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很難得的,今天官善也雖然有加班,卻比以往還要提早回家。
大概是下大雨的關係,加上聽到新聞報導說有颱風要來,所以他才要所有屬下提早回家,反正這個案子已經到完成的階段了。
晚上八點整,官善也到家,外頭已經下起大雨,聽說已經發佈颱風警報了。
他一身濕淋淋的回家,站在家門口先是朝室內望了一下,沒看見任何身影,反而是客廳的電視開著。
「小恆?程舒?」他邊脫鞋子邊狐疑的喊著。
「把拔!你今天好早喔!」官恆突然從沙發裡竄出,雙手撐在沙發背上,很有活力的向他打招呼。
看來小恆的感冒痊癒了。
「嗯!程舒呢?」他狐疑的看了一下,在開放式的空間下,完全找不到程舒的身影。
「大哥哥在這邊啊!」官恆指了指自己的身下說。
官善也這時才緩緩的來到他身邊,低頭一看,才發現程舒正躺在沙發上閉著雙眼,睡得很熟。
「怎麼睡在這裡?」
程舒的手上抓著官恆的藍色小毛毯,位在前方的桌子上,則擺著一堆感冒必備的物品。
「大哥哥很累,他昨天都沒睡,一直陪我喔!還講故事給我聽。」官恆很城實的說著。
昨天他因為發燒的關係哭鬧了一整晚,程舒似乎也很耐心的哄他,直到剛剛才因體力不支睡著了,連官恆踩在他身上都毫無知覺,想必真的很累。
「好,不要吵哥哥了。」官善也伸手抱起兒子,打算讓程舒繼續睡。
「洗過澡了沒?」官善也抱著他低聲問,他現在全身濕淋淋,只想洗個熱水澡。
「還沒!」官恆攀住他的肩膀搖搖頭。
「爸爸帶你去洗澡,今天跟爸爸洗好不好?」官善也寵溺地蹭蹭兒子的臉頰問。
「好!」官恆則是被蹭得咯咯笑出聲。
「洗完之後再煮晚餐給你吃,讓哥哥繼續休息,不要吵他。」
父子倆就這麼邊走邊聊,慢慢的走進浴室裡準備洗澡。
依然躺在沙發上的程舒,則是隱約聽見了官善也的聲音,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怎麼回事?怎麼一直想睡呢?
「接下來為您報導新聞,目前已發佈陸上颱風警報,請全台民眾做好防台準備……」
一陣平緩又冷靜的女性聲音竄進他的耳裡,讓程舒緩緩的睜開眼,盯著陌生的天花板。
「咦?啊!小恆!」
程舒慌慌張張的起身,對上的卻是正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官善也。
此刻的官善也已經換上了一身的休閒服,一手拿著遙控器盯著電視看,大概察覺身後有動靜,才緩緩的轉過頭看著程舒。
程舒愣愣地看著他,覺得與平常的官善也有那麼一點的不同,大概是一身休閒服,又掛著淺度數眼鏡的關係。
「你睡很久了呢。」官善也笑了笑說著。
「小恆呢?」他張望著四周,沒看見官恆,連手上那條藍色小毛毯也不見蹤影。
「早就上床睡覺了,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官善也轉頭看看牆上的時鐘說著,「你肚子餓不餓?我有煮麵,留了一碗給你。」
「不……不用。」
程舒這時才將注意力轉到電視新聞上,發現原來有颱風,而且已經發佈陸上颱風警報的消息。
當然,他也聽見了門窗外狂風大雨打擊在玻璃窗上的聲音。
「有颱風呢!現在外面風雨很大,你留在這裡過夜吧,反正明天放颱風假,等早上雨小一點再回家。」
官善也雖然很防備程舒,但是遇到這種情況,他要是再趕程舒走,就太不通人情了。
「可是……」程舒有點遲疑,畢竟他只是打工而已。
「沒關係的,反正小恆感冒也好了,你就在這裡過夜,不過沒算時薪喔。至於今天的薪水給你算到十點半左右,薪水雙倍。」
官善也會這麼大方,一方面是因為程舒昨晚都沒睡,盡心負責照顧官恆一整晚的關係。
「我又不是在意這個。」程舒低聲地咕噥。
怎麼聽起來好像是他死要錢似的,他只是單純覺得隨意在別人家過夜很不妥當,但外面的風雨真的好大,而且這時間大概也沒公車了,如果真要回家,恐怕得用走的。
「那我就借住一個晚上,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程舒低頭緩緩地說著。
不曉得為什麼,跟官善也獨處他就是渾身覺得怪怪的,雖然他的異樣官善也根本察覺不到。
就連昨天那個吻,也是他一時衝動而做的,那個行為大概嚇壞官善也,但只要一想到官善也聽見他為了一個吻跟別人討價還價,心底就有點不開心,因為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讓官善也聽到,大概在官善也的心中,已經對他誤解很深了吧。
一個只愛錢的混蛋!
