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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舒芙 - 親親小管家【單】

舒芙 - 親親小管家【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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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女生有問題啊﹖半夜十二點來應徵管家!
明明瘦巴巴的還敢自稱「阿諾」﹖
一雙賊眼更毫不客氣地打量他健美的身材。
看在「幼齒的顧眼睛」的分上,易桀就勉強錄用她,
好讓她有機會幫他泡咖啡、燉「四物湯」……

臭暴君桀!一開始還以為他人帥和氣又可愛,
事實上只不過是個暴躁又縱慾的大色狼,
神算爺說自己是暴君桀的福星,要她陪在他身邊,
可看他臭臭的臉與兇惡的脾氣,
阿諾思前想後一番,還是決定──
NoNoNo!她絕不淌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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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誠徵管家一名。

男女不拘,年齡不拘。

供食宿,意者內洽,待優。

常芷諾望著眼前這張證人啟事足足發了十分鐘的呆,好幾次想伸出手按電鈴的衝動都被自己的理智給硬生生的壓下。

唉……望著這附近美輪美奐的府邸,常芷諾不禁想起了自己破舊的家,想起了自己坎坷的命運。

要不是因為好賭的老爸,她也不需要出來找工作、過著半工半讀的苦命生涯。只是,那些兼職的微薄薪水根本無法負荷老爺那筆龐大的債務問題,也無法讓可愛的小妹過著充足的生活。

常芷諾再一次看著眼前這個絕佳的工作機會,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嘆氣。

為了可愛的小妹,也為了老爸那笑龐大的債務,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得義無反顧的闖。

常芷諾深吸了口氣,戰戰兢的按下門鈴。

為了一家人的未來,她只有拼命了。

只是,她忘了現在是凌晨十二點……

##################

一陣冗長而刺耳的門鈴聲顯出訪客的急切與沒耐心。

屋裡的燈一下子全亮起來。不一會兒,一陣砰砰的腳步聲急急向門口逼進。

門嘩的二聲打開。一個打著赤膊,下半身只穿一件四角褲的男人,出現在常芷諾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易桀撥著散亂的頭髮,極度不悅的盯著跟前這個妨礙他睡眠的小鬼。常芷諾害怕的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道:“對不起,請問你們是不是在徵人?”她直到現在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冒失,看著眼前這個脾氣不大好的裸男,她發現剛才那股莫名的勇氣正在一點一滴偷偷流逝著。

“應徵?三更半夜的你要來應徵?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呀?”易桀不可思議的怪叫。

“對不起,我知道那麼晚打擾你是我不對,但我是誠心的想要這一份工作。”常芷諾愧疚的低頭致歉,她似乎看見她的勇氣在向她揮手道再會。

“你想要這份工作?”易桀挑起眉懷疑的看著眼前這個小鬼。她看起來好小,穿著一件卡通T卹,一頭長髮束成馬尾任由它垂掛在身後,應該還只是個高中生吧?”我雖然是寫明了“年齡不拘”,可是不代表像你這種高中生也能來應徵。回去,別來打擾我睡覺。”易桀一臉.的不耐。

“我才不是高中生,我已經十九歲了。我是下大的學生。”常芷諾急急的掏出口袋的學生證以示證明。

易桀拿起她那張學生證努力比對半天之後,終於勉強的相信她的話。 “就算你已經十九歲又如何?還不就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頭。你有什麼資格可以來應徵這份工作?我不缺短期工,更不缺工讀生,你回去吧!”易桀的口氣毫不留情。

他不相信像她這種年紀的小孩子能承受多大的壓力與辛苦,他甚至可以預見她的反應一定是哭著落荒而逃。但沒想到這招對常芷諾一點效用都沒有,她不但一點都沒有被他的話擊倒,反而激得她更想要這份工作。

常芷諾漾起甜甜的笑容。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沒有本事勝任這份工作?我不是應徵短期工,更不是應徵工讀生。只要你有本事請我,我就有本事做。”

她的反應引起了易桀些微的興趣。 “光說不練誰都會、怎麼相信你。”他一臉譏諷,擺明了不信她的話。

“那請你試試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本事?”她口氣裡挑釁味十足。

他的嘴唇蕩起子一個優美的弧度。很好,他非常喜歡刺激。反正請了她,對他也沒有損失,他就看看她究竟有多少本事。他打量著她。 “好吧,你錄取了。”易桀灑脫的決定。

“謝謝”常芷諾心底有喜也有悲。喜的是工作有了著落,悲的是她似乎因為一時衝動把自己推入了一個更大的麻煩裡。

“我醜話可先說在前面。你要是沒辦法完成我交代的事,我馬上就會開除你。”易桀嚴肅的提醒她。出來外面做事可不是玩遊戲,不能嘻哈的草草了事。

“放心,我知道的。”常芷諾認真的點頭,在外面也打滾了好一陣子,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她也是知道的。 “還有,你必須得和我住在一起,因為管家就是要照顧著我的起居和飲食。”他打了個呵欠,不甚在意的睨了她一眼。

“我知道。”常芷諾認命的點了點頭,這也是她剛才一直躊躇不前的原因。

“你不怕嗎?孤男寡女,誰知道半夜會發生什麼事。”易桀揉了揉眼睛,好心的提醒著無知的小女孩有關成人的話題。

“我想,這就不需要您擔心了。”她剛才早就想好了萬全的對策。家裡的電擊棒、防狼噴霧器和電蚊拍可都是狠角色,有了它們就可以放心了。

“那最好。”易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反正他對飛,機場身材也沒興趣。

“你允許我去上學嗎?”常芷諾突然想起心中的另一個牽掛。

“只要你能把分內的事處理完,我無所謂的。”易桀伸了個懶腰。

“謝謝你。”得到他的答應,常芷諾才安心的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你叫什麼名字?”易桀打著第N個呵欠隨口問道。

“常芷諾。可是大家都習慣叫我阿諾。”

“阿諾?那個肌肉男?”他實在很難將眼煎嬌小的她和那個好萊塢動作明星聯想在一起。

“對呀。”說起這個常芷諾也覺得很無奈。 “可是我滿喜歡人家叫我阿諾,感覺比較親切。而且,我的名字

實在不太好聽。常芷諾,念起來很像腸子太噁心了。 ”她嫌惡的皺起眉頭。 “那我也叫你阿諾吧。 ”易桀被她的話逗得有點啼笑皆非。

常芷諾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有些呆了。她現在才發現其實他長得真不賴,而且身材也挺好的。上半身呈倒三角形,屁股又是那種渾圓結實型的,一看就知道是能讓女人色性大發的男人。

要是以前有人告訴她,一個穿著花四角褲的男人,也能笑得讓人驚為天人,她一定會認為那個人瘋了,可是她現在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那種好看得過分的人,至少眼前的他就是。

他的五官長得很陰柔,又蓄著一頭及肩的長發,好看得教她這個女人也忍不住妒嫉他。 “看我看呆了?”易桀自戀的笑了。她是第一個這樣明日張膽研究他的人,其他的女人總是一副做作的模樣,想看又不敢看。

“是的,你真的好漂亮。”她尚未從震撼裡恢復。

“漂亮是形容女人的,男人可不這麼說。”易桀不是很滿意這個形容詞。

“好吧,那我只能說你很好看了。”在常芷諾所知有限的辭匯裡,最多也只能這樣了。

“我接受,謝謝你的誇獎。”對於別人的讚美,他一向是非常樂於接受的。他頓了一下,續道:“其實你也不賴呀。”他倒不是刻意奉承她,畢竟她還不值得他為她這麼做。他仔細的端詳了她,發現她其實長得滿可愛的。稱不上漂亮,但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是她最大的特色,也是她最吸引入的地方。

但她的魅力也只有效於和她同年齡的小毛頭。對他來說,她還太嫩了。

“你客氣了。謝謝你的日行一善,我真的很感動。”她對自己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別人,她或許還有一點點資格驕傲。

可是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像個醜八怪。 “你不冷嗎?穿條內褲在外面站那麼久?”她好奇的問。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夜裡還是有一點涼的。

“冷是不覺得冷。只是覺得自己被吃了很多豆腐,什麼都被你看光了。”易桀好心情的開著玩笑。

“反正身材那麼好,借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她倒覺得他大驚小怪。

“是,你說的對極了。”易桀好笑的點了點頭。 “好了,面試完畢,明天準時上工,還有任何問題嗎?”他又伸了下懶腰,覺得瞌睡蟲又再度找上他。

“沒有了。”常芷諾搖了搖頭,現在她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渾沌。

“很好,那明天見。”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易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砰的一聲,就關起大門回房睡回籠覺去了。

望著眼前毫無預警就被關上的鐵門,常芷諾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

看著陽明山上美麗的夜景,阿諾無意識的跳上自己的小綿羊機車步上歸途。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不過既然做了也只好義無反顧。

為了家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常芷諾深信。

###############

“什麼?你現在要去當管家,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衛加琦驚訝的差點被嘴裡的豆漿嗆死。

“幹嘛這麼大驚小怪。”阿諾一派悠閒的看著報紙,彷彿事不關已的樣子。

“當然驚訝了,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和一個男人同居,教我怎麼能不驚訝?”衛加琦把拿在手上的豆漿放好,省得等一下太激動把它打翻了。

“別講得那麼曖味。什麼同居?我只是去當他的管家而已。”衛加琦過大的音量已經引起了附近吃早餐歐巴桑們的側目,害阿諾趕緊拿起報紙遮住臉,實在是很丟臉。

“屋子裡還有別人嗎?”衛加琦也發現了不好意思的降低音量。

“不清楚,昨晚我是沒有看見其他人,不過……”阿諾不懷好意的笑了。 “不知道他床上還有沒有躺著別人就是了。”看他昨天這麼倉促只穿件四角褲的情況看來,這個猜測是非常有可能的。

衛加琦賞了她一記白眼,續道:“那他叫什麼名字?一個月要給你多少錢?”

面對衛加琦一連串的問題,阿諾只能報以無奈的微笑。 “我不知道,忘了問。”

“忘了問?”衛加琦不敢置信的怪叫。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你都不怕被騙嗎?什麼都沒有問清楚就這樣貿然搬進去住,你不怕他把你賣掉,或晚上就獸性大發對你意圖不軌。”衛加琦真的不敢相信阿諾竟然連這些事都忘了。

我才不擔心,反正他長得也挺不賴的。被他怎麼了也無所謂。 ”阿諾無謂的啃著手上的飯糰。

“我真被你氣死,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衛加琦最氣的就是她這種態度,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死態度。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衛大媽,拜託你放心吧。”阿諾笑著安慰身邊氣得一肚子火的好友,要她不必擔心了。

“希望你要說到做到才好。”衛加琦對她的保證沒什麼信心。 “阿諾,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衛加琦執起阿諾的手真摯地望著她的眼睛。

阿諾看著身旁相交十餘年的摯友,加琦對自己的關心,她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可是她不擅長外理這種真情流露的場面。所以,只得扯開太大的笑臉胡亂的向加琦擺擺手。 “會啦,會啦,放心吧,”加琦對她的情意,她記在心底了。

“我當你答應我了,一定要做到唷。”阿諾的個性她不是不了解,只是她還是要得到阿諾的保證。

“知道了。”阿諾胡亂的點了點頭,捂著嘴巴不雅的打了一個大呵欠。 “好想睡,累死了。”她刻意轉開了話題。

“怎麼一早就這麼沒有精神?”加琦對她的用意心知肚明,也由著她了。

“別說了,我昨天一整晚都沒有睡,今天早上五點就爬起來,快累斃了。”阿諾虛弱無力的趴在加琦的身上。 ”

“你沒事那麼早起來幹嘛?”衛加琦喝了一口豆漿。

“我把小妹帶去外婆家託付給外婆照顧,再回家整理了一下行囊,順便留了封字條給我老爸。”阿諾伸出手指頭數了數今早的豐功偉業。

“辛苦你這麼早起床了。”要大懶蟲常芷諾在八點前睜開眼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一年也難得只有一、兩次,難怪衛加琦一臉不可思議。

“還好啦。”阿諾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對加琦的言外之意心知肚明。她看了看手錶,驚覺已經快八點了。 “加琦,走了啦,快上課了。”阿諾掏出錢收拾一下東西,起身準備離開。 “你說教授今天看到我會不會感動的痛哭流涕?”阿諾好奇的笑了,畢竟這麼早的課,她好像從來沒有去過。

“不會。”加琦斬釘截鐵的回答她。 “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你,他可能只會以為今天多了一個旁聽生。”

“不,是兩個。”阿諾糾正她。 ”聽說衛大小姐你也不常去上課,今早還是我三催四請你才起床的吧?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好啦、好啦。我們走快點吧,快遲到了。 ”加琦不想再跟她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趕緊拉著阿諾快速的往教室方向奔馳而去。

##################

阿諾翹了最後一堂課,順路到超市買了些晚餐的食物。回到陽明山,停好車意外的發現屋裡的燈已經全亮了。

阿諾按了門鈴。不一會兒,易桀虛弱的臉出現在常芷諾的面前。

“怎麼那麼晚?”他都快餓死了。

“我去買了些晚餐的東西。”阿諾舉起手中的那袋食物歉然的道。

“太好了,我快餓死了。求求你快救救我的肚子吧!”易桀的眼神突然綻放出光芒。

“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準備。”她放下背包,拿著東西到廚房裡去奮戰。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阿諾捧著兩碗熱騰騰的烏龍面走了出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她有絲擔心的看著桌上那兩碗烏龍面,那已經是她用盡全力煮出來的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老闆的意?

“哇,好香。看不出來你會煮東西。”易桀迫不及待的偷吃了口青菜。

“小心燙。”阿諾看他一副餓死鬼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他。 “其實我也不是很會煮,基本的都會。再難一點的可能就沒有辦法了。”阿諾誠實的傻笑。

“沒關係,反正我很好養的。”易桀已經餓到不行。不管那面還是熱呼呼的,他已經開始狼吞虎咽了。 “那就好。”阿諾看他吃得那麼高興,心情也放鬆了起來。

易桀突然發現她一直站在旁邊,似乎沒有坐下來一起用餐的打算。他懷疑的抬起頭來看著她。 “你不餓嗎?坐下來一起吃呀。”

他順手拉開了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可是,我只是管家……”常芷諾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坐下。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下人,怎麼能和主人一起吃飯呢?雖然自己也餓壞了。

“你確定你是大學生?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古代丫鬟。誰規定管家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飯的?我付錢,我最大。我說一起吃就一起吃。”易桀好笑的道。

“你還不是霸道的像個闊少爺。”阿諾也笑了。晚餐就在愉快的氣氛下開始了。阿諾一邊吃,一邊看著易桀問:“請問,平常我需要做些什麼事?”

“煮飯,打掃……大概就是這樣子了。你也不必特別伺候我,只要幫我把家裡整理好就行了。”易桀想了會兒道。

“只要這樣嗎?我怎麼覺得自己很像打雜阿婆?”阿諾越想覺得自己越像。根本一點也不像管家嘛?”她理想中的管家,應該要像櫻桃小丸子裡那個服侍花輪的大叔。

“你是打雜小妹。”易桀笑著糾正她的用辭。 “如果你覺得管家不合適,要換成打雜小妹我也不介意。”

“不用客氣了。”阿諾連忙反對。管家多好聽呀!小妹實在是太丟臉了。

“那你還有其他問題嗎?”他邊吃麵,遏問她。

“屋子裡應該還會有其他人嗎?”她從昨晚到現在還是沒有看見第三個人的出現。可是話雖如此,還是問一下比較安心。

“沒有了。固定成員只有你和我而已。”易桀搖了搖·頭,昨晚他早就提醒過她是孤男寡女了。

“為什麼”?你都沒有請任何傭人或司機嗎?”阿諾感到不可思議。光看這間房子的裝潢就知道應該要花上百萬才能完成。這麼有錢的人,竟然不用人服待他?太神奇了。

“有呀。”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誰?”他剛才不是才說沒有別人嗎?!

“你呀。”易桀指了指她。有她就夠了,幹嘛請那麼多人。 “其實,我很不喜歡拘束。更不喜歡回到家還有一堆人在那裡礙眼。我也不喜歡人家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那是商場上的一套,沒有必要回到家裡還得應付這種態度。所以,我才會請你,因為你最沒大沒小。”

他最討厭別人把他當少爺。更不喜歡請一堆老人在家裡麻煩。會請她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幼齒的顧眼睛”,可是他不敢說。

“是嗎,原來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得到這份工作?那你是希望我以後繼續對你沒大沒小羅?”阿諾愉快的笑道。

“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像家人一樣。最好你能把我當弟弟,常常把我納入你溫暖的懷抱。”易桀一臉不正經。

“是、是。好大的弟弟呀。”阿諾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好了,現在認真些。我要和你談一下重要的細節了。”一陣嬉笑過後,易桀止住笑聲,順了順氣道。

“是。”阿諾聽話的回答。她發現這個新老闆真的很有趣。

“我一個月給你四萬的薪水。相同的,我希望你也能盡力做到我的要求。”他認真的談起了待遇問題。

“四萬……”阿諾被這龐大的薪水嚇呆了。她本來以為最多大概只有兩萬多而已。沒想到竟然會是那麼優渥的待遇。

“怎麼?你覺得太少是不是?薪水我們還可以再談,只要你表現的好,還有獎金。”看她的反龐、他還以為她嫌大少。

“獎金?”阿諾驚呼。她沒想到這麼簡單的工作,也會有這麼高的待遇。

直到現在易桀才清楚她的反應是為了什麼。既然薪水沒有問題,那他該了解一下別的事情了。

“你現在能不能自我介紹一下呢?”

“自我介紹什麼?我叫常芷諾,大家都叫我阿諾。我是下大中文系的一年級學生。座號6號,找家住在台北,家裡有爸爸和妹妹。我身家清白,無良嗜好:沒有前科。現今單身。沒有男朋友……就這樣了。”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只能擠出這點東西了。

“就這樣?”易桀挑起眉看著她。

“這是最完整的了。”她回望著他。 “那你呢?能不能也介紹一下自己?”阿諾對這個年輕的老闆可好奇得緊,到現在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

“我?我叫易桀。容易的易,桀驚不馴的桀。”他寫在紙上讓她明了。 “今年二十九歲,單身、但有一個指定的未婚妻。我也是一間小公司的老闆。”他介紹的很簡單,但是不清不楚的。

“什麼是指定未婚妻呀?”阿諾不懂。有未婚妻就有未婚妻,幹嘛說什麼“指定未婚妻”,多奇怪呀。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易桀疲累的打了個呵欠,他現在實在沒心情和她解釋那麼多。昨晚被她鬧了一夜,害他現在睡眠不足。他已經累了,想回房去補個眠。 “我好累,我要睡了。你的房間在廚房的旁邊,自己去找,沒事別來二樓吵我。” “喔。”阿諾點了點頭。既然老闆不想說,那她這個做下人的就不好再多追問些什麼,這點她可是很知分寸的。 “那我以後要叫你什麼?老闆?少爺?”阿諾回過神來趁易桀還沒走遠前趕緊迫問。

“弟弟,就喚我可愛的小弟弟,或是桀哥。”他停下腳步一臉假正經。

“別鬧了。”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她可是認真的。

“易桀,叫我易桀。”他的聲音消失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

“易桀……”阿諾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

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呀!但也多虧了他的怪,才讓她找著了這麼好的工作。

阿諾看了看桌上的碗盤,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整晚沒睡。她振奮起精神,趕緊將東西整理好。她也想早點回床上去睡她的美夢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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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諾正在廚房收拾善後,順便幫她那個挑剔的老闆泡一杯又香又濃,咖啡與巧克力味道都保持均勻的卡布奇諾。經過了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與魔鬼訓練,阿諾已經完全摸透了易桀的作息時間與習慣喜好。

早上八點半準時出門上班。如果晚上沒有應酬,那七點就會準時進家門。而且回到家一定要先洗澡才吃飯,飯菜還不能馬虎,固定得要三菜一湯,不能多也不能少。最重要的是飯後一定要替他奉上那一杯又香又濃、不苦不甜、力求調和的卡布奇諾……

還說什麼不用伺候他。放屁,他的規矩比誰都多,阿諾看著手上那杯咖啡越想越氣,手勁不自覺越攪越用力,發出鏗鏘的聲音。

“你在裡面乾嘛,摔盤子嗎?笨女人,盤子很貴知不知道!”易桀討厭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沒事,放心。我不會打壞你寶貴的盤子。”兇兇兇,只會對她兇,他對別的女孩子可都是很溫柔的。

說到女孩子,阿諾就忍不住一肚子氣。本來呀,還以為他真的是一個新好男人,每天七點就準時回家,不會去外面花天酒地。可是沒想到,事實上他會那麼早回家只為了一個理由——女人。

每天只要一到九點,門鈴就會準時響起,每天都會有一個不同類型的火辣美女來拜訪他,然後兩個人就會親密的往樓上走去。完全的旁若無人,把她當做不存在一樣,有時候還直接就在客廳火熱演出呢!

