥執,她穿著通風透氣的白色T恤,此時早已因全身濕透而呈透明狀態,全身曲線畢露。

  她居然讓他看見她這副模樣!

  一思及此,舒橙桔驚呼出聲,立刻轉身跑出浴室,拿起床上的乾淨衣服,跑進小儲藏室。

  她動手換著衣服,手不住的顫抖,完全克制不住緊張的心情,尤其是她一想到剛才她幾乎是只著內衣的出現在他面前時,她就抖得更厲害了。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躲在儲藏室裡不要出去見人。

  可是她還是必須面對現實,因為當兩個小男孩在浴室內打噴嚏的時候,就表示洗澡水已經涼了,她必須立刻幫他們穿上衣服,否則他們就會感冒。

  她不期望他會注意到,因為她依然聽到他們玩水的聲音。

  鼓起勇氣,舒橙桔走出儲藏室,走進浴室,站在問曜季身後呼一口氣,小聲對兩個小男孩叫道!「別玩了,出來穿衣服,要感冒了。」

  他們已經和爸爸玩瘋了,根本停不下來。

  「好了,出去穿衣服。」閻曜季發出威嚴的聲音。

  兩個小男孩衷刻停止並爬出浴缸,跑到已經拿好衣服準備替他們穿在的舒橙桔面前,不敢有任何的拖延。

  熟練的替他們穿上衣服,舒橙桔一直感到閻曜季在注視著她替他們穿衣服,她幾乎要忍不住手的顫抖,心想她此刻臉一定很紅,因為她感覺血液一直往頭上衝去。

  閻曜季欣賞著她的動作,看著她身上寬大的黑衣,不禁想起剛才他所看到的好景觀,她雖然身材嬌小,卻也很有身材,凹凸有致得相當吸引人。

  如果她知道他現在正在想什麼,她大概會馬上飛奔出他的視線吧!想至此,閻曜季不禁露出一抹有趣的微笑。

  他知道她很緊張,也多少知道是自己令她緊張的,也許他該提個話題。

  「很抱歉,我比預定的時間提早來了。」

  「沒關係。」她幾乎是強迫的硬逼出自己的聲音回答。

  他順口又問:「剛才你喊的是令妹的名字嗎?」

  「嗯!她叫舒綠檸。」

  「很好聽,令尊、令堂相當會取名字。」

  「謝謝。」她緊張得快咬斷自己的舌頭。

  接下來的沉默讓氣氛顯得很尷尬。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鈴打破僵硬的氣氛。

  「我去開門。」舒橙桔穿好雙胞胎的衣服,跳起來衝去開門,她需要立刻逃離他的身邊。

  直到她跑到門邊才發現響的是隔壁的門鈴,她已經被他影響得神經緊張。

  面對大門,她考慮著要不要立刻奪門而出,只要衝出去她就解脫了。

  「阿姨,是誰?」閻軒跑到門邊看向外面。

  「沒有,是隔壁的門鈴。」舒橙桔心裡已經開始怨恨,為什麼綠檸還不來?

  她認命的走回客廳,表情有掩不住的失望。

  閻曜季含笑看著她的舉動,沒想到她那麼怕他。

  「舒小姐,你好像還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閻曜季抱起兩個兒子,往門口走去。

  「阿姨,再見。」閻軒在他懷裡不捨的向舒橙桔道別,他很捨不得阿姨。

  「再見。」閻輕從他手中爬下來,抱住她道別。

  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捨不得他們。

  「再見。」舒橙桔哽咽的道別,她強忍住淚水。

  閻曜季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他看得出她對他的兒子們有很深的感情。

  「舒小姐,再見。」他禮貌的道別。

  「再見。」

  她看著兩個小傢伙跟著爸爸進電梯,等確定他們都看不見了,才讓淚水流下,她要好好的大哭一場。

  閻曜季在電梯內看兩個兒子沒精神的樣子,便對他們道:「明天我就讓舒阿姨搬到我們家住好嗎?」

  兩個小男孩馬上開心的問道:「真的嗎?」

  「今天晚上爸爸打電話,你們去請舒阿姨搬來住。」他有信心讓她沒機會拒絕。

  「太棒了。」兩個小孩一起開心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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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閻曜季看著剛到手的一份資料,裡面全是有關舒橙桔的。

  他含笑的看著她的工作,她居然是有名的科幻作家「無聊」。

  「無聊」的確是個有趣的名字,她是自嘲還是諷刺,不過的確有個性。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一點都看不出她能寫出這麼可怕的科幻小說,雖然沒看過但他多少有耳聞,新起科幻作家「無聊」的作品相當懸疑可怕。

  她的家庭相當正常,看來她想像力很豐富。

  一項資料讓閻曜季睜大了眼睛;他看到履歷的那項。

  兩年換四十四家公司,公司全都在極短的時間內面臨倒閉,而她遭到遣散。

  她可真是有本事,不瞭解她所有背景的人定以為她是可怕的公司破壞間諜。

  難怪她會以寫小說為職業,也只有這才能讓她工作得以長久吧!

  他肯定這是份他看過最有趣的個人資料了。

  起身走出書房,往玩具間走去,他決定開始行動。

  「軒、輕,你們要打電話給舒阿姨嗎?」

  「要。」兩個小男孩馬上跑到電話旁邊。

  「你們知道要怎麼對舒阿姨說嗎?」

  「知道!要請阿姨當我們的新保姆對不對?」閻軒回答,他記得下午爸爸對他們說過。

  閻曜季按下免提聽筒,讓他們可以一起對電話說話。

  「喂,阿姨嗎?我是閻軒。」

  「阿姨,我是閻輕。」

  「是你們啊!」舒橙桔聽到他們的聲音立刻變得有精神。

  「爸爸說要請你做我們的新保姆。」

  她聽得一頭霧水。「你們說什麼?」

  「你要不要當我們的保姆嘛?爸爸說要請你當我們的新保姆。」閻軒說得好像舒橙桔理所當然要當他們的保姆似的。

  「什麼?」她在電話的另一頭發出不小的聲音。

  「阿姨,你明天就過來我們家好嗎?」閻輕已經開始想念他最喜歡的阿姨了。

  舒橙桔聽到他們童稚的聲音也開始想念他們可愛的身影。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麼當啊!」

  「我讓爸爸跟你說。」閻軒拉拉旁邊的閻曜季。

  閻曜季拿起話筒,笑著說:「舒小姐,很抱歉打擾你。」

  「沒關係。」她的聲音立刻緊繃起來。

  「今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公司的通知,後天必須去日本洽公。因此將會有一個月的時間無法照顧小孩,但我臨時又我不到保姆,我看小孩很喜歡你,所以希望你能答應擔任照顧他們的保姆一職。」他誠懇的提出請求。

  她沉默了一會才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會請原本的那兩個保姆回來?」

  「如果在後天以前還找不到保姆,我也只有再找她們。」他不得已的回答。

  舒橙桔沉默了,她怎麼能再讓閻軒他們受到那種迫害,她可捨不得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閻先生,可以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嗎?」她無法立刻作決定。

  「當然可以。」他立刻答應。

  「明天中午以前我一定給你答覆。」

  「明天下午一點整我可以用電話和你聯絡嗎?」

  閻曜季確定她一定會接下這份工作。

  「我會在家等電話的。」

  「那就明天聯絡了,舒小姐,再見。」

  「再見。」

  閻曜季掛上電話,轉頭對兒子們說:「明天阿姨就會搬過來了,高興嗎?」他在問兒子們的同時也等於在問自己。

  「哇!」小孩是最容易滿足的,他們已經興奮地開始期待明天了。

  閻曜季發現自己內心也同兒子一般,開始期待明天的來臨。

  當舒橙桔掛上電話後,突然覺得好像不太對勁,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甚至沒有機會靜下來想想,她到底該如何作決定?

  她能不答應嗎?如果她不答應,不就代表閻軒他們必須再度忍受可怕的保姆,而她能答應嗎?

  原本她以為家人會阻止她做這等瘋狂的事,沒想到舒家人全數通過她去當閻家的新保姆。

  當她透過電話,詢問家人意見時,舒家人竟個個輪番上陣勸進她。

  舒正義說:「你這麼怕那兩個小孩再受虐侍,他們的爸爸又來不及找到新的保姆,那你只有答應嘍!反正就當幫幫人家嘛!」

  不一會話筒那方又傳來舒陳招弟關切的聲音,「女兒啊!你就可憐人家單親爸爸的辛苦,他不工作小孩吃什麼?你去幫人家一個月,如果真不適合,等人家洽公回來再辭掉工作,或做到人家找到好保姆為止嘛!」

  舒綠檸也接過話筒,「大姐,可以再和兩個寶貝住在一起,不就正合你意嗎?還考慮什麼,又不是叫你做白工,還有錢拿呢!」

  舒橙桔仍是咯有猶豫,便想聽聽唯一未發言的舒藍天的意見。

  不料,他卻涼涼的說:「你那麼想去就去嘛!反正我沒意見。」

  搞什麼嘛!她還巴望家人能給她點反面意見,沒想到他們全都支持她當保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或許,她真的不該再考慮:況且,她也不覺得會有什麼不妥當。

  然而,當她隔天真的答應後她又開始後悔了。

  她迷迷糊糊的答應閻曜季的工作,還聽到了兩個小傢伙的歡呼聲,更昏昏沉沉的答應要在晚上收拾行李搬過去,甚至還問好了地址,承諾在晚上十點準時到達閻家。

  當她掛上電話的同時,馬上清醒,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到底答應了什麼樣的工作啊!

  舒橙桔開著車子慢慢駛進閻家那大得嚇人的院子,她從門口開進來都要花個一分鐘,可見這院子有多大。

  眼前的白色建築物就是閻家了,西式的洋房,看起來很有一個大家庭的感覺,有四層樓高,她從遠處看就覺得非常壯觀,佔地至少有一百坪以上。

  她從未想過閻家是如此有錢,直到她依著地址尋來,才發現閻家位於高級住宅區的最後一戶,是全高級住宅社區中最大的,之前的獨門獨院的透天別墅已經夠讓她覺得過於高級了,眼前的閻家還真的讓她卻步。

  把車開至閻家正門,她原本打算倒車逃跑的,卻因看到門口站著兩個她最想念的寶貝蛋而完全打消念頭。

  她一下車就被兩個小男孩撲上來抱緊,令她差點站不住。

  「阿姨,我們等你好久了。」

  「阿姨,你怎麼那麼慢來?」

  「對不起,阿姨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們家。」她不好說她從開進這個高級住宅區之後車速就慢下來了。

  「抱歉,我應該去接你的。」閻曜季知道她早來了,他聯絡過社區警衛,否則她不會那麼順利進來這裡。

  「不,是我太慢了。」她完全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兩個小男孩身上。

  「請進。」

  「謝謝。」

  進門之後,她才看清楚室內,原本她以為會很富麗堂皇,沒想到室內佈置得相當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軒、輕,你們先去玩具間跟叔叔玩好嗎?」

  閻曜季說完,兩個小男孩立刻聽話的跑上樓。

  「舒小姐,請跟我到書房談談好嗎?」

  「好。」舒橙桔一進屋,立刻感覺到有種壓迫感,她想是自己太緊張造成的。

  事實上,她已經準備好要讓閻曜季知道她輝煌的工作歷史,看他還敢不敢用她,她真怕會再害到閻家。

  舒橙桔走進書房,看到整間書房都是跟企業有關的書,立刻知道這是閻曜季專用的書房,裡面充滿著特別的陽剛氣息。

  「閻先生,既然你要僱用我,我想有一些事必須先讓你知道。」一想到要告訴別人她荒謬的邪門歷史,她就覺得緊張。

  「請說。」他大概可以想到她要說什麼。

  「我現在要說的這件有點荒謬怪誕的事,但這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相信。」她已經開始緊張了。

  閻曜季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從我自學校畢業之後的兩年內,我聽任職的公司都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雖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我總覺得和我有點關係,也就是說,我是個不祥之人,誰僱用我,可能就會面臨關門大吉的命運。」她一邊說,一邊覺得他應該會馬上把她趕出去。畢竟生意人,誰不迷信呢?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就算被請出去她也不會感到難過,她可不想再害人。

  「那又如何?」閻曜季的語氣充滿不在乎。

  舒橙桔先是一愣,隨即又道,「我是說,那些公司都是我間接害他們倒閉的,我天生就是個不祥之人,閻先生,你不怕被我害到嗎?」

  她看著他輕鬆的坐進書房的沙發,絲毫不對她的話有所反應,這幾乎讓她說不下去。

  「別站著說話,請坐。」閻曜季一派從容的請她坐下,接著回答,「你怕嗎?」

  她自動的坐下,立刻回答,「當然,我不想再害人了。」

  「你認為我會怕嗎?」他專心的注視她,突然覺得她的唇形非常美,尤其是說話的時候。

  「我想,每個生意人多少都會迷信的嘛!」她注意到他的注意力似乎放在她的嘴唇,說話都變得不自然了。

  「哦?是嗎?」他回答的很不專心。

  此時閻曜季正在想,如果能品嚐眼前紅潤如醇酒的唇,一定會相當美味。

  「閻先生?」她注意到他的目光似乎太專注了。

  「嗯?」他依然在思考關於「品嚐」的問題。

  她不能再忍受了,他根本沒在聽,而是在「看」,她索性轉頭面對牆上的書。

  閻曜季發現她轉頭立刻回神。「我並不迷信。」

  「可是我真的很邪門,甚至連我父親都不敢讓我幫家裡看店。」再度轉回頭,舒橙桔對上他的眼睛。

  他看到她眼底的落寞了,是這些事讓她變得自厭嗎?他不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你不邪門。」他回答的直截了當。

  他篤定的眼神彷彿在安慰她,她幾乎就要感動了,但她隨即甩掉這個念頭,她一定是看錯了。

  「我是說真的,即使我不想去相信,但它真的發生了。我也曾經認為不是我的錯,但太多巧合的發生,就變得不自然了,你不得不去相信它。」她在告訴他,似乎也在向自己陳述。

  他不忍心看她變得自怨自艾。

  「如果真要說邪門,我想我比你更有資格,六年來,我剋死了三任妻子,依命學而言,我應該是『天剎孤星』的命格才是。」

  頓時,舒橙桔不知該說什麼。

  「哪個女人成為我的妻子,就注定命喪黃泉。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呢?」閻曜季站起來大笑出聲,聲音裡沒有一絲笑意。

  舒橙桔心疼的著著他,他把三個妻子的死全歸咎在自己身上,他自責得就像是他親手殺了她們。

  「不!不是你的錯!不是!」她大喊出聲,只想要立刻制止他再自責。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他停止大笑,專注的注視她。

  「憑……憑我的直覺。」她被他的目光注視得心慌意亂。

  「你的直覺?」閻曜季逼近她問道。

  「是,我的直覺這麼告訴我。」她覺得他好像搶走了她的空氣,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哦?」他狐疑的發出疑問。

  她不能再忍受了!她需要呼吸!舒橙桔轉頭用力的吸進一口氣,喘息著回答,「是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那你就更不應該擔心你會害我,因為我的直覺也一向很準,我說你一定不會間接害到我的公司。」

  「可是……」舒橙桔急急轉頭站起身想要辯解。

  「難道這是你不想擔任保姆一職,試圖開脫而說的理由嗎?」他故意失落的說。

  「不!閻先生,不是的。」她急急的解釋。

  「那就好,你就放心留下來照顧我的孩子,我相信有你的幫忙,我的事業會更順利。」

  看到她急欲辯解的樣子,他輕輕用食指檔在她的雙唇前,「噓!別再說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我的幸運符,如果你硬要說自己邪門,就讓我們兩個試試看誰比較邪。看是你能讓我的公司關門大吉,還是我讓你無法健康的幫我照顧孩子,如何?」

  舒橙桔發覺自己無法再繼續辯解,他有種讓她信任的能力,她幾乎要跌入他自信而專注的眼神中,完全的相信他了。

  閻曜季發現她的唇相當溫暖,輕觸她唇的食指忠實地傳達了她雙唇的溫度,他想用唇代替食指,得到她身上的溫暖。

  舒橙桔用力的拉回自己的理智,輕推開唇前的食指,再度轉頭面對牆上的畫。

  她感受到臉上一陣熱度,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但她越是想克制住緊張的心情,越是讓自己更緊張。

  他看到她的臉紅了,兩頰自然的紅暈顯得相當誘人,從未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這麼的吸引住他全盤的注意力。

  舒橙桔發覺太過安靜反而會讓自己更無法消去緊張的感覺,她必須找個話題。

  「閻先生……」

  「我希望你不用太拘束,請和我的朋友一樣直呼我名字就行,不必這麼客氣。」他希望她不要太怕他。

  「閻曜季。」她說得極不順口,她自己都不能控制。

  「我家的畫不是叫做閻曜季,我的朋友也不是這樣叫我的。你不必那麼拘謹,直接叫我曜季就可以,我也希望以後能稱呼你橙桔,而不要稱呼舒小姐,因為那樣似乎顯得相當疏遠,今後我還必須靠你照顧我的孩子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像朋友一樣,可以嗎?」閻曜季含笑看著她依然面對著畫的頭。

  「當……當然可以,閻……曜季。」她其想一頭撞上他家的畫,她為什麼老是會在他面前緊張呢?

  「橙桔,我再次告訴你,我家的畫不叫曜季,我比較喜歡稱它為水墨畫。」他壓抑不住話裡的笑意。

  如果能立刻從地上鑽洞消失,舒橙桔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羞愧得只差沒真的這麼做。

  再怎麼緊張,她還是得面對他,她鼓起勇氣轉頭看著他,不自然的微笑道:「曜季,謝謝你告訴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這畫是幅水墨畫。」

  「不客氣。」他再也忍不住的發出大笑。

  最後連舒橙桔自己都覺得很好笑,也跟著笑了出來。

  氣氛不再僵硬,沖淡了方纔的緊張。

  「你先去二樓的玩具間,我還有點事要馬上聯絡,等一下會有位日總管帶你去你的房間,明天見。」閻曜季輕鬆的說著。

  「明天見。」她很快的走向書房的門,剎那間她覺得落地窗處有種不對勁的感覺,狐疑的看了一眼映著外頭一片漆黑的落地窗,確定外面沒有任何東西後,她很快的走了出去。

  閻曜季也發現她異於常人的直覺力,露出有趣的微笑。

  「她似乎發現我了。」漆黑的落地窗外出現了一個身影,他輕鬆的走進書房,躺上沙發。

  閻曜季笑得更開心,「幾乎。」

  「不簡單。」

  「她是天生的。」

  來人挑著一道眉,「哦?」

  「如何?」

  「這代表我要小心嘍?」

  「最好不要讓她發現你在觀察她,我不想嚇走她。」好不容易讓她住進來,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她這麼敏銳,我沒把握。」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謙虛?」

  「你這麼費心讓她住進來,所以她應該不會被我嚇走,而是會被你嚇跑吧!」他太瞭解曜季,曜季不可能只讓她住進來那麼簡單。

  閻曜季沒有反駁,反而大笑出聲。

  「我會保護她一如保護閻家人。」

  「謝謝你,仇日。」

  仇日輕躍起身,「好久沒叫我全名,我真是受寵若驚。」

  「你不打算認識我新請的保姆嗎?日總管。」閻曜季故意禮貌的詢問。

  「當然要,不過我不想讓她發現我無緣無故的從應該只有你一個人的書房走出去。」仇日走出落地窗,消失在黑夜中。

  閻曜季立刻又發出大笑,他也感受到橙桔在上樓時多看一眼賁房房門的舉動,她真是他見過最有趣和最神奇的女孩!

  她老是覺得閻曜季的書房裡有不尋常的事,直到她走上樓還是這麼覺得,站在上樓的樓梯道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望向書房,也許她只是多心,但是她就是無法不去感覺到那股特別充斥在書房的氣息。

  「想必你就是舒小姐吧?」仇日站在玩具間的門口問道。

  「是的。」舒橙桔被嚇了一跳。

  仇日親切而禮貌地自我介紹,「我是阿日,負責打理閻宅的一切雜務。你好。」

  「你好。」她覺得他身上有一股不易察覺的不平常氣息。

  「小孩們都睡了,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行李都已經搬進去了,請跟我來。」

  舒橙桔跟在他身後,仔細回想剛才的感覺,她發現他外表和一般人無異,是他的眼睛讓她覺得不對勁,因為她和他打照面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了一雙透明的玻璃眼,他的眼睛像是一對透明的玻璃,卻又無法看透,好特別的一隻眼睛,當她想要再度看清楚的時候,她卻覺得己看不清,並不是他在閃躲,而是就是無法再看清楚,這讓她覺得好奇怪。

  她開始認為是不是自己太緊張,老是敏感的覺得不對勁,先是閻曜季的態度,再是奇怪的書房,然後連總管都讓她覺得不尋常,她看,真正不對勁的是她自己才對,老是神經兮兮的,想到這,她不禁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

  仇日走在前面,露出一抹淺笑,他給了她很高的評價,能一眼就看出他異於常人之處的人沒有幾個,她天生的能力的確非常的強。

  「這間就是你的房間,隔壁是小孩子的睡房,你的房間裡有一扇門可以直接進入小孩子的房間,以便你就近照顧:對面是曜季的房間,我就睡在樓下靠廚房的房間,有任何需要,請記得告訴我,晚安。」仇日客氣而下失親切的說明。

  「謝謝你,晚安。」舒橙桔總覺得他語氣裡有一股不知名的笑意,她很快的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她再繼續神經下去就真的要變得不正常了。

  很快的進入房間,舒橙桔驚奇的發現房間的床單和窗簾全是她最喜歡的橙色,連房內的小沙發和茶几都是橙色系,整個擺設就像是她夢境才會有的最完美設計,這彷彿有人照著她的喜好來佈置,讓她一眼就愛上了這個房間。

  她簡直不敢相信,會有人把橙色系搭配得如此完美。

  輕觸著每一樣擺設,她越覺得不可思議,一向是傢具中的冷門色系怎麼會整套配色完全的在她眼前!她立刻覺得這好像是有人知道她的喜好而特意訂作的房間組,但她又不認為有人會知道她心中的理想設計。

  她不知是自己幸運還是怎麼回事?因為感到無比的興奮;她躺在床上小聲的歡呼,「太棒了!不管是誰設計這個房間的,他一定是個天才。」

  然後她就在滿心的歡欣中沉沉睡去,她非常確定今晚一定不會作惡夢,而會夢到最美的夢境。

  閻曜季在對面的房間中舒適的躺在床上,悠哉的輕喃,「謝謝你的誇獎。」

  一個全是白色的房間裡,地板全鋪滿了白色的棉絮,她躺在上面,柔軟而舒適,仿拂就像躺在雲端上,她快樂的哼著歌。

  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她的身邊,模模糊糊的,她仔細端視想看清楚他的長相,而那個男人卻粗魯的拉起她強迫她到他身邊,她這時才著清楚他真正的模樣。

  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色彩,白色的髻,白色的眉。蒼白的臉色,只有眼睛是黯淡的灰色,他是個白子,身上沒有正常人的黑色素,但真正讓舒橙桔害怕的是他的表情和眼神,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濁燭的眼神中含著殘忍。

  她無法克制自己不害怕他,他眼底沒有一點點的人性,但她拚命的想從他手中逃脫,卻怎麼也掙扎不開。

  美夢頓時變成惡夢,舒橙桔內心知道她在作夢,但她卻怎麼也醒不來,她正被夢魔纏身。

  一陣巨大的搖動震撼舒橙桔的整個夢境,也讓那個可怕的白色男人鬆了手,她趁此時轉身逃跑,但她一直跑一直跑卻始終跑不出白色的房間。

  「你是我的,你無法跑出我的手掌心的。」白色男人無力而空洞的聲音迴盪在白色的房間裡。

  舒橙桔一邊跑一邊被他的恐嚇嚇哭了,她發出尖叫,不想聽到在白色房間內的回聲。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她直覺他是來救她的,一頭撲進他的懷裡,這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閻曜季拚命的搖著她。

  他趕來她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在作惡夢,而且被嚇到似的一邊夢囈,一邊尖叫哭泣著,他搖著她,直到她睜開雙眼,用力的撲進他的懷中,抱著他哭泣。

  「不要!我不是你的!不是!」她哭叫著。

  他低頭從她無神的雙眼知道她還沒醒來,使用力的抱緊她顫抖不已的身軀。

  「橙桔!醒過來。」他大聲的在她耳邊叫著。

  她彷彿聽到了他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害怕得往他懷裡鑽。

  「怎麼了?」閻曜季擔憂的問道。

  舒澄桔只一徑在他懷中落淚,無聲的落淚,她知道她安全了,只是還停不了流不止的眼淚。

  閻曜季就這麼抱著她,摟緊她微微顫抖的嬌軀。

  他知道她還在哭泣,因為她的淚水一滴滴的濡濕他的衣服,他頭一次遇到完全沒有聲音的哭泣,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溫暖寬大的懷抱讓她不再害怕,她靜靜的讓心裡殘存的恐懼化為淚水一滴滴的流出。

  「有一個白色的男人要抓我,還一直說我是他的,我好害怕。」舒橙桔小聲的說出她心中的恐懼。

  「你只是作惡夢,不是真的,不要害怕。」

  他低沉的聲音安撫了她的心,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沉溺在他的懷抱中,令她覺得安全而滿足,她漸漸的再度入睡。

  閻曜季確定她已經睡著之後才放下她,注視著她安詳的睡容良久,才發覺天已微亮,他無聲的走回房間。

  舒橙桔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尋找那個讓她安心的寬闊胸膛,因為想起昨晚的可怕惡夢,那個真實得像是預言的夢境,還是能讓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

  一股熟悉的味道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仔細的靠著殘存的味這回想起安全的懷抱,讓自己不再心慌,她知道是閻曜季,她記得昨晚是他自她的夢中將她喚醒,也是他給了她安全感,一陣溫暖直上心頭,回憶不禁令她臉紅,她居然在他懷裡哭泣。

  奇妙的是,她竟不覺不妥,反而充滿感激和溫暖。

  揮開滿腦子的想法,舒橙枯起身穿越和小孩睡房相連的門,她想看看小孩的情況如何。

  天啊!她居然忘了閻家有三對雙胞胎,六個小孩。

  環視寬敞的小孩房,她看到了六個正在熟睡的小身軀。

  一時間她怔得站在原地,腦袋中一片混亂,她忘了閻家有六個小孩,只記得閻軒、閻輕兩個小傢伙,當時一心想著要保護他們而答應擔任保姆一職,如今她才察覺她答應的是成為帶六個小孩的保姆,頓時她覺得似乎太高估自己,她能有能耐一次照顧六個小孩嗎?

