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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紅樓幻夢之天上人間》作者:月色闌珊【完結+番外】

236機緣巧致遠拜師算計空鴻鈞吐血

  鴻昇出了碧游宮便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他整整十萬年沒有看見過藍天白雲碧草紅花,這會兒看到什麼都覺新鮮,一雙眼珠子都不夠用了,只將那碧草紅花插了一身一頭,看著渾似個野人。一個極不開眼的小毛仙看到鴻昇的怪樣子,不禁嗤笑了幾句,鴻昇將眼一瞪,閃身飄到那小毛仙的面前,生將他的腦袋擰了下來,將那抖如篩糠的元神揪出來,只兩個手指一錯,便捻爆了。將那小毛仙的屍體和首級向旁邊一扔,鴻昇也不在乎身上濺的鮮血,仍是漫不在意的向前走著。

  一路上鴻昇總是會見到一些法力並不算很高的仙人,這些人總有讓鴻昇看不順眼的地方,鴻昇就這麼一路殺著一路走著,不覺就被引到了花果山下。到了花果山之時,鴻昇心裡的恨意殺意已經累積到了一個頂點,此時的他就想殺人殺人再殺人……

  鴻昇一進山,便聽一個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傳到耳中,「大叔,你的衣服好髒呀!怎麼都不洗一洗?」

  鴻昇抬頭一看,見是一個生得靈秀的少女,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衫子,光著一雙雪白的小腳丫兒,烏黑的髮絲並未挽起,只是隨意的披在肩上,耳邊夾著朵可愛的黃色花兒,看著俏皮可愛的緊。鴻昇覺得這小丫頭看著順眼,那滿腔的殺意恨意忽然間便散了,他摘下自己頭上的紅花遞了過去,「小丫頭,我和你換朵花兒戴。」

  這少女甜甜的笑著跑到鴻昇的面前,將鴻昇頭上的野草一根一根摘下來,將他亂蓬蓬的頭髮理一理,然後摘下自己耳邊的小黃花兒插了上去,嘻嘻笑道:「這樣好看多啦!」然後又從愣住了的鴻昇手中接過那朵紅花兒別在耳旁,歪著頭看著鴻昇,似在等待著他的誇獎。

  鴻昇自出碧游宮,便沒有看到像這個少女一般純淨的仙人,這少女純淨的如最通透的水晶。他的神色不覺柔和起來,只問道:「小丫頭,你不怕我?」

  這少女歪頭問道:「大叔,我為什麼要怕你呢?你不過就是衣服髒了些,洗一洗就是啦。」

  鴻昇倒讓少女給問住了,是了,她為什麼要怕自己?

  「初芯,別玩啦,該練功了……」一聲呼喊從山頂上傳來,少女吐吐小舌頭,嬌憨的抱怨道:「又要練功,這樣自由自在的有什麼不好?」可是說歸說,少女還是提起裙子對鴻昇甜甜笑道:「大叔,我要去練功了,不陪你啦!」說著便向山上跑去,跑到一半,忽又回頭衝著鴻昇高喊道:「大叔,那邊有小溪,你的衣服好髒哦,快去洗洗啦!」

  鴻昇不禁失笑,這小丫頭倒是有趣的緊。初芯,嗯,這個名字倒是很配這個小丫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襲青布袍子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面也不知沾了多少仙人的血,鴻昇懶得去算。他還真照著初芯的話找到了小溪清洗起來,不過不是洗衣服,而是清洗他自己。

  花果山頂上,致遠皺著眉頭看著初芯道:「初芯,你又偷懶,我一走開你就不好好練功,這一回又是讓什麼給吸引走了?」

  初芯低下頭對著手指頭小聲說道:「人家剛才看到兩隻蜜蜂在跳舞。」

  小致遠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會兒可是明白自己淘氣不用功時先生們是什麼心情的,「初芯,現在外面好亂,你的法力又低,若是讓人把你抓了去煉藥怎麼辦?」

  初芯就是致遠那一日受傷之時砸到的小花仙,當日大家沒有在意,後來才發現初芯竟然是仙界中極為罕見的離隕花花仙,離隕花是煉製渡劫丹的主藥,而渡劫丹則能對抗九九小天劫,所以離隕花的一朵花就能換得一件太古神器,而初芯是離隕花修練成精,用初芯合藥,便可以煉出九天陰雷神劫的無上至寶神劫丹,因此若是認出初芯真身的人見到,是絕對會將她擄走的。所以致遠現在每天都盯著初芯練功,想讓她能保護自己。

  初芯拉著致遠的手搖著,撒嬌道:「致遠哥哥,芯兒會小心的,一定不會跑出花果山的,整天練功好悶哦,還是漫山遍野的跑著玩開心些。」

  致遠反手牽著初芯的手領著她坐到玉帝寶座上,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那兒就悶著你了,不過是在這裡睡一覺罷了。」

  初芯嘟起紅潤潤的小嘴道:「整天睡覺也會悶呀。」不過說歸說,初芯還是乖乖的側身躺了下來,眨著無瑕的眼睛求道:「致遠哥哥,你給芯兒講故事吧,接著講上次沒講完的那一個。」

  致遠隨意撿了個故事講起來,不過十幾句的工夫,芯兒便睡著了。致遠好笑的看著芯兒,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芯兒如此上心,那日一聽說芯兒可能會被人抓去煉藥,他這心就疼的揪了起來。「芯兒,致遠哥哥是為你好。」致遠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致遠一轉身,忽然對上一雙放大了的幽黑眼睛,嚇得致遠一驚,跳起身來先把初芯護在身後,低喝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這雙幽黑眼睛的主人正是鴻昇,他追著初芯的行跡而來,卻見一個俊美的少年哼著初芯睡覺,而那臥具竟然是由萬年溫玉製成,躺在上面練功再好不過的。

  看到致遠護著初芯,鴻昇咧嘴一笑,指了指頭上的花兒道:「是這個小姑娘送的。」

  致遠看到鴻昇眼中並無惡意,心裡也放鬆了些,一抱拳道:「小子水致遠,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鴻昇愣了一下,自己原來叫什麼的?想不起來了,他指著初芯道:「小姑娘叫我大叔。」

  致遠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初芯,心中從來都不知道要防著陌生人,若是遇到壞人可怎麼辦?

  「小傢伙放心,我只看著這小姑娘可愛的緊,沒別的意思。」鴻昇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竟然會去解釋,依著他的脾氣,若是有人懷疑自己,早就一把將頭擰了。

  致遠吃驚極了,這個怪大叔竟然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心思,這得是什麼樣的修為。致遠索性也不去想了,只說道:「大叔,芯兒現在要練功,不如我們到旁邊兒去聊聊?」

  鴻昇就是覺得看著這對少男少女順眼,便道:「好啊,算起來我都十萬年沒怎麼說過話了,小傢伙,今兒陪我好好聊一聊。」

  致遠和鴻昇轉過山頭,隨意的在草地上坐下來,鴻昇道:「小傢伙,我瞧你小小年紀法力卻不俗,真是難得,你師傅是誰呀?」

  致遠笑道:「我有好多個師傅,教我習文的只有一位,其他的總有十來位,全是教我法術的。」致遠這話一點都沒有錯,花果山龍神宮裡那一個不曾教過致遠幾手法術,說他博采眾家之長,這話一點都不誇張。

  鴻昇道:「嗯,小傢伙便沒說假話,你這法術的確是學得夠雜的,小傢伙,想不想再多學點兒?」

  致遠懶洋洋的笑道:「好呀,前輩,您打算教我點什麼呢?」

  鴻昇笑道:「一般的法術太沒意思,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任何一件法器都是有暗門的,只要找到這個暗門,天下的法器沒有你收不了的。」當年鴻昇以煉器入道,現在神界流傳的幾件太古神器全是他的作品,可以說鴻昇是修器一宗的開山鼻祖。

