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蘭堇接受賞封成為「太尉」重返皇宮後,燮王十分高興,不但賞了他許多寶物,還在大燮宮選了一棟雅致的宮殿送給他,名義上雖說將有許多事情要向太尉請益,為了避免他往返宮廷耗費時間,所以特別恩賜他一座宮殿住在宮裡,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燮王寵愛蘭太尉到了極點,片刻也不願他離開才這麼做的。
依理來論,帝王眷戀男色,甚至寵幸到封官晉爵,凡是忠心的朝臣應當上書勸諫,但偏偏此刻朝臣個個對燮王臣服不已,懾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舉將盤據燮國朝政多年的西嶸氏族徹底殲滅了。在燮王繼位之初,他對太皇太后十分順從,不管是朝政、選後等事都交由西嶸氏全權處理,朝中的勢力也大半被西嶸氏掌握,一般人根本不敢多言,認定了燮王和先王一樣,只是西嶸氏手上的傀儡而已。
但如今看來,燮王並不像懦弱的先王,他有想法、有決心,既然能花費三年的時間布線,將朝中佞臣一舉剷除,如此深謀遠慮的帝王如今寵信著蘭堇,想必有其特殊的原因;再說此刻燮王正熱切的寵愛著蘭太尉,任何的諫言都是白費心力,倒不如靜觀其變,在適當的時候再提醒燮王就可。
正因為朝臣們都抱著如此想法,對於燮王不斷追封、加封蘭堇的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它發展了……
桂月中旬,是太皇太后的壽辰,燮王特別設了晚宴,西嶸氏以身體微恙婉拒了這場宴會邀約,燮王不以為意,一來他早猜出西嶸氏不會出席,以顯示自己確實打算淡出宮廷的決心,二來,他設此宴原本就只是藉著為太皇太后祝壽為名,實際上是要設宴款待前陣子勞心勞力的臣子,因此賓客以東陵王為主賓,而許久不曾回朝的西明王、南陽王也出席了這場宴會。
「二皇兄、三皇兄!」五皇子皇翌嵐笑嘻嘻地來到兩位兄長身邊,慇勤地為他們斟滿手上的美酒。「兩位皇兄好久不見,讓五弟好好地敬你們一杯。」
「嵐弟,這麼久沒見面了,你怎麼還是這種無所事事的模樣?」西明王皇翌蓁眉頭一皺,忍不住轉頭對東陵王抱怨。「四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都知道你最籠這小子,但是也不能寵他寵上了天!全天下誰不知道東陵王是有名的笑面狐,而我和你三哥名氣雖然沒你響亮,至少也被稱呼為邊關雙雄,就只有嵐弟這小子不求上進,這都是讓你在宮裡給慣壞了。」
「是啊!應該讓嵐弟來邊關跟我們磨練磨練,瞧他這一身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模樣,不能再放任他了!」南陽王皇翌武也點頭,不贊同地看著皇翌嵐清秀有餘、男子氣概不足的外貌。
「喂喂!二哥、三哥,你們這麼說太過分了!我哪裡沒用了?」皇翌嵐哇哇大叫,轉頭就向東陵王嚷著求援。「四哥你告訴他們,前陣子審理西嶸氏族人的事情我也在旁邊幫忙呢!四哥不睡我就不睡,半點也沒偷懶,對不對?」
「嘿嘿……光是不睡覺那有什麼了不起?」南陽王撇嘴取笑。
「是啊!四弟你不必幫他扯謊,這小於有幾斤幾兩重,我們會不清楚嗎?」西明王也不相信地搖頭。
「好了,你們別嘲笑嵐弟了,他前陣子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東陵王淡淡一笑,在看到皇翌嵐眉開眼笑、傲慢地挺起肩頭時,才又開口緩慢道:「過去我三天得為嵐弟道一次歉、五天得為嵐弟收拾一次爛攤子,但這陣子他乖乖留在我身邊沒有四處闖禍,確實替我省下了不少麻煩。」
「四哥!」皇翌嵐面紅耳赤地大叫。
西明王和南陽王則是大笑出聲,毫不留情地取笑皇翌嵐。
四兄弟笑笑鬧鬧了好一陣子,西明王突然壓低嗓調,對東陵王提出問題道:「四弟,宮廷裡繪聲繪影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二哥問的是哪一件事?」東陵王嘴角的笑意斂去,小心的反問。
「就是燮王迷上一名少年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西明王臉色古怪地問。雖然他長期駐守關外,對宮廷之事甚少理會,但這一次率兵回朝,駐守王都,或多或少聽到燮王為了一名少年荒廢朝政的傳言。而在大事底定後,他更聽說燮王為那少年加官進爵,大有想將他長期留在宮內的打算。
「這件事……」東陵王沉吟,在心中盤算究竟要對西明王說明到什麼程度。就在這個時候,設宴的宮殿外傳來了宦官清朗的聲音:「燮王駕到、蘭堇蘭太尉到。」
「啊!燮王來了,這件事我們晚點再聊。」東陵王輕吐一口氣,暗自慶幸燮王和蘭堇來得正是時候,讓自己不必立刻答覆這個為難的問題。
「啊!陛下和蘭堇都來了!」皇翌嵐是其中最興奮的一個,他笑咪咪地看著蘭堇身穿酒紅色的長袍緩步踏入,原本的好氣質、加上絕色出眾的容貌,在華衣的襯托之下更顯得絕艷,一現身,就讓從來不曾看過蘭堇的人瞪凸了雙眼,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那……那人就是蘭堇?」西明王看直了一雙眼,心中難以置信。出現在眼前的明明就是一位穿著男裝的絕色大美女,這樣一位麗人怎麼可能是少年,一定是皇上故意讓後宮的某位妃子反串男裝來戲弄大家的吧!