事實上他每次面對官善也時,總會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曉得那是好感,雖然還不至於到愛的地步,但就是會讓人臉紅心跳,那種感覺,大概離愛與喜歡不遠。
可惜經過昨天那件事情之後,他大概連喜歡對方的資格都沒了。
深夜一點左右,是大部分的人就寢的時候。
躺在客房裡的程舒,張著雙眼盯著天花板,眼底有著騷動不安的心思。
借住人家家裡也就算了,連身上的衣服,沐浴乳和洗髮精,都是官善也借他的,換而言之,他全身上下都是官善也的味道。
這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不知不覺令他有點口乾舌燥,根本睡不著,最後索性下床離開客房,到廚房找水喝,想舒緩這有點難受的感覺。
輕輕的喝下幾口茶水之後,正想走回客房時,卻聽見主臥室裡傳來悶悶的聲響。
那是官善也的臥房,照理說他應該是睡了,怎麼還會有聲音呢?
敵不過好奇心的他,輕輕地走到房門前,生怕被察覺的將雙手和耳朵緊貼在門板上,小心翼翼地聽著裡頭的動靜。
房內傳來一陣悶悶的聲音,要很仔細才聽得到,程舒聽了一會兒,吞了吞唾沫,他曉得這是什麼聲音,突然滿臉通紅的摀住自己自己的嘴,耳裡不斷傳來陣陣悶哼的聲音。
這聲音他知道,他也曉得這是在什麼情況下的聲音,好歹他也是個男人,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他知道官善也正在……
「嗯……」悶哼不經意地傳出門外,很小聲,很細微,耳朵必須貼緊門板才聽得見。
現在的官善也是什麼模樣呢?
褪去全身的衣服?還是只褪下他急欲解決慾望的褲子,露出修長的腿及令人垂涎的身體呢?
官善也正值壯年,在這種年紀下身邊又沒有個伴,大概每次都是這麼解決慾望的吧?
聽著官善也斷斷續續發出的呻吟,程舒捂著嘴,全身不禁躁動起來。
想像他在裡面的模樣,程舒下身很不爭氣的甦醒過來?明知竊聽是很糟糕的行為,但是慾望與好奇的本能讓他離不開門前,雙腳就好像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繃緊的下身讓他不停的冒汗,尤其臥房裡不停傳來猶如引誘他一般的呻吟,依舊趴在門板邊的他,握握拳頭,發現自己的手佈滿了熱汗,彷彿裡頭的血液如熱水般的滾燙。
他低著頭,眼神有些迷離,伸手摸摸門把,發現官善也根本沒有把門鎖上,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進去了。
怎麼會有這麼沒防備的男人呢?
對了!之前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吻了他,官善也只是露出了疑惑,面對他時多了一點防備而已,除此以外,這個男人幾乎沒有什麼抗拒的,甚至繼續讓他當小恆的保姆。
按道理,早就該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才對。但是官善也卻門戶大開邀請他似的。
對!就像在邀請他……
他吞吞唾沫,轉開了手把,力道輕柔的推開了門。
臥房裡是幽暗的,只有他打開門的瞬間,透了點光線進去。
他進屋的動作很快,一下子鑽進官善也的臥房,然後關上門,屋內又是一片黑暗,但是他隱約看得出來,坐在床上的身影正錯愕的看著他。
就像被發現幹壞事一樣,官善也張大嘴,愣愣的看著胡亂闖進他房裡的程舒。
由於房內太暗,他看不見程舒現在是什麼表情,只隱約看得到一個瘦長的身影站在門邊,他尷尬的盯著他好久,單手還盈握著他即將勃發的慾望。
「混蛋!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回過神的官善也滿臉通紅的罵著,同時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光裸的下身。
他真的沒想到這個程舒會突然闖進來,就在他急欲解決軀體深處最原始的慾望之際,此刻的他除了憤怒,還有滿滿的羞愧。
程舒沒有回應,無聲無息的靠近他,然後突然跨上床,掀開了官善也的被子,手指循著他微張的雙腿,然後順著他的盈握的手勢,張開手掌輕輕的包住他的手,連帶的也圈住了發燙高漲的分身。
「放手!」
官善也慌了,伸手就想推開程舒,程舒閃開他的抵抗,將身軀的重心往前傾倒,將官善也壓在身下,他的手依舊握著官善也的分身,動作熟稔的來回撫動。
他也是男人,他曉得現在的官善也已經到了瀕臨解放的狀態。
官善也的體溫好燙,厚實的胸膛與肩膀讓他眷戀的想緊緊的窩在裡頭,讓他擁抱著,滾燙的體內渴望著官善也的包圍。
他想被官善也擁抱,這樣的念頭不斷的佔據著他。
抱我!請用力抱我!請你毫不留情的緊緊抱住我!
