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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女配攻略》作者:秋水晴【完結+番外】

Chapter 08

  最終,徐迎美還是沒能當上《夏娃的早晨》的節目主持人。畢竟,電視臺那麼大,並不是除了徐迎美就沒了別人。由於電視臺內部改革,尹享哲的裁員計畫也開始進行,在MBS內部激起千重浪,但不管怎樣,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身為經營者,就註定了他要犧牲小部分的利益去保全大部分人。商場如戰場,並沒有什麼人情可講。
  徐迎美因為沒有得到尹享哲的賞識,最後接受金協理的邀請,去主持金協理的新節目。無獨有偶,那個節目竟然與尹享哲一手策劃的《夏娃的早晨》風格類似。當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倒是金賢達一直在忿忿不平,說白提拔了徐迎美。
  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既然在這邊不得志,投靠另一邊,除了讓人說說徐迎美對不起一直培養提拔她的前輩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好指責她的,畢竟,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她選擇了對自己比較有利的一方,也在情理之中。
  MBS的創立大會上,我和尹享哲的婚約正式公開。婚約公開,有人歡喜有人憂,兩大董事宣佈聯姻,對MBS的控股權在誰手上並無實質性影響,但是對於尹享哲的決策和改革,卻順利了很多。
  我看著鏡子,目光落在鏡子中站在我身後的男人,他一身西裝,溫文儒雅。
  “你最近心情很好。”婚約已經公開,我正在試婚紗,為後面的婚禮作準備。
  他走上前,低頭在我的肩膀上輕吻了一下,“我只是沒想到原來我可以這麼接近幸福。”
  我微微一笑,看身旁沒人,雙手環上他的脖子,側頭笑道:“其實你不止可以這麼接近幸福,尹享哲,有我在,你會得到幸福的。”
  他揚眉。
  我忍不住笑,抬手點了點他的下巴,心底一陣愉悅:“尹享哲,幸好你遇見了我!”我覺得,再也沒有人比我對他更好,理解支持他的每一個決定,願意在我事業頂峰的時候放棄到國外進修的機會,只為了當他的妻子。我承認我相當自戀。
  他抱緊我,低低地笑起來,“嗯,幸好遇見了你。”
  我聞言,將頭抵在他的肩膀忍不住微笑。感情很奇怪,我和尹享哲,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什麼話,他不說出來,我也能猜個七八分。我們之間,一直都沒有太過激狂的感覺,不過他是個浪漫的男人,就算日子過得平靜,都總是頗有情調。
  “想好了,真的要離開主播台?”他將我轉了個身,胸膛貼著我的後背,眼睛看向鏡子裡的我。
  我看著鏡子前的我們,抿嘴笑了笑,“嗯,想好了。”我會願意為了自己的事業而拼搏,也會願意為了讓自己變得強大而努力,現在我曾經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每個知道MBS的人,都會知道劉永希。我的父母以我為榮,我的男人為我而驕傲。我覺得,自己可以暫時停下來,步入另一段人生。
  我放棄了去國外進修的機會,但我把那個機會,給了甄善美。不過,甄善美還沒下決定。她對自己一直所喜歡的人,還是無法放下,同時又牽掛著她的父親。
  對於我推薦了甄善美的事情,徐迎美很不滿。
  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徐迎美,笑得風輕雲淡:“你有事?”
  “前輩,為什麼?”徐迎美那雙眼睛看著我,裡面有不甘,有憤恨。一直以來,她都想討好我,但是我卻不買帳。我想,她心底肯定早已將我恨得咬牙切齒。
  “什麼為什麼?”我故作糊塗地反問她。
  徐迎美一直在我這邊碰了不少釘子,但她一直很能忍,心底就算不服氣,表面上也故作無事。形形□的人我見多了,她那點小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我?我即將要從九點鐘主播的位置上退下來,要推薦人選。國外進修的機會,我推薦了甄善美,九點鐘女主播的人選,我推薦的是另一個女主播。
  “我哪裡做得不好?前輩你為什麼一直看不到我的努力?”她直接問道。
  徐迎美臉上沒有過去面對前輩時應有的甜美笑容,她整個人站得挺直地立在我跟前,五官繃得緊緊的。“難道我不夠努力嗎?難道我不比別人優秀嗎?為什麼前輩一定要處處打壓我?!”
  我的目光落在她放在身側握成拳狀的手,想了想,說道:“你很努力,也很優秀。我承認我一直不喜歡你,但我並沒有處處打壓你。”我只是沒有提拔她,不想推薦她而已。我承認我是個很主觀的人,會因為自己的個人感覺而有所偏頗,但我真的從未刻意去打壓徐迎美。
  想了想,我又望向她,“你應該明白,我快要跟尹理事結婚,我所作的每一個決定,當然都是站在MBS和尹理事的立場上出發的。”我想,她是聰明人,話說到這個地步,她應該很明白我的意思。
  徐迎美現在是金協理的人,表面上大家都是MBS的人,但是私下立場卻是對立的。我有什麼理由要推薦一個可能對尹享哲的事業產生威脅的人?
  “我只是選擇了一個對我最好的立場。如果我不投靠金協理,我又能怎麼樣?”徐迎美的目光,帶著譴責和憤怒。
  那樣的目光,真的讓我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我不否認自己對徐迎美並不公平,但我不會內疚。我微微一笑,淡聲說道:“你不能怎樣,徐迎美,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很明白,你現在只要知足點,安安分分地當你的七點鐘主播就好了。”
  尹享哲在策劃《夏娃的早晨》時,徐迎美故意將自己的高跟鞋弄壞,恰好就在尹享哲必經的路上崴了腳;後來在尹享哲帶著台裡的幾個主播出差時,她深夜到尹享哲的房間說有公事要談,尹享哲為了避嫌,所以請她到了酒店的咖啡廳商談。如果她不是那麼多歪心思,我對她或許不會像現在這樣。
  徐迎美聞言,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
  我微微一笑,抬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你是長得漂亮,但是你以為人人都是金記者,被你說了幾句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嗎?”因為徐迎美試圖去勾引尹享哲,讓尹享哲對她的印象很不好。
  試問一個主播如果不能給上層一個好的印象,又怎麼會有好的發展?
  我看著徐迎美有些驚訝的神情,諷刺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撕了同學的演講稿,在前輩的咖啡裡下藥,勾引前輩的未婚夫……人總是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我對你的能力一直很欣賞,也聽善美說過你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拆穿你。如果因為我什麼都不說,你就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就錯了。”
  徐迎美還在瞪我,那種目光,很狠毒。但我並不怕她,用力瞪回去。過去可憐不代表如今的可恨就是值得人原諒的!
  最終,徐迎美輕哼了一聲,恨恨地離開了我的房間。
  徐迎美人才走,甄善美就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前、前輩……”
  我看著甄善美臉上有些不安的神色,有些莞爾,“怎麼了?”尹享哲當初是對的,有的人雖然不是最優秀最聰明的,但是你幫了她,永遠都不會後悔。
  甄善美走進來,有些遲疑地說:“你和迎美的話……我都聽見了。”
  “嗯。”我應了一聲,沒有搭話。
  甄善美皺著眉頭,說道:“難怪最近佑振哥看著很不高興,肯定是為了迎美。”
  我還是沒有吭聲,感情這種事情,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我不覺得人沒有了另一個人就會活不下去,但是從甄善美口中知道的事情,讓我感覺金佑振似乎是沒了徐迎美就活不下去的感覺。我想了想,看向甄善美,“你還是想不開嗎?去國外進修的事情,很快就要下決定了。”
  甄善美咬著唇,語氣有些低落,“我還要再想一想。”
  我聞言,很是隨和,“那你繼續想。”
  其實,結果我都能猜到,雖然甄善美會糾結,但是必然會去英國的。但是我猜到了結果,卻猜不到過程。
  短短的三天,徐迎美和金佑振出外景時,被一個流氓襲擊,金佑振為了救徐迎美而被刺傷。但因為那個流氓,將徐迎美的過去都暴露出來,跟不良少年交往,抽煙喝酒,當過陪酒的女郎……各種各樣關於徐迎美過去的照片散落了一地,徐迎美受了刺激,當場暈了過去。
  金佑振被刺傷的地方只是小傷,致命的是他遇到了車禍,如今在醫院裡躺著,還沒脫離危險。當時的場景很混亂,我並不在現場,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聽說而已。
  我看著甄善美跟桃子沒什麼兩樣的眼睛,忍不住歎息,“我知道你沒什麼心情,不然你別陪我拍婚紗照了。”金佑振是她喜歡的人,現在還沒完全脫離危險,她還跑來陪我和尹享哲拍婚紗照,我看著都覺得自己殘忍。
  “不用,前輩,我陪著你。”甄善美朝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醫院裡,有迎美。”她垂下雙目,嘴角微微翹起,說道:“迎美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前天跟我阿姨說,如果佑振哥一直不醒來,她會養佑振哥一輩子,她也會孝順阿姨的。”
  可能說的都是和自己並不親近的人,我聽到甄善美的話,除了唏噓人生無常之外,也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你也別擔心了,金記者吉人天相,肯定會好的。”
  甄善美重重地點頭,猶豫了一下,又說:“前輩,我想好了,我打算去英國。”
  我轉頭,望著她。
  她臉上是燦爛的笑容,說道:“佑振哥還沒醒,但是我想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以後我爸爸,還是要依靠我的。前輩說的對,要自己夠強大,才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一切……應該很快會好起來的。”
  那樣的笑容,很樂觀,像是向日葵,讓人感覺到生活的希望。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朝她柔聲說道:“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正說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永希,好了嗎?攝影師在催了。”
  我扭頭,只見尹享哲立在門口,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嗯?”他看著我,朝我伸出手。
  我見狀,微微一怔,隨即站了起來走向他。很短的一段路,但是當我走到他面前,將手放至他掌心的時候,心中似乎是完成了某種儀式一樣。
  他握緊了我的手,那雙黑眸專注而認真,“裙擺太長,行動可能有些不方便,你要握緊我的手,別摔倒。”
  迎著他的視線,胸口忽然充斥著某種不知名的感覺,讓我心頭有些發熱。我輕輕點頭,笑應:“嗯。”
  我會握緊他的手,然後,不會再放開。
  ===本卷完===


卷四:流星花園之藤堂靜

Chapter 01

  “靜,我們交往吧!”
  當道明寺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家裡的花園曬太陽喝茶,口中的茶水險些就噴了出來。
  我緩緩轉頭,看著坐在我旁邊的男人,劍眉星目,五官陽光,但是神情卻是隱隱帶著幾分霸道。
  我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問:“阿寺,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瞪著我,硬聲硬氣地說:“我說,你跟我交往吧!”
  我往前傾,拿了一塊擺放在桌面上的點心,看向他,心底有些好笑,“阿寺,你今天吃錯藥了嗎?”
  我是藤堂靜,剛從法國留學回來,學的是設計。坐在我身旁的,是道明寺,臺灣四大家族之一的公子。在英德學院,道明寺是F4成員之首。
  F4是什麼意思,聽說是四個花樣美男的意思。
  花樣美男?我當時就默默的囧了,其實我覺得道明寺幾個人在英德學院裡橫行霸道,動輒就發紅字條給學生整人,說是不良青年還差不多,還花樣美男……但是這幾個小孩,確實長得不錯,高大英俊,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都掩不住他們的英姿。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也眼高於頂了些,但是也有他們可取的一面。
  他看著我,很認真的神情,“我是認真的。”
  我笑著搖頭,“我不信。”
  道明寺一愣,然後臉上神情很是不滿,“為什麼不信?我從來沒騙過你!”
  “阿寺,我不想和你交往。”我笑眯了眼,伸手過去,像是大人摸小孩的頭一樣,摸了摸他的頭頂。
  他有些惱怒地將我的手拉下,但是拉下了卻不放手,緊緊地握在手裡,“我不會放棄的。”
  我側頭看向他,硬是將我的手抽了出來,忍不住笑著說:“我也會堅持我的立場。”
  道明寺的神情有些鬱悶,兩道眉頭皺得死緊。
  “在我心裡,你和類他們,都是一樣的。”我笑著說道,然後拿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
  但是我茶水還沒吞下去,道明寺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只聽得他怒聲說道:“難道你想不負責任?!”
  “噗!”的一聲,這回終於沒忍住,我嘴裡的茶水很不雅地噴了出去,噴得他滿頭滿臉都是,一臉的狼狽。
  他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明明知道不應該,但我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抽了幾張面紙幫他擦臉。
  “我不是故意的。你活該,誰讓你亂講話!”我笑著斥責他。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抓著我的手腕,很理直氣壯,“我哪有亂講話,難道你忘了上個週末的事情嗎?!”
  我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語氣,“上個週末什麼事情?”
  他微眯了眼,聲調略顯危險,“你想賴帳?”
  “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賴什麼賬啊。”我的語氣很是無奈。其實,我並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我一想到那件事情,就覺得自己窩囊。
  上個週末我剛從法國回來,道明寺幾人為了幫我接風,私底下弄了個聚會,那天我不小心喝得有點多,而道明寺也有些熏熏然,大概我們兩個人的腦袋都不太作主,所以發生了一些……呃,也不知道是他吃了我還是我吃了他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看著床上赤|裸著的道明寺,幾乎都要無語淚兩行了。我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態很好,很年輕,真要找個跟我生理年齡相仿的男人談戀愛,我也不覺得自己老。但是對著道明寺,我心底忽然就覺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而且這株嫩草,還是我看著長大的,經常一塊兒玩的鄰家弟弟。
  我忍住猛捶胸口的衝動,趕緊落荒而逃。其實當時,我是想著可能和他說開了比較好,但是有時候道明寺是一根筋的,說道理也說不通。他向來也被人千依百順慣了,霸道到不行。於是為了避免尷尬的局面,我抱著他很可能不知道昨晚是誰跟他滾了床單的心理,趕緊落跑。
  他整個人湊過來,陰沉沉地問:“你不會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抬手將他的臉推開,否認得很徹底,“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靜,你……”他瞪著我,忽然笑了起來,說:“你腰部有個心形的胎記,我記得的!”
  “……”我跟他對視著,腦袋裡正在想著要找什麼藉口來推脫一下。
  忽然,一聲驚呼很不合時宜地響起,我和道明寺不約而同地轉頭,只見是管家莫叔站在不遠處,臉上神情震驚地看著我們。
  道明寺的眉頭再次皺得死緊,語氣很不悅,“誰讓你來的?!”那樣的語氣,儼然就是忘了這是藤堂家而不是道明家。
  我無力歎息,其實不能怪管家大驚小怪,因為現在的道明寺,雙手鎖在我籐椅的扶手上,整個人湊近我,而我的後背緊貼著籐椅的靠背,仰頭看著他,這樣的姿態,在別人看來真的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我輕咳了一聲,伸手推了推道明寺的肩膀,“你先坐好。”
  道明寺望著我。我也望著他,臉上帶著笑容,慢慢重複我剛才的話,“我說,你先坐好,莫叔應該有事找我。”
  我對道明寺的性格,很瞭解。應該說,F4的幾個大男孩的性格,我都十分瞭解,因為我一直都扮演著一個貼心的鄰家姐姐的形象。同樣的,他們對我的瞭解亦不會太少,譬如說道明寺再怎麼單純霸道,也會知道我比較愛面子。如果讓我失了面子,後果會很嚴重。
  所以道明寺很識相地坐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告訴我,他現在很不滿意我的態度。
  我坐直了身子,力作自然狀地看向管家,“莫叔,有事嗎?”
  莫叔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明白很多時候需要對主人的一些事情,選擇性失明。所以他的神情自然而恭敬,“小姐,夫人說今晚有個fashion show,叫你準備一下,今晚陪她出席。”
  “嗯,我知道了。”
  莫叔離開了花園,道明寺繼續跟我大眼瞪小眼。我忍不住扶額,“阿寺,那是意外。”
  他很帥,動不動就炸毛的樣子,也讓我覺得他很可愛。在F4裡,我最喜歡的人就是道明寺,但是那種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那種曖昧的喜歡。對於要跟他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這樣的想法,我曾經有過,但後來又打消了念頭。
  在我剛成為藤堂靜的時候,花澤類很黏我。因為那時的花澤類,剛從自閉症患兒的世界中走出來,是原本的藤堂靜,用無限的耐心陪著他走出來的,所以他對藤堂靜,很依賴。當時我想,反正我以後都是要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花澤類對我那麼依戀,要不要來個養成之類的。但後來還是打消主意了,先不說花澤類會不會真的喜歡上我,在我看來花澤類的性格也是太過安靜憂鬱,我還是比較喜歡陽光開朗一點的,有什麼事情不會埋在心裡的男人。
  F4中,我比較喜歡動不動就炸毛的道明寺,我覺得他很可愛,也很喜歡逗弄他。但是考慮到兩家是世交,要是我們覺得彼此不適合,兩個人分手了,兩家的關係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尷尬。所以,為了維持兩家的交好,我覺得鄰家姐姐和鄰家弟弟的模式就很安全。
  但是我沒想過我和道明寺會有飲酒亂性的一天……我看著眼前臉色不善的道明寺,想撞牆的心都有了。道明寺是霸道不講道理,但這並不妨礙他本質上是個純情少男的事實,他連女孩的手都沒拖過的。酒後亂性的物件是他,其實我覺得不虧的,但我比較頭疼的是,他很在意,而且他說要跟我交往?難道說,男人對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真的會有比較特殊的感情?
  道明寺瞪著我,說:“我知道你也是第一次,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跟我做那種事情。那種事情,難道不是跟喜歡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嗎?!”
  “……”他的語氣太過理直氣壯,我要是告訴他我當時沒想太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把他惹得更加生氣。我並不怕道明寺的怒氣,但是我比較怕他會把這事嚷嚷到全世界都知道。
  道明寺又說:“我問過西門了,西門說你不可能不喜歡我。”
  “……你為什麼要去問西門?”我無語地看向道明寺。西門和道明寺不同,F4當中,能力最強的是西門,雖然有我不敢苟同的地方,但是西門行事穩重成熟,一肚子心機。那個傢伙,很講兄弟義氣,我嚴重懷疑他是要幫著道明寺,所以慫恿道明寺來跟我說要交往的事情。
  道明寺聞言,神色忽然有些尷尬,“要你管!”
  我驀地覺得很頭疼,放軟了聲音,“阿寺,我今晚還有事,我們要不要交往的事情,改天再說好嗎?”
  “那什麼時候再說?”他望著我,問道。
  “下周過完我的生日Party,行不行?”我放軟了聲音。有的人天生吃軟不吃硬,道明寺就在此列當中。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著我。
  我笑著說:“你看,我才從法國回來,很多事情需要打點。暫時,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家母今晚要我陪同她出席的Fashion Show,也是為了讓我儘快適應臺灣這邊的生活。你總得,要讓我喘口氣。”
  “不行,要在你生日之前決定。你生日Party的那天,我要當你的男伴。”
  “……”他的意思不就是不管怎樣,我都必須得跟他交往?這個認知讓我忍不住黑線,怎麼覺得這個時候道理二字放在道明寺身上,就都是狗屁?