所以,他必須得在九點前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因為九點以後是他的HappyTime。因此他才會每天都得在七點前回家,這樣才不會?Delay到他的行程。害她心目中那種完美的形象全部幻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每天欲求不滿的色老頭。

難怪第一天他要她喚他桀哥,這根本是他血液裡的風流因子在作祟。害她還誤以為他是個多風趣,可靠的男人,其實那一切完全都是假象,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終於發現他的真面目。他根本是一個道道地地的暴君,一個專制、蠻橫、霸道,不講理的色老頭。

而且讓她最氣的是,他明明就是一個色老頭,平常對女人說話都甜言蜜語的,就唯獨對她總是兇得要死,“笨女人、笨女人”的叫,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好歹她也算頗有姿色,只是矮了一點,身材差了一點而已嘛,就得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嗎?當然不是希望他對她做些什麼,只是……唉……女人的虛榮心總是會作怪的。

“餵!你泡一杯咖啡怎麼泡那麼久呀?”他懶洋洋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馬上來。”阿諾慌忙收拾好自己的胡思亂想,趕緊將暴君桀的咖啡奉上。

“暴君桀”是她偷偷幫他取的蔫稱。很貼切,不過還沒膽讓他知道。

“你剛剛到底在幹嘛?咖啡都冷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擰起眉的問著。

“沒有呀。”阿諾打著馬虎眼,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就糟了。

易桀哼了一聲,擺明的不相信。

“咦?現在都已經九點多了,怎麼還沒有人來呢?”她看了看鐘,好奇的發現今天的不同。

“別管那麼多幹嘛,你廚房收拾好了嗎?”他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中的捲宗。

“我當然要管,我是管家那,家裡的事我都有權知道。”阿諾坐到易桀的面前認真的看著他。

“那好,你是不是想由管家降級為小妹?”他淡淡的睨丁她一眼。

“別這樣嘛。有事我們慢慢說,別動不動就要把我這高貴的管家地位,降級成小妹。”阿諾臉上十足的諂媚表情,心裡卻罵他罵得半死。

哼!希罕。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不想說就算了,你是老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諂媚的說。

“你少用那種虛偽的表情和我說話,誰不知道你心裡氣我氣得要死。”他對她諂媚的態度絲毫不以為然他才不吃這一套。

“我哪有。”她回答的很心虛。

“你敢說你沒有?”他的口氣非常的懷疑。

“那你聽到了些什麼?說不定你是聽到我肚子嘰哩咕嚕的聲音呢。”阿諾又開始裝傻了,真搞不懂他今天干嘛那麼執著的想要知道她在碎碎念些什麼?

一定是今天沒有美女來陪他玩,所以才會心情不好,愛找她的喳,她想。

一定是這樣的,阿諾越想越有理。他今天一定很寂莫,所以心情才會低潮,淨找她麻煩。

如果真因為這樣,她可以考慮大人有大量的不和他計劃,而且,正好趁今天這個機會去幫他燉點雞湯補補身子吧!

“別難過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阿諾了解的看向他。 “一天不當種雞的日子,其實也不是那麼難熬的,看開點。”阿諾憐憫的拍了拍暴君桀的肩膀。

而易桀則被她這番沒頭沒尾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他幹嘛要難過?什麼種雞?他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只能呆呆的望著她。阿諾看他這種呆若木雞的樣子,心中的憐憫又更加深了。可憐呀!難怪佛語有雲,“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是一點也不假。不行,得快點燉些補品來幫他補補身子、補補血才行。要不然他可能真的會變成癡呆,那到時候誰請她?

得趕快燉些東西……可是,什麼東西能補血呢?

阿諾努力的轉動她小小的腦袋,希望能從所知不多的藥膳裡尋找出適合的那一樣。想了老半天,終於讓她靈光一閃。有了,四物湯?

鄉下的奶奶說,四物湯最能補血了。去燉個一鍋,還兩人受惠呢!阿諾越想越劃算。打定主意,就準備起身去廚房幫暴桀燉阿諾牌愛心四物湯了。

易桀看著那笨女人的表情,既疑惑又心驚,不知道她打算去幹嘛?

“你要去哪?”易桀害怕的問。

“趁你今天‘公休’,我去幫你準備些補晶來讓你補事L身子。“好讓你能‘喝了再上’。 ”阿諾口氣曖味的看著他,一臉賊相。

什麼公休?天啊,他終於有點了解那笨女人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了……

“你給我回來。”易桀抓住興高采烈的她。

“幹嘛啦!我要去燉雞湯,你抓著我幹嘛?”阿諾不高興的掙扎。

“燉什麼,你會燉什麼東西?”易桀覺得很無力,生平第一次覺得那麼虛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她溝通。 “哎呀,你瞧不起我唷!我雖然會的不多、但是至少我還會燉雞湯。”

“那你現在就是打算去燉雞湯而已?”他總覺得事情好像不可能那麼簡單。

“是呀。大不了再加些恂杞、參耆、大麥……之類的東西,反正我鄉下的奶奶有教過我。你放心,絕對能吃的。”阿諾實在不敢告訴他實話,要是讓他知道她是想燉四物雞湯給他喝,那她那個暴躁的老闆絕對絕對又要臭罵她一頓。

“你奶奶教你的?那是做什麼用的,補什麼?”既然是她奶奶教的應該比較有品質保證吧?只是……還是很難對她放心,問清楚點好。

“做什麼用的呀!做……補血呀。”阿諾一驚,她根本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補血?”易桀看她臉色怪異,實在很不放心,覺得她一定隱瞞了什麼。

“你問完了沒,沒事了吧?我去廚房幫你燉雞湯了。”阿諾實在很怕他看出端倪。她丟下這一句話,也不等他有反應。就急忙溜回廚房了。

“東西記得收拾一下,等一下有客人要來。”易桀看她溜得那麼快,只好匆匆交代幾句,先不和她計較了。反正她也不可能燉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易桀不再理會她,眼睛又放回他的捲宗上。

一時之間,大家各做各事,出現了難得的安靜。

過了幾分鐘後,突然有一顆頭從廚房探了出來打破這寧靜。 “誰要來呀?”阿諾突然爆出了這一句話。

“小姐,你是恐龍?反應這麼慢,都已經過多久了。”易桀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那顆笨腦袋瓜。

“我剛剛沒注意聽嘛!到底誰要來。”阿諾訕訕的笑了。其實她剛剛只顧著溜走,什麼都沒聽清楚。

“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本來阿諾只有一顆頭探出來,現在她是整個人走到易桀的身旁,一臉的興高采烈。

“隨便你愛準備什麼就準備什麼,拜託你快回廚房去。”易桀揉著發疼的頭,他真的很懷念剛才那幾分鐘難得的寧靜。早知道他剛剛就什麼都不說,自己收拾也比聽她羅嗦好。 “是的””阿諾真的搞不懂他幹嘛一副痛苦的表情,不過多問幾句而已。

看她不情不願的走回廚房,客廳裡留下受寵若驚的易桀,怎麼今天那麼容易就解決了?如果是平常的她一定會揪著這個問題,煩他半小時以上。

“到底是誰?”阿諾的聲音再度從廚房響起。

“別問那麼多,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一句話都不許說。要不然後果你可是很清楚的。”

“知道了。”阿諾乖乖的應聲。嗯,易桀滿意的點點頭。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這招果然屢試不爽。

他這個小管家雖然很多話、很麻煩、也很棘手。但他還是有對付她的必殺絕招,那就是——金錢攻勢。他發現這個小管家真的很愛錢,平常雖然笨笨的,但只要提到錢,她馬上精明的像一隻鐵公雞。只要一說要炒她魷魚或扣薪水,她馬上就會乖的像只蝦子。卑躬屈膝的,他說東,她絕對不敢往西。說實話,易桀的良心有絲愧疚。他每次都用這種不人道的方法,總有一天小管家一定會反抗,變成暴民的。

這可不成,那個笨女人還滿好玩的。他可不想失去這好玩的“玩具”。

易桀滿意的再度執起桌上的捲宗,打算趁著不多的時間趕緊將明天開會的資料處理好。但是看著手中密密麻麻的數據,易桀的心情卻再也無法沉澱下來。無奈的又放下卷宗,他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煩躁的想起等會兒要來的客人,他的頭疼就更加劇了。

梁羽荷——他的青梅竹馬,真的是很令他頭疼!甚至比那個在廚房搞得霹哩啪啦的麻煩更加令他頭疼。只要想起和她的婚約,他就心煩的不知如何是好。

本來青梅竹馬難得的見面是該叫人高興的。但只要想起她來的目的,卻叫他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他們易家一脈單傳,他的父母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喪生於一場車禍。從此易桀的生命中只剩下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

在易桀的印像中,奶奶是一個能幹又睿智的長者,家傳的企業也在奶奶的經營之下業績蒸蒸日上。從小到大,他的一切全都是由奶奶全權做主。直到奶奶過世前的兩個月,他才知道原來連他的婚姻大事,奶奶也替他一手打點好了。

從小,所有的算命仙都斷他在三十歲時會有一個生死存亡的大劫,唯一的破解之道只有靠沖喜來化掉這個劫數,奶奶對此深信不疑,所以自做主張替他定了一門親事,婚期定在他三十歲生日以前,新娘就是他的青梅竹馬——羽荷。眼看著離他三十歲生日越來越近,梁伯伯的催婚也越來越頻繁。可是他對羽荷只有兄妹之情,連一點愛戀的情愫都沒有,又怎麼能接受這件婚事呢?他不願為了自己而葬送掉羽荷的幸福。更何況他根本就不信那套怪力亂神之說,更何況因為它而去決定自己的婚姻大事。這對他和羽荷都不公平。 “但是,就算他打算拒絕。他相信梁伯伯也不可能會違背了奶奶的遺命。所以,這就是他頭痛的地方。

易桀將手枕在頭後,任心下思緒紛飛。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刺耳的電鈴聲才喚回了易桀飄遠的神智。他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餵!去開門呀。”易桀無奈的喚了聲在廚房奮戰的阿諾。

“是。”阿諾急急的從廚房走了出來,雙手還沾滿了廚房的油漬。 “是客人來了嗎?”阿諾擦了擦手,從門上的監視器她看見一個留著長發,氣質高雅的柔弱美女站在門口等門。 “她是誰呀?”阿諾極度好奇的望著易桀,這個美女的氣質和他平常那些鶯鶯燕燕不同,氣質高檔多了。

“我的未婚妻。”易桀瞄了她一眼,聲調明顯透露出無奈。

“什麼?她就是大少奶奶?”阿諾一臉的不可置信。

“既然知道了。等一下講話就要小心點,什麼話不該講自己心裡有數。”易桀警告的掃了她一眼。

“哼!敢作不敢當。”阿諾不屑的嘟喔。

不過她也只敢自己私下嘟嘟噴噯,她可沒膽在暴君桀面前講。難保等一下不會被拖下去鍘了,還兼五馬分屍。

“你說什麼?”易桀挑起眉斜睨著她。

“沒、沒什麼。小的知道了。”阿諾很沒種的回答。

“快去開門啦”易桀瞪了她一眼。

“是、是。小的遵命。阿諾嘩的一聲把門打開,二話不說的就對門外的人鞠了個躬,興奮的喊:“恭迎大少奶奶大駕光臨,奴婢有失遠迎,敬請恕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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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諾擺了個十足十的架勢,全都是她從八點檔裡學來的。

門外的人兒,早就因為阿諾的那句“大少奶奶”而羞紅了臉。雖然梁羽荷不是很能聽懂她在說些什麼。

“羽荷快進來,別理那個瘋子。”易桀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阿諾身後,溫柔的把門外尷尬的人兒帶進來。一邊還不忘凶狠的瞪了阿諾一眼,臉上的表情和他溫柔的口氣完全不搭調。

“阿桀……這位是?”站在一旁的梁羽荷,輕輕柔柔的開口。

“她是我新請的管家。”易桀可護備至帶羽荷走向沙發,口氣溫柔的道。

“真厲害,年紀這麼小就懂得出來掙錢,真了不起!”梁羽荷由衷的稱讚。

“沒什麼啦!”阿諾不好意思的摸著頭,心裡對這個少奶奶的喜愛又多加幾分。

“羽荷,你別被她騙了。她現在已經十九歲了,年紀不小啦,像她這種年紀,命好的已經當人家的阿嬤了。”易桀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親愛的老闆,要說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今年貴庚,你在吃奶嘴的時候,我還在上輩子涼快呢!”阿諾也不生氣、只是在一旁涼涼的看著他。易桀被她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縮在椅子上生悶氣。

羽荷則被他們的對話逗得掩嘴輕笑。

而這時卻有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的從門邊響起。大家都被那笑聲嚇了好一大跳,阿諾警戒的瞪著門口那個兀自笑個不停的男人。

“你是誰?你幹嘛躲在門邊偷聽我們講話?”阿諾隨手抓起旁邊的球棒戒備的盯著他看。最近新聞說陽明山上有搶匪出沒,該不會就是他吧?!

“偉大的管家大人,我只是你老闆的朋友。別緊張。”齊予天順了順氣,他已經快被他們笑死了。

“真的嗎”阿諾還是不相信,“那你幹嘛站在門口偷聽我們說話?”

“是你們自己沒有關門,而且我又沒有偷聽,我一直站在那裡。只是你們都沒有發現我而已。”齊予天一臉無辜的喊冤。

“拜託你,齊予天,你別再羅嗦了,快進來。” “為什麼?聽她講話很有趣呢!”齊予天笑著對阿諾點了個頭,算是感謝她勉強放他通行,接著不客氣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

阿諾則是不置可否的別開頭,不想接受他的示好。

“有趣?哼,那你等一下慢慢去聽她講吧,保證你不到十分鐘就被她氣瘋了。”易桀好心的勸告這個多年的好友。

“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無憑無據的毀謗我。”阿諾不高興的瞪著易桀。

“我哪有毀謗你,全都是實話實說。”

齊予天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兩個鬥嘴。他實在很難想像易桀會對哪一個女孩子那麼不溫柔。要不是親眼看見,打死他也不相信。

齊予天在偷笑著,邊吃著點心,邊看他們表演,好不愜意。突然間,眼角余光好像瞥見羽荷一旁局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才憶起了今天來的目的o

“兩位,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我和羽荷兩個大老遠的跑來,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齊陽天向易桀便了個眼色,要他讓阿諾先下去,有要事商談。

認識都快三十年了,怎麼可能還不了解他的意思。易桀會意的點了點頭。

“阿諾,你的甜點準備好了沒?客人都來那麼久了、趕快去準備一點東西出來招待客人,順便幫我泡一杯咖啡過來。”易桀下著命令。

“是。”阿諾很識相的走回廚房繼續她剛才未完的工作。而且她得趕快準備些好吃的來巴結大少奶奶,說不定以後大少奶奶嫁過來了是換她來掌權。所以如果現在不讓大少奶奶對她留下好印象,說不定,以後大少奶奶就不僱用她,又說不定不給她一個月四萬的薪水……

這可不行,她現在才大一,她至少得做到大四。

所以這份甜點意義重大,她得使出渾身解數來準備才行。

齊予天看阿諾進了廚房,清了清喉嚨困難的說:

“阿桀,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嗯。”易桀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婚事,他想不到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羽荷,還是由你來說會比較好。”其實他真的滿同情易桀的。可是,他也愛莫能助,誰叫羽荷是他的表妹。

“我……”羽荷求助的看著予天,希望表哥能再幫她一把。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辦法幫你說。”齊予天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我……”羽荷看了看予天,又看了看易桀,不得已才說道,“爸爸要我們下個月5號結婚,他說那天的日子很好。”羽荷低著頭不想面對易桀的拒絕。她知道他有多不想提到結婚的事,可是……

“羽荷,這門婚事是我奶奶和你爸爸訂的,根本就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我們不是說好不理它了嗎?”易桀煩躁的嘆丁口氣。雖然早料到她要說什麼,但真正面對了,還是免不住心煩氣躁。 “我沒辦法,我說服不了我爸。”梁羽荷無奈的搖頭。 “他寧願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也不肯對你奶奶背信。他要我告訴你,最好早點死心。到時候,他用扛的也會把你扛上禮堂。”羽荷難堪的低下頭哭泣,她現在說的是自己的婚事和自己未來的老公呀廠

“他不能這麼做。”易桀不敢置信的搖頭。

“他可以,而且他也一定會這麼做。”齊予天相信易桀也心知肚明。

“羽荷,那你呢?你想嫁給我嗎?”易桀認真的看著羽荷,他的青梅竹馬。

“我不知道,不知道……”梁羽荷啞口無言。當他的新娘一直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可是,她能說嗎?她能告訴他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如果你不在三十歲前結婚,那你不是會……”梁羽荷想起了算命仙的話。

“別管他們的廢話。我只問你,你想嫁給我嗎?”易桀已經受夠了那些擾人的“鐵口直斷”,他現在只想知道羽荷真正的想法。

“我……”羽荷看著易桀,卡在喉嚨裡的那句願意,卻怎麼也說不出。她想嫁給他,但他又是直心的想娶她嗎?這個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阿桀,你不要逼羽檾,她也無能為力。”予天看羽荷那麼痛苦,忍不住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們三個人一起玩到大。他當然知道他這個小表妹的心事,也知道她心裡的悲哀。 “對不起,羽荷。”易桀痛苦的抱頭苦惱。他多少也感受到羽荷對他的情意。可是,他真的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他對她實在沒有再多的感情了。

“沒關係。”梁羽荷努力的止住眼淚,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即使,她的心都快碎了。

“羽荷,你別這樣。讓人看了好心疼。”易桀心疼的開口。從小,他就一直呵護保護著她。因為她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即使到現在;他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照顧她。

“拜訪你,阿桀。你如果不想娶我,就不要對我這麼好。”羽荷咬住下唇,眼淚撲簌簌的直掉,她無法再接受他的好,那樣只會讓她的心陷得更深。 “對不起。”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們聊,我去一下洗手間。”羽荷擦乾眼淚,硬擠出一絲笑容面對他們。

羽荷走後,客廳裡只剩下予天和易桀兩個人相對。

“阿桀,你該認命了吧?”予天認真的看著易桀。 “這些日子來,你的反對除了增加羽荷的痛苦和為難之外,還有得到什麼嗎?我舅舅還是一樣地堅持,你別再固執了,這樣下去最可憐的還是羽荷。”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這樣的我能娶她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不想誤了羽荷的一生。”易桀當然知道羽荷的心情與悲哀,可是他不想這樣耽誤了她的青春。

“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你去顧慮那麼多,你奶奶交託給我舅舅的遺命,他不可能不幫她達成。他一直覺得這是報答你奶奶恩惠的唯一機會,所以他用扛也會把你扛上禮堂。”齊予天提醒著他事實的殘酷。

“我………唉……”易桀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根本就不想把羽荷交給你。你們的個性又不和,而你又愛去外面捻花惹草。再說,你也不愛她。她嫁給你根本就不可能會幸福。可是,羽荷偏偏就愛你愛得要死,孽緣呀。”予天無奈的道。

易桀無言,“別再談這些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

“好吧。那談談你的小管家好了,你怎麼會突然想請個小女孩來家裡?你該不會是想慢慢的等她長大吧?”齊予天突然饒富興味的轉開了話題。

“神經。”易桀瞪了他一眼。 “會請她只是因她碰巧來應徵,也碰巧的符合我‘什麼都不拘’的條件。所以,就這麼決定啦。”易桀淡淡的道。

“原來是一見鍾情呀?!想不到你還挺浪漫的。”齊予天恍然大悟般的取笑著易桀。

“瘋子。”易桀毫無反應的斜睨齊予天一眼。他易桀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對那種既沒身材又沒姿色的小女生一見鍾情。未免太瞧不起他,也太抬舉那個笨女人了吧。

雖然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當初怎麼會選上那個笨女人。其實之前他也面試了不少比她條件更好的人,但就唯獨她,能讓他毫不考慮就決定了一切。

這的確是很奇怪沒錯。

不過,也還不至於值得他花腦筋去探討。他才不可能會對那個笨女人心動。更不可能去喜歡一個麻煩,而且是一個發育不良、思想幼稚的麻煩。

“話別說得太滿了,當心以後會很饃。”齊予天相信他男人的直覺。

“別煩了,你還嫌我的麻煩事不夠多嗎?”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那個愛無風起浪的八卦公一眼。羽荷的事就已經夠他煩的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予天還誤以為他和那個麻煩精有染?這是怎生的坎坷?!

