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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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我總是下意識的跟隨著那雙清澈的水藍色，無法自拔…
隨著那個爽朗的笑容，輕輕的勾動心中的弦…
詹姆•波特…
一個一輩子想忘都忘不了的名字…
*****
「詹姆•波特！你這個殺千刀的別跑！」
「叫我別跑，別開玩笑了，親愛的天狼星~~」
聽到身後又傳來那對活寶爽朗的笑聲，自覺該識相點閃到一邊去，省得沾到他們特別的晦氣。
輕輕的移動到牆邊，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慢慢的向魔藥學的教室走去。
魔藥學，對賽佛勒斯•石內卜而言是他個人極為欣賞的高深技術。
欣賞著在火焰上隔著大釜沸騰著的魔藥，隨著時間、火侯、材料一起演變出的魔法，由清澈轉為濃稠，由白轉紅再緩慢的轉變成鮮豔的藍。
一想到這些令他動心的魔藥，他不自覺的感動起來，臉上沾滿著平日不常見的幸福表情，使得一旁史萊哲林的同學都不自主的離他三步之遠。
可能是幸福的感覺淹沒了石內卜的感官神經，全然沒有察覺身後漸漸逼近的危險。
「啊~~前面那位同學閃邊點！」這句話才剛剛通過耳膜，石內卜身後突然被一個急速衝刺中的山羊撞到，因為衝力使然，石內卜整個人狠狠的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更倒楣的是，肇事的元兇還十分不客氣的趴在他的背後。
「同學你沒事吧？」趴在身上的人緊張的發問著。
「…你……先起來……」掩飾不住的怒氣，從俊秀臉上爆出的青筋上顯現無疑。
「詹姆，你沒事吧？」感覺到身上的重量消失，石內卜以極為緩慢的動作從地板上爬起來，拍了拍黑衣上的灰塵，準備繼續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卻又被一個黑髮的男孩擋住去路。
黑眸盯著這個矮了自己半個頭的路障，冷漠的問到「還有事嗎？波特同學。」
當他口中的波特抬起頭來，水藍的眼對上深黑的眼瞳。
這是石內卜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心臟可以參加百米賽跑。
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將會改變他一生的人就近在眼前。
「石內卜同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圓形鏡片後的藍眸帶著一絲不安，畢竟兩個人從開學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個月從沒交集過，第一次的對話卻是如此難堪的一刻，石內卜並沒有漏掉黑髮下的紅暈。
「沒有。」強裝著冷漠的味道，斜過身子從黑髮男孩身邊走過，並且加快了腳步，逃離現場。
完全沒有發現背後一股愉悅的視線。
*****
「石內卜先生，請不要忘記你的大頭草還沒切段。」石內卜的頭上響起魔藥學教授的〝建議〞，他趕緊收回懸在大釜上的手。
今天他在課堂上的表現實在是入學以來最糟的一次，先是把聖甲蟲整隻丟進大釜裡〈教授：是要搗碎在最後一步加進去。〉，再來是將泡泡莖濃汁整瓶往大釜扔進去〈教授：要也得將蓋子打開吧…〉，緊接著是整塊薑塊完好無缺的融入散發出異味的魔藥中〈教授：………〉。
其實，他也不想要有如此不堪入目的表現，實在是被對面那雙藍眸盯的渾身不自在，一抬起頭就見到藍眸的主人朝他展開陽光般的笑容，他的腦袋就會暫時忘記轉動，做了不少不應該是他會犯下的錯誤。
想要用惡狠狠的眼神回敬他，但卻在眼神交集的一瞬間忘得一乾二淨，就在臉頰爬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時，他又將一個不該出現在這次課堂上的藥材一股腦的往大釜倒，這下這鍋魔藥散發出來的惡臭終於讓教授看不下去了。