  六張小臉,卻只有三種長相,除了閻軒、閻輕是她熟悉的,其餘都是頭一次見面,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仔細端詳著四張小臉,舒橙桔發覺並不很陌生,她找到他們一個共通點了,雖然他們長相不同,但都感覺得到與他們的爸爸閻曜季有神似之處,看得出全是繼承了父親俊美的臉型,個個都有漂亮的臉蛋。

  她直覺的認為他們應該都是相當乖的小孩,就像閻輕、閻輕一樣聰明、乖巧,也直覺的相信她一定能與他們好好相處,不會太難照顧,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再擔心無法一次照顧六個小孩。雖然有點大有信心,但就如同第一次看見兩個小傢伙時,她不也是憑直覺,很快的就和他們非常要好了。

  也許她該先去詢問那位總管先生平常都要注意些什麼,舒橙桔走出房門邊想邊下樓。

  閻曜季坐在客廳,看到從樓上下來的她,露出一環微笑。

  她看到他坐在客廳吃早餐,自然的也微笑以對,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他,尤其經過昨夜,她發覺他實在是個不錯的人,不禁覺得自己一開始就怕他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事。

  閻曜季一時看呆了她自然對他露出的微笑,她散發出的清新美深深的吸引著他,她如何能一早就如此秀色可餐,蠱惑他的心?她已經成功的讓他不想出門了。

  「早。」舒橙桔一點也沒發覺他的異狀,自然的道早。

  「早。」閻曜季反應過來後,很快的回應。

  「昨晚謝謝你,我一定是作惡夢說夢話吵到你了,謝謝你把我從惡夢中叫醒。」她感激的道謝。

  「你時常作惡夢嗎?」他有些擔憂的問。

  「不會很時常,只是每次作惡夢都會讓我驚醒,昨晚是情況比較特殊的一次,我已經不會害怕了。」

  「不會就好。」他看得出她還是有些害怕,從她提起的神情,他確定她被嚇得不輕。

  「日總管醒來了嗎?我有點事要請教他。」

  舒橙桔張望了一會兒,沒看到仇日。

  他頓了一會兒,很快的道:「你可以稱呼他阿日,稱呼日總管似乎太拘謹,我相信他也不習慣。對了,他不會這麼旱起來,你有事可以先問我。」

  「我有些對小孩的事不大清楚。」她心裡有些納悶,總管不都是最早醒來的嗎?怎麼會是最晚起床的呢?看他的樣子像是個盡職的總管的模樣。

  「你問我就可以了,我想我應該也很清楚。」

  閻曜季回答時,已經偷瞥到仇日在房門縫間偷笑著。

  舒橙桔沒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的神色,很快的開始詢問有關小孩的事。

  仇日在房門內發出會心的一笑,很快的消失在房間內。

  他已經可以看見未來會上演的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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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軒、輕,你們先下去吃早餐。」舒橙桔草起另兩套衣服,「伯、仲,挨你們了,快點過來。」

  熟練的幫閻伯、閻仲穿上幼稚園的校服,她看一眼還在睡覺的閻霧、閻雨,確定她們還沒醒,才下樓準備送四個小孩上學。

  一個禮拜以來,她已經完全適應保姆的生活,應該說是喜歡上了這份工作和六個乖巧的小孩天天相處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的生活不但有規律,也很有趣。

  閻家的六個孩子都培養出良好的生活習慣,她一點都不覺得一次照顧六個小孩是件辛苦的事,而且她還能利用每天下午的兩個小時空間寫她的書,這種生活簡直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充實。

  每天早上准八點叫兩個上幼稚園中班的軒、輕和上小班的伯、仲起床準備上學;九點時最小的兩個雙胞胎女孩霧、雨接著起床,而白天的時間她只需帶兩個三歲大的小女孩遊玩,到了下午她們午睡,她就利用時間寫書;四點再準時等娃娃車送放學的四個小傢伙回來,晚上陪他們做功課、遊戲,直到九點準時哄他們睡覺。

  多麼規律的生活啊!這是舒橙桔生活最規律的一個禮拜,她相當樂在其中。

  「阿姨,你今天要記得去買畫圖的東西哦,老師說後天一要交。」閻伯拉拉她的衣服,他已經喜歡上這個新來的阿姨了,不止每天都會陪他做功課,還會跟他一起玩。

  「好,阿姨今天一定去買,你今天回來我們就一起畫,好不好?」

  「好。」

  「我再說一次,軒要一本書帶去學校交換,輕要色紙。伯要畫畫的東西,仲要一本畫畫的書,還有沒有?大家都思想看,我一次買回來。」舒橙桔清點一次要買的東西,再看看還有沒有缺少的。

  四個小孩都停下吃早餐的動作,仔細的想還有沒有要買的東西。

  「沒有。」閻輕首先回答。

  「阿姨,我也沒有。」閻伯接著回答。

  閻軒搖搖頭。

  「老師說要買一個小瓶子,要裝東西的。」閻仲想起昨天老師交代的話。

  「我知道,聯絡薄上有寫,今天就幫你買回來。」

  「我要有臘筆小新的那種,」

  「好,我今天去找。你們趕快吃,娃娃車快來了。」舒橙桔提醒著,她看著時鐘,再過十分鐘校車就要來了。

  仇日看著他們的交談,他對舒橙桔的評價已經非常高了,她實在是個非常好的女孩,能一次照顧六個小孩,還能處處周到,實在相當不易。

  經過一個禮拜下來,他看著閻家六個小孩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了。似乎已經到了依賴的程度,他是頭一次看到這些向來被教育要獨大的小孩們如此依賴一個人,他喜歡這個好現象,相信曜季也會。

  「阿日,今天下午能幫我看著霧、雨幾個小時嗎?」她詢問道。

  「當然好。」

  「那就拜託你了,我會盡快趕回來。」

  仇日微笑著,「不用急著趕回來,我會照顧她們。」

  「你有什麼要買的嗎?我順道帶回來。」

  舒橙桔已經自然的把仇日當成朋友,她很感謝他幫助她適應閻家的一切事物,尤其是他親切的態度,就好像好朋友一樣,是個讓人可以信賴的好人。

  仇日笑著搖搖頭。

  「阿姨,娃娃車快來了。」閻軒看著時鐘走到他熟悉的角度,他還沒學會看時間,但已經看得出上學的時間了。

  「對,快點,我帶你們出去坐。」

  舒橙桔帶著四個小孩出門,娃娃車已經在閻家門口等著了。

  送四個小傢伙上車,向他們搖手再見,她目送娃娃車開離。

  「橙桔,有你的電話。」門口的對講機傳出仇日的聲音。

  有她的電話!舒橙桔確定是家人打來的,趕緊跑進屋內,她有種預感,家人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內心祈禱不要是壞事。

  隨著電話裡的聲音,舒橙桔越發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歡欣的掛上電話,想起了兩年前的事。

  兩年前,姑丈去世,姑姑獨身住在加拿大,當時全家人以拜訪的名義去陪她,而堅強的姑姑也很快的就恢復了,如今姑姑好像遇到一位很好的追求者,老爸決定再去加拿大一趟,剛才就是打電話通知自己,已決定明天啟程。

  最讓她失望的是,因為她目前有工作,所以不能一道去,頗感遺憾。

  「家裡有事嗎?」仇日關心的詢問。

  「家人要出遠門,特地打來通知我。」

  「需要回家一趟嗎?」

  「不需要。」舒橙桔笑了一下,她知道如果回去一定又想跟著去,不如不要,「他們只是去拜訪親戚。」

  仇日點個頭,他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了,他異於常人的靈敏耳朵已讓他獲知所有訊息。

  一陣女娃的哭聲傳來,舒橙桔暗自叫聲糟,立刻衝上樓,她居然忘了兩個小女孩的起床時間。

  仇日目視著她跑上樓,嘴角泛出笑容,他聽到曜季的汽車聲就在社區外,再過三分鐘就應該到家了。

  很快的,樓上的哭聲沒了,繼而換成笑聲。

  仇日站在門口等著正超速開車回家的閻曜季,猜想他應該會對舒橙桔未來的姑丈感到有興趣才是。

  「恭喜你。」

  閻曜季一到家門就被他突然的一句話給搞糊塗了。

  「你和橙桔就快成親戚了,高興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影子和她的姑姑結婚,你不就成了她的親家了嗎?」

  閻曜季訝異的問:「影子,你說影子要和橙枯的姑姑結婚?」

  「是的。」仇日笑得很開心,剛才不便在橙桔面前表現出來,現在他可以好好的開心一番了。

  閻曜季有點不相信,消失了八年的影子會出現,而且還和個女人結婚,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確定?」他還是有點懷疑。

  「如果她姑姑剛好就是舒香豌,你還認為不可能嗎?」仇日還記得當初影子是怎麼樣中了那一刀的。

  「不會吧!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

  「他為了那一刀等了八年,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閻曜季立刻發笑,他想起了八年前舒香豌是如何讓影子受傷的,她的確有一套,至今他還清楚的記得影子是如何躲著她的。

  「應該是說影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閻曜季說完,兩人一塊發出大笑。

  「你家的孩子就快全變心了,還不趕緊去挽留他們的心。」仇日調侃道。

  閻曜季會意的一笑,「她對孩子的確有一套。」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孩子全變心,最好全都向著她,把她永遠留在這個家。

  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個男人的面前出現窘態後,再不習慣都會習慣。

  舒橙桔正在和兩個剛起床,精力正充沛的三歲小女孩玩摔角,她們企圖爬迸她寬大的衣服一里,而她正奮力的想把她們捉出來,模樣非常狼狽,而且無限春光一覽無遺。

  閻曜季一進房門,就看見她若隱若現的衣內風光,正感春光無限好。

  「哇!」舒橙桔發現有人影出現在房門口,首先一聲驚叫,立刻拿起小孩床上的棉被擋住被小孩拉開的衣服。

  閻曜季像沒事般的靠近抱起兩個小女孩,心裡多少有些遺憾。

  小女孩們的玩興正起,被他抱起後就開始拉他的領帶和衣服。

  「你把她們照顧的很好,謝謝你。」

  舒橙桔紅著臉道:「不客氣,你的小孩都很乖,非常好帶。」

  「聽阿日說他們全都很喜歡你。」

  她的臉更紅了,他的讚美讓她很不好意思。

  「你今天要出去買東西是嗎?小孩就交給我帶,你不用趕著回來。」

  「好。」她很快的跑回自己房間。

  她覺得實在是很奇怪,為什麼她總是在他面前衣衫不整,再不然就是出模的模樣盡現,難道他就真是她的剋星嗎?總是能讓她一向的冷靜態度變成醜態畢露。

  他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舒橙秸現在才想起來,她記得他說要一個月才會回來,算算時間,現在才不過過了一個禮拜,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有種奇怪的感覺呢?

  閻家居然會空無一人,舒橙桔在下午三點時回到家,完全沒聽到任何聲音,連一向有人回來,就會確定來人是誰的阿日也不見蹤影,到底全都跑到哪去了呢?

  等走到後院,才聽到一陣陣笑鬧聲。

  閻家人,包括仇日全都在後院的游泳池玩水,四個原本在幼稚園的小孩也被接回家,正在和他們爸爸玩得起勁呢!

  含笑看著他們玩水,她發現他們全部會游泳,連最小的兩個小女孩也用泳圈在玩水,而閻家的四個小男孩全都游得很好,讓她這個不會游泳的旱鴨子汗顏。

  「下來一起游泳啊!」閻曜季笑著說道。

  「嗯……不了,我沒帶泳衣。」

  總不好說她不會游泳吧!而且因為她不會游泳,所以她根本沒有泳衣。

  「我有買一件給你,去穿來玩水啊!」

  閻曜季早就知道她不會游泳,自然不會帶泳衣來,所以已經替她買了一件。

  舒橙桔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他居然買泳衣給她,不對吧!

  看得出她不對勁,閻曜季接著說:「我幫孩子們買新泳衣,就順便幫你買了一件,如果不好看,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姨,快點來玩,我們在這裡打水仗更好玩。」

  「快點來嘛!」

  小孩們已經出聲叫喚了,舒橙桔笑得很尷尬,不知道要怎麼讓他們知道她不會游泳,是個對水有恐懼症的旱鴨子。

  「阿姨明天再和我們一起玩水,今天就玩到這裡好了。」

  他決定不再逼她,反正她明天一定會被孩子們逼下水,他再教她就好了,處在這海島國家,多少應該要會游泳才行。

  舒橙桔鬆了口氣,真怕他們若真要叫她下水,那就糟了!

  當閻曜季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小聲的說道:「看得出你不會游泳,明天和霧、雨一起學吧!」

  他成功的讓她僵在原地,忍住笑意的帶孩子們進屋沖洗。

  仇日在不遠處偷笑著,他可是很清楚的記得曜季教游泳有多嚴格,明天將會很有趣。

  一早起床,舒橙桔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有沒有借口可以不要下水,但是她目前身體狀況好得很,實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尤其是剛才又被一群她最沒轍的閻家孩子們給拖進浴室,無奈的換上泳衣。

  命中注定她逃不了下水的命運,因為她已經站在泳池邊顫抖了,而且下一個下水的就是她。

  這是件橙色的泳衣,而且造型相當保守好看,她感到很不可思議,設想到他真那麼會選,不但選到她最喜歡的顏色,也是她最能接受的保守型。

  當她出現在泳池邊的時候,就聽到孩子們的歡呼聲,也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閻曜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芽上泳衣的性感模樣,全身白皙的乳白色肌膚,像是透明的白玉,配上顏色亮麗的泳衣,的確非常養眼。

  「準備好下水了嗎?」他在水裡伸手拉著她的手,看她坐在泳池邊,只敢把腳泡進水裡,他清楚的感到她正在發抖。

  「我能不能不要下水?我真的很怕水。」她可憐兮兮的小聲哀求著。

  「不能。」他直接拒絕,「住在海島國家,一定要學會游泳。」他鐵了心今天一定要教會她。

  「我小時候溺過水,一直到現在都很怕水,饒了我好不好?」逼不得已,舒橙桔只好說出她心裡的恐懼。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就要教會你游泳,讓你不再怕水。」他好言說服,他很早就知道她很怕水,而且有過溺水的陰影。

  「可是我根本連水都不敢下。」她害怕得沒仔細思考他話裡的意思。

  他歎了口氣,環著她的腰,「我抱著你下水,你只要拉著我,我保證你很快就不會再怕水了。」

  舒橙桔注視著他良久,決定相信他,摟著他的頸項讓他抱下水。

  一進到水裡;她便死命的摟著他,緊緊的不敢放開。

  「不要帕,放鬆,我抱著你不是嗎?」

  閻曜季的話讓舒橙桔克服了些許恐懼,不再整個人粘在他身上。

  「你先要學會閉氣,你會閉氣嗎?」

  「很好,現在我抱著你一起沉到水裡,專心的憋住氣不要呼吸。」

  兩人緩緩的沉進水裡,她緊張得像個小孩一樣再度黏在他身上,緊緊摟住他。

  試了幾次,她的身體總算比較不僵硬了。

  「現在你試試看在水裡睜開眼睛,要盡量放鬆,然後你會看到在水裡的一切事物,你會發現很有趣。」

  強迫自己盡量放鬆睜開眼睛,她漸漸的看見了水裡的東西。

  她看到四個小傢伙在水裡潛水,游近她露出笑容,她發現人在水中都有點放大的效果、看起來很好玩。

  她跟著閻曜季浮出水面,舒橙桔已經不再像剛剛那麼恐懼,再轉頭看向四個也浮出水面的小傢伙。

  「阿姨羞羞臉,那麼大了還不會游泳。」

  「羞羞臉,那麼大還給爸爸抱。」

  四個小男孩一起取笑她,哈哈大笑不止,連在水邊照顧兩個還不會游泳的女孩的仇日也跟著笑了出來。

  舒橙桔不好意思得臉都紅了,她也感到抱著她的閻曜季胸膛正在震動,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笑。

  想想,她乾脆趴在他的肩膀上,躲著不敢見人。

  「不用害羞,你才剛學,這樣是正常的,現在可以試試看握著我的手,自己沉下去看看。」他在她耳邊說著,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好。」舒橙枯紅著臉緊握住他的手,慢慢的沉進水裡。

  閻曜季也陪著她一起沉下去。準備應付她可能會緊張的狀況。

  舒橙桔已經適應在水中睜開眼睛,看著陪在她身邊的閻曜季,她笑著看他在水裡任平常都很服帖的頭髮在水中整個飄散開採。

  她突然覺得他非常英俊,像是個令人覺得溫暖的大男孩,她知道他今年才不過二十六歲,但他平常總是給人非常成熟穩重的感覺,讓人覺得他年齡很大,加上地又已經是六個孩子的爸爸,更顯得他成熟了。

  看著他英俊的臉,她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而且一緊張就急著浮出水面,卻因為慌張而覺得身體很重,浮不起來,她拚命拉住閻曜季的手。

  他立刻抱住她浮起,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緊抱住他的腰。

  「我抱著你,不是嗎?不要怕。」閻曜季溫柔輕聲的安撫她。

  舒橙桔聽到他的聲音,自然的不再顫抖,他的聲音像是定心咒,能安撫她的恐懼,讓她不再害怕。

  「今天就學到這裡,下次再繼續。」

  他抱起她,走向泳池邊,讓她待在那兒。

  她坐在泳池邊,注視在水裡游泳的他,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她喜歡被他保護,因他給她從來沒有過的一種安心。

  「他第一次教得那麼有耐心。」他話中有話的說。

  舒橙桔想了一下,她聽到的「第一次」有什麼意思嗎?

  「對啊!他很有耐心,否則遭到我這個超級旱鴨子誰都沒轍。」她決定她剛才一定是聽錯了。

  「他對你的確有耐心。」

  她看了仇日一眼,雖然阿日一臉平常,可是她怎麼老是覺得他話中有話呢?

  隔天一大早,閻家的一群小孩因為全都對游泳這個活動上痛了,便吵著要再繼續玩水。

  理所當然的,舒橙桔就「必須」再繼續學游泳。

  不是她無法忍受被閻曜季教,而是她心中對水依然存有陰影。

  而閻曜季似乎非要把她教會似的,再次認真的教她。

  今天的課程是要學會飄浮,換言之,她不可以再像昨天那樣緊抱著她心自中的「救生衣」閻曜季了。

  他試圖拉著她的手,讓她完全飄在水面上,但是因為如實在無法不緊張,所以完全沒辦法飄起來,加上她的身高又不夠高,站在水中只露出半個頭,所以她不斷的意圖捉住她的「救生衣」,可惜今天的「救生衣」似乎鐵了心,不讓她黏到他身上,只在最後關頭拉她浮出水面,可想而知,她今天的命運相當可憐。

  「不要!我不要再試了!我就是沒辦法浮起來。」舒橙桔抓住這一次好不容易抱住閻曜季身體的機會,死命的粘在他身上,任他怎麼拔都無法拔開她。

  「你一定要學會。」他無情的命令道,不再溫柔的說服,他知道唯有這麼做,她才學得起來。

  「不要!我不要!」她像個強力膠一樣粘定他,「我要到小孩的那邊,那邊比較淺。」

  閻家的游泳池是一邊深一邊淺的,深的是讓會游泳的人游泳,而較淺的一邊則是方便小孩使用,中間有相隔一面網,防止小孩在無意間游到深的地方,是相當理想的設計。

  「不行,你這樣永遠學不起來。」閻曜季認真的想拉開她。

  「不要!我要在你身上,不然我會淹死。」

  只有這個時候,舒橙桔的求生力量才會發揮,任他怎麼拉,就是拉不開黏在他身上超強黏力的強力膠。

  他實在很想笑,她就像只大章魚一樣的整個人纏住他.真的很有趣。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心軟,否則她永遠學不會,於是再想笑他也只好憋著。

  在淺水處的仇日和小孩們全都笑得人仰馬翻,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笑話,他們忍不住的一同大笑出聲。

  「他們都在笑你了,還不放開。」閻曜季試著喚起她的羞恥心。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放開。」雖然很丟臉,但她寧願被取笑也不要放開。

  他不得不承認,她賴皮的樣子挺可愛的。看她可憐的樣子,他決定用另一種方法。

  「我抱著你飄浮。」

  「你不能騙我哦!」

  「我保證。」

  閻曜季伸手圈住她的纖腰,一步一步前進的讓她橫著練習飄浮。

  但她還是很怕他會突然放手、雙手握住他放在她腰間的手。

  「你要把手伸直,平放在水面上。」

  「不要!你會突然把手放掉。」

  閻曜季加重握住她腰的力道,笑著說:「我不會,你放心。」

  他覺得她此時就像個小孩子,生怕他丟下她。

  「好嘛!」舒橙桔小心翼翼的伸直手,放在水面上。

  「放鬆。」他一步步的指導她。

  她很快的就放鬆身體,她發現只要他抱著她,她就能放鬆;他一離開她,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很好,現在把手交給我,試試著自己飄浮。」

  閻曜季很滿意她現在穩定的表現,試著讓她獨自飄浮。

  「不要!」

  舒橙桔一聽到他的話,立刻抓著他的手,順著力道又再度黏到他身上,緊抓住他,抱住他寬闊又安全的胸膛。

  「又來了!」他無奈的大聲抱怨。

  瘋狂的笑聲再次增大,仇日帶著邊看邊笑的小孩們坐在泳池邊,他們聽到閻曜季的抱怨聲,和看到舒橙桔再度使出的黏功,立刻一起發出狂笑。

  「你這樣永遠學不會。」閻曜季忍不住低吼。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抱住我,我才要學。」

  她顧不得形象,反正她已鐵了心要永遠抱住這個又大又安全的「救生衣」,不管他哇氣不生氣,她就是要安全的粘在他身上。

  閻曜季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決定放棄,他仰躺著輕輕的用腳和手划水,任賴著他的舒橙桔趴在他身上。

  舒橙桔一點也不緊張,她現在的原則是,只要賴在他身上都是安全的。

  「好像水獺帶著小水獺划水的樣子哦!」閻輕想起上次在電視上看到的水獺生活篇,他記得母水獺就是這樣載著小水獺划水的,小水獺在小的時候,因為游泳技術不好,所以母水獺都把它放在肚子上。

  閻輕天真的話引起了仇日的大笑,閻軒、閻伯、閻仲想了一下,也跟著露齒笑著,兩個小女孩雖然聽不懂,但是看到哥哥們笑得這麼開心,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舒橙桔聽到旁邊觀眾們的聲音和笑聲,臉紅的埋在閻曜季的胸膛,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實在很膽小,但是她就是沒辦法克服嘛!

  看他很久都沒說話,她小心翼翼的問:「你生氣了嗎?」

  「沒有。」閻曜季平靜的回答。

  她用可憐聲音小聲的說:「可是你看起來好像生氣了

  「我知道你沒辦法,所以讓你趴在我身上享受游泳的快樂,你現在不是很放鬆嗎?」他也瞭解她的心結,知道她的恐懼。

  「謝謝你。」她好感動,他對她實在太好了。

  「你覺得快樂就好,下次要用心學。」他就是沒辦法,也捨不得對她生氣,只好軟性的要求她要學會。

  「好,我下次一定努力。」舒橙桔保證道。

  他笑著看她,「好不好玩?」

  「好玩。」她也跟著笑道。

  她覺得非常新奇,安心的趴在他身上享受著。

  此刻,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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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奕雲氣沖沖的火速開車至閻曜季家,怒火沖天的他,腦們上已有縷縷輕煙冒起,耳裡還充滿著閻曜季的爽朗談笑——

  「你怎麼已經從日本回來了?」白奕雲驚呀於他居然把一個月的公差縮短成一個禮拜。

  「反正事情全辦好了,我不跟你多聊,有什麼事要說的話來我家再說,記得帶泳褲。」閻曜季邊笑邊急著回答,草草的掛掉電話。

  「曜季!」白奕雲拿著已經被人掛掉電話的手機,莫名其妙被人草草打發。

  他只有說一句話就被掛掉電話,曜季甚至沒告訴他合約的詳細內容。

  突然白奕雲聯想起唯一可能的原因,曜季那傢伙鐵定是為了他家的那個女人,可能連合約都沒搞定就急著趕回來。

  怒火漸漸的自心頭冒起,他瞇起眼睛,決定要去那個被女人迷昏頭的死傢伙家,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曜季為了她而荒廢工作!

  再不阻止,連他都會被牽連到!

  白奕雲像個火車頭般的衝到閻家後院的泳池處,原本胸中的大火就要從口中噴出,怒罵出聲了。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情緒立刻由沸點降至冰點,全身像結冰一般凍在原地。

  白奕雲看到閻曜季正以仰躺的方式輕鬆的在水中游泳,他胸前趴著一位女孩,女孩雙手扶著他寬大的肩膀、快樂的和在一旁游泳的四個小孩說笑、打鬧。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個笑話,讓全部的人都笑了起來,連閻曜季也笑了,讓趴在他身上的女孩緊抱住全身正在震動的他的頸項,害怕從他身上滑落,表情緊張的直叫他不要笑,惹得四個小孩笑得更厲害,故意伸手搔她的癢,讓她全身扭動到滑落閻曜季的身上,幸好他立刻摟住她的嬌小身軀,拯救她免遭溺水。

  女孩害怕的緊抱住他不放,像個受驚的小孩一樣粘在他身上,閻曜季笑著安慰她,引來小傢伙們的嘲笑。

  他們像是和樂的一家人!

  白奕雲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他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天讓曜季反常的女孩,他之前並沒有看清楚她長什麼模樣,但他認得她的背影,就是她沒錯!

