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 -【宿命之一】狂索冰心
內容簡介
她總是做著怪夢
一個與自己面貌相同的女子悲切地哀泣
一雙充滿強烈恨意的男人眼睛......
如今,當她走投無路時,那個夢中的男人出現了
他竟是跨國企業‘慕容集團’的總裁
英俊不凡,帶著王者氣勢和令人膽寒的冰冷氣質
他用一億元買下她
像個君王似的說要主宰她往後的一切
只為了報復!
但無辜的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這般恨自己......
第一章
誰?!是誰在低聲啜泣著?不……別哭了,請不要再如此的傷心好嗎?
「為什麼——為何你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哭泣?這麼地哀傷、這麼地沉痛,為什麼?!你……到底是誰?難道我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想告訴我什麼事嗎?」
哀泣的女子依然不語,只見那一頭烏黑長發遮去了大半的面容,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雙絕美的翦水秋瞳,但美眸中卻只見哀傷與沉痛。
「為什麼……如此心痛?為什麼?!」是什麼樣的悲絕和椎心之痛使得如此美麗瞳眸蒙上這樣的絕望、這樣的悲傷?又……為何這名女子的哀傷與哭泣有如烙印一般,深深地镌刻入她的心坎裡——
好像……就好像她能感受到這名哭泣女子的悲傷一樣;不!更貼切的說,應該是那名女子就仿佛是她自己!但……這怎麼可能?!她連這名女子是誰都不知道,更不曾清清楚楚的看過她的面貌,又怎麼會與她如此的心靈相契,如此的熟悉——為什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今天一定要仔細的看清楚這名哭泣女子的容貌。才上前正要撥開那頭掩去泰半面貌的長發時——
「如嫣、如嫣?怎麼了,是不是又夢到那個哭得很傷心的女人了?」柯少婷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臉頰。
「唔……少婷?我又做了同樣的夢。」柳如嫣環視著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房間——學校的醫護室。
「我又麻煩你了,少婷。」柳如嫣黯然地輕吐口氣,她知道自己剛才又暈倒了。
柯少婷責難地搖頭道:「什麼話呀你!什麼交情了,你還說那些麻不麻煩的鬼話。去!」
柳如嫣當然知道好友不會有任何微詞,但……唉,高中三年的時光裡,她幾乎是三天兩頭就往醫護室跑。理所當然的,這名陪自己上醫護室的人除了少婷不做第二人選。
「謝謝你,少婷。」柳如嫣抬起蒼白的面孔朝好友輕輕道謝,並且得到對方的一記白眼。
柯少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又來了,真是!」
柳如嫣看著與她同齡的同窗好友,打量著那張紅潤的圓臉,骨碌碌的眼睛;那是一張健康並神采奕奕的臉龐,完完全全展現一個十九歲青春朝氣女孩所該有的風采,而不是像她自己一樣蒼白的臉,虛弱的身體,動不動就貧血、昏倒……她真的好羨慕少婷的活力與朝氣。
發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發覺少婷拿著面紙往她臉上擦。
「你看你,作夢作得那麼深入,連你自己也跟著哭得浙瀝嘩啦的。我說如嫣呀,你這次有沒有好好看清楚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啊?」柯少婷一邊擦去如嫣未乾的淚痕,一邊好奇的問著;然後一如往常,兩只眼睛盯在如嫣那張絕美纖柔的臉蛋上,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唉!老天真是不公平耶!人家如嫣天生麗質,不僅長得花容月貌,身材也是凹凸有致,雖然身子骨單薄,略顯纖弱了點,但該有的可沒少,該少的也沒多半分哩!這個纖弱的嬌柔模樣反而更令她增添了一股讓人憐惜呵疼的氣質呢!別說是男人見到如嫣就一副沒了神魂的樣,就連身為女人的她每回見了這張讓人心疼的天仙絕色容顏,也會發怔個半天。
「少……婷?!」柳如嫣有些困窘地輕喊了聲。
「啥事?別妨礙本小姐免費觀賞大美人啦!」瞧瞧這一身剔透無瑕的肌膚,不乘機多揩兩下油實在太可惜了!
一句話就教柳如嫣蒼白的臉染上紅暈。「別……別取笑我了,我這副病恹恹的樣子怎麼會好看,倒是你……少婷,你才是好看呢。」
柯少婷差點跌倒。「拜托,我柯少婷知道自己的姿色只算平庸,身材嘛……」她刻意瞄了一下柳如嫣的胸部,才又道:「還勉強有一點啦,可是就是遠不如你,唉!」
「又取笑我了。」柳如嫣羞澀的略顯尴尬,還好少婷同是女性,不然她真的可能會臉紅到昏倒吧!
只見對方極不贊同的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貧血的緣故,連腦袋都『貧』了是不是?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是生得如何傾國傾城的美貌?!光是全校男同學包括老師在內,都被你迷得流口水!如果再加上別校男生與每個看見你就失魂丟魄的男人的話,恐怕咱們每天上下學都得劃船啰!」
劃船?「為什麼得劃船上學?」柳如嫣很稱柯少婷意的問了這個問題。沒辦法,她知道自己一向很難懂這個好友層出不窮的時髦用語。
柯少婷嘿嘿兩聲,再用標准登徒子的輕薄樣狠狠將她摟了個滿懷,吃吃笑道:
「大家都顧著看你這個大美人兒,嘴巴忘記合起來,以至於咱們柳大美人如嫣姑娘所在的方圓百裡內,都因為口水泛濫而成災了!哈哈……」
「我……」柳如嫣黯然垂下頭,幽幽地道:「空有一副好看的表相又如何?美麗的臉孔與身子也無法換回我的雙親、我的家,而今只得寄人籬下,看盡他人臉色,嘗盡孤獨無依的滋味。」她還是忘不了六年前那場奪去她父母的車禍。
那場車禍不只是讓她失去了父母的愛與溫暖;更教她飽嘗人情冷暖,在失去雙親,而房東又狠心的收回那間小小的棲身之所時,她頓時失去所有的依靠。唯一的親戚——母親的表姐,只好勉為其難的收留了她。
那時的她,天真的以為江家是因為親戚關系,不忍見她一名小女孩流落至孤兒院,所以好心的將她帶回江家。誰知道原來表姨他們夫婦倆早就打算將來等她念完高中,就得嫁給他們的獨子,那個好吃懶做、成天游手好閒、好賭嗜酒的敗家子——江旺財。
不!不要呀!如果那個表哥阿財是個肯上進又守法的人,或許她柳如嫣應當為了報恩而甘願下嫁於他;但,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仗著自己家裡開了一家食品工廠有幾個錢,整天跑賭坊,到酒家找女人……
柳如嫣突地猛搖著頭。「不——」雙眼又淌下淚來。
原本在說笑的柯少婷見她這模樣也跟著皺起眉頭。「對不起,害你想到那些傷心事。如嫣,別難過了……哎呀,都怪我們那個長舌校長啦!不過就是畢業典禮而已嘛,干嘛演講了半天害你暈倒,才會在這裡胡思亂想。」咦?該不會是那個禽獸阿財又想——「老天!該不是那只『豺狼』又想對你亂來了吧?!如嫣!」
「不是的,他沒有……」她看著好友擔憂的臉,無助地輕輕靠在她的肩上。「表姨她要我畢業後就必須嫁給表哥,不許我念大學。少婷,我恐怕不能和你一塊兒念大學了。」
「啥米?!你那個沒良心的表姨逼你嫁給那只『豺狼』?!哇咧去他們的!她那不成材的兒子配得上你嗎?他連替你端洗腳水也不夠格咧!」可惡呀可惡!那一窩姓江的土匪!唉,如果她柯少婷是男人,就能將如嫣娶回去供在家裡好生保護著,這麼一來姓江的混帳就「肖想」不了如嫣了。唉!
柳如嫣很感激好友的關心,這三年來是這份友情的溫暖填平了她受江家人冷嘲熱諷時的傷痛,以及孤獨時思念父母的心痛。還有最讓她恐懼的阿財表哥——他老是拿一雙淫穢的賊眼盯著她身上轉,更有幾次曾在夜裡想潛進她房裡,幸好她在睡前總是先將門鎖上,或是乾脆拿了制服課本連夜奔到少婷家……她真的很感激少婷對她所做的一切。
「少婷,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但是……當年江家好心收留我,供我吃住、又供我念完高中,這份恩情我是該還的。雖然……我真的不願意,但也莫可奈何呀!」說完,她忍不住的掩面哭了起來。
她……好沒用的她呀,父母在的時候就只會躲在雙親羽翼下,無憂無慮的被疼愛著;即使是失去父母的溫暖呵憐,且這六年來又飽受表姨家冷眼相待以及表哥的強烈觊觎,但不可否認的是,江家的確給予她不虞匮乏的生活!她更足以自己這一副楚楚嬌弱的模樣,任意的享有了少婷三年的關心與呵護……好沒用的柳如嫣呀!
或許,在她十九年來平白接受他人付出的現在,正是自己應當回饋他人的時候了!或許,她是應當回報江家白白養育她六年——以她自己與她的未來。
心疼又心急的柯少婷縱然想伸出援手,但也是莫可奈何,只得輕聲安慰她:
「別這麼絕望嘛,或許……或許會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你就先別難過了嘛。」
柳如嫣依然輕輕低泣,不停地微顫著肩頭。奇跡?世上倘若真有奇跡,那她的父母就不會在六年前留下她一人了。
柯少婷搔搔頭暗罵自己蠢,要是有奇跡,如嫣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悲慘的地步了!但——話雖如此,即使她很清楚自己的話只不過是暫時的安慰,並不能有什麼實質上的幫助,但她還是鼓動嘴皮子扯些雜七雜八有的沒的,只求面前這個教人心疼到骨子裡的大美人別再掉眼淚,否則她柯少婷一定會年紀輕輕就去作仙,而死因一定是——「心絞痛致死」!
「一定有奇跡的啦!像你常常夢到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嗯,我認為這個夢一定與你有很大的關聯!」咦?說著說著又繞到如嫣的怪夢上了。管他咧,反正只要能將如嫣的心思轉移到別的地方就好了,更何況,她也實在很好奇呀!
「夢嗎?」是呀,她都忘了。夢裡那名哭泣的女子,那雙哀傷悲絕的瞳眸……為何她總是經常做這樣的夢?那名有著美麗瞳眸的女子真的與她有什麼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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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高聳的大廈裡,每一個樓層都有著卓越的人才。每個人都帶著自信的風采穿梭於各人所屬的部門。
這棟位於台北黃金商業區的三十樓大廈就是聞名的「慕容企業大樓」。只要是商界人士,沒有人不曉得「慕容集團」這個響當當的名號。舉凡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沒有一樣不跟慕容集團沾上邊;慕容集團不但是台灣商界的龍頭,更是跨足海外歐美各國的大企業。據說慕容家的資產沒人能夠算得出來,只知道慕容集團的總裁只要眨眨眼,就足以令歐美與台灣的商界天翻地覆!
這棟新穎的大樓就是慕容集團的總指揮所在。想當然耳,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優秀的人才,而領導這些人的自是人才中的佼佼者、菁英中的菁英,也就是傳言中有著王者氣勢令人不敢逼視的慕容集團總裁——慕容徹,三十一歲。
位於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其擺設布置除了氣派豪華外,就只有冰冷的氛圍了,如同慕容徹給人的感覺一樣。
此時,偌大的桌上擱著一份資料——但不是什麼商業要件,而是一名女子的身家調查,或許該稱那名照片上的女子為少女才貼切吧?畢竟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十九歲只不過是清純天真的登蔻年華而已。最重要的是,不論照片上那名長發及腰的絕美人兒是女子或是少女,都不會影響他慕容徹即將對她所做的任何事。
突地,一雙鐵拳狠狠擊在那張美麗女子的照片上;鐵拳的主人有著一張雕刻般的完美臉龐——濃黑的劍眉、銳利的星目、挺直的鼻梁,以及完美卻冰冷的唇。這是一張深具王者風范的俊臉,並且是年輕的。完美的臉龐當然配著一副結實健壯的好身材——以其一八六的身長更讓這名男子顯得氣勢挺拔、卓絕不凡。
慕容徹銳利的眼中此時完完全全充滿了恨,冰冷的薄唇重復的呢喃著:
「終於讓我找到了!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今生今世……柳語嫣!你逃不掉了!」說完,他不自覺地將桌上那份資料捏得皺成一團。
他在前世即將氣絕身亡之際立下誓言,不論她今生輪回為何人,身在何處,一定要教她付出代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筆帳他絕對會在她身上討回來。他會讓她知道,是什麼樣的恨竟能使得他即使經過輪回轉世,依然記得如此深刻!他發誓,他定要讓她也好好嘗嘗這種椎心刺骨的折磨!
