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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勵志] 來不及說再見

來不及說再見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雷倩倩 您是第843個瀏覽者






作者:艾拉.摩利
原文作者:Isla Morley
譯者:李必奇
出版社:智富
出版日期:2010年07月27日





南非與夏威夷、過去與現在,層疊交錯,呈現出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人生、一段令人動容的自我追尋之旅。

  

在夏威夷,獨生愛女之死擊潰了艾比,連帶摧毀了她的婚姻、友情,甚至整個人生!對命運的不滿、對殺人兇手的憎恨,對父母的不諒解,讓艾比失去自我認同、封閉自己、自毀毀人……

  



當艾比重新踏上南非家鄉的土地,她要如何在那個充滿神祕咒語與力量的地方,面對真相與決定未來……她能夠從痛苦、絕望、憤恨、報復等負面情緒所織成的羅網中掙脫,靈魂隨之展翅翱翔,重獲新生嗎?




 
妳離開了我.....
  
星期天還會不會來?


  
生命是一連串道別的漫長過程
  
但是,當我來不及跟摯愛的女兒說再見
  
星期天突然變得好遠好遠
  
憎恨凌駕寬恕,盤據我的全身
  
我,好像已經不再是我自己.......

 

 
一個原本為人女、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媳的女人
  
在痛失愛女的同時,也一併丟失了自己
  
她在南非和夏威夷之間來來去去
  
不斷質疑、流浪、尋覓……只求歸鄉,只為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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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1




西園葬儀社位於公園路和畢卡街的轉角,建築物的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個十字架,矗立在最佳西方飯店與州際高速公路休息站中間的那一個,但是裡面的裝潢竟然像夏威夷的妓院,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美麗的諷刺,因為火奴魯魯所有的廉價阻街女郎都踩著高跟鞋,在這兒熙來攘往的十字路口固守她們的地盤。一位接待人員招呼我們的方式,好像我們準備住進蜜月套房。我們依言坐著等候。





不久,有一個上了年紀,頭髮灰白稀疏,渾身都是木蘭花香氣,自稱是瓊安.艾弗瑞太太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看到我們,相當真誠地跟我們說:「我為你們失去孩子感到難過。」她向我們道歉,說兩天前和格雷接洽的大阪先生今天有急事出去了。我心想又有人死了。可能是別人的兒子或女兒。



她問我們是否要看克麗。

我轉過去對格雷說:「可以給我幾分鐘,讓我單獨和她在一起嗎?」



他有點意外,但點點頭。我跟著艾弗瑞太太身上飄著的香氣來到走廊盡頭。她要打開一個窄小的木門之前,先轉過來輕聲地問我,「妳準備好了嗎?」




我們從來沒有剪過克麗的頭髮。她第一次過聖誕節時,格雷的媽媽寄來一個泰迪熊的小盒子,底下寫著「寶寶的第一撮頭髮」。不知道格雷的媽媽是無心或是有意,每個人都知道一顆水蜜桃的毛都比克麗的頭髮還多。她一直到過兩歲生日時,才長了看得出是頭髮的東西。每一次格雷打電話回俄亥俄州的家裡,他的媽媽都會用高八度的聲音問:「寶寶長頭髮了沒有?」




到了三歲時,克麗的頭上長滿了捲捲的頭髮,髮尾的部分是金色的,我們連一根都捨不得剪掉。那個盒子放在她的房間裡,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空的。晚上洗過澡,她會要我幫她把頭髮打濕,梳得又直又長,長到可以碰到她頸後的小雀斑。等到頭髮乾了以後,她會拉著頭髮懊惱地哭著說:「長頭髮,媽咪,我要長頭髮。」那件緊身衣就是我的脫身之道。




克麗披著一頭捲髮,靜靜地躺在棺木裡。他們說,大部分的人們死去之後,看起來都像是睡著一樣。克麗她並不是如此。她原來的模樣已經消失了,她的靈魂好像已經被非洲神秘的侏儒僵屍帶走,皮膚變得像紙一樣地乾燥;她的雙頰不再圓潤,胖嘟嘟的下巴也變尖了。




她穿著一個月前珍妮買給她的復活節洋裝,裙擺上繡著藍色蝴蝶;身體下面壓著藍色緞帶做成的仙女翅膀,只在肩膀的地方露出了一小截。她的兩手交疊放在胸前,我知道她赤著腳沒有穿鞋子。



「有沒有剪刀?」我問在一旁待命的艾弗瑞太太。

「我去拿。」她說,遞給我她的手帕。



「克麗,」我低聲說著:「我是媽咪。」我摸到她冰冷的額頭,好像被燙到似的,立刻把手縮回來。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寂靜。聽不到驚濤駭浪的海面下,船板在四十呎深的海底斷裂時發出的嘶嘶聲;這種寂靜不是格雷布道時,疏疏落落的教會裡那種寂寥;也不是深山石洞裡的靜謐。這是一種全然的、連天使都棄而不顧的寂靜。我的眼淚無聲地掉落在土黃色的地毯上面 。