  「叔叔,你怎麼不下來玩水?」閻伯首先發現水池邊的白奕雲,快速的撟L去。

  白奕雲專注得沒聽到閻伯的聲音,一徑盯著眼前的水面。

  閻曜季發現白奕雲的目光是在他懷中的舒橙桔身上,非常不舒服的瞪視回去,他非常不喜歡有人「盯」著她。

  「我是叫你來游泳,不是叫你來欣賞的。」他不客氣的冷言冷話。

  「她就是……」白奕雲手指著舒橙桔,喚不出她的名字。

  「她就是曜季新請來的保姆舒橙桔。奕雲,你還不快全換衣服?」仇日出面拉白奕雲進屋。

  「阿日,你怎麼回來了?」白奕雲這時才注意到仇日的存在,在他的印象中,阿日無聲無息的消失已經有半年之久,怎麼突然出現了?

  仇日用力的推他進去屋內,「你先去換泳衣。」

  「他是誰?」舒橙桔好奇的看著白奕雲,覺得他好面善?

  「是我的合夥人,白奕雲。」

  閻曜季隨便的介紹,抱著她到泳池邊,把她放在岸上。

  「我見過他嗎?」她還是想不起來。

  「應該是在玫瑰園門口。」閻曜季記起他們唯一有可走見過面的地方,也是他第一坎與她相遇的地方。

  「我想起來了!」她記起那人就是那天她逃離他目光時在他身邊的人。

  白奕雲換好泳褲之後再度出現在泳池邊,目光依然停在舒橙桔的身上。

  舒橙桔注意到他的奇怪目光,雖然覺得很怪,但是並不會覺得不舒服。

  「你好。」她禮貌的打招呼。

  「你好。」白奕雲這時注意到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看一個女孩。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他覺得她很特別,有般特別的氣息在她的身上,他無法說出那種感覺,奇異而和諧的特殊同時在她身上,卻不顯突兀。

  「唉唁!」慘叫聲出自白奕雲之口。

  閻曜季非常不喜歡他一直看著她,不滿的從水中出其不意的拉他下水。

  「你想害我溺水嗎,」白奕雲發出不滿之聲。

  「記住我是請你來『游泳』的,不是請你來『觀摩』的。」閻曜季的語氣充滿不悅,他非常不滿奕雲注視著她的目光。

  「她是『她』嗎?」

  白奕雲怎麼看都覺得她像個小女孩。

  「不像嗎?」

  「她幾歲?應該還沒成年吧,你居然對個小女孩有興趣。」

  「你想淹死請直接告訴我,不要用激將法。」

  閻曜季作勢要按白奕雲的頭進入水中。

  「曜季,我說真的!」

  「你再說,我保證你下一秒會在水中求救。」

  確定舒橙桔正在和小孩們說話、並沒聽到白奕雲的話,他決定再給一次機會,只要白奕雲再多說一句,他會付諸行動。

  「你保證你會告訴我。」白奕雲不是白癡,當閻曜季看舒橙桔的時候,他立刻明白自己非常不智的在現在問這種問題。

  「只要你現在閉嘴。」他警告。

  「阿日怎麼會突然回來了?」白奕雲有點驚許仇日的出現。

  「他辦完事就會回來。」閻曜季不願多說,不想讓白奕雲知道太多內幕,對他沒好處。

  他轉身游向岸邊,把舒橙桔拉下水。

  「還要再學嗎?」

  舒橙桔剛才又差點溺水,不想再下水了。

  但閻曜季不等她說不就握住她的雙手,放平她,她剛才終於學會飄浮用腳打水前進,現在最好立刻練習才不會忘記剛才的感覺。

  無奈的開始練習,她已經完全明白他的決心,再多掙扎也沒用。

  白奕雲看著他們的游泳教學,覺得和當初閻曜季教他游泳時真是有天壤之別,當時他和曜季才十幾歲,曜季有一身好泳技,而他完全不會,曜季好心提議教他游泳,但那一天是他的惡夢,因為曜季完全是斯巴達教育,放他溺水自救,差點沒命,但也真有效的讓他一天內學會游泳。

  飄浮過白奕雲的身邊時,舒橙桔拍打水面的腳不小心打到他,她緊張的立刻鬆開閻曜季的手,想轉身向他道歉,一時忘了她在水中,頓時陷入溺水的危機。

  閻曜季眼明手快的拉起她,她也在瞬間緊抱住他,這次她真的嚇到了。

  白奕雲一下子也被她的動作嚇到,腳突然抽筋,換他溺水了。

  仇日眼看情況不妙,立刻跳下水救白奕雲上岸。

  他一上岸,立刻開始吐水,剛才一緊張他喝下了不少水。

  仇日在旁按摩他抽筋的腳。

  舒橙桔完全被剛才的情況嚇愣住了,等閻曜季一抱她上岸,她馬上跑到白奕雲身邊哭著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豆大的淚水瞬間滑落,她真的覺得好抱歉。

  白奕雲揮揮手,表示沒關係,他還說不出話。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他很習慣溺水。」閻曜季完全不擔心,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白奕雲氣憤地抬起頭瞪視他,他不救自己就算了,還表現得似乎很高興。

  「看,他不是好好的嗎?」閻曜季逮住機會好好消遣著他。

  舒橙桔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她覺得他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好朋友,反而好像幸災樂禍似的。

  「真的很對不起。」她遞過一條毛巾給白奕雲。

  白奕雲原本要接過毛巾,卻看到上面有一隻他最怕的小昆蟲,而害怕得往後退,一退後又不小心的滑落水裡,再次重演溺水事件。

  這次,白奕雲很快的就被仇日拉上來,而閻曜季卻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舒橙桔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居然再次害他溺水,心中完全慌了,但又不敢再接近他,怕又害到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再次跌下水,剛才她明明只是拿一條毛巾給他,怎麼會讓他好像嚇著般後退而掉下水去?

  「我沒事。」他吐了口水,這次只不小心喝下一口水,但真的已經夠了,他已經覺得夠慘!

  「都是我害你的。」舒橙桔哭得更厲害了,她自責的停止不了哭泣。

  「你別哭,他真的很習慣溺水。」閻曜季忍不住笑著安慰她。

  剛才的情景,他完全看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誰會想到奕雲一個大男人會怕小昆蟲,所以毛巾上的小昆蟲才會把他嚇得再度落水。

  這任誰看到都會想笑,何況他是看到所有情況,更是忍不住的又再度狂笑不止。

  「你別笑,都是我害他落水的。」她有些生氣他為什麼會這樣取笑如此不幸的一件事,她都自責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好……我不笑,你別哭。」閻曜季憋住狂笑,忍得相當辛苦。

  白奕雲完全不知該說什麼,他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安慰舒橙桔,他看得出她真的相當自責,但只要看到曜季那副過度快樂的德行,他就想衝去揍上一拳。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不是你的錯。」白奕雲一邊安慰她,一邊瞪著閻曜季。

  仇日在一旁也很想笑,但他可不想再度引起任何反應,眼前的情況已經夠他躲起來好好笑個夠了。

  他無聲帶開旁邊看得莫名其妙的小傢伙們進屋沖洗,不想讓他們看到等一下可能會出現的暴力鏡頭。

  「好了!你現在不准再哭了!」閻曜季命令著,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哭的,應該好好的大笑才對。

  一把抱起還在抽抽噎噎的她,閻曜季只淡淡的朝著白奕雲笑說,「你再不進去就繼續練習溺水。」

  舒橙桔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她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白奕雲這樣,只想向白奕雲致上最深的歉意,因為她久未發作的邪門本事又再度發生在陌生人身上了。

  「別動!再動我就把你丟下水。」

  閻曜季的威脅立刻起作用,她不敢再動,乖乖的待在他懷裡,可憐兮兮的回頭用歉意的眼光向白奕雲作無言的道歉。

  白奕雲面對眼前的兩個極端,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君子的表現出不介意的態度,步進屋內時,他決定他是該對曜季生氣,對舒橙桔表現出君子的態度才是,他非常認真的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整整曜季,被欺壓至此,好像顯得他自奕雲絲毫無男子氣概。

  過了一個小時,白奕雲完全打消整閻曜季的念頭,因為他發現他是在娛樂大家,而不是在整人。

  今天他一定是倒了天大的霉運,連老天都想整他。

  一直以歉意的目光對他表達抱歉的舒橙桔,溫柔得讓他相信正常的男人鐵定都會甘心栽在她手裡,加上他一向對溫柔的女性最沒抵抗力,所以發生了一連串連老天爺都會笑到天榻下來的糗事。

  進屋沖洗換裝後,他接過她端來的果汁,覺得該說抱歉的是他,因為她擔心得把眼睛都哭紅哭腫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讓女人哭呢!他是個堅持不讓女人流淚的君子。

  基於這個原因,他覺得他有必要向她解釋他的溺水並不完全是她的錯,加上他看得出曜季非常不滿她對他的親切態度,正在用眼神警告他。

  這是一個可以讓曜季發火的機會。

  白奕雲拿起衛生紙輕輕擦拭舒橙桔眼角未干的淚水。

  她起先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僵住不動,等看到他和氣的笑容,明白他只是想讓她心裡不再歉疚後,便露出開朗的笑容。

  白奕雲已經可以感覺到閻曜季殺人的目光正在注視他,心中洋洋得意不已。

  但他的得意井沒有持續太久,當他看到舒橙桔露出足以傾城的美麗笑容時,原本要說出來讓閻曜季火氣更大階溫柔話語卻一口梗在喉嚨裡,隨即又破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猛咳個不停,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更禍不單行的是他手上拿的果汁也因為抖動而打翻,弄得他一身濕。

  閻曜季冷眼看著白奕雲的舉動,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他完全明白奕雲的意圖,沒想到卻因為一個笑容而被嗆到,可真是話該。

  「我幫你擦。」舒橙桔好心的拿起面紙要替他擦拭。

  還沒下手,她就停下動作,因為白奕雲打翻弄濕的地方正好是他的下半身,她根本無法動手幫他。

  閻曜季眼見此一尷尬情況益發捧腹大笑,無法抑止。

  小孩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舉動,個個眼中閃爍著疑問,不明白爸爸在為何事笑得如此開心。

  仇日捂嘴搖頭大笑,他不明白奕雲今天是倒了什麼楣,竟能糗事連連。

  「奕雲,你去洗手間比較能真正弄『干』你自己。」閻曜季語帶調侃,更加無法無大的狂笑。

  白奕雲心裡再有天天不滿、也不得不承認他今天的確是倒楣透了,也很快的起身進洗手間沖洗。

  「真的有這麼好笑嗎?」舒橙桔有些替白奕雲不平,不是很溫和的瞧著閻曜季顯然已經笑瘋的反常表現。

  「你不需要覺得他是因為你才倒楣的。」閻曜季一眼就看出她的優心,認真的糾正她的想法。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怎麼知道她心裡所想?

  「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一語道破。

  舒橙桔直覺反應摸著自己的臉頰,她臉上的表情其的看得出來嗎?

  「不要把所有的壞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他不要她這樣毫無道理的責備自己。

  「我沒……」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慘叫給打斷了。

  「啊!」

  一聲男性低沉的驚呼聲自閻宅一樓的洗手間傳出,閻家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聲音,那就是一直想要弄乾自己的白奕雲。

  全部的人一致跑至洗手間門口想要看清楚發生了何等大事。

  只見白奕雲極力接住被他「輕輕」扭斷的水龍頭,它正在噴出大量的水。

  閻曜季連停頓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看清楚的那一刻立刻發出大笑,連仇日也加入他的行列,兩個唯一能幫白奕雲的大男人已經笑成一團,顯示出他們這一刻無法拿出男人應有的氣魄幫那個可憐的男人。

  舒橙桔只消看那兩個她認為已經笑瘋了的男人一眼,就明白她根本不要期望他們能幫自奕雲的忙,她乾脆拉起自己的袖子,準備進洗手間幫他。

  「你幫不了他的,我去。」閻曜季邊笑著邊阻止她。

  她看了他一眼,內心懷疑他真是「真正」幫白奕雲,而不是站在白奕雲身邊好好的嘲笑一番。

  「你想要弄乾就滾到一邊去。」

  閻曜季順手拿起一條毛巾,用力塞進出水口,暫時讓出水量減到最低。

  白奕雲站在旁邊,不敢置信他好不容易弄乾的身體又再度濕了,而且包括他身上所有的衣服。

  他和他的衣服正在滴著水。

  閻曜季看著他一副道地落湯雞的哀樣再度狂笑,渾厚低沉的笑聲在洗手間裡造成不小的回音,一聲聲無情地嘲笑著根本發不出火氣的白奕雲。

  身上不斷補充的水分讓他驚愕到完全喪失發火的可能性,遇上這種事,再大的火都會熄滅。

  這次閻家的小孩們總算看得懂了,全都站在門口一起發出大笑。

  所有的閻家人包括仇日全都笑翻了,只有舒橙桔一臉愧疚不已的悲慘表情,她同情的看著白奕雲,說不出半個字。

  白奕雲看著已經笑得神智不清的八位閻家大小,自動離開洗手間,走上樓打算拿閻曜季的衣服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舒橙桔不發一語的轉頭離開,她覺得自己要好好哭一場,為自己的邪門命運!

  閻曜季眼角瞄到她的反應,不苟同她自責的心態,他要好好的開導她,不能讓她永遠沉溺在自我責備的心結中。

  「阿日,你送奕雲出去。」閻曜季迅速的恢復正常,沒有一絲的玩笑表情。

  仇日點點頭,別有深意的看著正在步上樓梯的舒橙桔。

  「告訴奕雲,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閻曜季決定不冉和白奕雲打迷糊仗,他清楚奕雲來的目的是要催他回去上班,而且還要瞭解到底是什麼女人讓他留在家裡,顯然奕雲並沒有失望。

  「我會讓他『干』著回去。」仇日打趣道。

  閻曜季笑著上樓。

  「我不認為你有哭的必要。」

  閻曜季一進門就看到趴在床上哭得很傷心的舒橙桔,心疼她無法從自我責備的枷鎖中掙脫。

  他沒有回答,只拉上棉被蓋住自己。

  他隔著棉被像抱嬰兒一樣抱起捲著棉被的她,拉開蓋住她臉蛋的被子,露出她哭紅的小臉。

  「可以說給我聽嗎?」他早就知道她所有的歷史,但他想聽她說。

  她的紅眼睛凝視著他,心裡充滿安全感,她覺得她就像個小孩一樣想對他哭訴,這種從未有過的心情讓她覺得很奇特。

  轉移視線,她空著天花板,緩緩的道出一直以來存在心中的心結。

  「我從小就是個掃把星,只要是家人以外的人接近我就會莫名其妙發生倒媚的事,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和別人保持一定的疏離狀態,因為我怕別人知道我是個掃把星而視我為怪胎,所以我一直努力不要和任何一個人太熟,我怕不能承受好朋友因為我而受害的自責心理。」

  她伸出手,張開兩個手掌,看著自己畫過手掌的紋路,接著說:「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剛懂事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是斷掌,而且知道我就是人稱的斷掌女,命很硬,會克身邊所有的一等親,但我慶幸我家人全都健在,並沒有受到我的影響。

  「但是當我從學校畢業後,所上班的公司,都很快的就被我克倒了,經歷了四十四家公司倒閉的經驗,我決定不再害別人,不再到任何公司上班。」

  舒橙桔很自然的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出心中最大的決定,「這也代表了我將一輩子不結婚,因為斷掌女也會剋夫、克子。」說畢,她強裝出笑臉看著他,做好他將視她為蛇蠍的心理準備。

  閻曜季不發一語,微笑著看她,他很高興她能對他坦白。

  她不解的看著他,他怎麼沒有她預期的反應,反而好像很高興?

  「你有想過為什麼你和我們如此接近而我們卻都安全無事呢?」

  他不急著改變她根深蒂固的想法,他要讓她好好想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從她認識閻家人以來、似乎很容易就忘了她該和他們保持距離,自然而然的就和他們相處融洽,而且都沒發生任何的倒楣事。

  「這個家因為有你所以變得更好,是你帶給我們幸運,對我們而言,你是幸運星。」

  舒橙桔睜大雙眼,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他笑看著她不敢相信的反應。

  「明且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克到閻家的任何一個人。」閻曜季抱起她,走出門口,「現在我們家的幸運之星要陪我們一起吃飯,小傢伙們已經等很久了。」

  舒橙桔感動的靠在他的胸膛哭泣,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感謝老天讓她遇到了他們。

  當他們來到餐廳後,閻伯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快看,閻姨羞羞臉,給爸爸抱。」

  小傢伙們全一致看向日標,一同取笑著她。

  舒橙桔不好意思的想從閻曜季的懷中下來,卻被他抱得緊緊的。

  她小聲的說道:「快讓我下夾。」

  他沒有鬆手的意思,直接抱她到椅子上坐好。

  仇日端著菜從廚反岡未出來,對著她微笑。

  舒橙桔覺得他的笑容好像有什麼含意,心虛的想是不是他知道剛才的事?很快的她否定掉這個可能,就算他耳力再好,也不可能聽得到二樓房間裡的聲音。

  「阿姨,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閻軒細心的發現她的眼睛有點紅紅的。

  「嗯……剛才游泳弄的。」她不自覺的臉紅。

  「好像兔子一樣。」閻輕拾著她的紅眼睛,故意拿起碗裡的紅蘿蔔塊到她的眼前,「兔子最喜歡吃紅蘿蔔。」接著哈哈大笑。

  全部的人都為他的玩笑笑了。

  舒橙桔臉紅著輕捏住閻輕的小嘴,故意拉成像鴨子一樣的嘴型;每次輕故意跟她開玩笑的時候,她就會把他的嘴捏成鴨子的扁嘴,讓他變成扁嘴鴨。

  她成功的讓大家笑得更開心了。

  閻輕自己也笑了,每次阿姨對他做這個動作時,他自己都會忍不住笑出來、他小小的心裡一直很喜歡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對他做的小動作!

  閃電劃過大際、雷聲隆隆作響,有大雨將至的徵兆。

  舒橙桔立刻下床,擔心小孩們會害怕。果然不出她所料,小孩們全都,醒了。

  閻霧、閻雨已經害怕得快要哭了,小男生們則個個縮在棉被裡。

  「要不要過來和阿姨一起睡?」她拉著兩個小女孩,故意試探的問。

  「要。」

  四個小男孩立刻爬下床,快速的衝到她身邊,拉著她的睡衣。

  她光讓他們在床上玩,雖然這床已經比一般的雙人床大,但也擠不下六個小孩,她搬動著房間內的沙發,拉至床邊,好增加床的寬度。

  拿出兩套棉被,她把小孩一個個安頓好,讓他們全都睡在一起,看起來很溫暖,也感覺很有安全感。

  小孩真是很容易入睡,她還在搬棉被的時候,最小的兩個小女孩已經睡著了,等整個安頓好之後,她發現只剩下閻軒還是醒著的。

  「你怎麼還不睡?」

  她一直覺得軒是個非常早熟的小孩,也許是因為家庭環境,也可能是身為長子的緣故,心思比一般小孩細了很多。

  「阿姨,你睡哪?」閻軒好奇的問,他看整張床已經沒有空位了。

  「我在你旁邊的地板打地鋪。」舒橙桔一邊用棉被鋪地板,一邊回答。

  「你會一直住在我們家嗎?」他問出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小小的心裡一直擔心有一天她會離開他們。

  舒橙桔聽出他語氣中的擔憂,摸著他的頭道:「當然會。」

  「真的嗎?」閻軒高興極了。

  「真的!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舒橙桔拍拍他的臉,寵溺的親親他的小臉頰,她最喜歡親小孩嫩嫩的小臉,充滿了小孩特有的香味。

  閻軒習慣的抱住她,他也很喜歡她的親親,像媽媽一樣溫柔。

  「我可以叫你媽媽嗎?」他小聲的問出他一百以來的心願。

  她呆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他。

  「為什麼這麼問?」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瞭解小孩們心裡的想法了。

  「明天老師要全班的媽媽到學校去看我們上課。」他像做錯事般說出事由。

  哦!原來是類似母姐會的活動啊!她居然到現在才注意到他們上學可能會遭遇的困擾,軒一定獨自擔心了好久,她忍不住心疼他小小年紀便要擔憂這種事。

  「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學,你在學校就叫我媽咪好不好?」

  閻軒看了她好久才點頭,心中充滿了興奮,他再也不用擔心同學問他媽媽的事情了。

  「媽咪。」閻軒害羞的小聲叫道。

  「乖,現在媽咪的乖兒子要乖乖的睡覺,不然明天會起不來,就不是媽咪的乖兒子了。」

  「好。」閻軒立刻閉上眼睛,因為小孩還學不會大人的裝睡,他眼睛閉得很不自然。

  舒橙桔輕撫他的額頭,心裡百味雜陳。

  她一直都沒想過小孩上學時可能會遇上的煩惱,尤其是軒的心思特別細密,想必煩惱了很久,她幾乎不敢想像當同學間討論到母親的問題時,他心裡是作何感想,要一個年僅五歲的小孩坦然面對單親的事實的確是有些殘酷。

  剛才他的表情像是終於放心了,又像是心願實現般的歡欣。她覺得這才是五歲的小孩應該享受的快樂童年,也許她該和他們的爸爸談談了。

  突然多了個五歲大的兒子,她還真不知該有什麼想法,事實上,她做閻軒的母親根本不像,如果他真是她生的,那就表示她十五歲時就做媽媽了,想想也覺莞爾,任誰都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有個五歲大的兒子,不過,她一點也不覺得乎個五歲大的兒子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很高興。

  看著熟睡的「兒子」,舒橙桔有種說不出的快樂感覺,懷著快樂的情緒,她漸漸的睡去。

  外面的風雨已停,寧靜的進入深夜,靠在門口牆邊的閻曜季欣慰的笑著。

  他從不知道他的孩子們比他更需要她的存在,也許他這個做爸爸的現在該做的事就是,讓他們其的有個媽媽,而最佳人選當然就是她嘍!

  他悄聲進房,憐惜的看著縮在地板上蜷曲成一團的女人,她為了讓小孩睡得安穩,讓自己這麼委屈的睡在只鋪了薄薄一層棉被的冰涼地板上,分明就是不看重自己,他怎麼捨得看她這樣不愛惜自己?

  輕輕的抱起她,他無聲的走迸他的房間。

  舒橙桔感覺自己好像睡在溫暖無比的搖籃上,舒服得令她想更靠近溫暖的源頭,她迷濛的睜開眼,恍惚的對人一雙深沉多情的眼睛。

  還來不及細想,她已經被那雙眼睛的主人吻住,她頓時忘了呼吸,沉溺在他的深吻中。

  這是她的初吻,美好得讓還沒清醒的她完全不設防,讓她覺得快窒息了。

  「接吻不是人工呼吸。」閻曜季離開她的唇,開玩笑似的對她說。

  她一被放開,立刻吸進一口新鮮空氣,不斷輕喘。

  他用鼻尖輕碰她小巧的鼻頭,對著她吹氣道:「記得要用這裡呼吸。」

  潮紅立刻佈滿她的臉,到此一刻她才完全清醒,明白那溫暖的搖籃是閻曜季的臂彎,而剛才她不但被奪走初吻,還被嘲笑她接吻像人工呼吸,忘了用鼻子呼吸。

  「好可愛。」他輕輕放下她,拉高棉被幫她蓋好,撫摸她紅通通的臉。

  她把棉被拉高到只剩下一隻睜得大大的眼睛露在外面,不知該如何面對現在的狀況。

  「乖乖睡覺。」他笑著說道,很滿意自己對她造成的影響,滿心歡喜的步出房門。

  他一定出門,舒橙桔立刻整個人躲迸棉被裡,腦袋呈完全罷工狀態。

  她就處在完全無法思考的情況下躲在棉被裡睡著了,而臉頰的潮紅直至睡著後仍一直沒有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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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充滿閻曜季特有氣味的房間和舒橙桔房間的擺設完全相同,不同的只有顏色,她的房間是她最愛的橙色,而他的則是完全的藍色系,充滿著陽剛氣息。

  她一醒來映入雙眼的就是這個和她房間幾乎完全相同的地方,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房間和她的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那個人十之八九就是閻曜季。

  環顧這間她第一次進來,卻覺得萬分熟悉的房間,那種感覺很特別,就像在一夜間她的房間變了顏色般。

  「你再欣賞可能就要遲到了。」閻曜季站在門口打趣的看著她的表情。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臉立刻急速變紅,她還記得昨晚他性感的聲音是如何環繞在她的耳邊,他的出現讓她腦袋中再度浮現昨晚像夢境般的情形。

  他的吻和他溫暖的聲音反覆不停的在她腦裡迴盪不絕,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她這一刻只覺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

  「軒說你今天要陪他上學,已經在門口等你了。」他當然看得出她在想什麼,他很高興她沒有忘記昨晚的情形。

  舒橙桔聞言立刻衝過他身邊,直衝進自己的房間,一方面是為了逃離他那雙似乎把她完全看透的眼睛,一方面是想起她今天和閻軒的約定,必須馬上換衣服,不然她這個今天新上任的「媽咪」就要失職了。

  以超光速的速度換好衣服,她將及腰的長髮綁成長長的馬尾,快速的預備衝下樓。

  閻曜季就站在樓梯的把手邊等著她,她紅著的臉又變得更紅了,她覺得自己發燙的臉快要著火了。

  「欲速則不達」這句話果然奇準無比,急欲衝下樓的她在第一階的地方滑了一下,眼看她就要用滾的下樓了,一雙強而有力的雙臂在最緊張的一刻環住她的纖腰,讓她免於滾下樓梯命運。

  「小心!」閻曜季準確的環住她,穩住她的嬌小身軀,再打橫抱起她。

  她對這個臂彎再熟悉不過了,這個強壯的懷抱讓她幾乎已至習慣的境界,每每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成為她的避難所。

  「謝謝。」

  他寵溺的輕碰她的頭,「像個小孩一樣。」

  舒橙桔肯定她現在的臉有足以煎蛋的熱度,她實在無法消受他寵溺的舉動,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全身著火,像通紅可食的螃蟹一般。

  用力的吞下口水,她完全僵在他的懷裡,絲毫不敢動作。

  閻曜季忍不住在她通紅的臉頰親了一下,他覺得她的反應好可愛。

  舒橙桔被親了一下後立刻轉頭直視他,他居然偷親她?

