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碎蜂
——你的影子就像是毫無目的的毒針一般,將我的去路給封死;你的光芒就像是輕柔的打在水塔的雷一般,斷絕了我的生命之源。【久保帶人】
十刃例會散去之後,市丸銀晃晃悠悠的溜躂到了藍染的行宮。
照例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藍染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
他不來才是意外呢。
笑容漸深,藍染不等他開口便故意問道,「怎麼,不需要你照顧她,你反而無事可幹了?」
被點破了心中的煩悶,市丸銀倒是挺面對事實的,臉皮厚厚的湊到他身邊委屈的訴苦,「呀咧呀咧,沒想到小露卡真的選了烏爾奇奧拉,簡直太讓我傷心了。」
想到他倆頭一次見面,露卡就直接說喜歡烏爾奇奧拉的場景,市丸銀的心裡不免有些泛酸。
對那丫頭來說,那個冷冰冰的面癱到底哪裡值得喜歡?
還比不上一直笑容滿面的自己呢!市丸銀暗暗啐了一口,賭氣的想著。
縱使他還在笑,藍染卻輕易讀出了那笑容下的一絲不快,有些調侃的看向他,「難道你覺得不合適麼?還是你早就喜歡上了……」他故意隱去話尾。
當初口口聲聲說自己很忙不想照顧露卡的是他,這會放了他自由卻又跑來大吐苦水看烏爾奇奧拉不順眼,即使失去了過去,露卡的人氣仍舊相當旺盛。
藍染不禁抵住額頭,哼笑出聲。
「什麼呀,藍染隊長,我可是很認真的呀。」市丸銀環胸看著他的笑臉,語氣聽起來還是依舊散漫悠閒。「嗯,有種心愛的女兒被奇怪的男人拐跑的討厭感覺呀。」
藍染的手滑了一下,不再支著額頭看著他,而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準備回到正題,「露卡果然沒讓我失望,她今天所綻放出的光芒讓人驚艷。」
由衷的讚歎道,細長的眼眸中透出了一絲冰冷和得意,「你覺得呢,銀。」
他早就預料到,十刃裡只見過烏爾奇奧拉的露卡,必然會選擇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設計讓她見到烏爾奇奧拉的正是自己。
諾伊特拉的行為更是被他計劃其中,這麼做就是為了讓瀕死的露卡以本能爆發出靈壓,壓制住十刃的議論,位置是他給予的,但想坐的安穩,也只有讓露卡自己去服眾。
「是是~真的是珍貴的寶石呀~藍染隊長。」市丸銀自然不會忘記那一幕,唇角揚了揚,看著藍染忍不住再次問道,「不過把她交給烏爾奇奧拉真的可以麼,他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任務吧?」
還是三句話不利初衷,藍染已經無意與他繼續下去,「你看著辦吧,銀,露卡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那麼就多謝了,藍染隊長。」毫無一絲誠意的道謝,市丸銀擺了擺手,玩笑似的開口,打算離開。
「銀。」藍染突然喚住了他,面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淡然開口,「今天開始,教那孩子卍解吧。」
市丸銀的笑容頓了一下,定定的看著藍染足有一秒鐘,才默然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藍染將手旁細高檯子上放置的崩玉拿到眼前,仔細端詳。
那小小的圓形寶石,散發出淡紫色的光輝,迷人至極。
浦原喜助,你對崩玉的瞭解也只是限制在自己的思想中,沒有真正瞭解崩玉的人,又豈會知道它的力量。
這是你最大的一步錯誤。
一子錯,則滿盤皆落。
自從有了烏爾奇奧拉這個保姆,露卡變得更加悠閒。
她不是破面,也就跟市丸銀他們一樣沒要什麼從屬官,雖然這樣很輕鬆,但是麻煩的是她在虛夜宮會經常迷路。
因為這個原因,烏爾奇奧拉只好命令自己的兩個從屬官隨時為露卡帶路,結果變成了無聊的露卡經常跟兩個破面玩捉迷藏。
玩完新一輪的捉迷藏,露卡決定回房間睡覺,但現實告訴她,想要自己走回房間是不太可能了。
左轉右轉,她居然跑到了葛力姆喬的寢宮裡。
更有趣的是,她發現葛力姆喬要偷溜。
「喲……」聽起來挺陰森的聲音。
她披頭散髮的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嚇的葛力姆喬差點反射性拍死她。
「回去睡你的覺!」這丫頭不論失沒失憶都很讓他火大,葛力姆喬咂嘴低吼。
「……你想去哪?」故意眨巴眼睛,露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詢問。
「與你無關,滾。」葛力姆喬才不會讓她破壞自己的計劃,準備進入黑腔。
「那好吧,我想藍染大人應該會有興趣……」話還沒說完就被拖入了黑腔。
「你敢告密我就殺了你!」葛力姆喬握緊她的胳膊警告。
露卡全然當做耳旁風,笑嘻嘻的看著他,「要麼帶我去,要麼宰了我,你看著辦吧,小豹。」
葛力姆喬狠狠的盯著她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拽著她便往黑腔深處走去。
天知道他真的很想宰了這個欠揍的丫頭,如果她的後台不是藍染,他發誓早就把她碎屍萬段了!
就是抓住這個弱點,露卡才能在虛夜宮裡趾高氣昂,既然藍染給她這個權利,她要好好運用才能對得起他。
「要是死了,可不關我的事!」現世入口轟然打開,葛力姆喬帶著露卡落在一處房頂上,「烏爾奇奧拉太懈怠了,既然他不想出手,就由我來幹掉那些不應該留下的傢伙。」
想到烏爾奇奧拉帶著牙密來現世探查情況,結果卻是放過了那幾個強大的死神,葛力姆喬就非常不甘心。
既然烏爾奇奧拉不出手,那就由他幹掉那些礙眼的死神,永絕後患。
「哈……」原來是這樣啊,露卡撓了撓頭髮,感覺了一下四周,幾個不同尋常的靈壓讓她有點在意,「好像有很厲害的傢伙哦,小葛。」
「閉嘴!是葛力姆喬!」葛力姆喬真想踹她,失憶前她就喜歡亂起外號,這毛病失憶了也改不掉嗎?