「石內卜先生，下次不要在我的課堂上和波特先生眉來眼去的。」教授舉起手中的魔杖將石內卜桌上的大釜變走，輕輕的嘆了口氣「史萊哲林和葛萊分多各扣五分，石內卜先生和波特先生留下來勞動服務。」
整個教室因為教授的第一句話爆出激烈的笑聲，石內卜漲紅了臉，終於能如願的惡狠狠的瞪了波特一眼。
接下來的一整天，石內卜的心情跌落谷底，第一次讓學院扣分，第一次被留下來勞動服務，第一次連一個簡單的魔藥都會調到被教授看不下去，這一串的第一次都是拜該死的波特所賜。
就連現在餐桌上美味的佳餚都吃的食不知味的，石內卜氣得想將手上的餐刀射到波特緊盯著他的眼睛上。
在一頓無味的晚餐後，石內卜決定到東塔上觀賞月空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急急忙忙的披上斗篷往東塔出發，想在月亮剛剛出現在星空時到達。
*****
今天星空上掛著的是細長的弦月，在星光下的襯托下雖然沒有滿月的光輝耀眼，卻有著一分凄絕的美感，望著這樣的星空，石內卜的心情也慢慢的沉靜下來。
「哎呀，有人先來一步了。」一個讓先來的那個人聽到會怕的聲音由微開的活板門下傳出。
是那個他唯一承認的瘟神─詹姆•波特的聲音。
石內卜坐起身子，看著波特帶著他的小油燈爬出活板門，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
這讓他十分的掃興，準備拿起自己的油燈打道回府時，身邊的人卻扯著他的長袍不讓他起來。
「詹姆•波特，請你立刻放手。」
「別這麼兇嘛，陪我看一下月亮。」一樣展露出耀眼的笑容。
無奈的甩開抓緊自己長袍的手，仰頭躺在地板上。
而詹姆卻是傻傻的看了石內卜一會兒，才將視線轉到高掛空中的弦月上。
「吶，你是為什麼會來這裡啊？」似乎是覺得氣氛僵硬了點，詹姆率先發出疑問。
石內卜只是看了他一眼，沒多做回答繼續享受自己賞月的樂趣。
「心情不好？」
聽到這句，石內卜賞了詹姆一個〝你以為誰害的〞的不爽眼神。
「我是心情好時才會過來這裡。」沒等到對方的回答，他自己為自己回話了。
「你哪天心情不好。」略帶著點諷刺的意味。
「也對，不過今天心情特別好。」
「是啊，別人的不幸就是你的快樂。」
「有嗎？」
「沒有嗎？」
「今天有人不幸嗎？」
「你還有臉問。」
「是誰？」
「還有誰？」
然後，他聽到的不是猜測也不是回答而是一陣笑聲，他轉頭看到那個罪魁禍首正抱著肚子拼命的笑著。
看到這樣的反應著實讓他的火氣一路上升，他伸出手揪住詹姆的衣領低聲的質問「我不幸對你而言是一件喜事是一件可以讓你笑成這樣的事。」
「沒有你誤會了！我是因為第一次聽見你…說這麼多話…而已…」詹姆老實的說著，聽到這樣的回答，石內卜一時間鬆了揪緊的手，紅著臉撇到另一邊。
詹姆看著他如此有趣的反應，輕笑了一聲，再將思緒一回夜空之中，沉默了一段時間，詹姆又沒頭沒腦的問到「你喜歡弦月嗎？」轉頭望著依舊面無表情的男孩。
「不比滿月好。」
「是嗎？不過我挺喜歡的。」
「為什麼？」
突然間，水藍的眼眸在眼前放大，石內卜的心臟一瞬間像是喪失了功能，停了一下，又開始激烈的衝刺著。
「你看過麻瓜的童話書嗎？」石內卜老實的搖了搖頭。
「麻瓜的童話書中，小魔女總是騎著飛天掃帚翱翔在弦月的星空中。」邊說著，詹姆的臉上爬上甜甜的微笑，彷彿現在真有一個小魔女騎著掃帚飛過星空似的。
看到這耀眼的笑容，石內卜的心緊緊的被勒住。
他不自主的身手鉤住詹姆的肩膀，反身將他壓在身下。
「那個…」詹姆先是一愣，接著笑著問到「我可以叫你賽佛勒斯嗎？」
「可以…」石內卜回敬了詹姆一個難得的微笑，接下來兩個人並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有一陣陣壓抑的呻吟聲回盪在寂靜的黑夜中。