「是,他就是蘭堇。」東陵王應了一句。從來沒見過西明王如此失態的模樣,不僅是目瞪口呆,連手上的酒杯灑出酒液來了都沒有知覺。
「哈!二哥,你看蘭堇看得都傻了,酒都灑出來了還沒知覺?」皇翌嵐碰巧看到西明王失魂落魄的模樣,當然立刻把握住機會回敬取笑。
「啊?」西明王聞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看到失神,連酒都灑出來了。他臉一紅,忍不住怒瞪了嘻皮笑臉的皇翌嵐一眼。
「好了,陛下已經入席,大家別胡鬧了。」東陵王十分有禮地暗示。
西明王一凜,立刻抽回視線坐定,這才重新抬起頭,當他注意到蘭堇居然坐在燮王身旁,那個原本只屬於皇后的位置時,一雙濃眉奇怪地蹙緊了。
「瑛皇后也是西嶸氏家族的人,所以陛下過一陣子打算廢後,但是這陣子陛下事務繁忙,暫時不會有時間遴選中宮,今晚的宴席由於中宮從缺,所以陛下才特地讓蘭太尉坐在那裡的。」東陵王察言觀色。西明王一向藏不住話,就怕他等會兒會冒出什麼不得體的言語。
「你確定那真的不是後宮妃子假扮的嗎?」西明王壓低了音量再問,至今依舊無法相信坐在那裡的絕代佳人是一名少年。
「不是。」東陵王也再一次保證。「若蘭堇是女兒身,以陛下對他著迷的程度,只怕早已被封為皇后,又何必當什麼太尉呢?」
西明王下意識的點點頭,腦袋裡雖然百分之百接受了東陵王的解釋,但是心裡面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情不自禁地往燮王和蘭堇的位置看去,正巧燮王側身在對蘭堇介紹他們幾個兄弟的身份,所以當西明王抬眼的剎那,正好和蘭堇那雙美麗的眼瞳對上了,前者心中一震,光是凝望著蘭堇一眼,他就像是渾身被閃電劈到似的抖了一下——
唉!又一個傢伙中招了!目睹這一切的東陵王在心中暗自歎息,只能希望西明王及早清醒,不會為自己惹下什麼麻煩才好。畢竟燮王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蘭堇,就算是兄弟,他也絕對不會讓人有機會覬覦蘭堇的。
宴席結束後,燮王特別留下了東陵王、西明王等人敘舊,卻不忍讓蘭堇過度疲憊,特地先將他送回了景鴛宮。
夜涼如水,蘭堇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一番、換上了簡便的白色長袍,由於還不想睡,所以乾脆抱著雪兒赤腳走出殿外,打算和白狐一起欣賞宜人的月色。
「看,天上的月亮真圓。」蘭堇心情愉悅地哼著小調,一邊低頭和白狐說話。
白狐溫馴地咿嗚幾聲表示贊同,撒嬌地在蘭堇懷中鑽著,甚至不時地輕舔蘭堇的手臂示好。
蘭堇被白狐的舉動逗得發癢,兩片嘴唇發出清脆的輕笑聲響,正當他想找個位置坐下休息的時候,懷中的白狐卻突然豎起身子,齜牙咧嘴地嗚叫、對著後方示威著。
「雪兒,怎麼了?」蘭堇奇怪地回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有人來到自己的身後,就在蘭堇發愣的時候,懷中的白狐已經像閃電一樣竄出,朝闖入的男子直直撲了過去——
「雪兒!不可傷人!」蘭重急得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著雪兒白色的身影一閃,而後聽到一聲痛呼,男子瞬間已被白狐抓傷了手臂。
「該死!是什麼鬼東西?男子大喊一聲,還來不及反應,抓傷他的白狐又已經鑽入草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抱歉,我的白狐不喜歡生人。」蘭堇十分抱歉地開口。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陌生,但既然他可以順利踏入景鴛宮,那想必是侍衛不想得罪的人。
好奇著對方的身份,蘭堇再次踏前幾步,終於看清沐浴在月光下的男子,是剛才在宴席上有一面之緣的西明王皇翌秦。
「西明王」」蘭堇疑問。他不是應該和燮王及其它兄弟在敘舊同歡嗎?為什麼獨息個人來到這裡。「陛下尚未回宮,您來的時機恐怕不對。」
西明王臉上流露出一絲惱怒。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自從在宴席上見過蘭堇一面以後,腦海中就充斥著蘭堇的影像,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完完全全的心不在焉,後來更是隨便編了個身體不適為藉日離席,而後,他就不知不覺走到這裡來了。
「西明王?你怎麼了?」蘭堇只覺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奇怪,又見他發呆似地護著手臂,不禁開口為雪兒再次道歉。「你的傷口沒事吧?要不要我召喚太醫為你治療一下?」
「什麼?」當蘭堇絕色的臉龐靠近的時候,西明王渾身一震,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仟麼才好。「你剛才和我說什麼?」
「你的傷,要找太醫來一趟嗎?」蘭堇不以為意,十分有耐心地再問一次。
「傷?」西明王一愣;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剛才被某種動物抓出了一道傷口。「沒事,這種小傷哪裡需要用到太醫,我沒這麼嬌貴!」
「是嗎?」蘭堇見他說得肯定,也不再堅持,心想這人確實有點怪,似乎聽不懂自己說的話,於是好心地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次。「陛下尚未回宮,你來的時機恐怕不對。」
「嗄?」西明王直覺地回答:「我當然知道陛下尚未回宮,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我原本是想出來醒醒酒,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就來到這裡了。」
西明王的回答讓蘭堇一愣,抬頭接觸到他那種癡迷專注的目光時,心中不禁一驚。從小到大自己對這樣愛慕的目光並不陌生,卻也一直十分困擾。
「是嗎?那麼蘭堇不打擾了。」蘭堇微微頷首,聰明地打算立刻離開。
「等等!」蘭堇才一轉身,手臂就被一股強大力量給抓住了。
「西明王,還有事嗎?」蘭堇保持鎮定,以比泉水還要澄澈的眼瞳毫無所懼地直視對方的眼。
眼波如夢如幻、雙唇如同花朵般嬌嫩……但,這樣的容貌為何會是少年呢?西明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是正常的男人,對男色毫無興趣,但為什麼偏偏……一遇到蘭堇整個人都亂了?
