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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陪葬品》作者:時葉【完結】

《陪葬品》作者:時葉【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ilywong1028 您是第4226個瀏覽者
時葉 - 君子園系列4-陪葬品

<內容簡介>
  封昀所早想見見自己的陪葬品是啥模樣,在看到嬌俏可人的梅子柔、又吃了美人賞的一記紅油鍋貼後,他心癢難耐地在心底打起如意算盤──為符合經濟效益,他應該要在進棺材前先拆封使用,最好能把他拐來當親親娘子,培養感情與默契……但美人兒顯然與他「同床異夢」,竟要他另娶別人,不,為貫徹「生同衾,死同穴」,他只認定他的小梅子……

  梅子柔一踏上這座島,直覺就告訴他:這裡處處是麻煩。果然,先是島主未婚妻視他為假想情敵,又有神秘黑衣人半夜敲門請他殺島主,而這一切麻煩的關鍵人物──「據說」病得快死掉的斯文島主封昀所更令他頭大,瞧!那沽名釣譽的傢伙全無病態,還活跳跳地追著他跑、像急色鬼投胎般對他又親又抱又……厚!再跟他攪和下去,他絕對會提早回姥姥家報到,還是腳底抹油、快快「酸」啦!


位於中國的南海是島嶼所組成的群島,在群島上有很多習俗不同的種族,在其中一座島嶼上有個非常特殊的族群,族中權貴皆為世襲,貴族擁有最高榮耀的支配權,生於此貴族的長男,在七歲那年宗長們會為他挑選出未來將與之一同陪葬的物品,而在這些物品當中包括了與之長眠的「堊人」。  

  「昀所少爺七歲了,是時候為昀所少爺挑選陪葬品了;不過,昀所少爺體弱多病,該找個什么樣的人才能壓制住病魔的侵襲呢?」年過半百的桑老憂心不已。  

  「我為昀所少爺合了許多命盤,所有的結果都指向君子園那朵聰明絕頂的梅。為此,我還特地去京城見她一面,雖然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卻已掌管了梅坊的大小事務,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女孩。」一名風韻猶存的少婦榮嬤嬤極滿意的說著。  

  「這……會不會有問題?所謂日久生情怕是會出亂子,你也該知道我們家那個娃兒,可是個人盡皆知的醋壇子,要是知道這事肯定和我沒完沒了;況且昀所少爺的身子也很讓人擔心,要是……我的意思是,要是有個什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桑老不表讚同。  

  「這也是,而且昨兒個我又批了下命盤,似乎不能讓昀所少爺太早與陪葬品相見,怕會有災難。」思索了下,榮嬤嬤又道:「桑老,這事還是先定下,等到昀所少爺弱冠之日再將人接來,這不僅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紛爭,也可以拿到件不錯的陪葬品,你覺得如何?」  

  「嗯!也好。」  
夜裡,昏暗的房內,數道落在地上的影子隨著燭火的晃動而搖擺。  

  「真是沒用的東西,對個病得半死的人竟然沒有成功,養你們這些飯桶有何用?」一名身著黑衣之人毫不客氣的賞了跪在地上的幾人耳刮子。  

  「主子恕罪,是……」其中一人想開口辯解,反招來一腳,落在胸口的力道,讓那人口吐鮮血。  

  「失敗還有藉口?」怒上眉梢的黑衣人斥道。  

  「對……對不起。」所有人全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哼!」黑衣人憤怒的坐上太師椅。「這次我暫且饒了你們的狗命,聽著,無論如何都得給我在封昀所成了大當家前殺了他,聽見沒有?」  

  「是。」  

  黑衣人露出陰邪的笑容,「封昀所啊封昀所,可別怪我狠,誰教你一出生就佔了我最想要的東西呢!死吧!你死了我才能擁有我想要的一切,哈哈哈……」  

  熱鬧的街上,攤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走在人群中的梅子柔,穿著一襲粉紅色雪紗,猶如仙人下凡,與市井中的布衣小民天差地別。  

  他的一顰一笑總是散發著柔美,惹來不少注目的眼光,所有人全都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  

  原因無它,君子園的梅莊之主,京城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梅子柔生得雖美也聰明絕頂,性格卻極差,向來只有他佔人便宜,別人別想佔他一丁點的便宜。  

  只要是他經手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能討價還價成功,而且他的理由絕對讓人心裡恨得牙癢癢,卻又無法辯駁。  

  不吃虧、佔便宜,可是他的至理名言。  

  他並不是小氣,而是個十分怕麻煩的人,所以他總是在最短的期間內,完成他認為麻煩的事。  

  像現在,他就是以半天的工夫,完成了半年的抵債工作,悠閒地逛著市集。  

  逛著逛著,梅子柔正巧看見前面的墨寶房,想起前幾天到蘭小小的房裡聊天時,見他的宣紙快用完了,想買來送他。  

  於是他走進墨寶房。  

  店家主人一見是梅子柔,心裡不由得暗叫慘,依以往的經驗,肯定是沒賺頭又得賠本,不過又得罪不起,也只能強裝笑意迎客。  

  「這不是君子園的梅姑娘嗎?來小的店裡,不知想買點什麼?」  

  「不知道有沒有上好的宣紙?」  

  「有,您等等。」  

  店家主人知道梅子柔是個識貨之人,要是隨便拿個東西搪塞,肯定會因小失大,於是走至裡頭拿出一卷紙軸。  

  「不知這宣紙,梅姑娘可否滿意?」  

  梅子柔拿起宜紙,摸了摸,瞧了瞧,滿意的點點頭。  

  「紙自如春雲,這紙是江南東路所產的宣紙吧!」  

  「梅姑娘真是好眼力,這正是江東紙。」  

  「我就要這個,多少錢?」  

  「這……」看著梅子柔笑容可掬的模樣,店家主人心頭是一陣怕,急忙揮著手。「不、不用了,梅姑娘能來我這小店,已是本店的榮幸,那卷宣紙就當是小的一點心意,以後還請您多來捧場。」口頭上是這麼說,可是心頭正在淌血啊!  

  「是嗎?這也不好,我不喜歡欠人,」梅子柔隨手由衣袖裡拿出一兩銀。「就當是我買下的。」  

  「這……好的。」那卷宣紙少說也要五十來兩才買得到,看著手上的一兩銀子,店家主人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買好紙,梅子柔高興的抱著宣紙正打算走出店裡,誰知一位身著青衣的姑娘拉住他的手臂,二話不說就是一陣罵。  

  「就是你吧!狐狸精,竟敢誘拐我的昀所哥哥,不要臉!」  

  完全搞不清青衣姑娘是誰的梅子柔,一臉不解的凝望著。  

  「不要以為你生得美就可以拐別人的相公,昀所哥哥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他,聽見了沒?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哼!」青衣姑娘喋喋不休的罵了一堆後,氣憤的跑開。  

  梅子柔時常被誤以為是男人外遇的對象,這在京城裡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  

  在京城裡的男人,只要出軌被抓包,一定炮口一致的說他們的情人是梅子柔,至於原因--  

  一是有面子,只要能和梅子柔這位大美人沾上一點邊,在男人們風花雪月的談笑間,可是一件事很光榮的;其二,沒有人敢動梅子柔,因為不管他們娘子的後台有多大,沒人動得了君子園的人,尤其又是四君子之首。其最重要的最後一點是,梅子柔的風評一向不佳,又不喜好麻煩,正好是他們這些男人們拿來掩飾偷腥的最佳擋箭脾。  

  也正因為如此,只要是男人不安於室或在外偷吃,總是將矛頭指向梅子柔。  

  「梅姑娘,這真是無妄之災啊!」店家主人早也見怪不怪的一笑。  

  梅子柔沒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店裡。  

  出店沒多久,就有五名壯漢圍住梅子柔。  

  「等等,你就是梅子柔吧?我家主子要見你。」  

  梅子柔輕歎口氣,心想,今天怎麼全是些麻煩事?「你家主子要是想見我,就讓他移駕君子園。」  

  「臭丫頭!好大的口氣!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其中一名長相兇惡的大漢怒吼。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大街上,你要強押我去不成?」真是傷腦筋,洛叔好像還沒到,這下該怎麼辦呢?打架他可是打不贏,逃嘛,想必也逃不了,還是乖乖的和他們去,以免遭受皮肉痛苦呢!  

  「哼!不知好歹的死丫頭,給我捉。」  

  一聲令下,其他四人就想強行抓人;正當梅子柔想開口時,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制止四人的行動,將他們打得個個趴在地上。  

  下令之人見狀,撂下幾句狠話,便嚇得落荒而逃。  

  戴著斗笠遮去面容的男子,一身素白清雅裝扮,拍拍衣袖上的灰塵,來到梅子柔的身旁。「姑娘,受驚了。」  

  梅子柔一笑,「我沒事。」反正他早習以為常,只是眼前之人是誰?  

  「沒事就好,這街上挺危險,看你一個姑娘家的,我送你回去可好?」男子口氣溫和謙順。  

  「這……」雖說他救了自己,不過蒙著面不敢示人,實在太可疑了,不免令梅子柔聯想起自導自演之嫌,畢竟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梅子柔正在想開口拒絕,一名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的跑來。  

  「梅少……啊!」中年男子眼見戴著斗笠的男子,瞬間起了戒心防備著。「您沒事吧?對不起,洛叔來晚了。」  

  「沒事的,洛叔,剛有人又找我麻煩,是這位公子救了我。」  

  「真是太謝謝公子。」洛叔恭敬的打了個揖,眼裡的戒備末減。  

  「真的很謝謝公子的好意,已經有人來接我,就不勞公子費心了。」梅子柔對男子欠了欠身,轉身對洛叔說:「我們走吧!」  

  「是。」說著,兩人便走開了。  

  望著他們遠去,斗笠下的俊顏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就是要成為我的陪葬品的人嗎?真是有趣。」  

  就在他沉思時,一人喘噓噓的跑來。  

  「王爺,您怎麼先離開?害小的到處找您。」身著小廝裝扮的男孩嘟唇抱怨。  

  「反正事情都辦好了,不走待在那兒做什麼!」望著梅子柔遠去的身影,男子像是想著什麼,又道:「小樂,你和皇上說我請假三個月。」  

  「什麼!」小樂嚇得大喊一聲,他最害怕的事就是去見皇上,他馬上苦著一張臉哀求道:「王爺,您別為難小的了;再說,皇上怎會聽小的話呢?求求您行行好,成嗎?」  

  「不成。」把小樂送入皇上那兒,他才不會被念個沒完啊!小樂,只好委屈你羅!  

  「王爺……」  

  看著小樂帶淚的眸子,男子一臉堅決的模樣,「求也沒用,皇上那邊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話一說完,人也一溜煙的不見,獨留下小樂一臉苦瓜眉頭緊皺,氣不過的對著男子的背影大罵:「王爺,您實在太狡猾了!」  

  君子園內,大廳上來了二名身著南海島嶼特有服飾的討債者,正與園主談著抵債品之事。  

  「想必園主也該知道我們來的用意。」一名白髮蒼蒼的老翁捻捻鬍鬚,講明來意。  

  「當然、當然。」  

  「那就快叫梅子柔姑娘出來吧,我們可不能在這裡多耽擱。」另一名沒什麼耐性的中年男子說道。  

  「當然、當然。」  

  「還不快叫人出來!」中年男子大吼著。  

  「當然,當然,只是……」園主一臉難色的凝望著他們。  

  老翁察覺出他面有難色。「園主可有難言之隱?」  

  「這……」輕歎口氣。「也不瞞二位,其實昨天子柔已經被抵出去了,要半年才會回來。」  

  「什麼?」中年男子大叫一聲。「半年!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要我們在這等上半年?」  

  老翁臉色也有些不悅。「我們來之前就已先通知過要來領人,為何園主還將她給抵出去?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  

  正當園主冒著冷汗,不知該如何說明時,梅子柔正巧由外頭回來;園主一見他來,就像在沙漠裡見著甘泉一般直撲上去。  

  「你可回來啦,爹好想你啊。」  

  見園主這麼熱情,再看向廳堂上的二人,不難猜出是何事了。  

  梅子柔直接講明:「爹,昨兒個我們不是說好了,唐家之事是孩兒最後一次幫您,他們就請您自行想辦法。」  

  「不要這麼說嘛,他們就是要你啊!」  

  「沒得商量。」梅子柔語氣堅定的要園主死心。「我要去找蘭了。」  

  「等等啦!你聽我說,聽我說啦……」園主耍起小孩兒脾氣,拉著梅子柔的衣袖不放。  

  梅子柔扯開袖子,「麻煩事,我不聽。」  

  「別這麼無情,就聽爹說一下啦!」  

  「不要。」  

  一旁的兩人瞧園主擺不平梅子柔的模樣。  

  「喂!老頭,這美人是誰?」中年男子見梅子柔的美貌,不由得露出一臉色相。  

  看他對園主放肆的態度,梅子柔不悅地道:「你這粗莽之輩又是何人?」雖然他不是很聽從園主的話,不過他絕不容許別人對園主有任何不敬。  

  「喲!美人,口氣很沖嘛!我說園主啊,你們君子園的人還真是目中無人到極點。」中年男子不悅的說。  

  「要目中有人,也要看對誰吧。」梅子柔輕蔑一笑。「對個沒有禮貌的牲畜,身為人的我,根本沒必要將之放在眼中吧!」  

  「你……」中年男子一聽,氣得火冒三丈,舉起大手就想揮過去,  

  一旁的洛洺眼明手快,手一推就將他給甩在地上。  

  被推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對著洛洺怒吼:「竟然敢推倒我,真是找死……」  

  老翁見狀,急忙上前制止。「好了,少惹事,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麼的。」  

  「可是……」中年男子雖心有不甘,也不敢多放肆。  

  「閉嘴。」老翁轉身恭敬的陪不是。「真是抱歉,管教不周還請多包涵。」  

  「不會、不會。」反正輸的又不是他,園主笑笑。  

  老翁看得出眼前身著女裝的梅子柔,不僅有一種天生的尊貴感,還帶著不凡的氣息。「園主,這位該不會就是梅子柔姑娘吧?」  

  「這……」園主瞄了瞄梅子柔。  

  知道他的意思,梅子柔不想惹麻煩上身。「我正是,不過別想拿我來抵債。」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明講。  

  「那真是不好意思,請你看看這個。」老翁由袖中取出一紙契約,交給梅子柔。  

  一看完,梅子柔的怒火直燒向一旁的園主。「爹,這是怎麼回事?這張契約書竟是十年前就訂下的。」園主竟然那麼早就把他給抵出去了。  

  「我……」園主害怕得躲得洛洺身後,支吾地道:「沒辦法啊!那時候我賭輸了,身上又沒錢,所以……」  

  「所以就將我給抵出去了,是不?」  

  「子柔啊,不要生氣了,只要這件事結束,爹就不再逼你做麻煩事了,好不好?」園主還是將問題丟始他。  

  「爹!」看著這張泛黃的契約書,梅子柔只覺得麻煩,再看向園主哀求的神情,就算不想幫,也狠不下心不幫,誰教他是他的兒子呢!「我知道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就真的不管您了。」  

  「沒有,絕對沒有下次了。」園主拍胸脯保證。  

  老翁見他們商量好,高興的問:「那我們也該動身了。」  

  「嗯。」  

  南海島嶼上,有數十座有人居住的島,島上環境氣候各有不同,有的湖光山色,有的地形艱險崎嶇。  

  封島位在南海最南端的一個小島嶼,由於位在兩極交界之處,氣候十分特殊,日夜有極大的溫差。  

  這座島之所以會命名為封島,是由於第一個領著一群人踏上這陌生土地的領導者姓封,跟隨者才將此島以他的姓氏命名。  

  過了數百年,島上居民依然不過千人,過著最古老傳統的生活,由封氏一族掌控著島上一切。  

  梅子柔隨著老翁搭船出海數日,來到封島。  

  他一下船,便瞧見一堆人圍在一旁,像在觀看什麼稀有動物似的看著自己,還不斷竊竊私語。  

  「就是她嗎?生得還真是美,不過可惜了,昀所少爺那種身子,也不知能撐上多久,看來那姑娘年紀輕輕就得……唉!真是紅顏薄命。」一名老婦掩唇道。  

  「不美,怎麼能配上尊貴的昀所少爺!再說她是宗長選上的,只能說她自個兒命也不好。」另一婦人不以為意的說。  

  「噓!別多話,要是被聽見可就糟了。」一名老漢提醒著多嘴的女人家們。  

  他們那種好奇到不行的眼神,讓梅子柔的心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來得快點離開,免得惹麻煩上身,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念頭。  

  一路上走來,還是有不少人躲在一角偷看著他。  

  走沒多久,梅子柔被領進一處十分莊嚴肅穆的大宅子。  

  他走入宅中,便看見假山假水建造出的精緻亭園,院裡種植了不少南島特有的花與樹,正在打掃的僕人們一見到他,也和外頭的人一樣停住手邊的工作,用非常好奇的眼光打量他。  

  大廳上,由於與老翁一同前往京城的中年男子,先行回來通知要帶回抵債品之事,老早就有數人在那兒等著,  

  一走入,老翁馬上恭敬的對他們打了個揖。「桑老、榮嬤嬤,雅小姐、秋臨表少爺,小的將人給帶回了。」  

  坐在上座的桑老瞄了瞄站在廳中間的梅子柔,滿意的捻捻白鬚。「好,好,清秀典雅,真是不錯,榮嬤嬤,你的眼光真是不差。」  

  「那可不!」榮嬤嬤對自己的眼光可是自豪不已。  

  「什麼嘛!爹,榮嬤嬤,瞧她長得狐媚樣,哪點好了!而且爹您聽我說,上回我不是和表哥去了趟京城,在那兒我聽見了她的風評,可是差得不得了,會到處勾人相公。」桑雅不依的拉了拉桑老的衣袖,嘟著唇說:「爹,我不管啦,這女人根本是隻狐狸精,將她放在這島上,到時候要是勾引了我的昀所哥哥怎麼辦?您一定要趕走她。」  

  坐在一旁的封秋臨挺身為梅子柔說情:「雅表妹此言差矣,傳聞與事實未必是真,怎麼說也該親眼見著才是。」  

  「什麼嘛!秋臨哥哥真過分,不幫我也就算了,還數落我的不是。」桑雅不甚高興的瞪著他。  

  望著堂上數人,梅子柔一眼便瞧出被喚為雅小姐的女孩,就是在京城罵他是勾人相公的狐狸精,一看就知道是個大醋桶,要是和她口中的「昀所哥哥」扯上關係,肯定會被她的醋海淹沒。  

  梅子柔不禁一歎,此時他心頭唯一的想法便是--麻煩!  

  他再瞧瞧坐在一側的封秋臨。  

  他看來不像那些只聽片面之詞就妄下斷言的人,看來挺明理的,不過溫和的外表下卻藏著一種讓人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唉!這件事情怎麼想都只有「麻煩」二字,還是用老方法,讓他們自行縮短抵債期好了。  

  正當梅子柔想開口時,門外一位男子走了進來。  

  「桑老。」  

  「是保總管,你怎麼不在主屋照料昀所少爺,跑到這兒來?」  

  「少爺命我來取陪葬品。」  

  「是嗎?」桑老對著梅子柔道:「你隨他一同前往。」  

  梅子柔遲疑了下,要是他沒聽錯,這老人家的言下之意是--他是陪莽品?「桑老說的可是我?」  

  桑老點點頭。「沒錯,就是你,快和他一同前往,別讓昀所少爺等太久了。」  

  果然沒聽錯,看來這抵債品之事必有蹊蹺。  

  保總管恭敬的說:「請子柔姑娘隨我來。」  

  算了,再想下去也不可能解決這樁麻煩事,倒不如直接和當事者談還來得有效率一點。「嗯!請帶路。」
梅子柔隨著保總管走過彎彎曲曲的小路,來到一處靜幽的小築,門上高掛著四個大字--所別小築。  

  小築四周種著柳樹,建築風格帶著南洋風情,挑高的地板為的是不使白天酷熱的暑氣逼人。  

  方要踏進小築,一名婢女匆匆忙忙的跑來。  

  保總管攔住她。「怎麼了,這麼慌忙?」  

  「保總管,不好了,昀所少爺他……」婢女慌張的說。  

  「昀所少爺怎麼了?」  

  「少爺又發作了。」  

  「什麼!」保總管原本面無表情的臉,現下卻顯得十分緊張,他轉身對梅子柔說:「少爺現在不適合見你,請隨著香兒先到別苑,等少爺好點,會再通知您。香兒,帶子柔姑娘到落梅軒去。」  

  交代完,保總管一刻也不多待的進入小築。  

  香兒欠欠身,「子柔姑娘請隨我來。」  

  看著離遠的保總管,梅子柔心想,依現在的情形,看來是談不成事了,唉!為何到哪兒都有麻煩事兒?  