  致遠一聽便來了興趣,拉著鴻昇道:「前輩,還有這種事?」

  鴻昇驕傲的說道:「那是自然,不信我試給你看,隨你拿出一件什麼法器來,我都能收了它。」

  致遠拿出一件法器名為遁龍樁,鴻昇不屑的說道:「就這玩意也值得收著,罷了,你且用他一回,我收給你看。」

  致遠祭起遁龍樁,鴻昇眼皮都不抬一下,只見他將手一攤,那遁龍樁便再也不聽致遠的指揮,輕飄飄的落到了鴻昇的手中。致遠又驚又喜,正要說話,卻見鴻昇將那遁龍樁飛快的擺弄了幾下,青黑色的遁龍樁就變成了通透的青玉色,品階也從天階二品升為神階二品,足足跨越了九個品階,看得致遠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也不是沒見到別人煉器,可是煉器如此輕鬆速度如此之快的,鴻昇是頭一個。

  「小傢伙接著。」鴻昇將改良版的遁龍樁拋給致遠。致遠一接到手中,一股純正渾厚的氣息便傳到了致遠手中。器靈,這是遁龍樁裡藏著的器靈,竟然被這個怪大叔激活了。致遠撲通一聲跪倒,說道:「多謝大叔。」

  鴻昇得意的一擺手道:「唉,這不算什麼,小傢伙,你想不想學?」

  致遠忙道:「想學想學。」

  鴻昇這會兒卻拿起了架子,蹺著腿說道:「想學也行,你得拜我為師。」

  致遠想了想便道:「拜你為師自然是行的,可是我要先告訴我們家大人。大叔,不如請你到我們家去做客吧。」

  鴻昇反正也沒有事情,他出來原是打算為禍天下的,從碧游宮到花果山,看不順眼的,就將人家的頭擰下來元神捏爆,看得順眼的,便隨手搶了人家的法器改良一下再還回去,只是那些被他搶了法器的沒有一個敢收回去,全都嚇得屁滾尿流的逃了。小致遠是頭一個表現最好的人,加上那個初芯小丫頭讓鴻昇怎麼看怎麼順眼,鴻昇忽然起意想收徒弟了。

  「你家在哪裡?」鴻昇懶洋洋的往青地上一躺,問道。

  「大叔,這花果山就是我的家,不過我爹娘姑姑姑父舅舅都沒在家,您等著,我去找他們。」致遠一口氣說完便往山下奔去,跑到一半又回頭大聲喊道:「大叔,幫我看著芯兒,別讓她又偷懶。」

  鴻昇被致遠的話逗笑了,這小傢伙還真好玩,若是收這麼個徒弟,想來以後不會寂寞了,那個小丫頭姿質也不錯,心腸也好,要不兩個都收了,這下子就有人和自己做伴兒了!鴻昇被困了十萬年,心中最怕的就是寂寞二字,這也是他感覺致遠和初芯看著順眼,便想收為徒弟的原因。

  茫茫海面之上,元始天尊和東王公不敵水沐悟空左昊,眼見著就要撐不住了,東王公甩出一枚霧雲,拉著元始天尊瞬移逃走。水沐悟空左昊為霧雲所阻,只緩了一步便失去了元始天尊和東王公的身影,氣得悟空直跳腳。此時致遠剛好衝了過來,他一把抓著水沐道:「姑父姑父,花果山上來了個前輩高人,他好厲害的,他要收我做徒弟,您快去看看。」

  大家被致遠這沒頭沒腦的話說糊塗了,悟空聽到致遠又要拜師,便叫過致遠問道:「徒弟,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有什麼本事就讓你這麼急著拜師?」

  致遠拿出遁龍樁說道:「那位前輩只是罷弄了幾下,這遁龍樁就變成神階二品了。,眾人聞言大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放眼三界,他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人能做到這一點。眾人立刻與致遠回到花果山,見鴻昇正愜意的躺在草地上,初芯抱膝坐在一旁,正在給鴻昇講那些致遠講給她聽的故事,鴻昇正聽得津津有味。

  水沐看到鴻昇心裡一驚,暗道:「鴻鈞道人在搞什麼鬼?」可是細一看,水沐發現了鴻昇與鴻鈞的不同之處,兩個人的氣質相差實在太大了,這絕不是鴻鈞。可是他長得與那鴻鈞實在是太像了,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初芯看到致遠,做了鬼臉便飛快溜回玉帝寶座上躺下裝睡,可愛極了。鴻昇不高興的說道:「小丫頭,怎麼有人來就不講了,我正聽得上癮呢,快過來接著講,這小子若是管你,我幫你打他屁股。」

  初芯俏聲道:「才不要呢,你若是敢打致遠哥哥,芯兒就再也不理你了。」

  鴻昇翻坐起來,看到眼前一群男子個個不凡,比他這一路上遇到的看著都順眼,便對致遠說道:「這都是你們家的大人?」

  致遠嗯了一聲,水沐上前抱拳道:「敢問前輩與鴻鈞道人是何關係?」

  鴻昇眼一瞪怒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水沐站直身子昂然道:「前輩道法精奇,我們極為佩服,小侄能拜前輩為師,也是他的福氣,可是有一點要告訴前輩,鴻鈞道人是我們的死敵。」

  鴻昇將眉一挑,無形的威壓便散發出來,首當其衝壓向水沐,水沐長身而立,絲毫沒有懼色,內息外放直直迎上去,如此對抗了約一盞茶的時間,鴻昇猛然一收,原想惡整水沐一下,那知水沐的身子連顫都不顫,穩穩的站住了。鴻昇點頭道:「有如此實力,確實能與鴻鈞一戰。算起來鴻鈞還要叫我一聲大哥,不過他的生死我是懶得過問,小子,若是哪一日你殺了他,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得好好喝上幾壺好酒慶祝慶祝。」

  鴻昇的話把大家都驚呆了,那鴻鈞道人居然還有哥哥,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一時都讓人沒有辦法相信。鴻昇向致遠招手道:「小傢伙過來。」致遠真就走了過去,倒是左昊悟空在後面捏了一把冷汗。

  「小傢伙,我原就看著你順眼,如今你們家又和鴻鈞有仇,那太好了,你這個徒弟我可是收定了。」鴻昇說話毫無道理,水沐卻微笑了起來。他道:「致遠,還不快拜師!」

  致遠立刻跪下拜師,喜得鴻昇放聲大笑,震落了不知多少飛鳥。鴻昇手一招將初芯引到面前道:「好事成雙,小丫頭,你也拜我為師吧,拜我為師你就算是在三界橫著走,都沒人敢吱聲。」

  初芯不解道:「芯兒為什麼要橫著走?那樣好累的!」

  鴻昇摸摸頭,不由分說的拉著初芯給自己磕了頭,嘴上快速說道:「好了好了,拜師成功,從現在開始,你,水致遠,是我鴻昇老祖的大徒弟,你,初芯,是我鴻昇老祖的二徒弟!啊哈哈哈哈……我太高興了!十萬年都沒這麼高興過!」

  白鶴僮子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大驚,急忙飛回碧游宮,向鴻鈞道人回報。鴻鈞道人一聽說鴻昇非但沒有和孫悟空祖龍他們起了爭端,反而將那祖龍的親侄子收為徒弟,頓時臉色大變,一口腥甜湧上喉頭,鴻鈞道人強撐著揮手讓白鶴僮子下去,白鶴僮子剛轉身出去關上門,鴻鈞道人便噴出一口金色的鮮血。他面色蒼白如紙,跌坐在地上,悲憤的想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從鴻昇離開碧游宮之時起,他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鴻鈞道人事先安排好了,目的就是將鴻昇的殺性全都激發出來,同時將他引到花果山去。讓鴻昇和花果山結下血海深仇,到時候就能利用鴻昇除掉花果山和龍神宮的人,那麼他的天機玉碟就不會再破下去,他的天道也能繼續下去,他鴻鈞道人便依舊能主掌三界,這一切原是無懈可擊的,他怎麼能想到事情偏偏不按照他的設計發展!