「你……你真的不是女子?」西明王不死心地問。
蘭堇雙目一冷,以平靜無情緒的嗓調回答:「西明王,你這個玩笑開得未免太過分了,我當然是男子,需要我請太醫過來為我驗明正身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西明王意識到自己失言,窘困地鬆開手,尷尬地開口解釋。「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算了。」蘭堇怒顏一斂,見他開口認錯後也不再計較。「夜深了,請恕蘭堇先告退了。」
西明王不語,只是呆望著蘭堇逐漸遠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站在月光下,癡癡傻傻地忘卻了時間……
西明王夜訪景鴛宮一事,並沒有造成任何困擾,因為蘭堇根本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皇翌極天,而西明王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也因此當西明王提出想在宮內多停留一段時間的要求時,燮王坦然接受了這項請求。
他這兩位兄弟自從封王以來,對燮國盡忠職守、嚴守自己的本分,既然西明王想要多逗留些時日,燮王當然不會多說什麼。
留在宮廷中的西明王幾乎一有時間就會出現在燮王身邊,既然燮王對蘭堇寸步不離,那表示只要見到燮王就能見到蘭堇,因此西明王無視於燮王的疑慮,異常勤奮地出現在左右。
燮王原本就不是遲鈍的人,不到一天就看出西明王留在宮廷的真正理由,不為兄弟敘舊也不為其它,只為了能多看蘭堇一眼。雖然燮王表面上不說什麼,但是這日當西明王在泛舟時因為看蘭堇看得太過專心,以致失神跌落湖中後,燮王終於無法忍耐了。
「東陵王,今日朕找你來,你應該知道為了什麼事。」燮王並沒有直接找上西明王,他怕自己一時按捺不住的罵人,於是先找了東陵王居中解決。
「哈!就算臣弟想裝笨推托,陛下還是會將這件事交給我辦,對吧?」東陵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知道就好。」燮王沒好氣地開口。「西明王回京好一陣子了,整天留在王宮未免太無聊了,你和嵐弟帶他到王都附近逛逛,多看點風景人物。」
「陛下,您就不能體諒一下西明王長年處在邊關,沒機會見到真正漂亮的人,他不過是看傻了掉到湖裡,又沒真正做什麼,又何必急著將他趕走呢?」東陵王苦著一張臉為西明王求情。
「所以我要你和嵐弟帶著他到處逛逛,多看點其它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燮王不願妥協,說到底還是一肚子的醋意無處可發。
「這……」東陵王覺得十分頭痛。
「朕已經做出了決定,這件事不得再議上燮王俊臉一沉,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讓步。
「是,臣弟遵旨。」東陵王只得退下了。
等到東陵王離開後,燮王疲倦地捏捏眉心,如果只是一般臣子,大可將他下放邊疆,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再看蘭堇一眼,但偏偏對方是西明王、自己的兄弟,因此只好找東陵王來解決這件事了。
起身返回景鴛宮後,意外看到蘭堇摟著白狐,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燮王目光轉柔,盡量放輕腳步緩緩靠近,步子雖輕,卻依舊驚醒了白狐,它不悅地看了燮王一眼,最後還是識趣地離開了。
熟睡中的蘭堇似乎正作著好夢,絕色的臉龐裡噙著淡淡的笑意,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上了蘭堇微啟的兩片紅唇。
「……唔,雪兒?別鬧了……好癢……」蘭堇在睡夢中喃喃抱怨。
居然將朕當成了那只白狐?皇翌極天不悅地挑高一道眉,再次俯下身,從他的唇開始往下、逐一印下又濕又熱的吻。
當皇翌極天的吻來到蘭董的下腹部徘徊流連的時候,他睡得再熱也被弄醒了。
不是雪兒!就算它再怎麼調皮,也不會戲弄自己到這種地步!蘭堇「啪」一聲睜開眼睛,又羞又惱地瞪視著置身在自己雙腿間的燮王!
「……陛下,您怎麼會這個時候回宮?」
燮王重新回到蘭堇面前,低頭就給他一個纏綿至極的熱吻,雙手也不浪費時間地鑽入蘭堇的衣襟內搜尋他的溫暖,直到懷中人被他挑逗得氣喘吁吁、春情蕩漾的時候,燮王才滿意的抬起頭,輕咬著蘭堇的下唇回答道:「朕很想你……所以特地來見你一面。」
「現……現在見到了……唔!」蘭堇秀麗的雙眉,因為對方突然握住了自己雙腿間的分身而緊緊蹙起,他大口喘息,十分困難地繼續說道:「既然見到了,陛下是否該繼續處理公事……做一位明君呢?」
「蘭卿有所不知……」燮王低笑幾聲,再次以吻攻擊蘭堇赤裸的胸膛,以戲譫的語調回答道:「愛卿是朕的提神良藥,朕正為了幾件事情無法定奪而煩心,所以特別來找,愛卿不該推托,應該慷慨捐軀為朕分憂才是。」
「慷慨捐軀?」蘭堇錯愕地眨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這麼說!
「對!」皇翌極天並不打算給蘭堇任何思索的機會,男性軀體立刻覆上,徹底阻絕了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
「陛下!」蘭堇又氣又羞的大喊,但是很快的,艷紅如火的嘴唇在皇翌極天熟練的撫弄下,開始吐出細細的呻吟。
春色無邊、吟哦喘息,景鴛宮轉瞬間就變成有情人貪歡、共享激情的殿堂……
第六章
這一年的盛夏,燮國王宮瀰漫著春天的氣息;景鴛宮、御花園、樓台水榭……處處都可見到燮王與蘭太尉相互依偎的身影。燮王尊貴俊美、太尉絕艷魅色,兩人並立在一起賞心悅目得像是一幅畫,在皇宮服侍的宮女太監們也因此練就了一身本事,平常隔著一段距離等候傳喚,當燮王與蘭太尉稍有親密舉動的時候,他們立刻沉默而盡責地退下,不敢打擾。
蘭堇在情愛的熏染下變得更美、更動人了,儼然成為燮國皇宮內唯一受到帝王寵愛、人人欣羨的物件。
這對燮王來說,無疑也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否認蘭太尉帶給燮王無比的歡愉與快樂,不管在朝廷之上、宮廷之間,年輕俊美的燮王臉上總是噙著一抹淡淡的心滿意足的笑。蘭堇的魅、蘭堇的柔順,蘭堇真心的回應,全都是燮王渴求已久的,他心滿意足、沈醉在蘭堇絕色魅惑的笑靨裡……
桂月下旬的某一日,一場滂沱大雨打壞了燮王與蘭太尉打算午後出宮的興致,也打亂了燮宮這一個月來的平靜祥和——
當燮王在書房剛結束與群臣議事,正打算回轉景鴛宮的時候,驚慌失措的太監面色慘白地奔到了燮王面前,隨即五體投地跪倒在地。
「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太監「砰砰砰」地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哭著請求恕罪。
「出了什麼事?快說!」燮王臉上一沉,立刻認出了他是在景鴛宮值勤的太監,看他驚慌失措的跑來,莫非宮中出了什麼事?
「是……是蘭太尉……他……他……」太監支支吾吾,臉上一片死白。
「堇!他出了什麼事?」燮王臉色一變,立刻彎身,面色鐵青的抓起太監厲聲問道:「快說!蘭堇出了什麼事?」
「啟稟陛下……剛才雨停了,蘭太尉覺得宮裡悶……所以打算到御花園走走……」太監渾身發抖,試圖描述剛才發生的事情。「後來……御花園內突然衝出一個蒙面人,我……我當時也嚇壞了,正想回頭喊人,卻被那個黑衣人一掌給擊暈了!等我醒過來以後,就看到……看到蘭太尉衣服破損……渾身是血坐在地上……」
「蘭堇受傷了?他現在在哪裡?」燮王雙眼噴火,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對翅膀,好立刻飛到蘭堇的身邊去。
「蘭太尉……還在御花園,我想他應該沒有受傷才是……」太監吞了香口水,只覺得自己快被燮王憤怒的情緒給嚇暈了。
「混帳!你不是說他全身是血嗎?為什麼又說他沒受傷!」燮王氣得一把揪起太監的衣領,大聲怒斥。
「陛下……蘭太尉手上抱著一隻死絕的白狐……所以,我想……那應該是白狐的血,並不是蘭太尉受傷了。」太監十分猶豫地開口,只盼望燮王聽到這裡心情會好轉,畢竟死的只是一隻白狐,並不是蘭太尉,不是嗎?