Chapter C02

  富麗堂皇的豪宅,花園、泳池、該有的設施應有盡有,這絕對是我最富貴的一世。我是藤堂靜,臺灣有四大家族,藤堂家族次之。我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父母就告訴我,我所肩負著的重任。身為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我的人生道路早就已經被規劃好,而我的婚姻,將來應該也不能由我來選擇。或許,也並不是不能由我選擇,只是選擇的餘地會比較少,畢竟,那個站在我身邊的男人,將會是藤堂家族的姑爺。
  我對被規劃好的人生道路並沒有什麼反感的地方,我一向都比較懶,不喜歡折騰,也不想去折騰。畢竟,折騰太多了,人心會累。我不確定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停下這樣一世又一世的穿越,所以還是儘量少折騰些比較好,要是現在一下子將精力折騰完了,如果我以後還有著漫長的路途要走,最終豈不是疲憊不堪,生不如死?
  這麼一權衡,我還是覺得生命給了我什麼,我就享受什麼會比較好。我原本,也不是什麼清高非得要自強自立的人,要是有人幫我打點好了,這樣走下去,我覺得也很不錯。
  好不容易將那個容易炸毛的道明寺送走,我走上二樓的禮服間,看著那些高級禮服,這都是我父母幫我買的。上流社會的名媛,這是他們為我鋪好的第一條路,只有成為了名媛,才有希望找到一個比藤堂家族更有財勢的夫家。他們想的很遠,我偏頭,手撫過那些禮服,微微一笑。藤堂夫妻對我要求很嚴格,平時很少陪我,他們或許不是合格的父母,但他們很疼愛我。我想,再不濟,他們也會幫我物色到一個他們認為靠得住的、各方面都頗為出色的人,否則,豈不是辜負了他們這些年來對我的精心裁培?
  正想著,一個慈祥的女聲又在我耳邊響起,“靜小姐,千惠和百合小姐來了。”
  我轉頭,望著站在門口的中年婦女,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青姨,我知道了。等我選好了衣服,就馬上下去。你讓人準備些茶點,讓她們在客廳等我。”
  青姨是我母親身邊的人,聽說她年輕的時候丈夫和孩子都死于空難,後來就一直跟在我母親身邊。後來我父母為了家族的企業經常到處亂飛,青姨就留在了臺灣照顧我。後來我去法國留學,也是青姨陪在我身邊。對於我的一切,我想青姨要比我母親瞭解得多。
  當我選好了衣服再次去到花園的時候,千惠和百合正在喝茶聊天。她們和西門都是同一屆的,是我的學妹。見到我下去,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臉上掛著笑容,“靜學姐。”
  “你們來了。”我走過去,在她們對面坐下。其實身為學姐,以及身為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別人看我的目光,會多了幾分恭敬,甚至有些諂媚。面對這些,可能會有清高的人覺得噁心,覺得別人的都是虛情假意,但我比較惡俗,我經常會有種優越感。不管真情還是假意,我都比較樂意看到別人對我客氣有禮一點。
  “靜學姐,聽說你今晚會出席一個Fashion Show,是嗎?”百合問。
  “嗯。”我笑應。
  “真好,好羡慕靜學姐可以去,聽說那個Fashion Show都是限名額的。”千惠雙手合十,臉上盡是羡慕。
  我抿了抿嘴,笑著岔開話題:“我有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千惠和百合對視一眼,然後眼裡帶著狐疑望向我。
  我說:“下週末是我的生日,我想開個Party,希望你們可幫我邀請一些人來參加。”
  關於我的生日Party,我父母的意思,是我剛從法國回來,可以開個Party慶祝一下,同時也可以請英德學院的學弟學妹們來玩。說是慶祝生日,但是說到底,都是為了交際。英德學院裡的學生,非富則貴,都是大有背景的人。而且他們日後,或者會成為行業中的頂尖人士,或者會成為家族企業的繼承人,總之多認識些人,總是沒有壞處。
  千惠聞言,笑著說:“英德學院有誰會不知道靜學姐?只要一放話,大家都會十分希望可以參加你的生日Party的。”
  我看向千惠,忍不住笑道:“嘴真甜,對了,你們現在有時間嗎?”但我心中,對千惠說的話,也並不否認的。英德學院是個拿背景來說話的人,藤堂家在臺灣只次於四大家族,而我又和出身四大家族的F4交好,再加上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樹立自己在學校裡的好形象,在很多英德學院的小女孩心中,我大概就是她們的榜樣了。這就是活得久的好處,比心機不會比人弱,比做戲也不會輸給人。
  “有啊。”
  “我從法國帶了挺多好玩的小玩意兒回來,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
  在我成為藤堂靜之後,唯一跟以前不同的地方,就是我學會了收買人心。以前我是不屑于收買人心的,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也罷,懶得花費心思去將就別人。但是成為藤堂靜之後,發現當一個大方得體的千金大小姐也挺累,言行舉止既不能鋒芒畢露又要恰到好處,對比你強的人,要不卑不亢,不能讓別人忽視你的存在,對比你弱的人,又要留幾分薄面,不能將別人的風頭搶光了。
  但那些事情真是小菜一碟,我現在比較擔心道明寺這一樁,他剛才的模樣,看著並不是說說而已的感覺。忽然之間,我就有些頭疼,
  “靜學姐,我將我們班同學都請來吧。”
  百合的聲音讓我回神,我看向她,微微一笑,“好啊,那就拜託你了。”百合是和道明寺他們一個班,也就是說,他們班上的人是英德學院最有錢的一群人。
  “那要不要請杉菜?”千惠看向百合。
  我望過去,只見百合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為什麼要請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以為進了英德學院,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麼?”
  “也活該她第一天進去就被阿寺發了紅字條。”
  我坐在一旁,聽著兩人討論,笑問:“你們說的窮學生,是誰?”
  “是杉菜啊。靜學姐,你都不知道,這個杉菜,一進學校就得罪了阿寺,而且她喜歡類哦。”百合說。
  “杉菜?”我揚眉,倒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喜歡類應該很正常吧,難道你們兩個不喜歡類嗎?”我笑問。
  花澤類身材高挑,很安靜,身上帶著一種淡淡的憂鬱,那樣的花澤類,是還在象牙塔里眾多女孩最理想的夢中情人類型之一。
  千惠和百合聽到我的話,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喜歡啊,但類可不喜歡我們。”千惠坦言說道。
  我見狀,捧著手裡的茶杯輕笑起來。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喜歡哪個人不必藏著掖著,只要表達出自己的喜歡就可以。年輕的女孩,不管是什麼出身什麼地位,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我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那個女孩怎麼得罪了阿寺?”
  “為朋友出頭啊。”百合說。
  那個名叫杉菜的女孩,因為自己的朋友而對道明寺的態度很無禮,所以得罪了道明寺。道明寺一怒之下,就發了紅字條想讓杉菜屈服去求他,誰知道那個杉菜也挺有骨氣,被人整得狼狽不堪居然也能忍得住不去求道明寺。反而誤打誤撞,杉菜在被學生追趕的時候,跑到了花澤類常呆的頂樓,一來二往,兩個人就認識了。
  千惠將前因後果說明白了之後,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類對那個杉菜,好像挺特別的。”
  我側頭,看向千惠。
  千惠說:“因為類的原因,所以阿寺第二天就沒有再發紅字條給杉菜了。所以杉菜現在經常跑到頂樓去找類。”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從不討厭有骨氣的人,我也沒見過杉菜這號人物,並沒什麼好惡。但我還沒笨到將道明寺全班同學都請來我的生日Party,獨獨漏了杉菜這個人。
  我看向百合,說道:“把杉菜也一起請來,記著,你們不要欺負她。”
  百合聞言,一怔,“真的要請她?”
  “真的。”我微笑著說道。
  “……”
  將百合千惠打發走後,我就去了Fashion Show的現場,我母親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但是有兩個人我卻怎麼想都沒想到會出現的,那就是西門和道明寺。西門還好,手邊挽著一個女伴,而一頭卷髮的道明寺,身穿著黑色西裝,站在西門旁邊,讓人感覺就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的燈泡。
  走秀還沒開始,西門見到我,朝我招手,“靜。”
  我母親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西門怎麼也來了?對了,還有阿寺。”
  我微笑著,隨口胡謅:“可能西門交了新的女朋友,想要討女朋友開心才來的吧。至於阿寺,聽說他姐姐的生日快到了,說不定是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衣服送給她姐姐的。”
  我母親聞言,微微點頭,贊許說道:“這還真是有心了,走秀還沒開始,不過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嗎?”
  我迎著道明寺的視線,他什麼心思都藏不住,那樣的視線,顯然是告訴我,他是沖著我來的。我眨了眨眼,看向我母親,笑著說道:“不用啦,打擾了他們也不好。”
  我母親意味深長地瞟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我母親那一眼,很微妙,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一般的感覺。