  「香兒姐姐,可否請問一下?」  

  見梅予柔皺眉叫著自己,香兒以為自己犯了錯,連忙驚慌的跪下。  

  「對、對……不起,香兒要是有哪裡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瞧她緊張成這樣,他不解的問:「怎麼了?」只是想問你一點事情而已,怎麼怕成這樣?  

  「奴婢身份卑微,哪受得起子柔姑娘喚聲姐姐?而且您可是昀所少爺的陪葬品,對我們這些下人來說是再尊貴不過的堊人,您一定是在生奴婢的氣了,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奴婢的無知。」香兒害怕得身子直發顫。  

  「啊?」在梅坊裡他都是這樣喚服侍他的人,怎麼來到這兒反倒成了罵人話了,看來是風情不同的原因吧!「你誤會了,在我的家鄉,剛剛的稱呼只是一般稱謂,我並沒有其他意思。」  

  「真,真的嗎?您沒有生奴婢的氣?」香兒怯怯的用眼角覷她。  

  「嗯!」梅子柔露出友善的微笑。  

  望著她的笑容,香兒頓時臉紅。「子柔姑娘笑起來更美了,啊!」知道自個兒對她甜美的微笑失了神,連忙道歉:「對不超,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冒犯您,請恕罪。」  

  瞧她慌張的模樣,梅子柔的笑意更深。「你還真是容易緊張呢,沒關係的,反正被人這樣說我也習慣了,能問你件事嗎?」  

  「請、請問。」雖然雅小姐生得美卻脾氣不佳,眼前的梅子柔不僅溫柔,面貌又更勝雅小姐,香兒慶幸自己能服侍這樣的美人。  

  「你們口中的昀所少爺是誰,還有那位少爺是不是有病在身?再來,為什麼大家都說我是什麼陪葬品,可以告訴我嗎?」心中一連串的問號,他非弄清楚不可。  

  「這……」香兒秀氣的臉龐馬上露出為難的神情。  

  夜裡,封島的風甚涼,與白天的酷熱有差別,陣陣涼風吹起陣陣的寒意。  

  落梅軒裡,梅子柔披上外衣身傾窗欞,雙眸仰望著天上繁星。  

  在他的逼問下,香兒終究為難的說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原來,他們口中的少爺是這島上的當家封昀所,性格極為謙虛有禮,由於從小體弱多病,以致長年久居宅院極少出門。  

  至今因病而未能娶妻留下後嗣的封昀所,大夥兒只要一聽見他的病又犯起,總是生怕有個萬一;要真有個不幸,那麼封島將會因為沒有繼承者而陷入混亂中。  

  而他們口口聲聲說的「堊人」,就是陪同死人埋葬的「人」。  

  能成為封家當家的陪葬品,不僅要才貌兼俱,還要與當家的八字吻合,為當家的帶來好運與福氣。  

  他,梅子柔,正是他們在精挑細選後,挑選出最適合封昀所的絕佳陪葬品。  

  身為當家的陪葬品,可是集榮耀於一身的事,很得村民們的尊重;不過這樣的風光也只有在當家生前,只要當家的一死,身為陪葬品的堊人,不論死活都得與之一同陪葬。  

  一想到此,梅子柔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  

  依那張契約書看來,他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挑選為陪葬品了。  

  「麻煩!」要是如同香兒所說,那他要離開這裡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反正事已如此,也只有等見過那位體弱多病的少爺再說;畢竟他是他的債主,也是唯一能夠做主之人。  

  「真麻煩,睡了。」  

  正當他想睡時,二道人影衝了進來,其中一人二話不說就將刀架在他的頸上。  

  其中一名黑衣人威脅道:「別動,別出聲,不然殺了你,聽見了沒?」  

  梅子柔歎了口氣,秀雅的眉微蹙起,  

  唉!都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了,還被人要挾,真是麻煩。  

  早習慣被人威脅的梅子柔,神情平淡的凝視他們。  

  「你們應該是在京城想請我一談的那群人吧?」梅子柔看著另一人不動如山的模樣,不難猜出他的身份。「你應該就是頭兒吧?叫他別用刀架著我,」  

  帶頭者手一揮,黑衣人馬上移開了刀,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  

  「這問題你真是問呆了。」梅子柔順了順被黑衣人弄亂的髮絲。「早上在廳上見著雅小姐,再想想京城裡那不客氣的邀請,就不難聯想在一起了吧!」  

  帶頭者似乎對她的敏銳很滿意,露出了笑意。「真不愧是長老們挑選出來的陪葬品,人不僅生得美,還甚是聰明。」  

  「別廢話了,說明來意吧!」  

  「你該知道你是陪葬品,而現今的當家是個快死的人。」  

  「是。」  

  「想陪他一塊兒死嗎?」  

  「不想。」梅子柔簡潔的回答。誰會想呢?本來以為是來抵債的,沒想到卻成了人家的陪葬品。他都還沒娶妻生子,可不想英年早逝。  

  「我想也是,要不要和我合作?」  

  梅子柔挑起眉,「合作?」  

  「沒錯,合作殺了封昀所。」他提出優厚的條件,「只要你能讓他死,我保證你不必成為他的陪葬品,還會給你一筆錢,這條件不錯吧?」  

  「是不錯,不過……」梅子柔可不是頭腦簡單之人。「殺人償命,到頭來我就算不做陪葬品,還是得死不是嗎?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挺精的。」  

  「以你的聰明,會留下證據讓人知道是你所為的嗎?這太不像你的作風。」帶頭者走至梅子柔的身邊,輕抬起她的下顎。  

  「你倒是挺瞭解的嘛!」  

  梅子柔絕對能將暗殺佈置成自殺事件,還能做到天衣無縫的地步;只是他不是笨蛋,帶頭者那昭然若揭的企圖,他哪會察覺不出他找自己合作的目的,他真的很不想捲進他們家族間的明爭暗鬥。  

  「就是瞭解我才找你合作,你的答案呢?」  

  「不要。」  

  「你想死不成?」對他的回答,帶頭者有些訝異。  

  梅子柔撇撇唇,「不想。」  

  「那為何不殺他?」  

  「我不想捲入麻煩事。」  

  帶頭者由腰間取出一把短刀,架在梅子柔的頸上。「這樣你還會說不要嗎?」  

  「利誘不成,現在用威脅啦!」梅子柔不屑的嗤之以鼻。  

  「給你兩條路選,一是殺了他,二是被我殺。」  

  梅子柔眼兒一轉,「我能選第三條嗎?」  

  「別和我打哈哈,不然馬上殺了你。」  

  麻煩依然是麻煩,看來是避不掉,不過死別人總比死自己好吧!「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事成之後,除了你剛開出的條件外,我還要南島的南海之杞,如何?」他從不做虧本事,就算是生死關頭也一樣。  

  「你還真是識貨,沒問題,不過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太瞧不起人了,對他來說,真要殺人,一瞬間就夠了。  

  已經想睡的梅子柔下逐客令趕人。  

  「事情談完了,夜深了,我可以睡了嗎?」  

  「別忘了你說過的話,我會在暗中監視你。」  

  沒理會他的話,梅子柔逕自上榻而眠。  

  在封島也住了好幾天,大家對他這個陪葬品真的是敬重有加,走到哪兒一定都有人隨侍在側,連大老遠的也會有人恭敬的對他敬禮。  

  午後的氣候很是熾熱,難耐房內的悶氣,梅子柔無聊的到後花園的涼亭中。  

  來了這麼多天,一直沒見著封昀所;當然,沒殺了人,他也就無法離開。  

  他無奈的一歎。  

  被喚來伺候他的香兒,扇著涼扇為他消暑氣。  

  「子柔姑娘,您怎麼了?」  

  「香兒,我都來了這麼多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位昀所少爺?」在這裡的日子雖然悠閒舒適,不過他討厭這兒的氣候,白天熱得讓人出一身汗,害他非得洗上好幾次澡,夜裡又冷得讓人窩在被窩裡還直發抖。  

  「這香兒也不知道,見不見昀所少爺得看少爺的病況而定。」  

  「哦,為什麼?」是知道他體弱多病,不過見個人需要這麼麻煩嗎?  

  「這……」眼兒瞟著四周,香兒怯怯地道:「子柔姑娘可別說是香兒說的,聽說這宅子裡有人想對昀所少爺不利。」  

  這事應該不用聽說吧,都有人找他殺人了。他裝作不知情的說:「是嗎?」  

  「嗯!真的。」香兒點頭如搗蒜,「不過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有一次因為僕人的疏忽,差點讓少爺遇害了,所以保總管才下令說昀所少爺身子不好時不見客。這些年由於少爺老是病情不穩,除了幾名服侍少爺的僕人外,可以見著少爺的人是少之又少,就連雅小姐也是,所以她才會對您不放心。」  

  「不放心我?」  

  香兒眼神瞟啊瞟,做賊似的在他的耳邊輕語:「是啊!因為子柔姑娘可是少爺的堊人,雅小姐是嫉妒您可以時時刻刻待在少爺的身邊。」  

  「現在別說是時時刻刻了,我連一面都沒見上你們口中的昀所少爺呢。」  

  「啊!那是因為您還沒與少爺見面,要是少爺確定了您是他的堊人,您可是真的得如此的。」香兒警示他道:「還有啊,就是因為您還沒見著少爺,不然以雅小姐的醋桶性子,才不會只找您點麻煩就算了呢!」  

  梅子柔乾笑一聲。唉!早叫爹別老要他們著女裝了,現下可好,誤會大了吧!不過若是表明身份,是否就能離開這裡呢?  

  「我想你們都誤會了,其實我是……」正當梅子柔想說明白時,保總管來到涼亭。  

  「子柔姑娘。」他恭敬的打個楫,「昀所少爺有請。」  

  來了這麼些天,終於能見著這個體弱多病的少爺啦!  

  隨著保總管來到靜謐的所別小築,入了屋內,便飄來陣陣清雅的檀香味,房內擺飾十分簡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華麗,這裡只有樸實的幾件傢俱,完全不像是個當家的住所。  

  再走入,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最底處有簾幕低垂遮住後方。  

  站在距離簾幕十來尺的梅子柔,完全看不見裡頭的人長得什麼模樣,透過簾幕隱約可見那人身著白色單衣坐躺在床榻上,不時還會聽見他傳來幾聲輕咳。  

  保總管要他站在原處,自個兒走上前去,  

  他隔著簾幕道:「少爺,小的將子柔姑娘帶來了。」  

  「咳咳!」又聽見封昀所輕咳了幾聲。「我想和她單獨談談,你先下去吧。」  

  「是。」應了聲後,保總管便退出房間。  

  好不容易等到能夠見到他,梅子柔當然要快些說明來意好離開。「我……」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封昀所打斷。  

  「你能不能站近點?我看不見你的模樣。」  

  梅子柔點點頭,依話走近幾步。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4-11-2 12: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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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看不見,可以再近一點嗎?」封昀所氣若游絲的說。  

  梅子柔又照著他的話向前邁進幾步。  

  「再近一點。」  

  同樣的話,一連說了數次,梅子柔已經走到簾幕前。  

  「再近一點,我還是看不清。」  

  還要再近,都撞到簾幕了,他是不是想找麻煩啊?況且隔著簾幕當然看不清羅!直覺被耍的梅子柔沒好氣的說:「再近就走進去了。」  

  「那就走進來吧,聽保總管說你生得很美,我也想看清楚被宗老們選上的陪葬品是何模樣。這些天要不是我病著,早就見你了。」封昀所的聲音裡,完全聽不出想見的意味,反倒有種玩弄的笑意。  

  梅子柔對他的態度,著實感到不悅。「容貌是會衰老,並不能長久,沒想到身為一島的當家,竟也是好色之輩。」  

  「我是否好色,你何妨進來一觀呢?」封昀所反將問題丟回給梅子柔。  

  原本以為一個久居深宅又病魔纏身之人腦子會很遲鈍,但他的迅捷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好吧,就會一會你!畢竟很多麻煩還是得靠封昀所的死來解決,不靠近是無法達成目的。「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讓我瞧瞧你是何模樣。」  

  伸出白皙的手掀開簾幕,往裡頭一瞧,梅子柔被眼前所見震驚了下。  

  病了好些年的人,不該是個消瘦頹靡的模樣才是。這……這是病人該有的氣色嗎?  

  他的氣色之好,讓人根本不覺得他有病,反倒覺得他健康得令人吃驚。  

  封昀所那高人一等的身長,全身微古銅色的肌膚。而在白衣的襯托下,那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膛,更加充滿男人魅力。  

  封昀所的臉龐俊逸有型。薄唇微挑、銳利的鷹眸炯炯有神,被他凝視,會不自覺地如同被吸入他深邃的眸子,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封昀所凝視著梅子柔,不由得掀動一邊唇角,眼含嘲謔。「怎麼,現在是誰好色呢?瞧?看我的模樣,眼珠子都快看掉來了。」  

  「我、我……」這傢伙說什麼?態度與剛才差那麼多,說起話來真是惡劣!  

  在梅子柔一個閃神之際,封昀所強硬的將她拉入慎中,戲謔道:「別裝了。哪個女人瞧見我不為我的容貌所癡迷,不過那種花癡我是不會放在眼裡,倒是……」他用手指輕佻起梅子柔的下顎。「像?這等美人挺合我的口味,我就要?了。」  

  話落,封昀所冷不防的吻上梅子柔半開的唇辦,趁勢將舌伸了進去,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液。  

  一時呆住的梅子柔,在舌被纏繞了許久後才驚醒過來,他毫不留情的一掌揮了過去。  

  沒料到梅子柔會有此行動的封昀所,臉上瞬間多了五爪印。  

  「你、你……」捂著被吻得微腫的雙唇,梅子柔氣得說不出話來。  

  從小到大,對他這種女裝扮相有幻想之人不計其數,他都不予理會,因為每件事都理的話,那根本就是自找麻煩而已,況且他也無法控制別人腦子裡的奇怪想像;不過敢動手動腳者,必定會被他打到沒有行房的能力。但梅子柔沒想到。一直以來保有的初吻,現在竟然被個男人奪了去。  

  要是吻他的是個女人也就算了,可現下吻他的是男人……男人耶!梅子柔的性格再如何溫吞,火氣也上來了。  

  封昀所摸了摸發燙的臉龐,在京城時,他早有耳聞梅子柔的事,知道她是個怕麻煩、很聰明、又從不吃虧的人。  

  對一個如此特別的人,本想只逗逗她一下,再差人將她送離封島,畢竟他對活人陪葬的習俗並不苟同,不過這巴掌卻讓他改變放梅子柔走的心意。  

  小時候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他,只好扮演乖乖牌的角色裝病博同情,為的就是不被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殺掉。  

  他長得愈大,性格愈不愛受拘束,也就益發覺得煩了,有時候被人伺候得累了,還會裝病幾個月都不讓人服侍。然後偷溜出島到他處玩上一玩;也正因為如此,在一次的因緣際會下,認識了也愛玩的皇上,皇上見他頗有才幹,便封了個王爺給他做。  

  說真的,他根本不想當什麼封島的當家,要不是宗族規定,他老早就丟下當家的身份落跑了。  

  梅子柔的出現,正好引爆他潛藏的原始本性,喚醒他沉睡在心底深處的狂野慾望。  

  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的陪葬品了。  

  封昀所再次將梅子柔擁進懷裡,用邪魅的聲音道:「聽說?很怕麻煩是不?」  

  「放開我……」梅子柔扳著箝制住自己的手,怒視著他。  

  「我就是要?覺得麻煩,而且是有口難言的麻煩。」  

  「你……」  

  「我要定?了,陪葬品,我要?和我一同入地獄。」  

  「你……」向來不被人佔便宜的梅子柔,今天不只被封昀所佔盡便宜,還被找足麻煩,他怒焰高張的狠狠咬下封昀所的手臂。  

  不理會手臂上被咬破的傷口,封昀所再次偷香吻了一下梅子柔的耳廓。才帶著滿意的笑意放開她。  

  一被放開,害怕再被佔便宜的梅子柔像逃命般的往一旁躲開。  

  「你這雙重人格的傢伙,我和大家說去,說你根本沒病,一直以來都足裝病在騙他們。」不悅他的不軌之舉,梅子柔大吼。  

  封昀所一瞼無所謂,拿起一旁的青瓷茶碗飲了一口茶,邪魅的眸子透露出無畏的神情。「哦!?去說,我是無所謂,不過島民們會信嗎?別忘了,我可是在這兒住了十幾年的當家,而?只是來不到七天的陪葬品;?說,島民會信誰呢?」  

  「你……」可惡!他說得對,梅子柔無話可反駁。  

  「?最好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只要乖乖的成為我的陪葬品就好,不然事情揭發了,難堪的人絕對會是?,懂嗎?」  

  「你是在威脅我不成?」  

  「就算是囉!」封昀所再將梅子柔一把拉入懷中,「再告訴?一次,?是不可能逃得了。」  

  「放開我。」梅子柔推開他,氣得直往門外跑。  

  他的身後傅來封昀所充滿著邪魅的聲音--  

  「呵呵呵!?逃不了,怎樣也別想逃出我的懷裡。」  

  梅子柔搗著耳。不願再多聽見他的聲音,匆忙逃離。  

  在梅子柔離開後,封昀所拿起一旁的搖鈴輕搖了幾下。  

  聽見鈴聲,保總管走了進來。「少爺可有事?」  

  「和宗長們說,我很滿意這個陪葬品,要他們馬上把她送來與我相陪。」他刻意強調「馬上」二字。  

  「是。」  
梅子柔跑了好一段距離後,才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  

  向來不吃虧的他,不但在封昀所的面前吃足了虧,還連重要的話都沒談到就落荒而逃;想起封昀所的舉動,他氣得用拳打樹幹出氣。  

  「可惡、可惡……」  

  這就是島民口中說的好好少爺、好好當家?什麼體弱多病,溫柔善良,根本都是騙人的。該死的傢伙,不僅裝病欺騙世人。還性格惡劣到極點,而且還、還……  

  想到剛被吻、被捉弄,梅子柔用手拭著唇,緊握拳頭,殺意佈滿全身。  

  「氣死我了。去死,去死啊!」  

  梅子柔氣呼呼的拿樹出氣之際,保總管走過來。見她敲打著樹,有點害怕的輕喊:「子柔姑娘。」  

  還在氣頭上的梅子柔。回首怒吼一聲。。「什麼事?」  

  「啊!」一向溫婉的梅子柔突然惡狠狠的一叫,倒教保總管嚇了一跳,定下神才說:「宗、宗老們找您。」  

  「找我,什麼事?」  

  「這……小的也不知。」望著凶巴巴的梅子柔。保總管冷汗滲出了額際。又要做什麼?現在已經夠煩心了,還想找麻煩嗎?「知道了。」來到大廳,宗老們高興對梅子柔說,要他住進封昀所的住所裡。聞言,梅子柔極為憤怒的咆哮出聲:「不要!」可惡的傢伙。對他做出那種不軌的行徑,現下還要他住進去,是想做出更令人髮指之事嗎?  

  「?可是昀所少爺的陪葬品,哪容得?選擇!」坐在上座的桑老喚著一旁的奴僕。「來人,將子柔姑娘送進所別小築。」  

  「是。」一旁的僕人應著。  

  「什麼?放手……」還來不及反應,梅子柔便被四名大漢像架乳豬一樣,抬起四隻手腳架往所別小築。  

  一路上他不斷掙扎,不過力不如人的梅子柔還是被送進小築內。「你們快放開我,放手……」都進了屋內。梅子柔還是不甘心的大吼大叫。壯漢們停在長廊的底端,「昀所少爺,陪葬品給您帶到了。」簾幕後的封昀所輕咳了數聲,有氣無力的說:「你們可以下去了。」  

  「是。」四名大漢恭敬的退出房。  

  一反剛才的氣若游絲,封昀所提起渾厚的性感磁性嗓音取笑道:「我不是說?逃不了。」  

  硬被丟進屋內的梅子柔火冒三丈,大眼瞪著簾幕,像是要用目光燒穿那礙眼的簾幕一般。「騙子、無恥、下流、齷齪……」再也受不了封昀所霸道無理的性子,向來好脾氣的梅子柔罵出未曾出口的髒話。  

  封昀所反而哈哈大笑。「哈哈哈……?果然好有趣。」說著,他用手掀起簾幕,一雙沉穩帶著邪意的眸子直視著梅子柔。  

  梅子柔偏首,不想理會。  

  封昀所站起身,慢步走下床,一步一步的走近梅子柔,並用手將她圍困在他的胸膛與門的中間。戲笑的說:「?不逃。不怕我對?做出?口中的下流事嗎?」以他剛走來這段距離,梅子柔若要逃,不怕沒時間,況且門也沒拴住。  

  他是很想走,不過君子園的規矩可也不能破壞,梅子柔忍著不滿壓住怒氣道:「我有話和你說。」  

  「嗯?」封昀所輕佻眉,把玩著梅子柔的織纖細發。「我洗耳恭聽。」  

  悔子柔撥開他的手,「放我離開封島,至於債務之事。我可以遣錢或答應你一個要求作為補償。」對梅子柔的話,封昀所感到有趣的挑挑眉。「哦,那殺人呢?」  

  「你要我殺誰?」還以為他會很難溝通,沒想到還挺好說話的嘛!「如果我要?自殺呢?」梅子柔氣得深吸一口氣,準備破口大罵。。「你……」  

  「別氣,把?這漂亮的臉蛋都給弄丑了。」封昀所輕撫著梅子柔的臉龐,戲謔  

  「耍我是嗎?」梅子柔明白他根本沒有想放自己走的意思,怒不可抑的一瞪。  

  「何來此言呢?」把弄著梅子柔的秀絲,封昀所帶著輕佻的口吻說:「從頭到尾我都沒說要讓?走,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不是嗎?」  

  「你……」梅子柔掄起拳。真想一拳揍上去,但為了離開,還是忍下來了。  

  強抬超梅子柔的下顎,一抹陰邪佈滿俊秀的臉龐。「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就算?自殺,也別想我會放了?,懂嗎?」他清楚明白的說出他想要她的執念。  

  「你……」可惡!沒想到封昀所的性子是如此惡劣。梅子柔歙下眼中的精光,本來他並不想動手殺人,不過既然談判不成,看來只有殺了他。  

  見她沉思,封昀所乘機偷吻了下她的唇畔。  

  感受到唇上一股不明的熱度,梅子柔才從思忖中醒來,見封昀所的唇又想覆上他的,氣得給了他一拳,「你……下次再敢吻我,我一定殺了你。」  

  封昀所撫了撫發疼的臉龐,完全不在乎的揚起嘴角。「哈哈……那我還真想試試,放心吧!我會不時找死的機會。」  

  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得時刻提防封昀所的毛手毛腳嗎?梅子柔氣得險吐血。  

  「好了,說點正經的吧!」  

  正經,是誰不正經了?可惡!  