「隨便啦,」露卡無所謂的擺擺手,準備離他遠點,「你慢慢玩,我去現世逛逛,回去的時候記得來接我。」
「快滾吧!」葛力姆喬巴不得她趕快走,好開始著手對付屍魂界的援兵。
聳聳肩,露卡悠然自得的朝繁華的街道逛去。
她很快發現,這樣很無聊。
現世的人完全看不到她,她再怎麼開心,也只能分享自己的快樂。
她與現世格格不入。
這種感覺,跟虛夜宮一樣。
露卡當然知道自己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卻不想去找回。
她總是有一種感覺,失去的記憶,必然是悲傷而又痛苦的。
所以,當她面對市丸銀的時候,從來也不會去詢問過去發生的一切。
她想,也許她曾經認識市丸銀,曾經認識藍染,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市丸銀,不知道藍染,但不論知道或是不知道,對她來說,都已經是過去了。
失去的東西,她從來不想再次擁有。
眺望四周,她的目光落到一對情侶的身上。
有著溫暖笑容的男生和有點刁蠻的女生。
男生的手裡拿著一個漂亮的盒子,女生開心的打開盒子,露出一個精緻美味的食物。
她聽到那個女生驚喜的叫道,蛋糕?
蛋糕……
露卡盯著那個盒子,眼前一陣暈眩。
好像有什麼聲音突然從腦海深處迸發出來——
『你是來偷東西的啊?銀子。』
『我好像聽說你今天過生日吧?這個就送給你好了。』
『……蛋糕?』
『我想,這個在屍魂界是沒有的吧?…………走了哦,小流歌~~』
………………
小……流歌……
銀子……
……蛋糕……
頭痛欲裂,她的心中似乎湧出無數的聲音,那聲音匯聚成一個清晰的呼喚——
「小流歌~~」
市丸銀?!
驚喜的回頭,露卡的眼中映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白綠相間的帽子遮住了眼睛,墨綠色的袍子和小小的折扇擋住了他的臉,還穿著奇怪的木屐,這麼經典的裝扮,讓露卡目瞪口呆。
「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小流歌~~你已經長這麼大啦啊~~」對方用熟識的口吻感慨道,瞄了瞄她一身白色的虛圈服,收起了小扇子,「你果然跟市丸銀走了呢~」
露卡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訝異的瞪著他,「你認識市丸銀?」
流歌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你不是裝作不認識我吧?還是我離開太久,久到你忘記了浦原喜助這個名字了?」收起了怪叔叔的表情,浦原喜助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在探查她言語的真實度。
「浦原……喜助……?」露卡很認真的想了半天,表示對此名字一片空白,「不知道。」
這可就不太妙了,「那麼夜一呢?四楓院夜一你不會說不認識吧?」浦原喜助繼續試探道。
「四楓院……夜一……」露卡倒是很配合,喃喃的念著,搖了搖頭,「不認識。」
真糟糕,她連夜一也忘記了,難道就只記得那個市丸銀麼?浦原喜助搖著小扇子,吐出一大串名字,「那麼觀月綾呢?朽木白哉?碎蜂?浮竹十四郎?京樂春水?吉良伊鶴?阿散井戀次??雛森……」
「停停停!!」一大串名字讓她頭暈腦脹,完全不知所云,「你在說什麼啊大叔,我根本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所說的那堆名字。」
大叔??浦原喜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用扇子敲了敲帽子,「你記性變得這麼差了,應該好好保養一下才行啊……」
「保養你個頭……」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保養個P啊。
剛想反駁他的話,露卡驚愕的發現這個綠帽子大叔居然瞬間出現在身後!
「你……是什麼人!」她怎麼忘了,這裡是現世,如果沒有靈力怎麼可能輕易看到她!
「你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了,你認為可以想起我是誰麼?」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浦原喜助打算就這麼把她帶回店裡,慢慢為她檢查失憶的原因。
反射性的躲開他的手,露卡退了兩步,對他的話語有些動搖。
他知道自己的過去?
「我是露卡,僅此而已。」這是市丸銀告訴她的,露卡對此深信不疑。
「哦?你就這麼相信他?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離開屍魂界,又是怎麼去的虛圈?你也不想知道你有沒有朋友?父母?親人?」浦原喜助雖然想帶她走,卻不想動用武力,遠處強大的靈壓碰撞讓他有點擔心,萬一他與流歌起了爭端,難保那些破面不會注意到這裡的情況。
露卡也不是傻瓜,同樣對浦原保有戒心,「那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是死神,是藍染大人的敵人。」
「錯了錯了~我不是死神哦~只不過是個無趣的雜貨店店長罷了。」浦原合起小扇子搖了搖,表示反對。「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過去麼?流歌?」
又是流歌!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她的名字叫做流歌?!
「我說了我是露卡……」她辯解的話語被對方的動作打斷。
浦原喜助不想再浪費時間,以防萬一只有先將她帶回屍魂界再作打算,「抱歉了,小流歌……」
「呃……」露卡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將什麼東西埋入了自己的身體,強烈的昏迷感頓時包裹了她的神經。
「沒事的,只是讓你睡一覺的藥物……」浦原將尚有一絲意識的流歌抱住,在她耳畔低聲安撫。
就在他要抱起昏迷的女孩,打算回去的時候,一隻充滿殺氣的手突然襲向浦原!
浦原喜助縱身跳起的瞬間,綠色的虛閃隨即追來,紅色和綠色的光芒碰撞過後,煙塵裡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
懷中的流歌,被搶走了。
淡淡的瞥了一眼浦原喜助,烏爾奇奧拉並無意與他糾纏,手指微點,黑腔入口轟然打開,帶走了昏迷的少女。
黑腔閉合,看著消失的兩人,浦原喜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異樣的笑容。
Chapter 41
司央
——用流淌而過的時間去洗刷謊言,是否能得到想要的真相。
司央帶著大包小包來到了現世。
穿界門打開後,司央看到在井上織姬家門口接應她的日番谷和亂菊。
「你好……」她懶懶的打了個招呼。
「喲~~司央~~好久沒一起喝酒咯~~」亂菊很開心的圈著司央大笑。
日番谷頭疼的看著她倆,一臉不爽的讓幾名死神把那些機器搬進了井上家裡,然後瞅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司央道,「快來把它裝好。」
「是……隊長大人。」打了個哈欠,司央也很希望快點裝好機器睡個懶覺,便跟著亂菊進入了井上的房間。
看著在大屏幕前搗鼓的司央,亂菊很有興趣的隨口問道,「司央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技術開發局的本領了啊?」
「……一個小時前……」在大屏幕後面插各種線路的司央悶聲回答。
日番谷聞言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這樣的技術真的可以相信嗎?