237小寧萱嬌令老鴻昇悲元始慘死不瞑目

   「啊呀,這兩個女娃娃可不一般!」那鴻昇一看到黛玉抱著小寧萱走出來,便聲的怪叫起來,黛玉猝不及防,倒被他唬了一跳 ,小寧萱卻不是怕生,小嘴兒笑開了,甜甜了叫了一聲:「老爺爺!」然後便伸出兩隻粉嫩雪白的小手搖了起來。她這一伸手可是 不要人家來抱,而是要別人的法器玩。

  黛玉哭笑不得,也不知這小傢伙這是隨誰,竟然有了這個習慣,見到人就喜歡要別人的法寶來玩兒,龍神宮裡又是個個都寵著 小寧萱,直把她這毛病慣得一發不可收拾。「萱兒,不許胡鬧!」黛玉輕聲低斥。

  小寧萱嘴巴一撇,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鴻昇,小小聲的叫道:「老爺爺……」

  小寧萱一向是龍神宮裡的心肝寶貝,除了水沐夫妻,其他人再捨不得寧萱掉一滴淚的,一時間各人都拿下自己的法器捧到小寧 萱的面前由著她挑,卻讓水沐和黛玉哭笑不得。

  那知小寧萱誰得都不要,就是要鴻昇的法寶。鴻昇哪裡知道小寧萱是這個意思,看著大家奇怪的舉動,不解的問致遠道:「他 們在做什麼?」

  致遠將自己的改良版遁龍樁放到小寧萱的手中,哄著她道:「小萱兒,哥哥的這個就是老爺爺做的,給你玩兒。」

  小寧萱看都不看遁龍樁一眼,只撇著嘴帶著哭聲叫道:「老爺爺……」黛玉生氣了,板下臉沉聲道:「水寧萱!」

  小寧萱一看漂亮娘娘生氣了,怯怯的小聲叫道:「爹爹抱!」水沐原也想板下臉來,可是看著小寧萱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兒,著 實硬不下心來。黛玉向鴻昇欠身道歉:「小女不懂事,請老先生見諒。」說完抱著小寧萱便往回走,這孩子越來越不聽話了,黛玉 要和她好好溝通溝通。

  鴻昇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哈哈大笑道:「沒事沒事,這個小娃娃可真有意思,老頭兒喜歡的緊。大娃娃先站下,小娃娃,你 等著啊,看老爺爺給你變個好玩的。」只見鴻昇一隻手在袖子裡摸呀摸的,不多一會兒便摸出個極漂亮的木鳥。那木鳥見風便漲, 飛到小寧萱面前,點了點頭,小寧萱歡喜的叫道:「鳥鳥好漂亮。」

  在場之人都是有見識的,這漂亮的如同鳳凰一般的木鳥正是神界之中一直流傳卻沒有人見過的木鳳,這木鳳除了沒有鳳凰涅磐 的本事之外,其他的一點都不差。鴻昇見小寧萱喜歡,他開心的大笑了起來,兩隻手在袖子裡緊搗飭了一陣子,不多一會兒又變出 五隻木鳳,加上先前的那一隻正好六隻,圍著黛玉和小寧萱上下翻飛,極為好看。鴻昇大笑道:「小娃娃,去摸摸木鳳,這木鳳就 能成為你的護衛啦。」

  小寧萱開心的笑道:「謝謝老爺爺!」黛玉雙眉蹙起,心中很生氣。水沐將小寧萱抱了過來,在黛玉耳旁輕道:「玉兒,別生 氣了,萱兒還小,我們慢慢教她。」

  小寧萱伸出手在每一隻木鳳的頭上摸了一下,便得了六個超級保鏢。鴻昇越看小寧萱越覺得好玩兒,不錯眼睛的盯著水沐懷中 的小寧萱,叫道:「讓我抱抱小娃娃。」

  小寧萱雖然喜歡玩別人的法寶,可是卻不肯隨便讓人家抱了,可是聽了鴻昇的話,卻主動的伸出手去。大家都很詫異,水沐順 著小寧萱的意思將她送到鴻昇的懷中,只見小寧萱抱著鴻昇的耳朵小小聲嘀咕了好一陣子,然後便看到鴻昇面色一沉,怒道:「還 有人這麼大膽,小娃娃不怕,老爺爺一定幫你出氣。」

  大家都不知道小寧萱對鴻昇說了些什麼惹得鴻昇如此說,只有黛玉猜到了幾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實在也太精靈了 些。真是讓人恨不是愛不是,拿她一點轍都沒有。只得走到鴻昇的面前行禮道:「老先生不必把小女的孩子話當真。」

  鴻昇卻道:「唉,要當真的,大娃娃,你把小娃娃抱好,我去去就回。」說著將小寧萱往黛玉的懷裡塞,咻的一聲便消失無蹤 了,大家正驚訝著,鴻昇卻又咻的一聲出現了,他一把抓起致遠道:「大徒弟,跟師父顯威風去。」話音剛落,致遠便不知被鴻昇 拉到哪裡去了。只剩下大家目瞪口呆,一個想法同時湧上每一個人的心頭,這個鴻昇老祖性子也太跳脫了。

  「萱兒,你說了些什麼?」紫霞好奇的問道。

  「紫霞姨姨……佛曰不可說哦!」小寧萱拖長了聲音,卻說出這麼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讓大家直歎她的精靈。

  鴻昇拉著致遠瞬移到了東華山,致遠從沒去過東華山的,便問道:「師傅,這是哪裡?」

  「小娃娃說這裡有幾個傢伙沒事總是找你們的麻煩,哼哼,讓他們嘗嘗我鴻昇老祖的厲害。」鴻昇站立雲頭,將手一叉腰,大 喝道:「呔,下面的小子們聽著,快快出來送死!」

  元始天尊和東王公才逃回東華山不久,連口氣都沒有喘定。他們兩個心中又氣又惱,直將龍神宮之人恨到骨頭裡,正想著要如 何行事才能報仇雪恨,便聽到了頭頂上傳來了呼喝之聲。東王公氣得跳起來大叫道:「豈有此理,孽龍欺人太甚,老子跟他拼了! 」

  只見東王公跳將出來,卻看到一老一少站在雲頭,他四下看去,卻見壓根沒有祖龍等人的身影。鴻昇見東王公四下亂瞅,就是 不正眼瞧自己,大喝道:「呔,小子,速速伸出頭來送死!老子還賞你個痛快。」

  東王公聽這了話,鼻子險些兒氣歪了,指著鴻昇罵道:「老雜毛,本王公看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說完便將那喪魂釘向鴻 昇致遠師徒打來。

  「東王弟住手!」緊隨著東王公衝出來元始天尊一見鴻昇大叫,立刻大叫了起來。東王公的喪魂釘已經打出,想收也收不回來 。元始天尊急得跺腳道:「東王弟,你太魯莽了,怎麼也不問一聲便動手。」說完這話元始天尊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 徒兒叩見掌教師尊。」元始天尊這話一出口,東王公徹底傻眼了,他居然對三界主宰鴻鈞道人出手,自己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的 那一個。

  鴻昇這會兒可沒工夫去理元始天尊和東王公,他得抓緊機會現場教學,「徒弟呀,你看這喪魂釘應該這麼收,來,你試一試。 」致遠依著鴻昇傳的法子將手虛虛一壓,那喪魂釘果然被定住了,致遠將手一翻,那喪魂釘便落到了他的掌中。

  東王公大駭,若說剛才他還有些兒不信,可這會子再不能不信了。只見他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小仙有眼無珠不識掌教老爺 法駕,求教掌老爺饒恕。」

  致遠收了喪魂釘,興趣大起,便向東王公叫道:「嗨,老頭,再打幾件出來,只一件收著好不過癮!」

  東王公哪兒還敢再出手。只嚇得身子直哆嗦。元始天尊心中納悶,他這會兒才想明白過來,掌教師尊是不能親身到天界的,他 若一離神界,那天機玉碟就會立刻毀滅的。可是眼前這人與掌教師尊生得一模一樣,就連法力波動都是一樣的。這人難道是掌教師 尊的分身?