陰鸷的眼神以及不帶絲毫溫度的冷笑,交織出一副令人戰栗悚然的模樣;他渾身並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
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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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什麼地方?
黑漆漆的一片,詭魅的壓迫感不斷的缭繞……這裡是什麼地方?難道她又作夢了?但是這次的夢境似乎同以往不太一樣。
柳如嫣不自禁的起了一陣寒顫。
她記得……以前夢境裡出現的景象全是煙霧蒙蒙,並且有一名悲傷的長發女子在哭泣。那個夢所帶給她的只有椎心悲痛,而不是如同眼前一樣,只令她感到無助與恐懼。
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她的腳步仍是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
「誰?有人嗎?」突然而來的一股沉重壓迫感,使她頓覺慌亂——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她。
四周仍然是一片靜悄悄的漆黑。但……她真的感覺到有人在看著她,那種壓迫的視線讓她覺得好難受,胸口隱隱抽痛;這種痛不是來自於肉體上的疼痛,反倒像是……啊!對了,就像那名時常在她夢裡哭泣的女子所帶給她的沉痛感受。
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回夢裡的人並不是那名哭泣的女子。因為那女子只讓她感受到悲傷無助,而這個隱身在暗處看她的人,除了帶給她同樣的哀傷感受,她還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恨意。這個人一定非常痛恨她吧?否則她不會強烈的感受到這股恨意。
「你……是誰?」她想知道這人為何如此恨她。「你……恨我,是不是?為什麼?」她又上前兩步——
「啊——」她雙手撫著胸口,低聲叫了出來。
她看到了,雖然只看到眼睛,但這就已經足夠了。老天!那是一雙男人的眼睛!銳利且有神;仿佛被那雙眼睛看一眼,整個人就被完全看透似的。但,這並不是令她訝然低呼的原因,而是來自於那雙眼睛傳達出非常強烈的恨意。
他恨她,為什麼?為何她會因為他對她的恨意而感到難過?她……不希望他恨她呀!好難受,心口不住地揪緊,不住地抽痛著。「你是誰?為何如此恨我——」
「不——」柳如嫣睜開眼,驚慌地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並環視四周——這裡是她的房間,那麼剛剛一定是她又做了奇怪的夢。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他,仿佛他對她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她確定自己只在黑暗中看到了那雙憤恨的眼睛……
由於太過專注於方才那個令她心悸的夢,以至於柳如嫣沒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啊!」突然一只手臂攬住她的腰,她不禁驚叫了出來。
江旺財早就想上他這個美麗的表妹了!剛才從他老娘房裡摸來這把鑰匙,立刻開了他表妹房門的鎖潛了進來。
「嘿嘿,乖乖的讓表哥疼你。」啧啧,光是隔著一層睡衣抱這女人的腰就讓他蠢蠢欲動;好細的小蠻腰,真教他銷魂。
「不!放手,快放開我,不然我……表姨、表姨丈,快來——」她一邊掙扎一邊大叫,但很快的嘴巴就被一只手掌捂住!隨即耳畔傳來一陣令人作嘔的熱氣。
「別叫了,表妹,就算你把那兩個老的吵醒見了這個樣,他們也不會出手干涉。嘿嘿,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就算今晚把你上了,他們呀——也會默許的!」啧啧,只是一手捂著嘴,就感受到這娘們細致光滑的觸感;嘿嘿,今天再不把她上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唔——唔——放開——」被捂住嘴的柳如嫣仍然奮力掙扎著。不,她不要讓這種鄙劣之人玷污了她的身子。此時她只不斷的湧出陣陣反胃作嘔之感——她覺得好難受、好痛苦。不知道自己的手摸到了什麼東西,她想也不想地拿起那東西,往那個淫猥之人的頭上砸了下去——
「好滑好嫩的肌膚……」隨著硬物砸下的聲音,以及江旺財頓然停止的動作,霎時間,柳如嫣也跟著愣住了。
「你這個賤貨——竟敢拿花瓶——砸我——」
砰的一聲,江旺財倒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柳如嫣顫著手,緩緩伸向倒在地上的人。「天!好多血——」滿地的花瓶碎片與表哥頭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直流的景象,令她完全駭住了。她……她殺人了,她殺了表哥……怎麼辦——
聞聲趕來的江家二老,看見自己兒子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阿財!我的寶貝兒子……」江母跌跌撞撞的跑向兒子,不停的尖聲哀號。
江父雖然也很錯愕,但較理智的趨前探了探兒子的鼻息。「還好,只是昏過去而已。」說完,他馬上撥電話叫救護車。
由於江家二老急於送兒子求醫,根本無暇理會呆愣在一旁的柳如嫣。
一直到醫護人員拿擔架進來抬走江旺財,且江家二老也跟著上了車,留下滿室凌亂與蕭索寂靜,柳如嫣才回神。
她腦子一片空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蒼白如紙的臉、慌亂恐懼的眼、微顫的唇與虛軟的身體,她心想她很可能隨時都會昏過去。
思及此,柳如嫣拿起話筒撥了一組號碼。由於現在正是凌晨十二點多,電話響了十幾聲,才被接起來。突地,電話那頭傳來柯少婷有氣無力的聲音:
(喂,誰啊?閣下難道不知道現在正是睡覺的時間嗎?)她連打了兩個呵欠。(喂,不說話嗎?那本小姐也不奉陪了。)
「少婷,是我……」柳如嫣緊緊抓著話筒的雙手依然抖個不停。
(如嫣?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如嫣?)話筒裡傳來少婷焦慮的聲音。
「我……」眼淚又流下來了,好沒有用的她呀!「表哥……他想侵犯我,我情急之下拿花瓶砸了他的頭,他……流了好多血……我……」
(嗄?!怎麼會這樣!別……先別哭。)聽到如嫣哭,她也跟著有些慌。(那只『豺狼』是活該、報應啦!死了也不用替他惋惜——)可是如果那個人渣死了,如嫣也完了!(那個人渣死了沒?)
「沒有……只是昏過去,已經送去醫院了。」雖然沒有出人命,但生性柔弱膽怯的她,現在也難受得很。
(哎呀,沒死就好啦,你也甭哭了。倒是你,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柳如嫣拭去眼淚,道:「沒有,我沒事……」雖然只是被表哥摟住腰、捂著嘴,但是那種令人作嘔的碰觸,她真的感覺好惡心、好反胃。
(沒事就好,否則我柯少婷一定叫他死得很難看!)
「少婷,我該怎麼辦?」江家是待不下去了,就算他們不趕她出門,她自己也不敢再待在江家,表哥不曉得何時會再侵犯她!「江家是不能待了……」
(冷靜點嘛,你可以來我家住啊,雖然我們家不是什麼有錢人,但最起碼也還養得起你。)
「行不通的。」就算少婷家願意收留她,但……她畢竟讓江家正式領養,而且監護人也是江家二老,她如果真投靠少婷,刻薄貪心的表姨定會對少婷家刁難的!「少婷,江家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想連累你和伯父伯母。」她哽咽的喉嚨吐出愈來愈細小的聲音:「謝謝你這三年來的照顧……你多保重!再見了……少婷——」
(如嫣——)
掛上電話以後,柳如嫣依然無所頭緒。究竟她該何去何從?
她並不怕江家對她采取法律途徑,或是乾脆將她掃地出門。她所害怕的是,她不願將自己以及未來交給表哥。
她知道,表哥從來沒有掩藏過他對自己的淫欲企圖,他一定不會放棄侵犯她身子的念頭。不!她不要呀!光是回想剛才差點被表哥……不!她不要再待在這裡了。但是她又能到哪裡去呢?
恍惚之中,她隱約感覺到自己打開門,走了出去;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光著腳,像縷幽魂似的在外面游蕩。
無助又彷徨的思緒更加重她的心慌意亂——沒有父母、沒有家,自己也才只有高中文憑,什麼事都不會,她該如何是好?或許她該去陪伴父母吧……纖弱的肩膀因為止不住的哭泣而輕輕顫動著,不爭氣的淚就像斷線珍珠一般,撲簌簌地滾落雙頰。
然而她始終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不知何時停了一部豪華車子,後車門打開,一名男子朝她走來——
此時,柳如嫣被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駭住,莫非……身後有人!啊,她忘了現在是三更半夜,如果遇上壞人……
她一轉身又登時愣住,這個男人、這對眼睛……
「這是落人凡間的仙子嗎?」莫容徹不帶絲毫感情的吐出冰冷言語。她依然美得令人心動,柔弱的模樣教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惜。
哼!他不會再被她這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給騙住了,現在該是她償還的時候了——柳語嫣。
柳如嫣無法置信的瞠大雙眼。這雙眼睛、銳利又無情的眼睛是她在夢裡看見的眼睛……是他!「你是……誰?」細若蚊吟的音量使她以為只有自己聽得到,但很意外的,這名挺拔俊朗的男子竟回應了她的話。
「我是慕容徹,今後你的一切都將由我來主宰,記住了。」
「你——」隨著他的逼近,她更加覺得難受。他讓她覺得害怕,卻又熟悉;為什麼他的眼神會如此冰冷?他……恨她,為什麼?她並不認識他呀!「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她每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現在她身後只有一堵硬邦邦的水泥牆了。「先生……」她幾乎要哭了。
慕容徹微微眯起眼,道:「你——柳如嫣,不是嗎?」
這男子為何知道她的名字?一股莫名的恐懼陡然在心底升起。她的高度只到這名男子的胸前,她只得仰頭與他說話:「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知道——」
慕容徹的冷笑打斷了她的問題。
柳如嫣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打冷顫。好……可怕的男人!她的理智不停的催促著她:快離開!快離開這個男人!
但是,老天!她的兩條腿根本就像被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天!她的身子能從在江家發生事故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她……她真的沒辦法再承受任何一絲一毫的驟變了呀!
更何況……這名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竟然告訴她——不,與其說是告訴她,不如說是向她宣示了一件事——他是她未來的主宰!
是的,就像帝王一樣的對她下了一道告示。
柳如嫣頓時感覺胸口悶塞,頭也好沉重……她曾想過這個名叫慕容徹的男人,或許只是一名喝醉酒想向她搭讪的醉漢,但她直覺的明白他不是醉漢,也不是想向她搭讪的無聊男子。
就算他不是那名出現在她夢裡的人,她也肯定的明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且不容人違抗!
散發在他周遭的那股氣勢,在在都顯示出這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就算她再如何單純、不解世事,她也非常清楚一件事,絕不能與這個人有所交集。
慕容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顫抖的身軀,蒼白的臉孔……就像當初他們相遇時一樣,然而,她卻教他嘗到了地獄般的痛苦。
現在——輪到她了!
他再一次的冷笑令柳如嫣全身發冷。「別……別靠近我……」
慕容徹眼中閃著森冷陰鸷,冷冷的道:
「或許你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但現在就是你墮入地獄的開始——」
一聽他說完,柳如嫣的意識逐漸遠離而模糊不清。她在昏過去並同時向前倒去時,似乎感覺到一只健壯的臂膀將她摟住……
第二章
慕容徹看著床上昏睡一夜的女子——柳語嫣,不,該說她是「柳如嫣」才是。
她依然美得令人屏息。在那張輕軟薄絲被下的嬌軀呈現出誘人的美好曲線,教他心思蕩漾得難以入眠。
慕容徹雙掌漸漸握成拳。該死!即使她經過了輪回轉世,卻依然無減絲毫美麗。而且,他仍然與前世的自己——「龍靖」一樣,深深的為她所吸引!
往事再一次逐漸地浮現——
初遇她時,也是像現在一般的情形。柔弱絕美又膽怯的一名孤女,不但舉目無親,更遭人意欲染指,然而他救了她,但也因此……他跌入一個比地獄還要痛苦的慘境!
柳如嫣,該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的傷與他的怒,還有無以言計的恨與痛苦,如今都只能在她身上討回來。
他要她痛苦,他發誓他一定要!
慕容徹的眼中逐漸凝聚兩簇火焰,渾身勃發怒意。他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床上昏睡的柳如嫣搖醒。
「起來!」他一把抓住她的柔弱雙肩,強迫她醒來。
「嗯……」意識混沌的柳如嫣仍然感到昏昏沉沉的,頭……好沉、好暈。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深沉憤恨的利眼。
她腦海裡慢慢地逐漸拼湊出昏迷前的記憶——
啊!是他!他說他是慕容徹,她的……主宰?