不過事實證明,臨陣磨槍也是有效果的,至少在順利看到技術開發局通信技術研究所的成員瞬間,日番谷算是肯定了司央的能力。
不過被肯定的那一方早就歪在榻榻米上流口水了,所以錯過了被表揚的難得機會。
托通信設備的福,日番谷等人與屍魂界的聯繫可以不必通過手機而縮短通話時間,利用通信屏得到了更多的消息,而司央也作為支援暫時留在了現世。
面對藍染的巨大陰謀,日番谷通知了戀次等人,為了冬季大戰,眾人加強了對虛圈的戒備。
相對於緊張的日番谷等人,司央倒顯得非常悠閒,只是睡覺的時間變得延長不少,一天中幾乎三分之二都在睡夢中度過,讓日番谷非常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沒辦法強迫她回去,日番谷只好默許她的散漫自由,只是心中隱隱擔憂著現世的情況。
他們已經接到命令,望月流歌叛變,也就意味著這次戰爭不但要與叛離的三名隊長為敵,連一直毫無野心的流歌都被莫名捲入其中,一切似乎都與王鍵有關,但他卻看不出流歌在整個事件中擔當的角色。
她只是一個過客,還是這次陰謀的關鍵?
日番谷無法判斷,只是最近得到了浦原喜助的消息讓他更為在意。
流歌失憶了。
她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同伴,甚至忘記自己曾經的家人,卻一心一意的相信著市丸銀和藍染。
這種本末倒置的發展讓留守在現世的他們措手不及。
雖然每個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都沒說什麼,可是日番谷知道,不論是亂菊還是戀次,甚至包括一角和弓親,都不願意真的與流歌為敵,尤其是失去了所有記憶的流歌。
但是,戰爭就是這麼殘酷,如果面對流歌拔刀相向,那麼他們也只能奮力反擊。
幸而浦原喜助留下了話,若發現流歌要不惜一切活捉她,然後送回屍魂界想辦法幫她恢復記憶。
既然他說了這句話,那就表明流歌想要恢復記憶還是有跡可循的。
至少,奪回同伴,比殺死同伴要好的多。
露卡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穿著奇怪的黑色和服,還有橘色的外套。
她的夢裡出現了好多面孔,帶著奇怪髮式的年輕男子,有著溫柔笑容的美麗女子,肌膚褐色的爽朗女人,還有好多看似熟悉的陌生面孔。
她看到一個黑色頭髮,紫色大眼睛的女孩,兩個人站在廊下的庭院中,手中的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她又看到一個紅色馬尾的少年,低吟幾句之後突然週身爆開火光,狼狽的樣子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去罵他。
她還看到一個可愛的女孩,總是害羞的對她說著一個人的名字,臉頰紅紅的讓她忍不住想去捉弄她。
無數的面孔穿梭在她的身邊,偶爾靜止,偶爾快進,她彷彿在看一部怪異的影片,置身事外。
然後,一切消失,唯有一點光芒照亮她腳下的路。
她開始走,朝著那點光亮不停的走。
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怎麼走,她都無法接近那抹光亮,就彷彿光芒是有意識的故意逃避她的接近。
走得累了,她坐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裡,看著遠處的光。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回頭望去。
笑容綻放在眼中,瞇瞇眼裡透出一抹溫柔。
她欣喜的笑了,站起身,拉著他的手,向後走去。
不再去期望身後的光芒,會變得多麼遙遠。
市丸銀在房間的窗口處看著遠處一抹小小的身影。
喜歡在虛夜宮外對著沙漠月亮發呆的,只有虛夜宮的特殊存在,那所謂的虛夜宮大小姐,露卡。
或者說,曾經的流歌。
從她醒來開始,每天每天,他都會看到她纖弱的背影出現在沙漠中。
她把所有的迷惑和憂愁,丟在沙塵中。
市丸銀開始變得害怕看到她的背影,甚至害怕看到她。
從頭至尾,不管是作為流歌還是露卡,她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沒有一絲懷疑。
但是他呢,他毀了那個快樂的流歌,又不敢面對迷茫的露卡,對任何事都可以從容自若的他,現在進退不得。
他是要保護亂菊,可並不想建立在流歌的毀滅之上的。
他要亂菊安全,也不希望流歌危險。
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隨著事態的發展,以不變應萬變。
等待時機,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市丸銀一直在等,等了一百多年,等那個寶貴的時機。
到時候,不論是亂菊,還是流歌,他都會不惜生命去保住她們。
窗前的市丸銀,漸漸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
幾天之後,偌大的虛夜宮中,露卡以很強勢的目光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藍染。
注視了十秒鐘,藍染淡淡的開口,「真的這麼想去?」
點了點頭,露卡不想多說什麼,以沉默表示自己的決心。
微微一笑,藍染最終點頭應允,「那好吧,我允許你的請求。」
露卡差點歡呼雀躍,但是及時止住了這種衝動,強迫自己安靜的低頭行禮,「多謝您了,藍染大人。」
藍染把目光移向烏爾奇奧拉,「烏爾奇奧拉,就由你安排吧。」
「是。」面無表情的應承下來,烏爾奇奧拉轉身前往行宮,完全不在乎露卡有沒有跟上來。
臭小烏,可惡啊。
露卡忙不迭的跑過去,緊緊尾隨烏爾奇奧拉離開。
藍染的目光含笑,緩緩落在一旁通往地下行宮的階梯入口處,一抹銀色悄然消失。
然後他的唇角,緩緩上揚。
與此同時,跟在烏爾奇奧拉身後的露卡也順利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世一日游。
這就是她剛剛死賴活求跟藍染得到的特別通行令,雖然身為虛夜宮的大小姐,但是露卡是不能隨意打開黑腔入口的,並且她也完全不知道如何打開。
此刻,黑腔的入口就在眼前,讓一直想再去現世遊玩的露卡興奮不已。
尤其這次不需要烏爾奇奧拉這個無趣的面癱帥哥同行,也讓她很高興。
小烏爾是很帥,但是總是不說話冷冰冰的站在身邊,時間久了,露卡感覺鴨梨很大,應付不來。
所以這次她也特別要求了藍染,不讓烏爾奇奧拉隨行。