  看她紅潤的小嘴張成O型,他又微笑的啄了一下她的唇。

  她感到身體裡的血液像沸膝一般直衝腦門,就像要火山爆發般的噴出她頭頂了。

  「你……你……」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張著嘴盯視他。

  「我是在疼愛你啊!」閻曜季說得極自然,「阿日會送你們一起去學校,時間到了再去接你們回來,我已經請校車先走了。」

  迅速交代完,他已走至門口,把她放進後車座。

  「阿日,交給你了。」閻曜季對仇日使了個眼色,笑著對小孩們道:「爸爸要去上班了,拜。」

  「拜拜,」六個小孩一致向他們最親愛的爸爸道別,整齊一致。

  舒橙桔躲在車門的另一邊,她還沒有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心跳的聲音已經完全蓋過外界的所有聲音,他對她造成的影響讓她神經緊繃,她覺得自己就快變成精神分裂者了。

  「阿姨,你的臉怎麼那麼紅?」閻軒擔心的問,他單純的擔心著是不是因為阿姨要做他媽咪而緊張得臉紅?

  「沒事,阿姨沒事。」她抱住他,把整個臉埋進他小小的懷裡。

  仇日從照後鏡清楚的看到舒橙桔的反應,心裡笑著想剛才閻曜季可能對她做了她無法承受的示愛了吧!

  含著微笑,仇日想,若是八年沒見的夥伴們也看到了曜季被一個女孩迷成這個樣,鐵定笑他個三天三夜。

  閻家的四個男孩一向是「天恩」天主教幼稚園裡全校師生所矚目的學生,不僅因為他們是兩對出自同一個家庭的雙胞胎,也因為他們是四個小小年紀就英俊無比。智商特高又異常乖巧的特別孩子。

  上至園長,下至煮飯媽媽部認識這兩對特別的雙胞胎,而且對他們從未出現過的神秘家長感到特別有興趣,都想看看生出如此優良血統的小男生的父母是何等優秀的人材。

  舒橙桔在車上就和小孩們串通好,在學校的時候要叫她「媽咪」,而她今天也帶著兩個小女孩一起出席今天的聚會,她特別要求他們別穿幫了。

  仇日從一聽到她和小孩們的共謀後就笑個不停,他可不相信全校師生、家長們會相信看起來像個小女孩的她已經是三對雙胞胎的母親了。

  舒橙桔忍受他的笑聲一分鐘後,立刻以一句話讓他馬上停止發笑。

  「你有本事就去當他們的爸爸,參加他們的『母姊會』。」

  這句話像咒語一樣,仇日立刻識趣的閉嘴,他可不想成為今日的特別焦點。

  就這樣,舒橙桔帶著六個孩子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進入校園。

  看起來像個大女孩的她帶著三對俊美的雙胞胎走在幼稚園中,加入只有家長能參加的聚會會有多突兀的感覺,由旁邊吱吱喳喳的聲音就知道了。

  「那三對雙胞胎都是她生的嗎?」

  「不可能吧!她看起來好像還不滿二十歲。」

  「我認得那四個小男孩,他們是這裡有名的兩對雙胞胎兄弟,你看,旁邊那一對雙胞胎小女孩好像是他們的妹妹,長得有像哦!」

  「生出三對雙胞胎,好特別!」

  舒橙桔覺得舉步維艱,要她聽不到這些個奇怪的討論聲還真有點困難,他們說的她聽得一清二楚,只差沒走上前去回答他們心中的疑問。

  今天幼稚園聚會的焦點完全在簽橙桔和閻家的六個孩子身上,全校有上百對的眼睛都在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路下來,舒橙桔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老師、家長和她對話過,害她撒了不少謊,幸好她不是天主教徒,不然在上帝的地盤上騙了那麼多人,她鐵定要告解三天三夜,也幸而此次聚會兩個小時就結束了,不然她鐵定會發瘋。

  閻家的小孩們個個演技精湛,媽咪媽咪的叫個不停,讓她幾乎都快要相信他們是她生的了。

  聚會結束後,舒橙桔帶著小孩們坐進仇日的車內,他們和她呈兩極化的表現,小孩們個個興奮不己,而她則一臉疲態,像是馬上就要倒下似的。

  「今天如何?」仇日笑著問,依他偷偷的在一旁觀賞的心得,著實為橙桔完美的演出佩服不己,除了看起來太年輕之外,她的確像個稱職的媽媽。

  「她們只差沒要我拿出戶口名簿證明。」

  她真佩服那些個家長、老師,全都對她充滿好奇心,旁敲側擊的不斷詢問她。

  「你看起來的確不像六個孩子的嘛。」

  「我也知道!」她相信自己有張合乎年齡的臉。

  但是你的確夠格當他們的媽媽,仇日在心中想著,但不便說出口。

  「媽咪,我要睡覺。」閻仲一時改不了口,趴在舒橙桔的腿上就要睡了。

  「唾啊!」她也沒覺得不對,摸著他的頭安撫他。

  「我也要。」閻伯也靠著她的另一邊手臂。

  一時間,有四個小孩靠在她身上,只有鬧軒、閻輕在前座已經睡著了。

  她漸漸的也不敵睡意,靠著椅子睡了。

  當仇日的車子駛進庭院時,閻曜季早已經站在門口等著。

  「她今天有超水準的演出。」仇日笑著對他說道。

  「我知道她可以。」他深情的注視著舒橙桔,內心充滿感激,她做得比小傢伙們真正的媽媽們都還好。

  兩人合力把六個小寶貝抱上樓睡覺,而閻曜季最後抱起睡得最熟的也是最大一個「寶貝」,舒橙桔。

  疲憊的身體窩在最習慣,最舒適的地方是最美好的感覺:舒橙桔在睡夢中發出一聲嚶嚀表示她感到非常的舒服。

  她窩在閻曜季的懷裡熟睡著。

  輕輕放下她,他看見她皺起眉頭,表達著她不想離開剛才舒服的懷抱。輕吻她皺起的眉,安撫著他心中的珍寶,閻曜季的臉上流露出毫不隱藏的愛意。

  她鬆開緊皺的眉心,在熟睡中接受了他的安撫,並發出滿足的微笑。

  「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他小聲的在她耳邊細語。

  「嗯!」舒橙桔無意識的發出囈語。

  他為她無意識的承諾高興不已,忘情的親吻著她紅潤緊閉的唇,而舒橙桔在睡夢中竟不自覺的回吻。

  欣喜她熱情的回應,他益加無法遏止更加深的親吻。

  不一會,他理智的強迫自己離開眷戀的紅唇,再繼續下去他將會無法克制自己,做出傷害她的事,他不允許自己如此衝動。

  他快速的走出房間,一步都不停頓。

  「讓萊卡立刻回來!」閻曜季陰冷的說道。

  仇日的身影似蒸發般消失。

  閻曜季黑暗的面容如八年前一般,沒有一絲情感的面對已經被夢魘糾纏住的舒瞪桔。

  她眼球翻白,如中邪般的沉睡著。

  憤怒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舒橙桔在夢中欣賞著一棵如白色雪花般的樹,落葉全白飄散在整個空間,她完全彼此美景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走近那棵有著片片雪花般的白樹下,抬頭望向茂密的枝葉,見到白色的枝極和白色的樹葉正發出銀白的光。

  當她正想伸出手接住緩緩落下的白色落葉時,卻發現雙手掌中兩條斷掌紋滲出血痕,一個白色的男人從樹幹中浮出,捉住她的雙手陰冷的大笑。

  舒橙桔一眼就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曾在惡夢中見過的白色男人,她張口大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她用力的想扯回雙手,卻驚訝的看著雙手滲出血痕的斷掌紋開始大量的流血,鮮紅的血濺在白色的落葉上,如露水般點點染紅葉片。

  「你是我的。」白色的男人發出沒有一絲絲人氣、地獄傳來的聲音。

  「不……」舒橙桔根本發不出聲音。

  一陣劇烈的搖晃撼動了整個白色的世界,也讓舒橙桔消失在白色的世界中。

  她一驚醒便立刻伸出染滿鮮血的雙手,發出尖叫。「不!這不是真的!」她先法接受此驚嚇。

  「冷靜!」閻曜季拉住她的手。

  她毫無焦距的雙眼在面對他的瞬間流出豆大的淚滴,整張臉寫滿恐懼。

  他拉起她,安置在身前,讓她待在他懷中,扶著她受傷的手掌。

  「不要害怕。」他在她身邊溫柔的呢喃。

  即使心中不由自主的充滿恐懼,但他的話仍然能讓她感到安全的真實感。

  閻曜季抱起她軟弱無力的嬌小身軀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被黑夜陰影所遮蓋的臉上淨是灰暗。

  永遠不該出現在這世上的力量於八年後再次出現。

  沉寂了八年的「異軌」將再披戰袍。

  「為什麼會這樣?」舒橙桔呆滯的望著手掌心。

  「有時候惡夢中的手掌是自己無意識所造成的。」閻曜季提出解釋,因為真正的實情只會讓她更恐懼。

  他細心的處理她手掌上的血跡,明顯的撕裂傷口讓他皺起眉頭,在掌心的傷本就難以癒合,尤其位於手紋上,更糟的是這還是比一般傷口更難復合的撕裂傷。

  「是那天在夢中要捉我的白色男人,我認得出他,真實得就像真的!」她肯定這不是一般的惡夢。

  「生活太緊張或太累也會讓人作惡夢。」

  「不是的,我真的很肯定。」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閻曜季包紮好她雙手的傷,拾起頭憂心的窒著她慘白顫抖的臉,他低頭取下頸上佩戴的一塊紅色血玉為她掛上。

  「它有避邪的作用。」

  用裹著紗布的雙手拉起胸前的血玉,她凝望著月牙形的它,紅如鮮血。

  「這是什麼?」

  「它能保護你。」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覺得這塊玉一戴在身上立刻產生微妙的安全感:尤其是它紅得發亮的顏色就像鮮血在其中奔流一般,讓她不自覺的對它有種特別的好感。

  「還痛嗎?」閻曜季起身預備拿出止痛藥。

  舒橙桔搖搖頭。

  任誰都看得出她嚇得不輕,他扶她躺下,溫柔的安撫道:「再幾個小時才天亮,你再睡一下,我會在這裡陪你。」

  她無助的眼押望著他,害怕再作惡夢。

  拉起她裡得完全無法活動的雙手,包進自己的掌中他對她承諾「我保證你今晚不會再作惡夢。」

  她閉起雙眼,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

  她感覺得到他溫熱的手輕撫她的臉,似乎在傳送著他的熱力,她確信今晚自己不會再作惡夢,也明白心中自然浮起的溫柔感受會讓她睡得很安穩。

  凝望著她漸入沉睡的安穩模樣,閻曜季輕放下她的雙手。

  「歡迎回來,夥伴。」他語調平隱的對著黑夜中嬌小的黑影道。

  自安穩的睡眠中轉醒,舒橙桔一睜開眼對上的就是讓她打從心裡感到安心的他。

  「睡得好嗎?」由她紅潤的臉色;他看得出她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嗯!」舒橙桔露出滿足的微笑。

  「別動,小心傷口。」閻曜季提醒她雙手受的傷,起身走進浴室。

  望著他的背影,她有點不敢相信他真的陪了她一整夜,心裡有著感激也有著惋疚,她害他整晚沒睡。

  試著動動手掌,她痛得幾乎流出眼淚,只是動手指都會牽動傷口,她開始擔心中後的生活起居了。

  昨夜的惡夢似乎已離她遠去,只留下少許的心悸,彷彿不是其實的發生過,而她雙手嚴重的受傷又是確實的事,她不知該如何作想?

  溫熱的毛巾覆蓋住舒橙桔的臉,也打斷她腦中紊亂的思緒。她發現他正在幫她撩臉,動作輕巧。

  這讓她感覺自己像個孩子一樣被人照顧著。

  小孩!她想起她該照顧小孩們起床了!

  腦袋裡一想到什麼就立刻行動是舒橙桔的一貫作風,但她忘了雙手的傷,一撐起身體,立刻嘗到苦果,痛得流出眼淚。

  她動作快得讓閻曜季來不及反應,只能及時扶住她差點跌下床的身體。

  「你要去哪裡?」他的語氣有著些許的斥責。

  「要叫軒他們起床上學了。」她痛得雙手麻痺失去知覺。

  「已經有人照顧他們上學了,你不用擔心。」

  她疑惑的問:「誰?是阿日嗎?」

  「不是。」

  「那是誰?」她不相信家中還有人能照顧小傢伙們。

  不待閻曜季回答,一個嬌小的身影很快的跑進門衝到她面剛。

  「當然是我萊卡嘍!」

  舒橙桔著實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自我介紹的人嚇著了。

  「反正你就安心養傷,我會負責照顧小孩的,誰教曜季這麼會生!」萊卡大聲的對著她說完後就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舒橙桔呆了好一會兒才問:「她是誰?」

  閻曜季歎了口氣,無奈的坐在床沿準備好好的解釋一番。

  菜卡是一位二十五歲的女人,也是閻曜季多年的好友,特地來照顧小孩的。

  舒橙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解的看著正在和兩個雙胞胎女孩玩追逐賽的萊卡,以來卡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外貌,她實在無法相信萊卡比自己大五歲。

  尤其是萊卡比小女生還可愛的外表和動作,一點都不像是個已經二十有五的女人,說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還差不多。

  「小桔,你要不要來玩?」萊卡高興的呼喚她一起來玩。

  「不了。」她笑著搖頭。

  她實在很不解為什麼明明才和萊卡相處半天,她卻覺得好像萊卡原本就住在這裡一般,有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好像她們早就認識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萊卡就是和一般人不同,但是她又找不出個所以然來。

  手掌又傳來陣陣的抽痛,舒橙桔抬起包成兩團的手掌,無奈的望著近乎殘廢的雙手,完全喪失使用手的能力的她,連吃飯都要人喂,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舒橙桔忍不住歎了口氣。

  「又歎氣。」閻曜季從後面輕拍她的頭,一個早上她已經歎了十幾口氣。

  「送我回家好不好?」她真的不想麻煩他照顧她。

  「不行!我說過不會麻煩,不用再討論了。」閻曜季拉起她走向餐廳。

  第三度駁回,看來他真的是鐵了心要照顧她這個廢人了。

  從今早她就想回家,而他卻以她的家人不在國內,沒人照顧她而制止她回家的想法。

  「你真的不用上班哪?」她實在不相信他真的不用去公司,雖然他是老闆,可是也不能都不去公司看看吧!

  他拉著她坐下,認真面對她。

  「若有重要的文件奕雲會送過來,其他的事他可以全權處理,我希望你不需要我再解釋了。」

  她看得出他已經被她問得不耐煩了,便心虛的低下頭。

  「事實上我非常不喜歡上班,現在有個好理由讓我待在家裡真的不錯!」閻曜季試圖讓她不要太難過。

  他不離開家最大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要照顧行動不便的她,而是敵人在暗,他必須防止發生突發狀況,他感覺得出要捉她的白昆是誓在必得,白昆會直接讓她見血實在是走一著險棋,而會讓白昆急得一反常態必有重要原因!

  她知道他正在安慰她,想開口說話,卻被他送進她口中的食物打斷。

  「別多想。」他不給她機會開口,一口接一口的餵她吃飯。

  在一旁分別餵著兩個女孩的仇日和萊卡交換了一個有默契的眼神,暗自偷笑。

  患有嚴重戀物癖的白昆對於奇「人」異「事」皆有相當強烈的搜集慾望,再加上筏天修得的能力,他更是為所欲為。當他發現「異軌」的成員後,將之納為己有的渴望讓他幾乎成功的控制住他們。

  但是畢竟「異軌」的成員皆非常人,他們不但脫離了白昆,更以驅逐變態的他為己任。

  而自從八年前「異軌」成功的將白昆驅逐出這塊土地之後。「異軌」自動解散,回到原本身處的本位做自己原本的工作。

  閻曜季繼承家族事業,與白家的繼承人白奕雲成為合夥人。

  影子不再繼續殺手生涯,無聲的消失獨自去流浪。

  萊卡重迥異空間,恢復妖精生活。

  至於仇日早已決定此生不再回狼族,便留在閻家當個掛名管家。

  「異軌」四人各自分散八年末再見面,而白昆不該再次出現的能力迫使他們必須重聚,阻止他非人性的瘋狂舉動。

  「影子又再度栽在那個女人的手裡了,真是不常進!明知逃不了,又要逃避八年,他神經的毛病還是沒好。」茉卡不贊同的批評「異軌」唯一沒到場的成員。

  「他老小子已經沉在愛情海,想爬也爬不起來了。」仇日語調輕鬆的調侃。

  事實上,是他們有默契的故意不通知影子回國,除了體諒他新婚之外,也心知肚明他一旦知道後必定重演八年前逃避的情節,與其讓他和舒香豌再度痛苦,不如不讓他知道。

  基於夥伴情誼,他們一致同意不通知影子,讓他好好享受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以彌補八年來的相思之苦。

  「想來真是可怕,舒家的女人都是咱們『異軌』的剋星,先是舒香豌,再是小桔,都讀世紀大冰山比為繞指柔,神奇得沒話說。」

  對身為尚不懂人間愛情的妖精茉卡而言,愛情是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仇日不予置評,他雖身為半人半狼的血肉之軀,但也不完全明白愛情這東西,只能一笑置之。

  對於身旁仇日和萊卡的大聲談論完全沒有表達意見的閻曜季,只一徑地注視著玻璃杯中瓊怕色的液體,思考著尚未理出結論的疑問。

  「曜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從一進書房開會開始,閻曜季就對著酒杯中的酒發呆,萊卡已經看不過去了,她實在看不慣一向最冷靜的地那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

  「有,」閻曜季收回視線,認真的望著兩位夥伴,「消失了八年的白昆將獵物鎖定橙桔必定有其目的,他反常態的讓獵物見血是何原因?是怕我們能力增強或是某種需要?」

  他恢復往常冷靜的找出事件的首要疑問。

  「可以確定的是,白昆並沒出現在境內,」仇日提出調查結論。

  「在小桔戴上血月牙的同時,白昆也把力量完全收回,這塊土地上目前完全沒有他的氣息。」萊卡憑她妖精的感應能力肯定著。

  「是試探或另有計謀?」閻曜季面對白昆八年後截然不同的方式百思不解。

  「他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一般,目前根本無法證查。」仇日經由一晚上的追查,依然無法確定白昆目前的所在位置。

  「我會讓她通過考驗。」閻曜季面色凝重的留下結論,迅速離去。

  仇日與萊卡不發一語,清楚的明白未來的七天將是關鍵。

  一旦被夢魔纏身者見血,七天內若能憑著堅定的意志力逃過白昆的魔掌,夢魔的法術便自動失去法力,這是一個不變的定律,但真正憑堅定意志力通過考驗的人,目前只有四人,那便是一」異軌」的四個成員。

  舒橙桔身上佩戴的血月牙只能保護她一天,時效一過,她必須度過剩下的六天考驗。

  完全清楚所有規則的仇日和萊卡無不面色沉重。

  「他能失去她嗎?」萊卡問著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能。」仇日以再肯定不過的語氣回答。

  向來不正視內心真正情感的曜季孤注一擲的釋放出所有情感,一旦失去橙桔則將會永遠失去心中所有感情。

  凝望著熟睡中的她,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安寧。臉色紅潤,但這一切都是由於她正佩著血月牙,它只能保護她到今晚,今晚過後她將面臨最艱難的考驗。

  舒橙桔眼睛一張開就看到閻曜季站在床邊,臉上的線條僵硬,她直覺反應的抬起手碰碰他,以為他又在擔心她的手傷,不想讓他擔心。

  「真的完全不痛了,你別擔心。」她實在不怎麼喜歡他板著一張臉。

  他坐到床沿,臉上的線條沒有軟化的意思。

  她把頭挪近他腿邊,像小貓縮在主人身邊一樣伸著懶腰,故意用手碰觸他石刻般的冷臉。

  「不要板著臉,好像我真的病得很重似的。」看他依然沒有反應,她乾脆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眼不見他僵硬的臉為淨。

  閻曜季拉開她的「兩團」手,低下頭給她一個不溫柔的吻。

  只要碰上他的吻,她就只有舉白旗任他擺佈的份,即使他這次的吻帶著些許粗魯,她依然順著他任他為所欲為,因為她看到他眼中帶者一團憤怒的火焰,體諒的知道他必須發洩。

  不溫柔的吻遍她的整個臉及整個頸項,眼看著他就要往下進行,舒橙桔正想發出抗議時,他卻就在這一刻停下所有的動作,將臉埋在她胸前。

  她想他一定是有一些生氣,她直覺肯定不是她惹他的,但總覺得跟自己脫不了干係。

  「我能知道嗎?」如果真是跟她有關係的話,她不介意道歉。

  他沒有回答,翻身躺平身體,把她抱起放置在他身上,讓她面對著他。

  此刻是多麼的令人臉紅心跳啊,舒橙桔心想她強烈撞擊的心跳他大概也感覺到了吧!自己的臉一定又紅了,與他相處的這些天,她臉紅的次數多過她二十年的歲月。

  她小心的想挪開身體離開他的身上,但他的手卻死緊的摟在她腰上,讓她連動都動不了,雙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只好很不自然的平放手肘撐在他的晌膛上,避免與他更接近。

  事實上他們已經接近得不能再接近了,這個認知讓她完全不敢正視他,眼神四處飄,就是不知該看哪裡?

  他不發一立的凝視著她,令她不得不定下視線與他對視

  他就像塊大磁鐵,她覺得自己正在被他吸引,幾乎就快要失去自我了。

  閻曜季雙手按住她的頭,一點一點的讓她更接近他用溫熱的唇輕柔地熨燙著她方才被他吻得紅潤的朱唇。

  縱使心裡知道再下去一定會發生無法克制的事,舒橙桔還是無力制止,他成功的讓她心裡只能想著他,只能感受他的吻。

  她感到自己被真心的珍惜著、心疼著,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充斥在她的心中,如光彩奪目、耀眼的火焰般在她心中快速的擴散。

  一陣細小而雜亂的腳步聲傳到閻曜季的耳裡,令他百般不願意、萬分不捨的放開她。

  「小傢伙們回來了。」他冷靜的語氣中有著些許的不情願。

  舒橙桔被吻得意亂情述,呆滯的坐在床上,根本無法理解他的話。

  「砰!」房間的門被大力的推開,衝進來一群小孩。

  萊卡跟在小孩們的後頭,眼神曖昧的看著房間裡的兩個人。惋惜開門的時間晚了一步,沒選在最好時機。

  小孩們個個爬上床盯著舒橙桔被包成兩團的雙手,不敢去碰又非常好奇。

  「阿姨,你的手痛痛嗎?」閻輕好奇的問。

  「她痛的地方不在手上。」菜卡意有所指的瞧著她的唇。

  任誰都看得出來小桔微腫的雙眉必定是遭「某人」狠狠的吻過。

  原本就已經不好意思得說不出活來的舒橙桔被她的話一驚,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那是哪裡痛痛?」閻仲轉頭問。

  萊卡完全不理會閻曜季警告的眼神,要她放棄追難得的整人機會還真是辦不到。

  「問你們的爸爸啊,他知道。」她倒要瞧瞧曜季怎麼回答。

  「真的嗎?爸爸?」閻仲單純的接著問。

  「是阿姨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已經不痛了。」舒橙桔很快的回答,晃晃手吸引小傢伙們的注意力。

  「可以摸摸看嗎?」

  小孩子對稀奇的事永遠有著無限的好奇心,個個都很想摸摸看的樣子。

  「當然可以。」她伸出手,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六隻小手很輕、很小心的摸摸她包紮著的雙手,一邊好奇的問了一大堆問題。

  菜卡站在閻曜季的身邊,不知死活的小聲刺激著他。

  「你真的很不知道憐香惜玉,都親得紅腫了,她受得了真是了不起。」

  他不為所動,只要萊卡在這個家,沒有一件事可以逃得過她的感應,這是妖精的本能,根本無法避免。

  「奕雲交給你了,」他小聲的交代著,只有萊卡是奕雲不變的剋星。

  「傻小子做事還是這麼認真嗎?真麻煩,放心,有我出馬保證他心甘情願的放你長假。」萊卡眼裡閃爍著光芒。

  八年不見,她還真有點想念他,他是她遇過最好玩的人類,只有他能讓她忍不住的想捉弄,有他這傻小子可以捉弄,也算是她留戀人間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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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曜季那個死傢伙,才來上班一天又蹺了兩天班,這種一天捕魚兩天曬網的方式只有他做得出來。

  「居然連手機都打不進去,擺明了是故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麼可以讓他身為老闆還老是蹺班。」

  而為了美色而拋棄工作,更是不可原諒!

  白奕雲鼓起勇氣決定去閻家要人,上次的倒楣經驗雖讓他有些卻步,但是為了公司,他必須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向閻家進攻。

  最近自己一個人頂兩個人的工作,讓他忙得都快忘了自己姓白,差點成了白癡,自己白白的替曜季工作、平白讓曜季在溫柔鄉中享福,這怎麼可以!