柳如嫣環視著四周,偌大的床、寬廣的房間、男性化的擺設——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現在身處何方?她竟然和一個剛見面的男人獨處一室……並且是在床上。
突如其來的認知,使得原本面孔蒼白的柳如嫣霎時紅了臉。
「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清純害羞的樣子。」他輕佻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她身體美好的曲線,並嘲諷的道:「我不認為,你那位餓虎似的表哥會讓你這副美麗的胴體保有完好的處子之身。」
柳如嫣無法置信的睜大雙眼,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名陌生男子竟然如此惡意的诋毀她。那眼神、語調,就好像對她非常的鄙視與不屑。為什麼?
單純的柳如嫣只想為自己的清白辯解,急道:「不是的,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廢話。」他當然知道她仍是完璧之身。派在江家周遭監視的人員,不論發生何事都會一一報告給他知道,也因此他才能在昨夜自她離家後就尾隨在她身俊,但他不會讓她知道,畢竟任何一件能夠傷害她、令她痛苦的事,他都不會放過!
急於辯白的柳如嫣絲毫沒有發現那張覆在她身上的絲被已經滑落。直到她看見慕容徹眼裡的異樣光芒,她才窘迫的低頭審視自己哪裡不對。這一看,老天——
「啊——」她竟然一絲不掛的讓人瞧了身子。
羞窘的她手忙腳亂的想拾起滑落的絲被,卻遭慕容徹搶先一步,並且扔到最遠的角落裡。
這人怎麼這樣?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他脫了她的衣服嗎?!
「先生……」她吞了一口口水,「我……」
「慕容徹。」他不能否認,自己仍然對她的身子非常渴望。
柳如嫣企圖用雙手遮掩暴露在外的身軀,但此舉反將慕容徹惹怒。
「你不認為在你赤身露體的與我同床睡了一夜,現在才害羞是多此一舉的嗎?」
她的手被他反剪於身後,這個動作更使得她胸前一片春光愈顯凸出。她又驚又羞的掙扎,但是仍然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嬌弱的她只能向他哀求。
「慕容先生,請放了我……我並不認識你,更不曉得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她強迫自己勇敢的繼續說下去:「你……我們……男女有別……」
沒想到她的話引來他的一陣大笑。
「好、好,太好了!你可真是忘得很徹底!」他的恨意在無形中又加深了。
「我……不明白。」忘了?她忘了什麼嗎?
「你不需要明白!」憤怒的火焰逐漸高揚,他無情地低吼出來。
不知所措的柳如嫣心底完全被害怕給占住了。
慕容徹冷冷的道:「你只要明白一件事——現在開始,你、柳如嫣,完全為我所有。不論你的身、你的心,以及你的生命與未來。我要如何處置你,你只有乖乖聽從的份,記住了!」
好……可怕的男人,她一句話也無法反駁,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湧出眼眶。
「可……可是我……我現在還是江家所領養的養女……」老天,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慶幸自己屬於江家,而不是他。
慕容徹聞言,只是冷冷一哼:「我會讓這件事符合法律程序,你別擔心。」
他的話猶如帝王下令一般的斬釘截鐵,柳如嫣知道他的話絕對不是虛言,難道她真的逃不掉了嗎?上天真的非逼她認命嗎?為什麼是她?她不過是個無助無依的孤女呀!
「為什麼?為何會是我?」為何心底會湧現莫名的哀傷?誰來為她解這個謎?
慕容徹低下頭,「因為你是——柳如嫣。」隨即覆上她的唇。
柳如嫣被這突來的侵占駭住,她想制止,卻讓他乘機侵入……
他仍然記得這份甜美的滋味,她的唇一如記憶中那般美好……但是,她卻背叛了他!
「啊!好痛!」柳如嫣顫著手撫著遭慕容徹輕薄的唇。他竟咬破她的唇,都流血了。從小她就很怕痛的……
慕容徹舔去唇邊的血跡,冷魅地道:「原來,你還像以前一樣那麼怕痛是嗎?這麼一來,我的報復可就有看頭了。」
「報復?!」
「是的,昨夜相遇並非偶然,我是專為報復你而來的。」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他要報復?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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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二老雖然為人刻薄又貪財,但對於兩人唯一的兒子——江旺財,他們可是極盡所能的縱容與寵愛。
正因為這樣,江旺財從小到大可以算是養尊處優,過的是茶來張口、飯來伸手的驕縱生活。
理所當然的,除了一對雙親供他差遣之外,柳如嫣這個家裡領養的孤女,自然成了他任意支使的對象了。
想到這裡,江旺財不禁摸著頭上裹得像豬頭的繃帶——都是那賤貨害的。
那賤貨不但在他頭上砸出一個洞,他還被玻璃碎片劃傷右臉,縫了一條娛蚣疤!
「臭婊子!」要不是看在那娘們長得如花似玉,早晚要嫁給他,他早把她當傭人來使喚了,哪還會讓她白吃白住了六年,還供她讀完高中!還不就只是為了日後帶出門向他那群兄弟炫耀一番,讓那群想女人時只能上街找女人的兄弟好好的羨慕死——
他財哥有個美得不得了的老婆,而且還是有高中文憑的咧!
如今,她人跑了,他也給弄得這麼狼狽,真是打錯算盤了!
「干!」要不是在賭坊欠了一大筆債,他也不會急著想要先讓自己快活,再把她抓去抵債。
他老頭那家「兩光」工廠,再加上這幢兩層樓的舊式洋房,根本就不夠抵那筆龐大的賭債!
「阿財,我給你煮了一碗補湯,快趁熱喝了吧。」江母殷切的把湯端上前。
「喝個鬼啦!」江旺財打翻補湯,怒斥著:「搞什麼鬼,那個賤女人竟敢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也不知道死去哪兒了,還不把她給老子找回來磕頭認錯!」
「沒法子呀!咱們也不想因為這樣就鬧上警察局,沒有警方幫忙,自然就比較不好找嘛,都找了一整夜……」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江旺財你這只禽獸,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我真的上警察局告你殺人滅屍!」
又是那個叫柯少婷的。他這會兒正火大呢!江旺財沖上前打開大門,朝來人咆哮:「死女人,快給老子滾,否則——」
見狀,柯少婷一把將他推開,不理會江母與江父的阻攔,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仔細找還了,就是沒有如嫣的蹤影。
昨夜如嫣掛了電話後,她就飛快奔來江家,但江家連個人影也沒有。一直等到江家二老扶著那個包得跟豬頭似的江旺財回來,與他們爭執周旋了好久——她不得不暫時放棄待在江家的念頭,轉而連同父母一塊兒出去尋找如嫣。
原本她想報警,但她父親認為倘若讓警方知道,如嫣很可能會在警局留下案底,這可不是好事。她可不希望那楚楚可人的如嫣承受這種不光彩的事。
就在天色逐漸轉亮時,她才想到或許如嫣會去找她也不一定,也可能還會再撥電話給她,便匆匆趕回家枯等到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最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又跑來江家要人。
「識相的就趕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等本小姐發飙了,可真會鬧上警察局!」柯少婷扯著喉嚨大吼。
「干!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說走就走,老子還想告你擅闖民宅咧。我呸!」這賤女人!
柯少婷嘿嘿笑了兩聲,不慌不忙地道:「哦?我好怕喲……才怪!」她向前指著江家三人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姓江的有多下流!老的貪財,專門偷工減料做出一些不符規定的垃圾食品。」她得意地看著江家二老面露狼狽狀,繼續說下去:「不只喔,聽說有人專門做沒良心的『污錢』事喔。」
她轉向江旺財,又道:「還有你這個人渣!光是在警察局的檔案室裡面,就不知囤積多少你的『優秀』前科,隨便一條就夠你進苦牢吃好幾年免錢飯了。」開玩笑,她老爸的朋友可是在警局的資料室干了十多年差,這消息她哪會不知道。
這下江旺財也使刁不了,只是支支吾吾的一直說著:「你你你——」搞什麼?!這臭女人怎麼知道他在警局裡有不良前科?干!就是因為怕警方太過注意他,所以才沒向警方報案,不然如嫣那個賤貨早就找回來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江家客廳裡來了兩名男子。
「請問——這裡是否姓江?」
一時之間,爭執對峙的江家三人與柯少婷,均不約而同地一致看向來人。
開口說話的是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男子,一絲不苟的三件式西裝打扮,還有一頭梳得非常整齊的頭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僅拘謹,而且還相當嚴肅。光看那身行頭,想也知道這人不簡單。
「咳……我是江旺坤,請問兩位有什麼事?」江父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但難掩沙啞。
那名男子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江父,才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慕容先生的特別助理,這一位是張律師。」
那名張律師大約四十多歲,他禮貌的問候:「幸會。」
江父端詳那張燙金考究的名片,上面印著「慕容集團總裁特別助理歐陽克」。慕容集團……慕容!該不會就是那個跨海內外的大企業——慕容集團?!他瞠目的說話結巴起來:「您、您是……那個知名大企業慕容集團的……的——」
「是的。」歐陽克簡潔的回答江父的疑問。
江母與江旺財也差點給口水嗆到,因為他們也知道揚名國際與全台灣的大企業——慕容集團。
江母雖是婦道人家,但由於自家老伴經營工廠,她多多少少也對財經動向略有耳聞。何況,報章雜志與各媒體更是經常報導關於慕容集團的大消息,若要不知道,恐怕也很難吧!
至於江旺財這種不注意媒體報導的人會知道這個大企業,則歸功於他經常流連酒家、賭坊,那種聲色場所出入的人形形色色,當然也就時有耳聞「慕容」這個響當當的名號了。
一旁的柯少婷則是納悶江家這三人是怎麼了,那兩名氣勢不凡的男子不過是提了慕容集團,瞧他們那副滑稽相,笑死人了!
呃……慕容集團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集團啊?怎麼她也覺得自己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
倏地,江家二老連忙鞠躬哈腰,並擺出一副巴結討好的嘴臉,一會兒倒茶水,一會兒拿脫鞋,終於在歐陽克的漠然下,自討沒趣的坐了下來。
歐陽克公事化的說明來意:「江先生曾在六年前領養一名柳如嫣的女孩子,是吧?」
「呃,是……是的。」
江家三人心裡都覺得奇怪,為何這人知道他們曾在六年前領養了那丫頭?又為何堂堂大企業會突然派人上門提起?滿腦子的問號寫在他們臉上。
一直不吭聲的柯少婷這會兒大嗓門地道:「你們找如嫣?」
歐陽克沒答話,迳自說下去:「我們總裁,也就是慕容先生,他希望江先生能結束與柳小姐的領養關系,以及柳小姐的監護權。」
「嗄?」
在場的人除了歐陽克和張律師,其余四人都驚叫了出來。
「為什麼?」柯少婷愕然這突來的消息。
「這……」江父、江母雖然錯愕,但……他們擔心的是如嫣早已不見蹤影。
只有江旺財很激動的拍了桌子,「不行!」
開玩笑,他還沒嘗到她咧!更何況他還要拿她去抵債呢。
「不知道……慕容先生為何希望我們放棄如嫣的領養關系以及監護權?」江父面有難色的支吾著。
「是啊,為什麼?」柯少婷也很好奇,而且這事攸關好友的切身問題,說什麼她也要弄清楚。
歐陽克淡漠地道:「你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需要在這些文件上簽個名就可以了。」
「這……恐怕不太好吧?」這回說話的可是江母。
其實,她早就不想白養那個孤女了;要不是看在她生得如此美貌,兒子又挺喜歡她的,她早就趕她出門去了,哪還會發生昨夜那種事。
不過嘛……這個慕容大人物可是只大肥羊哩!不乘機好好敲詐……
心裡打著算盤,江母嘴上也沒閒著:「我們和如嫣那孩子好歹也相處了六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現在您要我們……」
江母的話卡在喉嚨,因為對方突然在桌上放了一大筆錢,她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多錢。
歐陽克不疾不徐地拿過張律師遞來的文件,道:
「總裁希望你們能收下這一億元。從此,柳小姐的一切都與你們江家無關。」
「一……一億?!」
江父、江母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條文以及那上頭最教他們雙眼晶亮的天文數字!
這……真是撿到寶了!
一億元!一億元!呵呵,連作夢也夢不到哩!哎呀,糟!可是如嫣不見了呀!