但並不表示她可以獨自一人前往現世溜躂,怎麼說她也是虛夜宮的小姐,連個從屬官都不帶會讓那群留守現世的死神看不起的。
於是,原本為了給她帶路的兩個烏爾的從屬官有了用武之地——保鏢。
露卡帶著兩個保鏢穿過黑腔來到了現世。
腳下用靈子鋪路,露卡站在天空之上這才發覺在白天看到的現世好像沒有夜晚那麼華麗,不禁有些失望。
「露卡小姐,您來現世想要做什麼?」一旁的保鏢一號男破面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露卡很糾結的摸著下巴冥思苦想。
「露卡小姐來到現世一定是為了給那群不知好歹的死神警告的,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出來嗎?你比進化前更笨了哦,西利瓦。」保鏢二號女破面捂嘴瞄了他一眼。
「阿貝佳……你最近甜食吃多了,奶油糊了眼吧?像我這麼英俊瀟灑的帥哥怎麼會不清楚小姐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要先從哪個笨蛋死神下手。」沙黃色短髮的少年帥氣的摸了摸腦後綁著的短馬尾,不屑的道。
「哦呀~原來西利瓦你還有腦袋綁頭髮呀,我還以為那種東西在進化之後就丟掉呢~~」黑色長髮的少女仍舊用輕蔑的眼神瞥著他,繼續嘲笑他的後知後覺。
「阿貝佳……」聲音有些低沉。
「什麼~西利瓦~~~」意外非常愉悅。
「……麻煩你們兩個一起去死一死吧。」起碼耳根子會清淨很多。
大小姐發話,兩個破面哪敢反抗,立刻半跪反省,「非常抱歉,露卡小姐。」
扶額歎氣,露卡每次面對他倆都有一種無力吐槽的感覺,「只有在這個時候你們才不會吵架是吧,西利瓦,阿貝佳。」
大小姐的教誨讓兩個人心虛的互看一眼,然後瞬間左右別看目光,送給對方一記冷哼。
真是夠了。
露卡懶得再理他們,落到附近一家早就瞄上的甜點屋,看著玻璃窗內陳列的各式食品好奇的研究起來。
西利瓦和阿貝佳哪敢怠慢,立刻跟著她一同落了下來。
「阿貝佳,這什麼啊,好奇怪哦,可以吃麼?」露卡指著玻璃後一個圓圓的食物驚奇的道。
看了一眼,喜愛甜食的阿貝佳笑的很甜美,「那是柿餅哦~是用柿子乾燥之後做成的點心,味道柔軟甘甜,很好吃的。」
「是麼?好想嘗嘗啊……」露卡的目光一直盯著柿餅,看起來確實很想品嚐。
這可讓阿貝佳為難了,畢竟他們是魂魄,並不能被現世的人類看到,所以想買也似乎辦不到……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在旁邊響起,引得露卡和阿貝佳目瞪口呆的看向甜品屋的大門處。
半邊牆壁和整個大門被炸飛了,四周的人類四散而逃,廢墟裡站著的是一臉得意的西利瓦。
「……西利瓦……你在做什麼……」炸了甜品屋?
西利瓦很自負的用拇指指了指自己,驕傲的道,「露卡小姐,可以進去吃了哦,人類都被我趕走了。」
這句話差點讓露卡下巴落地,只能呆呆的看著自豪的西利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阿貝佳怒了,她捂著口鼻衝到了西利瓦身邊,揪著他腦後的小馬尾就痛罵,「西利瓦,你這只蠢貓,你是怕沒人知道我們來到了現世嗎?萬一那群死神來找小姐的麻煩要怎麼辦?!」
「有什麼可怕的啊,反正我們一到現世他們就發現了,這會說不定已經趕來這裡了啊!」
「所以你就把甜品屋炸了讓他們的目標更明確是嗎?你這只蠢貓,笨貓,白癡貓!」
「夠了,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揍你,罵一次就夠了不要沒完沒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用爪子撓死你……哎呦!」
「你試試啊,蠢貓,我現在就用蜂針把你紮成蜂窩!」
「阿貝佳——!」
「西利瓦——!」
「總之你們慢慢吵,我去吃甜點了……」露卡已經習慣他倆這種相處模式,視而不見的走入甜品屋,拿起一個柿餅品嚐了起來。
嗯……味道真不錯啊……給銀帶點好了~~~~
Chapter 42
朽木露琪亞
——就算,心在動搖……但舞不凌亂,刀鋒,也絕不會被撼動。【久保帶人】
假日的空座町街頭熙熙攘攘,人們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和悠閒的週末,卻無人看到街道上奔跑的幾個黑色身影。
人類是看不到死神的,所以他們也就不會恐懼看不見的危險。
日番谷拿著手機快速的奔跑著,他的身後跟著副隊長亂菊,而手機裡正傳來緊急通知,「空座町出現破面反應坐標方位53,110確認出現破面反應,限定解除已經完成處理!」
兩人絲毫不敢放鬆,朝坐標方位快速趕去,並在半路與斑目一角,綾瀨川弓親以及阿散井戀次匯合。
「隊長,這個靈壓是……」驚覺到熟悉的靈壓,亂菊不禁大驚失色。
日番谷沒有做聲,只是咬緊下唇皺眉凝視前方,已經離那三個強大的靈壓不遠了。
「切,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跟自己人對決,這感覺還真讓人興奮不起來。」一角啐道,往日面對強大敵手的樂趣被那熟悉的靈壓給攪亂了。
「也是呢,這樣我們的戰鬥就沒什麼美麗可言了。」弓親顯得有點失落。
現世小分隊裡,只有戀次沒有說話,只是緊緊跟在大家後面,接近目標。
五人很快來到了坐標地,一間坍塌一半的甜品屋。
「……真是的,還真是她的風格啊。」亂菊無奈的看著甜品屋裡悠閒的嬌小身影歎息。
「松本,別忘了我們的職責。」目光落在甜品屋外的兩名破面身上,日番谷皺眉提醒她不要輕敵大意,「你跟戀次想辦法在我們戰鬥的空隙帶走她,一旦捉到立刻前往屍魂界不要管我們,明白嗎?!」
他嚴厲的聲音讓亂菊有些猶豫,「可是……隊長……」那兩個破面看起來非常強大,只留下他們三人她實在放心不下。
「安心吧,松本小姐,我跟日番谷隊長對方那兩個小破面富富有餘了。」一角笑著看向兩個身材矮小的破面輕鬆的道。
「啊啦,你們的談話可以結束了麼?死神們。」
一個愉快的聲音突然插入,讓日番谷五人頓時警惕的看向來到半空中的破面。
從平視的角度觀察這兩個靈壓強大的破面,現世五人組除了日番谷冬獅郎都有一種想笑又不敢笑的衝動。
想笑是因為對方兩個破面實在長得太為嬌小玲瓏,從身高怎麼看怎麼與日番谷隊長旗鼓相當,像一對逃課的調皮小學生在痞痞的裝酷。
不敢笑是因為自家隊長那同樣不高的身材在與破面敵對時看起來真的非常和諧,如果不考慮那靈壓和那身裝束,說他們是小學生打架也不會有人懷疑。
更為有趣的是,這兩個破面都非常……有個性!