「沒有妻子的你,很難受吧?一個人解決。很空虛吧?」
壓在他身上的程舒突然開口,唇裡吐出熱燙的氣息,撩動著官善也敏感的耳垂與感官神經。
「你、你在亂說什麼?滾出去!」
官善也想起身推開他,程舒卻將所有的重心壓在他身上,讓他根本使不上力,加上瀕臨爆發的下身正被他掌控著,他根本無力反抗。
沒想到程舒會偷襲,他實在太大意,也太沒有防備了。
「我要你抱我……」
程舒的口吻聽起來冷靜,但體內的渴望,讓他說出了反差極大的要求,大概是官善也誘人的呻吟聲和體魄讓他想這麼做,他現在很冷靜,曉得自己在做什麼,這是他認識官善也以來最渴望的——希望對方能夠緊緊抱住他、佔有他。
認識官善也之後沒多久,他就做過這樣的夢。
一個讓他得一大早起來害羞的偷洗內褲的夢,大概就像這樣,發顫的手碰觸著官善也的軀體。
也如同夢裡一般,彼此光裸著身軀,而官善也有著完美的身材。沒有刻意鍛煉,有著標準的腹肌及寬闊的肩膀,讓他抱在懷裡一定很舒服。
程舒大膽的跨坐在官善也身上,軀體不斷的蹭著他,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的壓住官善也的手腕。
其實,論力氣官善也是推得開他的,但是被挑逗的下身及程舒不斷的貼近磨蹭,讓他幾乎虛脫無力。
他想踹開程舒,但是腰身幾乎被壓住,根本使不上力,最後唯一剩下的反抗,就只剩那張嘴。
「小鬼!快放開我!」
此時此刻,官善也只能用驚慌來形容他的心情,當然還有一點情慾的成分。
「如果你現在放開,我不會跟你計較,我們還是可以繼續當朋友,」官善也喘著氣,潰不成句的說著。
這時程舒側臉一笑,手指如羽毛般輕輕的撩撥他高昂的分身,讓官善也又倒抽一口氣。
「我現在不想跟你當朋友。」
程舒全身沁著薄汗,尤其下身漲得難受,讓他不禁仰頭呻吟。
「什麼啊!」
官善也不能理解的大叫著,躺在床上的他,居然無能為力的讓這一切發生,隨著下身被撩撥,竟然不知不覺的跟著搖擺身軀。
下身正好抵著程舒的股間,他可以清楚感覺到程舒身上的熱度,然後無意識的蹭著他的身體。
不對!這樣是不對的!
官善也的腦海裡是這麼想,但是本能卻讓他的身軀不受控制的迎合。
「現在,不想當你的朋友。」程舒緩緩的說著。
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他還是冷靜的,並沒有一味的失去理智。
「程舒!我說最後一次!你快放開!」
官善也越來越慌,他發覺自己越來越把持不了,同時還恐慌另一件事。
對!就是這一件事,所以令他不斷的掙扎抵抗。
眼看程舒想更進一步,他更慌,甚至開始拚命扭動身軀抵抗,卻怎麼也阻止不了他。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閉著眼吼了出來。
「媽的。我叫你放開,這種痛死人的事情我才不幹,放開我,我才不讓你壓!」最深的恐懼,讓他撇去所有的尊嚴喊了出來。
對!他怕痛,以前就聽說過這種同性的性交,聽說被上的那個會痛的死去活來,他才不幹這種事。
而且他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喜歡的是女人,還結過婚,有個兒子,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怎麼可能願意讓這個小鬼壓?