「可……可是,我們家昨晚出了點事,如嫣她……還沒回來。」
「放心吧,昨晚我們就已經將柳小姐接回總裁家了。」
「原來……是這樣。」
江父與江母雖然莫名所以,但白花花的鈔票擺在眼前,他們可不想往外推。
江父正要在文件上簽下名字——
「等一下!」柯少婷與江旺財異口同聲的喊道。
歐陽克仍是一貫的漠然,看了江旺財一眼,「有什麼不對嗎,江先生?」
江旺財一臉蠻橫鄙劣,干!他都還沒碰過那白嫩的大美人呢,就這麼活生生的給那個什麼總裁的拗去,真不甘心。
雖然,他也很想要那一億元,可是如嫣那賤貨砸掉他腦子一塊肉,還害他臉上多了一條丑陋的疤,這口鳥氣不從她身上討回來怎麼行!
光是想起昨夜那娘們誘人的體香,還有一身白嫩的皮膚,他就覺得銷魂……不行!他可不想把那樣的大美人白白送給別人。
江父、江母這下急了,他們可不想讓大把鈔票飛了。
「阿財,快別這樣。」江母好言相求。
歐陽克看一眼江旺財的猥瑣樣,就知道這個敗類在想些什麼。他冷硬地道:
「或許江先生並不想償還在賭坊欠下的那筆債吧?」
「賭債?」江父、江母有些錯愕,難不成阿財又欠了一屁股債?
聞言,江旺財的臉色可難看了,竟然連他欠人家賭債也查得一清二楚!無話可說的江旺財直瞪向歐陽克。
「我認為江先生必然不太希望方才那位小姐所說之事給人知道,對吧?」歐陽克朝江父、江母意有所指的道。
江父、江母的臉色頓時一陣片-陣白。
「當然,當然……」江父急著陪笑臉。
歐陽克又看向江旺財,淡淡的笑道:
「那麼——閣下也應該不希望警方太過於關心您了,是吧?」
江旺財咬著牙,心想連這個都知道?干!這些有錢人太厲害了!
歐陽克轉向律師拿了一包東西。他將那包東西交給江旺財,並且說:
「那麼,這些東西更不能交給警方了,是嗎?」
哎呀!這……這些照片……什麼時候他江旺財給人拍下了他想霸王硬上弓的罪行?!這些照片如果落入警方手裡,他可就馬上得去蹲苦窯了!
發現兒子的神色異狀,江父、江母也趨前一看。
接著,江父便二話不說地拿過張律師手裡的文件,飛快的簽下名字。
「很好,謝謝你們的合作。」歐陽克起身,「告辭了。」
正要步出大門的歐陽克突地被人扯住手臂,他回頭看向那人。
「有何指教嗎?小姐。」
「當然有!」柯少婷鼓著腮幫子,一臉的不悅。「我不管你們那位總裁是什麼大人物,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斬釘截鐵地道。「你們把如嫣帶到哪兒去了?還有……那個什麼慕容總裁為什麼把如嫣給帶走?」
歐陽克甩開她的手,只道:「總裁當然有資格決定柳小姐的一切事情。」
「憑什麼?」柯少婷火大地低吼出聲。
「因為剛才江先生已經同意,柳小姐今後的監護權是屬於慕容先生的。」他順便晃了下手裡的那紙文件。
「啊?」
莫名其妙的柯少婷怔了會兒,才發現人家就要上車准備離去了。她急急忙忙的奔過去,拉住那人的胳臂——「他……那個慕容總裁,會不會好好待如嫣?」她焦慮的只有好友的身體狀況和未來能否過得安好。
歐陽克不語。
「你別不吭聲呀,你們總裁是何方神聖,今年貴庚?為人如何?」柯少婷急切的追問著。
歐陽克又再次推開她的手,然後上車,關門。
「這些事都與小姐無關吧!」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當然有關系了,如嫣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喂——」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咧!那個撲克臉居然喂她吃灰塵。
她不服氣的朝車子消失的方向大喊:「起碼讓我知道怎麼跟如嫣聯絡呀!小氣鬼、大撲克、臭雞蛋、臭鴨蛋……」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剛剛升上天際的一輪明月和幾顆零散的星星。
第三章
嗯……是誰?什麼人在哭?好悲傷的哀泣。
柳如嫣踩著細碎的步伐,緩緩地趨近哭泣女子的方向。
朦胧缥缈中,她再一次看見那名時常在夢境裡哭泣的女子。那麼,現在的她必然是身在夢境裡了。
「為什麼你總是獨自一人?為什麼你要在我夢裡出現?!又是為了什麼,你會如此地悲傷、難過?」她急切的想知道一切真相,又向前邁了一步。
「請你告訴我好嗎?」
披散長發的那名女子忽地抬起頭,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一道如遭雷擊般的震撼穿透她全身!
眼睛!那雙柔柔美眸雖然悲傷地噙著淚水,卻依然無損其美麗……但,她的訝異並非來自於對那雙美麗瞳眸的驚艷,而是——那是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瞳眸了。
那是她……她自己的眼睛呀!
這……怎麼可能?!但她確信自己並沒有看錯。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雖然女子只露出一對眼睛,但……她不至於連自己的眼睛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吧!
「你……究竟是誰?」
雖然害怕知道結果,她卻不想再渾渾噩噩無所知了,踩著踉跄的腳步,怯懦的她仍是朝那名女子走去。「讓我……看你……的臉。」
當她正要伸出手撥開傾瀉的長發清清女子的面貌時,突然出現一股力量要將她帶離夢境。「不、不要,我想看你的臉,我要知道一切——」
蓦然轉醒的柳如嫣,發現自己坐在地上、並趴在床的邊緣——她竟然靠在床沿睡著了,且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
她起身輕輕揉著酸疼的雙腿。雖然地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氈,但由於蜷著身軀睡著,她的兩條腿終究還是麻痺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記得在她合眼之前還是黃昏,現在窗外的景色已經全都暗了,大概已經到了用晚餐的時間了。
寬廣的房間內只有她的身影,雖然顯得蕭索,卻令她暫時松了口氣。
對她來說,慕容徹沒出現在這個房間裡,她是高興的。
因為她怕他,天生軟弱怯懦的個性,再加上他所帶給她的壓迫感和他渾身勃發的氣勢,她是真的很怕他。
她當然也沒忘記他說他恨她,並且要對她有所報復。
只不過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對她的仇恨是從哪裡來的?她才剛認識他而已,但是他對她似乎非常的熟稔……而她自己怎麼也好像對他那張面孔有著奇怪的熟悉感受?
她沒有見過他才是,否則這樣不凡的男子,她應該會有印象才是。
算了,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天對她的安排,或許她應該認命吧!
想到他,她的心就無法平靜。
她撫著早上被他咬破的唇——好痛。直到現在,她仍然心有余悸,她當時以為他會侵占她的身子,但他沒有。
他說不是現在,他會等她真正落入他手中的時候才展開他的報復。好……可怕的人!
所謂的「真正落入他手中」,指的是什麼呢?
她好慌又好害怕,少婷……她好希望少婷現在就出現在她面前。少婷對於她的無故失蹤一定非常擔心吧?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和少婷聯絡……
那個叫慕容徹的人把房裡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拆除了,門外也命人守著,她根本就是被軟禁了。她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柳如嫣跌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
剛才傭人送來食物,並告知她主人回來了。
望著那一盤精致的食物,她根本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整個心思都因為傭人的那一句「主人回來了」,而被攪得亂七八糟。
怎麼辦才好,她不想面對他,她好怕他,光是被那雙利眼一瞧,她整個人就如同虛脫一樣。
她衷心的期望慕容徹不要進入這個房間,但是希望房間主人別進自己臥房似乎是不可能的事,這裡是他的家、他的房子,要他別進來……太可笑了吧!
「你的主人回來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低沉嗓音,讓發怔的柳如嫣嚇得撫著胸口。轉過身,見著慕容徹微愠的瞪著自己,她微微顫抖著唇,脫口說出:「是你。」
慕容徹冷冷地道:「當然是我,難道你希望是別人?」
「不……不是,我只是……嚇了一跳。」看到那對利眼,她整個人就虛軟無力。
慕容徹瞥了食物一眼,「是我慕容家招呼不周,令你沒有食欲,還是你想拒食以達到違抗我的目的?」
「我只是……吃不下……」她莫名其妙的被帶來這裡,又弄不清楚整個事情的原委,怎麼有心情吃得下?
「哦?該不會還在想著哪個老情人,所以才沒胃口的吧?」光是想到她心裡有別的男人,他就想拿槍去轟掉那男人的腦袋!
老情人?她連什麼是談戀愛都不懂,怎麼會有情人?「不,我沒有——」
慕容徹揮手打斷她的話,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她那副柔弱驚慌的模樣,那只會讓他憶起從前她是如何善於佯裝乖順柔弱,教他毫無防范的陷入她的詭詐陰謀。
他粗暴的拉著她,走向那盤食物,「吃!」
柳如嫣抖顫的緩緩伸出手,拿起一片面包。
她……真的吃不下,可是她怎麼也不敢說出口,好怕……她好怕這個男人……
慕容徹一揮手,掃掉了整盤食物。他討厭看她那一副唯唯諾諾、倉倉皇皇的無助樣。光是瞧著她這張絕美怯弱的面孔,他就會不斷的想起她的種種背叛!
「啊!」好可怕!他生氣了。柳如嫣慌亂的往後退縮,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眼中盈滿的恨意,他……會不會殺了她?!她往後退了好幾步,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慕容徹手臂一伸,輕松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裡。
他……想做什麼?「放開我……好痛——」
她想掙出他的箝制,沒想到卻令他更加重力道。
慕容徹冷眼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心中竟有一絲快感。「哼!似乎沒記住我早上說過的話?」
柳如嫣咬牙忍受著手腕傳來的痛楚,好痛……
「你的惡夢現在才要開始呢……」
他的冷笑令她整個身體都僵冷了,她顫著唇開口:「請別這樣……」
他挑起眉頭,「別這樣?那……這樣如何?」
突地,衣物的撕裂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啊!不要……」恐懼與羞怯漲滿了她整個思緒,她想遮掩被他一把扯下前襟而裸露的前胸,卻教他擒住她的雙手,反箝於背後。「好痛……」
慕容徹心旌神搖的直盯著眼前那一片白嫩春光,他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逐漸沸騰,他要她!
柳如嫣哭著央求道:「能不能放開我,求你,好痛……」
「我的目的就是想看你痛苦、難過,而你最害怕、最不能忍受的莫過於肉體上的疼痛。」冷冷看了她一眼,他又道:「既是如此,我又怎會放了你,錯過這個折磨你的好機會?」
他一說完,粗暴的將她推跌在床上,並結實地將她壓制在身下。
「不、不要——」
她的哀求全被他的吻吞沒……以強橫的、粗暴的方式。
慕容徹全身的毛孔在在鼓噪地呐喊著:要她,要她!
不論是心存報復,或是內心深處原始的渴望,今夜他是要定了她!
她的淚、她的哀求都不能阻止他。這是她欠他的,他要全數討回來。
衣物的碎裂聲再度響起——
柳如嫣知道,自己現在已完全赤裸地呈現在他眼前。她哽咽的呢喃著:「你不能……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你的禁脔,你沒有權利這麼對我——」
「住口!」慕容徹狠狠扣住她的下巴,低吼著:「我比任何人都有權利這麼做!這是你欠我的。」
她好害怕,好害怕他這種充滿憤恨的神情,但她仍然脫口低語:
「你……說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什麼——」
慕容徹仰天大笑。「那是指早上而言。」
「我不明白——」早上?!什麼意思?
他朝她得意的笑著,「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擁有你的監護權,現在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你和江家此後毫無瓜葛。」
「什麼?!你是我的……」天呀!他居然成了她的法定監護人。
「也就是說,如今你柳如嫣已完完全全的落在我手裡了!」
盡情痛苦吧!柳如嫣!
他的唇舌和他的手不斷地在她纖弱完美的身上強行侵占,從雪白頸項、圓潤香肩,到粉嫩的蓓蕾,並在其上烙下一個個深深的熱吻。
他覺得自己的下腹已漲滿欲望,無法再多等片刻。他深吸口氣,強行進入她私密的女性地帶,有些粗暴的沖破障礙,完全進入她體內。
「好痛……」柳如嫣身下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熾燙痛楚。
慕容徹欣悅得意的發現沒有人碰過她。很好,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但他更沒忘記自己要如何傷害她來宣洩心中的那份仇恨。
「原來你還是處女,該不是找醫生『做』出來的吧?」
「不是——」
他再次以唇封住她的辯駁,且身子不停的律動。
老天,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怎能在輕薄她身子的同時,又-邊污蔑她!