Chapter 03

  這個晚上的Fashion Show,道明寺若那種視線讓人怎麼也無法忽視,讓我一個晚上都有些坐立不安。但雖然那樣,我依舊是帶著笑容跟我母親與那些豪門夫人寒暄。要是一個視線就能影響到我,那我也太不濟了。
  中途的時候,我跟我母親說去一下洗手間,誰知道剛從洗手間出來,就又見到道明寺站在廊道上,那種陣勢分明是來截人的。
  我默了默,笑著跟他招手,“嗨。”
  他瞪我,“剛才明明見到我了,為什麼不過來跟我打招呼?”
  “你也見到我跟我母親了,為什麼不過來跟我們打招呼?有長輩主動去跟小輩打招呼的嗎?”我怪異地看了道明寺一樣,反問。
  由此可見道明寺有夠彆扭的,以前我們也會在宴會上相遇,不管他在學校和同齡人面前多麼霸道甚至算是無禮,但他在長輩面前一向都很有禮貌的。我想了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本來我的反問就讓他有些尷尬,見到我不給他面子地笑了出來,他那雙眼睛躥火似地看著我,臉上染上了幾分紅暈,肯定是窘迫所致。我見他這樣,心裡原本有些不自在也不見了,心情頗為愉悅地看著他。
  “你笑什麼?”大概是惱羞成怒,他的語氣又開始沖了。
  “我想笑就笑,不可以嗎?”我語氣故作無辜。下午的時候我被他忽然說要交往的事情驚訝到,一時之間沒發現道明寺的態度。他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霸道又容易炸毛,但是他現在,似乎很容易害羞。害羞的道明寺?這倒讓我覺得很新鮮。我逗弄過暴躁易炸毛的道明寺,但是我沒逗弄過霸道易害羞的道明寺。
  他瞪著我。
  “又是西門叫你來的?”我問。
  “……我自己想來!”
  “騙人。”我笑著,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領結,“西門那傢伙雖然在女人堆裡吃得開,但是他吃得開不代表他懂女人的心思,你如果想要跟我交往,聽他的沒用。”西門太風流,一個聲稱女人對他而言,保質期不超過一個星期的男人,又怎麼會真正懂女人心底的想法。
  “誰、誰說我聽他的了!”他硬聲否認。
  我放下手,滿意地看著已經恢復原位的領結,不跟他反駁,“我媽媽在等我,我先回去。”說著,就要走。
  “靜!”
  我才轉身,手就被人拉住了。我看著被他握住的手,看向他。“嗯?”
  “我、我跟你一起去跟藤堂伯母打個招呼,好不好?”他問。
  “現在不行,裡面的走秀才走一半,你看看待會結束後再過去吧。”我微笑著,沒有拒絕。
  他聞言,臉上流露出幾分歡喜的神情來,但他偏偏又要裝作一副穩重的神情來,板著個臉,說:“好。”
  我又忍不住笑,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臉,笑眯眯地說:“板著個棺材臉真的不太適合你,很難看。”
  “……”
  回去了之後,我母親瞟了我一眼,輕聲說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坐下,整理了一下裙擺,“遇到阿寺了,說了幾句話。”
  我母親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又說:“其實阿寺那個孩子,也是不錯的。”
  我側頭看向她,卻見她專心看臺上走秀的神情。我想大概下午的時候莫叔已經把他所看到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我的母親是個妙人,明明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不點破。她對我父親,也異常地溫柔體貼,凡事都留有餘地。就連有時候聽說我父親跟哪個秘書有染,她都異常淡定。我大概也明白,在豪門當中談感情,真的有點諷刺。他們原本就是商業聯姻,只要表面上相敬如賓、相親相愛就夠了。覺得她心裡並不是愛著我的父親。
  我想著道明寺說要交往的事情,忽然心思也不在走秀上了。我對姐弟戀並不排斥,而且和道明寺在一起的話,我覺得怎麼算我都不虧。他現在是不成熟,性格上也有一些缺陷,但每個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從開始的懵懂,到在跌跌撞撞中成長,這都需要一個過程。
  走秀過後,道明寺和西門過來向我母親問候,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說是讓他們二人代為轉達她對他們父母的問候,就帶著我離開了。
  我走在她身側,然後回頭,只見在會場裡道明寺和西門還在原地目送著我們離開,不由得微微一笑。
  上了車之後,我母親忽然問:“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款式?”
  我搖頭,“衣服都挺好,但沒有特別喜歡的。”
  她點了點頭,又說:“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我狐疑地看向她,她剛才說了很多話,具體指的是哪一句?
  她提醒我說道:“阿寺的事情。”
  我默了默,“我知道他不錯。”
  “人心難測,感情這種事情最說不好,曾經說過愛你的人,或許很快就會改變。你從小就懂事聰明,又有青姨在照顧著你,我一向很少為你操心。你現在也長大了,也該要考慮婚嫁的事情。婚姻和戀愛是兩回事,婚姻是要過日子的。”
  我母親的意思,我明白。婚姻是要過日子的,什麼感情有時候都是屁話,只要找到一個你瞭解的、也能駕馭的人好好生活著,也就是美滿的婚姻了。
  “媽媽你覺得我該和阿寺交往嗎?”
  “那個孩子的性格,就算你不和他交往,過些日子,你和他的那些事情也人盡皆知了。你一向都很有主意,交往不交往全在於你。”
  但是我再有主意,我的婚姻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我側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沒有說話。
  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幫我撩開了側頰的頭髮。我回頭,看著眼前這個舉止優雅的女人。
  “父母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跳火坑,你父親我信不過,但我信自己。”
  我一直很幸運,身邊總有人全心全意為我打算。
  “道明家和藤堂家交好,我們也算是知根知底。阿寺現在不錯,以後想來也不會差。要是他變了,也無妨,兩家世交,他再倡狂,也不至於要給你臉色看。”停了停,她看向我,說道:“而且以你的性格,就算他忍不住想在外面嘗鮮,難道你不會不動聲色地打發掉?”
  我明白母親的意思,如果婚姻註定了不能讓自己做主,起碼要選一個最有保障的。道明家族在臺灣的影響力不是別的家族能比擬的,對藤堂家族來說,兩家關係再親近些,絕對沒有任何壞處。愛情和麵包,如果愛情由不得自己選擇,起碼要選擇一個十分有保障的麵包才行。
  對於道明寺,我對他是瞭解的。如果決定和他交往,我會真心對他好,盡力抓住他的心,畢竟,我也是不想折騰,想好好過日子的。
  “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如果確定交往,可以在你生日Party那天,公開你們交往的事情。”
  “……”
  “靜,好了嗎?”
  千惠和百合正在幫我整理著頭髮,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看向那個站在門口的道明寺,微微一笑,“很快就好。”
  幫我整理頭髮的百合看向道明寺,眼裡的神色有些揶揄,“怎樣,阿寺,靜學姐今晚好看嗎?”
  道明寺聞言,瞪了百合一眼,沒有睬她,直接走進來。
  我看著全身鏡裡的自己,又看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他,笑道:“你今晚很帥氣。”
  我一向自認是個聰明人,我母親的話我聽進去了,而且我對道明寺,也並不是沒有起過心思,只是當時在權衡利弊之下,選擇了相對安全的模式。但是現在兩個人發生了關係,那個純情的大男孩提出了要和我交往的事情,我也樂得順水推舟。
  道明寺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倒是百合和千惠笑了出聲。
  千惠說:“阿寺很帥氣,但是靜學姐今晚也很美。郎才女貌哦!”
  我聞言,瞥了一眼兩人,“剛喝了蜜糖嗎?”今天是我的生日,酒店大堂是我生日Party的會場,我如今是在酒店的套房裡整理衣服。
  不過顯然千惠的話讓道明寺很受用,他看了一眼兩人,說:“西門和美作正在討論今晚Party後半場的遊戲,你們要不要去看看,也給些意見?”
  千惠和百合聽到這事兒,忙點著頭,跑出去了。
  道明寺牽著我的手,看著我。
  我捏了捏他的掌心,側頭笑問:“我今晚好看嗎?”
  “……好看。”聽到我的話,他的目光又變得灼熱。他總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目光熱情又露骨,迎著那樣的目光,我會很虛榮地忍不住沾沾自喜。
  “女為悅己者容,你覺得好看就好。”我微笑著,牽著他的手往外走,“走吧,Party還在舉行。”身為主人,在會場消失太久會很不得體。
  但是我被他拖了回去,他雙手抱著我的腰,有些埋怨地說:“我今天都沒好好地抱你一下。”
  我愣了愣,雙手環上他的腰身,失笑:“你現在不是在抱著我嗎?”
  “那怎麼一樣!”他咕噥著,俯首就要親我。
  我抬手,擋住他就要落下的唇,他不滿地看著我。
  “我才補的妝。”我笑嗔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把我的妝弄花了,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我,“女人,就是麻煩!”
  “嫌麻煩你又來招惹我?”
  “……”
  我看著道明寺被噎住了的樣子,心情大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臉,像哄小孩一樣的語氣,“乖,我以後會補償你。”
  聽到我的話,他眼睛一亮,“怎麼補償?”
  “以後再說。”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腦袋在想些什麼,心底有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喂!靜!”
  我聞言,不理他,笑著走出套房。
  在宴會的前半段,我沒有見到那個大名鼎鼎的杉菜,但是當我補完妝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女孩。她沒有穿禮服,普通的紅色針織衫和牛仔褲,站在人群中非常引人注目。
  作者有話要說:有妹子說這篇跟第一篇有點像,其實是因為道明寺和李英宰的性格比較相似的原因,他們都比較單純,然後都挺幼稚……囧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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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我站在離杉菜不遠的地方,看著她。
  “在看什麼?”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轉身,站在我面前的,是英德學院眾多女生心中的夢中情人花澤類。他今天一身白色的西裝,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著我。
  “我以為花澤少爺貴人多事忙,不知道被人拉到哪個角落去談正經事兒了呢。”我看著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生日快樂。”他溫聲說道,然後朝我張開雙臂。
  我見狀,微笑著迎上去,和他擁抱了一下。
  “你們在做什麼?!”我和花澤類才分開,道明寺的聲音就在我身後響起,轉身,只見他的臉色臭臭的。
  面對道明寺像是抓到老婆出軌一樣的臉色,我笑了笑,“沒做什麼,擁抱一下而已。”
  道明寺無語,走到我身側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握成拳狀捶了捶花澤類的肩膀,“剛剛一直沒見到你。”
  花澤類雙目垂下,隨即又抬眸,那雙安靜的眼睛看著道明寺,笑著說道:“我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才來的。”
  “西門和美作他們正在討論後半段的遊戲,你要不要去?”道明寺問。
  花澤類搖頭。
  對於花澤類的反應,道明寺似乎早已經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他點了點頭,看向杉菜所在的方向,問:“你不去就算,對了,那個杉菜是你喊來的嗎?”
  花澤類一愣,順著道明寺的視線看過去,“不是。”
  “難道沒有人告訴她穿成這樣是很不得體的嗎?”道明寺皺著眉頭,說:“那個暴發戶的兒子有沒有來?”
  “暴發戶的兒子?”我一愣。
  “那是杉菜的朋友,叫青和。”花澤類向我溫聲解釋道。
  我微微點頭,看著那個在人群中張望的女孩,說道:“她是我請來的。”但我卻是沒想到她會直接這樣出現在會場。我也曾經是英德學院的學生,學校裡有各種各樣的活動party,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思及此,我忍不住微微搖頭。
  “做什麼要請她?”道明寺的語氣有些不好。
  “因為你們全班同學我都請了,當然不能漏了她。”我側頭看了道明寺一眼,然後微笑著,“你跟類在這兒,我去看看。”這麼個女孩,衣著太過標新立異,至少該讓她換一套吧?
  當我站在杉菜面前的時候,她愣了一下,但隨即朝我微笑著,手腳無措的感覺。
  “你是杉菜嗎?”我笑問。
  “是的,靜學姐。”看得出來她有些窘迫。
  只見她咬著唇,看了我一眼,然後語氣有些乾澀:“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打斷她的話,然後笑著說:“你先跟我來。”
  “要去哪兒?”杉菜問,但也乖乖地跟著我走。很好,我比較喜歡聽話合作的人。
  我回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換衣服。”
  這麼個杉菜在會場裡,太引人注目。而且我發現自己有一點強迫症,雖然我的生日Party不過是個拓展關係的地方,但我卻希望一切都能盡善盡美。而一身便服的杉菜,她不止會為自己招來異樣的眼光,別人也會對我這個主人印象深刻。那樣的印象深刻,可不是我所願意留給別人的。
  我帶著杉菜出去,就遇見了千惠和百合,兩人見到我們,愣了一下。
  “靜學姐,你們……”百合的臉色有些遲疑,想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笑著說:“沒事,我們離開一會兒。對了,類已經來了,阿寺在跟他說話,過一會兒Party就正式開始了。你們先去準備一下。”
  千惠點了點頭,但是卻目光不善地瞪了杉菜一樣,杉菜抬眼,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我見狀,沒有說話。千惠輕哼了一聲,跟百合說道:“我們找阿寺去。”
  我看著那兩個女孩的背影,其實這些女孩並不壞,只是從小家境優渥,加上有父母疼愛,會比較自我,當然也眼高於頂,眼裡只看得見比她們強的,然後去巴結。比她們差的,當然不會放在眼裡。
  我看向杉菜,說道:“我們走吧。”
  杉菜望著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嗯。”
  “靜學姐,今晚你的男伴是類嗎?”已經換了衣服,一直悶不吭聲的杉菜問我。
  我反問:“你希望是類嗎?”她大概來得比較晚,並不知道我的男伴是道明寺。其實一開始,我挽著道明寺的手臂出現在會場的時候,我是看到了那些人臉上驚訝的神情的。
  杉菜沉默了一下,說:“我只希望他高興。”一句很平淡的話,但是卻將她的心事都暴露了出來。
  我側頭,杉菜的頭低垂著,我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情。其實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如果可以,努力去爭取就算到最後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也不會在心中留下遺憾。我聽千惠和百合都說過,花澤類對杉菜的特別。但是我想,就算花澤類對杉菜特別,他們也是走不到一起的。
  “我的男伴不是類。”我說。
  杉菜聞言,猛地抬頭,看向我的眼神當中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帶著幾分不解。
  “為什麼?”杉菜問。
  “我和阿寺已經在交往了。”我說著,帶著她走進了會場。一進去,就看見那幾個搶眼的大男孩在一旁打鬧,見到我和杉菜進來,西門朝我們吹了個口哨。
  “沒想到啊,原來杉菜也有這麼淑女的一面。”美作身體斜靠在吧臺上,手裡拿著一杯橙黃色的冰塊芝華士。
  我帶著杉菜走過去,笑著說道:“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道明寺看了杉菜兩眼,然後走過來站在我身旁,“可以正式開始了。”
  我有心要公開和道明寺交往的事情,晚上跟我一起開舞的人,當然也是他。道明寺摟著我在舞池裡踩著舞步,目光卻落在不遠處待在花澤類身旁的杉菜身上,皺著眉頭說:“你覺得類喜歡杉菜嗎?”
  我一個旋身,再轉回他的身前,“這種事情,難道不是你比我更清楚嗎?你和類是最好的朋友。”F4的幾個人當中,道明寺和花澤類的關係是最好的。
  道明寺聽到我的話,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有些惱怒地說道:“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啊。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我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見我不說話,道明寺似乎又有些憋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類是不是真的喜歡杉菜。”
  道明寺怪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有些不情願地咕噥著說:“他不喜歡杉菜。”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我好笑反問。
  “你真煩!”道明寺皺著眉頭,攬在我腰間的手猛地一收,我就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裡。
  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你又怎麼了?”
  他這回直接拉著我的手走出舞池,說:“沒怎麼,我們去找西門美作他們。”
  走出舞池,西門美作一人拿著一個高腳杯,在說笑。而花澤類則是安靜地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似乎在想些什麼,杉菜也很安靜地坐在花澤類身旁,似乎宴會上的觥籌交錯都與她無關,因為她一直在望著花澤類。
  看著那樣的一幕,其實我心裡真的覺得有點好笑。請杉菜來是我的意思,但是她來並不是沖著我的生日而來。而且這麼一看,就知道並不只是千慧百合這些人看不起杉菜,其實杉菜也不屑于跟千惠百合他們打交道。或許,更準確一點來說,是杉菜並不屑於跟我與道明寺這些人在內的所謂有錢人打交道,但花澤類是例外。
  西門見到我和道明寺走過去,臉上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我見狀,心裡失笑,死小孩,他大概會覺得在這種時候我會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偏不讓他如願。
  我挽著道明寺的手臂走過去,站在他們面前,笑盈盈的。
  西門見我一點害羞的表情都沒有,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
  美作望了一眼花澤類,又望了一眼道明寺,哈哈笑著問:“靜,你是和阿寺交往了嗎?”
  “廢話!這不是很明顯嗎?”我不害羞,但是道明寺的聲音卻顯然是那種惱羞成怒的語氣。他總是這樣,以為那樣硬聲硬氣地說話,就可以掩飾他的窘迫。
  西門卻是笑了笑,也不顧我在身邊,一手搭在道明寺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今晚這麼高興,我們阿寺終於有人看上眼了,今晚宴會散了之後我們四個去我的Club再聚一輪,怎麼樣?”
  道明寺一臉嫌棄地將西門的手拿下,“去就去,別總是動手動腳的!”
  西門哈哈笑出聲音來,看向我說道:“靜,阿寺好不好用?不好用的話現在退貨也來得及的。”
  我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在道明寺要發作追殺西門之前出聲說道:“好了,別鬧了。你是想讓我的生日Party變成你們兩個的專場嗎?”我看向道明寺,笑著說道:“他這樣挺好的,我很喜歡。”
  道明寺聞言,“刷”的一下,臉上竟然就紅了。
  西門和美作見狀,又是免不了取笑他一頓。道明寺被取笑得惱怒不已,氣得脖子都紅了,但卻礙於這是我的生日宴會不能修理那兩個傢伙,恨得咬牙切齒的。
  我看著這幾人,目光落在花澤類身上,剛好,他也在看著我。
  迎著他安靜的視線,我一愣,但只是朝他露出一個微笑,沒有再說話。花澤類對我,不,我該說,花澤類對原本的藤堂靜很依戀,後來我成了藤堂靜,大概他一開始就認定了藤堂靜,所以不管藤堂靜成了一個怎樣的人,他也還是有著那樣的依戀心理。但對於我來說,我是從來都沒有傳遞過任何曖昧的信號給