「該死!」燮王低咒一聲,將通報的太監甩在一旁,俊臉鐵青地趕往御花園去了。
遠遠的,燮王就看到前方那個跪坐在地上、纖細孤單的身影,蘭堇微仰著頭,視而不見地看著灰暗天空的某一點,絕色的容顏一片青白死絕,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紊亂,最外面的長袍甚至被人扯壞了,零零落落地披掛在肩頭,而他的雙手和胸前的衣服,都染滿了鮮血……
「……堇……」燮王痛苦地低喚他的名,難過地看著一身狼狽的蘭堇,不敢相信不過短短片刻的分離,自己心愛的人就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
蘭堇依舊仰著頭,絲毫沒有察覺燮王的到來,琥珀色的眼瞳一片空白,茫然無助的神情讓燮王看了就心疼。
「堇……」燮王彎下身,目光停在蘭堇懷中那只皮毛被鮮血染成紅色、早已氣絕僵硬的狐狸,他開口想說點什麼,但好半天卻發現自己的喉頭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蘭堇的白狐死了……他知道這只白狐對蘭堇的意義非凡,它在蘭家滿門抄斬、蘭堇孤苦無援的時候來到他的身邊,以蘭堇的血止饑、復以自己的體溫暖和了蘭堇冰冷的身子。燮王記得蘭堇曾經說過:白狐是他在人世間唯一的依靠。而讓自己記憶猶新的是,幾個月前,白狐在侍衛的圍捕下受了傷,當時蘭堇為了它的受傷,情緒幾乎都要崩潰,而現在白狐死了,他的蘭堇又要如何承受這一些?
我和雪兒是同生共命,如果他死了,我也不需要活下去了……莫名的,燮王只覺得胸口一緊,腦海中掠過了蘭堇幾個月前說過的話。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燮王焦慮地開口,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抱住蘭堇,將他緊緊摟在懷中安慰。
燮王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動了陷入恍惚情緒的蘭堇,他認定了有人想要伸手搶奪自己懷中的白狐,絕色小臉露出了憤怒的神情,雙手用力緊緊護住白狐的同時,琥珀色的眼瞳充滿敵意地瞪視著燮王。
「堇,是我……」燮王知道他受了極大的打擊,小心翼翼地柔聲開口。「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身體有沒有受傷?聽我話,我請太醫為你檢查一下,至少讓我放心好嗎?」
蘭堇不動,充滿敵意的眼瞳依舊瞪視著燮王,這種冷情絕決的目光讓皇翌極天心中一震,就像是根本不認識自己、且視為仇人一般的無情目光。
「堇,是我……」皇翌極天忽略心中泛起的強烈不安,再次伸出手,以低柔的聲音輕喚著。「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琥珀色眼瞳閃動著波光,就在皇翌極天欣喜若狂地以為蘭堇認出了自己,並且聽懂了那一番話的時候,蘭堇以平靜、無情無緒的語調開口說道:「我不應該回宮的,是我做了錯誤的決定,是我害死雪兒的……」
「堇!你別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燮王急切地想安慰他,但是才伸出手,就被蘭堇無情地揮開了。
「堇?」皇翌極天胸口一痛,發現自己無法承受蘭堇露出那種充滿怨恨的目光。
「是我,是你,是這座大燮皇宮害死雪兒的!」蘭堇突然綻開了一抹笑,那是一種讓人心底發涼、笑意完全沒有到達眼底的冰冷笑痕。
「堇……」皇翌極天被他淒厲的目光給震撼了,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反駁,只能任由蘭堇發洩。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絕對不會……」眼瞳緊鎖著燮王說完這句話後,蘭堇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
「堇!」虧得燮王眼捷手快,及時伸手扶住昏倒的蘭堇,跟著他一把將蘭堇抱起,扯開喉嚨大喊:「該死!宣太醫!快宣太醫!」
景鴛宮內,因為蘭堇遭逢的意外而亂成了一團。
御花園突如其來的遇襲、再加上親眼目睹白狐的慘死,如此雙重刺激徹底擊垮了蘭堇,他發了一場高燒,身體忽冷忽熱、脈象全部都亂了,雖然太醫開了藥,但是藥一餵下去,蘭堇馬上將藥汁全都吐了出來,急得燮王差點發狂,氣得要將宮中所有太醫拖出去問斬。
情勢亂成一團的時候,得到消息的東陵王帶著王都一位有名的大夫及時趕到,他先用金針穩住蘭堇的脈象,跟著再以獨門調配的膏藥,均勻抹在蘭堇的人中及各個主要大穴,好不容易這才穩住了蘭堇的病情,挽救了一班太醫的性命。
「陛下,蘭堇暫時沒事了,可否借一步說話。」一直等到蘭堇平靜睡了好一會兒,東陵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燮王關心地凝望著蘭堇半晌,確定他不會醒來後,這才和東陵王離開了寢宮。
「我剛才調查了一下,負責在御花園巡視的侍衛們聲稱看到可疑的人影,他們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分頭去搜索,這才會讓蘭堇單獨一人走到御花園。」東陵王說出自己的看法。「很明顯這是一項預謀的突襲,對方很清楚皇宮的地形、甚至是侍衛巡邏的次數,所以才能將時間安排得如此恰當。」
燮王俊臉鐵青,黑瞳幾乎要噴出火焰,恨不得立刻揪出幕後的黑手,將他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
「陛下您先別急著氣惱,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蘭堇,但不能確定的是,蘭堇果真是主要目標,還是故意襲擊蘭堇對陛下示威呢?」東陵王說出兩種可能。
根據太醫檢查的結果,蘭堇身上只有一些零星的傷痕,也沒有受污辱的痕跡,究竟對方是存心放過蘭堇,還是因為白狐的闖入,對方臨時因計劃被破壞而殘殺白狐洩恨呢?