這麼羞恥的事情,他一輩子也想不到。
「誰說我要壓你?」程舒停下動作,吁口氣,冷靜的說著。
「咦?」官善也愣了愣,盯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抱我。」
從剛才他就這麼說。顯然官善也根本沒聽懂,程舒翻過身軀讓自己躺在床上,兩人的位置對調,程舒依舊大膽的用雙腿夾著官善也的腰際,蹭了好幾下。
官善也回過神時,才發覺自己已經居在上位,程舒則是有意無意的挑逗他,幾乎快削斷他最後幾根理智神經。
「善也,抱我吧。」程舒笑著,或許是在黑暗之中才這麼大膽。
他嘴邊有著弧度,然後輕輕的攀住官善也的肩膀,微微撐起身軀,輕咬官善也的耳垂,吹了幾口氣。
「我要你抱我。」
就在瞬間,官善也只聽見腦中有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後來仔細一想,那個就是理智崩裂的聲音吧?
面對這個猶如誘惑的邀請,對於他這個離婚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伴侶的男人來說。無疑是一種邀請。
管他是男是女,官善也此刻早已什麼也管不了,低吼了一聲,抬高程舒的腰際,曲起他的雙腿。腰身一沉,徹徹底底的探入程舒的體內。
彼此汗水交雜,程舒生怕跌落的緊緊抱住他,如程舒所希望的,直到最後一刻,官善也的雙手不曾離開過他的身體,一直緊緊的握著他的腰際,直至最後將他抱在懷裡,兩人埋入了這柔軟的床鋪之中。
天亮了。窗外的一陣狂風暴雨,讓官善也猛然驚醒。
對了!今天放颱風假。
他癱坐在床上,恰好看見坐在床沿的程舒正在穿衣,頭套出衣領,然後甩甩頭整理自己被撥亂的髮絲。
看著他穿衣服,再低頭看著自己沒穿衣服的身體,官善也總算想起發生什麼事情。
程舒這傢伙昨天半夜闖進他的房裡,引誘他犯罪。
越想越氣的官善也,毫不客氣的踢踢床鋪,試圖引起程舒的注意。
「怎麼了?」情緒沒多大波動的程舒轉過頭來,眼底有著難以抹去的疲憊。
「你這傢伙。居然闖進我房裡,對我做這種事?」官善也有著濃濃的怒意,他居然跟一個小鬼做愛。
「你有吃虧嗎?」程舒微微噘著嘴,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滿的問。
官善也愣了愣,若說吃虧還真的沒有,反而有種還不錯的感覺。
「你並沒有吃虧,昨晚似乎很滿足呢。」程舒笑了笑,緩緩的起身往門口走去。
「什麼啊!我、我……」官善也一時語塞。
他真的沒吃虧,也沒有經歷過傳聞中痛死人的可能,反而是程舒這個如女人一般細腰、柔軟的身軀,讓他一度忘記不曾跟同性做愛的事實。
更糟糕的是,漸漸回籠的記憶裡,到了最後幾乎都是他主導著一切,駕馭著程舒的一切。
若說吃虧,實際吃虧的人是程舒。
「你很滿足。」離開臥房門前,程舒回過頭看著他說著。
官善也依舊無法反駁,又露出發愣的模樣盯著程舒。
「這個不算在打工裡面。是我主動要你抱我的,你離了婚,一定對這方面的需求很頭痛吧?」
程舒的微笑在官善也的眼底看來,居然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難道說。一直以來程舒都是這樣看著他?
「我可以跟你維持這樣的關係喔。」程舒輕輕的轉開門把,低聲說著。
「什麼關係?」官善也有點畏懼的問著,這孩子太過理直氣壯,讓他幾乎無法招架。
「不是朋友,也不是僱主,而是肉體關係。」
程舒說完,隨即轉開門把,跨出官善也的臥房。看來風雨沒有變小,但是這時間應該有公車,可以回家了。
官善也則是張大嘴,目送他離去,彷彿剛才被扔了一顆無聲無息的炸彈似的,炸得他體無完膚。
肉體關係?程舒這個看起來冷靜的傢伙,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要跟他維持肉體關係?
官善也最後懊惱的雙手掩面,不斷的發出細微的哀嚎。
除了程舒這個大膽宣言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他跟程舒做愛之後,居然沒不適的感覺,甚至讓他這個久未與人做愛卻正值壯年的大男人,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