「看你痛苦,真讓我有種欣悅的快感。」
她的淚水不斷的傾瀉而出,心好痛、好痛……
「害怕疼痛的你該知道世上最難以言喻的痛非生產之苦莫屬了,我會讓你嘗到這滋味的,我保證。」他接著又說出令她跌落地獄的話。
難道他想讓她懷孕生子,為的只是想讓她承受生產之痛?!天哪!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思及此,柳如嫣閉上眼,居然忍不住開始輕吟,身子覺得酥麻癱軟……在他的引領下,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一種陌生的快感逐漸升起。疼痛的感覺沒那麼強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教人有些迷醉的感受。
窗外淡淡的月光,輕柔地灑落在床上兩具交纏的身影,滿室旖旎……
***************
傭人放下早餐後,悄悄的退出去。
柳如嫣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應該到公司去了吧?
能夠住得起這麼舒適又精致的房子,又請得起傭人,他……應該擁有相當富裕的生活環境吧?所以,她猜想他應該是去上班了,否則哪能過這麼優渥的生活。
她有些吃力的撐起疲累酸疼的身體。床上殷紅乾涸的血漬,讓她頓感茫然與害怕。好痛……這種事永遠都存在嗎?男人也會感到不適與酸疼嗎?
走進相連的浴室,她看見鏡子裡自己白皙身軀遍布著許多瘀痕與……咬痕。
他要了她一整夜……好羞人,她竟然想著他抱著她的有力胳臂、鐵壁般的結實胸膛……啊,她怎能一直想著這種羞人的事?
她再次拾眼,看見滿身的瘀青和咬痕。
他的力氣好大,她以為自己會被捏碎……這是因為她的掙扎,還是他故意要讓她感到疼痛才造成的瘀青?
她的手顫抖著撫上一處咬痕……好痛。
他是刻意咬她,讓她嘗到肉體上疼痛的懲罰,還是他一向有咬人的習慣?
遭人強占了身子,她應該有什麼想法?她該難過?還是憤恨?
她看著鏡中雙眼迷蒙的自己,那眼中的陌生異樣光彩是什麼呢?又為什麼不斷地在腦海裡浮現出他的影像?
她應該怨他的,不是嗎?畢竟,她守了十九年的身子被他強行侵占了呀!
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什麼也無法思考。
***************
柳如嫣淋浴好出來時,正好見著一名婦人進來。
「請問……」
每次進來的傭人都不一樣,她也很少留意。但這位胖胖的中年婦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她覺得很舒服。
婦人沒答話,只是一迳地笑著看她。
她……似乎在打量著自己,有什麼不對嗎?
她被那婦人瞧得開始不好意思,於是潛意識的低下頭審視自己。
啊!她忘了自己才剛淋浴出來,身上只圍著一條大浴巾,她全身令人難堪的瘀痕不全教人看見了!
「嗯,好、好,果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只見那名婦人眉開眼笑的頻頻點頭。
柳如嫣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但那婦人迳自從衣帽間拿來一襲白色洋裝,為她穿上,然後與她一同在床上坐了下來。
當她的眼光一觸及床上那抹羞人的殷紅,柳如嫣便困窘的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婦人笑著拍拍她的手,「女人的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別不好意思。」她又笑了笑道:「我是這裡的管家,大家都叫我陳嫂。」
「你好,陳嫂。」柳如嫣禮貌地問候。盡管陳嫂讓人感覺很親切,但是她的窘樣全教人看見了,真是羞人。
陳嫂笑吟吟的說:「也只有像你這樣溫柔似水的大美人才能教主人動心哩!」
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陳嫂一定誤會了。「不是的!」
「陳嫂活了大半輩子,不會看錯的。主人雖然也有過不少女朋友,卻沒有一個能讓他如此花費心思。」
不少……女朋友?
陳嫂將柳如嫣的黯然看在眼裡。
「放心吧,對於那些女人,主人都是逢場作戲而已,她們全部加起來也不及你姿色的一半。你是個好女孩,我看得出來。」陳嫂看了眼門的方向,再環視房內被拆除的通訊設備,意有所指的道:「真不知道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唉!」
柳如嫣輕輕地垂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陳嫂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是看著主人長大的,在他六歲那一年,老爺和老夫人就相繼病逝,留下他一人。從小他就比常人聰明,做事果決、俐落,也難怪啦,老爺留下這麼龐大的資產和遍布全世界的事業,沒有超乎常人的能耐恐怕是不行的。」
原來……難怪他有如此優渥的生活條件。
陳嫂語重心長地又道:「但是,主人是個很奇特的人。即使在他的嬰孩時期,也從沒見他哭鬧過,我想,或許傑出不凡的人才會如此吧。」
「他……從沒哭鬧過,即使是在嬰兒時期?」好……詭異的現象!
「是的,一次也沒有。」陳嫂以為她有興趣,便又接下去說:「主人很少將情緒表現出來,所以下人們都很敬怕他,因為他有一種天生讓人敬畏的氣勢;也因為如此,主人身邊並沒有深交的朋友或知己,除了歐陽先生之外。」
「歐陽先生?」
「嗯,是呀。他是我們主人在五歲那年撿回來的孤兒。很特別是吧?五歲的小孩竟會帶著一個小自己兩歲的孩童回來,並且向父親要求要收留他。」
的確很不尋常,為什麼他有如此特別的心性和舉動?
「會知道歐陽先生比主人小了兩歲,也是主人自個兒說的……呵呵,我們主人今年才三十一歲,年輕有為,長得又是俊逸非凡,真是人中之龍。」
陳嫂別有用意的睨著她。
這時候,門外看守的人頻頻催促著:
「陳嫂,好了沒呀?快點出來吧!要是給主人知道,我可慘了!I
「啐,渾小子阿木,老太婆才進來一下而已,鬼叫個什麼勁?好啦,就來了啦!」
陳嫂起身朝她擠擠眼,笑著說:「讓主人知道就不好了,改天再來看你。」
柳如嫣急忙站了起來,報以柔柔一笑。「謝謝你來陪我,陳嫂。」
陳嫂被這樣一張美得猶如天仙下凡似的笑容給看傻了……好美好美的人兒呀!怪不得主人要將她關起來,一定是不想讓他人來分享這麼美麗的仙子容顏。
「陳嫂?」
陳嫂腼腆的笑了笑,「你好漂亮,像個仙女下凡似的。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婆,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呢!」
「呃……謝謝。」雖然並不是第一次讓人稱贊,但她還是覺得很尴尬。
不知道他是否也覺得她……好看?
***************
心思煩亂的慕容徹,根本沒辦法好好地坐在辦公室裡主持那個重要的會議。
他匆匆地將會議丟給歐陽克,就這樣一路飛車來到海邊。
真該死!他居然一直想起那張柔弱絕美的嬌顏!
她的細膩觸感、她的幽幽清香、她的輕喘嬌吟,在在都盤旋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該死!」他連連咒了幾句,接著一拳重重的擊在涼亭的石柱上。
他知道自己一直渴望著她的美好,不論是前世的龍靖,還是現在的他!
畢竟好色是男人的天性,誰能見著那樣一張我見猶憐的美麗面孔與那一副姣好曼妙的身子,仍舊無動於衷?恐怕很難吧!
整夜的歡愛,除了源自男人好色的心性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折磨她、欺凌她!
他比誰都清楚,她是最不能忍受肉體上的疼痛的!即使只是小小的破了皮,或是輕微撞上東西,她都會疼得掉眼淚。
就因為如此,他決意要讓她受孕,他要她飽受懷孕之苦、生產之苦,以消他心頭之恨!
前世的他,帶著悲痛的憤恨轉世——
他,慕容徹,也就是前世的龍靖。
他是帶著龍靖的記憶轉世的人,所以當他一出世,雖是甫呱呱墜地的小嬰孩,但實際上他有著龍靖的心智與心性。
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在嬰幼時期從沒如同正常嬰孩一樣的哭或鬧,他所呈現在大家眼前的,只有沉靜與剛毅。
他的父母起初也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有些奇怪,畢竟天底下的嬰孩會哭會鬧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到了後來,時間久了,他們也逐漸習慣,便習以為常,只當自己家的孩子天生較為特別罷了。
隨著時光流轉,他逐漸成長;他的父母愈來愈欣喜的驚覺於他有著異於同齡孩童的心性與智力,並感到驕傲。但其實……他是個帶著前生記憶出生的人!
慕容徹狠狠的握緊雙拳。三十一年了,他由前世承繼怨恨轉世至今已經三十一年,他已經恨那女人如此久遠了!
他找她找了許多年,直到今日才找著。他一直納悶著,以他慕容家的財力與人脈關系,為什麼會至今才有她的下落?難道冥冥之中注定如此?
雖然,他也知道,經過輪回轉世,或許名字、甚至連性別都會有所改變,但他仍然用盡方法在尋找她。終於,他真的找到她了。
柳如嫣——就是柳語嫣,也是他前世的妻子、他的王妃。前世相遇那年,他也是三十一歲,而她正是十九歲。
慕容徹的腦海再次浮現出柳如嫣的倩影。她一點也沒變,同樣一張絕美的面孔,同樣一副動人曼妙的身子,以及同樣那麼惹人憐惜的柔弱氣質。
但她美好的一切全都是刻意佯裝的。
那是她的手段、她的伎倆,利用她的姿色與柔弱引人掉入地獄深淵!
她竟敢欺騙他、背叛他,甚至將他的感情玩弄於股掌!她竟敢戲弄他這個堂堂皇帝的親弟弟——靖王爺!
他恨!他絕不原諒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他覺得羞辱、怨恨、憤怒,所以才會帶著如此沉痛的意念轉世投胎,成為今天的慕容徹……是啊!徹徹底底的恨,徹徹底底的怒。他要徹徹底底的把她毀了!
她讓他痛苦了三十一年,他也要她嘗嘗這種椎心刺骨的銘心之痛。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爺,沒事吧?)彼端傳來歐陽克擔心的聲音。
「嗯,找我什麼事?嗯……我知道了。」
慕容徹收起手機,抬頭望向無垠大海。
對於歐陽克,他是感動的。
五歲那年他在一處建築工地裡遇見他,他們兩人立即就知道彼此的身分。他知道歐陽克就是前世隨侍自己身側的貼身護衛;理所當然的,歐陽克也知道他就是他前世的主子——靖王爺。
當時他真是愕然!他怎麼也想不到,忠心耿耿的歐陽克發現他死亡時,竟也舉劍自刎,更令他訝異的是,歐陽克居然和他一樣,也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轉世!
所以每當私下兩人獨處時,歐陽克總是喊他舊稱:爺。
慕容徹望著西沉的夕陽,他在心裡低語著:他對她的愛有多烈,他對她的恨就有多深,他一定要在她身上討回他三十一年來的愛恨糾纏與折磨!
第四章
柳如嫣真的認為自己很沒用。自陳嫂和她談完話離開這個房間,她就一直發呆到現在。
她朝窗外看了一下,已經是晚上了。她一整天竟是在恍惚的狀態中度過的。
盡管她心裡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問,怯懦的她仍然沒去厘清,更不敢向慕容徹開口詢問。她……怕他。
雖然,她一向對異性是羞怯的,但也不至於會害怕和異性相處或是談話。但是,唯獨他,她就是會不知所措,慌亂以對。
慕容徹……她真的只是純粹害怕他對她的仇視與報復而已嗎?
為什麼她的心底不斷湧現出陣陣波瀾,只因為他……
她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那張大床。昨夜汗水交織的景象又浮現在她眼前……
她不該想起的,那樣親密的肌膚相親,那樣毫無保留的完全裸呈在他眼前……
那種事情從沒有人告訴過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好痛……這種疼痛會是永久的嗎?柳如嫣雙手掩面,只覺面孔微微發熱。
如果說,一個女人守了清白的身子十九年,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強行奪了去,說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在她單純天真的觀念裡,一直編織著美麗的未來。她只想把她純淨的身子獻給與她相系一生的男人,是被呵疼與珍惜的,而不是像……昨夜那樣的被他輕賤鄙視。
他的目的只是要令她痛苦罷了。
他為什麼要如此對她?為什麼她心裡有種難以形容的酸楚……這種難過,與那種讓人毀了清白的羞辱是不一樣的。她……不希望他恨她呀……
為什麼在她的內心深處,不斷有個聲音在呐喊著:不要恨她,不要呀……
就在這時,慕容徹一進來,便看見她滿是悲傷痛苦的神情。
他的嘴角揚起嗜血的笑,這就是他想要的。她愈痛苦,他就愈有快感!