Chapter 05

  在我的生日宴會上,我和道明寺交往的事情公開,我也在宴會上宣佈我會留在臺灣,繼承家業。我和道明寺在一起後,偶爾會跟他吵吵嘴鬧點小彆扭,再不然我心裡不爽,就會去捋他的虎須,把他氣得咬牙切齒卻無法可施。對於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很滿意,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杉菜會來找我。
  我才從電梯裡出來,就看見杉菜正在公司的大堂裡的沙發坐著,像是在等什麼人。見到我,她眼前一亮,迎了上來,“靜學姐。”
  我還沒說話,我身邊的助理就皺著眉頭說:“你是誰?有預約嗎?”
  杉菜見我的助理這樣問,臉上有些錯愕,看向我。
  我淡瞥了助理一眼,看向杉菜,“杉菜,你來找我有事?”
  杉菜找我,是有事,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花澤類。我此時和杉菜已經在一家咖啡屋裡,我看著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你是說,你是為了類而來?”
  “嗯。”杉菜應道。
  “類知道你來嗎?”我問。
  “……他不知道。”
  其實不用杉菜說,我也知道花澤類並不知道她來找我的事情。我笑了笑,緩緩抬頭看向杉菜,“你為了他來找我,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樂意讓別人來插手自己的事情。”
  杉菜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堪。我並不想刁難這麼個小女孩,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杉菜的神情有些隱忍,但最終她還是沒忍住,她看向我,有些不平地問:“靜學姐,難道你都不知道類的心意嗎?他一直都很喜歡你!”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我看著杉菜,好笑地反問。如果我一直都知道花澤類的喜歡還選擇了道明寺,那說明由始至終我對花澤類,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如果我不知道花澤類的喜歡,現在我既然已經和道明寺一起了,就說明我喜歡的是道明寺。
  “杉菜,類其實是不會願意你來找我的。你心裡明明喜歡類,你為什麼要為了他來找我?你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偉大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杉菜猛地抬頭看向我,語氣有些激動。見咖啡廳裡有人朝我們看過來,她一愣,然後放輕了聲音,“我是喜歡類,但我希望看見他高興,我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和他一起的,我只是……想靜靜地陪在他身邊,讓他不要那麼孤獨就好了。”
  我聞言,沒有說話。對於杉菜的這種感情,我不太能理解的,但是並不代表不存在。我對自己看上的人,會去爭取,如果得不到他的喜歡,我不好過,我心底雖然不至於詛咒他不好過,但隱隱地還是會希望他跟我一樣不得意的。
  我想了想,說:“我已經和阿寺在一起了,我父母對他很滿意,我對他也很滿意。杉菜,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關心類,他身邊也有朋友,他們對類的瞭解,比你多得多。其實你並不需要這樣為他操心,怎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其實很多人心裡比你有數。”
  杉菜聞言,臉色忽然變得有些蒼白。我的話是挺無情的,大概也傷到了她的心,但是我說的是實話。
  “你來找我,本意或許是好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類他或許並不願意你來找我?”我問。
  杉菜正要說話,我抬手做了個手勢,讓她聽我把話說完,“他本來也沒打算告訴我他的真正想法,當然也不會希望通過你來讓我知道。杉菜,你這樣做,很容易會影響到阿寺和類的感情。既然我已經和阿寺在一起了,你還來跟我說類的事情,你希望我知道後怎麼做?跟阿寺分手,然後和類在一起嗎?”
  杉菜聽到我的話,眼睛睜圓了,“靜學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我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要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算得不到回應,也沒關係。總是,該讓喜歡的那個人知道……”
  “就算喜歡的那個人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也沒關係嗎?”
  “……”
  有時候對著一些和自己觀念不同的人,我真的會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其實我曾經想過關於執著和癡情這個問題,我覺得我並不是一個執著的人,又或者說,如果我必須得執著,那至少得讓我看到我那樣一直執著下去的結果,是一個好的結果。明明知道沒希望,為什麼還要執著還要眷戀那些沒有希望的事情?在我看來,那樣做不過是在難為自己。而我,從來都不想難為自己。
  離開了咖啡屋之後,我就接到了來自道明寺的電話。
  “剛剛怎麼不接我的電話?”道明寺有些不快的聲音從電話的螢幕傳了過來。
  我微微一笑,“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晚上要不要一起用餐?”
  “就我們兩個?”
  “當然是我們兩個啊!難道你還想請別人?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星期都沒有陪我吃過飯?”道明寺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忙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剛進公司,要學的事情很多。”我的語氣有些無辜,每次我用這種語氣說話,道明寺就拿我沒轍。
  “在你心裡,工作比我重要多了!”他很不甘心。
  我失笑,“我的工作很重要,人會變心但工作不會,我努力工作賺到的錢不會飛走。”
  “……你是要氣死我嗎?”道明寺的聲音有些惱怒,“難道我是那種會隨便變心的人?”
  “我沒那樣說,我知道你不是。”我笑眯眯地說。
  “這還差不多……那晚上究竟要不要一起吃飯?”道明寺咕噥著,顯然我剛才說的話他很受用。
  我聞言,很是好說話,“那就一起吃飯啊。”
  “……”
  作為藤堂靜,我的人生一直沿著父母鋪好的道路走下去,平靜中也不乏溫情。我和道明寺相戀半年後,兩家家長開始談起我們訂婚的事情,我沒意見,道明寺卻很興奮。
  他和我牽著手走在他家的花園裡,看向我說道:“等我畢業之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我看向他,笑著說:“也不用非得你畢業了就結婚,可以等一兩年的。”
  “不行!我一畢業就結婚!”道明寺的語氣有些霸道。
  我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他,“為什麼要那麼急?”
  道明寺猶豫了一下,說:“前天類跟我說,他會留在臺灣。”
  “他留在臺灣是好事啊。”我笑著說。
  道明寺皺著眉頭,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說話了:“他喜歡你。”
  “但我喜歡的是你。”我忍不住抬手點了點他的眉心,他總是喜歡皺眉頭。
  他將我的手拉下,包在手裡,語氣有些鬱悶,說:“我一直都知道類喜歡你,我跟他是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我當然是什麼都可以讓給他的。但是喜歡的人,不可以。”
  “你當我是什麼?”我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他要是想將讓出去,我就滅了他。
  “我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道明寺看著我,神色很認真地說。
  我默了默,然後微抿著嘴笑,應了聲“嗯“。道明寺站在我面前,臉上盡是期待的神情,我故裝糊塗,最後他終於按捺不住,問我:“那你呢?”
  “我?”
  “你當我是什麼?”他問。
  “我當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笑著說。
  他瞪我,我也站著隨他瞪,反正他瞪著沒趣,就不會瞪了。
  果然,道明寺是不瞪我了,但是我被他握住的手卻被他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疼!”我皺著眉頭看向他。
  “就是要你疼。”他咕噥著,語氣有些不甘心。
  我微微一笑,頭抵在他的肩膀,說:“如果你急著結婚是怕我變心的話,那你就想太多了。你不是常說,你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沒有誰比得上你嗎?我如果要和類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他雙手扶上我的腰身,否認。“誰說我怕?我是想早點結婚,不是說成家立業嗎?成家了才能立業,我們結婚了,我就可以專心去打拼事業。”
  口是心非……我微微一笑,說道:“等你畢業了再說吧,還有一年呢。”
  “……”
  “靜,你說以後能和類在一起的女孩,是怎樣的?”道明寺無語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始新話題。
  我愣了一下,覺得他的思維太跳躍,但我也很樂意跟他聊這個話題。“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大概就是入了他的眼,他覺得很喜歡那樣的吧?”
  道明寺說:“你這個回答算是什麼回答……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但總不會是杉菜那樣的。”道明寺對杉菜的印象並不好,因為有一次杉菜跟道明寺為了花澤類發生衝突的時候,杉菜氣急之下說道明寺橫刀奪愛,卻還假惺惺地去關心花澤類,不安好心。當時杉菜將道明寺氣得夠嗆,險些又發紅字條給杉菜,但最終還是被美作和西門阻止了。
  我笑了笑,說:“你不是說杉菜已經和那個暴發戶的兒子在一起了嗎?”
  花澤類沒有喜歡上杉菜,對於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覺得惋惜。我對杉菜沒特別反感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她和花澤類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如果杉菜覺得她和花澤類在一起,能讓花澤類心中的孤獨感少些,那她就錯了。
  “嗯。”道明寺應道,停了停,他又悻悻地說:“不管是杉菜還是類,他們喜歡跟那個人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空想那些事情,你還不如想想我們訂婚的事情!”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訂婚的事情有我媽媽在呢,愁什麼?而且這個話題本來就是你先說的!”
  看著道明寺無語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笑出聲音來。經歷了這麼多,我覺得生活應該就是這樣的,不需要多麼激烈的感情,只要平靜安穩就好。我的內心一直在抗拒太過激烈的感情,總覺得那樣的感情很容易會將一個人的熱情和對生活的希望燃燒盡。不過相對而言,道明寺的感情比我的強烈很多,因為有他,我覺得以後的日子,雖然平靜但絕不乏味。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看向道明寺,笑著說道:“阿寺,其實我一直很高興,那時你主動找上了我,說要跟我交往的。”
  毫不意外地,我又看見道明寺臉上露出幾分羞惱的神色。不管兩個人在一起多久了,每次說起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會很容易害羞。害羞就算了,偏偏還死要面子。
  “你說過了,囉嗦!”
  我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這樣的道明寺真的很不錯,很可愛,也很讓我喜歡。
  ===本卷完===