沙黃色短髮的少年,腦後綁著的小小馬尾一翹一翹,配合頭頂一對白色的貓耳形面具,看起來像一隻玩COSPLAY的貓少年,此刻正用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亂菊欣賞個沒完。
黑色長髮的少女,頭上的面具居然是一對黃蜂觸角,掩嘴輕笑,目光落在日番谷身上,雖然稍顯輕蔑卻也不乏傾慕。
最有趣的是,兩個破面看起來似乎有什麼關係,兩個人的眼睛都是雙色瞳,一黃一黑,與他們的髮色呈現出怪異的和諧感。
難道他們是兄妹?
面對破面,亂菊四人頭一次有了笑著戰鬥的心情。
對於他們探究的視線,兩個人倒是沒什麼不滿,悠然自得的任君觀賞。
「我是西利瓦,破面NO.21,」西利瓦用拇指向自己,又指向身旁不遠的阿貝佳,「這傢伙是破面NO.22,阿貝佳……」
「西利瓦,你這只蠢貓,居然隨便告訴敵人我的名字。」阿貝佳惱火的用袖子甩了他一記。
「好疼!你幹什麼?!」西利瓦吃痛的捂著臉,指著不遠處的死神反駁,「反正他們都要死了,告訴他們名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除了那個小個子隊長以外其他人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決嗎?」
小個子隊長?!
日番谷的臉色立刻變的極為陰沉,卻仍舊默不作聲。
「輕敵是大忌,難道你都不懂嗎?西利瓦?那個什麼日番谷隊長聽說可是很厲害的哦。」阿貝佳瞟了一眼日番谷,目光卻與說出的話語背道而馳,充滿輕蔑。
「真是的,怎麼死神的隊長這麼小啊?這傢伙真的把蕭隆幹掉了,開玩笑的吧?」西利瓦完全不相信阿貝佳的話,隨意瞄了一眼日番谷,視線便落在他身後的亂菊身上。「果然還是副隊長大人比較有看頭啊……」
「西利瓦——」阿貝佳又一袖子甩到他臉上。
相對於他們的打打鬧鬧,聽到這番言語的日番谷等人心中卻萬分驚訝。
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若是說隊長級別可以通過羽織來判斷,那麼姓名又是從哪裡得知的,甚至他們還能準確的分辨出副隊長級別。
是藍染告訴他們的?
心中捉摸不透,日番谷試探性的開口詢問,「你們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是藍染告訴你們的?」
這話讓阿貝佳頗有深意的看著日番谷笑道,「你在說什麼啊,日番谷隊長,藍染大人豈是我們這種雜兵可以隨意見到的?我們清楚你們的一切,信息來源的方法並不是藍染大人哦,而是另一個更為精妙的渠道。」
其他渠道?日番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總之是什麼渠道隊長大人就不必煩惱了,因為過了今天,你再也不需要為這些事情心煩了,你可以化為這現世中的靈子,自由自在的漂浮,呵呵~~~」阿貝佳拔出了腰間的斬魄刀,「急速飛翔吧,金環蜂后!」
「撕碎吧,藪貓之王!」西利瓦也隨後歸刃。
狂風伴隨著急劇攀升的靈壓讓日番谷等人步伐稍亂,待一切風平浪靜之後,面對的是恢復到原本形態的破面敵手。
帶有沙黃色及黑色條紋的藪貓和長有翅膀的金環黃蜂。
但讓人驚異的是,即使是歸刃之後,兩個破面的形態仍舊接近人類。
難道是……瓦史托德?
這個念頭讓日番谷心中大感不妙起來。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變身藪貓的西利瓦大笑起來,「放心吧,隊長大人,我們並不是瓦史托德級別的哦,只是小小的亞丘卡斯而已,高貴的瓦史托德可是十刃的熱門人選啊。」
「夠了哦,西利瓦,你透露的信息已經太多了,」阿貝佳仍舊保持了人形,只是頭上的黃蜂觸角變得更長,手腕處也長出了鋒利的銳刺,甚至連PP上都有尾針。
這個形態讓亂菊非常厭惡,反感的撅起了嘴,「那麼輕蔑的看著我們最後變成的居然是昆蟲形態,看來你這個小矮子妹妹也真夠無禮的了。」
阿貝佳的眉毛抽了抽,瞥向亂菊,「哦?副隊長大人似乎對我很有成見哦?」
「也沒有啦,只不過你們從剛剛開始就說我的隊長個頭矮小,但是就沒發現其實你比我家隊長還要矮上幾厘米麼?」亂菊無視日番谷頭頂的十字路口依舊嘲笑道。
「喂喂,阿貝佳,這個姐姐就交給我吧~你看她多豐滿啊~~能跟她打一架我會很幸福的~~」西利瓦討好的懇求道,「我替你報仇怎麼樣?阿貝佳~~」
阿貝佳的頭頂徹底出現十字路口,怒極反笑的開口,「啊拉~我還是更喜歡自己報仇的快感呢~西利瓦~~」話音未落,她的身影陡然消失!