  眼皮跳了一下,白奕雲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好熟悉又好遙遠,他依稀記得自己曾經有過類似的經驗。

  經過半分鐘的思考,一股涼意直往頭項冒,他想起幾乎已經被他遺忘的記憶了,遺忘了八年的記憶如走馬燈般的回到他腦海中。

  世上只有一個人會讓他從心底打起莫名的冷顫,在她出現的前一分鐘他的眼皮會自然的緊急跳動,像是警報般警告他盡快逃命,但他從來沒有一次成功的逃離過她的手掌心,只能任由心靈遭受嚴重的摧殘。

  白奕雲以最快的速度將車掉頭,迅速開離往閻宅的道路,他寧可信其有,也承受不起再次遇上那位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是男是女的「怪東西」。

  「還記得我嗎?傻小子。」萊卡從後座冒出來給白奕雲一個特別的出場。

  白奕雲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就如同魔音傳腦一般,整個人失去了控制,方向盤一打偏,直直的撞上路邊的護欄。

  幸好安全氣囊及時彈出,讓他平安無事的撞進安全氣囊,人雖沒有受傷,但遭受到嚴重驚嚇的他,趴在安全氣囊中遲遲沒有動靜。

  「你沒事吧?」萊卡完全沒有受到意外波及,看他良久沒有動靜,開始擔心他是不是撞昏了。

  白奕雲毫不遲疑的立刻衝出車外,逃得好似車子即將自爆。

  「你給我回來!」

  不到一秒鐘,白奕雲已經瞬間移動進入車內,全身無法動彈的坐在萊卡的身邊,直直的坐正著。

  「還那麼怕我嗎?」萊卡撫摸他的胸膛,故意在他耳邊吹氣呢喃。

  他痛恨自己的身體,總是會在她技巧性的撫摸下起反應,縱然心中百般不願意,身體卻是誠實的。

  「不要抗拒,你抗拒不了的。」

  萊卡輕巧得若有似無的吻落在他僵硬的臉部。

  「你到底要什麼?」白奕雲臉色鐵青,他知道她此舉必有目的。

  「好聰明!」她立刻放開他,還他自由,「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到了吧!」

  「一個月的假期夠嗎?」他的話幾乎是從齒縫間發出的。

  菜卡一改玩笑的口氣,認真的說:「曜季會感謝你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總是無法明白曜季的某些部分,即使他試圖瞭解。

  「謝謝你,傻小子。」萊卡不願透露,笑著瞬間消失在他眼前。

  即便萊卡不說,他心裡也知道曜季又再度抹上神秘的色彩,那是個他永遠也不能去瞭解的閻曜季。

  八年前,失蹤了一年的曜季帶著三位朋友回到閻家,他三位看似平凡的朋友在隱約中讓人覺得他們似乎異於常人。

  不知是他幸運,還是萊卡有意讓他知道,在,一次意外中他與萊卡裸程相對,看見了她非男非女的身體,頓時明白她不是人類,而萊卡也坦然的讓他知道她非人的身份。

  經過這一個事件,他明白了曜季的三位朋友可能都不是泛泛之輩,且極大的可能是他們皆不是人類。

  他曾經一度想知道曜季在那消失的一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總是得不到答案,他隱約的感受到他不能知道,更無法介入。

  而後,萊卡和另一個曜季的朋友都失去蹤影,只剩下阿日留在閻家當管家,一切像是平靜了下來。

  直到曜季娶了三位從小內定的妻子,三位深愛著他,而他僅止於喜歡的女人,她們一個個為他生下了雙胞胎,接著就因生病而去世了。

  他永遠忘不了她們在曜季懷中死去時的幸福表情,像是不後悔,也像是心甘情願為他而生,為他而死,有著飛蛾撲火的燦爛美麗。

  這一切都是謎,永遠也不能解開的謎將永存他心中,成為永遠的秘密。

  閻家寬敞的浴室中正傳出高分貝的笑鬧聲,六個小孩一同在足以容納十個小孩的大浴缸中洗澡。

  平常這一向是舒橙桔在做的工作,現在換成萊卡負責幫他們洗澡,舒橙桔只能坐在一旁一同聊天。

  「阿姨,你的手要什麼時候才會好?」閻仲趴在浴缸旁看著她的手,他很想讓以前幫他洗頭都好舒服的阿姨再幫他洗。

  「我也希望能早點好。」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手能快點好。

  「臭小子,我替你洗澡不好嗎?」萊卡揉亂閻仲濕濕的頭髮,氣憤的道。

  「阿姨比較會洗頭,你每次沖水都會衝到眼睛。」他邊抱怨邊閃到浴缸的角落,還故意對菜卡扮鬼臉,「打不到,打不到!」

  「死小孩!」萊卡捉不到他,便濺起水花噴他。

  「阿姨比叔叔好,媽咪又比阿姨好。」閻伯在一旁做出比較,不自覺的叫舒橙桔為媽咪,他小小的心靈享一直希望著她是他真正的媽媽。

  「媽咪是淮?」萊卡好奇的轉頭。

  閻伯很快的摀住嘴巴,想起約定只能在學校叫媽瞇、他害怕的望著舒橙桔,擔心她會生氣不理他。

  眼見閻伯擔心的望著舒橙桔,萊卡狐疑的望向她,「是你嗎?」

  「笨蛋!不是說好只能在幼稚園叫的嗎?」閻輕打了一下閻伯的頭,怒罵道。

  舒橙桔翻翻白眼,無奈小孩子的不懂掩飾。

  「哦!原來是只能在學校叫啊!」萊卡瞭然的故意大聲重複。

  「不是啦!只是上次的教學觀摩需要家長去,剛好他們的爸爸要上班,所以我就代表出席。」舒橙桔忙著解釋,她可不希望萊卡誤會。

  「你當他們的後母也不錯啊!」她認真的肯定這個可能性。

  「不是!我只是假裝是他們的媽媽騙老師而已。」

  「曜季不會介意的。」她的推波助瀾相信曜季會感謝她的。

  怎麼愈描愈黑呢?她真是有理說不清,「你誤會了,只是為了那一大的教學觀摩而已,之後就不是了。」

  「一直當下去不好嗎?」萊卡轉頭對著小孩們問道:「你們也希望她當你們的媽媽對不對?」

  小傢伙們連想都不想就一同點頭,一致得很,連兩個小女孩也似懂非懂的跟著四個哥哥一起點頭。

  舒橙桔著急的想開口解釋,卻被一雙按住她雙肩的手給壓下了即將衝出口的話。

  「既然如此,以後你們都叫她小媽。」閻曜季站在她的身後宣佈道。

  小孩們先是一愣,一同看向突然出聲的爸爸,確定他的首肯,一陣歡呼頓時讓整間浴室充滿回音,並開心的打水叫好。

  舒橙桔整個人僵硬住,連轉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他到底站在她後面多久了?全部的談話他都聽到了嗎?他居然就這樣當場宣佈!真讓她無地自容。

  「你不介意當他們的乾媽吧?」他按摩著她僵硬的肩膀。

  她仰頭望向他。

  「他們還來不及有媽媽的記憶就沒有了媽媽,謝謝你讓他們瞭解有媽媽的感覺。」閻曜季眼裡充滿感激。

  她無法漠視他眼底深處的一抹傷痛,他也是還來不及享受完整的家庭生活就失去了妻子嗎?

  他沒有給她看清楚的機會,抬起頭對著小孩們笑著。

  「好了,還不快叫小媽。」菜卡乘機緩和氣氛。

  「小媽。」前後不一的叫聲出自小孩們的嘴裡,他們的表情充滿了滿足。

  莫名的感動讓舒橙桔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睛,忍不住流下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落淚。

  「小媽哭了!」閻輕像發現新大陸般的大叫。

  舒橙桔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哭紅了的眼睛,氣惱自己克制不住容易落淚的個性。

  閻曜季一把抱起她,向萊卡使了個眼色,離開浴室。

  「你們的小媽太感動了。」萊卡轉頭拍拍小孩們的頭。

  「什麼是感動?」閻怕不明所以,他聽不懂什麼是感動。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感動嘛!」她又不是人類,怎麼知道感動應該如何解釋?只知道人類有種情感稱之為感動。

  小孩們個個一臉不解的樣子。

  菜卡被他們疑問的眼神瞧得不知該作何回答,只好很僵硬的轉開話題,「水涼了!快起來穿衣服。」

  說真的,她比他們都更想知道感動是什麼感覺!

  「不要再哭了。」閻曜季抱著她回到房間,看她似乎還止不住淚時輕聲哄道。

  「人家忍不住嘛!」舒橙桔充滿鼻音的說著,都是他造成的,讓她感動得哭個不停。

  「頭會不會暈?」他目前只擔心她即將要面對的考驗。

  「哭又不會頭暈。」她趴在床上回答,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得很醜的模樣,整個頭埋在枕頭裡。

  他用力的扳正她的臉,試圖讓她面對他。

  她不順著他的意,她最怕別人看到她哭完之後的醜態,硬是不肯轉回頭,但終究抵不過他的力道,只好用纏滿紗布的手遮著臉。

  閻曜季沒有拉開她的手,伸手拉出戴在她頸項上的血月牙,由它判走她目前的狀況。

  「你幹什麼?」舒橙桔自然反應的用手擋在胸前,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

  他沒有回答她,逕自握著血月牙凝視。

  她看著地專注的目光,好奇的問:「有什麼不對嗎?」

  「你確定你戴著它尚無感到任何不適?」閻曜季語氣中有著些許的不敢置信。

  「沒有。」她覺得戴著它的感覺非常好啊!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他還是不相信,「你確定?」

  「只有一件事很奇怪。」她露出不明白的神情,「本來我每天都會作夢的,自從戴了它之後,昨晚和今天下午睡著的時候都沒有作夢,而且睡著的感覺非常好,我知道一定是它有定神的作用。」

  「你到目前為止有無頭昏或者發冷的感覺?」閻曜季看著她紅潤健康的臉色,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反常了。

  「沒有。」她怎麼覺得他問得好奇怪呢?「到底是怎麼了?」

  「沒事。」他把血月牙放回她衣襟裡。

  「它到底是什麼?」她一直想知道。

  「它是血月牙,有鎮定心神的功用。」閻曜季緩和臉上的凝重神色,企圖讓善於觀察的她不感懷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戴著它有種微妙的感覺,像是被它保護著,這是不是很奇怪?」她不明白為什麼?

  他微微挑起眉宇。

  她沒有察覺他眉宇間的微小變化,笑著說:「你一定覺得我是心理作用對不對?我也覺得實在很不合邏輯。」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它的確會讓佩戴它的人感受到它的存在。」但不應該是你,閻曜季保留了一句不必讓她知道的話。

  「存在?」舒橙桔覺得這個形容詞很怪異,但又覺得貼切。

  「它會選擇主人,你感到舒適表示它認定你。」他盡量用她能接受的方法讓她有某種程度上的瞭解。

  「真的!」她輕輕用手勾出頸項上的血月牙,「它好特別!它鮮紅得就像血在奔流。」

  閻曜季隨著她的目光再次檢視血月牙,它就如同離開他身上的那一刻一般的血紅,完全沒有變化,這代表橙桔的體質適合它嗎?或是另有原因?

  他該高興它能繼續保護她度過考驗而不受任何痛苦嗎?還是該擔心將會有無法預料的情況發生?

  舒橙桔抬頭瞧見他面色凝重的注視著血月牙,似乎正在掙扎著某件事,她直覺不喜歡他太嚴肅的神情。

  她不喜歡!這個感覺令她頓時疑惑,她怎麼能用「不喜歡」這個形容詞呢?難道她已經不自覺的關注到他的每一個神情所代表的意思嗎?她有了不應該有的關心了嗎?

  她一向是瞭解自己的,而此一認知竟讓她到這一刻才驚覺。

  當閻曜季回神時,注意到她的目光此時正停在他臉上,但瞳孔的焦距不知跑到何處,他試圖靠近她的臉讓她清醒過來。

  三秒鐘過去了,他仍沒有成功喚回她的注意力,便決定用他喜歡的方式讓她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一向不會放過任何好機會的。

  當她回過神時,已經被閻曜季完全壓制住,她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他熱情的侵犯了。

  她根本無力抵抗,更可以說是無法有機會抵抗,他熾熱的吻向來能讓她在瞬間失去所有心神,沉淪在他的熱情中。

  閻曜季離開她的唇時,很滿意她此時滿臉迷茫的樣子。

  她看見他的笑容,頓時紅著臉翻過身趴著,懊惱自己總是會迷失在他的吻裡。

  他彎身俯在她頰邊,輕輕觸碰她的臉頰,溫柔的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乖乖睡覺。」

  直到目視閻曜季步出房門,舒橙桔空白的思緒才開始運轉。

  狂跳的心臟慢慢的緩下速度,不規則的呼吸至此才恢復正常,她沉澱心中紊亂的思緒,意外的發現她的心迷失了!

  她竟在不知不覺中讓他闖進她平靜的心,讓她無波的心湖無端起了陣陣漣漪,喪失正常的思考模式。

  更令她覺得悲哀的是,她居然從他第一次熱情的侵犯時就沒有制止他,難道是她期待他的眷顧嗎?她何時變得如此開放,竟讓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奪走了她的心?

  而讓舒橙桔真正哀傷的是,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喜悅正在歡呼她愛上了閻曜季!

  「目前可以肯定小桔在這一刻依然受到血月牙的保護,情況樂觀,她將是第一位不受絲毫痛苦通過考驗的獵物。」萊卡無法克制心中的雀躍,她幾乎可以想見白昆會氣得更瘋狂。

  「情況樂觀?」閻曜季緩緩吐出心中的擔憂,他只怕情況並不如萊卡想的樂觀。

  仇日一言不發的看著相處多年卻從未像現在一般憂心忡忡的閻曜季,曜季可能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幾乎是瀕臨喪失理智的邊緣。仇日想起了多年前也有個不知自己深陷情網的夥伴曾經有過閻曜季目前這副模樣,八年前的影子也曾為了他現在的老婆舒香豌喪失冷靜。

  思及至此,仇日原本凝重的神色豁然開朗,不能自己的發出大笑,惹來兩位認真討論的夥伴冷眼瞪視。

  他突然覺得情況必定會像萊卡所預期的一般樂觀,雖然他不是預言家,但他相信人類情感中的愛情真的有一股促使事情變得樂觀的神奇力量,雖然他尚不能體會人類的愛情是何物,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必定和狼族中傳宗接代的儀式不同。

  菜卡斜眼瞧著仇日,「阿日,你今天吃錯槳了是嗎?還是狂大病發作?要不要帶你去動物醫院接種狂犬疫苗?」

  「不需要。」他收起朗聲大笑,「曜季,既然她能讓血月牙發揮完全的作用,你就不必太擔心,一切也許如萊卡所言,眼前一片樂觀。」

  仇日此發言讓閻曜季震驚的瞧著他。

  「曜季,你到底多久沒帶阿日去打預防針了?他狼疾病發啊?」

  茉卡故作認真的伸手試試仇日額頭的溫度,為他一反常態的樂觀態度驚得有些懷疑他的「狼格」開始不正常了。

  「我很正常。」仇日心情愉快的咧著嘴笑。

  「不正常的人一定會說自己正常,阿日,你確定你現在狼腦是清楚的嗎?」萊卡望著仇日的笑容,心中有點發毛。

  阿日向來是「異軌」中最正常的夥伴,在任何時候都以一副平靜的表情面對,現在居然會咧著嘴笑,她實在相信眼前的他是百分之百正常的。

  「此刻我們應該慶幸橙桔能安全的憑著血月牙度過難關,不論是何原因,總之先過了這七天再說,一旦白昆的能力自她身上消失,我們再來研究血月牙何以能在她身上發揮效用比較合適。」仇日平靜的做出結論。

  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閻曜季和萊卡的震驚,從不表示意見的仇日居然主動的做出結論,而且正確的分析出重點所在,這真不尋常得讓人足以懷疑他此刻是不正常的。

  看著他們驚詫的眼神,仇日意有所指的暗示著閻曜季,「當局者迷。」

  閻曜季一點就通,立刻點頭,「謝謝。」

  菜卡也明白了,笑著揶揄著他,「說不定是你太過熱情讓血月牙能在小桔身上起作用,所以血月牙正在她身上排遣它主人過度的熱情呢。」

  仇日也笑了出來,他不得不苟同菜卡的玩笑話,他瞭解曜季,這一次釋放出的感情有多深、多重。

  也許血月牙正如萊卡所言,正在幫主人保護著未來的妻子呢!

  晚間十點,確定小孩們全睡了之後,舒橙桔小心的走近萊卡身邊。「萊卡,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她附在菜卡耳邊輕聲問道。

  萊卡疑惑的挑起眉毛。

  望望周圍,確定沒人舒橙桔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可以協助我洗澡嗎?」

  萊卡先是一愣,然後是大笑出聲。

  舒蹬桔趕緊摀住她的嘴,生怕被耳尖的閻曜季聽到。「我求你笑小聲一點。」

  「你確定你要我幫你洗澡?」萊卡笑著問道。

  舒橙桔紅著臉哀求地看著她,可憐兮兮的點頭。

  「你不找曜季商量看看嗎?」她笑得很有深意。她是不介意看一位人類女性的身體啦!可是曜季鐵定不會允許她。

  舒橙桔漲紅了臉,以為菜卡故意嘲笑她。

  萊卡捏捏她的臉,「他真的會生氣的。」

  「他才不會生氣,你故意逗我。」舒橙桔氣憤的拉下她的手。

  「我保證他一定會牛氣,而且你也一定會後悔。」

  若是小桔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一定不敢請她幫忙洗澡。

  「拜託你幫幫我嘛,」舒橙桔苦苦哀求,知道萊卡在跟她開玩笑,故意一直提起他。

  「就算你不介意。」萊卡望向舒橙桔正後方的閻曜季笑道:「他也一定會介意的。」

  「他根本不會介意!」舒橙桔大聲的說,氣萊卡一直跟她開玩笑。

  「我介意。」閻躍季終於發表出意見。

  舒橙桔撫著心口,轉頭看著他,她每次都會被走路沒聲音還會突然出聲的他給嚇到,尤其是他總是非常會選時間出現,每每讓她毫無心裡準備。

  「我就說他會介意嘛!你不信。」萊卡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她倒要看看曜季怎麼解釋他介意的理由,相信一定很有趣。

  「她不能幫你洗澡。」閻曜季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阻止?

  「你問她。」

  當初是萊卡決定以女性的外貌出現,現在就得由她自己解釋。

  舒橙枯疑惑的望向萊卡,覺得他們兩個好像有事瞞著她。

  「呃……」萊卡露出為難的表情,「基本上我不算是女人。」看到舒橙桔訝異的表情,她又趕緊接著說:「可是我的內在是女人。」

  舒橙桔的表情轉為怪異,不瞭解她的意思。

  萊卡瞄了瞄瞪視她的閻曜季和滿臉不解的舒橙桔,決定來個重量級的驚嚇。

  「我是有嚴重女裝癖的男人。」她滿意的看著眼前兩人訝異的表情,感到非常的滿足,接著又驕傲的拍拍舒橙桔的頭,「可是我的內心是百分之百的女人哦!你可不要把我當成男人。」

  舒橙桔完全呆愣掉了,她眼神呆滯的看著萊卡的笑容,久久不能接受。

  閻曜季頗為訝異萊卡並未對舒橙桔告知真相。

  「你還要我幫你洗澡嗎。」萊卡故意詢問處於震驚狀態的舒橙枯。

  她很快的搖搖頭。

  「唉!」萊卡故作哀傷的站起身,「事實的真相竟如此傷人,我要好好哀悼不能欣賞一副美好的女性身軀,晚安。」

  她戲劇式的道別,跳著跳著跑上樓。

  閻曜季憋不住笑聲,忍不住朗聲大笑,他真服了菜卡能想出這麼個謊話。

  舒橙桔小聲的低語,「萊卡說的是真的嗎?」

  「大概吧!」他抱起她往樓上走。

  一路上舒橙桔都很沉默,一再回想萊卡的身影和話。

  「一定要洗澡?」閻曜季放下她。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自己動手嗎?」她從來沒試過三天不洗澡。

  「我幫你洗頭,洗澡讓你自己動手。」他看得出她已經覺得渾身不舒服了。

  她著著他好一會兒,才無奈的點頭,她非常清楚若不照他的安排,澡是一定洗不成的,再不然就是等手完全好了之後地才會讓她洗澡,兩者選其一,她當然得答應,即使是得讓他親手幫她洗頭。

  「躺下。」

  閻曜季叫了第三聲,但舒橙桔還是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不動。

  「你不躺下怎麼沖水?」他乾脆直接拉她枕在他腿上。

  她身體僵硬的枕在他的腿上,眼睛閉得死緊,兩團紗布手則遮住整張臉。

  「手放下去。」閻曜季這次直接拉下她的手。

  才剛被扯下的雙手,很快的又伸上來,她就是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無法控制自己緊張的行為,自然想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放下去,傷口會弄濕。」

  他不懂她到底在緊張什麼?從剛才幫她洗頭開始,她的身體就呈完全僵硬的狀況,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讓她加倍的緊張。

  緩緩的放下雙手,她必須運用意志力才可以克制自己的雙手不再伸上來。

  閻曜季拿起蓮蓬頭,試好水溫,溫柔的幫她沖洗頭髮。

  舒橙桔被溫熱的熱水和他舒服的按摩頭皮方式,一點一滴的消怯了心中的緊張感,尤其是剛才她僵硬了十分鐘以上的身體此時一經放鬆,感覺格外輕鬆,不自覺的享受起他純熟且讓人舒服的沖洗過程。

  緊繃過久的身體一放鬆,她很快的就在不知不黨中睡著了,溫熱的舒適感讓她毫不思考的沉入睡眠狀態中。

  由她臉部放鬆的表情和不再不自然緊閉的雙眼,閻曜季知道她睡著了。他很快的替她沖洗乾淨,用毛巾將她的長髮包起來,他始終看著她甜美的睡容,越看越覺得愛極了,這個寶貝,從她剛才不同以往的閃躲他的眼神,他知道她似乎發現了他對她的特別情感。

  他還在想她遲鈍的感情神經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但她發現的時機似乎比他期待的還要早,不過這樣也好,他正在等她發現呢!

  閻曜季實在很捨不得叫醒舒橙桔,不過再不叫醒她她一定會著涼的。

  他很快的在她小巧的嘴上親了一下,力道剛好讓她醒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尚未搞清楚狀況,無意識也是自然反應的一對上閻曜季那張她最喜歡的臉,就對著他滿足的一笑。

  他怎麼能抗拒她的微笑呢?閻曜季試問,他毫不遲疑低下頭吻住懷中佳人。

  原本就迷糊不清的腦袋再遇上讓她心亂神迷的吻,舒橙桔不自覺的順著閻曜季的吻微啟雙唇,讓他長驅直入,火熱的舌熱情得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熱度,一陣酥麻感流竄過全身,令她瞬間忘了呼吸。

  「小笨蛋!又忘了用鼻子呼吸。」

  閻曜季鬆開她的雙唇,用舌輕舔她因缺氧而顫抖的唇緣。

  她又忘了呼吸了!舒橙桔用力的讓肺部吸迸新鮮的空氣,然而吸進的卻都是他的氣息,讓她原就混亂的呼吸更覺困難,迷惘的雙眼無助的望著依然不放過她的深遠雙眼。

  她若再這麼瞧著他,他保證等一會兒她的澡一定洗不成!

  撇開雙眼,離開她誘人的雙唇,閻曜季僵硬的拿起身旁的塑膠手套,幫她套上並密封,好讓她自行洗澡。

  面對他不發一言而僵硬的身體,舒橙桔只能靜靜的讓他替她包手,不敢做出大動作,她多少知道他正在極力克制自己。

  他拉起她,很快的轉身走出浴室,背對著她交代著,「我就在門外。」

  她對著浴室的門板呆立了許久,內心混亂的充斥著剛才的片段,有點不知所措的環抱著自己,剛才熱情的一吻不僅對她有影響,似乎也對他造成了效果。

  她應該感到慶幸的,慶幸他是個君子,否則他不會強迫自己煞住車,而她剛才在意亂情述之下,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根本無力抵抗。

  他的君子風度給了她一種安全感,她一點都不害怕他任何的一個吻,即使再如何讓她來不及接受他都會為她留下後路。

  她很高興自己不小心喜歡上的人是他!

  努力的忍住手心的痛楚,壓住想發出痛呼的衝動,舒橙桔終於在一個鐘頭以內完成了洗澡的工作。

  想忍著眼淚穿上衣服,卻還是滴著淚才穿好的,她艱辛的完成這輩子最辛苦、最痛苦的一次洗澡過程。

  紅著眼睛走出浴室,她一眼就對上已經拿好毛巾等著她的閻曜季,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繞到她身後替她擦起濕漉漉的長髮。

  「去床邊坐好。」閻曜季一眼就看出她是哭著洗澡的,忍下心中的不捨,他準備替她換藥,她的傷口必定被手汗弄濕了。

  她知道自己任性的要求洗澡是不乖的行為,可是她實在忍受不了不洗澡的日子,對於會面對他生氣的臉色她旱就有心理準備了。

  瞄著手心的兩道位於掌紋的傷口,她有點不太敢看,總覺得一定已經被自己弄得血肉模糊,所幸傷口只有滲出些許血絲,快要結癡的傷口看起來並不如她想像的糟,舒橙桔忍不住偷瞄一眼在幫她重新上藥的他臉色是否變得難看。

  一偷瞄就被逮個正著,心虛的伸伸舌頭,她準備好要被罵了。

  「不會罵你,小笨蛋!」閻曜季寵溺的輕觸她紅紅的臉頰。

  她一定不知道她剛洗好澡的清新模樣有多可愛,他怎麼會捨得罵她。

  舒橙桔嘟起嘴巴,實在不怎麼喜歡被人叫小笨蛋,而且她一點都不喜歡他總是可以猜到她心裡想的,好像她都寫在臉上一樣。

  「小笨蛋,來吹頭髮,別嘟著嘴巴。」他就是故意要叫她小笨蛋。

  但她再怎麼不喜歡被叫小笨蛋也不敢跟他頂嘴,免得他要跟她算自己任性要求洗澡的帳,那她可就自己找罵挨了!