  見東王公不再打出法寶,鴻昇怒了,兩指一錯便將東王公憑空拎了起來,大喝道:「叫你打你不打,找死呀!」

  東王公嚇得雙眼緊閉,連聲叫道:「掌教老爺饒命呀!」

  鴻昇生氣,一手捏著東王公的頭,一手捏著身子,便要將東王公擰成兩半,元始天尊見勢不妙,忙叫道:「掌教師尊手下留情 ,東王弟可是原始天尊和太元聖女的兒子。」

  原始天尊和太元聖女是鴻的舊識,聽了這話,鴻便將東王公卷吧罨吧塞到自己的袖子中,對元始天尊喝道:「你是鴻鈞的徒弟 ?」

  元始天尊一愣,心道:「掌教師尊這是怎麼了?」元始天尊的個性有些迂,不善變通,而且還有點兒一根筋,他認定鴻是鴻鈞 道人的身外化身,就再不會向其他的方面去想。元始天尊朝上磕了個頭道:「掌教師尊,元始是您的大徒弟。」

  鴻眼中寒光一閃,他被誓言所迫不能殺鴻鈞道人,可是卻沒發過誓不殺鴻鈞道人的徒弟。「小子,撞到老祖的手裡算你倒霉。 」鴻大喝一聲一道掌心雷將元始天尊轟了個外焦裡嫩,他有意不一下子殺死元始天尊,為的就是好好消遣出氣。元始天尊沒弄清楚 情況,生是不敢還手,悶頭死扛著。他只覺得紫府震盪元神飄忽,倒在地上一時起都起不來。

  「老祖不是鴻鈞雜毛,小子,還手!」鴻還嫌這麼打不過癮,便大喝起來。

  元始天尊的耳朵被鴻的掌心雷震聾了,根本就聽不清鴻說的是什麼。他強撐著跪下道:「弟子不知身犯何錯,請掌教師尊明示 。」

  鴻昇一道閃電劈將過去,元始天尊被閃電劈飛,躺在地上有出的氣沒進的氣,週身還散發著烤肉的香氣。他這會子是站都站不 起來了,只在腦子裡想著,掌教師尊的身化化身到底出了什麼偏差,如何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明神訣自動在元始天尊的體內流轉 起來,修復著他受損的身體。不多時,元始天尊的整個身體便如同新生了一般,光滑的沒有一絲傷痕。元始天尊心中正暗自得意, 便聽鴻「咦」了一聲,只覺得後頸一緊,自己便被人拎了起來。

  元始天尊張開眼睛,正與鴻昇看了個對眼,鴻昇皺眉道:「明神訣?他竟然教你這個?」

  這句話元始天尊聽得真切,這才有些明白這生得與掌教師尊一模一樣的人看來不是師尊的身化化身。他正要施法術掙脫出來, 不料身子一顫,他才發現全身的法力卻都凝結成冰,根本就流轉不動。

  碧游宮裡的鴻鈞道人吐過血後正悶頭苦思對策,卻聽到牆上掛著的九霄鳴鏑忽然響了起來。鴻鈞道人面色一沉,飛快的走到天 機玉碟之前,見元始天尊的命星晦暗不明,眼看著就要滅了。鴻鈞道人摘下九霄鳴鏑用力一吸,東華山上的元始天尊便覺得有股極 大的吸力傳來,將他那凝結成冰的法力瘋狂的往外抽。元始天尊大駭,強要抱元守一,可是卻守不住了。那法力凝成的晶體脫出元 始天尊的身體,直直飛向神界。

  鴻昇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就在那些晶體將要離開天界之時,他打出幾道符印,正印在那法力晶體之上。這些法力晶體直飛入碧 游宮,鴻鈞道人想都不想將這些法力晶體盡數吸到體內,一股強大的法力在鴻鈞道人身體之中化開,衝到了每條脈之中。那溫暖舒 適的感覺讓鴻鈞道人陰了許久的面上露出些微笑容。這元始果然悟性不錯,才短短幾日便修得如此之好,可惜了,若是能再修上一 段時間,自己便得益更多了。原來這套明神訣有一點極陰毒之處,那便是修練此法之人在生命垂危之時,畢生法力都會凝結成晶被 人吸走,修練之人自是再無活路,那竊取法力結晶之人便白白得了便宜。

  元始天尊的法力結晶一離體,整個人便迅速乾癟下去,鴻搖了搖頭,一道掌心雷劈下,將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元始天尊燒成灰 燼。可憐元始天尊身為三界聖人,卻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他心裡再怎麼防著,到底也沒有防住那心思陰沉如海的鴻鈞道人。

  「師傅,這是怎麼一回事?」致遠看不懂眼前發生的一切,不解的問道。

  鴻昇面上露出悲哀的神色,搖了搖頭道:「孩子,我們回去吧。」致遠不再問下去,跟著鴻昇回龍神宮。他們剛離開東華山, 那王母娘娘便從東華宮裡走了出來,看著著鴻昇和致遠的北影,陷入了沉思。

238鴻鈞王母一拍既合大喜之日驚變突起

  鴻昇攜致遠回到龍神宮,他將被禁錮的東王公交給水沐,東王公一見水沐,臉色立時變得相當難看,他瞪著水沐的眼睛幾乎噴 得出火來,若不是嘴巴被封住了,他定然會破口大罵。水沐也不理東王公,只命人將東王公押下去,他向鴻昇道辛苦,鴻昇卻不像 去之前那般開心,點了點頭便到一旁去了。水沐心中納悶,看向致遠,致遠輕道:「姑夫,元始天尊死了,並不是師傅殺的,是他 自己死的。」

  水沐心頭一震,他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也能推測出元始天尊之死那鴻鈞道人脫不了干係,否則鴻昇不會是此等異狀。

  水沐自然是不知道的,鴻鈞鴻昇的恩怨便是起於明神訣。起初鴻鈞天資遠不及鴻昇,若說是主掌天機,斷斷輪不到鴻鈞。可是 鴻鈞心機極深,而鴻昇卻是個從來都不會設防的人。他被鴻鈞欺騙修練了明神訣,在法力日深之時卻被鴻鈞偷襲,被打得生命垂危 ,鴻鈞竊得鴻昇修了足足一萬年的法力,才有了掌控天機玉碟的能力。而鴻昇卻因為早年的一次奇遇,在失了所有法力之後才沒有 死亡,反而因禍得福,另闢蹊徑以器入道修出一身無上法力,只是在法力修成之前,他不得不發下重誓保證絕不會對鴻鈞動手,因 此鴻昇心裡極恨鴻鈞,卻為自己的誓言所限,不能向鴻鈞尋仇。看了到了元始天尊慘死的情形,鴻昇想起了當年舊事,這心裡自然 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東華宮失去主人,所有的仙侍都無所是從,在這時候,王母娘娘便站了出來,她既是東王公的妻子又是東王公的妹妹,此時便 理所當然的成了東華宮的新主人。東王公只是好色,對東華宮裡的仙侍們一向寬厚,因此這些個仙侍都叫囔著要求西王母去營救東 王公。鴻昇擒東王公殺元始天尊,西王母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裡對這鴻昇這個來歷不明之人極為恐懼,何況她當年就是從水沐悟 空手底下逃走的,哪裡還敢再上門尋死。便只敷衍道:「眾位仙侍請放心,本王母一定會營救王公,只是那龍神宮勢大,我們要從 長計議才行。」

  一個看上去是眾仙侍之首的仙人叫道:「王母娘娘此言差矣,我們王公是原始天尊和太元聖女的愛子,若是娘娘法力不及,何 不去請二位老聖人出手相救。若是時間拖長了,王公倘為人所害,豈不是我們白白誤了王公的性命。」

  西王母心道:「你們知道什麼,若是他們肯出頭,我也不會來這裡了。」只是這話她萬萬不能明說的,只得強說道:「二位老 聖人封了西崑崙,如今連我都不能進入,又如何去求。那元始天尊是鴻鈞掌教的愛徒,龍神宮殺了元始天尊,鴻鈞掌教定然不會善 罷甘休,我勸眾位稍安勿燥,只等鴻鈞掌教出手,我們便能趁機救出王公。」