卷五:我和僵屍有個約會之馬叮噹

Chapter C01

  當我成為了江慧媛之後,我一直不知道原本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似乎每次努力回想,腦袋就痛得要炸開。在我吃足了苦頭之後,我終於放棄了要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反正都是活著,不管是誰,只要能好好地活下去,就不辜負來到這世間一次。
  四世為人,我的生活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總體一帆風順,樣樣順心。當經過了上一輩子平安喜樂的生活之後,在我閉上雙眼的刹那,一些早就被封印在腦海中的回憶全部洶湧而至,一幕又一幕,讓我快喘不過氣來。
  我原是馬叮噹,是驅魔龍族馬氏的第三十九代傳人,曾經癡戀僵屍王將臣,後來死於將臣之手,遺體被送上月球。對馬家的女人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在死去的一刹那,時空逆轉,我只有三魂卻七魄不全。人之魂魄,魂掌靈智、魄掌肉身,我七魄不全,根本無法投胎。我的姑姑馬丹娜,最後用盡所有的靈力封印了我的記憶,將我送至不同的平行空間,去尋找自己遺失了的七魄。
  經歷了四世,我終於魂魄俱全,再次得以重生成為馬叮噹。
  “叮噹,你在做什麼?”正在我發愣著,感歎世事真神奇的時候,一道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轉頭,是頭髮花白的馬丹娜。她正扶在房門口,輕聲咳嗽著。我走過去,扶著她出來,“我在想學校裡的事情。”
  “什麼事?”馬丹娜坐下來,看著我說:“你上次去捉鬼,是不是又收人家錢了?說過你多少遍了,驅魔捉鬼是我們驅魔龍族馬家的天職,什麼是天職?天職就是不用花錢也要做的,你怎麼能收人家錢?”說著,馬丹娜看向坐在一旁學畫符的馬小玲說:“別將小玲也帶壞了。”
  我笑著,幫她倒了一杯水,說道:“這些事情姑姑你別管了,我心裡有分寸。”在前一世,馬丹娜就說我是繼馬家第一個驅魔師馬玲兒之後,法力最高的驅魔師。如今我得了重生,法力比起以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馬丹娜瞪了我一眼,說:“我怕我現在不管你,以後就沒機會再管了!”語畢,又忍不住咳嗽。
  我坐在她身側幫她拍著後背,“姑姑,哪有那麼誇張啊?你只要好好養病,很快就好了。”
  馬丹娜又瞪了我一眼,說:“我身體怎樣自己心裡有數,我只擔心哪天我……”她停了停,又說:“總之我心裡有數,你腦子裡別總是想著錢,要勤練功,很快就要到僵屍王出來的日子了,我只希望趁我還能幫你一把的時候,和你一起消滅僵屍王。”
  對於這個問題,我看向馬丹娜,說:“姑姑,你到底信不信我?”我不止一次跟馬丹娜說過我是再世為人的馬叮噹,但是她不信。
  “如果你又要跟我說你是重生這樣的胡話,我是不信的。”
  我失笑,說:“姑姑,你為什麼不信?難道在你心中,有馬家女人做不到的事情嗎?”我回來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馬丹娜對我是重生的事實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現在的將信將疑。
  馬丹娜歎了一口氣,說:“三千年來,馬家的女人從來沒有為男人流過一滴淚,這種事情都能做到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我並不是真的不信你,但我總想著,能將將臣殺了,你和小玲,就能過著一般女孩嚮往的生活了。”
  我四世為人,從來沒有流過眼淚,原來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潛意識裡,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哭。我經歷過幾段很美好很溫暖的感情,他們都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我難過,對我如珠如寶。相對於心中有著一個女媧的將臣給我的感情,原來我曾經擁有過的,那麼美好那麼溫暖。
  我扶著她起來,說:“剛剛有人告訴我,中環那邊鬧鬼,我去看一下。將臣的事情你不要再操心了,我會處理。單憑我們兩個,是殺不了他的。”
  馬丹娜歎息著說:“真是讓人頭疼。”
  我將馬丹娜附近房間,讓她躺下,然後挑來薄被幫她蓋上,“姑姑,馬玲兒欠馬家女人的眼淚,會還回來的。你別想太多了。”小玲就是馬玲兒的轉世,她前一生是被一個將軍殺死。馬玲兒和況中棠,原是一對生死戀人,但最後馬玲兒被況中棠所殺,這也是導致馬玲兒立下詛咒,要馬家的女人不得為男人流淚的原因。
  馬丹娜說:“世事無常,我瞧這年頭的事情都玄幻得緊。”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了,你去抓鬼,不會又收了人家的錢吧?”
  我失笑,說:“當然不是!”
  馬丹娜給了我一個極其懷疑的眼神,我微笑著,跟她對視著。
  最終,她歎了一口氣,說:“算了,女孩子愛漂亮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你別太過分,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
  要我不收錢?怎麼可能。馬丹娜一直覺得馬家的女人到了我這一代,就開始長歪,眼裡只看得見錢。不管是捉鬼還是捉妖,一句話,有錢什麼都好說。天職不天職有時候都是屁話,馬家的女人也是要吃飯要租房子要納稅的,不收錢怎麼活?賺不了錢,至少也要把本錢收回來,我每個月去求叔那裡買那麼多的符咒,雖然是打了八折,但我也是要付錢的!
  走出房間,小玲趴在書桌上畫符,我走過去,她抬頭看我,嘻嘻一笑,她剛換牙,門牙的地方空空的,看著有些滑稽。
  我揉了揉她的頭,“還沒畫完?”
  小玲搖頭,那雙鬼精的眼睛瞥了一眼馬丹娜的房間,悄悄問道:“姑姑,你是不是又惹姑婆生氣了?”
  “沒有。”我微笑著。
  “但我剛才有聽到你說要去中環捉鬼……”她朝我擠眉弄眼的,“姑姑,等下回來買蛋捲回來吧。”
  我每次去捉鬼就會有錢收,既然有錢收,當然免不了要幫她和馬丹娜買些好吃的。“好啊。”我應得爽快。
  “幫珍珍也買一份好不好?”她目光殷切地問。
  小玲口中的珍珍,是嘉嘉大廈的業主之女,是個愛哭鬼。王珍珍和小玲是好朋友,兩個人上同一家幼稚園同一間小學,你挨著我坐我挨著你坐,兩個人只差沒有黏在一起睡覺。
  “你叫珍珍讓她媽媽減我們半個月的房租,我就幫她買一份。”我笑著說。
  “姑姑,你這麼好人,我知道你是說這玩的。”她晃著我的手。
  我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人小鬼大,等我回來。”
  我去中環不是為了捉鬼,我去中環是為了Forget It Bar,我記得這個時候,白蛇是要轉手她的Waiting Bar。這只白蛇,是被壓在雷峰塔下的白蛇,雷峰塔倒了之後,她終於可以出來,在香港中環開了一家酒吧,名叫Waiting Bar。顧名思義,Waiting Bar是她為了要等許仙而開的,她等了太久,她已經不抱許仙會在香港的念頭,她說要換個地方繼續等。
  當年我因為自己的感情而放棄了馬家女人要背負的使命,接手Waiting Bar,然後改名為Forget It Bar,忘記?其實為什麼要忘記?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並不想忘記過去,那些美好而溫暖的回憶留在我心中,每當夜深人靜再次想起時,心中滿滿的都是暖意。因為我曾經擁有過那麼多的愛,所以我現在,足夠強大,不僅可以直視過去,也無懼未來。
  再次以馬叮噹的身份出現在Waiting Bar,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白蛇依舊是跟以前一樣,一眼就看出我是馬家的傳人。她笑著問:“你是來收我們姐妹的嗎?那是我妹妹,青青。”說著,她的目光落在那個正在擦著酒杯的女人。青青轉頭,朝我露出一個笑容。
  我朝青青略一頷首,又看向白素,笑道:“沒人給我錢,所以我不是來收你們的。”驅魔龍族馬家的驅魔師不是法海,斬妖除魔是我們的分內事,但我們只斬為禍人間的妖,只除謀害世人的魔。
  我坐下,說道:“我是來談生意的。”
  “歡迎。”她微微一笑,然後問我:“想喝什麼酒?”
  “你最拿手的。”白素最拿手的酒,是心酒,據說喝了她調的心酒,能讓迷茫的人看到自己內心最渴求的東西。從前,我喝了她的酒,看到的是將臣。這一次,我很好奇我會看到些什麼。
  白素笑了笑,調了一杯酒給我,我抿了一口,等了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看到了什麼?”一邊的青青湊過來問。
  “什麼都沒看到。”我說。
  白素聞言,笑著說:“看來你心裡並不糊塗。”
  我說:“如果你是我,你就更不會糊塗了。”
  “我喜歡你,這家酒吧我不會再考慮別人,明天就可以轉手給你。”
  “多少錢?”
  “不收錢,你只要付手續費就好了。”
  對於這個答案,我一點都不意外。別低估了一個妖精的財產,我一直覺得青蛇活了這麼多年,肯定都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奇珍異寶,這麼一家酒吧,她們是不心疼的。白蛇一直不願意轉手,是在等一個有緣人。而我,請容我自戀一下,我就是白蛇一直在等待著的那個有緣人。
  “你接手後,酒吧會改名嗎?”
  我搖頭,“不改。”
  白素微笑,“這裡之所以叫Waiting Bar,是因為我在等人。難道你也有人要等?”
  我點頭,“嗯。”
  “什麼人?”
  “幾個很重要的朋友。”
  這個地方,承載著我太多的回憶,司徒奮仁,況天佑,尼諾,未來……這些人現在還沒出現,但我會在這裡,等著這些人再次出現,然後與他們一起阻止女媧滅世。前世我沒看到最終的結果,不過我知道有小玲和況天佑在,一定是會成功的。但是那一群人,為了阻止女媧滅世,究竟付出了多少代價?這一次,我會和他們一直走到最後。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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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我接手Waiting Bar的事情,我姑姑馬丹娜知道了,氣得夠嗆。
  
  “你是不是要氣我才甘心?!”馬丹娜一個枕頭扔了過來,我將枕頭接住抱在懷裡。
  
  “姑姑,你不要生氣。就算我接受Waiting Bar,也不是不會去捉鬼。”
  
  “對啊,娜娜,你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怎麼好?”求叔在旁邊幫我求情。
  
  馬丹娜一聽,那雙眼睛瞪向求叔,“毛應求,我跟你說過不要在別人面前喊我娜娜!”
  
  求叔見狀,居然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手足無措,“哦”了一聲,然後朝我使眼色,叫我趕緊將馬丹娜哄好。
  
  我看著求叔的模樣,忍不住別開臉去偷笑。
  
  我姑姑現在已經步入中年,頭髮花白,但依稀可以看得出來她年輕時肯定是個美人。聽說求叔年輕的時候,是驅鬼大師,不管是妖是鬼,見到他就躲。但是最近這些年來,求叔卻不再捉鬼了,改為在香港某家知名醫院裡當顧問。不是吹牛,求叔的醫術跟他的法術真的是不相上下的,當然,他的醫術是治鬼而不是治人的。聽說,求叔從一個血氣方剛見鬼殺鬼遇妖除妖的小夥子,變成現在這個帥氣非凡濟世救鬼的醫生,是有原因的。我問過他,求叔只歎息著裝文藝范兒,說:“哎,萬般緣由不過皆為情之一字。”所以,說來說去,肯定是跟我姑姑有關係。
  
  “你啊,現在還在上學,哪來的時間打理酒吧?還有小玲還這麼小,我還能看著你們幾年?啊?”馬丹娜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我走過去,拍著她的後背,“姑姑,我很快就畢業了。我們馬家的女人,除了捉鬼也是要生活的,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至於小玲,她那麼聰明那麼乖,不會有事的。”身為馬家的人,面對死亡這種事情,就跟家常便飯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我們馬家拜的是三清,明白凡事皆有道,是生是死,都是自己曾經種下的因果。
  
  “對啊,娜娜,叮噹這麼能幹,肯定能處理好的。”求叔趕緊在旁邊搭腔。而小玲還是乖乖地在寫作業,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丫頭看似認真,耳朵早就變身白兔耳高高地豎著在聽這邊的動靜了。
  
  馬丹娜瞪了我一眼,我隨她瞪,反正我已經接手了,是一定要管的。
  
  終於,馬丹娜妥協了,“我早晚會被你氣死。”
  
  我聞言,嘻嘻一笑,趕緊倒了一杯溫茶給她,“姑姑,喝口茶吧。”
  
  馬丹娜接過那杯茶,一口氣喝下去,然後躺下,語氣有些疲憊,“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我幫她把被子蓋好,然後走出房間。求叔和小玲一老一小正在客廳裡說話,見我出來,都看向我。
  
  “你姑姑的情況好像不太樂觀。”求叔說。
  
  “求叔你不是會占卦嗎?不然你幫我姑姑占一卦?”我笑著說道。
  
  求叔兩眼一瞪,說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幫認識的人占卦的。”其實不止是求叔,馬家凡是有靈力的女人都會占卦,但是我們都不會輕易為別人占卦。萬一知道了是不好的結果,會忍不住插手,這樣,會導致別人的命數混亂。
  
  其實從我再次成為馬叮噹開始,我覺得身邊的人,他們的命數已經開始改變了。前世,我離開馬家後三年,馬丹娜就去世了。當時追殺將臣時,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在對付將臣的時候又耗費了大量的靈力,後來身體就每況愈下。但是如今,她已經答應暫時不會追殺將臣,她大概,可以多撐幾年。
  
  小玲看向我,問:“姑姑,你真的要開酒吧?”
  
  我微笑,“當然是真的,你什麼時候見過姑姑說假話?”我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
  
  我看向小玲,想起她前世的靈靈堂閣,小玲跟我性格挺像的,但是她不會像我這樣經常把馬丹娜氣得夠嗆。一時興起,我在她身側坐下,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問:“小玲,這樣好不好,等你長大了,就我負責開酒吧賺錢,你負責開堂捉鬼,怎樣?”
  
  她看向我,眨了眨眼,很乾脆地說:“可以,我要開一間靈靈堂閣,房租水費電費雜費全部你負責,抓鬼的收入二八分賬,你二我八,如果有大Boss出現我解決不了,你要幫忙。”
  
  “這麼會算帳?我怎麼覺得是我虧了?”我失笑。
  
  誰知道小女孩掰著手指算,“原本應該是你捉鬼的,你捉不動了我再接班。等我長大了,就是我大學畢業,那個時候我大好年華,不能跟一般女孩子一樣逛街買衣服談戀愛,卻要捉鬼,其實我也很虧。在我之後,馬家就沒有其他的女孩了,這就說明如果有生之年我們殺不死將臣,我要捉一輩子的鬼,而姑姑你,只要從現在熬到我大學這段時間,就可以不用捉鬼,雖然還是不可以談戀愛,但是比起我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今天不知明天事好太多了。算來算去,其實我是最虧的,所以你在物質上多付出一些,是應該的。”
  
  我忍不住笑,“好像你真的很虧,好吧,如果你願意那樣,到時候我也很有錢的話,我願意在物質上多付出一點的。”
  
  小玲點了點頭,說:“很好。”
  
  我又忍俊不禁,求叔在一邊聽著我們聊天,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風中淩亂了,“你們這兩個,是想氣死娜娜嗎?”
  
  “不會啊,求叔,有你哄著我姑婆,她的火氣肯定不會太大啦。”小玲嘻嘻笑著說。
  
  求叔聽到小玲的話,板著臉,“你個臭丫頭,不許胡說!”不過求叔的眼裡卻流露出幾分高興來,顯然求叔很喜歡我們將他和馬丹娜拉在一起。
  
  對於求叔的那種心情,我大概是能明白一點的。面對著喜歡的人,因為她肩負的使命和家族遺訓,所以不能談論男女情愛。兩個人的距離這麼近,但卻又那麼遠。但是每次聽到別人將自己和喜歡的人放在一起談論的時候,心中會不自覺地有些高興,似乎那樣,彼此的距離就拉近了些。雖然他們永遠不可能踏出那一步,但是在別人的眼裡,都知道他對馬丹娜的不同,而馬丹娜雖然什麼都不說,但對他,大概也會比朋友多出一點點其他的意思。
  
  小玲聽到求叔的話,跟我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日子就是這樣過著,馬丹娜身體雖然不太好,但那對她要管束我和小玲一點影響都沒有,求叔還是在醫院裡幫鬼看病之餘就到我家去看馬丹娜,而我正在準備著出現戲劇羅密歐與茱麗葉。羅密歐的扮演者是Peter,而我是茱麗葉的扮演者。
  
  我拿著手裡的劇本,心頭有些複雜。我和將臣結緣於羅密歐與茱麗葉這部喜劇,當時那樣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有著無限好奇的男人,讓我不小心動了心,情根深種。到最後,他原來是我家族一直要追殺的僵屍王,我和他,註定了是對頭。他說我教會了他什麼是男女之情,我是他愛的女人,但不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最愛的女人,是女媧。
  
  我設想過無數次這輩子,我再次見到將臣時,心中會是什麼感覺?恨他?討厭他?想打他?還是想罵他?
  
  那些很激烈的負面情緒,在我見到他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當我這輩子以馬叮噹的身份見到將臣時,我心中只有一種微微的酸楚。曾經那麼愛那麼執著,直至被他殺的那一刻,我都放不下,仍舊想從他的口中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愛過我。那樣的感情,我以為自己永遠無法放下,但是現在,我卻已經開始放下。
  
  “你在想什麼?”他好奇得看著我。
  
  以前我認識他,是和他在校園裡不小心撞到,當時他手裡的素描本畫著那個被女鬼殺了的茱麗葉扮演者的圖像。而現在我見到他,是因為我在圖書館借書,兩人隔著書架,抬頭的刹那,就見到了彼此。
  
  我回神,看向他,“你覺得我在想事情?”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眼睛,說:“你的眼睛會說話,我剛才看到你眼睛的時候,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你似乎認識我?”
  
  “不,我不認識你。”我微笑著否認,但是心頭那種酸楚的感覺仍然還在。
  
  他朝我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也覺得你不可能認識我。如果你認識我,我不可能不認識你,我的記性很好。”
  
  我當然知道他的記性很好,他過目不忘,只要將書翻過一遍,就能記住裡面所有的內容,所以他的力量很強大。我笑了笑,說:“我有事,先走了。”
  
  “我叫姜真祖。”他忽然說道。
  
  我眉頭微揚,點了點頭,“我叫馬叮噹。”
  
  “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吧?”他又問。
  
  “做朋友?”這倒是他會問的話,這個時候的將臣,什麼都不懂,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單純。打架這種事情,從我再次成為馬叮噹之後,就已經打消了念頭,除非我現在就嫌命長了,才會跟將臣打架。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朋友有很多種,損友也是其中之一。
  
  “對,做朋友。我從來沒有朋友。”
  
  “那要看你是想要什麼朋友了。”我說,“我可不是好說話人,跟我說話要付錢,十句話以內五十塊錢一句,如果長談,就用小時來計算,五百塊錢算你一個小時,你願意?”
  