「皇翌秦……」燮王沈吟片刻,突然咬牙切齒地吐出西明王的名字。
「陛下?您不是認真的吧?」東陵王嚇了一大跳,壓根兒沒想到燮王居然立刻懷疑到自己兄弟的頭上。
「朕的懷疑合情合理。」燮王冷著一張臉說道。「眾所皆知他覬覦蘭堇已久,說不定早在心中盤算這些卑劣的念頭。再者,你領他出宮遊玩的這些日子,大燮宮平靜無事,為什麼西明王才返宮不到三日,蘭堇就在御花園受襲?這件事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有膽子這麼做?」
「陛下。」東陵王汗涔涔地低喊一聲,斯文含笑的臉頭一次出現了慌亂不安的神情,他拱手說道:「臣弟知道陛下現在的心情又急又痛心,但是臣弟懇求陛下千萬不能輕易做出結論,至少給臣弟時間調查真相。」
「東陵王!事到如今你還想為他求情?」一想到白狐慘死、蘭堇淒慘落魄跌坐在御花園的景象,燮王就一肚子怒火。
「臣弟不敢。」東陵王知道事態嚴重,「咚」一聲跪倒在燮王面前請示道:「臣弟斗膽請陛下以國事為重,若陛下不經調查就直接指控西明王,只怕剛穩定的燮國又要起亂子,陛下請相信臣弟,臣弟絕對不敢為任何人說情,只請求陛下給臣弟足夠的時間調查,倘若犯人真是西明王,臣弟絕對不會包庇徇私!」
燮王不語,心中雖然怒火難平,卻不得不承認東陵王分析得有道理。
「朕給你七天,七天後我要見到真兇!」燮王沉默片刻後,聲音緊繃地說出自己能容忍的最後期限。「還有,這段時間內你將西明王帶出宮,朕暫時不想看到他的臉!」
「臣弟遵命,多謝陛下。」東陵王起身謝恩,雖然暫時平息了燮王的怒氣,但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如果沒有在期限內解決這件事、還西明王一個清白,只怕剛平靜不久的燮國又要掀起風波了……
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後,蘭堇終於睜開了眼睛,澄澈如鏡的琥珀色眼瞳眨了眨,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迷惘。
「堇,你終於醒了。」在床邊守候的燮王欣喜若狂,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人眠,俊美的臉龐有些憔悴,唯有一雙黑瞳因為看到蘭堇而綻放出喜悅的光芒。
燮王的容貌映入蘭堇眼底的同時,也喚起了所有的回憶,他的雙眼閃過一絲情緒,跟著呈現完全的空白,略微蒼白的嘴唇輕啟,嗄聲問道:「雪兒在哪裡?」
「我把它埋在景鴛宮前面的涼亭附近。」燮王輕聲回答,堂堂帝王居住的宮殿,一景一物都不容許破壞,而燮王居然肯將白狐埋在宮裡,在在顯示了他對蘭堇的憐惜與重視。
「是嗎?」蘭堇自床上坐起,打算下床。
「堇,你的身體還沒康復,乖乖躺著別動。」燮王連忙阻止。
「我要看雪兒。」絕色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但蘭堇十分堅持地開口。
「等你的身體好一點再說,好不好?」燮王放軟調子繼續勸說。
「我要看雪兒。」蘭堇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再次重申自己的意願。
「好,你別動,我抱你過去。」燮王無奈,卻更不願看到蘭堇失魂落魄的模樣,於是一把將蘭堇抱起,在侍女、太監詫異的目光下,抱著蘭堇步出了景鴛宮,來到前面涼亭的位置,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蘭董放下。
「我將你的白狐埋在這,還用你最喜歡的那件白袍裹著它,那白袍有你的氣味,雪兒一定會喜歡的。」燮王平靜說明自己埋藏白狐的過程。
蘭堇不語,只是伸手輕輕撫摸著隆起的土堆,想到陪伴身旁五年多、和自己朝夕不離的白狐如今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埋在這壞泥土底下,一時之間悲從中來,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滑下了他精緻無瑕的臉頰。
「堇……」蘭堇的淚水刺痛了燮王的心,他低喚著,無聲地提供自己的胸膛讓他依靠,同時沈聲保證道:「雪兒,我在你面前立誓,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的主人,一生一世守在他的身邊,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鄭重允諾過後,燮王突然察覺到蘭堇身體軟軟地倒向自己,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蘭堇再次暈了過去。
「堇!」燮王大驚失色,一把將蘭堇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衝回了景鴛宮。
就這樣,蘭堇的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他會睜開眼睛,視而不見地盯著某個方向,但是卻不理會任何人,就連燮王和他說話也得不到半句響應。情況壞的時候則是發起高燒,昏昏沉沉地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讓守候在床邊的燮王心急如焚,卻又莫可奈何。
連著幾天下來,不僅蘭堇瘦了一圈,連看護的燮王也變得無比憔悴了。
「陛下,請您保重龍體。」這日,太醫在檢視完蘭堇後,帶著沉重的心情開口提醒燮王,不忍看著他日漸憔悴。
「朕沒事,你只要盡心醫好堇,其它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燮王蹙眉,絲毫不領情。
「蘭太尉只要今天不再發燒,病情應該就穩定了。」太醫見燮王不領情,只好踩著無奈的腳步離開了。
「陛下,左右二宰相在景鴛宮外等了好一會兒了,他們有要事求見。」太醫離開後,景鴛宮的太監進入,傳達宰相想要求見的消息。
「不見!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不見。」燮王不耐煩地揮手。「有事叫他們找東陵王去!朕現在誰也不想見!」
「是。」太監碰了一鼻子灰,再次拱手退下。
「堇……」當寢宮內沒有其它人的時候,燮王坐到蘭堇的床邊,無比憐惜地伸出手,輕撫他蒼白的臉頰,喃喃自語道:「我的堇一日不恢復,我就一日不上朝,天下事我全都不在乎,我只要堇平安無事就好。」
就在這個時候,蘭堇長長的眼睫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而後,他緩緩睜開了那一雙美麗深邃、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睛。
「堇!」燮王狂喜地低語。
「陛下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蘭堇瞬也不瞬地看著燮王,淺紅的兩片嘴唇輕啟,輕聲問道。
「堇,你認得朕?在和朕說話嗎?」燮王變得十分激動,畢竟這是蘭堇發病至今,意識最清楚、說話最清醒的一次。
「陛下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蘭堇並沒有回答燮王的問題,只是再一次開口問道。「陛下剛才說:天下事全都不在乎,只要堇平安無事就好。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千真萬確、一字不假!」燮王黑瞳中漾滿柔情。「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蘭堇雙眼燦亮,有一抹難以形容的奇特異采。他起身,以前所未有的柔媚語調說道:「陛下,雪兒已經死了,在這世間,蘭堇注定孤孤單單,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不,堇還有我,我會代替雪兒,一輩子守在你的身邊,永遠保護你。」燮王握住蘭重的手,情真意切地傾訴自己的承諾。
「真的?」蘭堇的眼瞳漾起柔光,口中逸出輕輕歎息,主動地將頭枕靠在燮王的胸前低喃道:「陛下說的沒錯,現在除了陛下,蘭堇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正當燮王想開口說點什麼來安慰蘭堇時,卻驚訝的發現懷中的蘭堇微微側過臉頰,主動執起燮王的手湊到嘴邊,張口含住其中一根指頭,以濕熱的舌尖輕輕吮弄著。
「堇?」燮王心中一震。過去三年以來蘭堇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就連最近一個月他敞開心房完全接受自己,也不曾有過如此主動的表示。這是怎麼一回事?總是害羞的堇在主動誘惑自己嗎?