  眾仙侍雖然覺得這個法子並不妥當,可是卻也沒有人敢去單挑龍神宮,也只有耐心等待了。西王母見大家不再說什麼,便說道 :「如今王兄不在,便由我暫管東華宮,你等各守其職,不可放鬆懈怠,迎回王公後本王母自會為你等請功。」

  東王公在時基本上採取無為而治的法子,何況他就是一個喜好享樂的人,各仙侍們大多是由著性子做事,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安 排。就這麼散淡了上萬年,忽然聽到西王母的話,眾仙侍人都覺得不是個味兒,因此都只懶懶的答應一聲,便各自散去,讓西王母 很下不來台。

  西王母心裡有鬼,也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她回到房中在桌前坐下,細細盤算了起來。如今人界已經然是龍神宮的天下,天界 中十之八九也都歸附於龍神宮,唯有神界還沒有龍神宮的勢力,她若是想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只有往神界尋找助力。在神界之中 鴻鈞掌教獨大,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定然可以克制龍神宮。西王母一心想當然,卻不知道龍神宮與碧游宮已經數次交鋒,碧游宮 次次落下風,那鴻鈞道人已經許久沒有順心過了。

  鴻鈞道人在碧游宮中也在苦思冥想,如今他實在是捉襟見肘,連個像樣的手下都沒有了,眼見著天機玉碟一片一片的碎了,可 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想到自己注定走向滅亡,鴻鈞道人的心裡便極為惶恐,他自然是不甘心被取代,儘管鴻鈞心裡很清楚這是必 然之事。在心裡細細過了一遍,鴻鈞不禁哀歎,如今天界裡除了個西王母,其他的便全都投向龍神宮和花果山了。那西王母是個權 欲極重的人,若是許以主掌天界之權,她定然能為自己所用。

  鴻鈞道人和西王母倒是想到一處去了,兩下裡也算得一拍既合,白鶴僮子前來傳達鴻鈞道人欲收西王母為徒之意,並送來神丹 三粒神訣一套神器一件,西王母感激涕零的收了下來,連連向碧游宮的方向大禮參拜,遙行拜師禮,西王母從此便以碧游宮門下自 居,言語行動更是傲慢了起來。

  鴻鈞道人送給西王母的也是明神訣,賜下的神丹貨真價實,絕對能助西王母快速提高法力,而那件神器鎖心梭更是陰毒至極, 看上去只是一件普通的梭形翡翠髮釵,卻也玲瓏可愛,其實陰險至極,這鎖心梭一但被插到女子髮髻之上,只是念動咒語,這個女 子便會成為唸咒之人的傀儡,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意識。西王母悄悄的將這鎖心梭插於一個仙侍的髮間,悄悄念動咒語一試,果然 便立刻控制了那個仙侍的心神,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沒有一絲的遲疑。西王母陰陰笑著,這鎖心梭實在是太好用了,她立刻想 到了將這鎖心梭送到黛玉的身邊,只要黛玉簪上這鎖心梭,那麼一切事情就都好辦了龍神宮裡喜氣洋洋,上一次悟空與紫霞的婚禮剛要舉行便被打斷,這一忙便忙了好些時日,如今總算是忙過了,也該為悟空紫 霞舉行婚禮了。大家都覺得還是人界的婚禮最熱鬧,便決定一切按人界的規矩來,將龍神宮做為紫霞的娘家,讓悟空吹吹打打的前 來迎娶。

  龍神宮再一次浮出海面,與花果山遙遙相對極是好看。三山五嶽的各路神仙都有賀禮相送,各色衣飾器物流水似的湧入龍神宮 。左昊與孔宣金鵬招來百鳥,以各色精美鳥羽搭出一座流光溢彩的長虹拱橋,從花果山直通龍神宮,專為悟空迎新之用。

  西王母聽到悟空要與紫霞成親,天界眾仙全都送上賀禮,她陰冷的一笑,這樣好的機會她豈能放過。當下便帶了鎖心梭離開東 華宮,隻身一人去了從女媧宮到龍神宮的必經之路。

  在路上等了許久,西王母才看到警幻仙子從女媧宮的方向飛了過來。西王母只亻}倒在地,哀哀的哭了起來。哭聲直傳到警幻 仙子的耳中,由不得警幻仙子不按下雲頭前來察看。

  「老婆婆,您為何哭的如此悲傷?」警幻仙子見西王母看上去有點兒面善,可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便柔聲問了起來,並且伸 手去扶西王母。

  西王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看似無力的伸出手拉住警幻仙子,警幻仙子不曾設防,哪知西王母猝然出手,一手掐住警幻仙子 的脈門,一手揚起將一物插到警幻仙子的後頸之中。警幻仙子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西王母陰陰一笑,閃身進入警幻仙子的身體 之中。只見警幻仙子再次睜眼之時,那眼中流露的便是西王母那陰冷的目光。西王母打開女媧娘娘送的賀禮,不由得意的一笑,原 來女媧娘娘送的正是一整套紅晶火晶首飾,其中有一枚如意雲霞簪極為漂亮,便是西王母見了,也是相當動心的。西王母將這枚簪 子取出,將鎖心梭變成如意雲霞簪的樣子放了回去。這才匆匆趕往龍神宮。

  龍族都知道警幻仙子與祖龍一家頗有淵源,警幻仙子又是代表女媧宮前來的,便立刻通報了進去,黛玉感念警幻仙子當年的呵 護之情,便親自出來迎接警幻仙子,西王母在來的路上已經搜過了警幻仙子的記憶,所以才能應對自如,沒有漏出一絲破綻。看到 黛玉,她極想立刻將鎖心梭插到黛玉的頭上,可是西王母素來小心謹慎,她不敢冒險,便生生忍了下來。

  「如此敢勞仙子親迎!」西王母謙遜的笑道。

  黛玉的面上帶著極合適的笑容,輕聲道:「仙子言重了,當年仙子呵護大恩,絳珠一日都不曾忘記。」

  西王母又道:「今日一來是奉娘娘法旨為紫霞仙子添妝,二來便是探望祖龍後和公主。」

  黛玉溫婉的寒暄著,不多時便陪著西王母走到了紫霞的房中。紫霞正在挑選配喜服的首飾,試過多套都覺得不合心意。西王母 見了便將手中的紅晶火鑽首飾送上前去笑道:「紫霞仙子不如試試這一套!」

  七彩霞光錦蓋一打開,便見那整套的紅晶火鑽首飾光華灼灼的奪人雙目。紫霞本體是燈芯,素來喜愛極亮的飾物,因此只看了 一眼便喜歡上了。尤其是那枝被調過包的如意雲霞簪,更是讓紫霞大為中意,將簪子捻起仔細賞玩一番,西王母假扮的警幻仙子笑 道:「紫霞仙子何不戴上試試?」

  紫霞將如意雲霞簪插入發間,只見油黑的青絲映襯著火紅閃光的如意雲霞簪,果然是極好看的,紫霞扶著如意雲霞簪開心笑道 :「就選這一枝吧。

  自從西王母打開七彩霞光錦盒,黛玉心中便有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她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又加上這一日要處理的事 情太多,便沒有往心裡去,幫著紫霞挑了幾件配飾之後,便引著警幻仙子去後面花廳用茶了。

  自從紫霞帶上鎖心梭,西王母心中大定,她安安心心的用過茶,又做了一刻,便藉故告辭而去。黛玉見警幻仙子似有急事,便 也沒有挽留。

  西王母出了龍神宮後,尋了個僻靜之處開始念動咒語。龍神宮裡的紫霞身子忽然一滯,站在梳妝鏡前一動也不動,正在為紫霞 梳妝打扮的春纖忙問道:「紫霞仙子,您怎麼了?」

  紫霞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春纖急了,輕輕推推紫霞,紫霞好似才回過神來,忙道:「哦,我沒有事,剛才正在想事情。」春纖 不疑有他,打趣笑道:「仙子別急,一會兒大聖爺就來接您了。」