  「?剛魂遊了一下,是在想我們的事吧!」封昀所帶著些許的曖昧語調說著。  

  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熟絡了?  

  「不要說得好像你和我很熟的樣子行嗎?」梅子柔給了他一記白眼。  

  不理會她投射而來的怒意,封昀所逕自一笑,「想得如何?是想再逃還是乖乖留在我身邊?不過不管?的決定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好記著這點。」  

  聽到他自信到自大的言語,梅子柔氣極,不過為了殺他只得忍下了。  

  梅子柔咬牙壓住火氣。「你都這麼說了,我能怎樣呢?我會住在這裡,伺機殺了你。」他也不藏話,挑明了講。  

  「哈哈哈!好,好啊!那我就等著?來殺我。」封昀所聞言開懷大笑。完全不知道他此話是玩笑或是真話。  

  梅子柔面露笑意,哼,笑吧!等我殺了你,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時,封昀所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既然?是我的人了。往後我就叫?梅子吧!」  

  「梅……子?誰要叫這種名字啊!」  

  「梅子不好嗎?瞧你氣的,梅子酸中帶甜,我覺得很適合?啊。」封昀所貼上梅子柔的身。戲笑的自問自答:「我叫?梅子好不好啊?啊!好開心喔!昀所少爺叫我這名字,謝謝昀所少爺。哈哈!不客氣。」  

  梅子柔氣呼呼的推開他,「不要隨便替別人回答。」  

  從那天起,梅子柔住進所別小築。  

  他發現在這島上最麻煩、最惹人厭的人就是封昀所,這傢伙故意裝弱博同情,還三不五時找他麻煩。最可惡的是每次總喜歡在他身上探索。  

  他的脾氣就算再溫吞、再無爭,日子久了也被磨出火氣來。  

  三日過去了,殺封昀所的事似乎不如他預期的順利,不知為何,只要他一動殺封昀所的念頭,封昀所就會巧妙的躲過他的殺意。  

  這日午後,也不知封昀所哪來的好興致,竟提議出屋走走,要梅子柔去告訴僕人們,讓他們先在小花園裡準備好。側堂上,梅子柔方開口,大家的反應倒讓他嚇了一跳。「什麼!」大夥兒異口同聲的大叫。見他們情緒激動的反應,梅子柔很是疑惑。  

  「是真的嗎?昀所少爺真的說要出屋走走?」一名婢女驚訝的問。  

  梅子柔點頭,「嗯,是啊!」他是知道封昀所不大喜愛出屋走動,不過才出來小花園坐坐。怎麼大家興奮成這樣?真令他不解。  

  「昀所少爺的身子是不是好些了,才會這樣提議?」晦子柔又點點頭。那傢伙何止好些,他的身子根本無病無痛,還壯得很!「哇!太好了。」大家興奮的圍著梅子柔大呼:「子柔姑娘,您真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哈啊!」梅子柔對他們的說法甚感不解。  

  見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其中一名僕人解釋道:「啊!子柔姑娘才剛來,一定不知道,昀所少爺可是很少出屋的,,以前一個月還會出來個二、三回,近幾年少爺的身子變得更差了,出小築的次數可少了,有時候半年還不見他出來一次呢!沒想到子柔姑娘一來,昀所少爺就說要出屋走走,您真不愧是昀所少爺的堊人,真能帶給昀所少爺好運呢,」  

  對大家恭維的話,梅子柔只感到吃不消。  

  什麼好運,該說是不幸才是吧!這個欺騙世人的大騙子。  

  保總管見僕人們七嘴八舌的,忙喝止:「好了、好了,不要多說了,昀所少爺要出小築可是大事,快去準備。」  

  「是!」大夥兒興奮的應了聲。各自忙著去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僕人們已經準備妥當。保總管親自確認過後,帶著幾名僕人來到所別小築。他站在長廊上,恭敬的說:「請少爺移往小花固。」  

  簾幕後,由於梅子柔一直不肯答應攙扶他,封昀所惡意的將梅子柔箝制在懷中,還不懷好意的伸手撫摸梅子柔的大腳內側。  

  氣炸的梅子柔惡狠狠的瞪著封昀所,怕被聽見。輕聲低斥:「你,你做什麼?住手……」雖然隔著簾幕,不過外面的人還是隱約可以見著裡頭的人在做什麼。  

  平常沒人時,封昀所若做出不軌的行為他至少可以反擊回去,但這傢伙現在竟然可惡到在人前對他做這種事;要是他們抱在一起的事傳到別人的耳裡。可是件麻煩的事。  

  可惡的傢伙,嫌他的麻煩還不夠多是不?  

  捉住她怕麻煩的性格,封昀所吃定她的說:「那就扶我出去不就得了,還是說?根本就喜歡我這樣抱著??」  

  「你……」什麼叫我喜歡被抱,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不答應,我們就這樣一直抱著,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就知道威脅我,可惡!「知道了,我扶你總成了吧!快讓我起身。」聞言,封昀所親吻了下梅子柔的頸子,才緩緩鬆開手。「早知如此,何必抵抗呢?」封昀所伸出他的大手,要梅子柔牽,「走吧!」氣、氣、氣……氣死了,梅子柔用殺人的目光直瞪他,很不想牽那隻大手,可是又不能不牽。只好氣在心裡。掀起簾幕,牽著封昀所緩緩走下階梯。  

  梅子柔美,封昀所俊,兩人站在一起,就如同畫一般。  

  保總管感動得連忙上前。「昀所少爺,您還好嗎?我已經為您備好轎子。」宅子很大,怕他身子受不住的設想。  

  「不用了,我想走走。」封昀所用虛弱的語調應了聲。  

  「那要不要僕人們攙扶?」瞧他將身子都壓到梅子柔身上,保總管怕梅子柔撐不住的間。  

  「我只要她扶我。」封昀所帶著孩子氣的口吻,緊黏在梅子柔身上不放。  

  「好、好,依您的話。」對從小就服侍他的保總管而言,封昀所就像他的孩子般,保總管疼愛有加的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攙扶著他的梅子柔,聽著他們的對話。給封昀所一記白眼,輕聲碎碎念:「塊頭這麼大,還裝可愛,噁心!」  

  回給梅子柔一抹天真笑靨,封昀所小聲的在她耳畔故意低喃道:「謝謝誇獎,沒想到我的可愛?都看在眼裡,真令人高興,我最美的陪葬品。」他還不忘在大夥兒都沒瞧見的情形下,偷了個吻。「你……」梅子柔大吼一聲,引來前頭保總管的注意。「怎麼了,子柔姑娘?」保總管狐疑的問。梅子柔還沒來得及回答,封昀所卻像沒事人般裝著虛弱,十分曖昧的說:「我不小心碰到梅子的臉,所以……」  

  保總管一聽,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笑了笑。「是嗎?沒事就好,少爺請吧!」還老是藉著病弱對梅子柔明來暗去的摸上一把,氣得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好不容易來到小花固的涼亭,僕人們早已等在那兒要伺侯了。  

  梅子柔牽著封昀所坐在石椅上,還以為就可以逃離魔掌,沒想到那傢伙還是不動如山的將他的手抓得老緊。  

  梅子柔終於忍不住對這個大麻煩低聲的咆哮:「喂!放手,嫌你給找的麻煩還不夠是不是?」  

  「我哪裡找?麻煩了?我可是為?好啊!」  

  「為我好?」他說的是什麼話,抱我、親我叫為我好,別給我惹來麻煩就不錯了,還為我好咧!  

  封昀所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我要不與?親近點,他們怎麼會覺得是?讓我的身子好起來的呢?」他示意梅子柔瞧向一旁的僕人們那一臉崇拜的表情。  

  所有人都覺得是梅子柔讓體弱多病的封昀所改變了,一向鮮少踏出小築的封昀所,在梅子柔來了沒幾天之後就願意出來走走,而且看見封昀所的氣色像是好了許多,大家都認為這是梅子柔帶來的好運氣。  

  被他們佩服的眼神仰望,梅子柔只覺得被打敗了。愚民,真是愚民啊!你們都被騙了,他根本是在裝的,清醒點吧!他好想這樣大聲喊出來,可是又不能,只好氣餒的垂首一歎。沒察覺他們詭異的氣氛。一旁的婢女剝了水果要拿給封昀所食用時,卻被拒絕了;她們再夾點心給他,封昀所也搖頭。  

  保總管有點擔心的問:「昀所少爺,這不合您的胃口嗎?」他記得這都是少爺最愛吃的茶點啊!  

  封昀所搖搖頭,皺起劍眉。  

  瞧他眉頭一皺,大夥兒可緊張了,急忙問:「少爺,您又哪不舒服了嗎?」  

  他還是搖頭,輕歎口氣,用十分可憐的語調說:「這些天一直都是梅子服侍找,所以……」大黲兒一聽,當然明白其意,所有的視線全盯在梅子柔的身上。注意到大家詭異的眼神,梅子柔不由得背脊一冷。此時,保總管笑得和善。「子柔姑娘,就有勞您了。」果然!可惡的傢伙。就會找麻煩。大家期待的眼神他又難以抗拒,梅子柔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你想吃什麼?」這句話根本是由牙縫中擠出來的。封昀所樂得暗笑在心,「先來點茶吧,我渴了。」  

  「茶是嗎?」還喝茶,渴死最好!梅子柔雖不情願,還是泡起了茶。  

  他用滾熱的山泉水沖泡香茗,使得茶香更加濃郁,然後從壺中倒了一杯,遞給封昀所。「太熱,壞了茶的原味,重泡。」封昀所說了一句,又遞回。梅子柔無奈的再重泡一次,卻又被退了回來。「太涼,壞了茶的香氣,再泡。」  

  連著好幾次被退回重泡,梅子柔氣極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是我泡的茶你不滿意,可以喚別人來。何必找我麻煩?」  

  封昀所長長一歎,正經的問:「?知道唐朝劉貞亮寫的茶飲十德嗎?」  

  「我不愛喝茶。」梅子柔沒好氣的回了句,其實他是讀過,只是不想回答。  

  這時,花叢裡傳來一聲輕蔑嘲笑--  

  「哈!連這都不懂,真是沒知識。」桑雅一臉驕傲,輕移蓮步走進涼亭。「昀所哥哥,您身子好點了嗎?」  

  封昀所露出公式化笑容點點頭。「雅妹妹,?怎麼也來了?」  

  其實他並不愛這個指腹為婚的桑雅,不只是因為她愛亂吃醋的性子,讓他不愛與她見面,最大的原因是他對她完全沒有情愛的感覺,所以總是能避則避,現在既然遇到了也只好笑笑以對。  

  「討厭。」桑雅用身子硬擠開梅子柔,不依的撒嬌嘟嘴。「昀所哥哥真是的,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怎麼能不知道呢?」特意將未婚妻說得大聲,就是要梅子柔別打封晦所的歪主意。  

  「是嗎?」封昀所輕咳幾聲,不以為意的一笑,「剛聽雅妹妹口氣,是知道茶飲十德囉!」  

  「當然。」知道他愛飲茶,她可是下過功夫學泡茶呢。「就是……」  

  站在一旁已經一肚子氣的梅子柔,對桑雅的大醋桶行徑十分氣憤。  

  什麼呀!說得好像我會拐了他一樣,我看是?該管好?的未婚夫,別老找我麻煩才是吧!  

  氣過頭的他只想挫挫桑雅傲慢的銳氣,也沒多考慮就脫口而出:「我只說我不愛喝茶,沒說不知道。」  

  「?……」好似被擺了一道的桑雅,雙瞳發出怒火直瞪梅子柔。  

  封昀所唇邊噙著一抹詭異的笑,一副隔岸觀火的神情。  梅子柔一邊泡著茶,一邊漫聲說道:「茶飲十德是以茶散郁氣,以茶驅睡氣,以茶……」  

  桑雅不甘示弱的搶話:「以茶養生氣,以茶除病氣,以茶利禮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嘗滋味,以茶養身體,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  

  梅子柔將重新泡過的茶端來,封昀所接過手,啜飲了口,品嚐著茶香在口中散開的滋味。  

  「果然是有說有改進,這茶不僅火候拿捏得恰當,連溫茶的功夫也做得很好。」他滿意的又品了一口。  

  這可惡的傢伙,拐著彎罵他不上進是嗎?悔子柔不甘示弱的反駁道:「那你一開始說明你對茶的泡法挑得很不就得了。」  

  言下之意是說他雞蛋裡挑骨頭囉!對梅子柔的機伶,封昀所讚賞的微微一笑。  

  看他們聊得開心,醋意大發的桑雅黏上封昀所,不讓他們再有談話的機會,嬌柔的說:「昀所哥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什麼?」根本沒注意桑雅的封昀所,還是面帶笑意的一睇。  

  「就是飲茶十德啊!」為了不讓他有壞印象,桑雅心裡雖氣著,臉上依然掛著笑。  

  「啊!對,不過……」封昀所話至此,頓了下。  

  「不過什麼?」桑雅追問。  

  拉開黏在身上的她,封昀所笑中有話的說:「我說雅妹妹,紙上談兵是無用的,還得實行才行。」  

  「哈啊!」腦袋沒轉過來的她,愣愣地望著。「昀所哥哥,你說什麼呢?」站在一旁的梅子柔早已聽出他在虧她,想笑卻又不敢笑出口。看來以桑雅那單純的思考模式,若真嫁給他,肯定被吃得死死的。  

  瞧見梅子柔的表情,封昀所當然知道她明白自己說的意思,遂將話鋒丟給她,「看?的表情似乎明白,不如由?來說給雅妹妹聽如何?」  

  「我……」梅子柔才想反駁,桑雅便搶了先。  

  她惡狠狠的瞪了梅子柔一下,又柔媚的黏上封昀所,「不要,我才不要聽她說話呢。」  

  「那?就自行找答案吧,別問我。」  

  「昀所哥哥怎麼這樣,好壞喔!」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眼睛得意的瞟向一旁泡茶的梅子柔,示威般地嘟著小嘴。手還不時在封昀所的胸前蹭呀蹭,明白宣示:有她在,其它人別想越雷池一步。  

  對她的大動作,梅子柔不免一笑,裝作沒看見的繼續泡茶。  

  封昀所現下終於明白梅子柔的感受了,對桑雅吃他豆腐的行徑大感生厭,不過想是這樣想,他還是毫無反省地將手放在桌下無人瞧見的地方,吃著梅子柔的嫩豆腐,氣得梅子柔怒視著他,還得不時撥掉那只鹹豬手。  

  時間就在三人詭譎的互動下過去,天色漸漸轉為橘紅一片。  

  玩夠了,封昀所輕輕咳了幾聲,「天色晚了,我想回小築。」  

  「昀所哥哥,我扶你。」桑雅湊過來,二話不話就纏住他的手臂。  

  「不用了,子柔扶我就行了。」  

  「為什麼?身為你的未婚妻,扶你是理所當然。」桑雅氣呼呼的瞪著梅子柔,臉上明白的寫著:給我適相點,別和我爭,不然要?好看,  

  梅子柔心裡不由得想著,請、請,這種麻煩事,我還懶得做呢。故他順著她的話,也表明自己的心意說:「桑小姐說得對,還是由桑小姐扶吧!畢竟她是你未來相守一生的伴侶。」  

  看他這麼識相,桑雅終於露出得意的微笑。  

  封昀所哪有可能放過梅子柔,他推開桑雅,蹣曙的走到梅子柔身旁。  

  「雅妹妹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的陪葬品,更是要陪我長眠的人,是不是?」  

  「你……」梅子柔不滿一吼。  

  「昀所哥哥。」桑雅不服氣的說:「昀所哥哥怎麼這麼說!我們可是從小就指腹為婚,當然是我比她來得重要。」  

  「沒錯。」梅子柔附和的說。  

  封昀所輕咳幾聲,整個人趴在梅子柔身上。「未婚妻是可以解除婚約的,陪葬品可就不行了。」  

  兩人異口同聲的道:「什麼?」  

  「那昀所哥哥的意思是,為了她,你也有可能和我解除婚約是嗎?是不是她和昀所哥哥說什麼,不然昀所哥哥怎麼會這樣說。可惡!」桑雅感到十分驚愕,化羞憤為怒意對梅子柔大吼:「是?對不對??這隻狐狸精不要臉,勾引我的昀所哥哥。」她以為是梅子柔在挑撥感情,火大的怒視她。  

  桑雅熾熱的怒焰,梅子柔當然感受到了,可他又不能明說,只能不悅的怒視趴在身上的人,低聲說:「你是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別再找我麻煩了行不行?」  

  封昀所背對著所有人,在梅子柔的耳邊輕吹著氣,邪魅的說:「不行。」他又轉頭對大家輕咳個幾聲,「我累了,梅子送我回小築。」  

  「昀所哥哥……」桑雅實在很不服氣。殺人般的目光瞪向梅子柔。  

  感受到一股寒意襲來,梅子柔打了個冷顫。  

  天哪!誤會誤會啊!可惡的傢伙,要離開還留下這麼個麻煩問題給他。  

  梅子柔望著一旁僕人們疑惑的神情,不想讓人誤會,「雅小姐別誤會了,我和他絕對沒有任何關聯。」他加強語調,要她相信。  

  「?要是沒說什麼,昀所哥哥怎麼會說那種話??真是太可惡了。」桑雅舉起手,就想揮去。  

  就在她將打到梅子柔的臉龐時,封昀所抓住桑雅的手。  

  「昀、昀所哥哥……」桑雅訝異不已,不過他力道之大,讓她痛得眉心緊皺。  

  封昀所用力甩開她的手,神情雖虛弱無力,話語卻帶著威嚴:「她可是我的陪葬品,哪容得?做出放肆的行為!」  

  他眼眸中的冷,直看得她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我……我是……」  

  「咳咳咳……」封昀所不想再理會她,轉身不斷咳嗽,狀似無力的趴在梅子柔的身上,「回小築吧!我真的好累。」  

  知道他是裝的。但看在他幫了他,梅子柔也不多說什麼,「好。」  

  看著他們要離開,桑雅大叫:「昀所哥哥……」  

  「唉、唉唉……」所別小築內,不斷傳來梅子柔幽幽的歎息聲。  

  這些天,黑衣人老是來問他為何還不殺了封昀所。他被間得煩死了,又不是他不想殺,而是殺不了啊!  

  梅子柔瞄向一旁削著蘋果的封昀所,為何用盡方法就是取不了他的命呢?  