“我只是實話實說。”予天無辜的露出笑容。 “她們在幹什麼?”齊予天識相的轉開了話題。

“我也不知道。”易桀也覺得奇怪,羽荷去了洗手間就沒再回來過,應該是和阿諾在廚房吧?

“阿諾,好了嗎?”“他不放心的朝廚房喊話。

“好了,沒聽說過慢工出細活嗎?”阿諾一邊捧著點心出來,一邊嘀咕著暴君桀的不是。

“你在那裡嘟嘟囈嚷些什麼?”易桀端起咖啡,蹙起眉頭掃了她一眼。

“沒什麼。”阿諾依舊懦弱的選擇屈服在暴君桀的淫威之下。易桀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予天的怪叫打斷。 “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羽荷還有水果拼盤,而我和阿桀卻是咖啡一杯。”齊予天看著手上那杯黑黑的咖啡不平的怒吼。

“水果只對女人有用,男人就免了。”阿諾胡亂的搪塞著藉口。那盤水果拼盤可是花費了她全部的心力,一切只為了能獲得大少奶奶的好感。至於其他閒雜人等皆不在她的服侍範圍之內,有的喝就得偷笑了。

“予大,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的。”羽荷掩嘴輕笑。剛才託辭離開了那令她尷尬的場面,她就到廚房去幫阿諾的忙了。和阿諾在廚房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心情倒也真的豁然開朗不少。

“你這個笨女人又在搞什麼飛機了?”易桀頭痛的瞪著阿諾。

“我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比較喜歡大少奶奶而已。”阿諾低低的道出部分的事實。

“我也很喜歡阿諾呀。”看著易桀鐵青著一張臉孔,羽荷趕緊開口分散易桀的怒氣。 “而且我還很羨慕你呢!”羽荷真摯的看著阿諾。

“我,我沒什麼能讓大少奶奶羨慕的呀?”阿諾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值得讓羽荷羨慕的。反倒是大少奶奶不僅人長得漂亮,手又巧、個性又溫柔。總而言之,在她的心裡覺得自己所渴望、所缺少的,在羽荷的身上都可以找到。

“有呀,你的活力,你的熱情。還有……”羽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還有什麼?”阿諾可好奇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那麼多優點。

“還有……”羽荷但笑不語。

還有你能每天都和阿桀生活在一起,和他說話,和他聊天。羽荷在心底默默的把話補足。

看見他們的感情那麼好,她心裡有一點酸酸的。阿桀從來就不會對她這樣。那麼隨性,那麼自然,好像一對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樣。 ”

“還有你的笨腦袋。”易桀沒好氣的瞪了阿諾一眼。看羽荷的臉色怪怪的,出聲問道:“羽荷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羽荷露出疲憊的笑容。剛才流了太多的眼淚,現在眼睛已經不堪負荷了。而且,她真的沒有辦法看易桀和阿諾在一起的樣子。越看心裡的不安就越深。

“是嗎?”易桀懷疑的揚起眉毛。

齊予天看著羽荷,心下也有幾分了然。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送羽荷回去。”予天給羽荷一個了然的笑容,讓她知道還有這個表哥陪著她。

“大少奶奶一定要那麼早走嗎?”一間屋子那麼大,天天都只有她和暴君桀相對。難得有客人來,而且她也很喜歡大少奶奶,阿諾實在捨不得她離開。

“笨阿諾,我又不是不會再來。今天真的已經晚了,改天我再來看你。”羽荷笑著拉住阿諾的手。 “真的,不可以騙我。”阿諾興奮的握住羽荷的手。

“一定。”羽荷微笑承諾。

“你別再羅唆了。趕快去把東西收一收,我送他們出去。”易桀無奈的搖搖頭。唉,羅唆的女人。

“還有……”阿諾看看齊予天,皺著眉頭思絮著要怎麼稱呼他。

“你就叫我予天少爺吧。”予天看出她的疑惑。

“誰理你,你又沒付我錢。”阿諾睨了他一眼。

“好歹我也是你家大少奶奶的表哥,兼你家老闆的換帖的。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齊予天開始套起關係。

齊予天發現她真的很有趣,教人忍不住就想捉弄她。

“那又怎麼樣,你沒聽說過‘一表三千裡’嗎?這種關係一概不予承認。”她又不是天生當下人的命。

“你怎麼可以……”齊予天還想開口,卻被易桀早一步打斷。

“你們夠了沒?時間已經不早了。齊予天先生,如果你對我們家的笨管家有興趣,隨時歡迎你約她出去慢慢聊。請不要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好嗎?”

“是。”齊予天一臉委屈。

“活該。”阿諾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偷笑著。

“還有你,快給我進去把東西收一收。”易桀一肚子火的轉過身來對著偷笑的阿諾咆哮。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兇多吉少了,還敢取笑別人。阿諾搗住發疼的耳朵,匆匆的向他們道了聲再會,一溜煙的躲回廚房去了。暴君桀已經在發火了。她可沒膽繼續留在那裡當飽灰。

看著阿諾逃竄的背影,易桀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送你們。”

一路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靜默不語。尤其是羽荷,臉色最是難看。到了停車場,易桀看他們坐上了車。羽荷把車窗搖了下來。 “阿桀,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們。”她強扯出了一個笑容。

“嗯。”易桀點了點頭,氣氛依舊是靜默的可怕。

羽荷看著易桀,心裡失望極了。其實她今天根本是自來了,到最後易桀還是不願意娶她呀。 “再會。”她心痛的想搖上車窗。

“羽荷。”易桀突然開口。

梁羽荷停下動作看著他。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讓自己耽誤你的一生。”易桀認真的看著她。這是他一路上考慮的結果。雖然是個很糟的答案,但卻是他的肺腑之言。

“知道了。”羽荷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她深吸口氣,硬擠出一絲笑容。

“羽荷……”易桀看著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再見了。”羽荷別過頭去,搖上車窗,阻隔起他和她的距離。

車開走了。

易桀看著車子遠走的身影,心下不禁默問自己:這樣的決定真是好的嗎?

誰來告訴他?

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全部的人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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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她們走了嗎?”阿諾忙著在收拾善後。

“嗯。好累,我要去睡了。”易桀的心情不是頂好的,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思考一些問題。

“等一下,藥燉好了。睡覺前吃效果比較好。”阿諾端出那碗精心調配的補血良將——四物湯。

“這麼大一碗?”易桀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大碗。

“喝多一點,效果加倍啦。”阿諾不好意思的訕笑著。她可不敢說,這一大鍋是她剛才一不小心加了多水所造成的失誤。

“是嗎?”易桀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當然。”阿諾努力的讓自己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那個……能不能你邊等它涼,我邊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呀?”阿諾陪笑的看著他。

“問呀。”易架不耐煩的回答。有什麼事就直說,幹嘛那麼拐彎抹角。

“嗯,就是那個……大少奶奶和你……好像怪怪的。”阿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其實她剛剛在廚房多少也聽到了一些。

“你聽到了?”易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你們說的太大聲,再加上隔音設備不是很好的關係啦,我真的沒有偷聽。”她實在很怕暴君桀發火,趕緊急急的搖頭否認。 “算了。”他思索著要不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再怎麼說她也和他一起生活,早晚也是會知道的。與其讓她添油加醋的胡思亂想,還不如由他告訴她事實的經過。

“那你能告訴我嗎?”阿諾一臉好奇的問。

“總而言之,這門親事根本不是我願意的。可是我又沒辦法拒絕,於是就一直拖到現在。”易桀一言以蔽之。

“可是我覺得大少奶奶好像很喜歡你,那她豈不是很可憐?”難怪暴君桀總是夜夜笙歌的,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但是,如果我娶了她,她一定會更可憐。”易桀重重的嘆了口氣。 “為什麼?你不愛她嗎?”阿諾小心翼翼的問,根本不奢求他會回答。

“不愛。我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的疼愛。”易桀無奈的看著她。 “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羽荷自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我和予天總是竭盡所能的照顧她、呵護她。那種感覺就和予天一樣,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般的寵愛,從來也沒多想過些什麼。”

“我能了解。”阿諾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也有過這種經驗啦,像那個住在隔壁的阿雄雖然和他從小玩到大,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但是他又老愛纏著她,那種感覺很討厭,怎麼說都說不聽。很煩的!

“但是,你究竟為什麼一定得娶她?”阿諾不解的看著他。

“因為算命的說,我命中註定二十歲有一個大劫。得靠沖喜才能化解這個劫難,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易桀雙手還抱著頭,一臉煩憂。

“就因為這樣?”阿諾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她沒聽錯吧?這是什麼年代發生的事呀?還沖喜咧?太不科學了D巴。

“沒錯,就因為這樣。”易桀含怨的掃了她一眼。 ”就因為這個不成理由的理由,所以我必須得娶她。”一想起這一切,易桀還是忍不住一肚子火。

“所以,你不希望只因為自己,而去犧牲掉大少奶奶的幸福?”阿諾突然福至心靈的看著易桀。

“你真能了解?”易桀不敢置信的看著阿諾。這麼久以來,她是第二個能馬上感受出他用心的人。

“為什麼不能?”阿諾白了他一眼,他真把她當笨蛋嗎?!“那你究竟答應了沒?”她好奇的問。

“沒有,我還是沒辦法答應。但是,好像不管我怎麼決定,對羽荷都是一種傷害。”這就是他今晚心煩的原因。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才對。

阿諾看他這樣;也怔怔的望著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我覺得婚姻是很神聖的事,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的婚姻更是需要去用心維護。因為不管怎樣,受害最多的一定都是小孩。”阿諾自己就身受其害,所以感觸總是特別深。 “其實,我覺得你的決定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大少奶奶一時的心傷,也比被你糟蹋了一輩子好。”

易桀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其實她剛才說的那一字一句,全都和他心裡所想的一樣。他也驀然發現,其實她並不真如他想像中的笨。

第一次,他覺得她看起來其實也沒那麼糟。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亮麗也順眼了許多。

“唉,說那麼多也沒有用。你懂,我懂。可是其他人不懂呀。”易桀煩躁的擺了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心煩無力的話題。

“但是,你的三十歲大劫怎麼辦?”阿諾還是不肯放過他。

“管他的,順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注定我只能活到三十歲,我相信不論我結多少次婚。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對這一點,他自己本人可是看得很開。 “我也是這麼覺得。”阿諾心有戚戚焉焉的點了點頭。 “我有個朋友的爺爺也是精通這些,我帶你去給他看看好不好?反正又不會怎樣,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阿諾突然想起衛加琦的爺爺好像也是幹這行的,改天去拜訪他看看。

“隨便。”易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再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他順手捧起桌上那個大碗公,湊到嘴邊沾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不會很苦。”易桀讚賞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她還真有兩下子。

“是嗎?”阿諾回應他一個虛假的笑容。心中深怕他發現那碗是四物湯。

“雞湯不都是清清的嗎,怎麼這碗是黑色的??易桀隨口問道。

“嗯……,因為這隻雞是烏骨雞。所以湯才會是黑色的。”阿諾一時心慌,講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的答案。

“是嗎?”易桀懷疑的看著她。他對這些藥膳雖然很不熟悉,但是總覺得應該不是像她講的那個荒謬的理由p巴。

“當然。”阿諾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幾乎連她自己都快相信真是如此了。 “味道還不錯吧?”她趕緊轉開話題。

“是滿好喝的,可是總覺得這味道很熟悉。”阿諾的心慌讓他起了更多的疑心,他發現越來越多的疑點。

“熟悉?哎呀,那種中藥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阿諾慌亂的找著藉口。完蛋了,他該不會發現什麼吧?

“不對,不對。我真的對這個味道很有印象。”易桀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怎麼想不到?

“你喝完了吧?喝完就快去睡,你不是一直說你很想睡嗎?”阿諾一把搶回他手裡的碗,急急的把暴君桀推回房間。

她這次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對暴君桀不敬,為的就是怕被發現她所隱瞞的真相。

“你幹嘛那麼緊張?”易桀越想越奇怪,尤其是阿諾的態度讓他更覺有鬼。 “等一下。”易桀停下了腳步。補血的湯……阿諾又那麼慌張的樣子,還有他依稀記得那種味道好像是……

“幹嘛?”阿諾笑得很心驚。

“笨女人。那碗湯該不會是;…—”他不敢相信他所想像的。他記得上次去Je呵她家溫存時,她也燉了一鍋同樣味道的東西。說是要幫自己補血的,叫他不能偷喝。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偷喝了一口……

四物湯?

“好啦,我招了。那碗是四物湯。”阿諾認命的閉起眼睛準備接受他的砲轟。

“常芷諾,你這笨蛋!”易桀受不了的咆哮。她叫他喝這個,那他是不是下個月也會來?從嘴巴出來嗎?

“對不起嘛。可是喝這個真的能補血呀!”她搶住自己快被震破的耳膜委屈的看著他。

“你還頂嘴。”他有一天真的會被她氣死。

“我又沒有頂嘴,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嘟嚷的道。

“這就是頂嘴了。自己錯還不承認。”他生氣的吼她。

“對不起嘛,我都說對不起了。你幹嘛還那麼兇?”一肚子委屈的阿諾,忍不住也生氣的吼回去。

“你兇什麼兇?”易桀被她嚇了一跳,口氣自然放輕了許多。

小管家發威了?這可真稀奇。

“為什麼不能兇?我辛苦的幫你燉了補品,為的還不是幫你補身體。你不領情就算了,幹嘛還兇我?”反正都已經斗膽以下犯上了,阿諾也咬著牙豁出去了。 “可是,你燉的是四物湯。”易桀的口氣越來越薄弱,怎麼他覺得其實她說的也挺對的。

“四物湯又怎麼樣?你的觀念很偏差,它本來就是拿來補血的。”阿諾吼了回去。

“血也分很多種。”易桀困難的和她解釋。奇怪,他怎麼覺得自己的立場越來越薄弱?

“我不管,反正這年頭好心沒好報。人家辛辛苦苦的幫你補身子,可是你不但不領情,還兇我、吼我。我以後再也不會笨到去當這種攔好人了。我以後也不管你了。你缺血缺到死我也不會再理你了,嗚……”阿諾小嘴一扁,趴在沙發上呼天喊地哭了起來。 “笨女人,起來啦。”他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失去了魄力。

“嗚……還嫌我煩。真是沒良心到極點。”阿諾越哭越大聲。

“好啦,好啦。算我錯了行不行,你不要再哭了。”易桀挫敗的嘆氣。

“好吧。你都那麼有誠意的道歉了,我就原諒你。”阿諾抬起頭來,佯裝抹了抹眼淚。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一收就回廚房,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其實,阿諾的心裡是在偷笑的。嘿、嘿,這招就叫先發製人,先哭的人先蠃,這些日子她忍氣吞聲,為的只是要在這裡討口飯吃。所以每天都認命的接受暴君桀的淫威。現在她終於有反擊的機會了,這種感覺翰的很“爽”。易桀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連串的動作,心下微哂。想不到小管家竟然懂得反擊了,了不起呀。

雖然這次初嘗敗績,但他絕不會因此而失去信心。

小管家是絕對鬥不過他的。

因為不管如何,他一定還是永遠的勝利者。畢竟她永遠都不會有他聰明。

只是,他突然發現,他對小管家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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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找了個難得大家都有空的黃道吉日,阿諾拖著她那極度不耐的老闆大人來到了衛加琦的家,來找衛爺爺算命。

阿諾和易桀坐在衛家的客廳裡。阿諾邊喝著手上的茶,邊不忘狠狠的瞪暴君桀幾眼來消心頭之恨。人家衛爺爺可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更不知道是茅山派第幾代傳人。要不是靠她的關係,他以為他真的能見得上人家一面嗎?不知好歹的傢伙,還敢一臉無趣的癱在沙發上,真是過分。

“餵,究竟還要我等多久?你強迫我放下一堆公事,難道就是要我來這裡喝茶嗎?”易桀黑著一張臉口氣很不養。

“再等一下啦,加琦已經去請衛爺爺出來了。”阿諾看了看牆上的鐘,他們在這裡大概也坐了快十分鐘了。這對一向愛惜光陰的暴君桀說,莫過於是最奢侈的浪費了。但是,阿諾也只能報以微微的苦笑。 “不等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要等你自己慢慢坐,我先回公司了。”易桀拎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就想走人。

“不行,你不能這樣就走掉。你知道我為了你求加琦求了多久嗎?好不容易才說動她,請爺爺重出江湖的,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掉,太沒良心了吧。 ”阿諾死拉著他的西裝下擺,怎樣都不肯放手。

本來她向加琦提起這件事時,加琦是不答應的。因為畢竟衛爺爺的年紀也大了,再說洩漏天機,對衛爺爺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而今,她好不容易才說服加琦讓衛爺爺重出江湖,他就這樣走掉了,叫她怎麼向加琦交代?