「別告訴我你是在為失去的貞操哀悼,我可不相信。」他就是想看她受傷的樣子。 柳如嫣給這鬼魅般的嗓音嚇了一跳,並且也因為他的惡意貶損而難過。
「請你別……這樣……」她真的好希望自己不用面對無情冷漠的他。
見他朝她走來,她倏地刷白了臉。
「有……有事嗎?」她問了很可笑的問題,就算沒事他也能任意來去。
慕容徹現出一臉的鄙視與不屑,冷冷地道:「你以為陪我睡了一夜,就可以逾越主僕之分了嗎?」看了面容慘白的她一眼,他心裡更是得意,又道:「最好恪守你自己的本分,你不過是我的奴僕,而我就是你的主人。」
慕容徹粗魯地捉住她的細弱手腕,一把拉了過去,突然丟給她一支手機。
柳如嫣驚惶的抬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只見慕容徹毫無表情的道:「打給柯少婷。」
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要讓她跟少婷說話?!
「真……的嗎?」她會不會是聽錯了?
「你應該不會忘記好朋友的電話號碼才是。」
「但是你不是不准我……」
「不想打就算了。」
他作勢欲拿走手機,柳如嫣連忙把手機握得緊緊的,急忙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她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她真的很懷疑他為何突然對她這麼好?
莫容徹伸手撩起她一绺烏澤秀發,淡漠地看著她:「算是獎賞你昨夜的辛勞。」
好……惡劣呀他!但是,她無法說不,因為她真的想念少婷,也很怕少婷會為她擔心。
她拿著手機撥了少婷的電話號碼,接通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柯少婷,請問您找誰?)
乍然聽聞好友的聲音,一時之間,她百感交集,哽咽了起來。她顫抖著唇道:
「少婷……是……我。」
(如嫣!我的上帝、我的如來佛祖!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柯少婷激動的哇哇叫。
「對不起,我有點事耽擱了。」
(哎呀,沒關系啦,我只是擔心死了。對了,你是不是被那個慕容大人物給救走了?)她一直認為如嫣是被慕容家好心的給救走了。
柳如嫣不想讓好友擔心,只是簡短的告訴她:
「嗯,慕容先生現在是……我的法定監護人。」
(我知道啦,那個撲克臉告訴我了。那個慕容什麼總裁的,對你好不好?他是不是個老頭子?你現在在哪裡?電話號碼多少?趕快告訴我——)
慕容徹忽然從她手中拿走手機,並且按下結束鍵。
「啊,你做什麼?!」柳如嫣嚇了一跳,瞠大眼看向他。
她著急地拉住他的胳臂,連忙央求道:「我還有好多話要對少婷說,求求你!」
「夠多了。」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讓我和少婷說話的!」為什麼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慕容徹陰冷的笑了。
「少婷會擔心的……」
她太了解少婷的性子,依剛才話說到一半而電話就切斷的情形,少婷一定會更加坐立難安,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樣子,比起之前完全的失去音訊更教少婷憂心呀!她只有少婷這麼一個好朋友,她不希望少婷為了自己而寢食難安。
慕容徹仿佛早就看透她的心思,一味的冷冷笑著。
「不希望好友為你掛念擔憂,是吧?」
「能不能——」再讓她打一次電話……
「這就是我要的。」看著她那張慌亂無助的面孔,他真是太開心了。他還想再讓她更苦、更難受?!
「你一定很不希望柯少婷為你擔心吧?現在你的心裡是否很焦急、很無奈,也很無能為力的慌張失措?」
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她終於明白他讓她撥電話的用意了。
他是存心讓她著急、讓她擔心難受的,他打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看她痛苦,所以才會假意的讓她和少婷說話。
可怕又……可惡的人,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
他已經奪去她的身子,連唯一的友情,他也不讓她保有,為什麼?
無助的淚水潸潸地流下兩頰——她好苦,好苦呀……
「不——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我的監護權在你手中,你也沒有權利這樣對我……你不能——」
「你很清楚我能不能,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這麼對你!」
她竟敢說他沒權利!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燒得他好痛苦好痛苦,他要她也一起受折磨!
慕蓉徹粗暴的將她抱起,走向床。
柳如嫣驚惶的扭動身軀掙扎著。「放開我,你不能強迫我,啊——」
她的衣服在他手裡再次化成碎片,她在他的眼中只看得到憤怒與欲望的火苗!
「你……住手,住手呀——」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是我的奴隸,我要你的身體,你就只能乖乖的脫光衣服等我要你!」
她的掙扎無疑是令他更加血脈偾張而已!他不只是要她的身子,更不會忘記如何傷害她!
「買……回來……的?」柳如嫣乍聞自己是他花錢買回來的,著實的錯愕。
慕容徹毫不留情的以最惡毒的字眼繼續傷害她:
「是啊,江家賣了你,而我買下你,你就是我慕容徹買回來的一件玩具,明白了嗎?」
她的腦子轟的一響,頓時間成了一片空白——
她……被賣?被買?她是……玩物……
他更加邪惡地朝著她一笑,「一億元對我來說不過是筆小錢,但是……」他刻意放肆地看了她全身一眼,又道:「也得要物有所值才是。」
柳如嫣被他箝制住雙手,蔽體衣物更是被他撕毀殆盡,又羞又憤又怕的她只好別過頭,不發一語。
「很好,這麼快就學會順從你的主人,還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我愛你?」
她知道他是刻意羞辱她以達到傷害她的目的,她的心好痛好痛。
「為什麼這麼恨我?為什麼?」她不明白,不明白呀!
慕容徹狠狠扣緊她的兩手,忿忿地道:「你沒有資格知道,你不配!」
他的欲望與憤怒同時在身體裡燃燒,他狂暴的在她身上印下渴望的吻痕。
「不——不要——」她不知所措的扭著身軀掙扎。
但慕容徹卻邪邪地笑了,「不要嗎?昨夜你可是熱情得很呢!你的嬌吟我可是挺想念的。」
他低頭在她馥柔的香肩輕輕咬了一口,惹來柳如嫣如遭雷擊般的一陣輕顫。
她羞窘的別過頭,嗫嚅道:「別……這樣……」她知道自己連語調都跟著抖顫起來。
慕容徹強迫她看著自己,低低地道:「別心口不一了,你也想要,不是嗎?」
她顫抖著唇,道:「我沒有——唔——」
他一手罩上她胸前白嫩美麗的渾圓,惹來她更大的一陣顫動,他滿意的笑了。「看來,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
看著在他身下美得超凡的柳如嫣,感受著他身下那馥郁柔膩的觸感,他對她不斷地宣示著:「這輩子你休想逃開我,休想!」
柳如嫣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咬著唇,晶瑩的淚珠從那雙布滿驚懼的大眼中滑下。
她的淚水卻教慕容徹的心猛地一震,他忍不住吻去她腮邊的淚水,一個個吻,吻去她蒼白的臉上一顆顆的晶瑩淚珠。
他這帶著柔情的動作卻教她愣住,她不禁看向他,似乎不解他何以突然有這樣的舉動。這一刹那,她竟有種被疼惜的感受。
對上她疑惑的眼眸,慕容徹一驚。他是要讓她痛苦、他是要報仇的!方才怎可有那樣的舉動。
他露出冷笑,忽地攫住她的櫻唇,狂肆、不帶一點柔情的吮吻著,狂暴地仿佛要吸去她所有的氣息。
柳如嫣不明白他何以變得這般粗暴,他的大掌在她柔嫩的雙峰上用力揉搓著,他的唇狠狠地覆住她的……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慕容徹才離開她的唇,冷眼看著她紅腫的唇、氣喘吁吁的嬌態。「哼!你很樂在其中嗎?」
柳如嫣猛地搖頭,胸口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著。
慕容徹的目光向下移,盯住她雪白豐滿的胸脯,他俯下頭將乳頭含進嘴裡,饑渴地吸吮著,聽見她再也忍不住地輕吟出聲,他只覺自己的下身腫漲到了臨爆點。他必須要馬上擁有她、釋放自己的情欲——
他用力分開她的腿,將她的手高舉,他的堅挺毫不遲疑地進入她體內。
那種疼痛的感覺又來了!柳如嫣閉起雙眼,在他的律動下不禁配合地扭動著身子。很快地,那感覺又變了,一種快感和火熱的感覺席卷全身,將她帶入昏眩、迷蒙的境地……
***************
柯少婷決定了,她要去慕容集團的總公司找那個總裁糟老頭!
昨晚的談話一定是被那個糟老頭阻斷,否則以如嫣的個性而言,她才不會無故掛電話哩!一定是那個慕容糟老頭對她不好,不然怎麼會連講個電話部不行。
搞不好……如嫣被他欺負也說不定。她長得超水准漂亮,身材又好得沒話說,搞不好那個糟老頭色心大動,現出狼形……那可慘了!
唔,昨晚如嫣好像在哭……不行,她可不能讓如嫣遭人摧殘。
她擔心死了,一夜睡不著,因此決定今天去慕容集團找那個色老頭要人!
幸好那個撲克臉給江家名片時,她乘機瞄了幾眼公司住址;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上哪兒要人。
但當她站在一棟建築宏偉的新穎大樓前,她愣了好幾分钟。
她看著那塊金底黑漆的牌區,上面寫著:慕容企業大樓。
媽……媽呀!她猛吞了幾口口水。
嚇死人!她雖然有點知道慕容集團是有名的大企業,可怎麼也沒想到慕容集團竟然這麼大規模,簡直嚇傻她這個高中才剛畢業的土包子。
「媽媽咪呀!這個老頭這麼有錢,又是大企業家,唔……恐怕不太好對付。」她一邊打量著大樓,一邊喃喃自語。「管他的,為了如嫣,我豁出去了。」
當她踏入一樓櫃台服務處向櫃台小姐說找他們總裁時,甜美有禮的櫃台小姐告訴她,沒有預約是見不到總裁的。
「欵?還得事先預約,這麼麻煩!」
「是的。」櫃台小姐抱歉的笑了笑。
開玩笑,等她預約再見到那糟老頭,都不曉得是民國幾年了!
柯少婷連忙好言相求:「通融一下行不行?一次沒有預約應該沒什麼關系嘛!」
櫃台小姐面有難色的搖搖頭,「不行的,我們也只是照規定辦事,請別為難我們了。」
柯少婷仍不死心的黏上去,死皮賴臉的奉承著:「哎呀,漂亮姐姐,你人這麼溫柔善良,心地一定很好對不對?求求你嘛,我真的有事情非見你們總裁不可……」
「真的很抱歉,小姐。」
柯少婷可捺不住性子了,「什麼了不起呀!不過就是有錢人而已,要什麼派頭?哼!」
「這位小姐……」
「要不是為了如嫣,這種鬼地方,用轎子抬我,本小姐還不屑來呢!」
櫃台小姐站了起來,道:「小姐,如果你再這樣,我只好找警衛來了。」
柯少婷鼓著腮幫子,雙手擦腰,呈大字型的站開,低吼著:
「豈有此理,你們那個色老頭的鬼總裁不知道把如嫣怎麼樣了,你們還不讓本小姐去找他要人,真可惡!」
櫃台的其他幾位小姐以為她是來搗亂滋事,連忙招來警衛人員。
「干什麼?!放開我啦!我要上法院告你們總裁強搶民女——」
兩名警衛分別挾著一邊,要將柯少婷帶走。
這時,兩部專用電梯的其中一部,打開門,歐陽克走了出來。
柯少婷一見到那張熟識的臉,馬上大叫:「喂!撲克臉,快救我!」
「是你。」是那個在江家見到的女孩,她怎麼會在這裡?
歐陽克摒退警衛,朝她走來,「什麼事?」
曾經調查過柳如嫣的一切,當然也知道這個柯少婷是誰。他當然也知道,她一定足為了柳如嫣而來。
柯少婷橫眉豎目的指著歐陽克大吼:「那糟老頭把如嫣怎麼樣了?」
「糟老頭?」
「就是你們的——慕——容——總——裁!」哼!還在跟她裝蒜。
糟老頭?這個女孩竟然認為爺是個老年人,太好笑了。
他想了想,領著柯少婷搭上專屬電梯。
「喂,你們到底把如嫣藏到哪兒去了?」
「柳小姐現在住在總裁家裡。」
「住在一起?跟那個色老頭?完了完了!」她欺向歐陽克,一把扯住他,「死撲克臉,快告訴我那裡的地址,我得趕緊殺過去。嗯,不對,應該先把那個臭老頭修理一頓才對!」
歐陽克卻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
她再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咬牙道:
「喂,你別老是不吭聲好不好?活像個悶葫蘆,不怕悶出病呀你,撲克臉!」什麼嘛!這個人怎麼老是面無表情,一絲不苟得活像個蠟人。
歐陽克聞言震了一下!悶葫蘆……小蝶……
「喂,我在跟你說話耶!你居然給我靈魂出竅!你這個大撲克臉,老K臉!」
太過分了,這個木頭人居然當她是空氣,太可惡了。
柯少婷仰頭瞪向歐陽克。哇……這人好高!於是她問了一個與生氣模樣不相符合的問題:「喂,你有多高呀?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歐陽克有點訝異,這女孩板著一張臉的要來跟爺算帳,現在居然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奇怪的女孩。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叫歐陽克。大概……一百八十公分吧。」
他笑起來好可愛……這個笑容她是不是在哪兒看過,不然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電梯停在三十樓,歐陽克將她帶進接待室。
「我去請總裁過來。」他說完便走開。
柯少婷慢慢地打量這個寬大又氣派的接待室。
乖乖!光是這間接待室就比她家還要大了!呼,有錢人真是奢侈。
哼!有錢就了不起呀?那個糟老頭一定是個腦滿腸肥的大禿頭,啐,還真好命喔!他一定仗著自個兒有錢有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吧?