  封昀所拿著削好的蘋果貼過來。掀動一邊唇角笑道:「怎麼啦?哀聲歎氣的,吃點今天供奉的蘋果,很甜喔,」  

  梅子柔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繼續望月再歎。  

  「別歎了,瞧瞧?美量的臉龐都變醜了。」封昀所溫柔的捧超梅子柔的臉龐,唇一寸寸的接近她。  

  梅子柔揚起手就打了過去。  

  反應快的封昀所撫著沒被打著的臉龐。「哇!?、?真打啊!」  

  「我沒殺了你就不錯了,只會給我找麻煩的雙面人。」真愛裝,又沒打著他。  

  封昀所裝無辜,「什麼呀!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氣,我好可憐,怎麼會喜歡上這麼粗暴的人呢?嘻!不過我就愛?這味兒。」  

  「我寧可你討厭我。」每天聽。他都煩了。  

  封昀所不理會梅子柔的拒絕又再次粘上去,微笑道:「?又說這種話,我愛?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呢!」  

  「我可是討厭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愛你呢!」  

  「?又說笑啦!」封昀所故意曲解她話中之意。  

  梅子柔揚起一抹甜笑,雙手捧起他的臉蛋,「我可是再認真不過。我啊!恨不得馬上殺了你,離開這鬼地方。」  

  「啊!」封昀所硬是擠出淚霧,輕咳敷聲。「?、?、?……?竟這麼說,我對?是如此的情深,而?卻想殺了我……哦!蒼天無眼哪!難道說真愛總是要經歷過波折才能夠……」  

  沒等他演完,梅子柔打著呵欠說:「我想睡了,晚安。」  

  「啊,我還沒說完耶!」  

  「我沒興趣陪你說瘋話。」他整整被子,打算上床就寢。  

  封昀所跑了過去,擋在她的前頭。「我是看?心情不佳,想逗?開心,竟然不領情。」  

  「謝啦!真要我開心,那麻煩你快點死,我會開心得大跳艷舞。」  

  封昀所斂起笑顏,挑弄著梅子柔細長的髮絲。「?還真想我死呢,不過我不會如?的願,誰都?……」  

  「我什麼?」梅子柔厭惡的拍掉他的手。  

  一抹邪笑揚起,「誰教?心裡沒有我,況且又和那些人合計想殺我。」  

  「你知道我和……」梅子柔訝異的瞪大眸子。  

  「封島上的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封昀所戲笑,「?之前就有想殺我的念頭,像是睡覺時、吃飯時,對了、對了,還有沐浴時,想到沐浴,就讓我想起?替我擦背的感覺,哇啊,好舒服喔!」  

  原來他真的早就知道,難怪多次下手都沒成功,梅子柔不由得一吼:「那你明知道還要我幫你擦背,你真是……可惡!」  

  封昀所抓住她揮來的粉拳,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偷香吻了下,揚揚眉笑道:「真兇!我說?啊,何必這麼生氣,我可是在幫?製造機會耶!」這不要臉的傢伙又親他。梅子柔氣憤的說:「別再吻我,聽見了沒?」  

  「為什麼?」  

  「很噁心你知不知道?」  

  「會嗎?我倒覺得挺甜的。」說著,他又吻了下。  

  「你……」梅子柔實在氣得想抓狂,知道自己推不開他,只好轉移話題。「那你知道誰要殺你?」  

  封昀所給她一個神秘的笑,似乎笑她問了個笨問題。  

  梅子柔當然也知道他此笑是何意,忍著氣,「依你的能力應該能剷除掉他們,為何不做?」  

  「反正他們對我又沒轍,況且我也不想落個親的臭名。」他邊說,整個人邊壓在梅子柔的身上,手不安分的游移。  

  梅子柔推著他的手,「沒想到你還挺有親族之愛嘛!」  

  「怎麼,發現到我的好了嗎?有沒有愛上我呀?」他嘻笑的將額頭貼近梅子柔的額頭。  

  「就算你再好、再完美,我都不會愛你的。走開。」他說著,卻瞧見封昀所的美眸直視而來,沒好氣的說:「你看什麼?」  

  封昀所皺起俊美的五官,幽幽的開口:「?為何這麼想離開呢?」  

  「什、什麼啊!」怎麼突然問得這麼認真?「反正我就是覺得這兒很麻煩。」  

  封昀所聞言,整張臉沉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想著,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王爺,我是小樂。」  

  「小樂?」怎麼來了?「進來吧。」  

  「王爺?」梅子柔不解的望去。「你不是封島的島主嗎?」來這麼久,島民都叫封昀所島主,倒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的叫法。  

  「怎麼,對我有興趣了嗎?」  

  「完全沒有。」就算有,看見他神氣的態度也沒有了。  

  「瞧?的表情明明就想知道。?這愛說反話的個性還真是可愛,我好愛?喔!」封昀所像只八爪章魚緊黏在梅子柔的身上。  

  梅子柔驚呼:「哇!」被抱得更緊,他氣呼呼的說:「鬧夠了沒?放開我,要是讓人看見我們這樣就慘了。」他可不想被人誤會他們有什麼曖昧。  

  「放心、放心,小樂是我在京裡的小廝,不會胡說什麼。」  

  「京裡?你何時去過京城?我聽島民說,你不是從未踏出過封島一步?」疑惑佔滿他的思緒。令他忘了要推開壓在身上的封昀所。  

  小樂開門走了進來,一見他們粘貼在一起的景象。正巧與梅子柔對望。  

  一見小樂進來,梅子柔立刻大力推開壓在身上的封昀所。  

  「哇啊!?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啊?」封昀所痞痞的再次黏過去,「我都說小樂是自己人。?害羞什麼嘛!」  

  「你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他可不想讓誘拐別人的老公成事實。  

  「有什麼好誤會。我們本來就很相愛啊。」  

  「相愛你的頭啦!」梅子柔只覺得青筋不斷由額上冒出,他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去,將封昀所打趴在床上。  

  小樂頭一次見到封昀所這副任人打的模樣,雖然對他的性子也不敢恭維,不過再怎麼說,封昀所也是他的主子。  

  「姑娘請放心,小樂什麼也沒看見、沒聽見……」才怪!  

  「才不是你看見的那樣,你不要誤會,是他……」  

  梅子柔急急忙忙掀開紗帳想解釋,卻被背後伸來的大手給摀住了唇,封昀所另一隻手更攬住他的腰,硬將他拉過去。  

  「?這樣愈解釋會愈讓人誤會我們有曖昧哦!」性感的磁性嗓音,像在說他們真的有不尋常的關係存在。  

  「曖……昧?」梅子柔氣得大吼。。「昧你的大頭啦!誰和你有曖昧來著?」  

  「呵呵呵,瞧?臉紅通通,還急急否認,不就更說明我們有囉!」  

  「你!」好氣。可是又拿他沒轍。梅子柔轉頭問小樂。。「你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吧?」  

  小樂遲疑了一下,看見封昀所使的眼色,知道他要自己說相信。雖說他是他的主子,不過誰教他三天兩頭就叫他做一些不可能的任務,偶爾也該讓王爺不順心一下。  

  「是的,小樂相信您和王爺絕對沒有任何的關係。」  

  聽見他這樣說,梅子柔臉上綻出笑雕,得意的說:「看吧、看吧!就有人相信我們沒有開系,怎麼樣?」  

  「那真是恭喜你羅!」  

  他的笑,讓梅子柔心裡很不舒服。「你笑什麼啊b。」  

  「沒什麼,反正是快樂的事就對了。」封昀所轉而問小樂:「你怎麼來了?」  

  小樂明白他微笑的臉龐下其實暗藏著詭笑。不由得感到一冷。「啊!是,是皇上要我來傳話。」  

  他知道封昀所一定會為了他剛才的回答找他的碴,找皇上分擔一下不為過吧!誰敦是皇上叫他來的呢!  

  「皇上!何事?」這可真是奇了,皇上向來不會特意派人來封島找他,這回竟然派了小樂來,看來是大事。  

  「皇上口諭。要您前往蘇州一趟。」  

  「蘇州!」封昀所思付了下,笑著在梅子柔的耳邊輕吹氣。「?不是很想出封島嗎P。我就如?所願,出島吧!」  

  「出島?」大廳上,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大喊,無不議論紛紛。  

  「昀所少爺啊!這些天來你的身子是好點了沒錯,不過出島不妥吧!」榮嬤嬤要他打消念頭,轉而數落梅子柔道:「昀所少爺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你身為他的堊人,怎麼能讓他有這樣的想法呢?」話中聽得出多有責備。  

  「昀所哥哥的身子還得調理,怎麼能出島呢?」桑雅瞪著梅子柔,「你別以為昀所哥哥現在身體好些就慫恿他做些危險的事,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十條命都賠不起。」  

  梅子柔在他們的連珠炮轟下不悅的瞪著若無其事的封昀所。  

  都說不可能了,你還提出來,還連累我被罵!梅子柔不悅的怒瞪他。  

  封昀所微揚唇角,像是在說:安啦、安啦。  

  在所有人爭論不休時,封昀所輕咳了幾聲,所有人立刻閉上嘴。  

  「昀所少爺,你怎麼樣?還不快拿盅參茶來。」榮嬤嬤喚著一旁的人。  

  「昀所哥哥,你還好嗎?看你又咳了,還提什麼出島嘛!」桑雅急忙跑到他的身前,擠開梅子柔,為他順順背。  

  封昀所技巧的擺脫掉桑雅的手,傾身倚靠在梅子柔的身上,用極可憐的聲音說:「各位,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病,我也知道提這樣的要求你們一定不會答應,可是,咳咳……身為一島之主,卻從未出過島,是否太井底之蛙了?我想現在我的身子好轉許多,也該出去見識見識一下。」  

  「可是你的身體行嗎?」一旁的桑老捻捻山羊鬍,狀似關心的說。  

  「放心吧!」封昀所拉住梅子柔的手,笑容燦爛,「有梅子在,一定沒問題。」  

  梅子柔白了他一眼,為何要把麻煩推到他身上啊?不過為了出島,他也只好配合了。「我會好好照顧昀所少爺,請各位放心。」  

  「出島可是大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榮嬤嬤不贊同的搖頭。  

  「梅子是你為我千挑萬選的堊人,有她在我身旁,你認為會有什麼事?」對榮嬤嬤的質疑,封昀所馬上給了個相當技巧的理由。  

  「我……」榮嬤嬤陷入兩難,要是不同意,不就表示她選錯人;要是同意,萬一有個什麼,那可是大大的麻煩啊!  

  望著大夥兒,大夥兒被這回答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你看我、我看你。  

  「要是大家覺得為難,那不如交給神來決定吧!」封閉的島上,人們非常相信神的存在,所以封昀所提議著。  

  「好、好,這是好主意啊!」反正他們也拿不定主意,大夥兒均表贊同。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榮嬤嬤,請你卜上一卦。」  

  所有人來到神廟內,封昀所最後不忘施加壓力,「榮嬤嬤,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有怨言,只是卦要是不同意,我會終生抱憾。」  

  榮嬤嬤一聽,壓力自然不小,再怎麼說他也是封島之主,要是他一個小小的要求都沒能被神所同意,往後他所說的話,又如何能讓所有人信服?  

  榮嬤嬤思忖了下,封昀所怎麼說都是島主,要是她連他的要求都駁斥,是否太不給他面子,看來也只有應了。打定主意後,她開始念起咒語,手中的卦器隨之搖;好一會兒後,她將手上的卦器丟在桌上。  

  所有人好奇的爭問:「怎麼樣?榮嬤嬤,神是怎麼指示?」  

  榮嬤嬤先是一臉嚴肅,隨之微笑說:「嗯!神答應了,答應島主出島。」  

  「真的嗎?」所有人難以置信的問,畢竟一島之主要出島可是件天大的事,況且歷代以來也沒有任何島主得到神的同意出島過。  

  「是的,神是這麼指示的。」其實她根本沒問,只是做做樣子罷了,當然,神應允之事也是胡謅。  

  封昀所微笑的說:「太好了,神應允了,那麼一切事宜就請桑老和榮嬤嬤安排了。」  
封昀所要出島這等大事,讓島上所有人全沸騰起來。  

  側廳上,桑老與榮嬤嬤正在挑選一同出島之人,除了幾名勇壯的船夫外,另外的隨行之人就讓他們十分頭疼。  

  「我不管啦,昀所哥哥出島這麼大的事,身為他的未婚妻怎麼能不隨行在側呢?我不管,我一定要陪在昀所哥哥身旁。」桑雅扯著桑老的袖子。她可不會放任自己的丈夫被梅子柔給勾引走。  

  「雅妹妹要去,那我也得跟著才行。」封秋臨?著扇子笑道。  

  桑雅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為什麼我去,秋臨哥哥也要去?」  

  「別忘了,你爹可是千叮嚀萬交代要我看好你,別讓你再捅簍子啊!」望向一旁的桑老,封秋臨溫雅一笑。  

  「?……爹。」桑雅氣呼呼的跺了下腳,「你把女兒看成什麼了?人家也不過在京城裡把一位公子誤以為是想非禮我的人,找人教訓了一頓,就要找秋臨哥哥盯著我,爹的反應也太過度了吧?」  

  「你這丫頭沒定性,不找個人看著怎麼行!」桑老不給面子的說。  

  一旁也想出島的人聞言大笑起來。  

  「笑什麼?再笑割了你們的舌頭。」不滿被人嘲笑,桑雅惱羞成怒的大吼。  

  沒人理會她,一旁來毛遂自薦陪同出島的人,展現著自己傲人的胸肌,自信不已的說:「我說陪同昀所少爺這等大事,當然要有我這種身強體壯之人隨行才行。」  

  「笑話,你這種只有肌肉、沒半點墨水的人,哪有什麼資格隨昀所少爺出島?當然是要我這種才高八斗之人出去才不會丟封島的臉。」另一人一派斯文的譏諷。  

  幾日來聽著他們的吵鬧,榮嬤嬤揉了揉太陽穴,想緩和一下發疼的頭。「好了,別吵了,隨昀所少爺出島不是兒戲,都出去吧!人選我和桑老自會安排。」  

  待所有人走後,榮嬤嬤問:「該讓誰同行呢?」  

  「這可不能當兒戲,當然是選與昀所少爺較親近的人比較妥當,你覺得如何?」桑老提議。  

  「親近的人啊。」也是,這樣比較不會出什麼問題。「好,就這麼辦。」  



  經過半個月的準備,在桑老與榮嬤嬤的私心挑選下,桑雅與封秋臨隨著封昀所搭上船,在島民的歡送下離開。  

  海上平靜無波,船艙內,封昀所依然粘在梅子柔的身上。  

  「?好香啊!剛沐浴時你用了什麼?」他知道梅子柔向來有晨浴的習慣,挺起鼻子,不斷在她身上嗅著。  

  被他粘久了,在幾經抗拒無效後,梅子柔也只好任由他去。「早知道你愛聞,我就該洗毒浴才對。」  

  「你又這麼說。」封昀所像孩子似的扁扁嘴,指著一旁的糕點要梅子柔為他拿,「我不是如你所願讓你出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啊?」  

  說到這兒,梅子柔才想到,為何他會這麼肯定絕對能出封島呢?她隨手拿了堆甜糕塞進封昀所的嘴裡,「你好像很有自信絕對能出島?」  

  「嗚嗚嗚……」  

  「吃完再說好嗎?」梅子柔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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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下後,封昀所笑道:「這還用說,理由有兩個。」  

  「我明白一是離島後,暗殺比較容易,當然你是不可能如他們所願;另一個呢?」  

  封昀所揚起一抹笑意。「因為我……向榮嬤嬤施了點壓力。」  

  「壓力。」梅子柔這才想起那天他說過的話,不由得佩服他的演技。「你還真是……」  

  話未完,被選中隨行的兩人便走了進來,桑雅一見兩人又親密的靠在一起,氣呼呼的硬擠進他們之中。  

  「走開點,想對我的昀所哥哥做什麼啊!」桑雅推著梅子柔,不滿的問。  

  不用再被騷擾,梅子柔樂得馬上移出位置,「雅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拿糕點給他吃而已,既然雅小姐來了,當然由你這位未婚妻來才是。」  

  桑雅疑惑了下,看梅子柔不像說謊的摸樣,又貼上封昀所,不斷獻慇勤。「昀所哥哥要吃點心嗎?吃這好不好,這桂花酥可香了,要不這個雪花糕也不錯哦!」  

  「不用了,我已經飽了。」封昀所不敢恭維的推拒。  

  梅子柔不由得暗笑在心頭。呵!活該,這下可嘗到苦頭了吧!  

  「秋臨公子想吃什麼?吃紅豆糕可好?」他好意的問著一旁的封秋臨。  

  「謝謝。」封秋臨一笑,直接用口品嚐梅子柔遞來的糕點,「嗯!這味道真好,甜而不膩口,子柔姑娘也嘗上一個吧!」  

  不喜歡他用口接糕點的行為,但梅子柔轉念一想,或許是封島上的習慣,他不想失禮於人,卻又不想用口接,只好禮貌的用手接過糕點,淺嘗一口,微笑道:「真的好好吃。」  

  「要不要再吃這個?聽說這是北方的點心,奶味很重。」  

  「真的嗎?」梅子柔又嘗了口,「哇!奶味真的好重、好香。」  

  由於梅子柔挺喜愛糕點類的小吃,封昀所才會特意命人做這些糕點,沒料到,他的好意卻成了他們兩人的情橋,心裡不由得燃起不悅的怒火。  

  哼!這顆梅子竟然在他的面前和人打情罵俏。  

  「咳咳咳……」封昀所不斷的咳嗽,擾亂原本和樂的氣氛。  

  「怎麼了?昀所哥哥,你別嚇我啊!」桑雅緊張的為他拍背,反而讓封昀所咳得更厲害。  

  「昀所少爺,快、快把這藥給吃了。」保總管看見,嚇得連忙拿藥丸讓他吞下,「是怎麼了?怎麼咳個不停,瞧瞧臉色都蒼白了。」  

  知道他在演戲,梅子柔不以為意的說:「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子柔姑娘,真的嗎?」保總管急忙問。  

  「保、保總管……」封昀所用衰弱的聲音喊著。  

  「少爺,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看我們還是回封島吧!你看才剛出來沒多久您就又犯病,這要是……」  

  「只要梅子柔待在我身邊,我就會沒事了。」  

  桑雅妒忌的望向梅子柔,「昀所哥哥,她有什麼好的,我才是待在你身邊的最佳人選。」  

  「咳咳咳……可是你身上的味兒……」封昀所加重咳聲掩鼻。  

  「味兒?」桑雅嗅了嗅自己,她可是特地噴了最名貴的花香精耶!除了香噴噴的香氣外,根本聞不出什麼其它的味道啊!「我身上香得很,哪有什麼味兒?」  

  「有,有種味兒,我聞了好難受、好難受。」封昀所邊說邊撲向梅子柔,一臉滿足的表情。「梅子身上的味好香、好清新、好醉人。」  

  一聽,桑雅怨毒的眼神殺過去,氣嘟嘟的說:「她香,我就臭嗎?」  

  封昀所話裡委婉,卻帶著就是如此的意味,「不是的,只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不舒服,我並沒有說你臭,你真的不臭。」  

  「你……哼!梅子柔,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別以為我會讓你對昀所哥哥為所欲為,走著瞧。」桑雅簡直快氣爆了,氣呼呼的走出船艙。  

  封秋臨開口道:「雅妹妹就是這樣,有口無心,子柔姑娘可別見怪才好。」  

  「嗯!」唉!梅子柔真的很想大聲喊出,你們吵架別老扯上我行嗎?  

  見封秋臨不識相的賴著,封昀所當然也不會讓他好過,誰教他的唇剛剛故意碰觸梅子柔。「咳咳咳咳咳……」  

  「少爺,您怎麼了,怎麼咳得比剛才更厲害?」保總管擔憂的急忙上前。  

  「我、我……咳咳……」封昀所的眼神瞟向封秋臨。  

  保總管明白,「秋臨少爺,您能出去嗎?您身上的味兒讓空氣都污濁了。」  

  封秋臨雖也姓封,不過由於他是庶出,再加上是過繼之人身份低微,所以連下人都不太尊重他。  

  「我……」封秋臨受到羞辱,氣在心頭卻又不得不忍下,「那我先走一步。」  

  保總管揮手要一旁服侍的人走後,「子柔姑娘,少爺就麻煩您了。」他恭敬的點了下頭後也隨之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梅子柔不滿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只會增加我的麻煩;而且秋臨公子又哪得罪你了,你要這麼對他?」他瞧得出封昀所是故意找他碴。  

  「秋臨公子,叫得還真親密啊。」一股酸溜溜的味兒散開。  

  「我這樣叫有什麼不對,而且他不是你的弟弟嗎?」就為了這點小事令他難堪,也太孩子氣了吧!  

  「弟弟!他要是真拿我當哥哥,就不該吃你的豆腐。我是在為你出氣還凶我。」封昀所裝著無辜的表情,像個小孩子嘟著唇。  

  「吃我豆腐?」梅子柔想了下,「你是說剛才他以口接糕點的動作,那不是封島的習慣?」  

  「沒錯。」  

  「還沒錯咧!那之前你為什麼一定要我也那樣餵你?」可惡!竟然騙我。  

  「我不同,你是我的人,當然要這樣餵我囉!」  

  「強詞奪理。」  

  封昀所粘上梅子柔,撒嬌的說:「你別和他走得太近,不然我會吃醋的。」  

  「無聊。」還吃醋咧!  