“誰要你雞婆了,我又沒求你。”易桀嘴上雖仍不肯認輸,但是要離去的腳步卻緩了下來。

“你說我雞婆?”阿諾帶笑的眼神揪著他。

“好呀,那你走。如果你還想讓前天的事,在你面前一再重演的話。那你就走吧,我不留你。”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的個性,阿諾也不介意,反正他一向都是這麼的不知好歹。

“哦。”易桀挫敗的低呼,身子無奈的再度跌坐回沙發上。

只要一想起前天的事,易桀還是會忍不住頭皮發麻。那天早上他才和梁伯伯通過電話,表明了他不願意結婚的決心。晚上,梁伯伯就帶著奶奶的遺照出現在他家了。說什麼如果他不願意結婚,那他就帶著奶奶的遺照去自殺,以報她老人家的恩惠。

一群人在他家上演了全武行,羽荷來了,連子天也來了。一群人就這麼硬逼著他點頭。直到他答應再好虯考慮一下,一群人才鬧哄哄的離開了現場。留下了他和一臉驚慌失措的笨管家。

“怎麼樣,怕了吧。”阿諾好整以瑕的看著他。

“是呀,很怕。”易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氣她的幸災樂禍。

“怕了,就乖乖坐著等吧。說不定衛爺爺會幫你指點出一條明路。”阿諾吹涼手上的熱茶,好心的再次提醒他。

“希望如此了。”易桀悶著一肚子氣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阿諾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看見加琦扶著衛爺爺從內室走了出來。

“衛爺爺,好久不見了。”阿諾上前去幫忙加琦。

“阿諾,好久不見啦。怎麼這麼久都沒來看爺爺呀?”衛青河中氣十足的笑聲在斗室裡迴盪著。

“最近比較忙啦。衛爺爺,這陣子身體還好嗎?”幫著加琦讓衛爺爺坐在躺椅上,阿諾關心的看著他。

“很好呀。只不過年紀大了,骨頭也漸漸不靈活了。”衛青河搓揉著犯風濕的膝關節。

“衛爺爺要好好保重呀。”阿諾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阿諾這孩子就是貼心。哪像我們家加琦,一點都不管我的死活。”衛青河不勝唏噓的嘆息著。

“爺爺。”衛加琦警告的瞪了她那白癡爺爺一眼,她哪裡不關心他來著了。

“不會的,加琦其實是最關心您的。”阿諾笑道。他們祖孫倆的鬥嘴,阿諾早就見怪不怪了。 “對了,這次不好意思來麻煩衛爺爺了。”阿諾想起了坐在一旁乾等的老闆,趕緊將話題導回重點上來。

“不會,說什麼麻煩呢?”衛青河不介意的擺擺手。

“這就是我老闆。這次是想麻煩衛爺爺,算算他是不是真的在三十歲時會有一個大劫。”阿諾簡單的說明來意。 “你好,我是易桀。”易桀無奈的扯起笑容。說實話,他實在不怎麼相信眼前一個年近七十的老頭子真的能幫到他什麼。

“別太瞧不起人呀,小伙子。”似乎能知曉他心意似的,衛青河笑笑的掃了易桀一眼。

“衛爺爺很厲害的。”阿諾嘆了一口氣。不用問,她也猜得到剛才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失敬、失敬。”易桀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敢當。”衛青河紅潤的臉上浮起笑容。 “加琦,去把我的道具拿出來。”他吩咐著一旁的衛加琦。

“把你的生辰八字寫在這張紙上。”衛青河遞給易桀一張白紙。一手接過了衛加琦拿來的法具,另一手拿著易桀遞來的生辰八字。衛青河拿起銅錢念念有辭的丟擲著,掐指似乎陷入思考中。

“沒錯,你的確有一個大劫在等著你。雖說是三十歲,但還不如說是在你三十歲生日以前都有危險。下個月初五你就滿三十了,這段期間你自己要特別注意。”衛青河神色凝重的道。

“沒有化解的方法嗎?”易桀懷著希望的看著他。

“有,只有一個化解的方法。”衛青河認真的看著他。

“該不會又是靠結婚沖喜吧?”易桀苦著一張臉。

“那沒有用的。就算你結十次婚,那個劫數還是化不了。”衛青河老神在在的喝著手上的熱茶。 “那究竟是什麼方法?”衛青河的話讓易桀燃起了希望。只要不結婚,什麼他都願意做。

“很簡單。”衛青河的眼神有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只要你每天帶著阿諾和她形影不離,她自然會替你化解掉這個大劫。換句話說,她是你現在的福星呀。”衛青河悠哉的靠在躺椅上,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多有爆炸性。

“她是我的福星?”易桀不可思議的瞪著身旁的阿諾。

“我?”阿諾也一臉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

“沒錯,你現在的未來全靠阿諾了。”衛青河一臉認真。

“她能幫我什麼呢?”易桀實在不敢相信那個笨女人竟然會是他的福星?

“阿諾和你的八字完全是相輔相成的。你命中缺少的,阿諾正好都替你補足了。”衛青河輕啜了口茶水。 “算命就是這樣,信不信在你。”

“可是……”易桀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只能替你稍微預測一下,但是真正的未來還是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只能告知你趨吉避凶的方法,信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衛青河無所謂的看著他。

“可是,實在很令人難以信服。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真的能趨吉避凶嗎?”一向以科學至上的易桀,還是無法馬上信服。

“能不能趨吉避凶我也不能保證,畢竟該來的還是會來。只是照我的占卜,有的只是這個辦法。 “那我該做什麼?”沒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答案,阿諾楞楞的問。

“什麼都不用做,陪著他就好。”衛青河搖了搖頭。

“陪著他就好……”阿諾一臉迷惑的看向暴君桀,見他一臉兇惡的瞪向自己,她突然覺得很無辜。

“信不信在你們,我也只能說這麼多了。”衛青河困難的想立起身子。 “我累了,恕招待不周。加琦,送客。”衛青河向一旁的衛加琦使了個眼色。

“爺爺……”阿諾還想說些什麼。

“阿諾,你們先走吧。我爺爺他累了。”衛加琦站起身來打斷了阿諾的話。

“可是,加琦……”阿諾一臉為難的望向加琦。衛爺爺丟下這一句像炸彈似的消息,實在叫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的,我會幫你問爺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的個性。”衛加琦了解的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阿諾的,b事。但是爺爺的固執也容不得任何人反駁。

“那……只好拜託你了。”阿諾鄭重的握著加琦的手,認真的將這重責大任託付給她。

“我會的。”衛加琦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易先生,恕招待不周。有任何其他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衛加琦轉過身向易桀鞠躬表歉意。

“謝謝。”除了這個,易桀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之後,衛加琦轉向留在客廳裡的爺爺。 “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衛青河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阿諾老闆的劫數真的很難破解嗎?”衛加琦坐了下來,一臉疑惑。

“小劫數一個,沒有生命危險的。”衛青河搖了搖頭。 “只是今年是他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紅鸞星動。如果錯過了今年,他可能一輩子都和婚姻無緣了。”

“是嗎?那這一切和阿諾又有什麼關係?”衛加琦一臉迷惑,她是越搞越糊塗了。 “你剛才為什麼不直說呢?”講得那麼複雜,好像很嚴重似的。

“天機不可洩漏。”衛青河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他怎麼能說其實阿諾和易桀這輩子有夫妻的緣分,而且八字極合呢!

這是天機呀!不可說、不可說。

“又來了。”衛加琦無奈的嘆口氣。這句話已經成了爺爺的口頭禪了。

“如果你真的希望阿諾幸福,就別把這些事告訴他們。萬事都由因緣和合而來,或許只是一個小契因,但說不定會對他們影響深遠。”衛青河高深莫測的道。

“嗯。”衛加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走吧,扶我進去歇息吧。”衛青河伸了個懶腰,捶了捶發酸的膀子。

他已經多事的替他們種下了因,結出來的果必須得他們自己去體會了。

只是……希望會是個甜美的果實才好。

衛青河悠悠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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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下了樓梯,阿諾和易桀都是一人沉思的模樣,各懷心事的漫步在寧靜的小巷中。

易桀一邊走,邊情不自禁的多看了阿諾好幾眼。

這樣的一個笨女人真的能替他消災解難嗎?他實在很不相信。但是,這種事又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易桀看著阿諾,心裡煩悶極了。

“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都串通好了。”易桀揉了揉發疼的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事先串通,怎麼可能出現如此驚人的結果。

“串通甚麼?”阿諾一臉莫名其妙。

“串通讓我們能夠每天在一起。”易桀蹙起雙眉,只要一想到要和這個笨女人形影不離,他的怕頭痛又自動發作了。 “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喜歡我很久了?”易桀帥氣的臉龐突然湊到了她的面前。

“神經,我串通這個做什麼?而且你少臭美了,我才沒有喜歡你。”易桀突如其來的親近,讓阿諾不自禁羞紅了雙臉。

“你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臉紅?”易桀好奇的步步逼近阿諾。他發現,她越害羞,他就越想逗她。

阿諾被他一步一步逼近了牆角。她倚著身後的圍牆,防備的盯著這個看起來隨時會獸性大發的男人。 “我臉紅是因為你靠我靠得太近,再怎麼說我也算是未經世事的黃花大閨女。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你懂得吧。”阿諾使勁全力推開了易桀的禁錮,她臉紅的喘著氣,心底投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她突然意識到暴君桀是個“男人”,具有侵略性的男人。

“你是在暗示我些什麼嗎?黃花大閨女?”易桀一把又把她追回他的控制範圍,他邪氣的眼神挑逗的瞅著她瞧。

“你瘋了,你現在一定是被臟東西附身了。”阿諾別開臉,不去看他那會令人臉紅心跳的眼眼。

該死,怎麼老半天了,連一隻狗都不曾從這裡經過。這也是第一次,阿諾無奈的發現,這裡原來是這麼的偏僻。

“是嗎?你覺得我是嗎?”易桀雙眼滿是笑意的看著慌亂的阿諾,心裡充滿了惡作劇的快感。

“我覺得你根本是一個瘋子,要送瘋人院。”阿諾推開他那令人討厭的臉龐,她不知道他突然的是怎麼了,她更不曉得自己竟然會被他幾句話搞得方寸大亂。阿諾現在完全失了頭緒,只希望一切能趕快恢復正常。

“可是你就是喜歡我這個瘋子呀。”易桀越玩趙上癮,他把一揪住阿諾晃動的頭顱,深深的望進她的眼眸。

突然,有一剎那,易桀發現自己深隱在她深黝的黑瞳裡。

易桀搖了搖頭,急忙攝回了自己的心神。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他有一刻竟然覺得她臉紅的樣子很令人心動!

他一定是玩得走火人魔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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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發呆的時刻,阿諾急忙逃離了暴君桀的勢力範圍。 “你別再鬧了。你如果不開心衛爺爺的占卜結果,我向你道歉,抱歉浪費了你的時間。但是你不要像這樣的捉弄我,這太惡劣了。”

“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易桀甩了甩頭。突然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只是什麼?”阿諾好奇的遠遠打量他。

“只是—….”易桀看著她。嘴邊的話一直接不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 “我想……”易桀困難的吞了口唾味,正想再解釋些什麼。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阿諾和易桀自然的往聲音的來源處一瞧,這一瞧可把阿諾嚇出了一身冷汗。她都忘了自己的小豬窩也是在這附近,那個腳步聲的來源正是她好久不見的老爺——常萬水,後面還追著一群凶神惡煞的傢伙。

“對不起,借光、借光。”常萬水沒命似的奔跑,莽撞的朝他們衝過去。

“爸……爸?!”阿諾吃驚的拉住常萬水奔跑的身影。

“小諾?你這陣子跑去哪裡了?”常萬水一臉驚訝的看向失蹤許久的女兒。

“我去賺錢了,我不是有留張紙條給你嗎?”阿諾懷疑的望向常萬水。突然間,她懂了。 “爸爸,這段日子你都窩在賭場對不對?”阿諾滿臉的怒氣。

“哪有……我有回家的。”常萬水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這陣子他只有回過家二、三次,每次都是回家洗澡換衣服,又匆匆忙忙的奔回賭場裡奮戰,難怪他沒有看見小諾留下的紙條。

“你一點都不擔心嗎?”阿諾心痛的望著他。 “我和小君不見了那麼久,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雖然老爸沒有明說,但是阿諾也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麼“回家”的,一直以來老爺都是這樣的。家只不過是他的浴室和衣廚而已,連個客棧都談不上。而她和小妹,更是從來不曾在老爸心中留下些什麼。

“我……”常萬水正想替自己爭辯,突然身後的一陣叫囂讓他又慌了起來。

“阿水,你給老子站住。讓我逮到。你就完了。”帶頭”王老大氣喘吁籲的倚著牆邊休息。

“糟了,我都忘了。”常萬水看見他嚇得腿都軟了。一睦間只顧著和小諾聊天,連逃命都給忘了。

“爸:你又向王老大借錢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阿諾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

“那時手氣不好,又全輸光了,不得已才……”面劉艾兒的指責,常萬水也無力反駁。 “對了,阿諾,你那邊有沒錢,先借老爸一些。”常萬水把希望全放在她身上。

“你又向王老大借了多少?”阿諾心底有一股很深的無奈。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面對老爸向她伸手借錢的場面,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三十萬。”常萬水心虛的低下頭。

“什麼?三十萬?”阿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數字。他們家已經債中高築了,老爸竟然又去借了這麼一筆錢!這實在是大瘋狂了。 “我去哪生三十萬來借你?!”你以為我是下海去做舞小姐嗎?”阿諾心底一火,口氣不自禁的也衝了起來。

“要不然你先借我五萬付個利息。”常萬水看著王老大洶神惡煞的身影漸漸逼近,心中也無暇去在意阿諾究竟說了些什麼。現在對他來說,只有借到錢才是最重要的了。 “五萬?”阿諾看著他,心裡難過極了。

“對,五萬。小諾,你究竟有沒有五萬塊,快借我。再沒有,你老爸就快被砍了。”常萬水著急的望向阿諾。

“這……”阿諾心底矛盾極了。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把錢給他,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爸爸,她沒有辦法見死不救。

阿諾重重的嘆了白氣,轉身看向一直沒吭聲的易桀。 “對不起,老闆。能不能先向你預支這個月的薪水?”阿諾咬住下唇,心底很難過。她覺得她的自尊被她自己踐踏在腳底下。

“一個月的薪水恐怕還不夠吧。”易桀靜靜的看著她。 “對,能不能先向你借五萬塊,我會工作還你的。”阿諾努力忍下心中的那股難堪與哀傷。她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她,應該把她看成一個爛賭鬼的女兒吧。

“好。”易桀沒多說什麼,從公事包裡就掏出支票本。

“謝謝。”阿諾把頭壓得很低,她已經沒有臉再去看他了。

“小諾,他是你男朋友嗎?”常萬水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體面的男人,心底有一個念頭在醞釀著。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老闆。”阿諾隱忍著怒氣,把常萬水拖到牆遏去。 “爸,我求你,別再賭,我們家已經沒有錢再讓你去賭了。”阿諾一臉懇切的望著常萬水。

“好,好”常萬水一臉若有所思的隨口敷衍了阿諾。他一直打量著易桀,心裡的念頭逐漸成形。

“爸爸。”阿諾在他的耳邊大喊。

“小諾,乖。在這邊等我一下。”常萬水滿臉笑容的安撫了阿諾的情緒,轉頭一臉諂媚的朝王老大那頭奔去。

阿諾好奇的看見常萬水在王老大的耳邊嘀咕,兩雙眼睛邊邪氣的猛往她和暴君桀的身上瞧。阿諾越瞧越害怕,腳步情不自禁的往暴君桀的身邊走去。

“要被當凱子了。”易桀喃喃自語的道。

“什麼?”阿諾來不及捕捉些什麼,易桀便一臉沉思的兀自發呆。阿諾看見老爸不知像和王老大談妥些什麼似的,互相露出笑容點了點頭。接著就瞧見老爸笑咪的朝他們走來。

“小諾,不替我們介紹一下嗎?”常萬水笑得一臉虛假。

“爸爸。”阿諾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她真的不曉得老爸在搞些什麼。

“我是阿諾的老闆,常先生有什麼話就直問吧。”易桀一臉了然的看向常萬水。明眼人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有她那個笨女人還呆呆的搞不清楚狀況。

“只是老闆而已嗎?我家阿諾長得那麼標致,我就不相信老闆先生會對她沒興趣。”常萬水一臉算計的笑容。

“有興趣又如何,沒興趣又如何?常先生,你想怎樣就直說吧。”易桀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

“我是想……我也好不容易把小諾拉扯成這麼大,四十萬應該可以吧。”常萬水露出了貪婪的嘴臉。

“爸爸,你在說什麼?”阿諾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老爸把她當作什麼了?四十萬,論斤論兩賣嗎?

“我也是為你著想,跟著老爺是沒有前途的。還不如跟一個有錢又疼你的男人。”常萬水不敢直視女兒沉痛的雙眼,別開頭硬聲道。 . “爸爸,他根本就不疼我呀。他只是我的老闆。”阿諾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哽著聲音道。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疼你吧。小諾,就當你欠我的。我們父女兩不相欠了。”常萬水強迫自己硬起心腸,債主在前,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爸爸……”阿諾心都碎了,這輩子第一次,她嚐到了背叛的感受。

“老闆先生,你說怎樣呢?”常萬水劈開頭看向易桀,他實在沒勇氣望向女兒的雙眼。

“如果我不答應呢?”易桀還是一派悠閒的看著他。

“今天王老大他們不拿到錢是不會善罷甘休了。“我想,不僅是我,可能連你都沒辦法離開這裡。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常萬水一直在心中提醒著自己。

“爸爸?!阿諾不敢置信的看著常萬水,這已經不是賣女兒,根本就是變相的搶劫呀!”老闆,別理他。千萬不可以答應他。 ”阿諾著急的看著易桀,她絕對不能讓暴君桀也身陷混水之中。

“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現在已經不是我答不答應的問題了。”易桀一臉無奈的看著阿諾,他開始懷疑那個衛老先生的可信度了。還說阿諾是他的福星呢!他看是災星還差不多。

“可是……”阿諾發現他們已經被王老大的手下包圍了。 “那……那怎麼辦?”阿諾不知所措的拉著易桀的西裝。 ’

“能怎麼辦,只好給錢了。”易桀看她一臉驚慌,忍不住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認栽了。

“可是……四十萬……老闆,就當作是我先預支一年的薪水,我一定會還你的。”阿諾佯裝一臉堅強的看著他。

“再說吧,能安全回家再說吧。”易桀嘆了口氣,低頭匆匆的開了張四十萬的即期支票。 “拿去。三十萬還債,還剩十萬可以再去賭牛場。常先生可真會精打細算呀。”易桀一臉諷刺的把支票遞給常萬水。

“你……”被戳破了心事,常萬水困窘的接下了支票,卻也沒有立場反駁。

“我們可以走了嗎?”易桀拉著阿諾的手看向他身後的那群人。

王老大開心的向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其他人見易桀開了支票,早就讓出了一條通路。

“小諾……”常萬水喚住了女兒離去的身影。 “不要叫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阿諾背對著他,努力平撫著自己的情緒。 “我不會再把小妹交給你,這種被賣掉的屈辱與心酸,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就當作你用四十萬賣掉了兩個女兒。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小妹吧。”阿諾閉上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

“我知道了。”常萬水楞楞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再說些什麼。 “老闆先生,請你好好照顧小諾,她是個好女孩……”這是他唯一的請求了。

易桀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拉著阿諾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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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家的路上,空氣沉默的嚇人。阿諾從頭到尾都望著車窗外發呆,易桀也靜靜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餵,阿諾……”易桀困難的開口,想打破沉默。

“我爸爸真的是好丟臉呀。”阿諾一臉笑容的轉過頭來截斷了易桀的話語。

“阿諾……”易桀看著她的笑容,心裡有股莫名的揪痛。

“我爸爸真是過分,竟然這樣強迫中獎的要求你買下一個無用的廢物。他真是過分。”阿諾笑得一臉開懷,彷彿淡論的是別人的是非。

“阿諾,你不用這樣的。”易桀知道她在強顏歡笑,但他也無能為力。

這些日子來,阿諾雖然很快的就和他打成一片,兩人天天笑笑鬧鬧的過日子。但是,阿諾卻從未向他吐露過任何私人的事情。他們可以毫無忌憚的互開玩笑,但是易桀總覺得她的心一直是封閉的。而現在,她根本是完全將他排拒在心門之外了。

這個認知讓易桀心底起了把無名火,他不喜歡這種被排拒在外的感受。 “阿諾,你如果不開心就說出來呀,為什麼要這樣強顏歡笑。”

“我哪有強顏歡笑,我是真的很開心呀。只要想到以後不必再幫他收拾攔攤子,我就覺得很輕鬆快活。”阿諾淡淡的一笑,又把眼神調回窗外。

“真的是這樣嗎?”易桀不相信的看著她。

“當然。”阿諾輕輕的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她一臉淡然的望著車窗外的景物,臉上盡力的佯裝堅強,但是眼裡卻不自覺的洩漏了心事。

她真的沒事嗎?阿諾對著窗外苦笑。

不。她現在心底難過的都快痛死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面。她要堅強,她也必須得堅強。早在五年前媽媽離開她的時候,她就清楚的認知了這項事實。

而現在,她必須更加的堅強。

她剛剛才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四十萬賣掉了。這是個好價錢嗎?她不知道。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廉價的可悲。

她知道暴君桀的關心,也很感激他的相救。即使他是被迫買下她這個無用的廢物。但是,無論如何。阿諾都在心底對他致上深深的感謝。只是,現在的她,實在沒有心情去面對他,也沒有多餘的勇氣再去面對他。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從此在他眼前消失,甚至自卑的想從這世上消失,她一直是自卑的。尤其是現在,被他看見了這麼難堪的一面,更叫阿諾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所以,對他,她只好戴上面具來掩飾自己的自卑和不安。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在意。四十萬,大概最多一年就可以還清了。別想這麼多了。”易桀看她反常的寧靜,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心疼。

其實剛才他並非全然的不可選擇。如果他不願意,他還是可以不付那四十萬的。只是,在自己分神的一剎那,這些日子和阿諾生活的點滴卻一一的浮上心頭。他想起了阿諾的笨手笨腳,想起了他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悶氣;但是他也想起了阿諾的真、阿諾的善,更想起了這些日子的歡樂。不可否認,生活中有了阿諾的陪伴,真的讓他開心了許多。想起回家有人煮飯、有人等門,那種心情是充實的。即使她只是他的管家,但那樸心情還是令人愉快。易桀實在無法想像,如果真的換了另一張面孔來替他煮飯、等門,他的心情是不是還能這麼的快活。

或許就為了這樣,他順從的選擇了這條路。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並不覺得後悔。 “我一定會把錢還你的。”阿諾低低的嗓音打斷了易桀的思緒。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強調。”易桀煩躁的點了點頭。

車子平穩的駛向回家的路上,易桀手握著方向盤,但心底的思緒卻怎樣也不肯平靜下來。

易桀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之前的那段小插曲。

或許阿諾以為他只是在惡作劇。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時短暫的失神和迷惑,其實涵義並不僅止於此。

他剛才是真的覺得阿諾看起來很動人,即使連平常被他眨得一文不值的干扁身材,霎時間也豐潤了起來。

易桀眼神看著前方,隨手點燃了一根香煙。他很清楚這種異常的感覺代表著些什麼意義,只是心底一直不願意明白的去將它點破。

他可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有多少美麗奔放的波霸美女等著他的青睞。他沒理由會對二個既沒身材又沒臉蛋的小女孩動心,尤其她又是被劃分於他這輩子最不屑的那一類——笨女人之流也。

他有幾千幾百種藉口,可以用來解釋自己不可能對她動心的理由。但是,他卻怎樣也無法找到一個藉口來解釋他剛才失常的一切。

這究竟是為什麼?