*****
在那天的偶然的相遇後，詹姆更是不忌諱的常常和石內卜聊天，雖然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再自言自語似的，不過他也從中獲得新鮮的樂趣，就是欣賞石內卜突然的微笑，光是這一點就讓詹姆高興一整天。
雖然是這樣，但石內卜依舊是對葛萊分多的人冷眼相向，這點讓天狼星相當的厭惡，他只要一逮到可以惡整石內卜的機會絕不放過，雖然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惡作劇。
不過天狼星大概不曉得，每當他整了石內卜一次，這個利息，可是石內卜從詹姆身上撈了回本的，所以有時石內卜會很希望天狼星整他，因為這份利息實在是讓他百嚐不厭。
這樣你來我往的日子也算是平靜，偶爾的小衝突也是會發生在這對奇特的戀人身上，不過卻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問題，吵吵和和本來就是戀人間的家常便飯。
但是…
四年後，這對戀人卻發生了一件無法挽回的錯誤…
這一年，詹姆、天狼星和彼得好不容易成功的成為化獸師，這點讓葛萊分多的四人組大為振奮，打從一年級就知道路平是郎人的事實後，三人鑽研在變形學的時間變的更長，希望自己身為好友能夠陪伴路平度過這難熬的滿月的夜晚。
這件事讓詹姆完全忘記要把石內卜放在心上，忘記石內卜喜歡美麗的滿月，忘記了這天晚上要空下來給兩個人獨處。
直到第二天再餐廳見到石內卜黑著眼圈時，詹姆才猛然想起這件事。
詹姆趕緊拉著石內卜到一間空教室中，一開口就是三個大字「對不起！」
「你昨天怎麼了，睡過頭？」一整晚沒睡的他，現在說起話的感覺實在是沒什麼好口氣，吹了一晚的涼風，沒發燒感冒就好了，還要冒著被扣分的危險溜回宿舍，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好解釋就要眼前的人好好補償他。
「沒有…」
「那是怎麼？不想來？」
「不是！……只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石內卜不禁皺起眉頭。
「只是什麼？」
「……忘了……」小小聲的說著，卻還是讓他聽見了，原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微薄到可以忘了，一想到這點，石內卜一個使勁將詹姆壓在桌上沉聲的問到「什麼事讓你忘記？」
「這……我不能說。」
「我們之間還有分你我的嗎？」
「……」詹姆不禁沉著臉，沒錯，戀人間確實是不該隱瞞的，可是，路平的事也不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想掰個理由打混過去，但看到他漆黑的眼眸時，卻又無法對他說出謊言。
「我幫你回答，你有新的情人了，是吧。」口氣肯定的就像他親眼看到似的。
「沒有！」水藍的眼瞳驚恐的望著憤怒的黑眸。
「應該是那個布萊克吧。」
「沒有！」
「難道是那個路平？」
「沒有這回事！」
「那是哪回事！」石內卜奈不住性子低吼著。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詹姆根本無法面對他質問的眼神，索性撇過頭不要看著讓他心虛的黑眸。
對於詹姆這樣的舉動，石內卜心中的火氣升到最高，他伸手扳正詹姆的臉，略帶懲罰意味的啃咬著詹姆的薄唇，手也不得閒的扯開他的領帶，解開潔白襯衫的衣扣，將吻留在白皙誘人頸項上，用力咬著吻著，直到留下粉紅的印記。
「嗯……嗯啊…」詹姆順著身體的感官迎合著石內卜的侵略，雙手環上他的肩膀讓他更加貼近自己，口中毫不避諱的發出陣陣銷魂的輕吟。
「我真該感謝你新的情人才是。」聽到這樣的話，詹姆像是被人澆了盆冷水，茫然的看著石內卜。
而石內卜只是輕蔑的笑著，將環在自己肩上的手扯下，自顧自的離開。
呆呆的望著緊閉的木門，水藍的眼流下淚水。
*****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詹姆沒有提到關於石內卜的事，不過看著這兩個人形同陌路的表現，不管是哪個人都覺得不對勁，更不用說和他是死黨的天狼星了。
雖然他也想問問詹姆發生什麼事，可是一見到他那副要命無力的神情，他實在也沒想去揭開他的瘡疤，也許該問問史萊哲林的悶騷男才對。