無視於燮王內心的震撼,蘭堇以一種專心品嚐美食的姿態舔吮著燮王的手指,一根接著一根,給予每一根指頭相同火熱的待遇。
「堇?你在做什麼?」燮王努力壓抑體內竄起的情慾,試圖想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絕色的臉龐自燮王胸口抬起,緩緩綻開一抹極艷、極美的笑靨,輕聲開口說道:「雪兒的死讓我體認到生命實在太過短暫,既然生命短暫、生死無常,那麼我們就不應該再遲疑,我想要和陛下共享生命的喜悅、再也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這麼做不對嗎?」
燮王心口猛然一震,被蘭堇的告白給深深地撼動了。他懷疑自己正在作一場美夢,而主動的童則是這場美夢中最不可思議的片段了!
「陛下……立刻進入我、用力填滿我,我想立刻感受陛下!」蘭堇雙瞳燦亮如星,說出大膽愛語的同時,也直接張開雙腿,跨坐上燮王的腰間,左手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右手隔著衣物、主動而魅惑的撫上燮王雙腿間灼熱的慾望,紅唇輕啟、吐氣如蘭地說道:「我在人世間能依附的唯有陛下了,我想要陛下……陛下不要離開我……」
一個男人能忍受的挑逗也只有這麼多了!雖然這一切美好得像是一場夢,但就算是夢,皇翌極天卻絕不打算讓它白白溜走!
皇翌極天低下頭,立刻吻上多日未曾品嚐的紅唇,舌尖熱情地探入,盡情吸吮、品嚐他的甜美,同一時間也以最快的速度解開自己的衣褲,早已昂揚勃發的慾望在蘭堇的股間搜尋著入口,跟著他伸手撥開蘭堇的臀瓣,炙熱的慾望急切地頂入他緊窒的小口——
「啊!」蘭堇雙目緊閉,口中吐出融合了痛楚與歡愉的喘息聲。
「堇?很痛嗎?」皇翌極天伸手扣住蘭堇的纖腰,就怕自己的莽撞傷了他。
「不……我不痛……」蘭堇睜開眼,迷濛的眼瞳緊鎖著皇翌極天,同時伸手捧住他俊美的臉龐,再次主動印下自己的吻,最後在他的薄唇上傾吐:「陛下,別停……用力地愛我、用力地填滿我吧!」
「堇……」皇翌極天再也不需要其它的暗示,雙手扶住蘭堇的腰上上下下的晃動,調整自己衝刺的頻率。
「嗯、咽……啊!」嬌媚的喘息聲,肉體相銜所發出的淫靡拍打聲,讓殿內充斥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氛。
一波一波幾乎將人逼瘋的歡愉,隨著皇翌極天越來越快的衝刺在體內竄起,蘭堇滿臉潮紅,只能攬著對方的肩頭不住喘息呻吟,直到自己再也無法負荷直衝腦門的火熱快感時,他渾身一陣顫動,無法抑制地射在皇翌極天的下腹,同時也感受到一股灼熱的情液射人他體內的最深處……
蘭堇睜開眼,凝視著躺在身邊、因為數次纏綿倦極睡去的皇翌極天半晌,絕艷的臉上面無表情,在確定他睡熟了不會醒來後,這才輕聲翻起下床,隨手扯過一件外袍披上,踩著無聲的腳步離開景鴛宮,緩步來到掩埋白狐屍體的涼亭面前。
「雪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太久的,是這座燮宮害了你、拆散了我們。」蘭堇低喚著白狐的名字,琥珀色的眼瞳充滿了恨意,喃喃自語道:「但是沒關係,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而且我會讓這整座燮宮一起陪葬……」
第七章
日復一日、夜復一夜,景鴛宮寢殿中春色不斷,燮國君王從此不早朝,他沈醉在蘭堇深幽美麗的眸光中,沉溺在蘭堇盈滿誘惑的臂彎裡……
在燮王眼中,失去白狐的蘭堇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小動物,琥珀色的眼瞳飄忽且迷離,失去依靠的他倉惶而不安,唯一能依附的只有自己,正因為如此,燮王無視於每日跪在宮外進諫的朝臣,無視於宮中流傳的竊竊私語,說蘭堇已經被死去的白狐附身,幻化成精怪來誘惑帝王,意欲顛覆燮國朝廷。
蘭堇說的沒錯,是這座大燮宮害死了白狐、是自己執意要得到蘭堇的心才害死了白狐,是自己讓蘭堇從此孤苦無依、徬徨難安,所以蘭堇用寂寞絕望當絲線,以肉體情慾編網,一層又一層、編織出一個巨大而綿密的網將兩人困住;這一切因緣燮王心知肚明,所以並沒有逃避,他自願被囚禁在裡面。
或許任何人都無法理解,但他卻心甘情願、為愛蘭堇而付出代價……
燮王才準備下床,蘭堇纖細的雙臂立刻就攏上他的腰間,燮王回首,對上蘭堇絕色的臉龐。
「陛下要去哪裡?你不是說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嗎?」蘭堇隨即起身,語氣充滿了孩子般的天真,赤裸的身子卻像是樹籐般緊緊密密地繞了上來。
「朕哪裡也不會去,只是想差遣宮人們送午膳過來。」燮王溫柔一笑,伸手輕拍他細緻的臉頰。「堇一定也餓了吧!乖乖待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回來。」
蘭堇甜甜一笑,順從地躺回床上,琥珀色的眼瞳流露出萬種風情,抓住燮王的手湊到嘴邊親吻,撒嬌道:「我不餓,與其吃東西,我寧願陛下一直陪著我。」
「是嗎?」燮王伸手輕攏蘭堇散落在枕上的髮絲,情不自禁地將它們卷在手心玩弄,思索片刻後他甩頭,對著蘭堇綻開一抹蝕人心魂的笑,俯身吻上蘭堇艷紅的嘴唇,輕聲道:「朕也一樣,管他什麼午膳、晚膳,只要有堇陪在朕的身邊就夠了。」
「嘻……」蘭堇發出格格輕笑,展開雙臂、歡歡喜喜地承受燮王的體重。
帳內春暖,兩具軀體再次熱切地融為一體,唇齒交歡、抵死纏綿,忘卻了今夕是何夕……
激情過後,蘭堇枕在燮王的胸前,聽著他由急切轉為平緩的心跳聲,自然也聽到了寢殿外,太監們恭敬而惶恐、為跪在景鴛宮外的大臣請命的聲音。
「陛下,你不打算見他們嗎?」蘭堇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只覺得那些聲音很吵。「好吵……吵得我都沒法子睡了。」
「董希望我見他們嗎?」燮王淡淡的反問。
「陛下接見大臣需要問我的意見嗎?那陛下不就成為人們口中的昏君了?」蘭堇似笑非笑地開口。
「我不在乎,堇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如果這樣能消除你對我心中的怨恨的話……」燮王依舊以平淡的語氣開口。
燮王的話讓蘭堇一震,琥珀色的眼瞳純真地望向燮王,語氣十分無辜地問道:「蘭堇不懂,陛下為什麼這麼說?」
燮王的嘴角微動,勾起一抹細不可察的苦澀笑痕,一個翻身將蘭堇壓在身下,黑瞳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低喃道:「到現在,你還是認為我迷戀的只是你的皮相、你的身子,認定我一點也不懂你嗎?」
「……」蘭堇不語,只是以一雙澄澈的眼瞳平靜回望著。