  「還有,那傢伙絕對、絕對、絕對,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最好小心點。」  

  梅子柔瞠大眼睛,「非分之想?」  

  「是啊,所以我是在保護你不被吃豆腐耶。」封昀所整個人撲在梅子柔的身上,舌尖挑弄著她的耳根處。  

  梅子柔舉肘擊下,將他打趴在地上,「我看最會吃我豆腐的就是你吧!」  

  「哇啊!這次竟然用肘擊,痛啊……」他根本沒事,卻裝得很痛的模樣。  

  「痛死最好。」  

  「嗚!你還真沒良心,我是這麼的愛你啊!」  

  「是是,只要你不隨便摸我,隨便找我麻煩,我會更愛你。」這傢伙塊頭長得這麼大,行為模式卻像個孩子似的,梅子柔對封昀所每天掛在嘴上的愛啊情的,聽多了也煩了,早就當他是加頭禪。  

  躺趴在毛毯上的封昀所,露出一抹笑凝視著吃著糕點的梅子柔,口中小聲呢喃道:「我愛你,你真的懂嗎?梅子。」  



  被趕至甲板上的封秋臨,不悅的踢著一旁的船板出氣。  

  「可惡!」他眼冒怒火,氣憤的重捶木板發出碰撞響聲。「竟然那樣侮辱我,連個下人都瞧不起我是嗎?」  

  我如此的有才氣,相貌又不凡,哪點比不上那個病貓子了?  

  封昀所,這半死不活之人,只不過是比我好運點,身為封家的長子而已,竟然享有所有的權利;而我,同樣是封家人就得受盡侮辱。  

  「哼!封昀所,你這只病貓子,老拖著也不快點死,竟然還任下人羞辱我;既然是你不仁在先,可別怪我不義在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封、昀、所,沒錯,所有的錯,都是你引起的。」嫉妒、恨意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邪眸一閃,奸惡一笑,「去死吧!呵呵呵……梅子柔啊梅子柔,你應是是屬於我的才對。」  



  坐了好幾天的船,終於來到京城,一行人換坐上馬車,往蘇州出發;只是半天的路程都不到,桑雅就喊著要下車。  

  「不管啦!昀所哥哥,人家坐得屁股都發疼了,我要下去逛逛市集啦!」瞧見車外熱鬧的叫賣聲,愛逛街的她撒嬌的提議。  

  封昀所想想時間也還充裕,「好吧!保總管,就找間客棧休息一下吧!」  

  聽見他同意,桑雅高興的撲過去,正當要撲到封昀所身上時,他快一步的往梅子柔的身上倒去。  

  撲空的桑雅,怒氣騰騰的瞪著梅子柔。  



  住進客棧裡,桑雅積極的約著封昀所,不讓他與梅子柔有獨處的時間。  

  「昀所哥哥,我看外頭的市集好熱鬧,你陪我去逛逛嘛!」  

  「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封昀所故意輕咳幾聲,「讓秋臨陪你去吧!」  

  「可是人家想……」  

  他沒理會他,轉頭對封秋臨說:「你就陪雅妹妹逛逛吧!」  

  「好的。」封秋臨也不太願意,不過他無法拒絕,只好應允了。  

  桑雅不滿的瞪著封秋臨,見封昀所不願出去,馬上轉換攻勢。「既然昀所哥哥不舒服,那我留下來陪你好了。」  

  「不用了。」  

  被斷然拒絕,令桑雅感到十分尷尬,本想再說的話只好又吞了回去。  

  封昀所對著保總管說:「你也休息吧。」知道他的煩惱,他又道:「有梅子在我身旁,不會有事。」  

  梅子柔開口道:「我?可是我……」他也想走走啊!  

  「子柔姑娘,昀所少爺就勞煩您了。」保總管用乞求的目光凝視她。  

  「我……」他無奈一歎,「嗯!」  

  封昀所偷笑,「扶我回房吧。」  

  「知道了啦!」梅子柔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扶他回房。  

  來到房內,封昀所一改剛才柔弱無力的神態,精神抖擻的伸了幾個懶腰。  

  「哇!真好,終於可不以用再裝了。一天到晚這樣裝著可真累人。」  

  「那是你活該,為何把我也拖下水?」梅子柔不滿的說。  

  「哎呀!你是我的堊人,不留在我身邊能去哪裡啊!」  

  梅子柔撇撇嘴,「懶得理你,我要出去走走。」  

  正當梅子柔要走出時,封昀所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拉至陰暗角落。  

  「你做什麼?放開我!」以為他又想做不軌的事,梅子柔氣極的拍打著他。  

  「噓!安靜點,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耶?」  

  這時,三名黑衣人破門而入,見床上鼓鼓的被單,二話不說的衝上前刺了好幾刀,感覺不對才停住手掀開被單。  

  「可惡!人呢?」  

  當三人疑惑之時,一道聲音由他們的後方傳出。  

  「把被單弄得那麼破,教人怎麼蓋呢?再說,這麼老套的陷阱都會上當,看來你們還真是挺沒大腦的殺手,你說是不是呢?」封昀所語帶調侃。  

  牽著裝虛弱的封昀所,梅子柔百般無奈的歎口氣。  

  都這時候了,還要演,真是受不了。  

  但他也只能配合的說:「我當初怎麼會和他們合作呢?真是太丟臉了。」  

  其中一人惱羞成怒地說:「死到臨頭還耍嘴皮子,殺!」  

  一聲令下,三人衝了過去,一陣你殺我躲的情形下,封昀所技巧性的幾個揮手,直擊黑衣人的要害;沒多久,三人全倒在地上哀叫。  

  「回去和你們的頭兒說,我不想再和他合作,現在起我會保護封昀所。」畢竟已過相約的一月之期,對方肯定不會放過他,兩相比較下,他當然會選擇比較不麻煩的一方。  

  「聽見了就快滾吧!」封昀所揮揮手要他們離開。  

  三人心中害怕,臨走前還不忘撂下狠話:「狠話!走著瞧,主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下次就是你們的死期了。」說完,三人便落荒而逃。  

  封昀所搖搖頭。「唉!一點新意也沒有,怎麼輸的人老是會說言不由衷的話呢?真受不了。」突然,他撲身去抱住梅子柔。「哦!梅子,你真是讓我太感動了,沒想到你會為了我而給自己若來麻煩,哦!我的梅子,我愛你啊!」  

  「誰為了你啊?可惡,虧大了。」  

  「怎麼了?」封昀所瞠大眼睛問。  

  「本來只要殺了你,我就可以離開封島,還能得到是南海之杞,現在什麼都沒有,反而還招來一堆的麻煩。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你就為了個南海之杞想殺我,你太沒良心了吧!」  

  「我和你非親非故,對我來說南海之杞比你有價值多了。」  

  封昀所自我解讀說:「你、你……這麼說,現在在你的心裡,我比南海之杞還重要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愛著我的,你就別害羞了,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因為愛我。」  

  「你想得美!我只是覺得比起你這個麻煩,他們更麻煩。」梅子柔馬上潑他一桶冷水。  

  「一樣啦!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為了我嘛,我真是太開心了,來,親一個。」沒等梅子柔反應過來,封昀所已覆上她的兩片唇瓣,不客氣的深深吸吮。  

  等梅子柔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撬開貝齒,他羞憤的推開封昀所,舉起衣袖不斷地擦拭自己的唇,「你做什麼?」  

  「哇!好甜,有梅子的香味喔!」  

  「你……」太過分了,又吻我,可惡!梅子柔啊梅子柔,你的聰明到哪兒去了,你的機智到哪兒去了,為何會被那個雙重人格的人給玩弄?  

  見梅子柔微微濕濡的眸子,封昀所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擦拭她的淚珠,一改剛才輕佻的語調,「怎麼哭了?我並不想讓你哭。」  

  「放開我!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梅子柔敲打著封昀所結實的胸膛,淚珠不聽話的滾落下來。  

  「我……」他心慌了,不想讓梅子柔難過,卻找不出話來安慰,只能將她擁入懷中,感傷的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體的顫抖逐漸加,他更是心痛,只是這樣的愧疚在一記笑聲之後停止了。  

  「哇哈哈哈……好好笑、好好笑哦……哈哈……」梅子柔笑到肚子痛,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趴在桌上狂笑。  

  「?!」被耍了。「可惡!」  

  「哈哈哈……誰教你要吻我,你活該!」梅子柔吐舌裝鬼臉,得意的說。  

  「好啊!那我就吻個夠本。」  

  見封昀所一步步逼近,梅子柔是一步步後退。「喂喂,不要過來啊!你開我玩笑就行,我開你玩笑就不行?你太沒度量了,你、你……」  

  封昀所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指梳著她的頭髮,慢慢移近她的耳邊。  

  「不、不要,放手……」  

  「好戲才要上場呢,我怎麼可能放手!」封昀所帶著邪笑,唇覆上她的唇。  

  梅子柔先是極力抗拒,在封昀所極力的溫存下,逐漸喪失抵抗的力氣,轉而迎接甜美的感覺;他正沉浸之時,那股甜美的感覺突然抽離,他半瞇起的雙眼聚焦,只見封昀所似笑非笑的俊臉。  

  「還說什麼不要,你不也沉醉了,看來我的吻技很好,不是嗎?」  

  梅子柔一瞬間整張臉漲得通紅。  

  可惡!我是怎麼了,竟然會覺得他的吻好甜?  

  「才不是。」  

  封昀所回復到自以為是的輕浮模樣,「想不想再來一次呢?」  

  「你……」梅子柔氣得賞了他一拳。「下流。」  

  「你要去哪裡?」  

  「要你管!」  
一走下樓,梅子柔便看見封秋臨坐在角落喝茶。  

  「怎麼一人在這裡?」他上前問著。  

  「啊!」封秋臨抬頭見是梅子柔,露出笑容,「你也知道雅妹妹的性子,說風又是雨的,她不想讓我跟,就由保總管陪她出去了。對了,你怎麼沒和昀所少爺在一起?」  

  「他啊!」梅子柔瞄見封昀所的身影,還氣著他剛才的行為,「他做了很激烈的運動,累了,睡下了,我肚子餓,想買點糕點吃。」  

  「激烈運動?」封秋臨半瞇起眸子,若有所思的想著,隨之優雅的站起身來,「子柔姑娘想買東西,秋臨可否有這榮幸陪同?」  

  「當然好。」  

  大街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落,他們像對小情侶似的一同走出客棧,四處遊逛,後頭不時有雙怒眼直盯著他們。  

  「可惡!靠那麼近做什麼?啊!竟然還有說有笑,喂!還攬著梅子的腰,這太過分了!」看著他們親密的動作,封昀所躲在一旁又氣又惱。  

  此時,一陣細微的笑聲傳來,封昀所沒移開視線,也明白是誰的聲音。  

  「還不出來?」  

  「王爺!」小樂由後頭的柱子走出來,不時還掩嘴遮住止不住的笑意。  

  「笑什麼!」封昀所沒好氣的咆哮,拉著小樂蹲下。「別站那麼高,你是想讓梅子知道我在跟蹤她啊?」  

  唉!人家子柔姑娘會不知道嗎?真不知道王爺是精明還是傻。「我說王爺,喜歡子柔姑娘就明說嘛!要不是王爺老愛耍孩子脾氣,依王爺的俊美長相與不凡氣度,子柔姑娘早就是您的囊中物,現在也不必這樣躲躲藏藏。」  

  封昀所給了他一記白眼,「我的事要你管!」他回頭再盯上,「啊!死傢伙又乘機吃梅子豆腐,哇啊!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梅子啦!」  

  小樂不由得一歎。「王爺,您正經點行不行?」  

  「我可是再正經不過,喂喂!梅子你別靠他那麼近,他可是色狼啊!」說著,他突然收起輕浮的語調,嚴肅的問:「事情辦得如何?」  

  一聽,小樂也明白這時才是真正的他。「是的,蘇州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不過說了您的名兒,赫連家依然不肯賣。」  

  「連皇上都買不到的東西,提我的名兒想買,更不可能不是嗎?」他早知道會是這樣了。  

  「那該怎麼辦,那樣東西皇上急著要呢!王爺,您就快出發到蘇州吧!」  

  封昀所一派無所謂的模樣,「反正是皇上急又不是我急。」  

  「您怎麼能這麼說,皇上是看重您,才讓您去赫連家談談啊。」  

  半瞇眸的睇去,「我說小樂,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皇上的人,怎麼……」  

  小樂急忙解釋:「我當然是王爺的人,才不是什麼皇上的人,我是怕王爺要是沒買成,怪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所以才會替王爺著急啊!」  

  「哦!」封昀所用充滿詭異的目光凝睇小樂,這時他的眼角餘光看見梅子柔與封秋臨往人群少的地方走去。「可惡!到底想打什麼主意?小樂,你先去蘇州,我這辦完就過去。」說著,一溜煙已不見人影。  

  「王爺、王爺,唉!現在可不是追姑娘的時候啊!」  



  「這是哪裡?」  

  封秋臨將梅子柔帶到一處荒涼的地方。  

  「別緊張,這樣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了。」一見四下無人,封秋臨優雅的氣度全然沒了,臉上全是狡猾。  

  「我要回去了。」梅子柔感受到危險的氣息,轉身想離去,卻被拉回壓在地上。「你做什麼?」  

  「別怕,我只是想和你單獨相處一下而已。」封秋臨嘻笑數聲,手指輕撫梅子柔細緻的臉龐。「你的皮膚真是滑嫩,難怪封昀所會這麼愛你。」  

  「別碰我。」可惡!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嗎?先是被封昀所給吻了,現在封秋臨又想毛手毛腳,姓封的這一家子都有雙重人格是不是啊!  

  「封昀所能碰,我就碰不起是不是?」被拒而惱羞成怒的封秋臨大吼,開始撕著梅子柔的衣物。  

  「不要……住手啊!」  

  啪!封秋臨手勁極強,梅子柔的臉上立刻出現五指印。「閉嘴,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還敢說什麼不要,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才不是女人……」  

  他話未說完,一道聲音先傳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  

  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  

  「昀、昀所……少爺!」惡行被瞧見,封秋臨錯愕的喊。  

  「快來救我啊!」見到他,梅子柔像見到救星一樣眼露淚光。  

  「放開梅子,今天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在外人面前,封昀所不忘做樣子的輕咳幾聲。  

  封秋臨本來心生害怕,但聽見幾聲咳嗽後膽子變大了。  

  「什麼當沒發生,哼!你以為我會信嗎?」面對個手無雞之力的女人,再加上個氣若游絲的病人,他有什麼好怕的?沒錯!既然東窗事發,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封秋臨邪笑道:「子柔,本來我不想要你的命,不過誰教封昀所這小子要撞見呢,只好你們兩個一起死吧!」  

  「秋臨,你別亂來,要是梅子有個什麼,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聽見沒有?」  

  「不放過我?看誰不放過誰。」封秋臨拿起一旁的大石往梅子柔重敲下去。  

  一瞬間,梅子柔感覺一陣暈眩倒臥在地。  

  「梅子、梅子。」封昀所急忙跑過去,推開封秋臨抱住梅子柔,看到鮮紅的血順著梅子柔額際流下,「封、秋、臨,我說過,要是你傷害梅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封秋臨被他的氣勢震住,嚥了口口水,裝鎮定的說:「哼!看誰不放過誰。」他用力的舉石頭砸下,以為一定能讓封昀所受傷,沒想到卻是自己被他的手勁給撂倒在地。  

  「怎麼會、怎麼會?」他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敵不過一個病貓子。  

  「你認為我封昀所是怎麼樣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敢觸怒我的人,我會讓他知道有何下場。」  

  只見封昀所眼眸漸漸轉紅,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人氣息,一步步逼近封秋臨。  

  封秋臨驚懾於封昀所逼人的氣勢,驚恐的大叫:「不!別過來,怪、你是……怪物……啊啊……救、救命……」  

  封昀所伸手掐住封秋臨的頸項,正想使勁殺了他,耳畔卻傳來梅子柔低喃的聲音,瞬間他理智全醒,放開手。  

  一得到自由封秋臨渾身一鬆,嚇破膽暈了過去。  

  昏迷間,梅子柔感覺到有人十分溫柔的抱起他。  



  「嗚!」頭好痛。  

  坐在床頭的封昀所一見梅子柔醒來,高興的說:「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是想吃什麼?」  

  「我怎麼了?」梅子柔有點搞不太清楚狀況的問。  

  坐在一旁的桑雅沒好氣的說:「還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竟然連走個樓梯都會摔成這樣。」  

  「走樓梯?」  

  「是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離開我身邊。」封昀所笑道。  

  要是沒記錯,他的傷應該是封秋臨所為,既然封昀所想瞞著,他也不想多找麻煩解釋。「封秋臨呢?」  

  「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有氣。也不知道秋臨哥哥在發什麼神經,自從在廢墟尋到他後,就口口聲聲說均所哥哥是怪物,我看他才是鬼附身吧!就派人把他送回封島了。」  

  「是嗎?」昏迷前,他隱約聽見的聲音原來沒有聽錯,只是封秋臨為何要這樣說呢?  

  「好了,雅妹妹?先出去吧!」  

  「知道了啦。」桑雅想留下,但看到封昀所的神情,也不敢多待就起身離開。  

  雖然和他合不來,不過他救了自己是事實,道聲謝總應該,梅子柔吃力的坐起身來,點頭說:「謝謝你救了我。」  

  「知道就好,下次可別再任性離開我了。」  

  什麼嘛!他的態度還是一樣令人討厭。「知道了。」梅子柔想起那句話,「對了,為什麼秋臨會說你是怪物呢?還有,他不是黑衣人的頭兒吧?」  

  「你會不會太冷靜了?你可是差點被人強暴耶!」封昀所有點不滿梅子柔忽視此事的嚴重性。  

  「因為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梅子柔老早發現封昀所在跟他們,所以才會和秋臨走到那裡。  

  「?啊!」封昀所傾身靠在梅子柔的大腿上,將頭埋入她的懷中。  

  「喂!你做什麼?我可是病人耶!還吃我豆腐。」  

  封昀所雙手環抱住梅子柔的腰身,聲音中充滿從未有的溫柔說:「我不會吃你豆腐,你讓我這樣抱著好嗎?」  

  「你怎麼啦?」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我有多擔心,以後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要是我沒趕到,你知道你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嗎?我真的很怕失去?。」  

  「說什麼,又開我玩笑?」封昀所是怎麼了,突然說這麼感性的話,害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愛你,梅子。」  

  「哦!」梅子柔輕應了聲,心開始有些亂了,真不知道他說的話何時真何時假,或許是在開玩笑吧!或許吧……  



  封島一處幽暗的房內。  

  「沒用的東西,竟然為了個女人壞了我的好事。」黑衣首領斥責著一旁已有些瘋狂的封秋臨。  

  封秋臨像聽不見一樣,只是一直重複說著:「怪物……怪、怪物……」  

  看著他瘋癲的模樣就覺得礙眼,黑衣首領喝道:「給我殺了他。」  

  其中一名黑衣人步出,舉刀貫穿封秋臨的左胸,他連叫都來不及,就倒臥在血泊中。  

  「拖出去,製造成自殺的假象。」  

  「是。」兩名黑衣人遵照指示,將封秋臨拖了出去。  

  黑衣首領衣袖一甩,坐身大椅上。「哼!早知道他沒出息,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本來還想讓他做我的替死鬼,看來也只能靠那人了,我多年佈局的暗椿還是要派上用場嗎?也罷,只要能殺了封昀所,完成我的霸業,犧牲掉他又算什麼。來人,飛鴿傳書命他奪取封昀所的命。」  

  「是。」  



  馬車上,梅子柔滿臉笑意的望著窗外的景色。  

  「你在笑什麼?」封昀所一臉不爽的看著梅子柔。  

  「我笑又惹到你了嗎?」他當然要笑,而且開心不已的想哈哈大笑,因為剛才他見著了多年未見的竹丹心。  

  「你笑我是管不著,不過剛才那人是誰?」  

  「我沒必要告訴你吧!」真是怪了,有必要每件事都向他報告嗎?未免保護過了頭吧!連和別人說句話他也要管。  

  「是嗎?你最好老實說,不然可別怪我哦!」封昀所饒富興味地一笑。  

  「什麼?」  

  「沒什麼!咳咳咳……」  

  一聽見急促的咳嗽聲,保總管與桑雅馬上衝入車內。  

  「昀所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咳得那麼厲害?」桑雅逮到好機會,數落梅子柔說:「還說什麼她的味兒好,看吧!還不是把昀所哥哥給熏得直咳,看……還更嚴重了呢。」  

  「少爺、少爺,來喝點蜂蜜水潤潤喉。」保總管連忙倒了杯調了蜜的水遞上,轉身問道:「子柔姑娘,少爺怎麼了,怎麼會咳得這麼嚴重。」  

  梅子柔終於明白封昀所的話中之意,就是利用他人來逼自己就範,可惡!本來對他還多了點好感,沒想到他還是一樣惡劣。  

  他沒好氣的瞪了封昀所一眼。「沒什麼,他等會兒就會好了。」  

  「是嗎?那就好。」對梅子柔的話,保總管可是深信不疑;畢竟自從梅子柔出現後,封昀所的病情好了很多。  

  目的沒達到,封昀所哪可能輕易放過梅子柔,「咳咳……保總管,咳咳……」  

  「少爺怎麼了,您想說什麼?」  

  「我、我,咳咳……梅子……咳咳,不和我說,我好難過,咳咳!」封昀所裝出一臉虛弱、楚楚可憐的博取他人同情。  

  拍拍他的背,保總管問:「子柔姑娘,您是什麼事不和少爺說,求求您和少爺說吧!瞧少爺咳得好厲害啊!求求您了。」  

  一旁的桑雅也插上一腳,「就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吼!我懂了,該不會是剛才的那個人吧!昀所哥哥,你是想知道剛才和她說話的女人是誰吧?」  

  封昀所點點頭,逸出一點笑痕。  

  眼尖的梅子柔瞧見他那不懷好意的笑,氣得怒火中燒。  

  「您就快說吧!」保總管催促著。  

  「快說啊!那女人是誰?」桑雅也咄咄逼人要他回答。  

  可惡的傢伙,氣死他了!「好,我說、我說總行了吧,他也是四君子之一,名喚竹丹心,滿意了吧?」  

  「什麼嘛,原來是君子園的人,那有什麼好不說的。」桑雅不以為意的冷啐一聲。  

  封昀所聽到想聽的答案後,滿意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丘人有什麼曖昧關係呢!」  

  曖昧?沒搞錯吧?他現在可也是女裝打扮耶!「你說什麼?」  

  「沒什麼,保總管,我累了,想睡一下。」  

  「好的,我馬上為你鋪被。」見他氣色好轉,保總管安心的笑答。  

  「我一直嚮往躺在大腿上睡的感覺,我想……」封昀所的眼不安好心的瞟向梅子柔。  

  梅子柔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想都別想。  

  桑雅一聽,與他親近的機會來了,急忙自薦道:「昀所哥哥想睡大腿,我來吧!我的膚質柔軟,一定很好睡。」嘻!太好誕,要是他肯睡,就能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這樣一來絕對要吃了他不可。  

  望著他飢渴的眼神,封昀所額上冷汗滴落。  

  天哪!她那眼神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樣,要被吃當然也要選個自己喜歡的人,梅子,來吧!快吃了我。  

  一旁的梅子柔打了個寒顫,怪了,天氣怎麼突然變冷了?  