靈壓的瞬間動向讓日番谷大驚失色,衝口而出——
「危險!松本——!」
「呃?!」感覺到敵人迅速衝來,亂菊的身體卻跟不上反應,一秒鐘的動作足以讓她斃命!
「太慢了哦,副隊長閣下……」
危險又透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瞬間,亂菊感到自己的身體被猛然穿透!
「松本——!」
鮮血飛濺在眼前,他們卻無法阻止!
亂菊的眼睛甚至來不及看清近在咫尺的阿貝佳便失去了焦點,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陡然落下。
「阿散井!」為了防止她再次給予致命一擊,日番谷頓時擋在企圖再次接近亂菊的阿貝佳身前。
而戀次也趁此機會接住了掉落的亂菊,降落在地面上。
「松本小姐——!」一角和弓親想趕去他們身邊,卻被西利瓦半途攔截。
「夠了夠了,不要打擾阿貝佳的復仇啦。」無奈的開口,西利瓦有著說不出的後悔,「那個姐姐就這麼死了還真可惜呢,多性感啊,我也很傷心呢。」
「哈?既然如此就用你的命來永遠補償松本小姐好了!」一角一刀砍向西利瓦,卻被他用小臂上的爪狀利刃擋住。
「那可不行哦~因為我的命啊,是阿貝佳的,所以不能給你們咯,」笑嘻嘻的開口,西利瓦的目光透出一股殺意,「阿貝佳說她要自己復仇,你們誰也別想阻礙她……」
這傢伙——!
瞬間的遲疑,一角的眼前閃過三道白光,避開後,目光一片血紅!
「真是的,爪子不能這樣亂來,小心下次連手都揮掉了啊。」撇嘴笑道,一角抬手擦去額角流下的鮮血,還不忘叮囑身後的弓親,「這個傢伙是我的了哦,你可不能插手啊。」
「知道了,真是的。」無奈的攏了攏頭髮,弓親隨口應道。
「不錯啊,真有膽量,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死神。」甩掉利刃上的血絲,西利瓦讚賞的看著鬥志高昂的一角稱讚。
「更木隊第三席斑目一角,這是殺你之人的名字,要記住了!」
「那麼就等你殺掉我的瞬間再告訴我好了!」
隨著話音落下,兩道飛速的光芒頓時撞擊在一起。
比起富有戰鬥力的一角和西利瓦的對戰,面對阿貝佳的日番谷則保持一貫的冷靜。
「這樣好麼?不用下去看你可愛的副隊長最後一面?」舌尖舔舐著右手上的血腥,阿貝佳露出殘酷的笑容,「我可是連她的整個肺部都拿下來了,因為她總是說話讓我真的很討厭,這樣……她就永遠也說不了話了吧……?」
她的挑釁讓日番谷皺緊了眉頭。
「怎麼?不愧是十番隊的隊長大人,面對瀕死的部下只是皺緊眉頭麼?不快點始解或是卍解的話,要怎麼對付我替副隊長大人報仇呢?」
果然,她甚至知道死神的始解和卍解,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精準的消息的?
是市丸銀?是東仙?還是另有其人?
被透視的感覺讓日番谷心中一片焦躁,他隱約感到某種不祥正從黑暗中接近自己,卻找不到源頭。
餘光落在地面的戀次和亂菊身上,他深知如果不能盡快結束戰鬥那亂菊恐怕真的會有性命之憂,時間緊迫,日番谷在無暇顧及纏繞心頭的問題,奮力對戰阿貝佳。
「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隨著呼聲喝止,日番谷的後背出現了冰狀的巨大龍翼及龍尾,十二片冰花綻放在上空,空氣陡然滲入冰雪氣息,如同置身極寒地獄。
阿貝佳露出瞭然的神態,瞇起了眼睛,「大紅蓮冰輪丸嗎?果然像信息中訴說的那樣……不過,對我完全沒有意義!」
「金環蜂刺連刃!」
六根蜂刺如同旋轉的鑽頭,瞬間刺穿了日番谷後背的巨大冰翼,粉碎的冰晶瀰漫在空中!
日番谷隊長——
落敗?!
Chapter 43
觀月綾
——像是柔美的櫻花,像是晶瑩的冰凌,在溫柔中可以綻放殺意,在殺意中可以化為溫柔,可以飄落,可以流淌,亦可以刺傷。
天空中散落下無數細小的冰晶,讓秋季的午後陽光稍微凍結,卻透著冰涼愜意。
露卡漫不經心的往懷裡揣了幾個柿餅,然後拿起一旁的巧克力蛋糕,開始品嚐。
即使耳邊伴隨著建築坍塌的聲音和四處飛揚的塵土,也絲毫未能影響她的好心情,只是在叉下一小塊蛋糕的時候,微微笑著瞄向殘壁的陰影處,「我就知道你會來,怪叔叔。」
浦原喜助扶了一下帽子,笑意盎然的坐在她的身旁,「哎呀~~這都被你猜到了呀~~我可以當做你是在故意等我麼?大小姐?」
舔掉叉子上的巧克力,露卡盯著他笑的很甜,「當然可以。」
「那就代表你對我感興趣了吧?不,或者說……」浦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打開小扇子揮了揮眼前的塵土,「對你自己的過去感興趣了哦。」
聳聳肩,露卡不置可否,「想說什麼就快說吧,我沒有多少時間,你知道的。」
對這種說法,浦原相當贊同,「真湊巧,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呢~」他偏頭感應了一下附近的靈壓,眉頭輕皺,松本的靈壓已經非常微弱了,而一角和弓親那裡也沒有好到哪去,至於被重擊一次的日番谷,雖然重新振作也只能算勉強抵抗,只有戀次的靈壓還相對穩定。
這樣下去,恐怕現世小分隊會全軍覆滅也說不定。
「很擔心?」露卡咬著叉子看著有些失神的浦原。
「哪裡的話~我只是在想即使我對你說了全部的過去,你也未必會相信吧。」
露卡挑眉贊同的點頭,「不過也不一定哦~起碼比什麼都沒說好吧。」
合上扇子,浦原抬手摸了摸她的長髮,「你帶的兩個破面很厲害,但是你知道他們是如何成為破面的麼?」
露卡眨了眨眼睛,表示好奇,說真的她還真沒打聽過他們是如何變成破面的,難道不是自己進化成的麼?