  「小笨蛋加小河豚。」他一邊幫她吹頭髮,一邊取笑她脹得鼓鼓的小臉。

  被人叫小笨蛋已經夠嘔了,現在更嘲笑她的臉像河豚,士可殺不可辱,她可忍不下了。

  「才不像!」她心有不甘的轉頭頂回去。

  「不像嗎?」他很快的彎身偷了一個吻。

  這下她可嘔不起來了,舒橙桔的臉漲得紅紅的,為閻曜季的偷吻行為感到不好意思,不過她也怪不了別人,是她自己轉頭頂嘴給他機會的。

  想不出反擊的法子,她只好乖乖的轉回去繼續讓他吹頭髮。

  閻曜季笑著看她紅著臉不甘心的樣子,覺得真是可愛極了!她有著跟小孩一樣易怒的性格,真讓人感到又可愛又好笑。

  他喜歡她這種表現,這表示她不再怕他了,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愛上地,他有信心她會的,至少他注意到她現在已經不自覺的依賴他,這是個好的開始。

  不太純熟的想替她紮起馬尾,然而閻曜季一個大男人根本不會綁,只好用緞帶香她將長髮在身後綁成一束。

  「謝謝。」舒橙桔看著他努力的綁著她的長髮,心裡覺得有所虧欠,她讓他一個大男人嘗試綁頭髮實在有點為難他了。

  「要怎麼感謝我?」他玩笑的問道。

  舒橙桔露出一臉思考的樣子,她當真在想著該怎麼感謝他。

  他拉起她,笑著她的認真模樣,「你想不起來就由我決定。」

  才說完,他已經摟著她索取他想要的回饋。

  由於瞬間的失神,當她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不知不黨的被他抱到床上了,且正趴在他的身上,而他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打算,依然索取著他自行決定的報酬,熱烈的吻住她。

  她眼神迷濛的與他對視,讓他一覽她被他迷得失神的模樣,她索性閉上雙眼,享受著他溫柔的吻,漸漸的沂入了睡眠。

  她睡著了!這一個發現打擊著閻曜季,是他失去危險性還是他讓她太放心了?她居然在與他接吻時不自覺的睡著了!他的男性魅力遭到她重大的打擊。

  也許他該用吻再吻醒她。

  但他的這個打算很快打消,他知道她是因為太早才不小心睡著,不忍心再喚醒她,閻曜季微笑地摟著她入睡,下次他必定會選她精神飽滿時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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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舒橙桔精神飽滿的醒來,她睡了個非常舒服的一覺,有種溫暖而舒適的感受。

  她望向摟著她而眠的閻曜季,頓時明白是他的懷抱讓她享受到舒適的。道道她早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愛上了這個溫柔的男人。

  凝視著他熟睡的面孔,她發現他連睡著時都會微微皺眉,是被她氣的?還是他作了惡夢?她沒有多想便伸手撫平他皺起的眉宇。

  閻曜季沒有睜開雙眼便準確無誤的吻住懷中已經清醒的小女人,小心拉住她包紮的雙手,不讓她不小心動到傷口。

  舒橙桔起先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隨即放鬆心情配合著他,她注意到他處處保護她的細心,為他溫柔的行徑感到窩心。

  她大膽的回吻著,有些生澀卻更顯得性感。

  閻曜季因她的回應幾乎克制不住心中慾望的洪流,他加深著彼此的熱情。

  但偏偏就是有人選在會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時候出現,這時門口突然衝進四個小孩,且全都一個個的煞住車,好奇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兩個人。

  舒橙桔愣在尚未結束的親吻裡,臉頰瞬間染紅,而閻曜季則立刻坐起身面對四個殺風景的小孩們。

  「原來小媽在爸爸房間。」閻軒道出四人共同的發現。

  閻輕發出四人心中共同的疑問,「他們在幹什麼?」

  「為什麼抱在一起?」閻伯問著四人心中的好奇所在。

  「他們在親親。」閻仲語出四人共同的結論。

  四個「善解人意」的小傢伙已經把全部的話都說完了,閻曜季這個做爸爸的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舒橙桔翻開草稿,有些自責已經好多天沒進展,她的第四本書才寫到第二章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讓她進度中斷。

  仔細回想,最近的生活就像自己寫的科幻小說一樣怪誕離奇,心中的恐懼如同書中的主角在逃命時的心境,這也許是特別的影射吧!

  閻曜季站在她身後已經有段時間了,她專心的瀏覽自己的著作,沒發現有另一位讀者正在和她一同閱讀她的草稿。

  「你很想接著寫嗎?」他看著她無法動筆的雙手,吃力的翻著稿紙。

  舒橙桔被他突然的出聲嚇得讓桌上的草稿散了一地。她趕緊低下身想撿起滿地的稿紙,但伸出手的那一刻才發現她連撿個東西的能力都沒有,沮喪得坐在地板上。

  「我來撿。」

  他照著她編排好的號碼將草稿排好,並快速的測覽內容大概,發現她寫的故事內容的確如外傳一般充滿了緊張。刺激的情節,文筆流暢得讓人彷彿身歷其境,不愧是新一代的暢銷科幻小說家。

  「寫得很精采。」他把草稿放到桌上,由衷的讚美道。

  頹喪的她坐在地板上沒有反應。

  「你如果真的想接著寫,我幫你。」

  「怎麼幫?」她沒精神的抬起頭,她不認為這種事也能幫。

  「我的雙手借你用。」他邊提議邊抱起她放到床上,回過頭拿過稿紙和筆。

  她真的搞不清楚他到底要怎麼幫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看著他了連串的動作。

  閻曜季優閒的趴在她身邊,將空白的稿紙攤在床上,一切準備就緒轉頭對著傻愣著的她道:「可以開始了!」

  「怎麼開始?」她真的被他搞糊塗了。

  「你開始敘述,我代替你寫。」他認為這是個好方法。

  「這樣我不會!」雖然她腦海中已經想好接下來要寫些什麼,但面對這種特別的寫作方式她還是不能接受。

  「試試看,一定可以的。」他先在稿紙上標上號碼,「第三章的一開頭應該是女主角發現男主角的身份對吧!」以他看過第二章的最後一頁是這樣伏筆的。

  「嗯!」舒橙桔點點頭,開始一句一句敘述著情節,讓他動筆寫下。

  開始,她覺得怪怪的,漸漸的,她完全進入故事情節,渾然忘我的一句接著一句流暢的說著故事,配合著他動筆的速度,一說一寫的進行著。

  直到她已經能完全配會閻曜季寫字的速度,不用一句句的看著他寫,她便自然而然的倒下,舒適安穩的枕在他的背上,以他結實的背做枕頭。

  閻曜季放鬆自己,使背變得柔軟,好讓她躺得更舒服。

  她對他的調整滿意極了,遂將姿勢改成側躺。

  寫了幾句,他停下筆,他背上的女人若有似無的用臉摩擦著他,他開始懷疑她是否存心要讓他失控。

  舒橙桔完全沒注意到臉下枕著的背變得緊繃,只是專注的思考著下一句,臉不自覺的在他的背摩孽,無意識的覺得這種觸感相當舒服。

  閻曜季看了蝴好一會兒,發現她完全沒發現他已經停下筆,他輕巧的讓床上的稿紙滑到地板上,反手拉住她的右手腕把她拉到身下,用身體覆蓋住她。

  她滿臉的疑問直到對上他眼裡深刻的慾望之後就變得不知所措了。

  閻曜季注視著她不懂世事的清純臉蛋,艱辛的克制住自己道:「馬上離開。」

  這一刻,她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清楚的知道這一刻她若不立刻逃離他,一切將變得不同。

  可是她不想離開他!

  她放鬆自己,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主動親吻他充滿熱度的唇。

  她知道她正在做什麼嗎?閻曜季強迫自己不為所動,他不想傷了她。

  她回想著平常他都是如何吻她的,努力的學習著。

  他感受著她不純熟卻性感的吻,壓制住自己內心所想,但如果她再不停下來,他將不再讓她離開。

  「你不後悔?」他認真的問著她,給她最後逃離的機會。

  舒橙桔直視進他深沉的眼中,露出最甜美的一笑,緩緩的搖搖頭。她想隨著自己的心去做,絕不會後悔。

  他的唇火熱的緊緊貼住她的,蔓延在彼此間的火焰瞬間燃燒。

  她感受到他這一吻不同以往,飽含著她從未感受過的熱情。

  生命交錯的相遇,如同兩人纏綿的身軀。

  艷陽高照,照亮了兩人光明的未來,天地為證,此時他們心與心的交纏再也沒有一絲的空隙。

  「輕哥,你想小媽有空嗎?」閻仲坐在娃娃車上問著問輕,他有一本功課必須交給媽媽簽名。

  「小媽一定和爸爸在一起。」閻輕想著今天一早的情形。

  今天一大早上學之前他們一起目睹爸爸和小媽在一起,本來他們早上是要去小媽房間找小媽一起下樓吃早餐的,結果沒有在小媽的房間找到她,他們就知道小媽一定在爸爸的房間,他們一起衝去爸爸的房間,果然看到他們正在親親。

  他們甚至都還沒和爸爸、小媽說到話,就被萊卡阿姨捉下樓吃早餐。

  一直到上娃娃車他們還是沒看到小媽和爸爸,所以一致認定小媽一定是和爸爸在一起,只要找到爸爸就一定找得到小媽。

  「等一下一起去找小媽哦!」閻伯興奮的說道,他已經覺得找小媽是一個非常的遊戲了。

  「萊卡阿姨不是說小媽的手受傷,不要去吵她嗎?」閻軒是唯一尚存理智的。

  三個小孩同時沉默的互相注視。

  娃娃車一到站,四個小孩同時下了車,時間比預定的早了五分鐘,萊卡還沒來得及出來接他們。

  閻輕、閻伯、閻仲眼見大好機會,同時起跑回家,開始了找小媽的遊戲。

  閻軒留在後面,不認同的看著弟弟們熱中的態度,可是內心又有股想一同遊戲的衝動,所以實在無法拿出哥哥的威嚴制止他們。

  尾隨而至的閻軒先收起被弟弟們拋下的書包,連同自己的書包也一同放好,接著他慢條斯理的找出家中房間的鑰匙,跟著上樓。

  三個小孩除了閻曜季的房間之外,尋遍了家中的每一個房間,他們已經可以確定小媽一定是在爸爸房間,但又不敢貿然闖進,只敏輕巧的轉動門把試試看,結果果然如他們所料,門是鎖起來的。

  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三個小孩在門外苦思不得入其門。

  閻曜季在三個小孩跑上樓的同時就醒來了,他聽到他們從進門後的舉動,待他們小心的轉動他房間的門把時,立刻就斷定小傢伙們正在玩「尋找小媽」的遊戲,而現在正待在門外面對已經落了鎖的房門而苦惱著。

  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他低頭凝視著在懷中熟睡的小女人,她還不知道閻家老小快要為了她而父子反目了。

  舒橙桔動了動,張開迷濛的睡眼對著他一笑,她立刻得到一個人熱的親吻,正要沉浸在他所製造的熱情時,耳邊卻傳來小孩們大聲的討論聲。

  「爸爸把門鎖起來了。」閻輕不甘心的發出抱怨。

  「一定是早上我們看到他們親親。」閻仲認定只有這個原因。

  「敲門看看,小媽會來幫我們開門。」閻伯向來不費心想其他麻煩的辦法。

  舒橙桔推開他,坐起身看著鎖著的門,望向躺在她身邊笑得讓她覺得很故意的閻曜季。

  「你故意把門鎖起來。」她是陳述而不是詢問。

  「你想讓他們瞧瞧嗎?」閻曜季笑得很熱中,他一向也不介意讓小傢伙們看到他們親熱,不過她一定不能接受。

  她立刻漲紅著臉,「你過分!」她氣他暗示的意思。

  「別管他們。」他伸手想拉她回來,再繼續溫存。

  但舒橙桔氣得站起來,艱辛的套著衣服。

  閻曜季不顧她此時氣極的臉,笑著幫她穿衣服。

  她本想阻止地,卻因看到他一絲不掛的身體而消制了、臉上泛起的紅暈更上一層。

  替她穿好衣服的同時,他忍不住想逗她一下:「是不是剛才沒看過的模樣,要不要再看仔細點?」

  她睜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居然開這種玩笑。

  「過分!」她忍不住想用雙手捶他。

  閻曜季輕易的包住她攻擊他的雙手,開心的拉她入懷,給她深深的一吻。

  舒橙桔立刻投降了,她對他的吻永遠沒有抵抗力。

  門外的三個小孩耳朵全靠上了門板,想聽聽裡面有沒有聲音,從頭到尾他們都只有聽到小媽的聲音,先是「你過分」再是「過分」,好像是有人惹她生氣,他們都很好奇是誰惹小媽生氣,因為他們全都沒看過小媽生氣的模樣。

  「你們在幹什麼?」閻軒一來就看到弟弟們偷聽的行為。

  「軒哥,你過來聽,小媽在生氣罵人。」閻輕充滿期待。

  閻軒一聽,很快的拿出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四個小孩只看到舒橙桔紅著臉坐在床邊,沒看到房間裡有任何人。

  舒橙桔面對著他們,心虛的碰碰自己的臉,知道此刻的臉一定很紅,內心責怪著唯一的罪魁禍首,他總是故意讓她不好意思。

  「小媽,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嗎?」閻輕不相信剛才只有她一個人在房裡,雖然他只有聽到小媽的聲音,但他相信房間裡應該還有爸爸才對。

  「一起下去吃點心好不好?」舒橙桔很快的轉移話題,生怕小孩們找到他們的爸爸。

  在納悶閻曜季到底躲在哪裡?才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消失在她的眼前,同時讓衝進門的小孩們找不到他。

  「好。」閻伯一邊找一邊回應她的話。

  四個小孩除了站在她身邊的閻軒,另外三個小傢伙都在尋找爸爸的蹤跡,顯然找小媽的遊戲已變成找爸爸的捉迷藏了。

  舒橙桔站起身拉著閻軒走到門邊,叫喚著依然不死心在房間內四處搜尋爸爸蹤跡的三個小孩。

  「快點!日叔叔已經把點心準備好嘍!」

  「浴室!爸爸一定在浴室裡!」閻輕呼喚著兄弟們。

  閻軒也很想看看爸爸是否在浴室裡面,好奇心使然,他與弟弟們一同跑進浴室。

  舒橙桔等著小孩們搜尋出他們的爸爸,她也認定他應該在浴室裡。

  待四個小傢伙們全部踏進浴室,閻曜季從門後走出,讓她著實吃了一驚。她不敢相信他一直是躲在房門的後面,此刻、只能傻傻的看著他不著片縷的走過她面前。

  閻曜季笑著經過舒橙桔的面前,故作憤怒的靠近她。

  「我會記住你的偏心的。」閻曜季在狠狠的吻住她之前說道。

  他實在不怎麼喜歡她在乎他兒子比在乎他多。她只能呆愣愣的看著他怡然自得的走進對面的房間內,尚未自他的話中清醒過來。

  「爸爸也不在這裡。」閻仲失望的從浴室出來。

  「爸爸一定躲起來了。」閻輕心有不甘,他就是不相信爸爸不在這個房間裡。

  閻軒一出浴室門就看見舒橙桔通紅著臉靠在門邊,他知道爸爸已經離開這個房間了,而且是趁他們在浴室的時候,不過他不打算帶著弟弟們再去找爸爸,因為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下次家裡的鑰匙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小媽,一起下去吃點心。」閻軒拉著舒橙桔的手,乖巧的和她一起下樓。

  年僅五歲稚齡的閻軒,童稚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沒人!

  再打開相連的小孩房,依然沒人。

  閻曜季此時可以肯定有人正在跟他玩遊戲,而且清楚這鐵定是他兒子們的把戲。

  「萊卡。」他發出正常的音量。

  一分鐘過去,萊卡沒有出現,他確定了跟他玩遊戲的包括她。含著有趣的心情,他走出房門,遇見了笑得很開心的仇日。

  「你沒加入他們?」他笑笑地看著仇日雙手正抱著兩個小女孩。

  「他們不准我加入。」他瞧瞧懷裡的小女孩,「她們也被淘汰出局。」

  「哥哥呢?」閻曜季摸摸兩個女兒。

  兩個小女孩沒有回答,只有對著爸爸開心的笑著。

  「我們可是很有運動精神的。」仇日笑著替兩個小女孩回答。抱她們進房睡覺。

  顯然他們收買了家裡的每一分子,孤立他一人。

  他們很聰明,有萊卡幫他們的確可以躲得讓他找不到,不過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讓他可以輕易的找到他的。

  他會讓這個捉迷藏更加有趣的。

  在廣大花園的透明花房中正躲藏著兩大四小共六個共犯,其中的五個正在密謀著如何躲藏。

  「萊卡阿姨,為什麼要躲在這裡?」閻軒是提議玩捉述藏的主謀,但他不瞭解身為共犯的萊卡阿姨為什麼帝著他們躲到屋外。

  「你老爸那傢伙耳力一流,他一定聽得到我們的腳步聲。」

  她欣賞閻軒這孩子的聰明才智,想得出挾小桔以令曜季玩捉迷藏的遊戲可真是有夠天才,不愧是曜季的小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有她瞭解曜季的能力,其他人都必須靠她才能躲藏得不讓他找到,否則大伙躲在不同的地方一定更好玩。

  「爸爸一定猜不到我們躲在外面。」閻仲興奮異常。

  「爸爸不會生氣吧?」閻伯是最實際的小孩。

  「誰教他不讓我們和小媽玩。」閻輕一點都不擔心,他有把握小媽不會讓爸爸打他們的。

  舒橙桔到現在才搞清楚她被捲入一場遊戲中了。

  剛才她莫名其妙被四個小孩帶來花房,在看到萊卡早已在花房等候,而聽到他們調皮的笑容和談話的內容時,她發現原來她參加了一場美其名為捉迷藏,實則整曜季的遊戲,而且還當上了他們手中的王牌。

  被陷害當上共犯的她始終沒發表任何意見,她實在不怎麼苟同他們的作法。

  「你老爸差不多找完整間房子了,我們可以準備從後門回家了。」萊卡感覺得到閻曜季毫示考慮的準備走出宅子,她該帶領著他們進屋了。

  黑夜中,可以看到兩大四小正鬼鬼祟祟的在花園裡行動著。這就是白奕雲剛進閻家時所看到的怪事。

  原本以為閻曜季會好一陣子不與他聯絡的白奕雲,突然接到閻曜季的電話,請他趕緊來拿一份重要的文件。

  閻老兄只說了句,「有份重要的文件遺留在我這兒,你立刻來拿。」接著就掛了電話,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真是感到越來越沒地位了。

  才看著六個大小黑影摸黑進了閻家後門,就見到閻曜季從屋內走出來,白奕雲遲鈍的腦袋只覺得莫名其妙,並未感到奇怪。

  「文件呢?」自奕雲正想著他親自拿出來真是太好了,自己不用進屋去面對菜卡怪物。

  「你幫我一個忙。」閻曜季直接拉起他的領帶往屋內走。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後悔自己輕易相信了閻曜季的話。

  「是的。我們正在玩遊戲,所以找你一起來玩。」

  白奕雲哀怨的望著閻曜季的背影,他們姓閻的閒到全家玩遊戲也就算了,還不放過他這個一個人做兩份工作的可憐勞工,強迫他也得加入他們的遊戲。

  「穿上。」閻曜季拿出一雙木屐。

  「你饒了我吧!穿上這個怎麼走路。」白奕雲哀號著。

  「穿上它在屋內四處遊走,愈大聲越好。」

  「到底是什麼遊戲?」

  他開始覺得姓閻的一家人都瘋了,剛才看到的四個小黑影應該是閻家的四個小孩吧!晚上十點不睡覺,還和爸爸還有另外兩個不知是誰的大人玩一些怪怪的遊戲,真是怪異的一家子。

  「捉迷藏。」

  「捉迷藏?」事實證明他們全瘋了。

  「對!快點開始走。」閻曜季已經忍不住要開始捉那一群「大小老鼠」了!

  白奕雲除了認命還能怎樣,他開始「大聲的」踩著木履玩捉述藏。

  喀,喀、喀、喀!整間屋子開始迴盪著響亮的木屐聲,偌大的房子所造成的回音大得足以蓋過一切聲音。

  「到底是誰在穿木屐?」萊卡生氣的大聲抱怨,這樣一來她就完全搞不清楚曜季的正確所在了。

  「是爸爸嗎?」閻仲發出疑問。

  「不是,你們的老爸走路不是這種聲音。」

  「是誰?」

  「白奕雲。」萊卡認得出他的腳步聲。

  「白叔叔?」

  「對,就是那個衰人。」萊卡咬牙切齒的回答,她不是警告過那個衰人不准來嗎?他不知死活的跑來湊熱鬧是幹啥?

  舒橙桔無奈的坐在椅子上,連白奕雲都來了,難不成他們非要搞到全體總動員不可嗎?她連想結果會是如何的勇氣都沒有了。

  「快點跟我走。」萊卡決定開始動身,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一定會被曜季找到的,尤其是他找來白奕雲那傢伙幫他,表示他不想浪費時間。

  舒橙桔大大的歎口氣,她真的不想整晚不睡覺玩遊戲,因為瞌睡蟲已經開始入侵她的腦袋了。

  「小桔,不要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嘛!」

  「我已經開始想睡覺了,你們都不想睡嗎?」舒橙桔環顧四周。看著另外一大四小個個精神亢奮的模樣,「算了,繼續吧!」看到他們個個一副樂在其中,她實在不好意思掃他們的興。

  「小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萊卡忘形的想上前抱住舒橙桔,看到她很快閃開的身體,立刻接著說:「我忘了你已經知道了。」

  舒橙桔尷尬的笑一笑,萊卡對自己身份的告白還餘音繞耳,要再把萊卡當作真正的女人真的很困難。

  「小媽,知道什麼?」閻軒好奇的拉著舒橙桔問。

  「沒什麼。」她捏捏四個小孩的小臉,「你們的精神怎麼還這麼好?」

  「我還不想睡覺。」閻輕覺得正好玩,一點睡意都沒有。

  「我也是。」閻伯、閻仲同時表示著。

  舒橙桔摸摸他們的頭,她也明白小孩子一遇上好玩的事就會忘了睡覺,精神狀態好得比大人還厲害,現在看他們個個樂得這副模樣,也只好陪著他們玩到底了。

  「小媽,你想睡覺啦?」閻軒有點失望的望著她。

  「沒有。」她可不想掃了小孩們的興。

  閻仲開心極了,「太好了。我們一起躲爸爸,讓他找不到我們。」

  「小媽,你不會讓爸爸生氣對不對?」閻伯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絕對不會!」舒橙桔拍胸脯保證,從她一卷迸這個遊戲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做好了當擋箭牌的決心了。

  「我就知道!小媽最好了。」閻輕對她最有信心。

  萊卡不爽快的瞄著舒橙桔和四個小孩,看著他們一幅幸福母子圖她就有氣,從剛才她就說要準備行動了,一直沒人理她,五個人還聊得相當開心。

  「你們母子五人聊夠了沒?再不走就等著讓人捉吧!」

  「對不起。」舒橙桔站起身,拉著四個小孩準備跟著萊卡走。

  萊卡無奈的搖搖頭,領頭摸黑前進。

  黑暗中高大的陰影在他們身後泛起一抹微笑。

  走在最後面的閻仲轉回頭瞧了瞧,總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他脆小的拉著前面的閻輕道:「輕哥,我有點害怕。」

  「你走我前面。」閻輕看了看閻仲後面,並不覺有何異狀。

  兩人手拉著手一步步的跟著隊伍走,絲毫沒有發現高大的陰影正朝他們前進。

  高大的黑影在瞬間摀住閻輕和閻仲的小嘴,他們被驚嚇得想叫出聲,卻在看見黑影的雙眼後進入昏睡的狀態。

  舒橙桔突然覺得不對勁的住後面看,也和身邊的閻伯雙雙遭遇黑影的籠罩,進入沉睡。

  跟在菜卡身後的閻軒似乎覺得身後缺少了人,轉頭看的同時,已被黑影抱起,摀住了嘴。

  閻軒一看清楚捉住他的黑影是爸爸,立刻停止掙扎,心虛的不敢動。

  閻曜季抱著閻軒進房放在他的小床上,笑著說:「明天放學再玩,先睡覺。」

  閻軒很快的閉起眼睛,心裡鬆了一大口氣,慶幸爸爸沒有生氣。

  閻曜季無聲的走迸房間、摟著被他催眠正在作著美夢的舒橙桔一塊入睡。

  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不知大難即將臨頭的白奕雲繼續踩著木屐到處走,和怒火中燒,正想找人出氣的萊卡依然清醒著。

  閻家和諧幸福的早餐在晨光中進行,然而陰暗的一角存在其中,讓氣氛有著一絲絲詭譎的氣息。

  白奕雲張著一雙熊貓大眼怨恨的掃射著兩個人,閻曜季選擇視若無睹,專心的照料著他身旁心愛的小女人;萊卡則笑嘻嘻的對著他努嘴弄眼,一副不知死活的挑釁樣,惹得白奕雲原本就充滿「色彩」的臉愈顯發黑。

  仇日昨晚隔山觀虎鬥,欣賞了一晚上的好戲,早上一反常態的打起哈欠。

  「白叔叔,你的眼睛怎麼黑黑的?」閻仲坐在白奕雲的身旁,已經好奇的打量了好一陣子。

  白奕雲收回哀怨的眼光盡量不讓聲音中帶著憤恨道:「叔叔沒事。」

  「好像熊貓哦!」閻輕天真的說出觀感。

  噗!萊卡毫不客氣的噴出嘴裡含著的飯,接著大笑,「說得好!」

  仇日低下頭故作鎮定的吃飯,微抖的雙肩顯示了他也在偷笑。

  閻曜季與舒橙桔這一對秉持著非禮勿「笑」的一貫道理,裝作沒事樣。

  四個小孩跟著萊卡大笑出聲,童稚的笑聲清脆可愛。

  迴盪在飯廳的笑聲傳入白奕雲的耳裡,顯得分外刺耳,他手顫抖地放下碗筷。

  「叔叔昨天一定是被吸血鬼咬了!脖子上有好幾個洞。」閻輕努力的看了好久才肯定白奕雲脖子上的是咬的痕跡。

  「還有被蚊子叮的,因為叔叔脖子上都是一塊一塊紅紅的。」閻伯也說出他的發現。

  「今天我們放學回來玩捉迷藏時就讓白叔叔當鬼好了!」閻仲認為奕雲的這副模樣實在適合當鬼,他就像電影裡演鬼的人一樣可怕。

  「磅!」仇日憋笑憋到滑掉手裡的碗,索性拿起碗筷快步走進廚房,放聲大笑。

  萊卡也故縱自己仰天大笑,絲毫沒有分寸。

  閻曜季眼看白奕雲的怒氣即將瀕臨爆發,清了清喉嚨道:「該去等娃娃車了。」

  他拉起舒橙桔推著四個小孩出門,不想讓他們看到即將上演的輔導級場面。

  「送他們上車後十分鐘再回來。」他送舒橙桔到門口時在她耳邊說道。

  「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舒橙桔瞪大雙眼,她擔心白奕雲無法再承受更多的傷痕了。

  「習慣就好。」

  「習慣?」她發出驚呼,難不成這種戲會時常上演?