或許他只能說自己瘋了。

易桀嘆丁口氣將煙頭捻熄。他低頭看了看時鐘,已經是傍晚了。

這個時候陽明山上的行車量異常的稀少,車子保持著一定的時速平穩的滑向回家的方向,車內的空氣依舊寧靜的嚇人。

突然,一陣由遠而近的警笛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發生什麼事了嗎?”阿諾擔心的望向易桀。

“不知道。”一陣陣警笛聲擾得他的心情也慌張丁起來。

“聽那聲音好像是從後面傳來的。”阿諾好奇的探出頭去。 “好像是警車呢!而且還滿多台的。”阿諾報告她得來的情報。

“你回來坐好,這樣很危險的。”易桀不安的瞪了她一眼,心掠的發現眼皮開始狂跳個不停。

“好。”感染到了易桀的不安,阿諾心裡也開始七上八下。

警笛一聲一聲的漸漸逼近他們,易桀從後照鏡中看見了一台深藍色的福特轎車急速的往他們衝撞過來,之後還追著好幾輛警車。

易桀心一掠,也踩緊了油門,急速的向前奔馳。

“我幫你綁上安全帶。”阿諾害怕的想替他系上安全帶,但是車子高速的行駛讓她跌跌撞撞的一直弄不好。好不容易才將扣環拉上,她緊張的也替自己扣好了安全帶。

“你自己小心呀。”易桀擔心的掃了她一眼。

“你才要小心,你是開車的人。”阿諾緊張的嚴陣以待。

後方催命似的喇叭聲讓易桀無法分散太多的注意力。他看著對面車道的來車是一輛接著一輛,而後面的那輛小轎車又千方百計的想要超車。眼看著前方彎道越來越近,易桀心中的害怕與不安也越來越深。

’他們和後方的距離逐漸拉小,易桀心驚的發現那輛小轎車打算趁前面轉彎時超越他們,偏偏這時對面車道來的又是一輛大卡車。

他們被那倆小轎車逼得不得不一直往外側靠去,眼看著彎就在前方,易桀估量著他和卡車之間實在無法容下第三輛車的寬度;他看向外側的方向,心驚的發現另一方除了安全島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易桀拼命的接著喇叭,想藉此告知後面的車子不要輕舉妄動。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易桀看見那輛車子硬要擠人中間的小細縫。彎這就在眼前,易桀只來得及看見那輛車上有著一男一女,車子就被無情的擠出安全島外了。

放開了方向盤。易桀緊緊握住阿諾發抖的小手。在昏迷前,他只看見那輛藍色福特轎車也飛向另外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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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餵!小鬼們,起來吧。”低沉的嗓音在易桀和阿諾的耳邊迴盪著。

易桀和阿諾先後悠悠的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和一片漆黑的大地。

阿諾哆嗦的偎近易桀的身邊,她看見手持令牌和鎖鏈的牛頭馬面正一臉威嚴的站在前方。

“犯人吳天財、林金鳳,生前作惡多端,強搶錢財。於今日西時一刻壽命己盡。速速隨我回地府受罪。”分不清是誰發出的聲音,阿諾只覺得震耳欲聾。

他的話聲剛落,易桀和阿諾就迷迷糊糊的發現手腳上皆被銬鏈給鎖住了。

“怎麼會這樣?我們死了嗎?”阿諾驚訝的看著手上的鎖鏈,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金鳳,生死簿上註明你的壽命為三十五歲。像你這種歹人,能活這麼久已是萬幸。”馬面一臉不耐的看著發呆的阿諾。只是心中微微起疑,怎麼三十五歲的婦女竟然看起來如此年輕?

“林金鳳?誰是林金鳳?”阿諾見馬面一臉不耐的朝著自己咆哮,只是不曉得他指的林金鳳究竟是誰?

“你就是林金鳳呀。”從未見過如此刁鑽的犯人,牛頭忍不住吼了阿諾一聲。

“我?”阿諾諒訝的看看易桀,再望望自己。 “我不是林金鳳,我是常芷諾。”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她失去記憶,還是她在下面的花名叫林金鳳?阿諾都被他們搞糊塗了。

“狡猾小鬼,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們騙倒嗎?”牛頭馬面勃然大怒。他們當差幾千年了,不知收過多少惡人的魂魄,但卻從未碰過如此狡猾的小鬼。

“我沒有呀。”見他們一臉盛怒的盯著自己,阿諾心底既害怕又委屈。她真的不是林金鳳呀,為什麼一定要逼她承認?“餵,你認識我吧?我叫常芷諾沒錯吧?”她懷疑的看向易桀,被牛頭馬面這麼一嚇,連她自己也不是那麼確定了。

“請問一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真的不是你們說的林金鳳。”易桀安撫的給了她一個笑容,轉頭認真的堂向還在盛怒之中的牛頭馬面。

“好一對狡猾的夫妻,吳天財你別再演戲了。”馬面漸漸平復的怒氣又被易桀的一番話給引了出來。

“誰又是吳天財?”易桀心裡實在是欲哭無淚。

“你也說你不是吳天財?”牛頭憤怒的瞪大了眼睛。 “好、好。不管你們究竟是不是吳天財和林金鳳,反正現在馬上隨我回地府受審。”牛頭二話不說的拉著鎖鏈就要走人。他提醒著自己等一下一定要在閻羅王面前參他們一本,判他們妨礙公務,罪加三級。

“餵,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們真的不是林金鳳和吳天財。”阿諾立定了腳步,堅持不肯再走一步。

“你們明明就是林金鳳和吳天財。生死薄上都註明了,吳天財四十三歲,林金風三十五歲,兩人結為夫婦已十年,育有一男一女。於今日西時因為搶奪財物而遭警方追捕,不慎掉落山崖,壽命終了。”馬面翻閱著手上的生死薄,實在不懂他們還在否認什麼。

“等一下,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四十三歲,而她像三十五歲嗎?”易桀似乎有點搞懂是怎麼回事了。 ”

“誰知道?你們人間現在保養品那麼進步,誰知道你們究竟幾歲。”牛頭不接受這個理由,雖然眼前的他們看起來的確沒有那麼老的歲數。

“我今年還不到二十歲,才沒有那麼老。”阿諾生氣的吼了那個笨牛頭一聲,她也發現這一切似乎是個特大的烏龍事件了。 . “大膽小鬼,竟敢對本官大吼小叫?”除了閻羅王之外,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們大小聲,牛頭氣得臉都綠了。

“吼你就吼你,變個綠臉就了不起嗎?”知道是對方理虧在先,就算是天皇老子,阿諾也不給他好臉色看。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鬼,已經落人地府了,還敢在這裡撒野。看我待會怎麼整治你。”一邊安撫同僚的怒氣,馬面也是氣得一臉黑。

“對不起,先打個岔。我們真的不是吳天財和林金風,你們指的可能是從後面迫撞我們的那兩個人,我們是被他們擠下山崖的。我是易桀,而她是常芷諾。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查看。”易桀打斷了他們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他現在可沒那種閒心情聽他們抬槓,雖然眼前的情景真的滿難見的。 “我相信,你們也不希望在閻羅王面前鬧出一個大烏龍吧?”他好整以瑕的看著他們。

“怎麼可能!我們接到上頭的命令,要我們在西時一刻、在這個地點,接收一男一女的魂魄回地府受審。而這裡只有你們兩個,不是你們還會有誰呢?”牛頭固執的不肯相信。

“你……”看到那個大笨牛如此固執,阿諾氣得又想和他理論。

“你們去查查看吧,反正對你們也沒有損失。”易桀一把拉住阿諾,眼神認真的望著滿臉狐疑的牛頭馬面。 “可是……”看他們一副堅持的模樣。說實話,牛頭馬面的心中也不是那麼確定了。

“相信我吧。如果我們說的是謊話,願意接受任何的審判。”易桀從來沒想到會有和牛頭馬面發誓的一天,感覺滿好笑的。

“好的。”眼前這個小鬼都敢這麼說了,牛頭也只好勉強的點頭。

牛頭鐵青著臉拉著馬面到一旁去研究他們手上的那本生死薄,兩人一邊看書,一邊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著。

“為什麼不讓我和他吵架?”阿諾還惦記著易桀剛剛攔著她的那股悶氣。

“你真的很笨。”易桀搖了搖頭嘆息。 “雖然現在事情的發展很出乎意料,但也不代表我們現在不會死。如果我們真的不幸要永遠待在這個地方,你又得罪了這裡的朝廷命官,你以為你日子會好過到哪裡去嗎?”易桀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的笨腦袋,要不是怕被她拖累,他才不管她那麼多。

“你說的也對。”阿諾想了想也覺得暴君桀講得滿有道理的。

“廢話。”易桀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我們真的死了怎麼辦?”阿諾看了看四周黑鴉鴉的一片,心底越想越害怕。

“我也不知道,希望是他們搞錯了。”易桀無奈的搖搖頭,現在只能希望真的是他們搞錯了。

“希望如此了。”阿諾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好奇的看向兀自在一旁交頭接耳的牛頭馬面,驚訝的發現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我想,他們應該是真的搞錯了吧。”阿諾臉上浮現出一朵笑容。看他們臉色鐵青成這副德性,雖不中亦不遠矣吧?

“我想也是。”易桀望瞭望他們,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兩位大哥,你們查證的如何了呀?易桀看著他們一臉愴惶的表情,心裡已經有幾分底了。

“這個……你們好像真的不是林金風和吳天財……”牛頭困難的說著他們發現的驚人結果。 “就跟你說吧。”阿諾理所當然的瞪了他一眼。

“你……算了。”馬面哪受得了阿詰那一臉驕傲的神情,本想吼她幾句。但想到現在是自己理虧,也只好嘆氣搖頭作罷了。 “然後呢?證明我們是易桀和常芷諾了嗎?”易桀忍不住瞪了阿諾一眼,阻止她繼續在旁邊興風作浪,現在把事情的真相摘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應該是了。”牛頭尷尬的點了點頭,剛才高漲的氣勢一下子全沒了。

“什麼應該,本來就是。”雖然接收到暴君桀的眼神警告,但聽到那隻大笨牛的回答,阿諾還是忍不住小小聲的發言。

“常芷諾,求求你讓我先把正事問完,你再講話,行嗎?”眼看著馬面兄又一臉青綠,易桀不住無奈的瑤了搖頭。

“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阿諾乖乖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究竟死了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易桀才回過神采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理論上是沒有,但事實上還不確定。”提到這個,牛頭馬面的臉更是青的難看。 “生死薄上寫明了,你們的陽壽未盡。雖然掉下山崖,但是卻奇蹟似的獲救。”牛頭低頭看了看本子。

“究竟是有還是沒有?”聽到這樣的答案,易桀也忍不住急了起來。

“我……不知道。”牛頭馬面互望了一眼,嘆口氣愧疚的低下了頭。

“什麼?你們怎麼可以不知道?”阿諾不敢置信的大吼。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件一件說清楚,那另外的兩個人呢?也死了嗎?”易桀最先沉住氣來,冷靜的看著他們。

“沒有,因為你們兩個代替了他們來到這裡,所以他們兩個也代替你們奇蹟似的獲救了。”馬面苦著一張臉,搖頭又嘆了口氣。他們當差那麼久,從未出過這種紕漏,現在死的變成活的,活的又被他們捉來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阿諾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們死了,而且死的原因好可笑。

“那怎麼辦?”易桀的臉色也變了。

“不知道。”牛頭心底也很急,畢竟這不是小事呀。

“怎麼會不知道,去看你們那本萬能的生死簿呀。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有沒有補救的方法呀?”阿諾越聽越氣,氣得她從地上彈起來想找那只笨牛打架。

“沒有,上面沒有寫怎麼補救,只有寫了結果。”馬面搖了搖頭。

“什麼結果?”阿諾不安的看著他。

“就是我們剛才說的結果。”牛頭困難的吞了口唾沫。 “你們……可能得代替他們待在這裡了。”牛頭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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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隻大笨牛,大笨馬。我不管,你們要給我負起責任來啦。”牛頭的話像顆炸彈似的在他們的心中引爆。阿諾震驚的倒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心中的憤怒也亳不留情的爆發上來了。 “會的,會的。我們一定會負責的。”而對她的怒火,牛頭馬面也只能選擇陪笑以對。

“很好,那你們告訴我要怎麼辦?”阿諾一肚子火的瞪了他們一眼。

“還……還沒想到。”牛頭馬面尷尬的互看了一眼,最後由馬面硬著頭皮代表發言。

“你們這兩隻笨牛和笨馬,你們完蛋了。”阿諾氣得怒不可遏。 “我一定要去閻羅王那邊告狀,說你們兩個笨手笨腳、根本就是笨蛋兩隻。說你們沒有辦法肩負牛頭馬面如此神聖的工作。最好派你們去顧船,去顧大門、去當標本… …”阿諾已經氣到語無倫次了。 “反正,總而言之,你們完了。”

阿諾的眼裡簡直可以進出火光。她心裡燃起的熊熊怒火,熾熱的足以把他們捉來烤乾了。

“這……”阿諾的話正好正中了他們心中的痛處。牛頭馬面沮喪的低下了頭,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如果真的讓閻羅王知道了這整件事,他們會被處以什麼樣的處罰?如果還能去顧船,顧大門……就真該偷笑了。

阿諾一肚子火的看牛頭馬面陷入沮喪之中。轉過頭去,發現連暴君桀也一臉呆滯的望著前方。

“餵,你嚇傻啦?”

“別吵我,我正在想事情。”易桀拎著被打斷的思緒,一臉不悅的瞪了阿諾一眼。

無緣無故又得到暴君桀的壞臉色,阿諾生氣的把這筆帳一起算進牛頭馬面身上。她沒膽找暴君桀理論,只好把那股悶氣和著心中的怒氣,一起盡數發洩到無辜的牛頭馬面上。

易桀在一旁冷眼旁觀阿諾對著罪有應得的牛頭馬面大呼小叫。他不屑的抿了抿嘴角,他才不像那個笨女人,遇到事情只會鬼吼鬼叫。他要用智取,現在一切都得要靠頭腦的,只有冷靜才能想出好方法。

易桀在心中整理出幾個疑點。打斷了阿諾的怒吼聲,他好心的拯救牛頭馬面免於再忍受阿諾的魔音穿腦。 “現在,先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會犯下這要命的錯誤?”這是一切最根本的源頭。搞清楚了這點,才能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罪人。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一切都是照命令行事的。”馬面一臉無辜。

“命令?誰的命令?”易桀感興趣的挑起一道眉。太好了,出現了更大的冤大頭了。

“判官下的命令。”雖然是判官下的命令,可是他們還是難辭其咎。畢竟,他們沒再確認清楚,也有不對。

“判官?”易桀沒想到這個新的冤大頭,來頭還真的滿大的。 “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快去找他商量。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們也有伴呀。”有一個小小的計劃在易桀的心理逐漸成形,既然牛頭馬面只能算小角色,那現在也只好把更大的樁腳也一起拖下水吧。

“你說得對,說不定他會有解決的辦法。”經易桀一提醒,牛頭馬面才恍然大悟的點頭直笑。

“對呀,就算沒有辦法。也能找他一起去顧船呀。”知曉了易桀的詭計,阿諾也壞心的在一旁鼓吹。

牛頭馬面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難得的笑臉。 “你們在這裡等我們回來,不要亂跑呀。”雖然他們也有錯,但要是判官不先報錯地點,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不管怎樣,有了判官的陪伴,就算被閻羅王責怪,感覺也沒那麼害怕了。

“我們能跑去哪裡?”阿諾嗤之以鼻的翻了個白眼。

果然是大笨牛和大笨馬,阿諾再一次在心裡肯定的想。

“等我們回來。”牛頭馬面見事不宜遲,匆匆的交代了一聲,身影就隱沒在黑暗之中了,只剩下聲音在空氣裡迴盪著。 “希望真能成功才好。”阿諾對著空氣喃喃的嘆了口氣。

“是呀。”易桀伸了個懶腰,隨地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現在怎麼辦?”阿諾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不知為什麼,阿諾莫名的發現,偎著暴君桀,似乎能讓她心裡的驚慌慢慢平靜下來。

“不知道,只能等他們回來了。”易桀嘆了口氣。對未來,他也不樂觀。

“如果我們不能回去怎麼辦?”阿諾擔心的看著他。

“能怎麼辦?也只能待在這裡做孤魂野鬼了。”易桀嘆了口氣。

“待在這裡?”阿諾側著頭想了會兒。 “也無所謂啦,反正上面也沒什麼值得我留念的。我會在下面保佑你的,畢竟你也待我不薄。”阿諾看得很開呀。 “這是什麼心態?我不允許。”聽到阿諾這麼說,易桀下意識的製止。

“為什麼?反正回去也沒什麼用,又沒有人會在乎我。”阿諾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反正她都已經被老爸賣掉了,妹妹也交給外婆照顧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掛心了。

“不行,你已經被我買斷了,我要你回去你就得和我一起回去。”易桀被她絕望的口氣攪得心下一陣揪緊,口氣也不自覺的加重許多。

“我……”阿諾聽了只是抬起頭靜靜的望著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買了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放過我吧,就當作好事,我下輩子會好好報答你的。”她黯淡的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掌,口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別輕易許諾自己的下輩子。”易桀生氣的吼了她——聲。 “也許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輩子注定得來還債——還你爸爸的債。難道你希望下輩子一樣過的是這種生活嗎?”其實易桀現在的心情是既難過又心疼的。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只能用怒氣來粉飾一切。