  封昀所輕咳數聲,委婉拒絕。「雅妹妹雖然柔軟,不過就味兒不對,我怕自己睡不著,還是由梅子來吧!」  

  「我?」梅子柔置身事外的說:「我的骨頭硬,一定不好睡,還是雅小姐好,看她的膚質就明白,睡起來絕對很舒服,你說是不是呢?」  

  「對啊、對啊!昀所哥哥,這種親密的接觸當然是由我這未婚妻來羅!」  

  「可是我怕你的味兒。」封昀所往梅子柔的身上倒去。「梅子,我這一點小小的心願你都不願意幫我嗎?」  

  「昀所哥哥!」桑雅簡直快氣炸。  

  保總管一臉乞求的道:「子柔姑娘,求求您了。」  

  「我……」唉!可惡的封昀所,就會裝可憐!可是為什麼他就是抵抗不了這一招呢?「我明白了,我的大腿讓你睡總行了吧。」  

  「太好了,那就有勞子柔姑娘了。」保總管笑瞇瞇的說。「子柔姑娘,您先坐好,好讓少爺能躺上去。」  

  「好。」雖然無奈,卻也只能照做。梅子柔選了一個舒適的位子坐下。  

  封昀所馬上躺了上去,「啊!好舒服。」  

  保總管為他蓋上薄被,「那少爺休息一下,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雅小姐,我們出去吧。」  

  「哼!」桑雅嘟起嘴轉身離開。  

  等所有人走後,梅子柔不悅的說:「這下你滿意了,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用什麼做的?」  

  封昀所如春風般的和悅一笑,「不就是梅子做的羅!」  

  梅子柔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你的腿好香,感覺真像梅子,好想吃一口。」封昀所張開口,嚙咬了下。  

  「哇啊!你真咬啊!」  

  「噓!」手指抵住梅子柔的唇,「你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做的事嗎?」封昀所猛一坐起身,伸手攬住梅子柔的腰部,手越過單衣在背脊上游移著。  

  「住……手,你做什麼,不、不要……啊……」梅子柔想抵抗卻又怕聲音太大被聽見,只好小聲的反抗,可是這樣的聲音反而像是在請人更進一步侵略自己一樣。  

  「你的聲音真甜。」他邪魅的眼勾掠過梅子柔因剛才的撫摸而略微潮紅的小臉,放肆一笑。  

  封昀所止不住想佔有身下人兒的慾火,唇含住兩瓣熱火,侵略的攻入,舌尖不斷挑逗梅子柔的芳舌;太過熱情的邀約,早已融化了梅子柔的反抗意識。  

  「嗚、嗚……」梅子柔感覺到身體變得愈來愈熱,不由得伸手抱住封昀所的頭,發出悅耳的嬌吟。  

  吻至缺氧狀態,封昀所才不捨地離去,燥熱的身子已不是單純的吻能解決的,他沒有給梅子柔休息的機會,用力扯開她的前襟,唇滑過她的鎖骨。  

  正想再往下探時,馬車一個大震動,打醒沉浸在快感中的梅子柔,嚇得他急忙推開封昀所。  

  興致正高昂被打斷,不悅之情佈滿封昀所的臉上。  

  「你又怎麼了?不是好好的,為什麼推開我?」封昀所再次貼近,挑逗般的說:「再來嘛!剛才的感覺很好,你不也樂在其中嗎?」  

  天,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抗拒不了他的誘惑?梅子柔雙頰通紅,對自己放蕩的行為感到羞愧又可恥。  

  「才、才沒有。」梅子柔的吼聲招來車外的兩人。  

  「怎麼了?」保總管問著。  

  桑雅眼尖的看見梅子柔略微凌亂的衣服,感覺有異的間道:「你們在做什麼?」  

  「沒、沒有。」梅子柔順著桑雅的視線,瞧見自己微敞的衣襟,連忙用手理好。  

  「還說沒有,瞧你的衣服都亂了,說,你對昀所哥哥做了什麼?」桑雅兇惡的想上前質問,卻被封昀所給擋了下來。  

  「雅妹妹也太大驚小怪了。」封昀所綻開一抹肆笑,「也不過是剛才的震動太大,我一個沒注意抓亂了梅子的衣衫而已。」  

  「是這樣嗎?」桑雅實在不信他們沒什麼,不過見他說得堅定,她再疑神疑鬼下去怕又惹來他的不悅,只好忍著疑惑笑道:「是嗎?昀所哥哥也太不小心了,我看還是我來照顧你……」  

  她的話未完,封昀所又想撲到梅子柔身上,只是梅子柔躲他像躲怪物一樣,早已離得遠遠。  

  兩人四目相視,梅子柔又想起剛才的一吻,臉上立刻染上一抹嫣紅。「剛才的震動讓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出去透透風,雅小姐,他就拜託你了。」說完,他急忙離開馬車內。  

  封昀所想抓人,卻被桑雅給纏住脫不了身。  

  而梅子柔來到馬車外,以為燥熱的身子能夠舒緩些,怎料依然灼熱不已。  

  自己是怎麼了,不就是吻嗎?竟然會把持不住,太丟人了。  

  他伸出手指輕撫熱度仍在的雙唇,先是羞赧微笑,隨之神色黯然。  

  這是不應該的,不是嗎?他非得和他保持距離不可!封昀所可是有未婚妻之人,而且自己還是個男人。  

  絕對,絕對不能壞了君子園的名聲。  
經過半個多月的路程,一行人終於來到蘇州。  

  這些天來,封昀所總是問著梅子柔同樣的話。  

  「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梅子柔總是這樣回答。  

  「還說沒有,你最近都不讓我碰了,而且也不和我鬥嘴。」  

  「要碰的話,雅小姐在那兒,我想她會十分歡迎你碰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保總管開了門,恭敬的說:「少爺,有名叫小樂的人來找您。」  

  「跟他說我現在沒空。」  

  「王……不,是封少爺,你不要太過分了。」小樂氣呼呼的走進來,一把拉住封昀所。「快走吧!東西再不買到手,有人要殺人了。」  

  封昀所卻要起小孩脾氣,死命抓著梅子柔的手,「不要、不要,梅子不說清楚我不要買東西。」  

  小樂額上馬上冒出好幾條青筋,為了讓王爺能正經點辦事,他轉身對梅子柔說:「子柔姑娘,請您就稍微忍一下封少爺的任性好嗎?到底你們什麼沒說清楚,可不可以回答他一下?他再不去買那樣東西,就要被砍頭了,」  

  「買東西?」梅子柔疑惑一問。  

  「是啊!」小樂小聲的附在梅子柔的耳畔邊說:「其實皇上這次要王爺來蘇州就是為了買樣東西,只是擁有者一直不肯賣,還說非得王爺親自去一趟才願意商量,所以子柔姑娘拜託您了。」  

  「對啊!你就告訴我為什麼你不理我嘛!要是我哪裡不好,我可以改啊!」封昀所附和著。  

  對我做了那種事還敢問我為何不理他?梅子柔賭氣的說:「好啊!要是我說出來你會改嗎?」  

  「會、會,我一定改,只要你不要不理我。」封昀所像只聽話的小拘猛點頭。  

  「好,要我理你也行,不准再對我動手動腳。」  

  「這怎麼行!我不碰你我會受不了的。」對他的要求,封昀所馬上提出抗議。  

  「這樣都做不到,那就不用說了。」  

  「好啦!我不要常碰就是了。」  

  「不是不要常碰,而是不准碰,懂了沒?」  

  封昀所臉皺得像包子,「不行啦!這樣我會活不下去,不然只要得到你的同意我就能碰,好嗎?」  

  思付了下,反正只要自己不同意,他也沒轍吧!「好吧,不過一定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是。」  

  見他們商量好,小樂急急的問:「這樣可以去買東西了吧?」  

  「好吧!」封昀所轉身對著梅子柔說:「梅子,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我也去。」梅子柔還未接話,桑雅插話說:「昀所哥哥你要去買什麼,我也要去。」  

  真正是愛哭愛跟路,算了。「好啊!那梅子呢?我要去的可是赫連府。」  

  「赫連……」他要是沒記錯,蘇州赫連府是珍藏了許多奇珍異品,聽說連皇親國戚的收藏都遠不如他,這還真是要好好看看了,畢竟他最大的興趣就是收藏稀有的物品。「好!」  



  赫連府上,封昀所一行人坐在客廳等著赫連老爺的到來。  

  一踏入,梅子柔的眼睛就未曾離開過牆上的珍玩。  

  「看什麼?看得這麼著迷。」封昀所來到梅子柔的身旁問著。  

  「這……要是我沒看錯,這不是南海之杞嗎?聽說南海之杞是由珊瑚所組成,白晝裡只是一塊白色的杞,夜裡在月光的照耀下會發出七彩光。」  

  「你懂得不少,沒錯,這就是南海之杞。」  

  「可是這不是應該在封島上嗎?」梅子柔之所以會答應前往封島,一是為了園主,一是為了南海之杞。  

  「早在幾個月前被偷了,看來是轉手到赫連府了。」  

  梅子柔瞠大眼,「你怎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我又不喜歡,怎麼,你喜歡?」  

  「當然,它可是個寶。」  

  「對了,你也為了它想殺我。」封昀所故意沉下聲音,故作委屈。  

  「你很會記仇耶!」  

  「哪有,我只是想說,如果我用它來向你求婚,你會不會答應呢?」封昀所眉一挑,笑容中添了抹神秘,看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  

  「又開玩笑。」梅子柔微揚下顎,勾唇一笑,「好啊!要是你用南海之杞向我求婚,我二話不說就嫁給你。」話雖這麼說,不過梅子柔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赫連家對稀有物品的喜愛不亞於他,不會輕易放手。  

  凝望著它,封昀所唇角噙著一抹笑意,「說出的話可是要兌現的。」  

  「當然。」  

  封昀所笑意更深,手指輕抬超梅子柔的下巴說:「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會讓你有後侮的機會。」  

  「我可是君子,絕不後侮。」  

  見他們聊得開心,桑雅硬要加入說:「你們在說什麼?」  

  她的出現讓原本美好的氣氛頓時消散,封昀所心裡頭恨恨的想,這丫頭真是愛破壞人家的好事,但臉上依然笑著說:「沒什麼,你呢?看得如何?」  

  桑雅挽住他的手臂,一臉無趣,「不就是些破鋼爛鐵而已,真不知道擺出來做什麼?昀所哥哥,這裡好無聊,人家……人家可不可以到剛才的市集去看看?」比起看古董,她覺得買東西有趣多了。  

  一等一的寶物在她的眼中竟成了垃圾,還真是沒什麼修養,封昀所不由得搖頭一歎。「奸吧,保總管陪你去吧。」  

  保總管點了下頭,隨著桑雅一同離去。  

  這時,赫連老爺匆匆趕來,一見到封昀所馬上迎上前。  

  「恩公,恩公,我終於可把你給盼來了。」  

  「恩公?」梅子柔與小樂異口同聲的大喊。  

  「是啊,封王爺可是我們赫連府的大恩人,當年要不是有他出手幫忙,我們赫連府早就滅亡了。」  

  跟隨封昀所已有四、五年的小樂,好奇的輕問:「王爺,小的怎麼不知道您是赫連家的恩人啊?」  

  「這事說來話長,當時我還沒收留你呢。」  

  梅子柔算算他的年紀,依他這樣的說法,「你十來歲就溜出島了?」  

  「是啊!」封昀所笑嘻嘻的說:「因為在島上太無聊,一天到頭裝病很累人,所以就出來透透氣羅!」  

  「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做。」  

  「嘿嘿!謝謝誇獎,接下來的事我更敢做。」在梅子柔疑惑之際,封昀所開口:「赫連老爺太客氣了,這些年我也受了您不少幫助,對了,那樣東西……」  

  「早準備好了,就等封王爺親自來拿。」赫連老爺揮了下手,一名僕人拿著錦盒進來,放在桌子上。「這就是您要的東西。」  

  「這麼簡單?」小樂呆愣的看著錦盒,心想,這也差太多了吧!  

  皇上威逼利誘都沒讓赫連家點頭,王爺竟然輕輕鬆鬆就拿到手,太扯了吧!難怪王爺一點也不急,原來他早買到手了,唉!這次真的是王爺不急,急死小樂了。  

  「就這麼簡單,好了,快收好吧!」封昀所又轉身道:「赫連老爺,封某有個請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應?」  

  「當然,當然,您說。」  

  封昀所對著梅子柔勾唇一笑,「我能否請您割愛南海之杞?」  

  「什麼!這……」一聽,赫連老爺眉頭一皺。  

  梅子柔剛才就覺得他的眼神有異,原來是想用恩情讓赫連家放手南海之杞,他不禁在心裡碎碎念著,赫連老爺,你可要有原則,別被封昀所給拐了。  

  「你就別為難人家了,那可是寶,怎麼能說讓就讓,您說是不是,赫連老爺?」為了加強赫連家不讓出手的決心,梅子柔在一旁笑道。  

  想用這手段讓他不放手是嗎?沒那麼容易,封昀所垂首啞著聲說:「唉!也是,南海之杞是何等的寶物,我也真是的,為了心愛的人卻忘了那是赫連老爺的最愛,真是抱歉。」  

  「什麼心愛的人?」一向對兒女情長之事有所偏好的赫連老爺一聽,立刻起了莫大的興趣。  

  「我有個心愛的人。」封昀所用眼角瞄了梅子柔一眼,甜甜笑道:「她很美,就像顆梅子一般酸中帶甜,我說的愛語她老認為是開玩笑,我們曾約定,如果我能拿南海之杞向她求婚,她就願意嫁給我,唉!看來我一輩子都別想娶到她了。」  

  「嗚嗚……」一旁傳來赫連老爺的哭聲。「太感人了,沒想到這世上除了我和我娘子外,還有這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好,我決定成全你們的愛情,南海之杞無條件送給您。」  

  「那真是太謝謝赫連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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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柔一聽,臉色瞬間刷白。  

  喂!說什麼他對稀有之物十分堅持,隨口說說的故事他也信以為真,還無條件送他,太沒原則了吧!  

  「等等,赫連老爺不考慮一下嗎?這可是您的寶貝啊!」  

  「呵呵呵!這世上哪有什麼比珍貴的愛情更有價值呢?你們就收下吧!」赫連老爺笑呵呵的回答。  

  拿著南海之杞,封昀所得意的笑說:「我拿南海之杞來向你求婚了,我美麗的娘子大人。」  

  「什……」  



  月影倒掛在平靜的池面上。  

  好客的赫連老爺留他們住下,梅子柔坐在閣樓上的窗台邊,玩弄著手上的南海之杞,在月色的照映下發出七彩光芒,十分美麗,他卻無心觀賞。  

  怎麼辦?該怎麼樣讓封昀所死心?  

  「唉!早知道就不該答應,這下可好,給自己找了個超級大麻煩。」  

  門扉大開,封昀所拿著糕點走進來。「親愛的梅子,來吃點心羅!」  

  「我不想吃。」煩都煩死了,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怎麼了?」封昀所放下點心盤,來到他的身旁,伸手觸著梅子柔的額頭,「哪兒不舒服嗎?」  

  「我……」他的不經意動作,讓梅子柔臉上泛起粉色。「你別碰我,你不是答應過我,要我答應才能碰我的嗎?你這樣算什麼?」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都快成夫妻了,碰碰有什麼關係。」封昀所耍起小孩脾氣黏了上去。  

  「不行!」梅子柔大叫一聲推開他。  

  「哇!你怎麼啦?反應這麼大。」  

  他是怎麼了,為何現在只是他一靠近,身體就灼熱起來?  

  「沒,沒什麼。」自從被他親吻過後,只要和他稍微接觸就會動不動燥熱起來,不行,這樣一點也不像自己了。「我、我有話和你說。」  

  「好啊,我洗耳恭聽。」  

  「我……我不能嫁給你。」  

  早料到梅子柔會這樣說,封昀所平淡的回答:「別和我說你不能嫁我,是把我們的約定當玩笑話,或是你另有婚約了。」  

  「婚約?」這倒提醒了他,是個不錯的借口。「沒錯,我有婚約了,所以我不能……」  

  封昀所壓根兒就不信,一對深幽的黑眸閃過幾道邪氣的流光。「是這樣嗎?」  

  「沒、沒……錯,嗚!」  

  封昀所邪肆地將梅子柔拉近自己,熱唇抵上她驚愕微啟的唇,掠奪般的強侵入梅子柔的口中。  

  梅子柔在失去理智那一刻推開了他。「不、不要……」  

  「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為了讓他死心,梅子柔偏首不去看他深情的眼眸,說著違心之語:「是,我討厭你。」  

  封昀所壓不下怒火,語氣轉冷。「好,你說你有婚約,那我要見到你的未婚夫,你最好別隨便找個人來誆我。」  

  凝視著封昀所怒然而去的背影,梅子柔只覺得心好亂,好亂。  



  走在市集上,梅子柔漫無目的的逛著。  

  七天過去了,自從上次吵架後,封昀所不再黏著他,轉而與桑雅卿卿我我。  

  就像剛才,封昀所像是故意在他面前吻了桑雅的臉龐,他看不下去只好說要出來買點東西。  

  這樣的情形自己不是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嗎?那傢伙不再纏著自己了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看見他們親熱,自己會覺得心痛呢?  