  紫霞面上泛紅道:「你個死丫頭竟敢取笑我。」

  春纖不由一楞,平日裡她也不曾伺候過紫霞,紫霞更不會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素來是很客氣的,一直都是以姑娘來稱喚她 們這幾個丫頭,怎麼忽然就變了語氣?見春纖發愣,紫霞又道:「你這丫頭發什麼呆,還不快給我梳妝。」

  春纖越發感覺到不對勁,可她是黛玉幾個丫頭裡最機靈的一個,便滿臉堆笑道:「奴婢遵命。」說著便給紫霞繼續整理衣裝。 一邊整著一邊說道:「小琅身子那麼單薄,回頭再背不動仙子,那可就要鬧笑話了。」

  紫霞順口道:「你這丫頭就是想得多,小琅哪裡能背不動我,看你把我說得有多重似的。」

  春纖點頭笑道:「仙子說的也是,原是奴婢胡亂想的,您可別生氣。呀,仙子,奴婢想起來了,才在後花園裡看到一枝紅山茶 開得正艷,給仙子簪上定然能添幾份喜氣,不如奴婢去採了過來。」

  紫霞笑道:「也好,你快去吧。」春纖應聲稱是,步履輕盈的向外走去。直到走出紫霞的視線範圍,春纖才狂奔著向黛玉房間 跑去。紫霞藉故將房中的人都打發了出去,脫下身上的大紅喜服,換了上普通的龍神宮侍女衣衫,悄悄去了小寧萱的房間。小寧萱 正在睡覺,紫霞走到小寧萱的床前,手中拿著一枚金針便向小寧萱的天靈蓋刺去。可是在離小寧萱頭頂一寸的位置,便再也刺不下 去了。小寧萱有四靈和聖蓮護體,莫說是紫霞,便是鴻鈞道人親至,也劃不破小寧萱的一絲油皮。

  紫霞見刺不到小寧萱,將牙一咬便退了出來,又去尋找黛玉了。春纖奔到黛玉的房中,房中卻空無一人,春纖大急,將腳一跺 轉身又跑,卻撞到了一路急走而來的紫霞身上。紫霞見春纖神色焦灼,心知自己露了破綻,搶上前一掌劈向春纖的頸子,春纖法力 低微,連元神都沒有形成,根本撐不住紫霞這一下子,她眼一翻便軟軟倒在了地上,一聲呼喝被悶在了口中。紫霞正想徹底的毀屍 滅跡,可是卻聽到遠遠的有人走過來,她忙將春纖拋進了花池之中。將收拾好,便見雪雁柳依簇擁著黛玉走了過來。

  見紫霞穿著一身龍神宮侍女的衣服,黛玉奇道:「紫霞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麼?」

  紫霞故意愁眉緊鎖,做出極不開心的樣子,悶聲道:「祖龍後姐姐,紫霞有事情想和你單獨說。」

  黛玉哪裡知道紫霞此時完全是被西王母操縱的,她只道是紫霞心中緊張,有些小兒女的心事,便笑著說柳依雪雁說道:「你們 先下去了。」

  紫霞走過來挽著黛玉道:「祖龍後姐姐,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

  黛玉笑道:「今天你是新娘,你最大,我全依著你就是了。」紫霞挽著黛玉向外走著,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黛玉奇道:「紫 霞,你想同我說什麼紫霞吱吱唔唔,也沒說出個什麼,黛玉著急,忙道:「紫霞,你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你可不是這個性子。」

  紫霞搪塞道:「祖龍後姐姐,你陪我走一走嘛。」

  紫霞挽著黛玉越走越偏,不多時便走到了龍神宮的圍牆之下,紫霞忽然仰起頭道:「祖龍後姐姐,你看天上有什麼?」

  黛玉不知紫霞有詐,便抬頭去看,就在這時,紫霞一掌劈到黛玉脖子上,挾著黛玉跳出圍牆瞬移到了西王母藏身之處。西王母 看著黛玉,得意的哈哈狂笑。她一手抓著黛玉一手抓著紫霞,閃身上了天庭,去了靈霄寶殿的廢墟之中。

  水沐正在待客,忽然覺得心頭巨痛,噗的噴出一口金色鮮血昏了過去。嚇得滿堂賓客大驚失色,忙都湧上前來。致遠就在水沐 身邊,他一把扶住水沐的身體,將水沐扶到椅上坐好,一面對湧上前的眾仙說道:「請諸位仙友不要驚慌,祖龍古神不過是犯了舊 疾,服些藥便沒事了,請諸位仙友寬座。」致遠說出這話,眾仙不管信與不信,都不好再上前了,只得坐回自己的位子。水沐吐血 自然有人飛報與左昊等人。左昊心頭一沉,急道:「上次是他心口疼,是玉兒妹妹要生孩子,這一次?難道玉兒妹妹出事了?金鵬 ,快請你母親去看看。明王,請你與我去看古神。」

  致遠已經扶著水沐離開客廳到了偏廳休息,水沐幽幽醒來,抓著致遠的手道:「致遠,你姑姑出事的,快請你師傅去救她。」 致遠明白水沐指的是鴻昇。他點了點頭,正好左昊和孔宣趕了過來,致遠便急忙去找鴻昇。

  鴻昇因為心情不好,早早就離開了龍神宮四處散心,致遠急切之下一時還找不到他,氣得致遠直跺腳。不防一腳跺到個硬東西 ,致遠低頭一看,見是一隻南海鮫珠簪,簪梃之上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纖」字。這南海鮫珠簪一式四枝,正是致遠小時候送於黛 玉的四個丫頭,這個歪歪扭扭的「纖」字正是致遠自己刻的。

  「春纖阿姨的簪子怎麼會在這裡?」致遠不禁犯起了猜疑。他四下看看,覺得花池有些異樣。致遠將神念透向花池,看見春纖 正躺在花池底下,他忙將春纖救起,好在時間尚短,春纖並未氣絕。致遠救醒春纖,春纖一看到致遠便叫道:「大皇子,紫霞有問 題。」

  致遠將手頂到春纖的背上為她理順氣,春纖簡單一說致遠便聽明白了,他喚過侍女照顧春纖,自己便去找左昊等人。

  水沐此時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黛玉被人劫出龍神宮,水沐的雙眼頓時泛著一片血紅,左昊正想勸水沐冷靜下來,卻聽水沐說道 :「致遠,傳神龍衛隊候命。」

  致遠應聲出門,左昊按著水沐的肩道:「放心,玉兒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

  水沐沒有點頭,冷森森的說道:「玉兒若有事,三界便是她的陪葬。」此言一出,偏廳上所有的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所有的 人都知道,祖龍古神真的怒極了!

  左昊遣人去通知悟空,不多悟空一身金盔金甲趕了過來,他走到水沐的身邊,斬釘截鐵的說道:「龍哥,定是控制了紫霞,否 則她絕不會對小嫂子下手,龍哥放心,悟空一定將小嫂子救回來。」

  水沐將手按在悟空的肩上,沉聲道:「我從來沒有懷疑紫霞。」

  悟空點頭道:「龍哥,我把花果山的人全灑出去了打探了,我們現在去哪裡找?」

  左昊忽道:「我去找諦聽問一問。」孔宣道:「我去召集百鳥探查。」

  敖烈道:「古神,神龍衛隊在院中待命。」

  水沐實際上心亂如麻,可是他還得強令自己鎮靜下來。後宅之中北靜太妃和賈敏已經哭昏過去了,林嘯海和林海面色鐵青,兩 人雖然法力不高,可是腦子極為好用,片刻之間就將三界可疑之人在腦中過了一遍。林海急急對水沐道:「沐兒,如今最可疑之人 便是那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剛到了靈霄寶殿的廢墟,便將黛玉和紫霞丟在了地上,黛玉和紫霞都生得極好,而王母娘娘是最恨美貌女子的,只見 她濃眉擰得如同兩條打結的黑蟲,伸出手露出極尖的手爪,便向黛玉和紫霞的臉上抓去……只聽得「噹」的一聲,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物正擊在王母娘娘的手爪之上,打得她筋骨酸麻,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那擊中王母 娘娘手爪的東西掉落在地上,王母娘娘低頭一看,驚喜叫道:「均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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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救黛玉母子報恩悟空傷沐探神界