「寶貝,」我低聲說:「媽咪在這裡。」

艾弗瑞太太拿著剪刀回來,我沒有聽到她開門的聲音。

「妳想剪多少就剪多少。」她猜到我的意圖,輕聲地說:「不需要讓別人知道。」


她給了我一個橘色厚信封,然後走了出去。



剪哪裡?我輕撫著克麗稀稀疏疏像玉米穗一樣的頭髮。剪掉頭髮時不可以有明顯的缺口。不能亂剪,雖然她不會再照著鏡子責備我。



「寶貝,」我告訴她,「媽咪要剪一些妳的頭髮留作紀念,好不好?」我哭了,用艾弗瑞太太的蕾絲手帕擦鼻子。穩住顫抖的手,我沒有剪她留到頸後的長髮,只從她的左耳後面剪下一小撮捲髮。她的頭髮掉進信封裡面,我把信封摺好收進皮包。格雷敲了一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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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家裡,瑞安幫我們開門。我迎向他伸出的雙臂,他的臂彎裡是我失去已久的家。「我好想她。」我哭了。



「我知道。」瑞安說。



「只要能讓她再多活一天,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啦。」他拍拍我的背。



我把臉抬起來時,瑞安的肩膀已經濕了一大片。他從襯衫的口袋裡拿出一本小筆記簿,上面包著一張紙,紙上的字已經暈開了。



「對不起,瑞安,我把你寫的東西弄壞了。」



「拿去,」他笑著拿出手帕,「把眼淚擦掉。我寫的東西在還沒有碰到紙以前就已經毀了。」仔細一看,哥哥的臉比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老了很多;那是去年七月四日的國慶日聚會,至今還不到一年。他的臉上寫滿落寞,看起來遠不只比我年長八歲。我們一直都認為他的寫作只是暫時遇到瓶頸,這是沒有人能夠倖免的事情。其實瑞安難過的是失去自我,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所為何來?幾年前刊登在文學評論的一篇專訪中,記者問瑞安最怕什麼?他說是「靈感枯竭」。我還以為是「失去西西莉」或是「失去我的孩子」。沒有靈感對瑞安而言就像失血一樣可怕,在他的血管裡流動的詩句,最後都變成沙漠裡呼嘯而過的狂風。真糟糕!我的淚水把他這次嘗試的新作弄得一片模糊。



瑞安從小到大一直是焦黃而且桀驁不馴的頭髮,現在剪到貼近頭皮,看起來像是野火燒過之後的草原。他拿下眼鏡揉揉眼睛,伸出手去擁抱格雷。我的哥哥因為他的詩熱情洋溢而名滿天下,他把國家深沉的苦難寫得感人肺腑,面對一個悲傷的父親卻無言以對。



「西西莉沒有來?」格雷問。



「她在巴黎沒有趕上飛機。」他解釋。他跟格雷說話的時候都是看著我:「我很生氣。算了,不說了。當然,她要我轉達最深的愛和關心。你們知道西西……嗯,沒來參加這次的葬禮,她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



「兩個小孩呢?」所有我忘記問的事情,格雷都幫我問了。



「這個週末他們去喜艾拉山參加馬術營隊。我已經在他們住的旅館裡留話,待會兒我會再打電話給他們。」



「你能來我們真的很高興。」格雷謝謝他。



瑞安看著我說:「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我們喝完茶,吃了珍妮準備的起司和餅乾,格雷想和瑞安說話,瑞安卻躲到外面去抽菸。瑞安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格雷的話,從他的言行也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透露出他不喜歡我嫁的男人。我的哥哥對於社交活動一向不熱衷,他和格雷的互動也一樣疏離。我從來沒有問過他,我並不想知道答案,而瑞安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雨下得很大,瑞安在遮雨篷底下縮成一團,看著港口盤旋不去的暴雨風。



「你們的氣象報告說,須嚴防這次的暴風雨,堪稱聖經規模喔。」瑞安說。



「你不覺得媒體很可愛嗎?對他們而言,聖經唯一的好處就是用來形容大小比例。」我回答。



瑞安點頭,「聖經還有其他好處啊!可以當門檔、紙鎮、啞鈴……」



「別逗了啦!」我差點被他逗笑了。這種臉部肌肉被牽動的感覺,對我而言已經像鬍鬚一樣陌生。



我們聽到大雨不斷地打在遮雨篷上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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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一定會當一個好媽媽。」我大聲說。



「妳本來就是一個好媽媽,即使以聖經的標準來看。」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但是以克麗的標準呢?」