哼!有錢人就可以隨便搶人啊?呸!她待會兒見了那個糟老頭,一定要給他好看!
這時,接待小姐端了杯茶給她,正要出去時,柯少婷把她叫住。
「喂,麻煩你去叫那個糟老頭快點來見我,本小姐時間寶貴得很。
「總裁在忙,等他忙完自然會過來。」接待小姐冷冷地回道。
柯少婷猛地站起身,惡聲惡氣地大嚷:
「忙個鬼啦!我看他是老得走不動了吧?連走路也要走半天!」
那位接待小姐正想開口時,接待室的門開了,她連忙喊了聲:「總裁。」然後退出門外。
柯少婷等不及看清來人,就要發飙,「你這個糟老——」
咦?不是老頭子?她走向前再仔細一瞧——
哇!電影明星都沒這麼帥!又年輕又有錢,又高大又英俊,渾身散發一種王者氣勢的威儀。他們口中的總裁原來不是老頭子!
她太訝異於見到的人與自己所預料的模樣南轅北轍,以致於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慕容徹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有話快說。」
呃……對喔,她是來找他要人的,為什麼見了這個慕容徹,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你快把如嫣交出來,不然……我……」
干什麼呀,見鬼了她,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對他必恭必敬?為什麼看到這張威儀的臉,她會有這種害怕和……歉疚的感覺?
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才會這麼失常!對,沒錯。
慕容徹等著她說話。
「我……你……如嫣在哪裡?」笨舌頭,講話居然結結巴巴的,真丟人。
慕容徹燃起一根菸,緩緩地說:
「我是柳如嫣的監護人,有資格也有權利把她留在我身邊,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哎呀,糟了,人家可是名正言順的帶走如嫣……
「我是她的好朋友,當然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唔,這個男人好可怕,如嫣那麼膽小,不知道有沒有被嚇昏?
慕容徹冷冷的笑道:「她很好,請回吧。」
「我昨晚明明聽見她在哭,足不是你欺負她?」
一想到好友很可能受了委屈,她不禁提起勇氣面對那張冰冷的臉。
慕容徹捻熄煙頭,微眯起眼。「她過得好不好,你都無權干涉。」
柯少婷一時氣憤,街上前低吼:「你欺負她對不對?她過得不好對不對?」如嫣哭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與你無關。」
她氣得牙癢癢,正要大罵:「你——」
「如果你想讓柳如嫣過得好一點的話,最好別管太多,明白嗎?」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別過問如嫣的事,否則他就不會善待如嫣!
這人真可怕,明知道她絕不希望如嫣過得不好,自然就不會再來找他要人,也不會過問如嫣的事情!
慕容徹向歐陽克使了個眼色,「歐陽。」
「是。」會意的歐陽克便送一身火氣的柯少婷下樓。
兩人一進入電梯內——
「可惡!混蛋!」氣死人了,剛剛她為什麼就是罵不出來,偏偏現在又溜得很。
柯少婷轉身朝歐陽克扮個鬼臉。「你們老板一定是大冰塊來投胎,你呀,就是小冰塊啦!」
「柯小姐……」
「叫我少婷啦,我不習慣人家叫我什麼小姐,怪別扭的。」
「呃,少……婷,請你最好別再來過問柳小姐的事,總裁他是說到做到的。雖然他認為柳如嫣現在應該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是她虧欠了爺的。
電梯到了一樓。
離去前,柯少婷又朝他扮了個鬼臉。「悶葫蘆!」然後便轉身跑開。
歐陽克望著跑遠的身影,因為她那句話,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
阿克大哥,你真像個悶葫蘆耶……
小蝶……他能在今生再與她相遇嗎?小蝶……
第五章
柳如嫣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慕容徹居然願意讓她走出這個房間!
「不願意嗎?」他明知道她是非常想的,但他就是喜歡耍弄她,看她慌亂的樣子。
「不、不是的!」她有些懷疑並且戒慎的看著他,或許他又想對她做出什麼事也說不定。
她看向窗外,現在他應該是去公司才對呀!難道身為老板可以不用每天到公司嗎?
她趁他點菸時偷偷看了他一眼。
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一只健臂上,且她的身體也整個偎在他懷裡。她以為他還沒醒來,正要挪動身子避開這種令人羞赧又尴尬的親密姿勢時,一抬頭才發覺他正看著她,像是已經醒來好久了。
然後他便告訴她,她可以在這棟屋子裡自由活動。
她不禁又問了一次:「我真的可以不必再一直待在這個房間了嗎?」
慕容徹輕吐一口煙霧道:「只在這個宅邸的范圍內,但你別想踏出大門一步,更別奢望我會讓你和任何人有所聯系。」他定定地望著她,「否則,我會馬上再把你關進來。」
「我不會的。」
雖然仍是無法和外界聯系,也不能走出大門,但是能夠走出這個房間,柳如嫣就已經很高興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何他又會對她這麼好。
雖然明知道不該問比較好,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為什麼你——啊!」
當她坐起身,覆在她身上的那張絲被輕輕地滑了下來,露出她完美細致的誘人嬌軀。她手忙腳亂地想拉起滑落的絲被,卻讓他搶了先,並且扔到角落邊。
她羞窘的直想趕快背過身,避開這個令她窘迫的場面……雖然和他已有肌膚之親,但是就這樣毫無掩蔽的裸露在他面前,她還是會慌怯得不知所措。
慕容徹哪能容許這副美景消失在眼前,他一手捻熄菸,一手將她攬進懷裡。
「你……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嗎?」她胡亂問道,想避開這種暧昧的舉止。
慕容徹一把將她推倒,喑啞地道:「我現在只想要你。」
一夜的需索無度並沒有讓他的渴望消減太多,他依然強烈的想要她。
這……也算是折磨她嗎?
現在,他什麼也不願多想,他只想在她身上好好慰藉自己熱切的渴望。
他的手掌滑上她的大腿內側,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她閉上眼,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看著我!睜開眼看著我!」慕容徹近似命令地低吼。
柳如嫣怯怯的睜開眼,卻恰巧見到他因欲望而腫漲的男性象徵,一抹紅潮立時染上她的粉頰,她別過臉,心跳得又猛又快……
她的反應全看在慕容徹眼底,他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然後原本撫著她大腿內側的手逐漸往上移,逼近她最敏感的私密處。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想夾緊雙腿,他卻不允許,硬是用手抵住,並且將手指伸入其中,感受到她的濕潤。
柳如嫣驚詫地睜大眼,他……他競將手指伸入她最私密的地方?!但隨著他手指的抽送,她竟忍不住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她不禁呻吟、輕喘,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她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慕容徹深吸一口氣。夠了!他已經忍受不了自己的欲望了,他以一記強烈的沖刺進入她體內,隨著韻律帶領她攀升。
此刻,復仇似乎已不再那麼重要,他們已被情欲征服,沉溺其間。
***************
柳如嫣覺得自己全身又酸又疲累,滿身的瘀青和咬痕。她不禁懷疑起來,他是不是很喜歡咬人,不然怎麼會在每次歡愛時對她又咬又啃。
「過來。」他指著衣服,「替我穿上。」
柳如嫣默默地走向他。
他蹙著眉,「啞巴嗎?你的主人吩咐你做任何事,你只能說是,別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他刻意在「主人」兩字上加重語氣。
她的心微微抽痛一下,輕聲低道:「是的,主人。」
替他整裝完畢,他帶著她下樓。
柳如嫣這才第一次真正見識到慕容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這裡根本就像一座宮殿,而他就像這裡的王一般!所有人都必恭必敬的喊他主人。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呀?!
用過餐後,他們來到大廳。
柳如嫣看到一名男子走來,手上拿著一些文件。
「總裁,這些文件請您看一下。」
她打量著這名不苟言笑的男子。陳嫂曾經告訴她,慕容徹身邊有一位特別助理——歐陽……克是吧。
她靜靜待在一旁,看著他們討論公事。
原來,身為老板的好處,就是可以不必每天親臨公司,只需要讓人帶著文件到家中讓他批閱過目,如有什麼指示,再交代他的特別助理去執行即可。
歐陽克在慕容徹看文件時,抬眼望向她——
王妃還是那麼美,難怪爺當年會那麼愛她,而她竟然……
他一直覺得王妃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待人親切溫婉,沒想到她竟會做出那樣的事,讓爺這麼痛苦。
她的背叛是事實,可是他卻不太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救過小蝶吧?小蝶……
柳如嫣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打量她,她朝那個視線看過去——
那位應該是歐陽克的男子似乎帶著怨怼的眼神看著她。
好奇怪的感覺,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為什麼她會對這張面孔感到一種特殊的感覺?為什麼她心裡會衍生一股感動與欽佩?
由於心中那份莫名的感受,她朝他淡淡地笑了。
歐陽克很快的收回視線。但這一切全落入慕容徹眼裡,一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回公司再處理。」他將文件合上交給歐陽克。
「是的,總裁,那我先回公司去了。」
歐陽克起身離去後,慕容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怒火。他當然很清楚歐陽克的忠心與剛正,但他可不信任那個背叛他的柳如嫣。
那個水性陽花的女人!
他一把將她扯住,寒著口氣道:「人都走遠了,你還發什麼愣,魂給勾走了是不是!」
柳如嫣被他突然抓住,又被他突來的怒氣與大喝嚇到了,急忙搖著頭。
「不是的,我是在想——」她只是在納悶為何自己對歐陽克有著奇怪的感覺,而又忽然發現自己在遇見慕容徹時,除了害怕之外,也對他有種深切的熟悉和一股濃濃的悲傷感受,但她總不能對他這麼說吧?
慕容徹臉色鐵青的瞪視她,低吼:
「說不出來了是嗎?見了男人就一副失魂的樣子,你還真夠淫賤!」是恨還是嫉妒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想一味地傷害她、羞辱她,藉以發洩心中的那股怒火!
她刷白了臉,瞠大眼反駁他的指控:「不!你不能這樣說我,我沒有——」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無情的說她,她好難過。
「住口!別在我面前扮一副清高的純真樣,我看了只想吐。」
他鄙視與不屑的口吻,著實讓她心口被刺了一下,好痛好痛呀!
她垂下頭,任眼淚滑落。
「過來。」他坐下來。
「是的,主人。」她溫馴地站在他面前。她只是他的奴僕罷了,而且是最低賤卑微的那一種。
「幫我搥搥肩膀,我有點累。」他才不覺得累,他只是想徹底奴役她罷了。
「是。」走到他身後,開始替他槌肩。
「沒吃飯嗎?再用力點。」
「是。」她已經很用力了呀,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疲累的樣子。
她吸口氣,使出全身所有力量往他肩膀搥下去——
「做什麼!想謀殺我啊!」
柳如嫣以為自己真的太過用力,嗫嚅地道:
「對……不起。」是他自己說用力點,她才……手好痛,他的身體是鐵做的嗎,好硬哪!
他當然不會感到疼痛,他不過是在刁難她而已,她那種連蚊子都打不死的力量,對他來說猶如抓癢一般。
「我……我會小心的……」她小心翼翼的說著。
「不用。我餓了,去弄些東西給我吃。」
咦?餓?剛剛才用過餐,他又餓了?
「可是剛剛才吃過——」
「叫你去就去,別違逆我!」
「是,我這就去。」
她走進廚房,拿了一些面條下水煮燙。
好奇怪,這個家明明有好多傭人,怎麼現在連一個也看不到?或許是沒有他的傳喚就不會出來吧!