  「快出去!」他推著一大四小走出門口,「記得十分鐘後。」

  當閻曜季用力關上門的同時,她和小傢伙們聽到了一聲大吼,遲疑了三秒鐘,他們同時往窗口看進去,剛好瞧見閻曜季拉上窗簾。

  「小媽,那是誰在叫?」閻仲拉著她好奇的問。

  閻軒記得爸爸的話,拉著弟弟們往門口走去,「娃娃車來了。」

  「你們以前看過萊卡阿姨和白叔叔吵架嗎?」舒橙桔回頭瞥了一眼。

  四個小孩同時搖頭。

  「叭!叭!」娃娃車的喇叭聲催促著。

  「快上車。」她把四個小孩送上車,向他們揮揮手,很快的轉身小跑步回屋子。心裡想著,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

  今天一早舒橙桔在閻曜季懷中醒來,迷迷糊糊的她問他自己昨晚怎麼睡著的?

  他摸著她的臉哄著道:「昨天晚上你累得在客廳睡著了。」

  她根本想不起來,習慣性的走進小孩睡房叫醒要上學的四個小孩;帶著他們下樓吃早餐時,意外的看見坐在客廳中的白奕雲。

  她怔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晚上他就來了。

  當她經過他的面前,卻被他臉上的慘狀給嚇了一跳。

  白奕雲慘白的臉上淨是傷痕,雙眼周圍是兩團大黑圈,眼中明顯的紅絲、頸上充滿不規則的齒痕,看起來不像人咬的,還有散佈在他頸項及手臂上的一塊塊紅紅紫紫像掐痕又像吻痕的傷,整個看來,她猜測他除了整晚沒睡外,還被某「東西」又打、又咬、又啃了一頓。

  她和四個小孩盯著白奕雲瞧了好一陣子才被閻曜季一個個的拉開。

  「他到底怎麼了?」舒橙桔拉下閻曜季附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他只笑著親親她的面頰沒有回答。

  之後就是氣氛詭異的早餐時間,更讓她連問的勇氣都沒有了。

  但她實在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走近窗口,從窗簾的細縫中偷窺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啊!她忍不住的想叫出聲,她親眼見到菜卡正在親吻白奕雲赤裸的上身,在他早已充滿吻痕的胸膛上再添色彩。

  她忍不住摀住自己的嘴。

  「偷窺是不好的習慣。」閻曜季站在她的身後摟住她,在她耳邊吹氣。

  舒橙桔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豎起,沒想到自己偷窺的行為被他給逮個正著。

  「我……我……」她實在無法為自己偷窺的行為找借口。

  「讓我想想看該如何處罰你?」他抱起她往屋裡走去,「罰你一整天都乖乖的待在床上好了。」

  「不要啦,我才剛睡起來,根本睡不著。」她忍不住發出哀號。

  「誰說我要讓你睡覺的?」他可不讓她睡覺。

  「不睡覺?」

  一進房後,閻曜季將她放到床上,曖昧的盯著她。

  「當然,哪有人是處罰睡覺的呢?」他有更好的處罰方法,「我要罰你在床上陪我一天。」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居然提出如此不要臉的要求。

  「你不是說真的!」她開始退後。

  「我說到做到。」

  「不要……」她接下來的話全被閻曜季突來的索吻吞掉了。

  舒橙桔看著正霸道地吻著她的男人,內心忍不住責難自己,她居然滿心的苟同他霸道的做法。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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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萊卡和白奕雲不都是男的嗎?」舒橙桔滿心好奇。

  她明明感覺得到白奕雲表現出討厭萊卡的態度,為什麼又看到他一動世不動的讓萊卡對他做親密的行為?這讓她百恩不得其解。

  閻曜季拉開她蓋到頸項上的棉被,疼惜的輕吻他在她頸項上造成的吻痕。

  「你不要這樣啦!」他的行偎磞b讓她難為情。

  他愈親越往下,眼看自己身上的棉被就快離開身上了,她趕緊用力的推開他,搶下他拉開的棉被包住自己,再坐起身。

  「告訴我。」她決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歎了口氣,無賴的趴在她裹著棉被的腰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別管他們。」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不會吧!白奕雲明明很討厭萊卡。」她的手順著他的頭髮。

  以一個男人而言,他快要及肩的頭髮實在太長了!看起來就像個無賴,而且是擾亂她心的英俊無賴。

  「他是很討厭。」閻曜季忍不住笑出聲,他記得奕雲和萊卡裸程相見之後他們是如何的勢同水火。

  「他討厭萊卡令你這麼高興?」她越來越聽不懂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

  舒橙桔氣得輕打他的頭,「你還是沒聽懂,他們兩個都是男的。」

  「現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後不可以。」他笑得很具深意。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閻曜季環住她的纖腰。「你這麼關心別的男人,我該如何懲罰你呢?」

  「我哪有?」她試著推開他箍住腰間的手,準備逃跑。

  「別想逃。」他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意圖呢?她的一舉一動對他而豈都很容易看透。

  「一大早實在不適合做太多的……嗯……運動。」她試著說服他放過她,因為她看到他眼裡再熟悉不過的慾望了。

  「怎麼會?早上是最適合做運動的。」他一臉的不苟同。

  「我很累了。所以不適合。」她邊說邊制止他正拉開她身上棉被的手。

  「是嗎?那就更應該待在床上嘍!」閻曜季說得很高興。

  她氣惱的再度扯棉被,他怎麼能把她的話轉成他想要的意思啊!真是太惡劣了,結果她最後還是敵不過閻曜季,因為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手上的傷口完全復原,原本傷口處新生的皮膚呈淡淡的粉紅色,舒橙桔簡直要感激涕零,她終於解脫了。

  「看你高興的,傷口剛好還是要小心,新的皮膚很脆弱。」閻曜季看她一副興奮過頭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我高興得可以飛天了,終於擺脫廢人生活嘍?」她開心的直瞧著自己的手心。

  他搖搖頭,不知自己怎麼會愛上個小孩性子的小女人。

  她興奮的撲進他懷裡大叫,「太棒了!」

  吻住她歡呼不斷的小嘴,他也感染到她的開心。

  「砰!」門又在令閻曜季恨得牙癢癢的時候打開了,衝進來的又是那一群小孩們。

  「小螞,我們去玩水。」閻輕一聽到舒橙桔的手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她去自家的游泳池玩水。

  小媽受傷的這幾天他們都不能玩水,現在是大好時機怎可放過。

  「好!走。」舒橙桔立刻從閻曜季的懷中跳起來,拉著小孩們換泳衣,玩水去嘍!

  閻仲拉著閻曜季的手問:「爸爸要不要來?」

  「你們先跟小媽去玩,爸爸等一下就來。」閻曜季寵溺的看著一群快樂的小孩們,樂見他們快樂的模樣。

  「看他們樂的。」仇日站在走廊上看他們又叫又跳的跑來跑玄。

  「嗯!」

  「你好眼光。」

  「當然!」閻曜季發覺自己一天比一天愛那個小女人了。

  一群穿著泳裝的大大小小乒乒乓乓的衝下樓之後,萊卡才出現在兩人的身後。

  「再兩天就過去了,恭喜啊!」萊卡實在佩服舒橙桔能當第一個輕鬆通過考驗的「獵物」。

  「似乎太過順利。」閻曜季語氣擔憂。

  仇日頗有同感,「順利得反常。」

  「也許他放棄了。」萊卡猜測著。

  閻曜季口氣狐疑,「可能嗎?」

  答案是不可能。他們再清楚不過白昆的行事準則,不到最後絕不可能放過任何機會是他的原則。

  「反正只剩兩天嘛!」萊卡看不下去兩位夥伴太認真的臉,「算了!我也要去玩水。」說完就跑著下樓了。

  「不會有事的。」仇日安慰著閻曜季。

  「但願如此。」

  他只希望一切皆能如萊卡所言,將會順利的度過。

  「你怎麼還不睡?」她半夜醒來看到身旁的閻曜季還是了無睡意的看著她。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她摟得更緊。

  「到底怎麼了?」

  舒橙桔每次在半夜醒來時總是會看到他毫無睡意的瞧著她,好像在擔心什麼,可她每次問他時,他就會緊緊的抱住她不發一言。

  「告訴我好不好?」她覺得他有事瞞著她。

  閻曜季吻住她好奇的小嘴。

  舒橙桔推開他,生氣的坐起來。「你到底說不說?」

  「說什麼?」

  「為什麼你晚上總是不睡覺?」閻曜季讓她覺得他在擔憂她。

  他揚眉,「有嗎?」

  「每次我醒來的時候你都是醒著的,而且你看著我的樣子好奇怪。」她今天一定要問清楚。

  「我一向比你早起。」

  「騙人,你的樣子根本不像睡起來的樣子。」她不相信他的話。

  閻曜季環住她的腰道:「你太多疑了。」

  「不要有事瞞著我。」

  「我沒有。」他拉下她,吻任她嘟起的小嘴。

  舒橙桔直望迸他的眼睛,隱約的看到他眼底不易察覺的恐懼。

  恐懼?他到底在恐懼什麼?她可以肯定跟自己一定有關。也許她該從別的地方得到答案。

  「阿日,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舒橙桔站在正在切菜的仇日身邊。

  她故意要曜季出去買東西,趁這個機會她想從阿日這裡得到答案。

  仇日停下切菜的動作,眼神中的詫異一閃,很快的又恢復平常的溫和笑臉。

  「當然可以。」

  「呃……我想知道曜季說他剋死他的三個妻子是什麼意思?」舒橙桔問得結結巴巴,這種問題讓她覺得難以啟齒。

  「我們坐著談好嗎?」仇日放下菜刀,走到餐桌邊坐下。

  他以為橙桔大概永遠不會問他這個問題了,相信一定是曜季隱藏不住失去她的恐懼,才會讓她有所疑惑。

  「曜季從小就知道在他二十歲時必須娶三位由父母內定的妻子人選,所以在曜季二十歲生日的同時,他娶了三位妻子,因為是奉父母之命,曜季對她們僅止於喜歡,但是他的三位妻子卻是愛他勝過自己,她們不在乎曜季無法愛上她們,認定只要能與曜季在一起就是幸福,然而,在她們接連著生下孩子之後,就一得病去世了。」仇日回憶著多年前的情景。

  舒橙桔認真的聽著故事,她到今天才知道板曜季是如何有三位妻子的。

  「也因為如此,曜季自責是他剋死他三位妻子的。」仇日看著舒橙桔的反應,肯定她是到今天才知道。

  「為什麼他必須同時娶三位妻子。」

  「曜季的父母認為他需要。」

  「需要?」她不明白。

  「他們認為同時娶三位妻子必定能力閻家留後。」

  「你是說他們認為同時娶三個才保險?」舒橙桔看著仇日點頭,「難道他們早就認定她們之中有人不會為閻家生下後代嗎?」

  「正確來說,是認定她們之中有人會來不及為閻家留下後代。」

  生下與留下其中不同的意思讓她驚詫張大嘴巴,留下指的是他們早就認定她們會死嗎?那實在太可怕了。

  「曜季的父母只在乎她們是否有生下閻家的後代?」她開始覺得毛骨悚然。「那他們呢?」

  「他們來不及看到閻家的後代生下便雙雙去世了。」

  頓時,她明白了,難怪她曾聽曜季自嘲自己是「天剎孤星」,她當時只知道這個名詞的意思是指天生注定要孤獨一世的人,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到現在她才知道他是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剋死了三位妻子和父母。

  然而,她要的答案也得到解答了。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曜季太過保護她,原來是他害怕她也會因他而受到傷害。

  「你會愛惜自己讓曜季放心的,對吧?」

  舒橙桔震驚的抬起頭,驚訝於仇日的話語,然而對上他那瞭然於心的溫和笑容她隨即有信心的點頭。

  「是的,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自己。」此刻,她不再抱持著疑惑。

  「好了,我該去做午飯了。」仇日笑著走進廚房,相信再過五秒鐘進門的曜季會有個意外的驚喜。

  她看著窗外的天空,坦然而釋懷的露出微笑。

  她終於肯定自己愛著曜季的心了,也許她確定得太晚,不過她相信他不會介意的,因為她決定要馬上告訴他。

  玄關的開門聲響起,閻曜季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

  舒橙桔看著他,突然湧起一股自責的感覺,她怎麼可以到現在才發覺自己愛他的心呢?真是太遲鈍了。

  她想要馬上窩在他的懷抱裡。

  她毫不遲疑的起身,快跑飛身的衝進他的懷裡。

  閻曜季一進門,就看見他的小女人正開心的衝向他,立刻鬆開手裡所有的東西,接住不知為什麼如此開心的她。

  「我好愛你哦!」舒橙桔在他耳邊大聲的歡呼著。

  閻曜季被這個突來的表白給震得僵住,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看著他一副被她嚇到的臉色,笑得開心極了,便用力的在他的唇上呶了一個響亮的親吻。

  他不解的看著她。

  「呆瓜!」看他還是這副模樣,她又用力的咬了他的下唇一下。

  「你咬我!」這小女人咬得真大力,他估計他的下唇大概非淤青即紅腫。

  「不咬你這個呆瓜咬誰?」

  「看我怎麼治你,」他一副色狼的模樣,將她扛在肩膀上,像強盜扛著壓寨夫人般扛她上樓。

  舒橙桔大聲尖叫,她害怕的抓著他的衣服怕會掉下去。

  尖叫聲持續到他們進房後隨即沒了聲音。

  「真不知害躁!」萊卡站在仇日的身邊酸葡萄心理的說道,她快嫉妒死他們相愛的情景了!

  「你趕快找到伴侶不就好了。」仇日手拿菜刀靠在門邊笑著說。

  「你才要令人擔心呢!有哪個女人會要你這個只會拿菜刀的家庭煮夫?」萊卡不甘示弱的反誦。

  「也許吧!」仇日一點也不介意他沒人要。

  「你真是沒有狼的自尊。」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阿日一副永遠溫和的模樣。

  「哈哈!」仇日自嘲的笑出聲。

  「你為什麼都不問我為什麼?」親熱過後舒橙桔趴在他身上好奇的問道。

  「你從很早前就愛上我了。」閻曜季回答的很自信。

  「哼!自大狂。」她才不信呢!

  「我可是有證據的哦!」

  「騙人!」舒橙桔別過頭,她才不相信他比她自己還早確定。

  「從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臉紅的時候,你就愛上我了。」他的話氣充滿了信心。

  舒橙桔看著他仔細的回想。

  對哦!她記得從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臉紅之後,她就開始變得不自在了。

  「想起來了?遲鈍的小笨蛋。」閻曜季拉下她的頭,著實的吻住她心有不甘而噘起的小嘴。

  掙脫離開他純熟的接吻技巧;她故作自大的說:「你才是呆瓜呢!被我這個小女孩給整得團團轉。」

  「還小女孩呢!早就不是了。」她在他心中永遠是可愛的小女人。

  「人家看起來本來就是女孩啊!」

  閻曜季一臉的不苟同。「是哦!」

  「你那什麼態度!」舒橙桔又再度咬起他的下唇做為報復。

  「再咬下去就受傷了。」他對她此舉真是又愛又恨,她咬得真大力,「換我咬你看看。」

  「你敢。」她才不信他敢咬傷她。

  「其的已經麻了!」閻曜季開始覺得自己的下唇失去知覺,他可以確定那裡現在一定又紅又腫。

  「真的嗎?」舒橙桔開始良心發現了,自知自己咬得真的很大力。

  盯著他的下唇仔細一看,才發覺他的下唇已被她咬得淤青,還泛起絲絲的血絲,看來要腫個幾天了。真棒!

  「對不起嘛!」她假裝懺悔。

  「給你個機會道歉。」

  「好嘛!」舒橙桔故意嬌羞的靠近他獻吻。

  看著他一副得意樣,她決定好好的讓他「得意」一番,趁他毫無防備時用力的三度咬上他的下唇。

  她估計這一咬保證他會成為一陣子的爆笑人物。

  等他頂著他淤青腫大的下層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時,鐵定會是個大笑點。

  「你好樣的!」閻曜季原本就失去知覺的下唇更感到麻熱感,「看我怎麼整治你。」

  哈哈!舒橙桔邊笑邊閃躲他急欲咬她的「腫大」嘴唇。

  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臉,眸中的深情讓她認真的回望他。

  無奈她眼光一瞥就無法認真了,因為她看到他腫得像香腸的下唇就無法克制的大笑出來。閻曜季只能無奈的讓她取笑,誰教他愛上了一個小磨人精呢!

  舒橙桔成功的為晚餐增加了一個大笑點。

  除了閻曜季本人笑不出來之外,其他的人全笑得人仰馬翻。

  「曜季,你英傻的臉配上這條香腸真是太完美了!」萊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覺得比較像小黃瓜。」閻輕想到今天上課時看到的蔬菜。

  「的確,青青綠綠的。」舒橙桔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像大漢堡。」閻仲想起好吃食物。

  閻軒摸摸自己小而薄的嘴唇,很難想像爸爸的下唇能腫成那樣,實在太可怕了,不過真的很好笑。

  「能摸摸看嗎?」閻伯邊笑邊伸出小手想摸摸看。

  舒橙桔服明手快的拉下他的小手,她實在不忍心讓閻曜季的痛唇再增痛楚,畢竟她還是有點同情心的。

  還是仇日比較有夥伴愛,只有大聲的笑著,沒有外加批評。

  閻曜季倒也坦然的讓大家取笑作樂。

  「爸爸怎麼弄的?」閻軒實在好奇,他小小的心靈實在想不出要怎樣讓嘴唇腫成兩、三倍大。

  閻曜季終於等到有人問他了。

  「你們問問你們的小媽。」他倒要看看罪魁禍首怎麼說。

  一群笑瘋的人一致把矛頭轉向舒橙桔。

  她看著大家好奇的目光,又轉頭看向閻曜季,此時才知道他剛才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原來是要讓她向大家承認她的罪行。讓大伙也一起嘲笑她。

  「該不會是你咬的吧?」萊卡興奮的問,她到現在才發覺小桔也有狠的一面,把曜季的下唇咬成這副可怕的模樣,的確是有咬人的好功力!

  「小媽,你怎麼咬的?」閻輕想到小媽總是喜歡捏他的小嘴,可是他的嘴也沒腫

  「你的嘴為什麼沒有像爸爸的一樣?」閻仲看著她正常的嘴唇。

  「小媽好厲害。」閻伯作出結論。

  全部人一致點頭,笑得更大聲。

  舒橙桔放棄辯解,反正她也脫不了罪,就讓大家笑吧!

  閻曜季得意的咧著痛嘴微笑,他被取笑當然也要拖她下水啊!不然怎麼划算。

  半夜快十二點鐘,閻曜季開心的叫醒睡得正熟的舒橙桔。

  「饒了我,讓我睡覺!」她痛苦的哀號,睡得正好時被人叫起床實在是一種酷刑。

  她拉起棉被躲在裡面,開始後悔招惹他,現在他用這種方式來報復,真是太折磨人了!

  「快起來!」他扯開她身上的棉被,抱起她走下樓。

  閻曜季抱著尚未清醒的她走入書房,坐進沙發。

  舒橙桔迷膝的雙眼瞄見書房中還有仇日和萊卡,立刻強迫自己清醒。

  「恭喜你啊!」萊卡用力的拍打她的頭,「真是的!居然讓這個傻女孩傻傻的通過考驗。」

  「恭喜!」仇日也笑著不知所以的她。

  舒橙桔躲進閻曜季的懷裡,不覺得她有什麼地方值得被恭喜。

  「看吧!傻就是傻。」萊卡翻翻白眼。

  「起來,看著時鐘倒數。」閻曜季拉起她,不讓她躲在他懷裡。

  「什麼倒數?」他們全瘋了嗎?半夜叫她起來倒數時間。

  「看著時鐘倒數到十二點,你就安全了。」閻曜季親親她的苦瓜臉。

  「好、好!我倒數。」看來她不倒數他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二十四、二十三……四、三、二、一,十二點整。」舒橙桔念完之後,頓時覺得身上充滿了舒適感。

  菜卡歡呼出聲。「天下第一傻蛋通過了!」

  「到底怎麼了?」舒橙桔看著眼前三個人釋懷的樣子不解的問。

  「從這一刻開始你將不會再作惡夢了。」閻曜季親親她的額頭,高興他的小女人安全了,「萊卡,確定一下。」他轉頭對著萊卡說道。

  萊卡伸出手按住舒橙桔的眉宇間,笑著說:「消失了。」她可以感覺在小桔身上的邪力消失了。

  「阿日,你認為安全了嗎?」閻曜季還是有些不放心。

  「雖然這次違背常理,不過可以肯定這塊土地上沒有他的蹤跡或力量。」

  「什麼?」她不解的看著在談著她聽不懂的話的他們。

  「反正你可以睡覺了。」閻曜季不打算讓她知道,永遠不知情對她最好。

  「我要知道!」她實在痛恨這個奇怪的男人,每次都不給她答案。

  「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仇日拉著萊卡,「我們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真是一對『癡男怨女』。」萊卡嫉妒的看著眼前這一對癡心的男子和正在怨恨男子的女子。

  「萊卡,你說什麼?」舒橙桔轉頭瞪視她。

  「你們慢慢去互咬吧!」萊卡對她做了個鬼臉。

  仇日在她們開打之前把萊卡拉出門。

  舒橙桔生氣的轉頭對著閻曜季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萊卡用家鄉的古法讓你不再作惡夢。」他決心騙她。

  「真的?」她狐疑的看著他。

  「真的!疑心重的小笨蛋。」閻曜季將她按靠在他懷裡,起身往樓上走。

  「為什麼萊卡剛來的時候不請她幫我,到現在才麻煩她?」舒橙桔看他一副不想多談的態度就更懷疑了。

  這個疑心重的小女人。閻曜季抱著她躺下,讓她面對他。

  「是不是不相信我?」他問得嚴肅。

  「不是。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嘛!」閻曜季成功的讓她覺得自己太咄咄逼人。

  他倒想知道她從哪判定他騙她的,「哪裡奇怪?」

  「直覺覺得怪怪的嘛!」舒橙桔贖罪般親親他依然腫大的嘴唇。

  他對她這麼好,甚至包容她到連她都覺得寵過頭了!自己實在不應該懷疑他,不管如何,她相信他都是為她好,那又何必太介意呢!

  「它對你的親吻已經沒知覺了。」他的下唇到現在依然沒有知覺。

  「好可憐哦!」舒橙桔轉而親他的上唇及嘴角,到現在才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咬過頭了。

  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他英俊的臉配上腫大的下唇,不管他變得如何都永遠是她的最愛。

  「答應我一件事。」閻曜季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

  舒橙桔停下親吻,「什麼事?」

  「以後不要單獨出去。」雖然順利的度過了危險時期,他還是不放心。

  「為什麼?」她望著他。

  「我不放心你單獨出去。」閻曜季拉出她胸前的血月牙,血月牙依然血紅,看來她與血月牙相當契約。

  她瞧出他眼中的不放心,明白他的保護欲向來強烈,她不打算與他爭。

  「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的,你不要擔心我。」舒橙桔輕摸著他的臉。

  她多希望他能不再自責自己,也不要再費心擔憂她的安危。

  閻曜季抬起頭,望進她溫柔的眸中,看見裡面包含的是無限的溫暖,是他心靈嚮往的停靠處。

  「我保證。」舒橙桔堅定的眼神傳達著她的承諾。

  他怎能不愛她?她撫慰了他心中的傷感,柔情的化解他冷硬的心。

  「答應我。」他還是要她的承諾。

  「好!我一定一直纏著你,纏到你不要我為止。」舒橙桔偎進他懷中,她想要永遠的纏住他。

  「你說的,今後絕不單獨行動。」他巴不得她永遠只纏著他。

  「好啦!」她猜她令晚不答應他,他大概不會罷休吧!

  她已經離不開他的懷抱了,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真是個固執的男人。

  閻曜季輕輕親吻她的額頭,她是他的珍寶,他永遠都不讓她離開他身邊。

  夏日夜晚星星閃爍,為他倆的承諾作著見證。

  白色的空間中一個白色的男子,白得無血色的嘴角泛起一抹獰笑。

  「奪走你心中唯一的真愛,如同親手摘下你跳動不息的心臟。」

  冷冷的聲音迴盪在白色的世界中,彷彿一個白色宣言。

  當一個女人不再怕你的時候就是你失寵之時。

  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自從那個小女人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不再怕他的時候,他就開始飽嘗被冷落的滋味。

  閻曜季從早上睜眼便不見舒橙桔在身邊,吃早餐時她正在小孩睡房料理兩位小公主以致早餐缺席,直至上班前他都不曾見她蹤影,但他的危機意識並未覺醒,所以並未主動召喚她。

  下班回家之後的時間他仍分不到與她單獨相處超過一分鐘的時間,只因她必須協助他的四位王子的回家功課,再加上小孩們的洗澡。遊戲時間,整個晚上她所有的時間全花在小孩們的身上。

  即使他想爆發也找不到充足的理由,她名義上是他請來的保姆,陪小孩是她的本分,哪有他說話的餘地?

  晚間時分總是他的了吧!閻曜季是這麼想的。

  但是過了一天的舒橙桔哪還有精神,看她一臉疲勞的模樣,他怎麼忍心再要求她陪自己呢?

  於是,閻曜季在被冷落了三天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萊卡,你都沒事幹嗎?」他開始看每天都無所事事的萊卡不順眼。

  「是小桔不讓我動手的,你可別找我出氣。」她當然知道他在想啥嘍!

  「你不會幫她嗎?」

  「喂!是她說她的手已經好了,要恢復平常的工作,我連跟她搶著做都會被她阻止。」她其實也沒堅持爭著做,但既然小桔都這麼說了,她就有充足的理由偷懶,所以萊卡認為自己一點都沒錯!