看那傻乎乎的表情浦原就知道她根本一無所知,「因為有崩玉哦。」
「崩玉?什麼東西?玉石麼?」這兩個字讓心中微微顫抖,露卡自認從未在虛夜宮見到過任何首飾,那這個崩玉又是裝飾哪裡的。
「你可以去問問你的藍染大人哦,我想他應該會願意告訴你吧。」起身打算離開,浦原點到為止,不想多說。
「喂,說一半就要走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露卡情急的打算抓住他,卻在抬手的瞬間失去了對方的身影,「嘖,跑的還真快。」
無奈的歎了口氣,露卡對滿屋的甜點失去了興趣,只是抬頭看向空中,思索半晌。
剛剛那個男人明明很在意同伴的生死,卻在與她對話完成之後便消失離開,難道是她看錯了那擔心的表情?
還是……另有原因?
半空中的戰鬥以一邊倒的趨勢繼續著。
不論是一角還是日番谷,面對破面的強烈攻勢,只有疲於應付的力量。
倒不是說雙方的靈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而是破面們對於他們的戰鬥方式瞭解的太過透徹詭異,能力也好,招式也好,都如數家珍肆意隨口說出。
這太奇怪了,即使他們與破面打過照面,但上次的幾名十刃從屬全部陣亡,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敵人帶去這麼詳細的能力參數,幾乎是透視了他們的全部資料。
渾身傷痕的日番谷氣喘吁吁的抵擋著阿貝佳的攻擊,一方面對這個疑問焦躁不安,另一方面又時刻擔心著亂菊的情況,舉步維艱的戰鬥著。
阿貝佳和西利瓦雖然各自與日番谷及一角戰鬥著,但兩個人配合非常好,尤其是他們兩人都以速度取勝,不斷地變幻著各自的速度和角度,甚至在戰鬥的間隙能準確的抓住細小的失誤,突然交換攻擊他人的對手,讓一角和日番谷措手不及時就會面對另一個敵人,難以應付。
一旁的弓親無法繼續看下去,拔刀衝向正不斷攻擊日番谷的西利瓦,兩人的輪番攻擊讓西利瓦的腳步果然混亂了不少,開始節節敗退。
就在日番谷和弓親把西利瓦逼入絕境的時候,破空而來的一道利刃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擊中了弓親。
是阿貝佳的劇毒蜂針,而發射出毒針的阿貝佳同樣也沒好過到哪裡,以後背硬生生接住了一角的一記劈砍,鮮血四流。
「阿貝佳!」西利瓦虛招晃開日番谷,急忙接住了掉落的阿貝佳,「你幹嘛雞婆來救我,我又不會怎麼樣!蠢貨!」探向她後背的手心裡濡濕一片,他頓時憤怒的罵道。
阿貝佳緩神喘息了一下,不耐煩的反駁道,「少囉嗦,誰會雞婆的救你,我只是找到了空隙想殺掉那個死神罷了!笨貓!」
「……」西利瓦咬緊嘴唇,皺眉看著一臉彆扭的阿貝佳沉默不語。
「總之,我偷襲得手了,那個死神一時半會是動不了了,我的毒針會慢慢侵蝕他的身體,所以好好應付你的光頭對手吧!」抬手一巴掌就要打醒發呆的西利瓦。
平時一定會打中的巴掌沒有準確的擊中他的臉頰,卻被他半途攔截握住了手腕,阿貝佳不禁驚訝的看向他。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低聲叮囑一句,西利瓦深深看了一眼她,便放開手衝向了一角。
看著攻擊力和速度陡然上升的西利瓦,阿貝佳無奈的輕揚嘴角,回頭面對日番谷,「不好意思了,隊長大人,我們之間的戰鬥不需要第三者插足吧~~」她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切。」日番谷啐了一口血絲,舉刀再次攻向阿貝佳。
晶瑩的冰龍和閃耀的黃蜂戰成金銀交錯的光芒。
而面對歸來的西利瓦,一角的抵擋開始變得更為艱難,深知他此刻是為了同伴而報仇雪恨,一角不敢有絲毫放鬆,緊張猛烈的戰鬥更能激發他的快感,他在享受戰鬥,也在享受刺激。
不管是偷襲的一角還是被偷襲的阿貝佳,他們對對方的卑劣行為沒有半分質疑,只因為這是戰爭,這是戰場。
能夠活下來,能夠取勝,即使是最卑鄙的行為,只要能保護同伴,獲得勝利,那就沒有什麼不能使用的。
能夠遇到強大的敵人,能夠戰死在戰場上,是一角戰鬥的理由和心願。
所以西利瓦越是強烈的攻擊就越能激起他勝利的慾望,即使這種慾望需要以生命來作為代價。
西利瓦的三刃利爪逼近眼前,一角已經毫無躲避的力量,也許他的生命會到此結束,會戰敗沙場就要用血作為失敗的祭奠,只是不能追隨隊長的腳步,讓他心中有著些許遺憾……
「喀。」
金屬碰撞的聲音讓一角回過神來,還未看清擋在身前的人影就瞬間跌落地面感受到入骨的疼痛。
白色的羽織在空中飄揚,黑色菱形中的『五』讓地面上的幾人緩緩瞪大雙目。
五番隊隊長,觀月綾。
「各位沒事吧?抱歉我們來晚了。」另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山田花太郎氣喘吁吁的跑到戀次身邊,「阿散井副隊長,這裡交給我好了。」說話間,他已經開始對失去意識生命垂危的亂菊進行急救。
「你們……」戀次驚訝的看著兩人,疑惑不已。
「我們接到了現世的警報,前來接應各位,阿散井副隊長,請你把凌瀨川和斑目帶到山田的身邊,並保護他們不遭受危險,得到及時的治療。」微微側目,觀月綾手中的斬魄刀早已幻化為銀色長鏈,抵擋住西利瓦銳利的刀鋒。
「是!」原本焦躁不安的戀次頓時精神振奮,以瞬步將被弓親和一角送往花太郎身邊,獨自擋在四人身前防止敵人偷襲。
「多謝了,阿散井副隊長。」微微一笑,觀月綾看向面前的西利瓦,「五番隊隊長,觀月綾,由我來做你的對手吧,破面的少年。」
「隊長?太好了,如果我們能殺死兩名隊長,我想屍魂界一定會受挫非常,那麼藍染大人就會很高興了。」西利瓦的鬥志在瞬間激起,全力攻向觀月綾。
「那可不一定,因為死的人會是你,破面的少年,請小心了。」優雅如常,觀月綾的動作溫柔卻透著寒意,無數的雪花飄散在她的週身,凍結了敵人的攻擊。
冰冷的寒意也引起了一直抵擋阿貝佳進攻的日番谷的注意,見到花太郎的出現同樣安心許多,穩定心情開始了反擊。
觀月綾和山田花太郎的出現讓戰勢開始扭轉,也讓悠閒的露卡有了一絲不快。