像天狼星這種行動第一的人而言，一決定的事決不拖過太陽下山。
在午飯過後，他謊稱說他肚子痛要去龐芮夫人那拿藥將其他人支開，一個人向著史萊哲林的宿舍跑去。
也許是運氣吧，一到宿舍前，他的目標就出現在眼前。
「如果有空的話，可以談談嗎？」可沒管人家願不願意，一把將石內卜扯到一旁的走廊。
「我廢話不多說，你和詹姆怎麼了？」
「…你問你朋友去，不，還是應該說你問他的情人去。」
「所以我來問你啊。」天狼星對著石內卜像是猜啞謎的回答感到不悅。
石內卜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打算將事情的情況告訴眼前的傢伙。
「你也說一下話吧！你是打算這樣玩弄詹姆的感情嗎？」扯著石內卜的領帶，天狼星就差拳頭還沒打下去而已，口氣凶惡的讓石內卜鬱積了好幾天的怒氣一次爆發。
「我玩弄他！少開玩笑了！」用力扳開天狼星的手，怒視著眼前的人。
「他不是交了新的情人嗎？難不成他連你們這群好友也要隱瞞？」
「你在胡說什麼？」這樣的侮辱詹姆，讓天狼星感到相當的憤怒，舉起手，一拳打在石內卜俊秀的臉上，當然對於這種事他決不讓自己佔下風，立刻還以顏色，一拳穩穩的打在天狼星的腹部，兩個人就在走廊上來了個精采的肉搏戰，直到一個史萊哲林的女孩尖叫的喊著麥教授的時候，這才趕緊各逃各的結束一場不像巫師的決鬥。
當下，天狼星決定了一個高等的遊戲要獻給石內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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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木斯，很抱歉今天要你一個人變身了。」天狼星充滿歉意的說著。
「沒關係的，好好陪著詹姆。」雷木斯看著坐在交誼廳角落的詹姆，說真的他也放不下心，但總不能在這邊變身吧，只好一個人往醫療室出發。
詹姆坐在窗前看著雷木斯以及龐芮夫人一起走向渾拚柳，看著雷木斯輕巧的鑽入樹洞下，詹姆的眼神就飄向半黑的夜空中。
滿月，還沒有出現在星空中…
想著那個喜愛滿月的男孩有沒有和他一樣望著深紫的天空…
就在夜幕低垂時，順著滿月的光輝下，一個黑暗的身影快步的跑向渾拚柳，詹姆僅僅是看到背影他就察覺出那是誰，他趕緊跑出交誼廳，沿著最快的路徑跑去，只想在那個人發生危險前帶他回來。
在他踏入尖叫屋的前一刻，詹姆扯著石內卜的手臂硬是將他拖出隧道，但是，他卻已經十分清楚這個遊戲的目的。
他毫不猶豫的破口大罵，居然有人會叫他去跟一個真正的狼人見面，這個玩笑真是開的太大了，大到連一個人的生命都可以不顧。
從此這兩人真正的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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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聽到你和莉莉交往的事。」黑衣男子半跪在墓碑前，漆黑的眼直盯著上面清晰的名字。
「然後，結婚…」
「然後是哈利的誕生。」靜靜的笑了。
「我曾想過是否該用朋友的名義祝福你…」
「可是…我做不到……」
「因為我恨你要命的玩笑。」修長的手指劃過墓碑上的名字。
「直到你的朋友的出現我才知道真相…」嘴角抬起自嘲的一笑。
「我可以到現在才對你說嗎……」
「對不起…詹姆…」
「我可以乞求你的原諒嗎？」
沒有任何的回應，黑衣男子俯身親吻了墓碑上戀人的名字─詹姆•波特
而手邊躺著一本色彩鮮豔的畫冊，上面的小魔女帶著甜美的笑，在弦月的夜空中翱翔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