「一樣好。」看到我難以置信的樣子,瑞安接著說:「妳記得去年我們去海邊玩,克麗想要下水的事情嗎?」那時候她還不到三歲,一點小小的浪就把她嚇壞了,就算我牽著她的手,一直安撫她也沒有用。看到別的小朋友滑水、踢水,玩得不亦樂乎,她懊惱極了。「天氣很熱,每個人都想下水清涼一下,那時候妳怎麼做?」他問。



「我不想逼她下去……」



「所以妳就在沙灘上挖了一個大洞,要幫她做一個游泳池。即使妳提來的那些水桶一直陷入沙裡面。妳弄了好幾個小時,我從來沒有看過妳那麼堅決!我們大夥兒不是去游泳,就是坐在海灘椅上喝啤酒看著妳。」



「只要是好媽媽都會做這種事。」



「那正是我想說的。」



遠處傳來小孩的哭聲。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把頭轉到一邊,聽聽看是不是我心愛的孩子正在哭泣?「妳也覺得媽媽是一個好媽媽,對吧?」我問。我覺得她並不是。



他點頭:「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對你而言吧。你離家上大學之後,她就不再是了。」瑞安比他的同學早一年拿到羅德大學的全額獎學金,那年他十七歲,我快滿十歲。羅德大學在我們家北方九百公里外的格雷爾鎮,對媽媽而言好像在另外一個國度。以前她忙完家務,偶爾會帶我們出門,有時到外婆的農場,或是去圖書館,還有每年去看一、兩次電影。瑞安離家之後,我們兩個人只會在回家時順路跟雜貨店門口的小販買冰淇淋。瑞安在學校的幾個月裡,媽媽進入漫長的冬眠;晚上的時間她都在寫信給她的兒子,或是唸他的信給我們聽。原本我們在爸爸的眼裡就像沒有擺放整齊的傢俱一樣,怎麼看都不順眼;瑞安離家之後,他更把所有的氣都出在眼前的媽媽身上。什麼事都要怪她,不論是他自己亂丟車鑰匙,支票又跳票了,或是他(又)錯過升遷的機會;他的兒子熱血沸騰,崇尚自由主義,更是她的不對。



爸爸雖然懶得去投票,卻一直是國家黨的死忠支持者。關於政治的議題,他只有一句話。「非洲其他的地方能看嗎?」他會說:「他們竟然要我給非洲黑鬼一條出路!」南非的白人過著相當舒適的日子,代代相傳,人人都視為理所當然。你必須裝防盜窗、築圍牆來保護你的財產,這些都是小事。但是,你的骨肉竟然對你的想法嗤之以鼻,質疑你希望他們繼承的生活方式,





叫人情何以堪?瑞安和他那一代多數的白人青少年開始質疑政府,他們得不到答案就公然挑釁。全國各地的父親都受不了:「軍隊會讓他們學乖」,這是普遍的共識。爸爸主張「民主都是狗屎」。他認為如果不是媽媽在瑞安的腦袋裡灌輸錯誤的想法,他本來可以好好調教他,結果媽媽卻鼓勵瑞安追求自己的理想,反對種族隔離政策!



大家都說黑人的小孩長大之後會製造麻煩,他們會加入可怕的「狗屎民主運動」。當白人的小孩惹麻煩,他們在校園裡面靜坐,揚言要鼓吹人民暴動時,南非的父親們都感到手足無措。「這個國家快要被狗吃了。」爸爸看著電視上的南非國防軍對著一大群學生發射催淚瓦斯,他大聲咆哮,「一點屁用也沒有!那些熱愛黑鬼的畜牲、共產黨,和妳兒子都一樣,全都是恐怖分子。




他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跟妳說,妳兒子該做的就是加入軍隊,徹底洗滌反叛的思想,而不是讓那些軟腳蝦教授灌輸他滿腦子謊言。」媽媽曾經跟他吵過這件事嗎?我記得她照常做晚餐,洗碗盤,擦桌子;他罵得愈凶,她刷得愈起勁。



「我才不相信有那種事。」現在瑞安說。



「那時候你不在家,瑞安,她變了。」



「我還是常回去啊,只是不能跟以前住家裡的時候比就是了。而且媽媽會跟我通電話。她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



「她只講你要聽的話。」



「不是那樣。媽媽告訴我她不能跟別人講的事情。那些話不能告訴爸爸,也不能告訴妳。」每次我們講到過去就會變成這個樣子。瑞安從媽媽的信裡改寫我們家的歷史。如果我暗示她並沒有說實話,他就會變得非常沉默,好像我拿針刺了他一下。我們只能各退一步,承認我們各自擁有媽媽的一部分;而我們兩個人心目中的媽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不需要告訴我任何事情。我自己就是當事人。」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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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一個好媽媽,或是好爸爸,必須要有所選擇,決定哪些事情要告訴孩子,哪些事情不要。就算妳覺得孩子夠大了,聽得懂妳的意思,妳也不會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所以保守祕密還是比較好?」