“你那麼兇做什麼?”阿諾一抬頭,易桀驚訝的發現她眼裡早蓄滿了眼淚。 “我……”看阿諾淚眼婆娑的模樣,易桀直覺的想把她納入懷裡。他按捺下心中的那肢蠢動,驚訝的發現自己瘋狂的想法,更猛然覺醒自己心中有了太多莫名的緊張和憤怒。

“你什麼?”氣憤的阿諾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把話說完。 “難道你以為我喜歡再糟蹋自己的下輩子嗎?我也不願意,但是我實在不想再回去面對那冰冷的世界,再去過完我灰暗的人生。在不久前,我才被自己親生父親以四十萬高價給賣掉,現在又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黑漆漆的鬼地方。更慘的是。我竟然連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都沒有,還要在這裡聽你這個買主跟我講述人生大道理?這多淒慘呀?我累了行不行?就當你做件好事,放過我吧。”阿諾的情緒在一瞬間完全爆發,她歇斯底裡的拉著易桀的衣擺哭喊著。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求求大家放過她D巴。她常芷諾只剩一條命,什麼都沒了,別再逼她了。

“不放,這一輩子都不放開了。”易桀緊緊的擁住兀自歇斯底裡的阿諾,盡是心疼與柔情。

他在女人堆中打滾了這麼多年,對感情的事,他並不陌生。如果連自己心中那麼多莫名的感受和悸動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他就未免太不誠實,也枉他一向自記的獵豔高手封號。

無法否認的,他心動了。

他聰明一世的天才,竟然對一個腦袋鈍鈍的笨女人心動了。雖然他不敢相信,但這一切的確發生在他身上。

易桀懷中擁著阿諾,心裡充滿的是一種全心感受的溫暖和感動。似乎他已經等了她很久、很久,這一切也似乎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有了心動的感受,或許在每天每天的相處中,他習慣了這個笨女人的臉龐,習慣了她煮的黑黑料理,也習慣了她的陪伴。然後,心就在不知不覺中倒戈了。

其實喜歡上笨蛋的感受也還不壞啦。易桀摟著阿諾,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你……你在幹什麼?”阿諾驚訝的發現自己被暴君桀擁人了他的懷裡。她霎時間呆楞了好幾秒,大腦還來不及消化這一連串的事情,手已經不自覺的推開他了。

“為什麼把我推開?”易桀不開心的瞪向她,卻意外的看見她酡紅著雙頰。那美麗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怒氣自動減了一半。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只因為你買了我,所以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阿諾防備的離他好幾步遠,眼中全是掩不住的難堪與憤怒。

“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嗎?”易桀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氣呼呼的阿諾,心中終於明白她推開他的原因了。

“不然呢?”阿諾挑起眉不置可否將頭別向另一邊。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暴君桀剛才的瘋狂。 “當然不是,你誤會我了。”易桀哭笑不得的想靠近阿諾,卻破阿諾防備的眼神逼得停下了腳步。 “我抱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絕對不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個爛原因。”易桀真不知是該怪自己剛才表現的太不真誠,還是該怪自己平常太過靡攔?不過,他想,應該兩個都有關係吧。

“你喜歡我?”阿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對,我喜歡你。”易桀走近她,見她呆呆的沒有反應,更是乘機將她再度擁回懷裡。

“你是不是剛剛開車的時候去撞到了腦袋?還址因為無法接受死亡這個打擊,於是就瘋了?還是……你在開玩笑?”阿諾靜靜的待在易桀寬闊的懷裡,她小小的腦袋就是怎麼想也想不通,暴君桀會喜歡她的原因。所以她自動選擇了這些可能性。

“都不是。”易桀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是在十分理智清醒的情況下發現了自己喜歡你,絕對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原因。”

“你真的瘋了,而且瘋得好嚴重還不自覺。”阿諾蹙起眉頭,一臉的擔憂。

“我沒有瘋,我非常清醒。”易桀忍住自己快被挑起的怒氣。他無奈的看著懷裡那個笨女人擔憂的眼眸,不禁嘆了口氣。

他要修正先前的想法,喜歡上一個笨蛋真的是滿辛苦的。

“你說……你喜歡我?那是從什麼時侯開始的呢?”阿諾小心自己的用辭,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他。看在朋友一場的分上,她決定好心的替他做心理治療。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易桀以為她終於接受了,滿心歡喜的擁住她。

“愛情可以頓悟嗎?”阿諾牛信半疑的嘟嚷著。

她活了快二十歲,對感情這回事還是純潔的近乎白癡。所有有關愛情的知識和訊息,全都是從報章雜誌和言情小說中得來的片面情報。

“你怎麼那麼愛自言自語?難道你就不能安靜些嗎?”易桀無奈的搖頭。

“你為什麼喜歡我?”阿諾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面對易桀的堅持,她也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真假。

“不知道,我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是這麼喜歡你了。”易桀搔了搔頭,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怎麼能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阿諾又發出困惑。

“因為我會為你這個笨女人心疼、難過,還有許許多多莫名的情緒都在我心底冒泡、發醇。而且我也突然覺得你看起來越來越美麗動人,即使你只是淺淺的一笑,也讓我整顆心飛揚起來。懂了嗎?”易桀氣得低頭堵住她老是發出怪問題的小嘴,即使是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那一個吻似乎持續了地老天荒,直到阿諾難過的想推開他,易桀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阿諾甜美的以唇。

“懂了嗎?”易桀一臉柔情的看著她暈紅的臉龐。既然用說的不懂,他只好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了。而她也正如他想像中的甜美,天曉得他花了多少的力氣才讓自己離開了她紅潤的雙唇,要不是她推開他,他真想持續到地老天荒。

“懂了。”阿諾紅著一張臉不敢面對暴君桀的眼神,她覺得自己胸中的一口氣似乎都被抽光了,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似乎還讓她存有活著的幻覺。

“所以,不要再隨便說什麼沒有人在乎你的蠢話。從現在開始,有我寵你、有我愛你,你再也不需要別人了。”易桀霸道的希望她的生命裡只能有他,也只會有他。

阿諾看著他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實話,她還是覺得暴君桀瘋了,只是他剛才的那一個吻,和那一番動人的話,全讓她心裡感覺的亂七八糟。就算這一切只是個謊言,她還是很感激他。至少他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易桀見她一臉迷離的望看自己,心動得又想扛攫取她嘴裡的甘甜。只是身後的一咳嗽聲,破壞了這份浪漫的氣氛。

“兩位,能不能先打擾一下?”牛頭馬面一臉局促,兩個都是難得的臉紅。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阿諾一聽見咳嗽聲馬上臉紅的掙脫出易桀的懷抱,尷尬的躲到另外一邊去,而易桀因為懷裡突然的一陣空虛,心情不佳的黑著一張臉。 “對唷,我都忘了。”易桀拍了拍自己健忘的腦袋。

“想起來了吧。嘿嘿,幸好有我,要不然你就完蛋了。”阿諾驕傲的不可一世。他老是罵她笨女人、笨女人,可是今天要是沒有她,他就準備來個血肉模糊大復活吧。

“是,是,你真是我的大福星,行了吧?”易桀寵溺的望著她笑了。

他話一出口,易桀才憶起似乎誰也說過她是他的福星……猛然一想,衛老先生的話又全竄回他的腦中。這一切應該就是他的大劫了吧?莫名其妙的劫數,難怪衛老先生會要他帶著她……真是神算。

“你們要不要去四處逛逛?”牛頭的話打斷了易桀的思緒。

“要、要。小牛哥,你帶我去逛逛吧。”一聽到有的玩,阿諾的嘴巴自動的甜了起來。

“好……好呀。”面對阿諾的熱絡,牛頭有些受寵若驚。

“我不去。”看見阿諾對牛頭的親熱,一股無名火倏地襲上易桀的心頭。他吃醋的瞪著他們,滿臉的不悅。

“你又……”才正想開口問暴君桀又在發什麼神經的阿諾,突然想起他剛才的瘋言瘋語。心裡緊張的將話鋒一轉。 “他不想去就算了。”小馬哥,麻煩你帶他去休息,我和小牛哥出去逛逛就好。 ”阿諾不敢看向易桀生氣的表情。她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軟聲細語的看著馬面。

她真的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暴君桀,她需要些時間讓自己好好消化一下這些事情,包括暴君桀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感情。

直腸子的馬面沒發現她們之間暗藏的情緒波動,也只是頂了一張笑臉就答應了她。

阿諾隨手向易桀道了聲再會,沒給他任何或反誨的機會,便強拉著牛頭往另一個黑暗中隱去。

牛頭無奈的看著阿諾又看看易桀,心裡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他和馬面好像惹了兩個大麻煩來了地府……現在只希望他和馬面能平安的渡過這七天了。

只是聽見身後傳來的咆哮聲,牛頭不禁蹙起眉頭

唉……前途堪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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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們這兩個賣友求榮的大壞蛋!放開我,臭牛頭、死馬面,放開我。”黑暗中只聽見阿諾扯著喉嚨大吼大叫。

阿諾被牛頭施了法術,現在全身動彈不得的趴在馬面的肩上,正等著被那兩個賣友求榮的大壞蛋獻給暴君桀當祭品。

“別生氣了,我們也是不得已的。”牛頭陪笑的向阿諾陪不是。

“不得已?”阿諾懷疑的提高了音量。 “你們到底是不是王牌的牛頭馬面呀?這裡是你們的地盤耶,幹麼怕那個小小的人類?他那麼壞,把他捉去炸油鍋好了。”阿諾口中的“他”,正是現在害她得被扛著走的罪魁禍首——暴君桀。

“不行呀,讓閻羅王知道了會怪罪下來的。”馬面面有難色的搖了搖頭。

“知道了再說,不先把他捉去炸一炸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阿諾講得咬牙切齒。

“別這麼生氣啦,其實他也只不過是想見你而已。”牛頭看阿諾那一副憤恨的模樣,忍不住替易桀講了幾句好話。

“見我?”阿諾不屑的哼了聲。 “他說見就見嗎?為什麼他自己不會來見我,一定要我去見他?”阿諾越想越是一肚子氣。

“你自己躲他在先的。”牛頭嘆了口氣,低低的道出事實。

“我哪有躲他?”阿諾心虛的否認。

“沒有?那乾麼從那天起就黏我們黏得死緊,要我們帶你從第一層觀光到第十八層,害我們倆的老骨頭都快散了。”牛頭懷疑的瞟了她一眼。 “四處走走而已,這不也是你們的任務之一嗎?”阿諾被揭穿了心事,口氣有些狼狽。

“我們的任務是帶你們四處觀光,是你們。”馬面指出事實。

“你們先帶我去,等我玩遍了再換他呀。”阿諾還是死鴨子嘴硬。

“隨便你啦。”牛頭不禁搖頭嘆氣。 “小情侶間鬥鬥嘴、吵吵架是很平常的。吵過就算了,快和好吧。”牛頭語重心長的道。

“誰跟他是情侶了?”阿諾紅著臉急急否認。

牛頭看她一副著急的模樣,心底倒也明了七八分。既然小女孩害羞了,他也只是笑笑沒再多說什麼。但憨直的馬面哪有牛頭那麼複雜的心思,他早已心直口快的開口:“你們親都親了,抱也抱過了,還敢說不是情侶。” “我說不是就不是。”馬面的話帶來了阿諾臉上更多的紅霞,也拉回了她一直不願去回想的記憶。

即使到了現在,阿諾還是能清楚的記起那個吻帶給她的震撼。那是她的初吻,是她懷有許多浪漫幻想與憧憬的初吻,雖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暴君桀奪走。但是意外的,她並沒有任何的不快或怒氣,反而心底還漾起一道淡淡的甜蜜。

唉……就是這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害慘了她。

對愛情,她還是懵懵僵懂、一無所知。所以她選擇了逃避,拜託牛頭馬面帶她四處去玩,讓她藉此逃避暴君桀、也逃避自己,但是怎知還是讓他給逮到了!

“明明就是為什麼還不承認。小情侶間吵架實在沒必要搞得人仰馬翻吧?”馬面不解的搖了搖頭。小兩口間愛吵架,這是很平常的。但是,沒必要吵到讓那易桀整天臭著一張臉,害那附近往來的通過、要來報到的小鬼個個嚇得不敢前進,嚴重亂了整個的作息。這事還擾了閻羅王,害他們倆又被召去臭罵一頓,要他們速速把事情解決,趕緊送這兩個麻煩精回陽間。

經過他和牛頭兄的開會討論,決定把麻煩精之一扛去送給易桀當祭品,讓他們小兩口趕緊將事情談一談,要吵要和自己去決定。而他們也好趁這個機會趕忙回陽間去捉那兩個壞蛋回來報到。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聽不懂嗎?”阿諾氣得快冒煙了,再加上現在全身動彈不得,更叫阿諾一把火悶在心底熾烈的燒著。

“對、對,你們本來就不是。”看著馬面投來的鄙棄眼神,牛頭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面對這兩個自己惹來的麻煩精,再多的自尊也要先擺一邊去了。

“這還差不多。”阿諾這才滿意的道。 “臭馬面,跟牛頭兄多學學吧,人家說話多得體呀。”看準了他不敢怎樣,阿諾消遣了他幾句,以報剛才的仇恨。

“你別太過分了……我……”馬面顧不得牛頭的阻止,搶起拳頭準備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頭拼個你死我活。

“到了、到了,你們都別吵了。”眼看易桀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牛頭趕緊又肩負起滅火員的角色。在他們兩個尚未開戰前,將傷害降到最低。

“哼!”馬面氣得連看都不想看,粗魯的一把將阿諾丟到地上,旋身獨自去生他的窩囊氣。

“臭馬面,你以為你在丟垃圾嗎?雖然是不會痛,但是你讓我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我強烈的要求賠償。”臉先著地的阿諾氣得哇哇大叫。

“賠你銀紙嗎?”易桀懶懶的聲音從阿諾的身後響起。

“你什麼時候出現的?”阿諾被易桀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好一大跳,她現在還是依舊全身動彈不得的趴在地上,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一直在這裡。”易桀還是一派慵懶的聲調。

“你一直在這裡幹嘛?”阿諾好奇的問。

“我們把她交給你了,你們倆有事好好變談吧。我們得趕緊去捉那兩個壞蛋回來覆命了。”牛頭清了清喉嚨,不得不打斷他們兩人,但對話有點無聊的相會,他和馬面還有許多要事得辦呢。

“哦。”易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那我們先走了。”牛頭拉著還在一旁生悶氣的馬面轉身就離開。

“等一等,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呀。餵!等一等呀。”阿諾趴在地上根本不知,道牛頭馬面現在的最新動向,兀自在那裡哇拉哇拉舶叫個不停。

“怎麼?這裡是有猛獸還是有怪物呀?為什麼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易桀帶威脅性的聲音從阿諾的頭上響起。

“嗯……因為他們還沒幫我把法術解開呀。”阿諾胡亂的找著藉口,她可沒膽說因為這裡有一個暴君桀大怪獸。

“我等一下會幫你解。”易桀把她的身體扳向正面,讓他可以直視她的臉。

“你會?”阿諾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廢話,我又不像某人,成天只知道玩,一點長進都沒有廣易桀挺直身子像只驕傲的孔雀。 “學這幹嘛,你打算在這裡買房子待一輩子嗎?”阿諾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不懂他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隨便你怎麼說。既然你覺得沒用處,那你就一直維持這樣吧。”面對笨女人的不識貨,易桀好心情的不和她計較,反正受苦的又不是他。

“別這麼說嘛,拜託你幫個忙吧。”阿諾一聽趕緊陪笑的望著易桀,尤其是在她望瞭望四周,發現牛頭馬面早巳沒義氣的跑了之後。

“考慮,看你的誠意。”易桀驕傲得很。

“誠意?我很有誠意的。”阿諾還故意展現了她晶亮又真誠的眼神。

“算了,還是別幫你解開了。省得有人又要躲我躲好幾天了。”易桀故意道。

“哪有好幾天?只不過一天又十八個小時。”阿諾直覺的否認。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的失言。 “我……我哪有躲你。”阿諾趕緊結結巴巴的轉開話鋒,希望還能有些補救。

“一天又十八個小時?算得很清楚嘛。”聽到阿諾的話,易桀堆積在心裡多日的不快全一掃而空。知道她也是在乎的,讓他開心不少。 “說,為什麼要躲我?”他直視著她的跟眸,問出這幾天心底最大的疑問。

“我……我都說沒躲你。”不能別開頭,阿諾只好選擇閉上眼睛來逃開易桀強烈的注視。 “先幫我解開法術吧,這樣好難受。”軟聲細語的想轉開話題,阿諾發現自己沒有勇氣去觸碰那敏感的話題。易桀閉上眼睛默念了一連串的咒語,信手一指,就解開了阿諾身上的法術。 “我那天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的,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法術是解開了,但是他還是不肯放過她,畢竟對阿諾的退縮,易桀心知肚明。

“你明明就是在和我開玩笑。別鬧了,這一點都不好玩。”易桀的堅持讓阿諾不得已的睜大了雙眼,但她還是搖搖頭不淨相信。

她根本就不相信暴君桀會真的對她動心。畢竟他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也快三個月了,這些日子來也從未見過他給過她多少的好臉色。他每天還是依舊頤指氣使的指使她忙東忙西,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歡的預兆,憑什麼.一到了這裡他就會神經錯亂的喜歡上她?這未免太不合邏輯了。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以前我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等到發現時才知道自己早已經陷下去了。”易桀認真的看著她。

其實她的心情,他是完全能體會的。畢竟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會有對她動心的一天。但事實上,它卻真的發生了。

愛情這回事真的是很令人難以捉摸。他近三十年的生活中一向不缺少女性的陪伴,陪她們玩了大半輩子的愛情遊戲,卻也從未有過任何心動的感覺。怎知就在這不知不覺間,愛苗卻在他心理偷偷滋長,就讓他對一個他最沒有防備,最沒有心機的人有了心動的感覺。這份唐突的情感震驚了他自己,也同樣嚇壞了她。

所以他能理解她的逃避。只是,他已經給了她太多的時間,她必須得回他一個欠口覆了。

“什麼是喜歡?你怎麼能那麼肯定的知道你自己的感情?”阿諾困惑的望著易桀。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好久好久,但她還是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回答。

“那是一種心動的感受。你會發現你在不知不覺間心思全系在同一個人的身上,他笑,你跟著笑;他哭,你心裡也跟著難受。而我對你,正是像現在這樣的感覺。才多久沒見到你,我已經想你想得快瘋了。想到你和牛頭馬面親密的模樣,更叫我一顆心全被妒忌的情緒膨脹、佔據。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滋味,有甜有苦,不是身隱其中的人是無法領略個中巧妙的。”他以前老覺得忌妒是女人的天性與專利,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只要在乎,就會想佔有。這是一貫的天性。

“心動……我還是不懂。”阿諾努力的轉動著她的小腦袋,還是覺得他講得很抽象。

阿諾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這幾天的心神不寧是不是為了他,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對暴君桀心動了。

只是,她心底明白這幾天心裡強烈的悸動,是她這近二十年的生命裡從未有過的感受。

這樣就是喜歡嗎?阿諾不禁喃喃的問自己。

唉……阿諾在心底嘆口氣。她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答案是什麼,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並不討厭暴君桀。

即使他既霸道又蠻橫,而且還有強烈的大男人主義,她還是不討厭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阿諾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大嗓門和那總是做視一切的嘴臉,相處越久,慢慢的也發現了他其他的優點。說實話,他人還滿不錯的,除了他那極度花習的缺點之外,他倒也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只是一想起他那群龐大娘了軍團的女朋友,阿諾還是不禁蹙起了眉頭。