當她把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時,他卻說不想吃面。
「我要吃炒飯,再去重做一遍。」
她又進了廚房,開始做炒飯。
但當她把炒飯端到他面前,他卻說:「我現在又不想吃了,我想喝咖啡,冰的。」
柳如嫣開始覺得他是不是故意刁難她,但她還是乖乖的去做。她真的很怕他,不敢違悖他的話,怕稍有不慎,就會挑起他的怒氣。
這次他總算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他看了她一眼,不悅地道:「別擺出一張如喪考妣的木頭臉。」
「我……我——對不起。」她心裡苦笑著:那是因為我怕你呀,我怎麼笑得出來?
他冷冷地命令她:「我要你給我笑,聽到沒有!」一想到剛才她對著歐陽克笑得那麼燦爛,他就怒氣上沖,手上的杯子幾乎被他捏碎! 柳如嫣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真的……笑不出來呀!她現在的臉色一定比哭還難看吧?怎麼辦?他會生氣……
「笑呀,怎麼不笑給我看看?剛才你不是對著歐陽笑,再把剛才那個淫蕩的笑容拿出來讓我也欣賞一下!」他已經處在爆發邊緣了。
「我沒有,你不要說那種難聽的話來诋損我!」她再也不能忍受他的指控。
铿的一聲,玻璃杯在他手中化為碎片,咖啡也濺了他一身。
「啊!」她被他嚇壞了。好可怕,他竟然把杯子捏碎!
他起身趨前抓住她的手,一路將她拖扯回房。
她發現他的手在流血,心裡的恐懼被擔憂所取代。
「你的手受傷了,我幫你包扎一下。」
她想去拿藥,卻教他攔住。「我要洗澡,過來幫我洗。」
沒有她說不的余地,他直接拉她進浴室。
她呆呆的站著,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他要她幫他洗澡……這……她光想就覺得全身燥熱,這麼羞人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幫我脫衣服。」他心底的那股怒氣仍然蓄勢待發著。
「我……」她抬頭看了愠怒的他一眼,以細若蚊吟的聲音道:「是。」
很笨拙的除去他的火物,她慌張不知所措地忙將視線移開,不敢正視他強健壯砠的身軀。
她只想趕快完成這令人尴尬羞窘的事情,一扭開水龍頭,水濺了她一身。
「啊!」
她並不是為自己淋濕一身而驚呼,而足發現身上那襲粉色洋裝被淋濕,整個衣料緊緊貼在身上,將她全身曲線呈現出來,就連胸前兩處粉嫩也完全暴露出來!
她一抬眼,望進他眼中兩簇狂烈的欲望火焰;她不自主的往後退,直到後背貼在冰冷的牆才停下來。
慕容徹的目光貪婪的撷取這幅旖旎春光。他的心裡又再一次的贊歎著,好美好美的她!絕美的柔弱氣質,完美無瑕的潔白身軀——他要她!
他朝她伸出手,她卻以為他還在生氣,揮著兩手反抗他。「不要!」她以為他要打她。
她的抗拒令他剛才抑下的怒氣又竄上心頭,他攫住那雙白玉藕臂,將它們舉釘在她頭頂上,並低下頭狠狠吻住她柔軟甜美的唇瓣。
柳如嫣怔住了!她想開口,卻讓他乘機滑入她口中與之交纏。
她的甜蜜甘美令他流連忘返,糾纏再糾纏,久久不放,直到她輕輕喘息,他才放開被他吻腫的紅唇。
但是現在,他的欲火被撩撥得更加狂野!
她的前胸因為雙手高舉,益加的顯得豐滿,更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老天!他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渴望著她。
他一把撕裂她的前襟。
「啊,住手——」她不要他用這種粗鄙的方式對她,這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很低賤卑微、毫無尊嚴。
她的掙扎抗拒,無疑是添加了他的狂烈征服欲。他不斷地在她頸項、肩上留下吮啃的瘀青和咬痕。
「好痛……」她身上一直持續增添大大小小新的傷口,全拜他所賜。
他抬頭冷冽一笑,「這正是我要的。」
他不斷的在她柔軟前胸撷取甜美,手也開始扯下她尚掛在腰上的洋裝。
「住手,別這樣。」她不希望自己每次都遭到同樣的對待,每一次她的衣物都被撕得一片一片。
他停止拉扯衣物的手,朝她邪邪一笑,「我以為……你喜歡這種性愛摻雜暴力的調調。」看見她羞窘受傷的樣子,他愈是得意快樂,又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樣,這樣如何?」
他撩起裙子,順著她的腿一直往上攀,惹來她一陣輕顫嬌喘。
她想抗拒他的侵襲,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理智在崩潰邊緣,她顫著唇低語:「不要,唔——」她再也說不出話來,耳邊只隱約傳來自己和他的愛欲喘息。
當柳如嫣醒來時,她發現慕容徹早已不在身側。
她摸摸身側床褥——涼涼的,他應該離開好一會兒了吧!
已經傍晚了,他應該不是去公司。
她想起身卻只覺得虛軟無力,看著一身新舊瘀痕和咬痕,她的眼睛又濕潤了起來……好痛呀。如果這樣啃咬她,是為了要發洩他對她的恨意,那麼他真的足恨她恨得夠徹底了。
她一直不明白,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如此恨她。
他說她欠了他。她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恨她?她真的不知道。
她在十九年的生命裡,不曾與人發生爭執,也不曾得罪過任何人,除了表哥他們。
她生性膽小怯懦,根本就不會主動和別人起爭端,更不懂得如何與人吵架。
而他卻說她對不起他,虧欠了他,卻又不告訴她,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事而得罪他。老天!她根本不認識他!在他帶她來這個地方之前,她根本從未曾見過他這個人呀。
但不認識他,可心裡又怎麼會對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仿佛她對他很熟悉似的,而且還有種濃烈的哀傷……
對了,這種感覺就如同在她夢裡那名哭泣的女子一樣!
難道,這之間真有什麼關聯嗎?她真的有哪裡對不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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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的時候——在他允許她出房間以前,在這個房間裡面根本就沒半個時钟——陳嫂請她下樓用餐。她看見歐陽克也在飯廳裡,陳嫂才告訴她,歐陽克也住在這裡。
是呀,她記得陳嫂說過,歐陽克是慕容徹收留的孤兒,之前沒一起用餐過,可能是他比較忙,早出晚歸吧!
餐桌上的主位空著,慕容徹還沒回來。
她看著靜靜用餐的歐陽克,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覺又浮現出來,她直覺的認為他是位值得信賴的正人君子。
她忍不住想向他打探關於慕容徹的事,她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
「歐陽先生,陳嫂曾跟我說過,你在三歲時就跟在慕容先生的身邊了,是嗎?」
歐陽克放下碗筷看著她,「是的。」他並不想和她談太多,爺恐怕會不高興。
她又問道:「那麼,你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你一定相當了解他,是吧?」或許,他會知道慕容徹為什麼會這麼恨她。
歐陽克想了一下才回答她:「應該是吧。」畢竟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他已經跟在爺身邊幾十年了。
柳如嫣聽到他的回答,心中不禁升起些許希望。
「能不能……」她顯得有些局促地看著他,「你應該知道他帶我來這裡的原因吧?」
見他不語默認的樣子,她又道:
「你……或許你會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仇視我,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
歐陽克看著急切慌亂的她,不禁又回想起前世的她——靖王妃。
王妃曾是那樣溫婉娴淑的人,一直和爺恩愛缱绻。對王府裡所有的人都親切和藹,甚至還救了小蝶、收留小蝶,但沒想到後來王妃竟然毀了爺。
若不是親眼目睹,他也不願相信這麼溫柔的王妃,竟是害死爺的凶手!
柳如嫣見他沉默不語,又輕輕喊他:「歐陽先生。」
歐陽克回過神,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是總裁的私事,或許你該去請教總裁才是。失陪了。」她想知道的事,只有爺才有資格告訴她,而他……只想快點找到小蝶。
看著離去的歐陽克,柳如嫣心中難免失望。
不過,她也真傻。歐陽克既是慕容徹得力的左右手,他必定是十分的信任慕容徹,也必然忠心於他;試問,歐陽克又怎麼會對她這個被慕容徹恨之入骨的人說出什麼呢?
挑著盤中的食物,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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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嫣本以為陳嫂在慕容家待了那麼多年,多少知道一些事。但陳嫂告訴她的,都只是一些慕容家的顯赫家世,以及慕容徹的生活習性。
他的心性,她想……她算是略知二一吧?
她看向時間,十二點多了,他還沒回來。
或許……他已經厭倦她了吧。
畢竟,她也不希望與他有太頻繁的歡愛,她不希望在這種茫然未知與被仇視報復的情形下孕育孩子。
那又為何,她的心中有種失落感。
最近,她沒再夢見那哭泣的女子,除了剛來時那一次,就沒有再夢見過。
以前念書的時候,少婷總愛拿這個夢取笑她,說那個女子搞不好就是她的前生,或許是蒙受不白之冤,想托夢告訴她吧!
好懷念高中念書的那段日子,雖然才離開學校不久,但她卻覺得學生生涯仿佛已經是很以前的事了。
她也好想念少婷,不知道她好不好?是不是還在為自己擔心呢?
雖然她能在屋裡的任何地方自由走動,但是,他還是不許她和任何人有所聯系。這個房間裡連支電話也沒有。
而平常只要她一出這個房門,一定有個人會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好像叫阿木是吧?
突然,引擎聲吸引了她的注意。是他回來了嗎?
她的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朝那片落地窗走了過去。
月光下,兩條交纏的人影映入她眼簾——
是他,還有一名女子!他們正擁吻著!
她的心被猛烈撞了一下,好難受、好痛苦呀!
慕容徹也看見窗邊的她了,這正是他的目的。
柳如嫣舉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床邊,失神地跌坐在床上,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為什麼她會覺得心痛?為什麼她的眼淚會不停的掉下來、止也止不住?
門外傳來敲門聲。
「有什麼事嗎?」她拭去淚水,哽咽著聲音問。
「主人讓你下去見他。」
見他?可是她不想看見他和那名女子親密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她不想下去見到那種令她難受的畫面。
「主人沒交代,最好快點,主人要你馬上下去。」
「我知道了。」
柳如嫣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乾,走了出去。
才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一陣嘻笑聲——
一個嬌媚的女聲嬌嗔著:「哎呀——你好壞,這樣欺負人家,不來了嘛!」
慕容徹一陣大笑,「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不欺負你,我欺負別人好了。」
女子一陣嬌斥:「討厭,人家不要嘛,你只許欺負我喔!」
柳如嫣走進客廳,就看見慕容徹摟著一名衣著妖娆的艷麗女子,熱烈的接吻著。
她別過頭去,不想看到這個令她心痛的景象。
慕容徹瞥見她的身影,冷冷地道:「杵在那邊做什麼,足啞巴嗎?」
「主人,找我什麼事?」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沌。
「在旁邊待著,有需要你服侍再叫你。」
「是。」她退到一旁。
那妖娆女子嗲聲道:「原來你在家裡藏了這麼個天仙大美人呀,那你今晚還把人家找來做什麼?」她語氣中難掩一股濃濃的妒意,怎麼有女人可以美得這麼不可逼視,好嫉妒呀!
他又低頭吻了那女子一陣,才拍拍她的手。「別亂想,她不過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女傭罷了。」他朝柳如嫣輕蔑的看了一眼,又道:「而且還是最低賤的那一種呢!」
他的話讓柳如嫣刷白了臉,心有如針刺一般。
「哦?有多低賤啊?」哼!原來只是個買回來的僕傭。
「叫她做什麼,就得乖乖聽話照辦的那一種。」他是故意帶女人回來羞辱柳如嫣的,當然說話不會留情。
「嗄?包括……陪你上床?」
他哼哼笑了兩聲,說:「當然,她可是我花了一億元買回來的玩物,不讓她來替我暖床,服侍一下,太可惜了吧?」
他的每句話都教柳如嫣難過不已,心……好痛好痛……
那名妖娆女子瞠目結舌,「一……一億元?!你花一億元買了一個床伴?!那你還找我來做什麼?」口氣裡盡是酸溜溜的妒意。那個看起來隨時會昏倒的女人,竟能得到英俊多金的慕容徹垂憐。
慕容徹用不屑的口吻道:
「她呀哪能跟你比,嘗起來既沒味又沒勁,不像你……對我的脾胃!」
「哼,你好壞。」
兩人你來我往的調笑著,過了好一會兒,慕容徹摟著那名妖冶的女子,說道:
「今晚到你那兒去吧,免得讓那低賤的女傭掃了我們的興。走吧!」
直到大門關上,車子引擎聲漸去,柳如嫣才踉跄的奔回房,拭著滾滾滑落的成串淚水,撲倒在空寂冰冷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