  閻曜季看著萊卡一副死皮賴臉樣乾脆放棄,轉頭看著正在收碗筷的仇日。

  「別找我麻煩!我可是都有在做本分的工作。」仇日先聲奪人。

  閻曜季看著樓上的光線從小孩房裡照出來,心裡的煩躁感更加嚴重。

  沉默了三秒鐘,他微微一笑,他想到了個好方法。

  約一分鐘後舒橙桔發出一聲尖叫聲。

  「你幹什麼?」舒橙桔槌打著蠻不講理地扛起她走進房間的野蠻人。

  他用力的關上房門,將外面一群追著她的小孩們關在門外。

  「萊卡,交給你了。」閻曜季大聲的從房間裡命令著。

  他鐵了心要霸佔橙桔,被她冷落了三天,他要她好好補償他。

  「愛情真能讓人變成瘋子!」萊卡慢條斯理的走上樓準備接下帶孩子的工作,不情願的大聲抱怨。

  仇日笑得相當開心,能讓平常太冷靜的曜季偶爾瘋狂一下也挺健康的,不是嗎?至少他不再擔心曜季會冰冷地孤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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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瘋了!」舒橙桔槌打著閻曜季的胸膛。

  那時地一聲不響的走進小孩睡房,靠在她耳邊說聲,「你冷落了我。」接著就把她扛在肩上捉她回房間,簡直就是野蠻人的舉動。

  「我是瘋了!你多少天沒理我?」他捉著她的雙手強吻她。

  舒橙桔用力的咬了下他的唇,氣他毫無道理的野蠻行徑。

  「我要咬遍你全身!」他抱起她丟到床上,用身體覆蓋住她。

  「變態!」舒橙桔用力的椎他,但以她的力這根本推不動他。

  「對!我變態。」她不斷的掙扎讓閻曜季喪失理智,真的撕開她的衣服啃咬著她全身。

  舒橙桔羞憤的尖叫一聲,接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門外有一大六小正把耳朵用力的貼在門上,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

  其中的一大四小完全一字不差的聽懂了,另外的兩個小女孩雖聽不懂但也有模有樣的學著靠在門上偷聽。

  「真是變態!」萊卡聽完全程之後拉著小孩們走下樓,發表偷聽後的感言。

  「萊卡阿姨,為什麼小媽說爸爸是變態,爸爸也說自己是變態?」閻輕充滿了好奇心。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變態。」萊卡開心的笑著回答。

  「你別教壞小孩。」仇日端出水果,就聽到這不健康的一問一答。

  「我哪有?是他們自己說的。」萊卡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仇日歎口氣,轉頭對著小傢伙們,「爸爸和小媽是在玩。」

  噗哧一聲,萊卡笑得差點噴出水果,阿日居然對著小孩撒下大謊。

  「我可不認為那事兒叫玩!」她笑著努力吞下口中的水果。

  「萊卡!」仇日制止她繼續教壞小孩。

  「好嘛,好嘛,是玩,他們是在玩。」菜卡邪惡的笑著又接著說。「互咬全身的遊戲哦!」

  仇日直直地瞪著她。

  「是他們自己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她不放棄狡辯。

  「你想當曜季的刀靶我不會阻止你。」他放出狠話。

  萊卡頓時住嘴,她對當曜季的飛刀靶可是興趣缺缺。

  「萊卡阿姨,到底是什麼遊戲要咬全身?」閻軒相當一擔心小媽及爸爸的安危。

  萊卡摀住自己的嘴不開口,避免為自己種下禍根。

  「你說嘛!」小孩們群起拉著萊卡的手要她說清楚。

  萊卡快速的掙開拉住她的一堆小手,飛快的跑出門。

  小孩們群起直追,留下兩個被仇日抱起的小女孩不甘心的在他懷中掙扎,她們也想參加追萊卡阿姨的遊戲。

  「萊卡阿姨。」兩個小女孩口齒清晰的叫,小手揮舞著。

  「我們不要管他們。」仇日抱著小女孩們上摟,該是她們睡覺的時候了。

  「求求你們放過我。」萊卡東跑西竄的四處躲,對於四對一的追擊方式,她實在無計可施。

  一大四小就在寬敞的閻宅中熱烈的追逐著。

  直到月兒高昇,充滿又咬又追逐的熱鬧閻宅才安靜下來,將寧靜還給黑夜。

  「都是你啦!」舒橙桔氣得坐起身打著閻曜季。

  檢視全身數不清的淤痕和咬傷,她的一雙美目狠狠的斜服瞪視他。

  閻曜季慵懶的躺在她身邊,臉上掛著無賴的笑容,非常滿意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熱情痕跡。

  他天生皮粗肉厚,任她怎麼打。怎麼咬都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折騰了整個晚上還是徒勞無功,逼得她不得不放棄。

  「怎麼不再試了?」他愛極了她對他愛的表現。

  看她使盡蠻力啃咬他、掐他、捏他的模樣他就覺得好可愛,她那小小的力氣根本無法讓他感到絲毫疼痛,反倒是累倒了她自己,真是有趣極了!

  他抓過她白皙卻充滿點點淤痕的玉臂,憐惜的輕吻。

  「不要碰我!」舒橙桔忍不住尖叫。

  「我不是都讓你試了嗎?況且,現在說也太晚了。」逗她對他而言也是樂趣。

  「你看你弄的,我怎麼出去見人?!」

  她怎麼好意思帶著全身的吻痕出門讓全部的人笑她呢?連她自己都覺得羞恥。

  「我陪你待在房裡一天可以了吧?」

  閻曜季摟著她光裸白皙的肌膚輕輕哨咬,他已經對她細嫩如嬰兒般的肌膚一樣,不知不覺的就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

  他也覺得自己好像過頭了,正在用他的方式彌補她。

  「還咬!再咬我就……我就……」舒橙桔氣得漲紅著臉說不下去。

  他再咬下去她就羞愧得不再出去見人了!

  他用著涼涼的口氣說道:「咬我啊!」

  他是故意的!她氣得紅了服,渡然欲泣。

  閻曜季頓時停下動作,摟她入懷。

  「噓!不要哭了,對不起嘛!」他這才發現他做得太過火惹她傷心了。

  「都是你欺負我!都是你不好!」舒橙桔在他懷中用力的地打他寬闊的胸膛。

  「是我不好,別哭了。」

  他極其溫柔的抱住她,讓她冷靜下來。

  「怎麼辦?我沒臉讓人看到。」

  深藏在她腦海中的傳統思想,無法讓她接受自己全身的吻痕讓別人瞧見。

  「穿我的衣服吧!」他知道她沒帶夏天以外的衣服來。

  「太大了!」他比她高幾十公分,尺寸不可能合的。

  「衣服在衣櫃裡,自己去拿,我出去應付小傢伙們。」他聽到小孩們跑過來的聲音

  「你快去!我不要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她立刻推開他,拉起棉被往身上蓋。

  閻曜季笑著看她緊張的模樣,很快的穿上衣服走出去。

  他一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他的四個兒子,便非常技巧的關上門,讓小傢伙們探頭探腦的看不見裡面。

  「小媽呢?」

  「等一下她就下去了。」閻曜季拉著兒子們走下樓,

  他得開始堵住他們所有人的嘴,不然他的小女人鐵定會恨死他。

  舒橙桔戰戰兢兢的走下樓,努力的做著心理建設,強迫自己不要在意他們那群嘴下不留人的傢伙的戲譴。

  剛才她翻出曜季所有的長袖薄襯衫,如意料中的發現果然都太大,她根本穿不住,更別說出房門見人了。

  經過十分鐘的掙扎,她決定坦然面對,反正被嘲笑個一、兩天也就算了嘛!至少她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結果在照鏡子整理頭髮時,她忍不住有想要殺了曜季那個混蛋的衝動。

  他竟在她臉頰上一邊一個各留下兩團大而明顯的吻痕,看起來就像小丸子兩個紅紅的臉頰,簡直就是惡劣到了極點。

  她在心中發誓她早晚要殺了那個天殺的混蛋。

  舒瞪桔放下長長的頭髮,希望能遮住她臉上兩團大而明顯的吻痕,雖然知道是多此一舉,還是決定能遮盡量遮。

  當她下樓面對餐桌上所有的人時,出乎意料的發現大家都若無其事的繼續吃早餐,沒有任何人對她說一句話,只有四個小孩好奇的多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立刻低下頭,好像她面目可憎似的。

  突然她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曜季鐵定在她下樓前威脅了所有人,好個替她著想的「爛」方法,

  她轉頭看了身旁的閻曜季一眼,他對她笑了笑,就像平常一樣。

  顯然的,大家都是好演員,她幾乎都要相信她臉上毫無異狀了。

  「小媽。」兩個剛睡醒的小女孩在樓上呼喚著舒橙桔。

  她迅速的跑上樓,抱著睡眼惺忪的她們下摟來吃早餐。

  兩個小女孩毫無發現她的不同,習慣性的趴在她身上被抱下樓,直到被放在小孩專用椅上,她們才發現今天的小媽很不一樣

  「媽痛痛,呼呼。」閻霧撥開舒橙桔兩頰的頭髮,摸著她臉上的吻痕童言重潔的說著。

  這一個舉動牽動了大家的情緒,一陣直衝天際的狂笑出自憋了很久的一桌人。

  閻曜季笑著摸摸兩個他漏掉的小女兒,承認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確是忘了兩個堵不住嘴的小女兒。

  舒橙桔一點也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好笑。

  只有兩個不知所以的小女孩不明白的看著一家人笑得異常的開心,童稚的小臉寫滿不解。

  算算時間,她住在閻家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本想住滿一個月就回家,誰知道她卻不小心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目前下用他霸道的方式不讓她回家,甚至連讓她出門都不行。

  而到國外遊玩的家人似乎玩得有點樂不思蜀,除了一個禮拜和她通一次短短的電話之外,好像沒有意思要回國,而且一點也不擔心她。甚至還支持她繼續當閻家的保姆。

  事實上,是她不敢告訴老爸、老媽,她和曜季目前的關係不止是主雇那麼簡單,只怕她透露半句之後,他們兩老就會從國外立刻飛回來。

  但現在,有個更令她困擾的問題出現了。

  她的月事已經遲了許多天,以她一向很準時的生理時鐘而言,恐怕最讓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她可能懷孕了!

  她不想讓曜季知道,所以決定自己去醫院檢查。

  目前她不想告訴任何一個人。

  「萊卡,你一定不能告訴他哦!」舒橙桔再三交代萊卡,擔心她會告知閻曜季自己溜出去的事。

  「嗯!」萊卡故意專心的看著報紙,隨意答腔。

  「我出去買個東西,很快就回來。」舒橙桔對萊卡不是正面的回答不疑有他。

  「嗯。」萊卡看著她出去的背影,放下手中的報紙。

  「就讓她出去嗎?」

  「鎖得了一天,鎖不了一輩子,她身上有追蹤器,可以通知曜季了。」萊卡拿出手裡的顯示器交給仇日。

  小桔居然毫不懷疑的相信她,萊卡打從心裡佩服這個單純的女人。

  從婦產科走出來後,舒橙桔開著車子不知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她必須一直開下去。

  她確定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震得她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開到一片綠油油的田野之中,路窄小得再無法向前進,她不得不停下車。

  她爬到車前頂蓋上坐著,不由自主的撫著自己的小腹,很難想像裡面正孕育著她和閻曜季的孩子。

  天空藍得很藍,田野綠得很綠,她的腦海裡卻空白得讓她無法思考,只能對著眼前的自然美景發呆。

  閻曜季一路跟著她,面色凝重的看著他心愛女人的一舉一動。

  他和她一樣震驚。不過這個突然的消息讓他沒有絲毫喜悅的感受,並不是他排斥自己的骨肉,而是伴隨著經驗而來的恐懼讓他失去了為人父喜悅的自然反應。

  他的前三任妻子都是為他留下了孩子之後接著就離他而去,他害怕他的小女人也會有相同的命連。

  他不能失去她!

  閻曜季放鬆臉上僵硬的表情。沉重的向舒橙桔走去。

  她在聽到腳步聲時回頭,頗為驚訝的望著向她走來的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舒橙桔問得心虛。

  他沒有回答,伸出雙臂抱她下來。

  「你都知道了?」

  她看著他干靜得不尋常的表情就知道他必定是一路跟著她來,想必清楚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她去婦產科的原因他都該很清楚了。

  「我們回家。」閻曜季抱著她往回走。

  「我的車。」

  「阿日會開回去。」

  舒橙桔盯著他過分平靜的表情,心裡猜測著他是何感覺?

  一路上的平靜讓她直覺的肯定了她心裡的想法,她很清楚他們將會有一場充滿矛盾和掙扎的爭執。

  「我要孩子,」舒橙桔對著她心愛的男人大叫。

  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個字,只是憂心的看著她平坦的小腹,完全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她知道他心裡在恐懼著什麼,他怕自己像他的前三任妻子一樣,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排斥著她腹中未成形的孩子。

  他不用說出口她就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她知道他會平靜的告訴她他不想要孩子,然後說服她放棄肚子裡的小生命。

  她是絕對不可能親手扼殺自己的骨肉,她不怪他狠心的想法,但她不能這麼做。

  閻曜季看著情緒激動的她,一點也不驚訝她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知道他的小女人一向有清透他心思的能力。

  她從他身後環抱住他,臉貼著他寬大溫暖的背,此刻她覺得他身上充滿著她無法穿透的寒氣。

  「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閻曜季沒有轉身,一旦面對她就無法堅定他心中狠心的決定。

  她繼續說道:「我的命很硬,不會輕易的死去。」

  他依然沒有反應。

  舒橙桔傷心的流下淚,熱淚濕濡了他的襯衫,卻依然無法化解他的寒意。

  看著他的毫無反應,她心知自己還是無法化解他的心結。

  「你該相信我的。」她的語氣充滿失望,轉身背對著他走向自己的房間,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閻曜季很快的轉身想摟住她,卻被她接下來的話瞬間冰凍了動作。

  「如果沒有了孩子,你也將會失去我,是要孩子和要我,還是不要孩子也不要我,讓我們今晚各自好好的想想吧!」

  舒橙桔絕望而平靜的語氣代表著她的傷心和堅決,她並不是要他做出決定,而是要他掙脫出自己心中的枷鎖。

  她知道逼他是最殘酷的方法,可是她必須讓他跳出以前的陰影。

  「今晚不要來找我,讓我們都好好的靜靜吧!」

  她不想用這種方式卻無從選擇,既然她無法比解他的心結,只有強迫他自己面對,衷心的朝盼他會跳脫出心中的迷宮。

  此刻的她沒有回頭,否則她會看見他充滿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和掙扎的神情。

  舒橙桔奔回房後掩門大哭,生怕她一停下腳步就會忍不住的衝回閻曜季的懷中,尋求他的安慰。

  她需要他寬大溫暖的懷抱,但更需要的是解開他心中的千千結。

  解鈴還需繫鈴人,是他在心中綁上千層結,只有他自己能化解。

  舒橙桔將自己裡在棉被中落淚,飽嘗孤獨滋味的度過哀傷的夜晚。

  窗外黑夜漆漆,沒有一絲的月光。

  一股消失已久的力量漸漸的自黑夜中覺醒。

  寒意!一陣穿透全身的冰冷氣息侵襲著她。

  她張眼所及的卻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心知自己又再度落入了夢魔之中。她害怕得縮成一團,緊張的望向四周,直覺感到她身邊有人。

  大雪紛飛的世界衷不見任何的景物,卻有一個聲音突然迴盪在四周。

  「你終究逃不出我白昆的手掌心。」

  白昆隨著聲音出現在她面前,混濁的雙眼掃視她的全身,薄而蒼白的唇咧開殘忍的笑容。

  「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意外的獎品,讓血腥的歡愉更顯誘人,閻曜季的心神將會隨著你們的消逝而永遠遺失,這真是最甜美的報復!」

  舒橙桔護住自己的肚子縮在角落,直覺的感受到眼前自稱白昆的男人將要親手解決她和她肚子裡未成形的孩子。

  「你是准?有什麼目的?」她的聲音不住的顫抖,打從心裡害怕起這個可怕的男人。

  「死前明白真相,陷入恐懼,將使死亡的儀式更顯極致之美。」

  白昆的眼神貪婪的盯著她,享受著她的恐懼。

  白昆謎語似的句子配合著他殘醋而渴望鮮血的神情,讓人不由自己的打起寒顫,舒橙桔感到由心中克制不住的恐懼而成的冶顫充斥著全身,她無法自己的顫抖。

  「雙手斷掌紋是生來與閻曜季契合的依據,宿命中注走與他成雙的女子,天賦的能力讓你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榮登搜集品之列,成為價值極高的獵物,你該感到榮幸。」

  白昆的手指微動,彷彿正在期待即將到手的搜集品。

  「血月牙與你緊緊依附更證明了你與生俱來的職責,你是上天特地創造給閻曜季的禮物,而今,他疼你如心頭肉,我要讓你成為最完美的報復禮品,你肚子裡的孩子更是額外的甜蜜獎賞。」

  白昆說得異常興奮,彷彿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勝利的滋味。

  舒橙桔在瞬間明白了一切!

  在她無憂無慮的幸福日子背後,是曜季替她承下了所有煩憂,讓她安全無虞的享受幸福生活,所以他總是時時刻刻的在她身邊保護她,甚至夜夜不眠的守護著她。

  而白昆痛恨曜季的報復手段是以她為利器,他想讓曜季沉溺在永恆的痛苦之中。

  「讓恐懼在你心中增長、茁壯至死亡的那一刻,綻放在報復滋潤後開出的瑰麗花朵。」白昆眼裡閃爍著極度的渴望。

  她憑著意志力拖著全身發軟的身子往後退,瞧見他混濁眼裡閃動的渴望,讓她顫抖的身子幾乎無法動彈。

  他一步一步緩緩的接近期待己久的獵物。

  直至無路可退,舒橙桔的雙手依然環護住她平坦的小腹,為人母的天性讓她想保護自己的骨肉勝過自己。

  她忽然感覺胸口一熱、伸手觸及的是血月牙所產生的熱度,頓時感到冰冷的身體不再打寒顫。

  握住血月牙,舒橙桔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片段有曜季的柔情、小孩們的依賴、父母及弟妹的和樂家庭,一慕幕如走馬燈般閃過她的腦海。

  她要堅強!這是她心裡唯一的一個念頭。

  她要為她最愛的人活下去,既然她是天生注定要與曜季廝守一生的女子,她就要完成她與生俱來的使命。她手中的斷掌紋是斷絕她與其他男子的姻緣,讓她只能屬於曜季一人。

  她要戰勝夢靨,重回所有她心愛的人身邊!

  意志力支撐起舒橙桔,她不著痕跡的祉下頸頂上的血月牙,將尖端的部分突出手心外,看著一步步接近她的白昆。

  白昆拿出銳利的尖刀,對準她的心臟,準備挖出她的心臟做為搜集品。

  直到他舉起尖刀,她緊抓住唯一的機會,在瞬間探出手中握有血月牙尖端的右手,一鼓作氣刺進他的左眼。

  白昆沒料到不斷害怕發抖的她會有此招,毫無防備的被刺瞎了左眼,突來的疼痛讓他失去防備,只能鬆開手裡的尖刀,摀住左眼發出哀號。

  她立刻撿起地上的尖刀,毫不猶豫的刺進他的心臟。

  白昆血流如注,鮮血染滿雪白大地,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靜止下來,死了。

  舒橙桔踉蹌的直倒退身子,盯著一動也不動的他,生怕他會起身攻擊她。

  一聲震耳大響在白色的世界中迴盪,白色的世界漸漸消失。她緊握著的血月牙發出紅色的光芒,將她全身包圍住,溫暖的環繞著她。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閻曜季平靜的望著舒橙桔,知道她正獨自面對一項最艱難的考驗。

  這都是他造成的!是他隱瞞住一切,抹滅她知的權利,所以她將打一場毫無勝算的仗,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站在床尾凝視他心愛的小女人,心知她可能正在一步步的離他而去,而他卻束手無策。

  但他的心此刻卻平靜得不能再平靜,清楚的知道他要怎麼做。

  仇日和萊卡一言不發的瞧著太過平靜的他,多年的默契讓他們猜測到他做出了某種決定。

  「我不會讓她孤獨的離去。」閻曜季語氣平靜而堅定。

  他們沒有回答,「異軌」的夥伴有著絕對的默契。

  「聯絡影子,」閻曜季轉頭認真的望著兩位夥伴,「他欠我的有機會還了。」

  萊卡的眼裡充滿著不諒解,激動的欲衝過去揍他,卻被仇日一把拉了下來。

  「不!我不准你跟著她去。」她吼叫出聲。

  仇日沒有激動的反應,他早就料到曜季會做此決定。

  從曜季衝進門見到橙桔深陷夢靨之時瞬間的痛苦表情一閃而逝後,接著就只有平靜,一種超乎平常的平靜。那一刻,他就知道曜季將選擇與橙桔同進退,一旦她無法通過考驗,曜季也將尾隨她而去。

  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使強迫曜季獨自活了下來,也如同行屍走肉,是毫無靈魂的軀體,只因他的靈魂已隨著那心愛的女人一同消失。

  「阿日,你也跟著他一起瘋了!快放開我。」

  「你還不懂嗎?」仇日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激動。

  萊卡倔強的面容流下眼淚,她當然知道曜季不能沒有小桔,但是她不能親眼看著夥伴自我毀滅啊!

  自從她重回「異軌」夥伴身邊時,她第一眼就看出了從不動情的曜季動了他今生唯一的凡心,冷靜如曜季也會掩飾不住他正愛著小桔的深情,從這一點,她就知道了曜季付出心中所有的情感在小桔身上。

  相同的,萊卡知道他一定會選擇與他今生唯一的真愛緊緊相系,不論生死再不分開。

  「告訴小傢伙們,我對不起他們。」

  沒有盡到父親應有的責任,是他唯一的遺憾。

  「不、不、我不說!你自己去對他們說。」她忍不住狂吼。

  「可能會來不及。」

  閻曜季看著舒橙桔的氣息越來越弱,語氣充滿絕望。

  最後的那一面他讓她是如此的傷心,他還記得她悲傷離去的背影,而他甚至沒親口告訴她,他愛她!

  輕撫著她冰憐的臉蛋,他幾乎不抱任何希望。

  當一切都只有絕望之時,情勢瞬間產生了變化。

  舒橙桔蒼白冰冷的臉在瞬間充滿血色,氣息也由弱轉強,同時圍繞在她身邊不屬於她的邪惡氣息也同時消失。

  她很快的張開雙眼,眼見身旁的閻曜季,毫不遲疑的就往他撲去。

  她回到她唯一的棲息地了!她終於又再度回到她心之所鑿的胸膛,眼淚不聽使喚的潰堤,豆大的淚浸濕他冰冷的身軀,溫暖了他幾乎絕望的心。

  「你回來了。」閻曜季說得平靜,但語氣中透露著萬分的驚喜。

  「嗯!」她還無法克制自己過多的淚水,只能點頭應聲。

  「我愛你。」他的語氣絲絲顫抖。

  舒橙桔僵在他的胸膛中,靜靜的過了幾秒,然後她緩緩的抬起頭,笑看著她心愛的男人。

  她以為他永遠不會說出這句話的,然而此刻她心中有的不只是驚喜,還有著無限的喜悅和感謝;喜悅她有宰遇到今生注定的真愛,也感謝上蒼派給她的使命,是若天讓他們注定今生相守。

  「我早就知道了。」她流著淚笑靨加花。

  「我知道你知道。」

  此刻的他有些自責,他早該說出口的。但他懷中的小女人卻善解他心中的心結,自始至終都沒有強求他。

  「我們結婚吧!」

  她不再堅持自我的心結,她知道他絕口不提結婚的事是為了她,而今她確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切的迷信也不再存在。

  閻曜季抱起她,責備的對她說:「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

  「有一句話我沒跟你搶啊!」她眸中含淚的笑。

  「然後生下小傢伙們的弟弟或妹妹。」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早就明白他不可能這麼狠心,故意讓他獨自想通。

  舒橙桔再度流出欣喜的淚水,她摟住他的頸項,開心的大叫。

  仇日和萊卡雙雙很有默契、若無其事的坐在房間內的沙發上,他們已從震驚中恢復,此時光明正大的看著好戲。

  萊卡喃喃抱怨,「阿日,你說惡不噁心?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仇日笑而不答。

  看著閻曜季抱起舒橙桔走到對面房間,完全視他們為無物,萊卡眼底含笑,「什麼態度嘛!」

  但她的表情沒有平常戲謔的成分,只有深深的祝福。

  「先暫停!」被抱迸房內的舒橙桔從他的索吻中抽身,認真的坐起來。

  「好吧!你到底有什麼事?」與其一直忍受她的不專心,不如停下來讓她好好的問。

  「白昆真的死了嗎?」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我把刀刺進了他的心臟。」

  這個問題讓閻曜季也正色的坐起身,仔細的深思。

  「你只是殺了他在你夢魔中的分身,照理來說他應該沒死。不過你刺穿他心臟的那一擊破壞了他的能力,他將失去所有不應該有的能力。」

  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居然能一舉毀了白昆,「異軌」通過考驗的夥伴們都無法成功的去除他的能力,卻被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子,成功的達成了「異軌」一直以來的心願。

  「太好了!我沒殺人。」她鬆了一口氣。

  閻曜季不苟同的皺眉,白昆那種人渣本來就不應該苟活在人世間,不過他也並不希望他的小女人一輩子部活在殺人的自責中,也許這是一個好結局。

  既然自昆沒有了能力,便再也無法作惡。

  閻曜季啃咬著她的臉,打算與她親熱,卻再度被她不專心的態度打斷。

  「有什麼事一次說完好嗎?」

  她笑著親親他不平的唇。

  「是它救了我。」她拉出頸項上的血月牙,這是救了她命的大功臣。

  「它瞭解它主人的心意,代替我保護你,它的確是一塊好玉。」閻曜季拉起血月牙,內心充滿感謝。

  「你想聽聽真相嗎?」舒橙桔說得神秘。

  閻曜季不解的看著她。

  「新婚夜再告訴你。」她說完就吻住他的唇,阻止他問她。

  她要把真相當新婚夜的最佳禮物!

  閻曜季順著她的意,不打算現在問她。

  親熱的兩人殊不知有人正在門外偷笑著,正準備挑這個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時刻告知最新消息來打斷他們。

  「小桔,你爸媽明天早上抵台,還有舒香豌和影子夫婦,曜季,你對她說了嗎?」

  萊卡明知道閻曜季沒有告訴舒橙桔這件事,故意在門外大聲他說出來攪局。

  「萊卡在說什麼?」舒橙桔推開闊曜季大聲的問道,直覺他有事沒告訴她。

  「新婚夜再說。」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解釋那長長的故事。

  「不行,明天他們就回來了!」她很堅持。

  閻曜季無奈的拍頭,看來他們要再親熱也必須要等到新婚夜了!

  她看著他無奈的有趣模樣,笑得開心極了。

  可以想見新婚夜將會很有趣!她要在新婚夜告訴他,他們是天生注定好的一對,更重要的是,感謝他不情邪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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