  驀地,遠處傳來叫喊:「梅、梅……梅……」  

  想著心事的梅子柔根本沒聽見,直往前走。  

  後頭的人見他遠去,急忙跑上前。「梅子柔……梅子……」  

  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喊自己,梅子柔迎向聲音處,大感驚訝地道:「菊!」  

  「哈哈……」菊謎兒喘著大氣,「梅,你是怎麼了?我愈叫你走得愈遠。」  

  「對不起,我剛在想事情。」梅子柔帶著歉意為菊謎兒拍拍背順氣,「你怎麼來這兒?」  

  「啊!對啦、對啦!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幫忙?」說到幫忙,梅子柔先開口:「菊,你先幫我個忙。」  

  菊謎兒一口答應,「好啊!幫什麼?」  

  「當我的未婚夫。」  

  「啊?未婚夫?」凝視著梅子柔,他擔憂的說:「梅,你發燒了吧?」  

  梅子柔擠出微笑,「沒有,我好得很。」  

  「那為什麼要我做你的未婚夫?」  

  「事情是這樣的……」梅子柔避重就輕的將約定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好!為了讓你脫離那個封昀所的魔掌,我一定幫你。」  



  午夜,保總管攙扶著有幾分醉意的封昀所回到房裡。  

  「少爺,您怎麼喝這麼多?」保總管拿了熱毛巾與醒酒茶給他。  

  封昀所喝了口,「沒事,你下去吧!」  

  「少爺早點休息。」保總管為他鋪好被子,便走了出去。  

  正當封昀所想躺下休息,門外傳來敲門聲。  

  「你睡了嗎?」是梅子柔的聲音,「我能不能進去?」  

  封昀所踉蹌的走去開門,「這麼晚了還敢來,不怕我對你怎麼樣嗎?」  

  「我……」梅子柔不想理會他的醉語。「你不是說要我帶未婚夫來嗎?他來了,菊。」  

  菊謎兒一身儒雅的書生打扮,將細緻的臉孔襯托得更加俊美,他風度翩翩點點頭。「你好。」  

  叫得遺真親熱,梅子還未這麼親暱的喊過他呢!封昀所不悅地半瞇起眸子上下打量了菊謎兒一番。「你就是梅子的未婚夫,果然俊美,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他的爽快讓他們有些訝異。  

  菊謎兒疑惑的問:「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封昀所的俊眸透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聞言,菊謎兒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點點頭,拉過梅子柔,「也對,梅,我們走吧。」  

  封昀所攔住他們,「等等,誰說梅子能走了?她得留下。」  

  「為什麼?你不是已經親眼見到我這個未婚夫了,還將梅留下來做什麼?」菊謎兒不滿地道。  

  「是見到了,再怎麼說梅子可是有債約在身,總得對我有個交代吧!」  

  「這……」菊謎兒不放心的凝望晦子柔,「梅!」  

  梅子柔要他安心,「沒事的,你先回去,那件事我會托人幫你?」  

  「真的沒事。」梅子柔給菊謎兒一個安心的微笑。「好吧!我就先走一步,過幾天我再來找你。」  

  「不必了。」  

  「為什麼?」  

  「後天我們就回封島。」知道菊謎兒還想說什麼,封昀所又道:「瞧你的模樣,好像我會把梅子生吃了似的,放心,她酸得很。」  

  「梅哪裡酸了?你說。」菊謎兒可不容有人說兄弟的壞話,激動的大吼:「梅可是君……」  

  「菊!」梅子柔大喊。  

  「啊!」心太急,他差點說溜了嘴壞了梅的好事。「反正你不准碰梅聽見沒?梅,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菊謎兒瞪了封昀所一眼,才走人。  
菊謎兒走後,梅子柔覷了封昀所一眼,又馬上不安的垂首。  

  「打擾你了,我也先……」他正想開口離開,卻被封昀所打斷。  

  「進來。」封昀所硬將梅子柔拉扯進房內,關上房門,一把甩到床上。  

  「痛!你做什麼?」  

  封昀所欺身上去,笑裡帶著點邪氣,「沒想到你也愛這味兒,之前我還有所顧忌,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你在說什麼?」  

  封昀所貼近梅子柔,「不明白嗎?我說,原來身為男人的你也好斷袖之癖啊!」  

  「男人!那麼你知道我是……」  

  「你以為我摸了你這麼久,會察覺不出來嗎?」  

  梅子柔瞳大眼,「你要是知道,為何還對我……」  

  「我說過,我愛你。」他將氣息噴在梅子柔的耳邊。  

  「別再開我玩笑了。」  

  「你總認為我在開玩笑。」封昀所的眼眸沉了下來,「為了逃離我還找了個人來假扮你的未婚夫,就這麼討厭我是嗎?好,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我又何必在乎你的感覺,是你逼我的!」  

  「你要做什麼……住……嗚!」  

  封昀所只手抓住梅子柔的雙手壓在頭頂上,以灼熱的吻封住微開的唇瓣,不容分說的侵入,狂肆的攪動著舌頭,好一會兒才離去。  

  「你愛上我了,是吧?」封昀所十分肯定的說。  

  梅子柔別過頭,倔強的否認:「沒有。」  

  「沒有,哈!瞧你看見我和桑雅親熱時嫉妒的模樣,再不,你又何必千方百計要離開我。」  

  「我才沒……」梅子柔被說中心事後急急否認,但話未了,卻在封昀所的手指撫弄下發出無法說謊的聲音:「啊嗚……」  

  封昀所似乎很滿意他的聲音,邪佞一笑。「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老實多了。」  

  他的手粗暴的扯開梅子柔的衣襟,舌尖向下栘到胸口,攫住挺立的紅櫻,舌尖輕巧的左右擺動。  

  梅子柔瞬間被電流般的快感貫穿全身,甜美的聲音不斷由口中逸出:「嗚,嗚啊……不、不要……」  

  「聲音真甜,來,叫我的名字。」封昀所邪肆的低笑。  

  「不……」  

  「是嗎?那可別怪我了。」他揚起唇角,手隔著衣物用力包覆住梅子柔下半身挺立的地方。  

  「別……住手,好痛……」梅子柔吃痛,想掙開卻一動也動不了。  

  「想要我放也行,叫我的名兒。」梅子柔臉色泛紅、眼眶半濕濡的迷人模樣,勾起封昀所的玩興,又加重了幾分手勁。  

  「啊!別……痛,我說、我說,你別再……嗚!昀,昀所……」  

  梅子柔半瞇著水蒙雙眼,唇微開的,更是性感,挑起封昀所的慾望。  

  「梅子,我愛你。」封昀所迫不及待的扯下梅子柔的衣物,一失去遮蔽物後,那纖白身子的每一寸都落入他的眼裡。  

  「好美。」  

  「別、別看。」被直視著,梅子柔的臉蛋更加嫣紅了。  

  「你真的好美,我要定你了。」  

  封昀所手指繞過梅子柔纖細的腰部來到雪白胸瞠的嬌嫩凸點,手指玩味的在邊緣繞著圈圈,一陣陣酥麻的感覺直竄梅子柔的腦裡。  

  「嗚啊……啊,別弄了,我……」  

  「這樣就受不了,等會兒可怎麼辦?」封昀所唇畔逸出一絲笑意,另一隻探索的手尋上梅子柔臀下的私密處。  

  「住……不要,痛……好痛……」被侵入的痛感,一時間讓未經人事的梅子柔吃不消的頻頻呼痛,眼眶中的淚水不停掉落。  

  「才這樣就喊痛,要是一會兒我要了你,你說你會叫出什麼樣的聲音呢?」封昀所眸光一閃,揚起一抹邪笑。  

  封昀所雙手並用的挑逗著梅子柔的敏感帶,撩撥他的慾火。  

  梅子柔開始發出淺淺的甜美呻吟,他的身子在快感的沖刷下馬上變得柔軟,即使封昀所再刺探入他火熱的體內他也已毫無抗拒的接受。  

  「啊嗚……」  

  梅子柔甜美的聲音,讓封昀所緊繃至臨界點的克制力崩散,他扯下褲頭,將自己的慾望埋入梅子柔的柔軟。  

  「痛,好痛……不要了……我不要了……退出……去,啊……」竄升的痛楚,讓梅子柔受不了的喊著。  

  「不行,我已經忍不了了。」話落,封昀所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完全推入梅子柔體內的最深處。  

  「啊--」梅子柔被深深貫穿的身子,猛然抽搐著。「不要……好痛啊……昀所……」  

  封昀所全然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的手繞過前方,撩撥著梅子柔挺立的昂揚。  

  光是輕輕的撫摸,梅子柔的神經末梢如同被過激的快感轟炸一般,臉上的表情彷彿要哭出來似的扭曲了起來。  

  「別,昀……所,住手……啊啊……」超過忍受範圍的痛楚與快意交織,讓梅子柔發出更加甜美的喘息。  

  「還沒呢,好戲才要開始而已。」封昀所唇一揚,挺起腰部在梅子柔體內來回抽送,卻在梅子柔處於極興奮時停住。「還想要嗎?想要就求我啊!」  

  「我……」他突然停止的動作,讓梅子柔有種失落感,他想再感受更多的快感,不由得羞紅雙頰,用帶著濡濕的眸子乞求道:「昀……昀所,求你……」  

  「求我?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求我什麼?」封昀所惡劣的擺動了下腰部。  

  「啊!」渴望再被侵入的感覺,梅子柔張著濕潤的紅唇說:「請你給我。」  

  封昀所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這可是你求我的,到時就算你喊停,我可也不會停止。」  

  接著,封昀所放縱的律動,舌尖不停挑逗梅子柔粉嫩的唇。  

  與封昀所交纏的下半身傳來陣陣灼熱的疼痛感,梅子柔不斷發出甜美的嬌吟。  

  至高的快意,在封昀所低吼一聲宣洩後,兩人癱軟在床上,相擁沉沉睡去。  



  晨光灑入房內。  

  感受到刺眼的光線,梅子柔低吟一聲,緩緩的睜開雙眸,一個轉身,封昀所的俊美臉龐映入眼簾,與自己的臉相隔不到半寸。  

  他嚇得睡意全失,急忙坐起身,凝視著裸體的封昀所,再看看自己的模樣,梅子柔完全陷入自我厭惡中。  

  竟然和他做了!而且還是自己哭著要求的。  

  天!不是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對他有感情,不可以接近他,不可以……為什麼自己還是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該怎麼辦?  

  正當梅子柔沉浸於懊悔之中,封昀所翻了個身,一把將他抱入懷裡壓在身下,輕啄了下他的唇。  

  「早啊!梅子。」他給了梅子柔一個爽朗的微笑。  

  「哇啊!你……你做什麼?放開我。」  

  「哇!才一個晚上就翻臉不認人啦?」封昀所裝著一副苦瓜臉,「唉!昨晚的你可是比現在老實又可愛多了,你那濕潤的雙眸、粉嫩的肌膚,還有從你朱紅的唇辦吐出的甜美聲音……啊!光想就讓人回味不已。」  

  「不准亂想。」梅子柔用手揮去封昀所的想像。  

  「不想,那就用做的。」  

  「別,不要,住手……啊……昀、昀所……」用手推開不斷在自己身上探索的唇,梅子柔急忙的喊著:「我、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現在忙得很,有話待會兒再說。」興致正高昂,他可不想浪費在說些無意義的話上。  

  「別……昀所,你……」見他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只好大喊:「你會娶雅小姐吧?」  

  封昀所一聽,停下動作,薄唇微揚。「怎麼,吃醋啦?怕我娶了雅妹妹之後就不要你了嗎?放心,我不會娶她。」  

  「不,不是的,我希望你能娶他。」  

  封昀所正用舌挑逗梅子柔胸前挺立的紅梅,聽見這話,不悅的停下動作。「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為了斷絕兩人不正常的關係,梅子柔狠下心的說:「就算我們兩個做了又如何?我根本不愛你,昨晚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而已,所以我……」  

  「意亂情迷而已?」封昀所俊美的容顏上出現了怒火,「沒想到我們溫存過後,你對我說的話竟然是要我娶桑雅,你還真是狠心啊!到底要踐踏我的心到什麼時候?」  

  「不,我……」  

  封昀所怒然下床,隨手穿上衣物,「我不想和你說下去,我先去和赫連老爺說一聲,我們馬上回封島。」說完,他拂袖而去,  

  「昀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梅子柔心中頓時一痛,「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包袱存在,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嗎?昀所……」歎口氣,想下床,昨晚的纏綿讓他全身酸痛不已。  

  「嗚!痛……」梅子柔皺著眉,硬撐起身下了床,他又想起昨晚的一切,趕緊搖搖頭,揮去燥熱的感覺。  

  梳洗一番後,他換上一套粉嫩色的衣服,坐在梳妝台上梳著秀長的髮絲,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梅子柔以為是封昀所來了,便前去開門,誰知迎面而來的是一陣白霧,他一陣暈眩,整個人癱了下來,被門外之人給抱住。  

  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後,那人抱著梅子柔快速離去。  



  封昀所一踏入房內,瞧見桌上的字條--想救梅予柔,就一人到東郊城外。  

  他氣憤的將字條捏皺,孤身來到約定的地點。  

  「我已來了,現身吧!」  

  黑衣人拉著梅子柔由暗處走出,後頭還有幾十名黑衣人圍著。「不愧是一島之主,果然好膽量。」  

  「廢話少說,你要對付的是我,放了梅子。」  

  「那怎麼行!」黑衣人露出邪笑。「想救她,可沒這麼簡單。」  

  「你想怎樣?」  

  「也不怎樣,只是有個請求,想請你自我了斷而已。」  

  「就這個要求嗎?」傻眸半瞇,封昀所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來是我太心軟了,早知你們會卑劣的擒梅子當人質,我大意讓你得逞是我不應該,對吧?保、總,管。」  

  「你……」黑衣人訝異的瞪大眼,「你知道我是誰?」  

  「要不知道,我想我早就死了好幾回。」  

  身份已曝光,保總管脫下面罩佞笑,「怪不得,我就覺得奇怪,在你的飲食中摻了毒藥這麼多年,為何你還沒去地府報到,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派來的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我自認裝得很好吶。」  

  「是不錯,要不是四年前無意間被我瞧見你在我的飲食中放毒藥,我會認為你是對我最好的人,畢竟我是由你照料長大的。」對保總管,封昀所多少有些情分在。  

  「四年前……你既然知道我是他派來的人,為何不殺我?」沒想到他早知情。  

  「我說過我心軟,以為我的善待會感化你想殺我的念頭,看來人性本善這句話完全不適用於你。」  

  「哼!你既錯失了殺我的機會,現在就是你死的時候。」保總管將刀抵在梅子柔的頸上,「我看得出你很愛她,封少爺,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二選一,你是想自個兒死還是她死呢?」  

  「這還真難選擇啊!我能否都不要呢?」  

  「別耍嘴皮子了,」他手一用力,梅子柔的頸上多了條血痕。  

  「嗚!」頸上的痛,讓梅子秀眉微皺,他望著保總管,實在沒想到此人也是黑衣人中的一員。他不想連累封昀所,用激將法說:「昀所,我根本就不愛你,就算你為我死,我也不可能愛上你!你走,你走啊!」  

  啪!梅子柔的臉上多了數道指印。  

  保總管怒道:「閉嘴,賤丫頭!」  

  「你……你竟然傷他。」見梅子柔受傷,封昀所體內一股怒暴的熱流直竄。  

  「傷她又如何?」話落,梅子柔的身上又多了道傷痕,保總管好笑著說:「我勸你還是快點動手,免得讓你心愛的人多受皮肉之苦,我可是念在你多年來待我不薄,才想留你全屍;要我動手可就沒那麼好下場了,你……」  

  封昀所垂下頭,陰冷地道:「我說過不准傷害梅子,既然你不聽,就別怪我無情了。」  

  「你,你要做什麼?」被他的氣勢所壓,保總管害怕的嚥了口口水。  

  「你們全都得死!」話落,封昀所抬起頭來,原本俊美的臉龐染上一抹邪佞,赤紅的雙目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陰邪。  

  「你的眼睛……」  

  在所有人驚愕之餘,封昀所抽出腰間的短刀,身手之快,讓人只來得及看到刀子反射著月光閃出一道道耀眼的白光。  

  轉眼間,低鳴數聲,黑衣人全倒了下來,四濺的血花飄散在空中。  

  封昀所隨即一個轉身,染滿鮮血的短刀已抵在保總管的頸上,在他還錯愕之際,便在他頸部開了一道汩汩不停流下鮮血的口子。  

  「怪……物……」保總管還來不及反應,只留下這兩字就氣絕身亡。  

  梅子柔?眼了,一向玩世不恭的封昀所殺起人來竟毫不留情。他那雙火紅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月光下的封昀所身上沾滿了鮮血,像發了狂的怪物,駭人的眼神尋找著下個獵物,一瞧見梅子柔立刻撲身而去。  

  看著他像野獸般的行為,梅子柔不怕他殺了自己,相反的,看到他為了自己而變成這樣,不禁落淚輕喊:「昀所。」  

  封昀所望著他的淚水,赤紅的雙眼漸漸轉白,微微一笑,「梅……子,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嗚!」封昀所突然喀出血,隨即暈了過去。  

  「昀所--」  

  房內,大夫診完脈走了過去。  

  「他怎麼樣了?」桑雅急切地問。  

  大夫搖搖頭,「請恕我無能為力。」  

  「什麼?大夫,您一定要救他,求求你。」  

  「請另請高明吧!」收拾完醫箱,大夫轉身而去。  

  連大夫都放棄了。桑雅怒吼著一旁的梅子柔:「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昀所哥哥也不會變成這樣!」  

  梅子柔白著臉輕聲道歉:「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滾啊!」桑雅咆哮著,要他馬上離開。  

  「我不走。」  

  「你說什麼!」桑雅氣急敗壞的叫了聲。  

  梅子柔堅定的說:「沒有確定昀所好之前,我不會走。」  

  「你、你這不要臉的女人,還有臉說這種話,也不想想是誰害昀所哥哥的,要不是你,昀所哥哥不會這樣的,真是個害人精……」  

  梅子柔只是沉默不語的任由她罵著,床上封昀所輕咳數聲。  

  「咳咳……」  

  「昀所哥哥!」一見他醒來,桑雅撲身而去,哽咽地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要是你有個萬一,你要我怎麼辦哪?」  

  「昀所!」梅子柔眼眶帶淚輕喊。  

  「你出去吧!」  

  「我想留下來。」  

  封昀所撇過頭不看他,「不需要,這裡有雅妹妹就夠了。」  

  「我……」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桑雅也附和的說:「對啊!沒聽見昀所哥哥的話嗎?你是想害他不成?再氣死他是不是?快滾,快滾啦!」  

  「我……」望著封昀所蒼白的臉,梅子柔不再堅持。「好,我出去,不過我不會走。」說著,他不捨的回眸看了一眼後便離開。  

  在梅子柔離開後,封昀所對著嘰喳個不停的桑雅說:「你也出去吧!」  

  「可是……」  

  「出去。」  

  陰冷的語調,令桑雅不寒而慄。「知道了,有事就叫一聲。」  

  當門合上的那一瞬,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封昀所的床邊,  

  「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白衣人微揚的薄唇帶著一絲絲的調侃,「我不是要你別太激動,竟然又發怒,看來他對你真的很重要,沒想到你還能撐著沒死,真是令我太佩服了。」  

  「你不知道這就是愛的力量嗎?」  

  「呵!都這個時候了,還有精神說笑話。」白衣人拿出一顆藥丸,「先服下吧。」  

  「能再撐多久?」  

  「藥能保存很久的。」白衣人開玩笑的說。  

  「你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封昀所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三個字,沒、救、了。」  

  「看來也是。」封昀所也可以感受出自己的身子撐不過這一次。  

  「死前有什麼心願嗎?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幫你一回,好好照顧一下你的最愛,如何?」  

  封昀所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怕被厲鬼嚇死,我是無所謂。」  

  「哎呀!那就免了。」  

  「在死前,倒真的有件事非做不可。」  

  「那件事嗎?」白衣人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當然,我不能讓他繼續危害封島,也是他們罪有應得的時候了。」  

  「那好,再給你一顆,能不能撐到你的心願完成,就看天意了。」  

  「謝啦!」  
二天過去,梅子柔坐在能看見封昀所房間的涼亭處遙望。  

  這時聽見消息的小樂趕了過來,見梅子柔一臉哀傷,便走了過去。「子柔姑娘,您怎麼坐在這兒?王爺呢?聽說王爺病了,要緊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爺不是黏子柔姑娘黏得緊嗎?她怎麼會不知道?  