   「哎喲……玉帝!是你麼?」王母娘娘正要去撿起均天尺,可是均天尺卻忽然飛了起來,重重拍在王母娘娘的額頭上,直打得她 頭目森然,額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王母娘娘尖叫一聲,手捂著額頭尖叫了起來。

  「王母娘娘好大的忘性,如今這三界之中哪裡還有玉帝?你的張百忍早就魂飛魄散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王母娘娘 聽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便捂著頭抬眼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又驚又恐的結巴著叫道:「九……九天玄女?你怎 ……怎麼出來的?」

  只見一個長髮飄飛白衣翩翩的女子緩步走了出來,她的皮膚極白,白的如同透明的晶玉,好似數萬年沒有見過太陽一般。只見 她朱唇慢啟,冷幽幽的聲音從雙唇之間逸出:「一別萬年,王母娘娘可真是蒼老了許多,看來便是算計了我,你這日子過得也不順 心。」

  王母娘娘一聽這話就像是被狠狠踩了尾巴的貓,滿身的血一瞬間全部湧進腦袋,一張臉紫漲鐵青,雙眼暴凸的瞪著眼前的美貌 女子,妒恨之心主掌了一切,她雙手成鉤,瘋一般的撲向那個女子,尖叫道:「九天玄女,去死吧!」

  就在王母娘娘將要撲到九天玄女之時,在九天玄女的身後忽然閃出一個人來,這人手執長戟挺臂往前一送一擰,戟尖便狠狠刺 在王母娘娘的掌心,王母娘娘此時勁已用老無法後退,掌心實實的撞到戟尖之上,生生被刺了個對穿,疼得王母娘娘大叫一聲直直 向後跌飛出去,正撞到一塊斷柱之上,將那斷柱再次撞成兩半。王母娘娘此時已經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只驚愕的瞪大眼睛,尖聲叫 道:「是你?楊戩!」

  但見楊戩身著亮銀連環鎖麒麟甲頭戴簪纓繡絨平天冠手執秘銀長戟,將九天玄女黛玉紫霞護在身後,喝道:「楊戩在此, 王母休得猖狂!」

  王母心頭巨震,當日天庭全盛之時她對楊戩都極為忌憚,如今她連天庭這點倚仗都沒了,自然是更怕楊戩,不過這西王母到底 也是驕橫慣了的人,她忽又想著自己有鴻鈞這個極硬的大後台,這底氣便足了起來。西王母站起身來指著楊戩叫道:「楊戩,此事 與你無干,你休要多管閒事。若是就此退去,本王母便不追究,若是一意孤行,碧游宮的掌教師尊怪罪下來,你可吃罪不起。」

  楊戩聞言放聲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快湧了出來,如今三界之中誰人不知碧游宮一敗再敗,三個三界聖人折了一對半,這王母居 然還扯著碧游宮的虎皮來做大旗,真真讓人笑掉大牙。楊戩笑得王母娘娘惱羞成怒,運起明神訣,身如閃電一般攻向楊戩。楊戩只 憑手中一桿長戟便橫行三界多年,心裡何曾有一個「怕」字,只見他氣定神閒的將手臂一沉手腕一翻,那戟尖便斜刺向上挑出,轉 瞬間便挽出數十朵戟花,晃得王母娘娘眼前似有繁星點點,讓她根本找不到戟尖的真正位置。

  王母娘娘深知楊戩長戟的厲害,根本不敢正面迎上去,她的身子往斜刺裡一躥,想來一招聲東擊西繞開楊戩去擒九天玄女。她 知道楊戩極孝順,只要擒住九天玄女,便可號令楊戩。可她哪裡知道楊戩那一片燦如煙火的戟花全是虛招,真正的戟尖卻在斜刺裡 等著王母娘娘。等王母娘娘發現戟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開,她只得將身子一矮,將將偏過了要害心臟,讓楊戩一戟扎進自己的左 肩窩,疼得王母娘娘怪叫一聲,王母娘娘一把抓住楊戩的戟頭,運起明神訣一掌將長戟從中劈做兩段,明神訣通過長戟傳到楊戩身 上,縱然楊戩神勇非常,卻也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

  九天玄女大驚,關切的大叫道:「戩兒!」楊戩飛快丟開半截戟桿,緊接著飛起一腳踹在扎進王母娘娘肩窩的半截長戟之上, 那半截斷戟從王母娘娘的背後飛出,生將她的左肩窩紮了個對穿。楊戩此時才用袖子擦一擦唇邊的血,搖搖頭道:「娘放心,孩兒 沒事。」九天玄女聽到楊戩中氣尚足,並沒有受太重的傷,這才放下心來。

  王母娘娘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那暗金色的血液從傷品汨汨流了出來,頃刻間便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浸濕。王母娘娘一手捂著 傷口,一手支地,雙眼緊緊瞪著楊戩,心裡卻飛快的默念起鎖心梭的咒語,命令紫霞劫持九天玄女。只要劫持了九天玄女,她便能 反敗為勝了。

  九天玄女仔細察看過黛玉,見她並沒有受傷,便將黛玉救醒扶了起來。然後又和黛玉去扶紫霞,哪知紫霞身子一顫,眼神一暗 ,伸手死死抓住九天玄女的脈門,黛玉輕輕「咦」了一聲,她見紫霞發上的如意雲霞簪透著古怪,有一股讓她極不舒服的氣息。便 伸出手拔了下來。紫霞身子又是一顫,神智恢復了清明,她見自己正死死攥著一個白衣女子的手腕,本能的一鬆,又見自己和黛玉 在靈霄寶殿的廢墟之上,不由驚問道:「姐姐,我們怎麼會在這裡?」九天玄女皺起眉頭看著如意雲霞簪,自言自語道:「看來是 這簪子的古怪。」說著便伸手將如意雲霞簪接了過來。

  鎖心梭失去了寄主,王母娘娘的咒語自然沒有了對象,她急急想招回鎖心梭,可是九天玄女手中的東西豈是容易奪的,鎖心梭 在九天玄女的手中掙了幾掙,九天玄女將手一攥,喝道:「戩兒,看緊她!」

  楊戩招回半截斷戟,戟尖正抵在王母娘娘的咽喉之上,冷聲道:「再做怪我一戟要你了你的性命。」王母娘娘嚇得面如土色, 再也不敢動彈一下。

  黛玉聽水沐說起過九天玄女,楊戩之事,她向九天玄女躬身謝道:「多謝玄女與二郎真君相救。」

  九天玄女扶起黛玉溫和的笑道:「絳珠仙子快別多禮,我還沒向古神謝過相助脫困的大恩呢。」

  黛玉輕柔笑道:「那原是夫君應當做的,玄女受難多年,如今才得母子團聚,真是可喜可賀。」

  黛玉與水沐本就有心靈感應,她一醒過來便告訴了水沐自己的去向,水沐率龍神宮花果山之人立刻趕了過來,見到楊戩正以半 截斷戟抵著王母娘娘的咽喉,而黛玉和紫霞與一個白衣女子站在一處,看上去毫髮無傷。水沐抱拳道:「多謝二郎真君解救內子。 」

  楊戩淡笑道:「古神言重了。」

  九天玄女走了過來,對水沐微笑屈身道:「素女還不曾謝過古神高義。」說完九天玄女將那如意雲霞簪遞給水沐,輕道:「想 來都是這個東西做怪,素女眼力不高,並不識得,請古神看看吧。」

  水沐忙接過如意雲霞簪,向九天玄女還了一禮。致遠在一旁想起鴻昇傳授給他收取天下法寶的秘訣,便在心中默念,只見水沐 手中的如意雲霞簪忽然變了樣子,水沐冷聲道:「鎖心梭?好陰毒的法器!」