「罷了。」燮王輕歎一口氣,起身說道:「我去將他們趕走,你安心的睡吧!我不會讓他們再吵你了。」
蘭堇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凝目望著燮王離去的身影,耳邊聽著他步出寢殿、喝叱太監們退下的聲音,莫名的,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伸手輕輕一探,摸到了濕潤的痕跡。
蘭堇瞪視著指尖可疑的液體,像是看到妖怪似的瞪視著半晌,最後伸到被子上輕輕抹去,他什麼也不願意多想,選擇沉默地閉上眼睛……
燮王不願早朝、不願接見臣子,鎮日陪著蘭堇留在景鴛宮的消息,如火如荼地在燮國皇宮流傳了開來。
東陵王在得到消息後即刻進宮,這幾日他除了要應付不斷陳情抗議的朝臣,還要調查蘭堇在御花園遇刺的事件,更要安撫住在自己府宅的西明王,忙得分身乏術、幾乎焦頭爛額。
眼看情勢越來越不對勁,他這日只得推掉所有事情,帶著皇翌嵐直奔景鴛宮,希望能解開目前的僵局。
景鴛宮外,太監一臉不安地帶回讓人失望的消息。「東陵王,陛下說他誰也不想見。」
「不見?我不信,我自己去見陛下!」同樣待在殿外等候的皇翌嵐按捺不住,就想直開景鴛宮。
「嵐弟,別衝動。」東陵王及時拉住皇翌嵐,不想讓五皇子的衝動壞事,跟著他換上笑臉,對那名太監說道:「張公公,麻煩你再為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會在景鴛宮外守候,一直等到陛下接見為止。」
「……是。」張公公一愣,也不便多說什麼,只好再次轉身進入通報。
「四哥,你真要在這裡一直傻傻的等?」皇翌嵐覺得莫名其妙。「我知道蘭堇喜歡那只白狐勝過自己的生命,但是它已經死了……蘭堇再難過,經過這麼些日子也應該看開了,真不懂陛下在想什麼,就算想逗蘭堇開心,也不必整天陪著他,連朝政都不顧了。」
「這些話你放在心裡就好,可別對蘭堇或是陛下提起,知道嗎?」東陵王無奈地歎氣,伸手揉揉皇翌嵐的發,說道:「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就行。」
「不,我要陪四哥在這裡等,我就不信陛下真的鐵石心腸,連我們都不見。」皇翌嵐賭氣。
「別胡鬧。」東陵王輕捏眉心,柔聲勸說:「我不放心你二哥,你就當幫四哥一個忙,替我看住那個西明王,別讓他亂跑。」
皇翌嵐雖然無奈,但還是默默點頭。說起西明王,應該算是他們兄弟中最倒霉的一個吧!陛下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認定了二哥就是在御花園蒙面偷襲蘭堇的人,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二哥真的喜歡蘭堇到了一見鍾情的程度,也不會做出這種不合情理的事情才是。
陛下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根本認定了就是西明王所為,這種毫無證據的指控,徹底傷了西明王的心,他好幾次都想衝入皇宮直接和燮王,抑或是蘭堇對質,但是都讓東陵王給勸住了。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陛下始終和蘭堇留在景鴛宮,這不僅讓所有人焦慮,更讓原本就有苦難言、有冤難伸的西明王更難受了。
「那四哥你自己要注意身體,我派人送點東西過來,就算要等陛下,也不能累壞了上皇翌嵐提出建議,展現難得體貼的一面。「那我先回去陪二皇兄了。」
「謝謝你。」東陵王扯開一抹笑,感謝皇翌嵐的貼心。
等到皇翌嵐離開之後,東陵王緩步走到景鴛宮前的涼亭坐定、稍微休息了一下,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地面,注意到那壞微微隆起的地面,心知那是掩埋白狐屍體的地方。
「唉……」東陵王重歎一口氣,伸手再次捏了捏眉心。一隻白狐的死居然掀起了這樣一陣風波,真是始料未及的棘手問題啊!
東陵王從正午等到了傍晚,再從傍晚等到了明月高掛的深夜,終於,燮王俊雅的身形緩緩從景鴛宮踏出了。
「臣弟參見陛下。」東陵王一喜,拱手請安。
「你這個東陵王難道沒有其它事情可做?」燮王淡淡的挑高一道眉,似笑非笑地嘲弄著。
東陵王抬頭看向燮王,注意到一個月前那個容光煥發、意氣風發的燮王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的他俊臉略顯憔悴,眉宇間有股怎麼也無法掩蓋的苦澀。
「陛下,您這是何苦呢!」東陵王忍不住一歎。在這世間能如此影響燮王的,也就只有蘭堇一人了。雖然知道燮王一頭栽進了情網,根本也沒打算脫身,自己卻不得不以臣子兼兄弟的身份提醒他。
「你等了一整天要求見朕,就只為了說這一句話?」
「臣弟知道陛下對蘭堇充滿了虧欠之意,但陛下這樣荒廢朝政、漠視眾臣的心意,只怕燮國會出亂子。」東陵王小心斟酌著字眼提醒。「臣弟斗膽,不敢妄自猜測陛下的想法,所以特地來此請示,如果有任何事情是臣弟可以效勞的,臣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燮王靜默不語,半晌後才開口問道:「你調查的那件事是否有進展?」
「這件事和西明王絕對無關。」東陵王拱手保證。「襲擊蘭堇之人可以自由出入燮宮而不被人發現,定是訓練有素的侍衛武士,白狐雖死,但我推想它必定在那人身上留下了傷痕,所以我將燮宮所有的禁衛軍、侍衛全都調查了一遍,果然遠到了真兇。」
「主使者是誰廠燮王目光一合,冷冷的開口。
「是瑛皇后……還有後宮的妃子們。」東陵王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開口繼續解釋道:「我讓人日夜拷打盤問,最後那名侍衛才說出是瑛皇后,還有後宮的妃子們湊集了身邊積存多年的珠寶,以昂貴的代價欲取蘭堇的性命,原本可以順利得手,沒想到半途衝出了白狐,侍衛和白狐纏鬥了半天,雖然將它殺了,但是他擔心耽擱太久會事跡敗露,這才倉皇逃走。」
「那個賤人……」燮王咬牙切齒。倘若不是白狐闖入,那麼躺在御花園等他的就是蘭堇冰冷的屍體了。「我絕對饒不了她!」
「陛下請三思。」東陵王拱手再度請求。「陛下寵幸蘭太尉、荒廢早朝之事早已讓群臣議論紛紛,若是為了蘭堇而降罪後宮后妃,只怕有損陛下聲譽,臣弟懇請陛下暫息雷霆之火,先將這件事按下。」
「居然敢買兇在我的皇宮傷人!我不可能放過她們!」燮王心中怒火難消,怎麼也不願放過她們。
「臣弟只是說暫時按下。」東陵王再次提出建言。「畢竟陛下已經打算廢後,就將皇后和參與謀刺的妃子暫時囚禁冷宮,這樣她們也不敢再有作為,如今眾臣對陛下寵信蘭太尉一事已有不滿,實在不宜再為蘭太尉樹立更多的敵人。」