  「昀所不願意見我,」  

  「啊?」真的假的?小樂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前天他吐了好多血,我好擔心,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昀所的情形?」  

  「吐血!」該不是老毛病又發作了吧?「嗯!沒問題。」  

  小樂進房沒多久,又走了出來,臉上多了份憂傷。  

  「小樂怎麼了,昀所他還好嗎?」  

  「嗚!」被梅子柔一問,小樂的淚水奪眶而出。「哇啊啊……」  

  「你、你別哭,昀所、昀所他怎麼了?」見小樂哭得傷心,梅子柔的心就揪得更厲害了。「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才行。」  

  小樂拉著正想離開的梅子柔,「別去了。」  

  「為什麼?」  

  「我……子柔姑娘,我……」小樂支吾了下,思忖著該怎麼說,「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才是。」  

  「什麼事?」  

  「其實王爺有病。」  

  梅子柔點點頭,「我知道他現在正病著。」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不過也有關,你應該見過王爺赤目的情形。」  

  「嗯!」梅子柔想起那晚的那一幕,實在很難忘記。「為什麼昀所會變成這樣?」  

  「這應該要從封島說起。」  

  「封島?」  

  小樂解釋說:「是的,封族人有個遺傳性的怪病,只要一動怒,身上的血液就會倒衝向眼球,極怒之下,眼珠子就會變得赤紅。」  

  「你說動怒?」  

  「只要脾氣控制得當就不會嘔血進而使身體惡化,所以王爺才會老是玩世不恭,為的就是不讓自己生氣。這些年來王爺一直克制得很好,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王爺為你動怒了,之前一次王爺發病就很嚴重,現在又……」  

  梅子柔追問:「之前,不是這次嗎?」  

  「王爺為你動怒二次了,對了,之前那次你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原來封昀所真的有病在身,而且還是這麼嚴重的病。「現在呢?他的病加重了,會怎麼樣?」  

  「這……」小樂憂傷的神情任誰都知道封昀所病情不佳。  

  梅子柔疾奔到門前,敲著門。「昀所,昀所,我要見你,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就是不肯見我?」他擔心封昀所的病情,情緒有些不穩的大吼:「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開門、快開門……」  

  門依然沒開,梅子柔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任由淚水滾落,呢喃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門開了,他以為是封昀所,沒料到卻是桑雅。  

  她怒顏以對的說:「喂!別大吼大叫的行不行!昀所哥哥不想見你就是不想見你,你賴著也沒用,快滾啊!」  

  「昀所怎麼樣了?」  

  「昀所哥哥好得很,」  

  「真的嗎?」  

  「騙你做什麼,啊!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吧!」桑雅臉上泛著一抹嫣紅,「昀所哥哥他剛說了,等我們一回到封島就成親,你啊!最好識相點,別再纏著我的相公,聽見了沒?哼!」  

  「相公……」是啊!這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嗎?為何心會這麼痛?梅子柔的淚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轉著,「我能不能見昀所一面,我有話想和他說。」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快滾啦!」桑雅不滿的大吼。  

  封昀所走了出來,「都別吵了。」  

  「昀所。」梅子柔和桑雅全望向他。  

  封昀所掃視著桑雅和小樂,「你們全離開。」  

  「昀所哥哥。」桑雅想再說什麼,卻被他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再吭聲。「好、好嘛,哼!」她瞪了梅子柔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進來。」  

  封昀所和梅子柔走入房內,合上門,一時間一片寧靜。  

  梅子柔首先開口:「你的病好點了嗎?」  

  「你還會關心我嗎?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愛我?」封昀所冷淡地說。  

  「我……」  

  封昀所將一紙債權書丟在梅子柔的面前。「你不是一心想得到這個然後離開我嗎?現在如你所願,滾吧!」  

  「我不走。」就算不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而犯病,梅子柔也不會離開,因為他的心已經離不開他了。  

  「快滾。」激動的情緒,讓封昀所咳了好幾聲。  

  梅子柔心疼的上前拍撫他的背,「你別激動。」  

  「別碰我!」封昀所拍開梅子柔的手,「不愛我就別對我好,你是聽小樂說了什麼?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可憐!」  

  梅子柔失措的收回手,「不是的,我……」  

  「不是?」封昀所輕蔑一笑,「那是怎樣?哦!我瞭解了,是不是我的床上功夫太好,好到讓你離不開我了,是嗎?」他覆上梅子柔的唇,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放肆的扯開他的衣襟,玩弄著挺起的嫩蕊。  

  被撫觸到的敏感地帶,令梅子柔止不住身體顫抖,發出甜美的呻吟。  

  「啊!昀、昀所……嗚啊……」  

  封昀所的手順勢往下移,握住梅子柔微挺的部分,粗糙的手指靈巧的撫弄著,一陣陣的酥麻快感直竄梅子柔的感官神經。  

  「別……啊!不要……」  

  「不要?我看是不要停吧!」封昀所邪佞的在他耳畔一笑。  

  梅子柔的耳垂落入封昀所的口中,「哇啊!昀……」  

  情正濃烈之時,封昀所停住所有動作,一把將梅子柔推開。  

  梅子柔跌坐在地上。「昀所……」他呆愣的凝視著封昀所。  

  「你還真是賤哪!」  

  「我……」梅子柔無言,他是真的抗拒不了封昀所的引誘。  

  「像你這麼賤的人,真是倒盡我的胃口。」  

  「昀所,你別這樣好不好?」對封昀所惡毒的話,梅子柔傷心的淚落了下來。  

  封昀所用手指拭去梅子柔臉上的淚珠,傾身在他的耳廓輕吹氣,「之前強悍的你還比較引得起我的興趣,現在的你嘛……哼!只會讓我噁心。」他推開梅子柔的身子,「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梅子柔強忍屈辱的淚水,「我會走的,等你成親之後,我就會走。」  

  「隨你。」封昀所望著他哀傷的神情,怕克制不了自己想擁抱他的衝動,所以他狠下心大吼:「滾。」  

  「你別太激動,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梅子柔微笑著對他說,隨即轉身出去。  

  在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封昀所簡直要克制不了衝動的衝出去抱住他,只是他忍下來了。  

  「可惡!」怒吼的大手一拍,桌子隨之震動。  

  「王爺,您為什麼要這麼說?」小樂由暗處走出,對他的行為不滿的大吼:「難道您不知道子柔姑娘真的很擔心您嗎?」  

  封昀所無力的坐下,「你認為將死的我還有資格愛他嗎?我不想我愛的人成為我的陪葬品,我寧可他恨我,也不願意他與我一同死,你懂嗎?」  

  「王爺!」明白他的用意後,小樂雙膝一跪,淚狂湧而出。「對不起,是小樂太笨了,不懂王爺的用心。」  

  數日後,封昀所、梅子柔、桑雅三人回到封島。  

  「昀所少爺,您說的是真的嗎?保總管也想暗殺您?」榮嬤嬤驚愕不已的問。  

  封昀所輕咳數聲,「是真的,還好當時有梅子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呵呵,子柔姑娘果然是福氣之人啊!」榮嬤嬤滿意的笑。  

  為了圓他說的話,梅子柔微笑點點頭。「您太客氣了。」  

  「真的嗎?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保總管看來那麼忠心的人,原來也是想害昀所少爺的人。」所有人無不竊竊私語。  

  封昀所又對大家道:「我想宣佈一件事,三日後,我要和桑雅成親。」  

  「什麼?」大堂上的人無不異口同聲大叫。  

  「這、這是真的嗎?昀所少爺真的想娶雅丫頭嗎?」榮嬤嬤不信的再問一次,雖說他們自小就指腹為婚,不過誰都看得出封昀所不喜歡桑雅,聽見他提出成親一事讓人難以置信。  

  「是的,婚禮的事宜,還請榮嬤嬤多擔待些。J  

  「當然、當然。」  

  封昀所與桑雅成親之事,一時間成了封島上最大的事情,島上居民全動了起來,一晃眼成親日已到。  

  喜房內,婢女們討喜的說著好話。  

  「雅小姐,您今兒個可真是美啊!」  

  「可不是,雅小姐真是好福氣,能嫁給昀所少爺。」  

  桑雅聽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好了,好了,嘴巴真是甜,快點,可別耽誤我的好時辰。」  

  「知道了。」婢女們笑著加快手腳。  

  房門外,媒人的身影未到,聲音已傳至。  

  「哦呵呵呵,恭喜恭喜啊!張媒婆我在這祝您與昀所少爺百年好合,百子千孫、百事吉利羅!」  

  「張媒婆呈貴言了,打賞!」  

  拿著一錠白花花銀兩,張媒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雅小姐,哎呀!瞧瞧我這嘴兒,這會兒該喊您島主夫人了。」  

  桑雅一聽,樂不可支的笑說:「好,好個島主夫人,再打賞!」  

  「謝謝,謝謝島主夫人了。」兩手拿著白銀,張媒婆早已開心得眉開眼笑,「這時辰也快到了,咱們快到大堂上吧!來,我為您蓋上喜帕。」  

  婢女牽著桑雅隨著張媒婆走向大廳,廳上早已賓客如雲;一見新娘子到來,所有人無不更歡樂的大聲鼓噪,只有梅子柔沒感染上歡樂的氣氛靜靜站在角落。  

  「新娘子到羅!」張媒婆高分貝的喊著。  

  婢女將桑雅牽到封昀所身旁。  

  張媒婆讓兩人牽起喜帶,開心的喊著:「一拜天……」  

  地字都還沒來得及喊出,封昀所就嘔血不止,血將身上的喜服染得更加鮮紅,整個人倒了下來。  

  所有人見狀,無不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  

  「啊啊……」桑雅見封昀所染滿血的倒地不起,花容失色的尖叫。  

  「昀所……」梅子柔跑到過去,抱起封昀所。「你怎麼樣了?別嚇我啊!」  

  「來!快來人,把昀所少爺扶進房裡,找大夫來。」榮嬤嬤鎮定心情,立刻下達指示。  

  一場歡喜的婚禮在封昀所嘔血倒下後,大廳上的客人全空了,歡樂的氣氛不再,剩下的只有焦急不安的數人。  

  「李大夫,怎麼樣?昀所少爺怎麼了?」梅子柔急問。  

  李大夫搖搖頭,一臉憂傷,雙膝砰的跪地,兩行老淚落下。「昀所少爺,昀所少爺他……斷氣了。」  

  「什麼!」青天霹靂般的消息讓梅子柔頭暈眼花的倒退數步,丫鬟們連忙上前攙扶住;他落下淚,推開她們,跪趴在床邊。  

  「昀……昀所。」輕撫著封昀所如同睡著的臉龐,梅子柔不能接受事實的喊著:「你是開玩笑的,你只是裝睡對不對?快起來啊……別鬧了,不要再鬧了,昀所……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梅子柔悲痛欲絕的說完,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倒在地。  

  「子柔姑娘!天,來人,扶子柔姑娘回房休息。」榮嬤嬤喊著,丫鬟們忙扶著梅子柔離開。  

  「榮嬤嬤,這怎麼辦?昀所少爺他……」一旁的人也難以接受封昀所已死的事,畢竟他一死,他們立刻失去了領導者?再者,他未生一男半女,繼承的問題也極大。  

  「這事我會和桑老談談,你們都下去吧!」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後,魚貫而出。  

  榮嬤嬤望著封昀所死白的臉,悲傷之餘又滿腹疑問。  

  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才對啊!她算過他不是短命之人。  

  桑老輕歎口氣,「唉!沒想到昀所少爺竟然會……我看也該準備後事了,我先去發落一下,順便和賓客們說一下這個不幸的事。」  

  在桑老離去後,一道飛箭射入。  

  「誰?」榮嬤嬤望著飛箭射來的方向,什麼也沒有,再轉身回來,一枝箭上綁了張紙釘在柱上。她取下紙張一觀,裡面的內容令她一驚。「這、這是……」  

  封昀所的死讓喜事變為喪事,島民們紛紛在家門前掛上白幡,將原先的紅燈籠換成潔白的,封島上瀰漫著哀傷的氣息。  

  法事會場上,榮嬤嬤叫人將桑雅押上來。  

  「你、你們這些可惡的死丫頭在做什麼?竟敢對我這麼無禮。」桑雅凶狠的罵著架著她的婢女,一見榮嬤嬤,她馬上撒嬌的說:「榮嬤嬤您看,她們這些死丫頭,真是太無禮了。」  

  榮嬤嬤大喝:「別吵了。」  

  「啊!」被她一吼,桑雅先是嚇了一跳,隨之又甜笑道:「榮嬤嬤,您是怎麼了?是不是哪個死丫頭惹您生氣,我替您修理她?」  

  「好了。」榮嬤嬤睨了身穿鮮艷衣服的桑雅一眼,嫌惡的說:「瞧瞧你穿的是什麼樣子,現在可是在做島喪,你穿成這樣,還算不算是昀所少爺的妻子?」  

  「才、才不是,我才不是昀所哥哥的妻子,我們連堂都沒拜,怎麼可以算是昀所哥哥的妻子?榮嬤嬤您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是。」桑雅急急的否認,她可不想一輩子當寡婦;再說,當上有名無權的島主夫人,她才不要。「爹,女兒沒嫁給昀所哥哥,您說是不是?」  

  「雅兒別鬧了。」桑老低斥。他原想利用女兒嫁給封昀所,再暗中殺了他,這麼一來,所有的權勢都會落在他的手上;沒想到連堂都還沒拜,封昀所這只病貓子就死了,讓他一切計劃全落了空,再加上最近幾天詭譎的氣氛讓他感到十分不對勁,他可不想為了女兒沾染上事端,才裝模作樣的喝阻。  

  榮嬤嬤不屑的輕蔑一笑,「你說的真好,也是,以你這種不潔的人,哪配得上昀所少爺!」  

  「不潔?榮嬤嬤說什麼,我哪裡不潔了?」桑雅不滿的嘟唇。  

  「還不承認是不?來人,將人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兩名壯漢拉著一名男子進來,將男子壓跪在地上。  

  榮嬤嬤喝問:「說吧!自己說出罪行來。」  

  四周的人全盯著男人瞧,嚇得他全身顫抖不停,趕忙磕頭求饒,「對,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該和桑雅做出苟且之事,害得……害得昀所少爺因為桑雅的不潔……不潔而歸天,對不起、對不起……」  

  才看見男子,桑雅就嚇了一跳,再聽見他說的話,更急忙撇清道:「不!榮嬤嬤別聽他胡說,我沒有,我才沒有和這個下流的男人做什麼苟且之事,我沒有……您一定要相信我。」  

  「還不承認嗎?既然如此,傳穩婆來一驗就明白了。」  

  「我……我……」桑雅無法再狡辯的跪坐在地。  

  一旁的人驚愕不已的交頭接耳,「天!沒想到雅小姐竟然會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的事來。」  

  「還叫什麼雅小姐,應該叫賤婦才對,真是不要臉:要不是她的不潔,昀所少爺也不會死。」  

  「對!是她害死了昀所少爺,她該死,處死她、處死她……」  

  桑雅嚇得哀求,「不、不要處死我,不要……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我還不  想死!爹,救救我啊!」  

  看著島民激憤的神情,桑老也顧不得女兒的死活,裝作難過的說:「你……雅兒啊,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你真是太讓為父的我失望了。」為求自保,他又道:「要不是你的不潔招致不幸,昀所少爺又怎麼會死?你叫為父的要如何救你,你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對,沒錯,這種淫賤之人,就該浸豬籠。」一名長者說。  

  大夥兒異口同聲喊著:「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榮嬤嬤歎口氣說:「就這麼辦吧!拖下去,明兒個就處決。」  

  「不、不要……我還不想死,不要啊……」桑雅被拖著離開,離去時還不停的叫喊。  

  桑老雙腿一跪,兩行老淚落下,打著自己巴掌說:「是我教女無方,才會做出這種敗德的事來,是我……是我……」  

  他原以自己哀兵之策會奏效,卻不料反而換來所有人的白眼。  

  「別再裝了,桑老,你的罪行我們全都知道了。沒想到你為了自保,竟然對自己的女兒也如此狠心,真是太令人心寒了。」榮嬤嬤對他的行為十分不屑。  

  「你說什麼啊?」  

  「這是從你房裡搜出的,與盟島勾結想反封島的證據,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那是有人想陷害我,才……」這時,他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嚇得臉色蒼白,「你、你……你不是死了?」  

  「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封秋臨邪笑的凝睇桑老,又道:「榮嬤嬤,我就是最好的證人,我能證明他一直以來與盟島有勾結,還想藉著盟島之手殺了昀所少爺奪取封島。」  

  「胡說!你們別聽他胡說,他是個瘋子,說的話都是胡說的。」  

  「太難看了吧!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我……」桑老癱坐在地上,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敗得這麼慘,他失常的大吼大叫:「沒錯,封昀所那傢伙該死,封家的人都該死,封島上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是我們桑家的,是他們、是他們奪走了我們的所有!他該死、該死……哈哈哈……」  

  榮嬤嬤見他瘋了,搖搖頭,「來人,押進牢房中,擇日處決,」  

  「是。」兩名壯漢拉著桑老離開。  

  梅子柔坐在梳妝台前,香兒正為他做堊人的打扮。  

  「子、子柔姑娘……」香兒淚流不停的喊著。  

  梅子柔輕聲問:「怎麼哭了。」  

  「等會兒您就要……」雖然兩人相處不久,不過香兒很喜歡她,在榮嬤嬤通知悔子柔今兒個就是成為陪葬品的日子時,香兒非常的難過。  

  「香兒,你知道嗎?能成為昀所的陪葬品,我真的很開心。」梅子柔勾起一抹甜甜淡笑。  

  「真的嗎?」香兒看著梅子柔笑著的模樣,一點也看不見他內心不安的神情,反而讓人覺得他的心是祥和的。  

  梅子柔點點頭,「對了,昀所沒有後嗣,封島往後要怎麼辦?」  

  「榮嬤嬤也很傷腦筋,不過聽說要請大小姐回來。」香兒邊替悔子柔梳著頭邊說。  

  「大小姐?」  

  「是啊!是昀所少爺的姐姐。」  

  「是嗎?」原來他還有個姐姐,他都不知道。  

  榮嬤嬤走了進來,站到悔子柔身旁,「真不愧是昀所少爺的堊人,真美!」  

  梅子柔一身米白的衣服,頭上幾根銀飾珠墜,臉上淡妝粉飾,更顯出他的絕美。他甜笑著說:「謝謝。」  

  「嗯!」榮嬤嬤不是沒見過陪葬品,她們剛開始時部是點頭答應。真要陪葬時卻總是嚇得哭天喊地說不要,像梅子柔這麼平靜的反應倒是頭一回瞧見、「時辰也差不多了,該走了。」  

  法會上,經過一連串漫長的古老葬典儀式,在榮嬤嬤一聲命令下,八名身著白衣的壯漢抬著封昀所的棺槨走入早在他出生時就已挖好的墓穴中,梅子柔坐在白色的轎子上由六名女子抬進去,沒多久石門漸漸關起來。  

  適應了微暗的光線俊,梅子柔站起身來到封昀所的棺木旁。  

  「你總是說愛我,而我總是說你在開玩笑,其實我早知道,只是我一直無法承認自己愛上你而已。」他輕笑一聲,「你知道嗎?在我和爹說我的決定時,他氣得說要和我斷絕關係,看來爹真的很生氣我放棄一切來當你的陪葬品。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高興,因為你之前就千方百計要我離開不是嗎?可是我想陪著你,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抬頭望著四周,「這裡好清雅,我還滿喜歡的,你呢?」  

  梅子柔說著,淚落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呢?明知道自己會死,為什麼你還要為了我動怒?我寧可你活著,也不要你救我,你懂嗎?我不要一個人,你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嗚……」  

  他拿出南海之杞,「這是你送我的訂情之物,我也將它當成是我的訂情之物送你。」侮子柔含在口中,將它渡入封昀所的口內,淡淡一笑,「昀所,我愛你。」  

  一望無際的海上,一艘商船隨風飄動。  

  小樂看著遠方,見著陸地,高興得又蹦又跳的跑進船艙內。  

  「看到了,看到陸地……了。」裡頭的氣氛詭異到令人害怕,他不敢多待的急忙轉身走人,出去時還聽見吵鬧的聲音。  

  梅子柔怒不可遏的瞪著眼前之人。「說!為什麼?」  

  「哎呀!你不要這麼生氣,我活著不好嗎?」封昀所摟住梅子柔的腰。  

  「你……」梅子柔想推開,卻被他牢牢困住,氣呼呼的說:「你不是說我很下賤嗎?不要碰我啦!」  

  「真兇!你明知道那只是激你離開我的謊話!還生氣啊?唉,誰教我有被虐狂,就愛你這一味,好,是我不好,你別氣啦,我的好梅子。」封昀所又偷得一吻。  

  「貧嘴。」他能再活過來,梅子柔可比誰都開心,只是他不懂,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你又活過來了?我真的不明白。」  

  「這個嘛,算來是你的功勞。」  

  「我?」梅子柔眨眨眼,滿心不解。  

  封昀所解釋道:「你不是讓我含了南海之杞?我想是它讓我又活過來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不早服下它?」  

  「若知道南海之杞能治癒封族怪病,我早服用了。」  

  「這麼說……」梅子柔詭異一笑,「你的命是我救活的羅?」  

  「應該是吧!喂……我說你這笑,該不會想動什麼歪腦筋吧?」  

  「是啊,我就是動歪腦筋,那你答不答應啊?」  

  「哇!連說都還沒說就要我答應,會不會太狠了點?」封昀所在梅子柔的頸邊蹭著,戲笑的說:「唉!誰教我這麼愛你!好,就算你要我再死一次我也……」  

  梅子柔急忙用手摀住他的唇。「我不准你提死這個字。」  

  「好,好,我親愛的梅子。」封昀所頑皮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哇!你……」梅子柔的臉馬上漲紅起來,連忙收回手。  

  「真是甜哪!讓人意猶未盡。」他斜眸凝睇著他,手不安分的直往他的身上探去。「對了,在墓裡我好像聽見有人對我說愛我呢,真想再聽聽。」  

  「你……不理你了,我要出去透透氣。」梅子柔推開他,跑了出去。  

  封昀所唇角一揚,也跟了上去。  

  來到甲板上,梅子柔迎著海風。「好涼喔!」  

  封昀所擁住他的腰身,「小心,海風很冷,可別著涼了。」  

  「著涼啊!」一抹甜笑揚起,梅子柔順手一推,封昀所已落在海裡。  

  「你謀殺親夫啊?」劃著水,他大喊著:「梅子,快讓我上去,水好冷吶!」  

  「才不要,誰教你讓我為你白流了那麼多眼淚,又想戲弄我!」  

  「我是愛你才會想戲弄你,你應該明白吧?」  

  「明白,我再明白不過,所以……」梅子柔甜笑一揚說:「我也是愛你的,你啊,就自己游回岸上吧!」  

  「什麼?梅子……」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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