  他愣了下,說:“聊天時間要用錢算?”
  
  我迎著他的視線,作出一副冷豔高貴的模樣。
  
  他想了想,又笑了起來,笑得像個孩子,“有意思,我願意。”


Chapter 03

  將臣活了千千萬萬年,在女媧造人之前,他就已經陪在女媧身邊。
  
  我盯著手裡的劇本,Peter正在和我對劇本,前世我對Peter,心裡很抱歉。因為我的原因,他的鬼魂被將臣扔進了鏡子裡一個人孤獨地渡過是十幾年,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叮噹,今晚你有沒有時間?”Peter問我。
  
  我跟Peter並排坐在學校禮堂的表演台邊緣,有些漫不經心,“沒時間。”
  
  “你好像一直都很忙。”他皺著眉頭。
  
  我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我將那個曾經演茱麗葉的女鬼收了之後,還要繼續演茱麗葉。最近酒吧事情很多,我又不想背臺詞。
  
  “叮噹!”Peter略微提高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我側頭看向他,回答說道:“一般忙吧。”
  
  “忙得連吃飯都沒時間?”Peter問。
  
  我側頭,笑著看他。Peter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乾咳了一聲,問:“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吃飯的時間是有的,但要看是和誰吃飯。”我說得坦然,“Peter,你對我來說,是朋友。”
  
  “朋友可以是暫時的,我們可以慢慢培養。”
  
  我笑著搖頭,看向空空的禮堂。現在已經是黃昏了,禮堂沒有開燈,偌大的禮堂空蕩蕩的,讓人覺得有些陰森。
  
  “Peter,其實我是個缺乏耐性的人。”我看著Peter臉上有些不甘心的神色,忍不住笑,他長得挺好看的,學校裡很多女孩都喜歡他,我對他不討厭,一直覺得可以和他當個朋友。
  
  “女人的感覺很靈敏,真的遇見了她所喜歡的那個人,她會有感覺。我和你認識四年了,要喜歡你,早就喜歡上了。”我笑著陳述這個事實。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來,Peter眉頭微皺,說:“你有沒有覺得冷?門窗都關上了,哪來的風?”
  
  我看著禮堂兩側的紗簾拂動,微微一笑,說道:“你說呢?”
  
  忽然,一個陰森森聲音在我們的頭頂響起,“茱麗葉只能是我,你不配當茱麗葉!”
  
  我聞言,冷笑了下,來得正好,我就是在等她來!我食指彈出一道符打中那個女鬼。
  
  Peter見狀,驚得目瞪口呆的。我側頭看向他,笑著說:“如果你待會還想要和我一起吃飯,那我們就再討論培養感情的問題。”
  
  我當著Peter的面,收了那只女鬼,Peter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深受打擊的呆滯狀,等我拖著他走出禮堂外,夕陽的餘光照在我們身上時,他才勉強恢復正常。
  
  “叮、叮、叮噹,你剛剛在做、做什麼?”聽得出來,他的舌頭還在打結。
  
  “捉鬼啊。”我笑得一臉無辜。
  
  Peter盯著我,哈哈乾笑著說:“其實我剛剛是幻覺了吧?從來都不聽鬼故事的馬叮噹,居然在捉鬼?我以為你一向都是不信這些東西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我想,一般人看見馬家的傳人在捉鬼,一開始大概都是他這種反應。Peter見我不說話,又訕訕地說道:“剛剛你真的在捉鬼?”
  
  我朝他翻眼,“不要告訴我,你沒看見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女人。”
  
  Peter默了默,說:“我看見了,但還是很震撼。”
  
  “這是我祖傳的家業,必須要會的。我們家的女孩,都得會這個。你習慣了,就不會覺得震撼了。”我笑眯眯地說。
  
  Peter又是沉默。我笑著問:“還要一起吃飯嗎?”
  
  “要,當然要!人怎麼可能不吃飯呢!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可以一起吃飯的啊!”他看著我,笑著說,“我去換個衣服,半小時後,我們在校門口回合。”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笑了笑,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是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其實並不多。轉身,我看著手心裡的那顆幸運星,歎息,“捉個鬼不僅沒錢收,還要幫鬼超渡,這世道真不好混。”
  
  才說著,我就聽到了一個笑聲。抬眼看去,是將臣,他穿得很隨意,一身休閒服,背著個書包,頭上帶著個遮陽帽。
  
  “嗨,叮噹。”他朝我招手。
  
  我手掌一握,將手心裡的幸運星放進包裡,“姜真祖?”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朝我走過來,“你是不是還要演茱麗葉?”
  
  這話,問得有些沒頭沒路的,要是以前,我會一頭霧水,但是現在,我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他知道我是馬家的傳人,我要演茱麗葉,不是為了這個角色,而是為了捉鬼。
  
  “應該是吧,你知道的,我看著比較不像是那種會跑去自殺的人。”以前每個演茱麗葉的女人,都會很奇怪地在出演前夕上吊自殺。說是自殺,其實是被那個怨氣沖天的女鬼給害了。說來也可悲,明明是男人負心,卻要為難同是女人的同伴。
  
  將臣走到我身側,說:“我有事情想不明白,想問你。”
  
  我側頭看向他,正要說話,他卻雙手舉起,先我一步說道:“我知道和你聊天你要收錢,錢不是問題。”
  
  真是財大氣粗,也是,青蛇和白蛇肯定沒將臣活這麼久,但是青蛇和白蛇那兩隻妖精已經有很多錢了,所以將臣比那對姐妹更財大氣粗點也是應該的。
  
  “我等下有事,不過晚上我會在Waiting Bar,你可以去那裡找我。”我笑著扔下一句話,然後離開。
  
  “喂,叮噹。”將臣的聲音又在我身後響起,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其實我想問,你是不是討厭我?”
  
  討厭他?我緩緩轉身,看向他,笑著問:“你怎麼會覺得我討厭你?”其實我更好奇的是,將臣什麼時候懂得了討厭這種情緒。
  
  將臣朝我露出兩排白牙,說:“我剛才在圖書館裡看書,聽到有人說,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不太願意理睬,又或者說是很斤斤計較,這就說明那個人討厭另一個人。”
  
  “那是別人討厭一個人的方式,不是我。”我回應他的話。
  
  他有些似懂非懂地點頭,“也就是說,每個人討厭一個人的表現方式,都是不同的?”
  
  “當然是不同的。”我揚眉,轉身離開。
  
  有時候刻意去避開一些曾經讓你難過的人和事,是於事無補的。你越是逃避,就說明你越是放不下。我想要徹底放下,所以我不會逃避。將臣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對女媧的感情,大概那是因為累積了千千萬萬年的渴望,所以偏執得不可思議。無論女媧想做什麼,他都願意為了女媧去做,即使女媧要滅世,他覺得女媧不該那樣做,但因為他對女媧的感情,所以他也會幫著女媧。我曾經對女媧擁有那樣的感情,嫉妒不已。
  
  但嫉妒著女媧的馬叮噹,是以前的馬叮噹。現在的馬叮噹,擁有很多很多的愛,我所享有過的愛,是我面對前世和未來的力量。我原本,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將臣,我的內心感覺仍然複雜,但並不想得到他所謂的愛。而且,憑什麼我要教會將臣男女之情,讓女媧坐享其成?做夢呢吧!
  
  晚上,將臣果然是到了我的Waiting Bar,他靠在吧臺上,手裡拿著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說:“這酒嘗起來很特別。”
  
  我笑了笑,沒搭話。倒是旁邊的大Me說,“姜先生,你第一次喝酒,別喝太多,醉了就不好了。”大Me是六十年前況複生養的貓,因為吞了半顆馬家的淨世龍珠,所以成精。她還有一個妹妹,叫小Me。大Me是主動找上門的,她說她明白物歸原主的道理,要是哪一天馬家需要淨世龍珠,她會還回來。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大Me不太像我印象中的貓,她很溫順很為別人著想,不過她的妹妹小Me跟她就是個極端。
  
  “你喝醉過嗎?”將臣問我。
  
  “醉過。”
  “那是什麼感覺?”
  
  “想忘記的事情會記得更加清楚,想要記得的事情卻會忘記的感覺。人想喝醉,是因為覺得痛苦,覺得迷茫。”我笑著說。
  
  “你曾經覺得痛苦和迷茫?”
  
  “嗯。”我沒有否認。
  
  再次重生成為馬叮噹後,我一直很喜歡一個作家所說的話。
  
  天堂不在頭頂而在我心中,我所享有過的愛,是我橫渡時間的小舟,送我到達天堂的彼岸。
  
  我所經歷過的煎熬,都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我心中更多的,是感恩,感謝上天讓我有了這麼一次機會,等待著曾經的朋友,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
  
  “雖然我不能理解你說的痛苦和迷茫,但我知道那肯定是不好的感覺。”他說。
  
  “那是作為一個人,必須經歷的階段。”我解釋道。
  
  “我聽到你經歷過那樣不好的事情,心裡會有點堵,這是為什麼?”他問。
  
  大Me聽到了,“撲哧”一聲笑出來。我瞟了她一眼,她識相地忍住笑,轉到另一邊去擦杯子。
  
  有時候看著將臣這樣,我心裡總會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像一張白紙一樣的僵屍,在努力學著怎麼去做一個“人”,想要體會人的七情六欲,當時,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我側頭看著他,笑著問:“你關心我?”
  
  “這就是關心嗎?”他看向我,有些似懂非懂,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有些高興。
  
  我看著他,忍不住說:“其實你活了這麼久,才想要體會做人的感覺是怎樣的,不覺得太晚了嗎?”
  
  他聞言,雙眼微眯著看向我。
  
  我坦然地讓他看著,“你怎麼說也不小了,你以前為什麼不想想你現在的這些問題?”他知道我是馬家的後人,還來接近我,是因為他知道我殺不了他。我現在也早就打消了殺他的念頭,要阻止女媧滅世,殺將臣也不管用。
  
  將臣看著他手裡的酒瓶,沒有再說話。我見狀,也沒有去理睬他。
  
  他不點破我的身份,我也無意將他的身份暴露出來。裝糊塗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


Chapter 04

  我以前覺得這個世界,是玄幻而痛苦的世界,我周圍的人都處在一個痛苦的境地。小玲,未來,況天佑,包括女媧將臣,他們都是痛苦的。在那一群人當中,我覺得最幸福的,應該是我離開了馬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王珍珍。我記得她小時候,是個愛哭包,後來聽小玲說,她成為了一個小學的老師,每天過著單純而幸福的生活,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只需要心愛的人愛著自己就足夠了。
  
  比起上一世,瑪丹娜多活了三年,然後去世。她去世後,仍舊是住在那個小茶壺裡,小玲大學畢業,開設靈靈堂閣,開始她的清潔事業。忘了說,當年的將臣,在大學畢業後就離開了香港,直到離開,也還沒弄清楚愛情是怎麼回事。他經常在世界各地寄回一些明信片給我,寫著他遇見了什麼樣的好事,但是這一次,他告訴我,他在英國的一個小鎮,過了精靈節。
  
  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慢慢的發生,有的已經改變,有的卻無法改變。譬如說,況天佑的死。如今住在嘉嘉大廈裡的況天佑,是六十年前被將臣所咬的僵屍況國華,而他的堂弟況複生,也是個活了六十年的僵屍。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用說,就是我的姑姑馬丹娜。當年她要去追殺將臣,要況國華幫忙,最後連累況國華被將臣所咬。未來,堂本靜,司徒奮仁,這些人終於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前世頗為欣賞的司徒奮仁,一開始居然是個無良的電視節目製作人。這個……是讓我頗為無語的。
  
  我正在Waiting Bar裡喝著啤酒,而小玲和求叔在我對面很是頭疼,為什麼?因為金未來懷孕了。
  
  求叔看向我,問:“你的事情我聽你姑婆提起過,真的有女媧滅世這回事兒?”
  
  我看著杯子裡的橙黃色液體,看向求叔,微笑著點頭,“真有。”
  
  小玲看向我,問:“你和姑婆總是藏著掖著好多事情不願意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看向她,笑了笑,“急什麼?馬上就告訴你。”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小玲我重生的事情,馬丹娜對此也選擇了沉默。有時候,重生並不意味著可以改變一切,世界萬物,皆有其道,有的因果,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改變的。譬如說,註定有萬世姻緣的司徒奮仁和王珍珍註定會遇上,前一世相愛相殺的馬玲兒和況中棠與今世是驅魔師與僵屍的馬小玲和況天佑,而在聖經密碼上註定會出生的厄爾尼諾。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凡是萬物皆有一線生機,譬如我馬叮噹再世為人。
  
  小玲和求叔聽完我所說的話,問:“你的意思,是未來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是妖孽?”他們都是道家傳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多了,連驚訝都沒有,問話直奔主題。
  
  我微笑,“孩子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全在於當媽媽的怎麼教導。如果她不知道路該怎麼走,你們可以讓她到我這兒來。”前一世,金未來找我,是將臣讓她來。而這一世,我主動提出,這一次有我在,尼諾不會再得快速衰老症。那麼聰明的一個孩子,我還等著他來救世呢。
  
  求叔只手撐著下巴,歎息著說道:“可是我聽說堂本靜那個傢伙,已經從監獄裡跑出來了。你知道未來肚子裡的孩子有著很大的力量,他現在在未來的肚子裡才幾天,就會通過電視機來跟未來說話了。我擔心藤堂靜那個變態,會來搶孩子。”
  
  我聞言,冷笑,“怕什麼?他敢來我就敢打。”會入夢了不起?他要敢來搶,我打得他屁滾尿流!
  
  小玲“撲哧”一聲笑出來,看向吧台裡正在擦著杯子的大Me,問我:“怎麼不見她妹妹?”
  
  “你說小Me?”
  
  “難道大Me還有別的妹妹嗎?”小玲將酒杯往桌面上一放,語氣很不好,“她妹妹最近壞了我好幾樁生意,她再野性不改,我就將她宰了把我們馬家的淨世龍珠拿回來!”從我接手Waiting Bar,大Me主動找上門開始,小玲就已經知道了大Me和小Me的身份。
  
  刀子嘴豆腐心,我對小玲的性格是摸得很透的。“她只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已,後面吃了苦頭的話,大概會收斂些的。對了,怎麼不見正中?”
  
  “他在陪著未來。”小玲說,停了停,她又說:“不止是正中,天佑和複生都在陪著未來,珍珍也在。”
  
  “不用說,奮仁也在?”
  