“這是不是你泡妞的一貫伎倆,你應該對每個女朋友都說過同樣的話吧?”阿諾突然在沉思之後冒出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不要侮辱我好嗎?我易桀對女人一向是不需要手段的,這點我有我的堅持與驕傲。”易桀抬起頭不可一世的道。 “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相信呢?”面對阿諾的固執,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真的不懂自己的心情,我真的不知道……”阿諾覺得自己腦中的思緒好亂,這樣的她是無法做出決定的。

“不需要思考,你只需要遵照你心底最真實的感受。”看著她苦惱的模樣,易桀忍不住抱著她,認真而且深情的望著她的眼眸。

“我……”阿諾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心底最真實的感受?阿諾喃喃的品嚐這句話的涵義。驀然之間,她腦袋瓜豁然開朗。阿諾回想著和易桀相處的一切,她發現,在她的腦袋還在為情煩惱不安的時候,她的心裡卻早已經默默的替她做了決定,只是她還不自知而已。

看不見他時,自己心中那強烈的想念,以及心中那許許多多莫名的遲疑、不安、不捨和甜蜜,就連現在被他親密的擁在懷裡,阿諾的心裡也沒有厭惡只有歡喜。這一切的一切在在都是她心底發出的訊息。一種最真實的情緒。只是她自己固執的不願意去面對而已。她想她是心動了,對暴君桀徹底的心動了。

“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絕對不輕易的放你走。”易桀堅恃的看著她。

“是嗎?”既然確知了自己的心情,阿諾突然有了捉弄他的念頭。 “跟你在一起有什麼好處?我只是你的小管家,而且一個月可能連四萬都沒了。再說你又對我兇得要死,要我和你糾纏一輩子,那我的日子會很難過耶。”阿諾低下頭掩藏住自己眼裡滿滿的笑意。

“你再也不用當什麼管家,也不用領什麼薪水,因為你已經是易家的女主人,我會愛你、疼你、照顧你一輩子的。”易桀認真的許下承諾。 “真的嗎?”阿諾還是低著頭,但眼裡卻已經蒙上一層霧氣。不管他的承諾是不是可以維持天長地久,她還是願意為他深隱。

“當然。”易桀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的答覆呢?”易桀整顆心全系在她將出口的答案上。 . “有這麼好的福利,你說我能抗拒嗎?”阿諾感動的抬起了頭,眼中已經蓄了滿滿的眼淚。

“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易桀輕輕的擦拭著阿諾酌眼淚,心裡也是漲滿了感動。

“只要你不欺負我,我就心滿意足了。”阿諾露出了笑容。

“幹嘛把我說得那麼壞。”易桀把阿諾緊摟在懷裡,兩個人的心裡全是滿滿的幸福。

阿諾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把臉深深的埋進易桀溫柔的懷抱裡,汲取著他的溫暖。 “你要疼我、愛我,不可以食言。”阿諾撒嬌的看著他。

“我一定會的。”易桀再一次的保證是說給她聽,也是同樣的提醒自己。

“一定唷。”阿諾望著易桀,兩人眼波裡傳達著愛的流動。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這是第一次,阿諾感受到了被重視和寵愛的滋味。

可能,早在那不知不覺間,她的一顆心早已只為他跳動。

或許未來沒人能預料,但是她知道,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真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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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夜魂買了一輛小破車, 花了現金40Ds幣


第七章

都已經快七個月沒回來了,家裡怎麼還能這麼乾淨?”阿諾坐在沙發上,不可思議的環顧著一塵不染的客廳。

甜蜜的時光似乎真的是過得特別快。自從確知了她和易桀的心意之後,愛情迅速的在他們之間發酵,總覺得才過沒多久,已是陰間七日、陽間的七個月了。

這些日子裡暴君桀開心的帶她玩遍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從台北一路飄到高雄,四處都有他們的足跡。他們坐了火車搭了飛機,也乘了遊艇出海。反正沒人看得見他們,他們也樂的當土霸王。更何況他們還有強力的後台挺著,更是陰間、陽問通行無阻。

“我也不知道,可能予天有請人來整理吧。”易桀攤在沙發上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是嗎?”阿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反正不管是誰來整理的,都替她省了不少的麻煩,至少等她回來後不用為了滿屋子的灰塵傷腦筋。 “唉,好累。”阿諾轉一轉僵硬的骨頭,揉了揉發酸的膀子,慵懶的窩在沙發上臉疲憊。

這幾天和易桀上山下海的,就算只有魂魄也快累了。

“我幫你捏捏。”易桀體貼的幫她推拿一下簡單的穴道。

“謝謝。”阿諾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心底全是滿滿的幸福和滿足。這些日子易桀真的對她是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再也喚不回了。

“你要不要躺下,會比較舒服。”易桀關心的問。

“好呀,麻煩你了。”阿諾點了點頭,順從的趴在沙發上,隨手捉了一本七個月前的八卦雜誌恣意的翻閱。

“這樣有比較舒服嗎?”易桀寵溺的望著阿諾。

“有,舒服多了。”阿諾感激的開口。其實暴君桀的改變真的令她受寵若驚,以前的她根本不相信會有這麼樣的一天到來。讓他來幫她按摩?這一向是她的工作,如今竟然角色易位了,真的讓她很不習慣。

“這裡酸不酸?那這裡呢?”不滿足只在平坦的背部徘徊。易桀的手已經不安分的在阿諾身上游移。

“你想幹嘛?別亂來。”易桀的觸摸擾得阿諾身體一陣酥麻,她急忙想直起身子,避開易桀的魔手攻擊。 “我就是想亂來。”易桀的眼神蒙上一層氤氳的色彩,噙著邪氣的笑容,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不行。”阿諾平撫了自己紊亂的心緒,堅決的搖頭。

“為什麼?”阿諾的拒絕意識太強烈了,讓他不由得停下動作。

“我不要在這裡和你亂來。”阿諾坐直身子,一臉堅持。 “你不知道在這張沙發上和多少女人亂來過,我不喜歡。”阿諾搖了搖頭,她有她一肚子的堅持。

“那我們去房間。”已經被挑起了興致,易桀有絲著急。

“房間更糟,那裡曾經有過更多、更多的女人。”阿諾的頭搖得像波浪鼓。

“那飯廳羅。”慾望充斥著易桀的腦中,讓他無法做太多的思考,只是一直單純的以為是她不滿意地點。

“你敢保證你不曾在餐桌上和某個火辣美女翻天覆雨過嗎?”阿諾沒有回答,只是把問題丟還給他。

“這個……”他遲疑的想了想,他自己也不是那麼的確定了。 “那你要哪裡嘛?哪裡才會合你的意呢?”他看著阿諾酣紅的雙頰,回味的剛才美好的觸感,易桀努力的讓慾望和理智在作戰著。

“哪裡都不會合我的意。”阿諾的口氣裡已經有點氣了。 “我只要想起你曾經像只種狗似的和一卡車的女人亂來,我就怎麼樣都不會滿意,”一波波的回憶向阿諾襲來,阿諾想起易桀那段夜夜笙歌的靡攔日子,從前的不在乎,如今全轉變成一波又一波強烈的妒意和憤怒。 “你幹嘛吃那種無意義的醋?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易桀努力的維持著自己殘存的理智,不耐煩的嘆了口氣。

“對你來說或許是過去的事,但是對我來說,它卻早我往後生活的借鏡。它只會一再的提醒我、告訴我,你是一個多麼渾蛋的花心大少。”接收到易桀的不耐煩,阿諾口氣也重了起來。

“你蠻不講理。”悶著一肚子的性致,還無緣無故招來一頓罵,易桀口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對,我就是蠻不講理,你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一波波的妒火與怒氣席捲著阿諾,教她根本無法冷靜。

“究竟是怎麼了,剛才不都還好好的嗎?”易桀看著阿諾緊繃的小臉,挫敗的嘆了口氣。對於她突來的怒火,易桀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聽見易桀放軟了口氣,阿諾也慢慢的冷靜下來。

“你如果不想和我亂來那就算了,是我太心急了,是我的錯,你別和我吵架了。”易桀重重的嘆口氣,透露出心底強烈的無奈。

現在情況變成這樣,就算他有滿腹的慾火,也早就被澆熄了。

“不是這個問題。”阿諾紅著臉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到你以前的那群女朋友,想起你和她們所做的事。”她根本不是因為他的毛手毛腳才生氣的,她只是突然想起從前在這張沙發上發生的風流韻事,想起了他的花“那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有你,再也不需要她們了。”易桀再度重重的嘆氣。要是早知道最後是這樣的情形,打死他也不敢把女朋友們帶回家來惹麻煩,讓自己現在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

“大少奶奶呢?你對其他人不必負責任,但是你對大少奶奶呢?”雖然他一直要她不用在意羽荷,可是阿諾總會不自禁的想起了她。

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她要的只是一個能對她專一的男人,一份專一的愛情。 “羽荷?我和她沒怎樣。”易桀頭疼的搖了搖頭。 “從頭到尾我都把自己的態度表明的很清楚,所以你最不用在意的其實是她。”他和她這間無承諾,也不曾發生任何蝓矩的事,有的只有一份單純的兄妹之情。他真的不懂阿諾究竟在乎些什麼。

“你們有婚約,而且她也很愛你。”她低低的道出事實。

“那又如何?那樁婚約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而且我根本就不愛她呀。”易桀心底真的裝滿了滿滿的無奈。面對阿諾莫名的固執,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可是……”阿諾心裡都明白他說的道理,只是對羽荷,她還是懷有一份深深的歉疚。

“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牛頭馬面在他們眼前現身。

“臭牛頭馬面,要出現也不會先通知一下,每次都這麼嚇人,真過分。”阿諾被那兩尊突然出現的龐大身影嚇了好一大跳,忍不住開口罵了幾句。

“難得今天沒見到什麼激情的畫面。”彷彿沒聽見阿諾的指責,馬面只是對今天的不同噴噴稱奇。

“就是因為沒有,她才有臉出來罵人。要不然我們每次都是這樣出現,也從來不曾聽見她跳出來罵過幾句。”牛頭調侃的望了阿諾一眼,想起她每次的臉紅害羞。

“嗯,牛兄所言甚是。”馬面贊同的點頭稱是。

“臭牛頭馬面,你們兩個現在學精了,懂得聯合起來期負我了。”而對他們的對話,阿諾竟然因窘的連一句都無法反駁。

“當然。經過這些日子的精心調教,我們想不精都難呀。”牛頭驕傲的挺起胸膛,被她捉弄了那麼久,終於也輪到他們反擊了。

“夠了。”易桀頭疼的打斷了牛頭馬面難得的驕傲。 “你們剛才說了些什麼?什麼東西不用擔心?”易桀著急的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別急嘛,聽我一件一件慢慢說。”牛頭找了張椅子.好整以瑕的坐了下來。 “我和馬面已經逮回那兩個小鬼的魂魄,所以我們現在是奉了閻羅王的命令,來助你們返陽的。”牛頭悠哉的掃了他們一眼。

“現在嗎?這麼快。”阿諾有絲不捨的看了牛頭和馬面一眼,心裡對即將到來的分離有些捨不得。

“但是在讓你們回去前,你們必須先喝下孟婆湯。”牛頭一臉為難的看著他們,希望他們能自己心領神會。

“什麼?要我們喝盂婆湯?”阿諾不敢置信的大喊。 “那不就是等於要讓我們忘了在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我和他的事?”她越想越可怕,尤其是要她忘了和易桀的這一段緣分更是教她難過。

“對了,你說對了,你就屬這次反應最快。”牛頭苦笑的點了點頭。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要我們忘了這些……”得到了牛頭的肯定,阿諾還是茫然的不肯相信。 “我們也有我們的考量,我們不能讓你們將我們陰間的一切洩漏出去,這樣是不合天理的。”牛頭抱歉的道。

“我們不會洩漏出去的,我們保證。”阿諾急急的開口。

“這是規定。”馬面歉疚的搖了搖頭。

“全部都會忘記嗎?包括以前的記憶?”一直沉默的易桀突然開口。

“只有在陰間這段日子的記憶會全部被消除,這是我們特製的盂婆湯。”

“一定得忘記嗎?連我和易桀的感情也得忘記嗎?”阿諾可憐兮兮的開口。

“牛頭已經說過了,這是特製的盂婆湯。所以會不會想起來,要全靠你們自己了。”馬面突然壓低了音量,意有所指的開口。 ’

“什麼意思?”易桀不解的問。

“我們當然也知道你們不捨得忘記彼此的感情。所以我和馬面偷偷的拜託了盂婆替你們調了這兩杯特製的孟婆湯。如果你們對彼此的感情膨脹到某一個程度,你們就能記起這段日子的點滴。這是我們所能幫的最多的了。”牛頭嘆了口氣,要是這件事讓閻羅王知道了,他和馬面一定又免不了有一頓挨罵。只是再怎麼樣,他們也不忍心看這兩個怨偶好不容易知曉了彼此的心意,卻又要被迫分開,這樣實在太殘忍了。

“謝謝。”阿諾不知道除了這個,自己還能說些什麼,畢竟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教她很難接受。

“希望能幫到你們一些,但是我們也真的無能為力。”雖然這些日子他和馬面總是恨他們恨得牙癢癢,但是不否認這些日子他們真的過得很開心。所以,他們也不忍心見到這兩個磨人的小鬼有太慘的結局。

“你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易桀誠心的道謝。 “只是能不能讓我們兩個單獨相處一下。”易桀望了眼失神的阿諾,既然這一切已成事實,那他們也只能從命接受,想辦法去補救了。

“當然。”牛頭點了點頭,拉了馬面就往裡面走去,把客廳留給他們小兩口好好談談。

看見牛頭馬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客廳裡,易桀才拉著阿諾的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阿諾,你別這樣。”看見阿諾一副失魂落魄,易桀也是滿心的不捨。

“難怪剛才牛頭他們要我們不用擔心,原來我們根本就沒有未來。”阿諾一直都怔怔的望著眼前發呆,嘴上掛著無奈的苦笑。

“別這麼說,我們一定有未來的。即使我忘記了這段日子的點滴,但是我的心一定還是會為你而悸動。”易桀認真的承諾。

“我能相信你嗎?”阿諾看著易桀,一臉的迷惘。

“除了相信我,你也沒有別的方法了。”易桀提醒她事實。 “阿諾,既然這一切已經是事實,那我們只好認命的去接受,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易桀認真的望著阿諾的眼眸,希望能將心中的深情和承諾傳達到她的心中。

對於易桀的承諾,阿諾只是看著他,看不良久。

突然間,阿諾一言不發的執起易桀的手,把它湊到嘴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你幹什麼?”易桀吃前的低呼。

“留下證據,證明你曾經是我的。”阿諾低下頭靜靜的道。她心中明白易桀說的沒錯,既然事實已定,他們也只能認命的去面對。只是她還是想在他身上留下這段日子的證據,證明她也曾擁有過他。

“傻女孩。”易桀輕撫著阿諾的頭,口氣中滿是寵溺。

“你一定要趕快想起我,不能把我忘記唷。而且也不能再交其他的女朋友,這輩子只能為我守身如玉了。”阿諾賴在易桀的懷中耍著最後的任性。

“你也一樣。”易桀抱著她,心裡百感交集。

畢竟未來的事誰都不能保證,現在也只能相信自己了。

““你如果看見這個齒痕,一定要想起我。 ”阿諾拉起易桀的手認真的道。

“我會盡力的。”他望著手上那個鮮明的齒痕,低低的許下一個未知的承諾。

“我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有未來,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真的。”阿諾把自己深深的埋進易桀的懷裡,話中已經有了些許的哽咽。

“我也是。”易桀緊抱著阿諾,心裡對她難得的表白既驚訝又難過。

“我們去找牛頭馬面吧,不要再耽誤時間了。”阿諾強壓下心中滿滿的哀傷,強迫自己不要再眷戀他溫暖的胸膛。她忍住眼淚,強扯出一個笑容並看著他。

“嗯。”看見阿諾的苦笑,易桀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力,只能低頭嘆氣。

“小牛哥,可以了,我們已經談好了。”阿諾壓下心中的哀傷,佯裝一副開朗模樣的跳進內室。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不讓眼淚流下來。 ”

“是嗎?”看見阿諾偽裝的面具,牛頭心知肚明的嘆了口氣。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讓我們回去了。”易桀隨著阿諾的腳步走了進來。 “小牛哥、小馬哥,謝謝你們這段日子的照顧,我們替你們惹了不少的麻煩,真的很對不起。”想到即將分別,回憶一幕幕的浮現阿諾的胸中,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叫阿諾忍不住又紅了雙眼o

“還好啦,其實有你們的陪伴,我們也過得很開心。”看阿諾這樣,牛頭馬面也被離別的氣氛所感傷o

“謝謝你們。”阿諾低下頭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雖然眼眶裡早巳蓄滿了眼淚。

“傻丫頭,不用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的。”馬面寵溺的拍了拍阿諾的頭。陽間的數十寒暑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一晃眼,不用多久,他們一定還是會再見面的。 “是呀,你們兩個回去後要好好保重,要趕快把對方想起來呀。”牛頭只是擔心他們兩個的戀情能不能有結果。

“我們會的。”阿諾和易桀互望了一眼,互相許上承諾。

“好了,別再耽誤時辰了。你們快喝下這個,準備返陽了。”不想再讓感傷的氣氛縈繞著他們,馬面低聲的催促。

“好。”易桀和阿諾接下了牛頭手中的孟婆湯。

“你一定要趕快想起我唷。”阿諾看著易桀,心底滿滿的不捨。不知道回去以後,他們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幸福,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麼樣,他們所能掌握的只有現在。 “你也一樣。”易桀拉著阿諾的手,希望他們兩個都不要忘了現在心中的那份悸動。

“嗯。”阿諾點了點頭,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下來。 “再見了,真的很謝謝你們。”阿諾轉頭望向一旁的牛頭馬面,心底滿是感謝。

“快喝吧,不要再耽誤了。”牛頭擔心的提醒著他們,他們所浪費的這些時間,陽間不知道又過了幾天丁。

“知道了。”阿諾點點頭,轉身凝望著她最牽掛的人。 “我愛你。”她現在心裡交雜著好多好多矛盾的情緒,每一種感受都像針一般刺痛著她脆弱的心。

她驀然發現自己真的好愛好愛他,愛的她心都揪疼了。可是她對未來真的沒有信心,那種感覺真的很無助,很茫然。 “我也愛你。”她現在心裡想些什麼,易桀都心知肚明,但是他也無力去改變些什麼。 “如果這輩子我們不能在一起,我許願下輩子一定要找到你。”易桀一咬牙,把手上的盂婆湯一飲而光。

“易桀……”看見易桀像沉睡般的陷入昏迷,阿諾被他最後的那句話麻動得心裡悸動不已。 “我愛你,我一定會等你的。”阿諾抱著他,難過的流下眼淚。

“再見了。”阿諾抬起頭向牛頭馬面做最後的道別,也望了這片黑暗的大地最後一眼,她便喝下了手上的孟婆湯。

突然間一陣昏眩向阿諾襲來,她聽不見牛頭馬面在說些什麼,心中只一直縈繞著易桀最後的那一句承諾。如果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一定要找到你……

她感傷的流下眼淚。她想,她的心已經隨著易桀遠去,再也不是屬於她自己的了,但是,她一定會去找回失去的心,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幾生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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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醒了,醒了。阿諾終於醒了。”阿諾一睜開眼,看見的是衛加琦欣喜若狂的臉。

“加琦?”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亮光,阿諾瞇起眼睛困難的開口。

“阿諾,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看見阿諾終於平安無事的睜開了眼睛,衛加琦開心的都哭了。

“我怎麼了嗎?你怎麼哭了?”阿諾虛弱的望著衛加琦,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哭了,更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你忘記了?難道你忘記你們發生車禍,車跌落山崖的事嗎?”衛加琦蹙起眉頭,很怕阿諾摔傷了腦袋。