她一臉平靜的接近了阿散井戀次。
「流歌……」見到出現在面前的流歌,阿散井雖然有所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
「露卡,我的名字。」露卡已經懶得追究自己名字的念法了。
「露卡?」戀次古怪的笑了一下,「這就是你進入虛夜宮的身份代價?」
「不是哦,代價是你的生命,副隊長閣下。」露卡笑瞇了眼睛,瞬間衝向戀次——
「喀!」
纖細的銀鏈纏上了露卡的右手,將她整個人拋起甩到一邊,重重撞上建築外牆。
「……觀月隊長——」戀次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出手的觀月綾,沒想到她下手如此之重。
「請擋住那個破面,戀次。」觀月綾輕聲細語的叮囑他,輕拂耳側的長髮,「她是我的任務,所以由我將她帶回屍魂界。」
戀次瞬間領悟,原來觀月隊長來到現世並不是偶然,而是要將流歌抓回屍魂界。
「是。」絲毫不敢怠慢,戀次隨即抵擋住攻向觀月綾的破面。
「好痛……」揉著後腦勺的露卡叫苦不迭,看著緩緩逼近的觀月綾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你是誰?!」
好可怕,她明明在笑,明明笑的很溫柔,可是沁入內心的,卻是徹骨的寒冷和忿怒。
完全沒見過的人,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惱火,即使她面對的是傷了同伴的西利瓦,這個隊長也沒有這麼可怕啊!
露卡不禁有些發抖,開始恐懼她的接近。
「五番隊隊長,觀月綾。」仍舊笑著,可是觀月綾的身邊卻縈繞著越來越多的碎雪,像是冰冷的旋風,將週遭帶入極寒雪域。
「不要過來,否則我會殺了你的!」露卡猛然抽出腰間的斬魄刀,指著觀月綾警告道。
腳步頓了一下,她卻再度接近顫抖的少女,「這就是你的斬魄刀?真是不錯的刀,但是,它不是指向同伴的利器,而是刺向敵人的兵刃,不是麼?」
「你就是我的敵人!」她是死神,她是敵人!露卡拚命的告訴自己這個訊息,但是無論如何強迫自己刺向她,手中的斬魄刀卻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衝上去殺了她,她明明是敵人,明明是死神,是藍染大人的對手,可是卻無法挪動腳步,無法真的想要殺死她,只要想到她會倒在血泊中成為這大氣的靈子時,心裡就會痛的無法動作!
到底為什麼?!
「已經夠了,你的任性已經可以結束了,我們已經回到了屍魂界,你不會再是孤獨的孩子了,流歌,」微笑的看著她,觀月綾停住了腳步,「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原諒你的任性,夜一也會原諒你的怯弱,大家都會原諒你的逃避,所以,放棄抵抗,跟我走吧。」
「你胡說!我沒有任性,我沒有怯弱,我也沒有逃避,我就是我!我是露卡!不是你們口中的流歌!不是——!」腦中響起了無數的聲音,她的頭劇烈的疼痛,好多畫面從腦中溢出幾乎鋪滿了視線,以至於她幾乎無法看清面前女人的笑容。
觀月綾的腳步突然虛晃了一下,陡然跌坐在地上。
「呃……?姐……」下意識的,露卡急忙上前扶住了女子,卻在瞬間鬆開雙手,向後退縮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手。
我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去扶她?為什麼會有叫她姐姐的衝動?!觀月綾……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讓心裡如此動搖?!
勉強笑開,觀月綾有些虛弱的抬起手,看向恐懼的少女,「來,回家吧……流歌……姐姐答應你……帶你去吃蛋糕的……你忘了麼……?」
姐姐……?
蛋糕……?
………………
『綾姐姐~~什麼是蛋糕啊?浮竹叔叔說很好吃,你帶我去吃吧~~』
『蛋糕啊……嗯,等流歌長大了之後,綾姐姐就帶你去好不好?』
『唔……還要長大,流歌已經很大了,流歌已經4歲……不,40歲了!』
『啊~是啊,流歌已經長大了,那麼綾姐姐就和夜一姐姐一起帶你去吃蛋糕好了,等你下次生日的時候,好不好?』
『萬歲~~~綾姐姐最好了~~~~』
………………
『流歌小姐!夜一大人已經被流放了!她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她們背叛了我們!』
『騙人……碎蜂姐姐騙人……嗚嗚……我不信,我要夜一姐姐……我要綾姐姐……她們答應我的,帶我去現世玩……帶我去吃蛋糕的!』
………………
『夜一姐姐!綾姐姐!!哇……我要夜一姐姐……我要綾姐姐……白菜哥哥!把綾姐姐還給我!把夜一姐姐還給我!哇……』
………………
她的腦海裡迴盪起好多的聲音,不同的聲音讓她的頭彷彿炸開一般疼痛起來,她只能捂著耳朵強迫自己不去聽那些怪異的聲音——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我——啊啊啊啊啊啊——!」露卡再也無法承受腦中的聲音,劇烈的靈壓突然從體內迸發出來,水流形成巨大的水龍捲襲向天空!
「呃……!」觀月綾沒想到她會突然爆發靈壓,甚至連始解語都沒有就解放了斬魄刀,巨大的水龍卷幾乎將她捲入其中,瞬間就會把她撕成碎片!
於此同時,觀月綾後背虛空,毫無招架,三道閃爍著殺意的利刃瞬間刺向她的後背——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淡藍色的光芒擊中了背後偷襲的西利瓦,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空。
就在這時,粉色的櫻花如波濤般流入了水龍卷中,頃刻粉碎了破天的水流!
堅實的臂膀接住了被衝擊震開的觀月綾,白色的牽星箝在陽光下閃耀著冰冷的光芒。
「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