燮王思索片刻,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冷聲道:「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將那群面目可憎的女人全都打入冷宮、老死在那裡,朕要她們牢牢記住這個教訓,居然膽敢傷害朕最心愛的人。」
「臣弟遵旨。」東陵王暫時鬆了一口氣,跟著再問道:「陛下,關於西明王一事,他確實是無辜的,這些日子裡他也感覺到陛下對他的不信任,不斷地想進宮解釋自己的清白,不知陛下……」
「朕知道了,是我錯怪了他,讓他進宮吧!」燮王揮揮手,俊臉露出十分疲倦的神情說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你退下吧!」
燮王說完後轉身就打算回宮,卻被東陵王再次喚住了。
「臣弟斗膽請問陛下,明日是否上朝?」東陵王小心翼翼地請示。
燮王沒有回頭,只是不置可否地揮揮手離開了。東陵王只能看著燮王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景鴛宮,一雙眉頭緊緊地蹙起,心中不由自主泛起了不安的感覺……
那天晚上,燮王一夜無眠,只是睜著一雙眼看著熟睡中的蘭堇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破曉的時候,他翻身下床、離開了寢殿,換上侍女為自己準備了多日未穿的朝服,依依不捨地回頭再看了寢殿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燮王離開後不久,孤獨感讓蘭堇緩緩睜開了眼睛,依舊能感覺到寢殿瀰漫著一股歡愛後殘餘的氣味,但是床的另一邊已經變得冰冰涼涼的,他,還是孤單的被人留了下來……
蘭堇不言不語,隨手披上長袍,漫不經心地踏出景鴛宮,無視身旁太監宮女們誠惶誠恐的眼神,獨自走到外面的涼亭,靜靜地坐在埋葬白狐的黃土堆邊。
蘭堇閉上眼睛,不願意多看一眼曾經和雪兒共享的風景。真奇怪……曾經讓自己覺得景致宜人的景鴛宮,如今卻只是一座囚禁他的醜陋牢籠。
他放任自己的思緒飄散,耳邊雖然聽得到風聲、鳥叫聲,卻再也聽不到雪兒淘氣、撒嬌的嗚叫聲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蘭堇聽到有人靠近的腳步聲,他睜開眼,澄澈的眼瞳不帶一絲情緒地看著站在眼前的西明王。
西明王一早就入了宮、打算來景鴛宮親自面見燮王,卻不知道燮王今日上了早朝。
「蘭……蘭太尉。」乍見到蘭堇,西明王心中一震,只覺得蘭堇似乎比過去更美、更充滿魅惑了。
蘭堇不語,只是靜靜地回望他的凝視。
「我……我來景鴛宮見陛下。」西明王強忍住心中的騷動與仰慕,不斷提醒自己,蘭堇是陛下最寵愛的人,而自己進宮來是要對陛下表明忠誠的,實在不該這樣盯著蘭堇看。
「陛下上朝去了。」蘭堇簡單應了一句。
「是嗎?」西明王一愣,心中不知為什麼鬆了一口氣,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聽到燮王重新振作而放鬆,還是因為燮王不在而放鬆。
致命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持續著,西明王知道自己應該離去,卻怎麼也無法移動一步,無奈中只好隨便找話題。「我聽說那件事了,我很遺憾。」
蘭堇不語,只是凝視著遠方。
「你……你一直坐在這裡不會冷嗎?」西明王見蘭堇沒有反應,不知不覺居然開口問道:「我聽宮人說……你這陣子將陛下留在景鴛宮,讓陛下不再早朝、荒廢了朝政……這樣很不好。」
蘭堇抽回目光、琥珀色的眼瞳瞬也不瞬地望著西明王。「如何不好?我是燮王的男寵,竭力承歡侍奉燮王,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西明王脹紅著臉,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只能訕訕地響應:「雖是男寵,但也不該讓陛下沉溺於肉體歡愉,以致荒廢了朝政,日子久了,朝臣若是合力奏劾你,這樣也是不好。」
「嘻……」蘭重輕笑著。「西明王在關心我嗎?蘭堇真是受寵若驚了。」
「我關心陛下……自然也關心陛下關心的人。」西明王咳了咳,努力在蘭堇面前保持冷靜。
「是嗎?」蘭堇突然起身,緩緩朝西明王走近,一步一步、近到西明王幾乎可以聞到蘭堇呼出來的氣息,他渾身緊繃,雙眼轉也不轉地瞪視著蘭堇。
「不勞西明王費心。」絕色容顏上的笑意斂去,琥珀色的眸光轉成一片冷清。「我這具身體只屬於燮國的帝王,能左右我、任意擺佈我的,也只有燮國的帝王而口已,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西明王,也妄想和我說教嗎?哈哈!」
「你……」西明王脹紅臉,被蘭堇輕蔑的態度給激怒了,他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了蘭堇纖細的手腕。「你不過是個太尉,居然敢對本王無禮!」
蘭堇並不著急,只是緩緩綻開一抹極艷、極魅的詭笑,輕佻放肆地開口道:「不光是我的身體,就連我的手也只有燮國的帝王可以觸碰,你再不放開?莫非真的想掉腦袋?」
西明王雖然氣惱,卻對蘭堇莫可奈何,只得用力放開蘭堇的手。
「嘻嘻……」蘭堇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轉身離去,逕自回景鴛宮去了。
西明王原本想跟進,卻又怕再次引起燮王的誤會,斟酌片刻後,他轉身離開景鴛宮,打算直接上朝廷與燮王相見。
正當西明王穿過長廊、準備前往大殿的時候,突然有一名模樣清秀的宮女匆匆忙忙地奔到他面前,環顧四周確定附近都沒有人後,壓低聲音對西明王開口道:「西明王,我是聖雲殿的宮女,太皇太后有令,希望能請西明王到聖雲殿一敘。」
西明王錯愣了幾秒,並不覺得自己和太皇太后有什麼可以聊的。
「太皇太后吩咐奴婢轉達,她老人家知道您心裡想要什麼,她有法子達成你的心願。」小宮女輕聲轉述西嶸氏吩咐的話。「只要西明王願意走一趟,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她知道您心裡想要什麼,她有法子達成你的心願……
雖然這小宮女說得不清不楚的,但……這話語中實在有著難以拒絕的誘惑,西明王幾乎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
「跟我來。」小宮女面露微笑,再次機警地環顧四周,領著西明王很快地離開了長廊……
[ 本帖最後由 戀緋 於 2009-1-11 08:34 P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