“車禍?我不記得了。”阿諾一臉的迷惘,她現在腦子裡完全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裡是哪裡?”阿諾望著四周,覺得一切都好陌生。

“你老闆的家,你工作的地方呀。”衛加琦越看越擔心,阿諾的情況真的很不對勁,似乎真的撞傷工腦袋。

“是嗎?”經過衛加琦的提醒,阿諾才稍稍的喚起一點回憶。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發生車禍以後呢?”阿諾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空白了好一大段、但是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你和易桀掉下山崖之後就失蹤了七個多月,難道你一點印像也沒有?”衛加琦擔憂的看著阿諾,考慮著要不要再把她送進醫院檢查一下腦部有沒有受損。

“七個多月?我失蹤了七個多月?”聽見衛加琦的回答,阿諾自己也嚇了好一大跳。 “那我是怎麼回來的?”她彷彿是在聽加琦說著別人的故事,阿諾覺得一點真實性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才接到齊先生的通知、說警方在山崖下發現了你們兩個。”其實這整件案子說起來真的滿神奇的,他們莫名其妙的失蹤,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同一個地點,警方已經來回搜索了不下十來次,但是他們今天竟然還會憑空的出現,這一切真的很玄。

“是嗎?”阿諾虛弱的揉捏了發疼的頭。

加琦說的一切,她真的一點印像都沒有。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這七個多月你們去哪了?”衛加琦關心的看著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諾困難的搖了搖頭。 “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現在只覺得頭好昏好沉,什麼都不想去想。

“那你先休息吧,什麼都別想了。”加琦體貼的幫阿諾蓋好了棉被,阿諾現在才剛醒,加琦不想太強迫她。

“好。”阿諾聽話的應了聲,她是真的累了。

正當阿諾要閉上眼睛休憩時,易桀的聲音突然傳人房間裡。

“你看,她沒事吧。我就說那個笨蛋一定會沒事的,就你愛窮擔心。”羽荷攙扶著易桀出現在阿諾的房裡。

“阿諾,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梁羽荷不理易桀的大呼小叫,關心的看著阿諾。她也是剛才聽見衛加琦的驚呼,才知道阿諾已經醒了。

“大少奶奶?”阿諾疲倦的睜開雙眼。 “我沒事,謝謝你。”阿諾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容,要她不用擔心。

“傻人有傻福,笨蛋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易桀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對阿諾的虛弱很不以為然。

“易桀。”羽荷低聲的製止了易桀的風涼話,搖搖頭要他別再去招惹阿諾,讓阿諾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了。”看在羽荷的面子上,易桀勉強的點了點頭。 “笨女人,你記得這七個月所發生的事嗎?”他問出了來這裡的目的。

“不記得。那你記得嗎?”阿諾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他們兩個親密的模樣,她突然覺得礙眼。

“如果記得,我根本不需要來問你。”易桀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

“委屈你了。”阿諾轉過身子把自己埋進棉被中,表明了不想再看見易桀那討人厭的嘴臉。

“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也是你老闆,你竟敢這樣對我。”看見阿諾這一副沒大沒小的混蛋樣,易桀氣得一肚子火。

“易桀,你別這樣。阿諾一定是累了,她也剛醒,您別吵她了。”羽荷好聲好氣的勸說著他,心裡實在不懂他們兩個之間怎麼那麼容易進出火花。

“這年頭伙計都比老闆大牌了。”易桀哼了一聲,意有所指的掃了阿諾一眼。

“阿諾身體真的很不舒服。”看不慣好友這樣受人欺負,衛加琦忍不住跳出來為她辯駁幾句。

“算了。”易桀也相信他那個笨管家身體一定很不舒服,要是平常她早跳起來和他互罵一頓了,哪還會像現在這般情勢。 “羽荷,我們回去吧。”易桀拉著羽荷,轉身就要離開。

“不送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阿諾虛軟的聲音從棉被裡傳了出來,諷刺的恭送易桀的大駕。

“哼。”易桀什麼都沒說的悶哼了聲,拉著羽荷大踏步的離開了阿諾的房間。

“他們走了嗎?”聽見腳步聲走遠,阿諾才從棉被裡探出了頭。 “走了。”衛加琦體貼的替阿諾關上了房門。 “你平常都得忍受這些嗎?”衛加琦憤憤不平的道。

“還好啦,平常我都會反擊回去的,但是今天實在沒什麼力氣。”阿諾虛弱的笑了,要衛加琦不用替她擔心。

“我想也是,那我就不用擔心了。”衛加琦放心的拉張椅子坐在阿諾的床邊。 “那個美女就是你說的大少奶奶?”她好奇的問。

“對呀,就是她。”阿諾點了點頭。

“我剛才聽說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好像是你大少奶奶的爸爸強迫的。”衛加琦報告著她剛才得來的八卦情報。

“結婚?”阿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說他們要結婚?”她情不自禁的想再次確定。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你幹嘛那麼驚訝。”衛加琦被阿諾過度的反應嚇了好一大跳。

“沒有,只是沒想到那麼快。”阿諾胡亂的搪塞著藉口,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怎麼會這麼驚訝。

“我覺得這一切很正常。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老闆今年會有一個大劫?我想,你大少奶奶的爸爸一定是因為內疚,怕再有災難發生,所以才急著要他們結婚。”衛加琦推測的道,只是對那些冗長的稱呼覺得有些饒舌。

“那他說什麼?”阿諾又把自己埋進了棉被裡。突然間,她覺得自己似乎變得更虛弱了。

“誰?你老闆嗎?”衛加琦不解的問。

“對,就是他。”阿諾點點頭。

“他沒說什麼就答應了。”衛加琦回想著那時的情景。 “不過,在那種情況之下也由不得他不答應啦,你知道嗎……”衛加琦一個人滔滔不絕的描述著當時的情景,沒有註意到阿諾越加發白的臉色

易桀要和大少奶奶結婚了?這個”消息一直在阿諾的心頭縈繞著。就連加琦後來說了些什麼,她都沒心思去注意了。

阿諾下意識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深深的躲進厚重的棉被裡。加琦,我真的很不舒服,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阿諾低聲打斷了加琦的聒噪。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衛加琦拿起手提包,關心的替阿諾拉好了棉被,離去前也順手替她把門給帶上。

聽見加琦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阿諾才把臉從棉被中探出來透氣。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聽見了他們要結婚的消息竟然會讓她胸口一陣抽痛?她應該是要高興的呀?她不是早知道他們會結婚的嗎?她究竟怎麼了?

一連串的疑惑充塞在阿諾的心裡,她一直試圖想去憶起腦中那片空白的記憶。只是越想,她的頭就越痛,不得已也只好放棄。

阿諾無助的望著牆壁發呆,對心中那股深切的悲痛感到無能為力。天呀,有誰能來告訴她,她究竟是怎麼了?

這七個多月,她究竟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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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的咖啡。”阿諾把暴君桀的最愛的卡布奇諾擺在桌上,自己便退到對面的沙發上看雜誌。

“嗯,”易桀眼光一直膠著在手上的捲宗上,頭也沒抬的隨口應了聲。

經過於近半個月的休養生息,他們已經漸漸又回復了以往的生活軌道。易桀每天還是到公司上班,而阿諾也回到了學校上課,日子似乎和以往沒啥不同。他們失蹤那七個多月的記憶還是依舊一片空白,誰也想不起任何的蛛絲馬跡。而日子就在準備婚禮的忙碌中,一天又溜過一天。阿諾坐在易桀對面的沙發上看雜誌,看著看著忍不住又從雜誌裡探頭出來偷觀了易桀一眼。這半個月來她常常很容易望著他發呆,也變得很懶得去和他鬥嘴,看見他和大少奶奶的婚禮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就叫她心裡莫名的一陣抽痛。阿諾心裡很清楚,她已經和七個多月前不同了。

“咖啡冷了。”易桀喝了一口咖啡,蹙起眉頭不悅的道。

“我再去重泡一杯。”阿諾二話不說的站起身,拿起咖啡往廚房走去。

易桀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望著阿諾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撫上手上那個憑空出現的齒痕。他不知道這個淡淡的齒痕是從哪來的,只是每次看見它,都會讓他心裡有一陣莫名的騷動,就像他看見他那個笨管家的心情一樣。

易桀對自己最近許多莫名其妙的反應覺得很苦惱,他發現當那個笨管家開心的時候,他也會莫名的跟著開心,她難過,他也跟著苦惱。易桀驀然發現自己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似乎越來越多,多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

而且在午夜夢迴時,他每天都夢到他和一個女孩子開心的四處嬉鬧,開懷大笑。但是每每當他想看清楚那個女孩子的長相時,那個夢就結束了,徒留他一個人坐在床上無限唏籲。

這許許多多的不同,在在都提醒著他、告訴著他,他似乎遺忘了一段很重要,很重要的記憶。只是無論他怎麼去回想,還是空白一片。他癱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眼角余光不自覺的瞄到了桌上那大紅喜帖——那是他和羽荷的結婚喜貼。說實話,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清楚當時怎麼會迷迷糊糊的答應了梁叔的要求,答應了這門婚事。

他只記得那時他才剛從昏迷中醒來,腦袋裡和心中都空空洞洞的,似乎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面對梁叔的喳喳呼呼,他也沒用太多的心思去思考,梁叔說什麼,他就跟著應什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把婚事給定下來了。

他隨手翻開它,一張精美的結婚照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看見了相片上笑容空洞的自己,和羽荷溫柔美麗的臉龐,易桀心中覺得好不搭調。即使旁人總羨慕他們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但是他總覺得他和羽荷之間好像少了些什麼。如果他可以選擇,他倒覺得他和那個笨管家來拍一定會更好看,更完美。等一下,這是什麼念頭?易桀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怪念頭嚇了好大一跳,他竟然幻想自己和那個笨管家拍結婚照的模樣,更恐怖的是,他心裡竟然還浮現出一種幸福的甜蜜感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被下蠱了嗎?他怎麼突然對阿諾有了那麼多莫名的遐想?對那個沒身材、沒臉蛋、又沒腦袋的笨女人有遐想?

易桀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他想他改天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看是不是七個月前跌落山崖留下了什麼後遺症,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反常?

就在他還對自己的怪念頭驚魂未定之時,刺耳的電鈴聲劃破了這片寧靜。

“我去開。”不等易桀吩咐,阿諾已經從廚房探出頭來。她順手將濕源灑的雙手在褲子抹了抹,從監視器上看見了羽荷和齊予天的臉。 “是大少奶奶和齊先生。”她按開了大門的開關,轉過頭去向易桀報告。

“知道了,你去準備些東西吧。”易桀點了點頭,伸伸懶腰打算站起身來迎接他們。

“是。”阿諾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回廚房。反正他們之間的卿卿我我,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眼不見為淨。

看見阿諾的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外,易桀才走過去開門,他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阿諾瞧見他和羽荷之間的一切。 “羽荷,這麼晚了不在家休息,跑到我這來做什麼?”易桀不贊同的蹙起劍眉看著門外的羽荷。

“她就怕你再次憑空失蹤,硬要見你一面才肯放心休息,所以累得她表哥我,也得和她一起忙碌奔波。”羽荷還來不及開口,予天已經自動替她回答了。

“是這樣嗎,傻羽荷?”易桀寵溺的拍了下羽荷的頭,拉她走進屋內,對她的杞人憂天不置可否。

“別聽表哥亂說。”羽荷紅著臉呻了予天一口。 “我燉了些補品來給你,趁熱吃吧。”羽荷從予天的手上接過她精心燉制的大補湯。 “不用麻煩了,這些東西阿諾會替我準備,你不用那麼累。”聽見又是補晶,易桀一張俊臉馬上皺成一團。

這半個月,他已經喝那些又黑又苦的藥汁喝到反胃了。

“這不一樣,這裡面有我產家羽荷濃濃的愛心呢。”看見羽荷的臉色黯淡下來,予天趕緊用手肘撞了易桀一下,提醒他說些好聽話,再怎麼痛苦也得捏著鼻子把它們全喝下去。

“對呀,阿諾燉的那些東西怎麼比得過羽荷準備的好吃呢。”收到予天好心的提醒,易桀只好苦笑的敷衍羽荷幾句。深怕她一委屈,眼淚又撲簌簌的直掉。哪知道易桀這些無心的話語,正好一字不漏的傳進阿諾的耳中。她正好要把茶點端出來招呼客人,沒想到就剛好讓她聽見了易桀拿來敷衍羽荷的話。

“大少奶奶,齊先生喝茶。”雖然易桀的話讓阿諾心裡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可是她還是努力的撐起笑臉把茶點端出客廳。

“阿諾?!”被阿諾乍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易桀心虛的低下頭,深怕她聽見了剛才的對話。

“老闆還有什麼吩咐嗎?”阿諾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話中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沒、沒有了。”易桀垂下頭,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

阿諾聽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才正想低頭告退,羽荷溫軟的嗓音已經甜甜的開口。

“阿諾,別忙了,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喝茶吧。”沒發現易桀和阿諾之間任何的情緒波動,羽荷熱絡的拉住阿諾的手臂。

“大少奶奶,對不起。我還有好多事得忙,你們聊吧。”阿諾輕輕的掙開了羽荷的手,搖頭婉拒。

“是嗎?”羽荷的臉上全掛滿了失望。

“阿諾,你要聽你大少奶奶的話。再過幾天,她就是易家的女主人了,怎麼說也是你的老闆之一。不聽話,小心羽荷公報私仇把你辭掉。”予天沒神經的開著玩笑,反正他和阿諾一向胡言亂語慣了。 “是,我會注意的。可是,我現在真的很忙,廚房還有好多事得做,對不起,大少奶奶。”阿諾一反往常的低聲下氣,臉上辛苦的撐起無奈的苦笑。

不知何故,一想起這個家裡不久後就要進駐一個女主人,阿諾的心裡就像打翻了醋桶一樣的酸澀。

“阿諾,別聽予天胡說。你去忙吧,沒關係的。”看見阿諾一臉的認真,羽荷不贊同的睨了予天一眼,輕斥他的胡言亂語。

“謝謝大少奶奶。”阿諾低聲向羽荷道謝。 “老闆、您的咖啡馬上就幫您送來,請再等一下。”她轉頭有禮的對易桀鞠了個躬,拿起托盤轉身就走回廚房。 “哇,你家阿諾轉性啦。”齊予天不可思議的噴噴稱奇。

“哪裡那麼多廢話?”易桀沒好氣的睨了予天一眼,也對阿諾的反常感到驚疑不定。 “不管她了。”易桀突然用力的搖了搖頭, “來嚐嚐羽荷幫我準備的大補湯吧。”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講給廚房裡的阿諾聽,易桀不自覺的放大了音量。

“啊,我忘了要阿諾幫我拿個碗來客廳,我要裝藥汁的。”羽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罵自己的糊塗,聽易桀的提醒,她才猛然又憶起這件事。

“羽荷,我去拿好了。”不知道是良心不安還是什麼原因,易桀無意識的衝口而出。

“哇,不僅阿諾轉性,連一向尊貴的易大少爺都變得勤快起來了。”予天再度不可思議的搖頭讚歎,連續一晚讓他見識了兩大奇觀,真是過癮。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易桀惡狠狠的瞪了予天一眼,突然覺得他多話的可惡。

“是,遵命,你快去拿吧。”齊予天一臉無辜的揚住嘴巴。

易桀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往廚房步去。他現在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心中記掛的全是他那個反常的笨管家。

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廚房,易桀差點沒讓眼前的情景給氣得吐血。

“你……你在做什麼?”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所有忐忑、不安和內疚全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收拾東西。”阿諾連抬頭都為願意,懶懶的應了他一句。

“你到底有沒有大腦?”易桀不敢置信的衝上前去,“你竟然拿這種骯髒的鐵刷子來刷我高貴的咖啡壺?”易桀一把從阿諾惡魔中搶回他心愛的寶貝,這個咖啡壺可是他讚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意大利帶回來的,是他心愛的珍藏之一,而今竟然被她這般糟蹋!

“對不起。”阿諾頭也沒抬,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說對不起就行了嗎?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易桀從她的話裡根本找不出一絲歉意。他捧著他傷痕累累的寶貝,氣得近乎語無倫次。 “沒錯,我是故意的。”阿諾終於抬起頭來望著他,一臉漠然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微紅的雙眼還是洩漏了不少秘密。

“你哭過?”易桀放下了懷中的咖啡壺,忘記了自己有多麼的憤怒,也忘記了她有多麼的可惡,整顆心只因為她微紅的雙眼而整個揪疼了起來。

“沒有。”阿諾別過頭去,乾著睜眼說瞎話的蠢事。

“你為什麼哭?”一陣陣像針刺般的心疼和強烈的愧疚在易桀的心中交互作用著,這兩種情緒的交織,不知為何竟然讓易桀心底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氣自己,也氣阿諾。

“我說了沒哭就是沒哭。”阿諾轉過身去繼續剛才末完的工作。 “你究竟在哭什麼?”易桀努力克制住自己瀕臨爆炸邊緣的怒氣,低聲咒罵了幾句。 “是不是因為你聽見了那些話?”他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

“不管老闆說什麼,做下人的都沒有生氣的資格,所以請老闆別再管我了。”易桀的話讓阿諾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她望著手上的泡沫,冷冷的搖了搖頭。

“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開始會那麼在乎我說的話?你自己以前不也承認羽荷的手藝比你好嗎?難道你對我……”在易桀的心中有一個小小的猜測正在慢慢成型,想起這個可能性,讓他心中冒出許多莫名的欣喜。 “我對你什麼都沒有。”阿諾輕聲打斷了他所有的猜想。 “老闆,我想辭職。我想做完今天就不做了。”阿諾認真的道出她考慮已久的決定。

“為什麼?”她這決定來得太突然,易桀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爸爸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掙來還你的。”她低下頭淡淡的迴避了易桀的問題。

“這都不是問題,重點是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想辭職。阿諾要離開的恐懼慢慢的襲人易桀的心中,他有絲著急的捉住阿諾的肩膀迫問。

“我覺得很累了,而且身體也一直很不舒服。”阿諾隨口胡扯了個理由。

“你身體不舒服?怎麼都沒有告訴我?”這消息對易桀來說,又是一個衝擊。

“我……”阿諾看見易桀眼中深深的擔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阿桀,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去這麼久?”

羽荷關心的聲音從客廳由遠而近的響起。

“你明天給我回來好好談談。要是讓我知道你今天就給我捲鋪蓋逃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你給逮回來。”聽見羽荷的腳步聲逼近廚房,易桀把握時間的捉住阿諾的手臂,口氣不容置疑的望著她。

阿諾還來不及答話。 “阿桀,怎麼了嗎?”羽荷的聲音隨身影出現在廚房門口。

“沒事。”易桀放開了阿諾的手,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 “是嗎?”羽荷看著易桀和阿諾,敏感的嗅出氣氛的不對勁。

“走吧,我們出去,這裡又髒又熱的不適合你。”易桀順手拿了副碗筷,不容反抗的拉著羽荷向外走去,步到門口,他停下了腳步。 “阿諾,我交代的事別忘了。”易桀警告的掃了她一眼,留阿諾一個人獨自呆在廚房裡。

阿諾點了點頭,轉身又把自己埋人成堆待洗的碗盤中,只是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滴了下來。

剛才易桀未出口的猜測,正是她現在心底最大的恐懼。她知道自己對暴君桀的感覺已經不再一樣,多丁一些在乎,多了許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情緒。

這些情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在他們失蹤的那些日子裡,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一些被遺忘的事情,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只是,現在的阿諾已經無力再去回想了。

畢竟,再沒幾天他就要和大少奶奶結婚,不管怎樣,她都不能、也不該再對他有太多莫名的在乎與情緒。

阿諾抬起頭看向窗外夜空繁星點點,臉上扯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她累了,是真的不想再讓自己一直這麼莫名其妙的心疼下去了。

就讓一切絡束吧。

或許她的離開,對她自己、對易桀和對大少奶奶來說都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應該是時候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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