「妳會把所有的祕密都告訴克麗嗎?」我的哥哥不會像別人那樣,誤以為我的開明是透明而毫無保留。瑞安知道我會把東西塞在一些地方,例如,在「開明」的標籤底下,就是一個很好藏東西的地方。



這個問題我完全無力招架,只能說:「誰知道呢?」



「過來。」哥哥伸出雙臂抱住我,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幾天以來,我第一次和人說這麼多話。或許是因為瑞安和我有共同的過去,所以我和他聊得來;也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對於我的問題,他不會用宗教的陳腔濫調來回答。



珍妮走了出來,說道:「我弄好午餐了。如果你們等會兒才要吃也沒有關係,我先幫你們留著。」瑞安摸摸他的肚子,「妳老公需要補充能量。」



「哦?」



「他在跟妳婆婆講電話,情況有點不妙。」



情況從來沒有好過。「我們再等幾分鐘吧。」我告訴她。



「妳真幸運有珍妮這種朋友,」當她進屋時,瑞安說:「終於有一個黑女人在廚房裡幫妳做飯,爸爸應該很高興吧?」他只是在開玩笑,挖苦爸爸的種族岐視,新仇舊恨卻一起湧上我的心頭。



爸爸很沒有耐心,就算一天只有十二個小時,他可以還不到中午就開始覺得不耐煩。家裡可以好幾週都悄然無聲,偶爾只會聽到爸爸粗魯的辱罵聲。瑞安離家上大學之後,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如果媽媽播報八點新聞報導時開口說話、雞肉咖哩不夠熱、或是她在廚房裡對著碗盤打瞌睡時,爸爸就會罵人,爸爸就能如願開始罵媽媽,再貼切一點說,那些辱罵聲就像一腳準確踢中肚子那般地令人難以忍受。「寵物,看著老天的份上,妳成天都待在家裡,我現在為什麼還得吃這些剩菜剩飯!」爸爸幫媽媽取的小名就是「寵物」。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發脾氣,也不知道他發脾氣的原因。喝完水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上忘了收好,這樣就可以讓他整晚大發雷霆。媽媽會在深夜偷偷溜進我的房間把我叫醒,只為了告訴我爸爸不是在生我的氣,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她的安慰從來沒有發揮作用。當父親的人,應該替他們的兒女把世界打理得井然有序,是非對錯應該要分得清清楚楚。









哈利就像卡魯族的颶風,他從來不按牌理出牌,老是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像是開車常會突然迴轉,媽媽在他琴酒酒瓶的威脅之下委意求全,兄弟姊妹、小孩被揍到昏迷不醒,無一倖免。



剛從東岸來到這個島上的人們經常會說:「哦,我真懷念那些四季分明的日子。」我瞭解他們的意思。雖然暴風雪會讓十五輛車子疊在一起,颶風掀起的巨浪足以淹沒整個城市。在這裡,爸爸粗暴且陰晴不定的壞脾氣動不了我,那些令人揪心的往事已經成為回憶,但是我必須承認,他有如狂風暴雨的情緒起伏讓我們豎起寒毛,等到風暴平息之後,我們都會慶幸自己還活著。



「以前外婆常說,好人死的時候會下雨。我打賭爸爸死的時候,天空中一點烏雲也沒有。」



「妳還在生他的氣?」瑞安從煙霧裡瞇著眼睛看我。



「你不會嗎?」



「生氣是沒有用的。」他回答。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一直看著港口,過了很久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海軍把所有的軍艦都撤回港口,只留下一艘像孤兒一樣依偎著海岸線。瑞安把菸頭按熄說:「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覺得媽媽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就像妳說的,我不在家,她的事情我也管不著。我很想罵他是一個卑鄙的畜牲,但是我讓他這麼失望,我自己也不對。所以,對於妳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我沒有生任何人的氣,我氣的是我自己。」



這個天之驕子的哥哥,天不怕地不怕,卻把別人的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簡直是不可思議。「最不對的人是他,他卻逍遙法外。」



「妳不覺得他最後也付出代價了嗎?」



「他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他把你說得一無是處、打媽媽、對我漠不關心。他把我們的家庭弄得四分五裂。我覺得他應該要付出代價。」



「他已經付出代價了。」



「他死了。」



「妳是有信仰的人。也許他死後會下地獄。」



「我不確定。」



瑞安不置可否,「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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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本書內容的一部份.


有興趣的人可以找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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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書名好像好吸引人....

但看看內容又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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