  小玲瞥了我一眼,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姑姑,以你這麼關心司徒奮仁的表現,我會以為你愛上他了的。你可千萬別往火坑裡跳,那個傢伙現在正在對珍珍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側頭開玩笑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現在長大了,我還真想捏你的小臉一下。”她的臉從小到大都這樣,滿滿的膠原蛋白,讓人看見了就忍不住揉捏幾下。
  
  她瞪我。
  
  旁邊的求叔有些無奈的扶額,“我說,你們還要閒扯到什麼時候?堂本靜跑出來了,司徒奮仁是個癌症病人,珍珍是個弱女子,正中那幾下不成器的法術管不了什麼用的,要是堂本靜去找未來,天佑是攔不住他的。”
  
  我看向求叔,問:“你沒布結界?”
  
  求叔瞪我,“堂本靜會入夢,難道你不知道我的結界只能攔住他,不讓他進去屋子,但是屋裡的人要睡覺我是沒辦法的!”
  
  我想了想,拿出了幾條繩子,分別交給了求叔和小玲,“這是我做的平安繩,有我的法力在。人睡著了會做夢,但是如果有這條平安繩,堂本靜入不了你們的夢。”
  
  小玲看著那些平安繩,笑著說:“看來這幾年雖然你忙著開酒吧掙錢,但是法力還在。”
  
  我毫不謙虛,“當然,身為馬家的人,不是殺僵屍就是被僵屍殺,如果我沒點本事,會死得很慘。”
  
  “這個我很同意。”小玲點著頭,將我給她的平安生放進包裡,站起身,說:“你的話我會跟未來說,但是不保證她會像我一樣信任你。”
  
  我微笑著點頭。
  
  求叔站起來跟小玲一起出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我,說:“叮噹,你真的肯定尼諾是救世者而不是滅世者?”
  
  “我肯定。”我想了想,跟求叔說:“求叔,你應該知道僵屍的寶寶跟人的寶寶一樣,在媽媽懷孕的時候,是要有充足的營養的,不然的話很容易會導致新生兒早夭。”我的意思,是要求叔他們不要再讓未來喝醫院那裡過期的血。
  
  求叔微皺著眉頭看向我。
  
  我話中有話,“你是醫生,我相信那難不到你。”雖然有些抱歉,但那也是沒辦法的。求叔可以從醫院里弄到新鮮的血液給未來。
  
  求叔臉色黑了黑,最終還是說:“你還真是怕我這副老骨頭沒得折騰。”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我笑起來,不遺餘力地灌他蜜糖,“那是因為求叔能者多勞。”
  
  這天晚上,我一直在等未來,但我等來的不是未來,而是將臣,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
  
  “不打擾你吧?”十幾年過去,他依然是以前的樣子,改變的是他的衣著,一身白色衣服,搭著灰色的長圍巾。
  
  我望向他,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怕打擾了我,你又怎麼會來這兒?”
  
  他朝我露出兩排白牙,走過來坐在我的對面,很老套地問了句:“你最近好嗎?”
  
  “還好。”
  
  “但是你似乎有事情在煩惱?”
  
  “嗯,你知道的,這年頭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我依舊微笑。我沒想到他能察覺到我心中的情緒,我一直沒想好當他再次出現,我要怎麼做。想殺他殺不了,想讓他幫我們救世,他也不可能那樣做。現在見到他,原本就煩躁的情緒,就更加煩了。
  
  我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以為你會晚些回來。”
  
  他說:“原本也是打算最近回來的,我只是把日子小小地提前了幾天。”
  
  我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他放在桌面上的五指不住地輕敲著桌面,每次他有這個動作,就意味著他在思考事情。忽然,他說:“叮噹,我告訴過你,我在英國的一個小鎮上,過了那個鎮上的精靈節。”
  
  “嗯。”我應道。
  
  他說:“每年的精靈節,我都會到那個小鎮去聽故事,今年,我聽到了一個故事,是關於一對戀人的。”
  
  我側頭看向他,“你是說萊利和詩雅?”萊利是嬴政,當年他被將臣變成僵屍,怕馬玲兒追殺他,所以要將軍況中棠殺了巫女馬玲兒,導致馬玲兒立下詛咒,讓馬家的女人不得為男人流一滴眼淚。當小玲從英國回來之後,馬丹娜就已經將小玲和況天佑前世的事情說了出來。萊利和詩雅的愛情,讓人很惋歎,但是他欠馬家和欠馬玲兒的,他萬死也無法補償。
  
  將臣有些詫異地看向我。
  
  “我的侄女馬小玲,也去了那個小鎮。”我笑道。
  
  到了這個時候,再裝糊塗就沒必要了。他早知我是馬家傳人,我早知他是將臣,彼此都心知肚明,如今在九天之外沉睡的女媧快要蘇醒,我們又何必再裝作彼此不知情?

Chapter 05

  將臣對於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似乎也不驚訝。“似乎,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在你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怎樣的了,你信不信?”我側頭,半開玩笑地問他。
  
  他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說:“信,我當然信。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你希望金未來的孩子出生?”
  
  “難道你不希望?”我反問。此時的將臣,對人類是滿懷希望的。
  
  他說:“女媧如今在九天之外沉睡,當年她離開之後留下了五色使者由我差遣,她快要蘇醒了。她說過,她蘇醒之日,便是滅世之時,我不希望看到人類滅絕。”
  
  這些前塵舊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淡笑著說道:“只怕到時候不是她滅了人類,而是人類滅了她。”
  
  將臣望向我,那雙漆黑的眼裡,似乎多了些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我垂下雙眼,忽然想起一件事。“女媧座下的五色使者,你都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紅潮一直跟在我身邊,至於其他幾個人,今晚他們都會來見我。”
  
  “聽說她座下的九尾狐具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是不是?”
  
  “是的,你想做什麼?”
  
  “我想找她幫個忙。”
  
  將臣看了我一眼,問:“究竟幫什麼忙?”
  
  “我想,去看我曾經喜歡過的人,現在過得好不好。”
  
  四世為人,在最後兩世,我壽終正寢。但是前兩世呢?李英宰,李元濟……那時候我忽然就穿越了,他們究竟怎樣了?我一直拒絕去想起這些事情,但是不代表我忘了。
  
  當我再次見到那個最初的世界時,恍若夢中。當我剛剛成為殷芮瑩的那一年,我時常夢到自己回到了李英宰身邊,我們的孩子已經出世,我們過著幸福而快樂的生活。而每次夢醒,卻發現不過是自己的奢望。後來,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回不去了,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能單靠著回憶過日子,於是努力地往前看,努力找尋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幸福。
  
  而如今,我在通天閣,在白心媚施了法力的牆上,透過她的眼睛,去看曾經那個世界的李英宰的生活。再次看到那個帶著花園的別墅,我的鼻頭猛地一陣酸意。那是我和李英宰的婚房。
  
  我看著那面牆,只聽見陣陣的笑聲從裡面傳了出來,兩個小孩從屋裡跑了出來,一男一女,男的看著大些,男孩很好動,在花園裡活蹦亂跳地,興奮不已。女孩看著兩歲左右的樣子,路走得不太穩。
  
  “爸爸!媽媽!快點,我們要去爺爺奶奶家,他們說給我們準備了很多玩具!”男孩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奮。
  
  這時,一對男女從屋裡走出來,男的是李英宰,女的……是曾經的我,江慧媛。
  
  “好了好了,出來了。”江慧媛笑著,彎腰將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們的小女孩抱起來,親了一口小女孩的臉,“寶貝不高興嗎?”
  
  小女孩摟住她的脖子,說:“高興。”
  
  旁邊的李英宰一手牽著小男孩的手,說:“馬上就走。”然後轉向江慧媛,柔聲說道:“將他們送去爸爸媽媽家裡,我就陪你去醫院複檢。”
  
  “其實你不用陪我去複檢,醫生也說了人的大腦千奇百怪,很多事情無法用現在的醫學來解釋。我雖然失去了從高中開始到和你結婚之前的記憶,但是這幾年我的身體一直很好,能吃能喝能睡,不會有事的。”
  
  “我不放心,還是要定期去檢查會比較好。”李英宰說。
  
  我站在那副牆前,看著裡面的李英宰,心頭有些微酸的感覺,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安心。似乎,我當時並不是死於非命,而是我的靈魂莫名其妙地穿越走了,而原本的江慧媛則重新回歸了。
  
  或許李英宰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的江慧媛,不是江慧媛,但是他身邊,總是有人陪伴著。他的喜怒哀樂,都有人和他一起分享,他有妻有兒,事業有成,這樣很好。
  
  將臣走到我身邊,問:“那是個什麼世界?你在那裡生活過?”
  
  我側頭看向他,語氣有些不好,“你來做什麼?”
  
  “這是我的通天閣,白狐是我叫來的,而且你剛剛也沒說我不可以來。”將臣說。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看向白狐。
  
  白狐說:“剛才消耗了很多法力,他們說的話,可能你沒辦法聽到。”
  
  “沒關係,我只是想看看。”
  
  白狐右手一揮,牆上的螢幕又換了個場景。一樣是在韓國,但是不同的那個場景卻是發生在機場裡。我看見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一坐一手地牽著兩個孩子,在他們的對面,是穿著鵝黃色衣服的殷芮瑩。在她旁邊,是一個行李箱。
  
  她看著李元濟,臉上是禮貌而生疏的笑容。
  
  李元濟望著她,我記得他那雙天生帶著笑意的眼睛,在看向我的時候,總是帶著化不開的溫柔和濃情。但此時,他雖然臉上仍舊帶著溫文儒雅的笑容,望著殷芮瑩的眼神卻並不是我一貫熟悉的溫柔。
  
  他們似乎在說些什麼,殷芮瑩時不時地點頭,最後,她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在李元濟身旁的小女孩的頭髮,小女孩看著她,然後往李元濟身邊靠了靠。
  
  只見殷芮瑩淡淡地笑了笑,跟李元濟說了一句話,就轉身帶著行李離開。我看到她進去的方向,是首爾機場飛國外班機的候機室。
  
  這時,不知道李元濟身旁的小男孩說了什麼,李元濟的神情略微怔愣了下,然後臉上帶著笑容朝兩個兒女說了幾句話,只見那兩個孩子,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最後,畫面定格在李元濟的清雅的五官上,就像是拍電影一樣,留下了一個特寫。
  
  白狐看向我,聲音有些歉意,“本來想讓你多看一會兒的,但我已經盡力了。”
  
  我看著最後的畫面,看向她,說道:“我已經看到我想看得了,謝謝你。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去Waiting Bar找我,我一定會鼎力相助。”
  
  “你客氣了。當日主人沉睡之時,囑咐我一定要聽從真祖的差遣,剛剛那是白狐該做的。”
  
  聽到白狐的話,將臣似乎十分滿意,說:“好了,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你可以先走。”
  
  “好的,真祖。”
  
  將臣雙手環胸,看著那個畫面,眉頭微皺著,問:“你曾經到過這些世界?”
  
  “夢裡去過。”我笑著說。我所經歷過的一切,就如同是夢境一樣,當時美好得讓我不忍醒來,當一朝發現夢已經做完的時候,心中留下的不僅是遺憾,更多的是被我刻意放在內心某個不知名角落的牽掛。
  
  他轉身,與我相對而立,神色認真,“這些夢,是不是讓你不願意醒來?”
  
  我轉頭,看向螢幕上的畫面,他不同于李英宰的粗線條和單純,他雖然儒雅但卻精明。他是發現了,那個殷芮瑩並不是與他相愛的人嗎?我鼻頭止不住地發酸,忍不住想抬手描繪那個男人的五官。只是我的手還沒碰到那副牆,畫面就已經消失了。我轉頭看向將臣,只見他一臉無辜。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說。
  
  我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沒有回答。即使當時的我不願意醒來,但是去留也由不得我選擇。
  
  將臣在我對面坐下,他的眉頭仍舊是為皺著,他問:“我昨天告訴你,我在英國遇到那對戀人的事情。”
  
  我有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心裡盤算著我要回去問問馬丹娜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在前兩個世界裡會無端端地穿走了,但是在後面兩個世界卻能壽終正寢?想著,我猛地站起來,看向將臣,說道:“我有事,先走了。”
  
  將臣一愣,“這麼快?”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好笑說道:“我來就是找白狐幫忙的,現在沒事了不走還在這裡過夜不成?哦,對了,謝謝你幫忙。以後你去Waiting Bar喝酒,我讓大Me不收你酒錢。”
  
  “……”
  
  當我和馬丹娜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馬丹娜直接用法力升起一個枕頭打向我,“枉費那時候我用盡了所有的靈力送你去收集你的魂魄,你倒好,跑去跟野男人談情說愛了!”她說的好像這輩子的馬丹娜也是重生似的。
  
  “……那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誰讓你將我的記憶全部封印了?”我看向馬丹娜,不甘示弱。
  
  馬丹娜瞪我,“你這個馬家不肖子孫,幸好你沒哭,要是哭了,我看你怎麼辦?!”
  
  我眨了眨眼,說:“就算當時哭了,也不算是馬叮噹哭了吧?我那時的身份……明明不是馬叮噹。”
  
  “但你的靈魂是馬叮噹!”馬丹娜在半空中飄來飄去,氣鼓鼓的。
  
  “你現在在下面不也經常和帥哥約會嗎?”天天還纏著我跟小玲買面膜燒給她,還好意思說我!
  
  “那怎麼一樣?那不一樣!”馬丹娜說。
  
  我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你是飄來飄去的,我是附在了別人身上而已。姑姑,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馬丹娜一下子飄到我面前,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不是會說過,你第一世的時候,有個人在你耳旁說你該走了,所以你才走的嗎?”
  
  “對啊。”我點頭,想了想,說:“那個聲音,好像是你的聲音。”
  
  馬丹娜聞言,說:“人的魂魄,魂掌靈智、魄掌肉身,你當時七魄不全,根本無法投胎。很有可能是當時那具身體主人運勢不太好,魂魄受了一些外來的損傷,陷入沉睡。所以你才有可能在那具肉身上附體。開始你之所以能俯身在她們身上,是因為有人施法幫你,如果你不附在人體上,誰知道你的魂魄會飄到哪個空間角落去?”馬丹娜說那個人,當然就是前世的她。而且她現在當鬼好多年,對鬼魂的一些事情,肯定又比我清楚很多。
  
  “那後面兩世,我能一直以那樣的身份活著,就是因為我前兩世魂魄收集得差不多,而本尊的靈魂又陷入沉睡不能回復的原因?”
  
  “大概就是這樣吧。”馬丹娜歎息著說:“你算是很幸運的,我在地府裡曾經聽說有一些魂魄不全的人,他們要經過幾百甚至幾千年的時間才能將自己的魂魄收集完整。”
  
  聽到這個,我心裡不由得一暖,看向馬丹娜,“那是因為姑姑你疼我,所以我才會這麼幸運。”
  
  馬丹娜“呿”了我一聲,真個人飄回去她的壺裡,“幫你的又不是現在的我!”
  
  我忍不住失笑,馬丹娜和小玲一樣,最受不了人家來這種溫情戲碼。


Chapter 06

  我等了兩天,終於等來了金未來。堂本靜依舊是個變態,想盡了辦法要將金未來帶走,作惡無數,小玲終於忍無可忍,出手收了他。
  
  尼諾如期出生,住在我的地方。而司徒奮仁被將臣變成了僵屍,將臣的說法,無論是司徒奮仁還是況天佑,他都希望他們繼續活著,努力去愛,因為愛就是力量。
  
  對於將臣的這個言論,我大為詫異,“你知道什麼是愛?”
  
  將臣說:“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我在英國見到了一對戀人。”
  
  我點頭,“我知道,萊利和詩雅。”
  
  “我原本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見過他們之後,我終於明白愛,應該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見不到一個人的時候,心裡會很空,很想要見到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她。當想起她的時候,我會想,她現在做什麼?有沒有吃好睡好?在我想著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一樣,在想著我?”
  
  我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示意。“恭喜你,你終於懂得愛情了。”
  
  他失笑,拿起酒杯跟我的在半空中碰了一下。“叮噹,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愛上你?”
  
  我拿著酒杯的動作微微一凝,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就酒杯放在桌面上,雙手合十,下巴放在手背上,“會是最愛的?”
  
  他一愣。
  
  我再問:“女媧要滅世,你會為了我殺她?”
  
  他看向我,眼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說:“我不會殺她,但我會阻止她滅世。叮噹,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
  
  “如果我要殺女媧呢?”
  
  他看著我,沉默。
  
  這個答案其實我早就知道的,我並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可惜。過了這麼多年,該放下的,我早就已經放下。就算將臣對我有愛情,又怎麼能比得上他和女媧千千萬萬年來的羈絆?
  
  “我真的愛你。”他說。
  
  對於他說的話,我心中覺得好笑。多少年前,當我和他以敵對的姿態相見時,他說他下不了手殺我,因為他愛我。但最終,他說他最愛的是女媧,因為我重傷了女媧,所以我死在他手中。臨死前的一刻,我心中更多的是解脫,是釋然。
  
  “我不愛你。”我看著他,微笑。“你會對我手下留情,並不代表我會放棄殺女媧。”
  
  他苦笑:“我知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我曾經那麼迷茫,放不下過去,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灑脫這麼吐氣揚眉的時候,心中的感覺,還不是普通的好。
  
  女媧回歸人間,仍然不改變她要滅世的初衷,她座下的五色使者藍、黃兩個使者死于況天佑和司徒奮仁之手,紅、黑、白三人都反對女媧滅世,願意幫我們一臂之力,阻止女媧的滅世之舉。白狐問我,為什麼那天我會想到去那兩個世界?
  
  “你很好奇?”白狐貪戀人間情愛,我是早就知道的。
  
  她臉上帶著笑容,點頭,“不止是我好奇,其實真祖也好奇。真祖曾經叫我帶他去過第二個世界。”此時的白狐,已經離開了通天閣。
  
  我一愣,看向白狐。“他做了什麼?”
  
  白狐笑著說:“他什麼都沒做,就是帶著紅潮一起在那裡和一個名叫李元濟的男人聊了一會兒而已。”
  
  將臣為什麼會去那個世界?我忍不住皺眉。
  
  白狐說:“我是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但是你並沒有。但是那天我看得出來,你對他們有感情。”
  
  我看向白狐,說道:“我曾經是那兩個人的妻子。”
  
  白狐聞言,有些錯愕,看向我,“但你是馬家的女人。”
  
  “當我是他們妻子的時候,還不是馬叮噹。”我淡笑著說。
  
  白狐垂下雙目,然後抬頭,看向我,說道:“其實我很羡慕你。”
  
  我不由得狐疑地看向她。
  
  她手裡把玩著已經空了的玻璃杯,語氣漫不經心中又有些感傷,“我在人間流連千萬年,始終迷戀著紅塵萬丈,看不穿男女情愛。我很容易愛上一個人,但總是被辜負,譬如徐永福。”說著,她抬眼,看向我,微笑著說:“真祖見李元濟的時候,問他為什麼要跟殷芮瑩離婚,你知道李元濟說了什麼嗎?”
  
  “他說了什麼?”
  
  “李元濟說,當真正用心地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你能感覺到她的內心她的靈魂,殷芮瑩還是殷芮瑩,但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人的記憶可以消失,但是內心和靈魂是不變的,他的妻子並不是車禍後重新醒來的殷芮瑩。”
  
  我聞言,有些怔怔地看向白狐。
  
  白狐問:“你想不想去那個世界?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去。”
  
  我苦笑:“去了之後呢?”
  
  白狐沉默,沒有說話。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就算我去了那個世界,也於事無補。因為女媧要滅世,她一旦要滅世,不管是哪個平行空間,都無法活下去。我想起李元濟牽著的那對雙胞胎,心頭有些酸澀。如果他可以粗線條一點,那該多好?但是如果是粗線條的李元濟,還是我曾經所認識的李元濟嗎?
  
  就在我和白狐的沉默間,小玲跑了進來,說:“姑姑,有個叫明月的女孩去了通天閣。尼諾呢?”
  
  “他在想除了盤古箭之外,還有什麼可以毀滅五色石。”聖經密碼上說,可以盤古墓中的盤古弓箭殺了女媧,阻止她滅世。尼諾打開了盤古墓,但裡面只有弓沒有箭。
  
  “姑姑,日子越來越近了,難道我們真的沒辦法嗎?”小玲皺著眉頭問我。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知道。難道我重生了一回,就是為了走一趟從前的結局?
  
  我在陽臺上,看著泛著紅光的天空,不由得歎息。
  
  “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溫柔而悅耳。
  
  我快速轉身,只見是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女孩站在我面前,她笑得很可愛,露出了兩顆很可愛的小虎牙。
  “聖經密碼出錯了。”
  
  我望著她,她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氣質乾淨而透徹。
  
  她笑著點頭,“我叫明月,傳經的日子快到了,但是中途出錯了。”
  
  我重生一次,以為自己知道了很多先機,但是卻不是。開天闢地的盤古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種族,將臣盤古族人派來監視女媧的,説明人類阻止女媧滅世的。但是在漫長的歲月當中,將臣忘記了自己的任務,愛上了女媧。明月要將臣執行任務殺了女媧,但是反被將臣暗算。
  
  明月臉上露出一給恬淡的笑容,說:“我不會死,我會回來的。我來,是想告訴你,殺女媧不一定要用盤古箭,告訴馬小玲和況天佑,箭在他們心中。”
  
  她說完,人就憑空消失了。女媧蘇醒的是元神,肉身還在五色彩石內,剛才出現的明月,大概也只是她的元神吧。我轉身,看著這個城市的五光十色,香港的夜景真的很美。馬小玲和況天佑……箭在他們心中,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才是殺女媧的關鍵人物。
  
  我把這件事跟尼諾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別人的本領他只要看過一遍就可以學會,他身上的法力比任何一個人都高,當然,覺悟也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尼諾說:“僵屍的力量是來自愛,愛越深力量越強大,叮噹阿姨,你說過自從女媧回歸後的將臣力量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測,那是因為他懂得了愛。”
  
  尼諾說的確實不錯,將臣的力量之所以更加深不可測,是因為他懂得了愛,當我們和將臣的戰役到了最後,女媧的元神已滅,將臣站在偌大的禮堂裡看著我,眼裡滿是迷茫和痛苦。
  
  “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和她完成婚禮。”
  
  我看著他,微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很愛她,你們也已經完成了婚禮。”
  
  “我以前不明白愛情是怎樣的感覺,叮噹,當我在英國看到萊利和詩雅兩人時,我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在她沉睡的時間裡,我也在沉睡,每六十年醒一次,心中只有一個任務,就是等她回來。在她沉睡的幾千年裡,那些歲月很平靜,激不起波瀾。後來我學習著怎麼去做一個人,遇見了你,從那時候開始,那些等待的日子從開始的單調黑白染上了顏色。叮噹,我愛你,但我更愛她。”
  
  “如果沒有了女媧,那麼這千千萬萬年來等著女媧的將臣,算是什麼?在她還沒造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她待在一起,你能想像嗎?在天地間,什麼都沒有,只有我和她。她對我,很重要。”
  
  我看著將臣紅色的眼珠,心頭有些酸澀。女媧對將臣來說,或許並不止是愛情,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羈絆。
  
  他看向我,問:“沒有了女媧,我該要去哪裡?”那種語氣,像是迷路了的孩子,憂傷又迷茫。
  
  “我會帶你回家。”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教堂中響起。
  
  接著,就是明月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回家?”將臣看向她。
  
  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點頭,“對,回家。族人都在等著我們回去。”
  
  明月看向我,說道:“況天佑和馬小玲已經將女媧的肉身與五色彩石毀滅,不會再有滅世。我要將他們帶走,從此人類的歷史與盤古再無關係。”
  
  “那其他人呢?”我問。
  
  她微微一笑,“那些被轉化為僵屍的人,包括剩餘的三色使者,包括兩隻貓妖,他們都是阻止滅世的大功臣,他們會變成普通人,過上他們所嚮往的平凡的人類生活。”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前世你的姑姑用盡所有靈力為你得到了一線生機。馬叮噹,你還有沒做完的事情,但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一愣。
  
  她微笑著說:“你經歷四世,有的因果,你還沒了結,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明月將我送回了我李元濟所在的世界。她說如果李元濟沒有和殷芮瑩離婚,我和他就早已兩清,就如同我和李英宰一樣,但李元濟卻離婚了。她送我回來這個世界,讓我了結自己種下的因果。
  
  我坐在Waiting Bar裡,感歎著盤古族的人能力真了不起,居然能把我的Waiting Bar和家也一起搬來了,韓國版的身份證什麼證都齊全。這也好,避免了我無家可歸和黑市人口的窘迫狀態,可見明月跟將臣是大大的不同,明月是個善解人意又考慮周到的美女僵屍。
  
  因為這裡不是香港,我的Waiting Bar在這兒生意實在是慘澹,雖然慘澹但我卻沒打算轉手。
  
  這天晚上,我正在Waiting Bar裡閑得要拍蚊子,經理跑來跟我說剛才有人問我是否打算要轉手酒吧。
  
  “不轉。”我搖晃著杯子裡的橙黃色液體,回答得毫不猶豫。
  
  “他說不轉的話,您可以考慮與他一起合作。那位先生很有誠意,而且來頭很大,他想親自見你一面。”
  
  我冷笑,“來頭大了不起?不見!”
  
  “但他已經來了。”經理說。
  
  我有些不快地看向經理,忽然一個溫潤好聽的男中音在我身後響起,“你好,我是宇宙集團的李元濟,我對你的這家酒吧很感興趣,希望可以跟你討論一下合作的事。”
  
  我轉身,只見在昏黃的燈色中,那個男人一身英倫風格長衣,站在我的面前。比起我遇到車禍離開時,他似乎老了些,但仍舊是一派的溫潤絕倫。當我對上那雙天生帶著笑意的雙眸時,心中禁不住一直發軟,軟到酸疼。
  
  “你好,我是馬叮噹。”
  
  ===全文終===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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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看文案說男主角其實都是同一個人,可是…看不出來耶?!
最後的故事劇情跳很大,糢糢糊糊的!
第二則原本還想說怎麼沒有番外,原來在最後會講到。
謝謝分享。
我不是天生的啞巴,只是不敢開口。
我不是天生的孤僻,只是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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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 bitter0512 第 14 篇文章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fion007
文案說主角只有一個,我覺得應該是指最後只有一個男主角,而不是說是同一個人。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認為,畢竟我只是個讀者。
其實我只詳細看了浪漫滿屋和流星花園那部分,其他都是跳著看的

說起分享,不知妳有沒興趣看其他的呢?如果有興趣和沒看過我向妳推薦一下啦∼都很少和人聊書的,有時想找人聊聊呢
穿越時空打醬油和一夢一囧都有點相似,重生或穿越成配角的平淡故事。
終極大神進化論,十分好看,感覺作者好厲害,每個部分都寫得很好。
穿越房屋綜合症,房子和該隱之間很溫馨,也好看。
反派之路,真的很很好看,初初開始我覺得有點悶,但後來愈來愈好看。
時空歷練記,無CP,也很好看,女主有外挂,但用得很合理,看她虐渣男好爽。
水之鏡,很溫馨和有愛的一個故事,看完後我還特意再找千與千尋的漫畫看,因為都好久以前看,有點忘了。
瓊瑤女主從良記,這本是說瓊瑤女主重生後價值觀不再以為愛情就是一切,對原本的男主角不再一樣,我覺得好看的。
繼皇后之女人不壞,本來很單純的女主,很慘很感動,我不喜歡看虐文但這文卻一字不漏看完。
清穿之杯具時代,女主有點呆,但生的兒女都很強大,全是祖宗啊(感嘆),是溫馨文。
還珠之皇后有聊,和HP同人的掌中世界有點像,尤其是小燕子,好搞笑。
掌中世界,嗯,這篇很特別,我看到尾的時候都快笑抽了。
旅行者,極好看,不過這其實應該算綜穿的吧?並不只有HP,還有獵人、還珠、紅樓、天龍和火影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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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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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可是每個故事都很短
如果我和僵屍有個約會
可以寫長一點會更好
我很喜歡馬叮噹敢愛敢恨
就是短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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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第一部的感覺就很不錯了~
果然整部都是傻白甜呀~
很喜歡這樣的劇情~又甜又溫馨的~
就是對後面突然有穿越感覺很突然
而且第一部番外也很替劉民赫感到不捨呀~
這種默默在背後付出的男人總是最讓人心疼呀>////<
雖然說看到結局都有解釋不過雖然李英宰沒發現劉民赫也沒發現嗎?
然後是第二部的人魚小姐~
李元濟簡直就像是白馬王子一樣呀XD
不過最後離開的方式更是讓人錯愕
後面雖然結局讓主角的正身馬叮噹回去找了
不過那段日子想必也讓李元濟很煎熬吧...
愛上女主播跟流星花園也都是一貫的很甜蜜的溫情文
唯一讓我比較想吐槽的應該就只有跟道明寺酒後亂性的那個開頭吧XD
因為這樣才被死纏爛打的說XDD
最後整個的大連串解說我和僵屍有個約會第二部那裡
老實說這是為一一篇沒有讓我覺的是傻白甜的吧~
而且馬叮噹跟將臣也沒有說真的再一起
最後那結局更是讓馬叮噹穿回了人魚小姐
讓我對這結局總覺得還少了個結尾呀~
好歹來個番外讓我看到跟李元濟又再一起了吧><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很好看的甜文說~~
幻想中的星星如同夢境般優美~~~叫我"幻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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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女主真的很自私,一些是非黑白都不分,尤其是人魚小姐那篇,感覺真不爽,尤其是最後又回到那個世界,真心不喜歡這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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