  致遠聽到「鎖心梭」三字,忙道:「我聽師傅說起過鎖心梭,這是鴻鈞的東西。」

  水沐雙眼含怒,喝道:「鴻鈞欺人太甚,真當我怕你不成!」

  悟空竄上前來,一把抓鎖心梭大叫道:「鴻鈞老賊,膽敢害俺老孫的人,你等著!」說著便縱身衝破雲層直上神界。左昊大叫 一聲:「大聖回來。」也跟著衝了上去,左昊展翅便是七萬里,只扇了兩三下翅膀便追上了悟空,左昊攔在前面叫道:「大聖且住 ,你隻身一人去碧游宮,恐被鴻鈞算計,還是商議好了再去不遲。」

  左昊話未說完,忽覺天地一片漆黑,他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左昊強自鎮定心神,高聲道:「大聖……」

  悟空的聲音飛快傳來,「左兄……」聽著悟空的聲音離自己並不太遠,左昊道:「大聖,這裡漆黑一片,看來我們是被算計了 。」

  悟空身經百戰,自然不會慌亂,只高聲道:「左兄你莫要移動,我去尋你。」

  左昊高聲道:「好,大聖,你且慢一些。」

  悟空聽聲辯位,左昊則不停的高聲說話為悟空指引方向,悟空也不知道摸了多久,才摸到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左兄,我過來 了。」

  悟空伸手去摸向左昊的方向,可是手腕卻被人猛的抓住,悟空心知不好,急忙反手屈肘擊出,可是他一擊落空,背上卻受了重 重的一擊,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只聽得耳畔有嗖嗖的破空之聲,悟空跳起,以金箍棒迎向那破空之聲,豈知棒子打到了一團軟乎 乎的東西,竟是用不上力。悟空拿著金箍棒的手忽然被什麼咬住了,頓時麻得無法忍受,悟空不敢大意,忙盤膝坐好運氣調息,可 是那種麻木的感覺從手背之上慢慢往上行,大約過了盞茶時間,悟空的整條右臂全都麻了。悟空心中奇為驚駭,要知道他是先天靈 體,本是萬毒不侵的,是什麼毒物這等厲害,竟然讓他著了道。悟空屏除一切雜念,一心抱元守一,漸漸的,那種麻木之感從肩頭 處向下退,退到手腕之時卻再也退不下去了。悟空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動,只得耐著性子打坐,等著黑暗褪去光明重歸。

  左昊一直在說話,等著悟空循聲找來。因為是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左昊恐有埋伏,便打坐在地,心中加了百倍的小心。左昊的 聽力極佳,他聽到周圍好似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左昊心中暗驚,將內息鼓起護住整個身體,然後將金睛紫鷹王的威壓盡數釋放出。 金睛紫鷹本就是一切毒物的剋星,左昊又是鷹王,他這威壓一出,足可使三界一切毒物望而生畏。

  鴻鈞道人看到面前的情形,雙眉鎖起,他竟然忽略了金睛紫鷹王能克一切毒物的特性,一這招算錯,接下來倒不好辦了。那黑 沉沉的一片空間其實是一件法器,是鴻鈞早年降妖之時收的一件毒幡,裡面皆是劇毒無比的毒物,等閒神仙都扛不住,他也無法再 派人進去。

  各種毒物在左昊身邊一丈之處便停了下來,再不能前進一步,前面的不能走,後面的毒物又壓了上來,就這麼一個撂一個的, 壘成了一圈毒牆,這毒牆越壘越高,底下的毒物便承受不住了,那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左昊聽得真切,確定了周圍全是毒物 ,不由開始為悟空擔心起來。他站起身來將金睛紫鷹王的威壓提升至頂點,那些毒物再也受不住,開始瘋狂的相互噬咬,一時之間 怪聲連連。左昊一面走,一面高聲喊道:「大聖,你在何處?

  悟空此時根本不能說話,他還要全力壓製毒性的蔓延。心中正在著急,悟空忽然想起了如意金箍棒。如意金箍棒與悟空心意相 通,悟空心念一動,如意金箍棒便明白了,只見如意金箍棒忽然橫起暴漲,直到頂住毒幡的兩端,如意金箍棒才平躺在地面上,緩 緩滾動起來。

  悟空這一招歪打正著,如意金箍棒這一捻便捻死了大半的毒物。左昊正在摸索著走動,忽覺腳下有什麼滾了過來,左昊知道那 些毒物不可能突破自己的防線,便緩緩伸手去摸,一觸到如意金箍棒,悟空特有的氣息便傳了過來,左昊握住如意金箍棒,順著如 意金箍棒的指引很快便走到了悟空的身邊聽到悟空的氣息有些粗重,左昊心知不好,悟空定然是中了毒。可是這裡四周漆黑一片,他根本就看不見悟空的傷情,也無從 施救。正焦急著,悟空低聲道:「我的傷不要緊,先想法子出去。」左昊與悟空背對背坐好,他說道:「我來驅趕毒蟲,你先盡力 把中毒之處的血擠出去。」悟空點了點頭,不禁苦笑了一下,這四周漆黑一片,他再怎麼點頭左昊都看不見的。

  靈霄寶殿的廢墟之上,楊戩將王母娘娘綁了起來交於水沐,紫霞見悟空直上神界,心裡非常不安,一種莫名的惶恐在她的心裡 不斷的擴散。黛玉皺眉道:「悟空和左大哥就這麼闖上去,若是被那鴻鈞道人算計了可怎麼辦?

  水沐點頭道:「玉兒說的在理,神界是鴻鈞的天下,鴻鈞心思陰毒,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為令之計只有我親去神界打探 消息,你們先回龍神宮商議對策,若是我一日尚未回還……致遠,你便帶神龍衛隊攻上神界,直搗碧游宮,一切按我們先前商議的 步驟行動。」

  黛玉編貝般的玉齒緊咬下唇,含淚點了點頭道:「沐哥哥,你要小心。

  水沐深深看著黛玉,淡淡笑道:「玉兒,相信我。」

  黛玉點了點頭,說道:「家裡有我,沐哥哥不要擔心。」

  水沐釋然笑道:「玉兒,我放心。」他緊緊的抱了抱黛玉,鬆開手後向楊戩做揖道:「二郎真君,多謝了!」

  楊戩朗聲笑道:「古神客氣了。若是古神不嫌楊戩粗笨,楊戩願隨古神同闖神界。」

  水沐搖頭道:「我並非去單挑鴻鈞,只是去打探消息,異日約鬥之時自然是要請二郎真君助陣的,這一次,就讓我一個人去吧 。」

  楊戩正要堅持已見,九天玄女走到楊戩的身邊,輕撫著楊戩的背說道:「戩兒,你身上有傷,又從未去過神界,還是讓娘去。 你養好傷再殺上神界也不遲。」

  水沐忙道:「楊夫人,您不可……」

  九天玄女微笑著打斷了水沐的話,輕聲而堅定的說道:「古神,那鴻鈞也是我的大仇人。若無他的授意,我夫再不能魂飛魄散 ,為夫報仇仍是天經地義之事,請你不要阻攔於我。」

  楊戩雙眼圓睜叫道:「娘,讓我去為爹報仇。」

  九天玄女沉下臉來,一股威勢四散開去,她薄怒道:「戩兒,你不聽娘的話麼?」楊戩惱得在拳砸在身邊石柱之上,將石柱轟 的粉碎。卻不敢再違背母親之意。

  黛玉上前挽住九天玄女的手臂,柔聲說道:「楊夫人,鴻鈞主掌三界數萬年,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真正的實力,若是貿然打去, 豈不是要吃虧。這數萬年已經忍下來了,何妨再多忍一日?不論夫君明日回不回來,我們龍神宮都會打上神界,您和我們一起行動 豈不更好。」

  九天玄女看著黛玉,放緩了聲音說道:「祖龍後,我原就是神界之人,對於神界你們不會比我更熟悉,若真要去打探消息,也 當由我去才最合適。

  水沐向九天玄女抱拳道:「楊夫人,我怕那鴻鈞道人會偷襲龍神宮,可否請您幫著玉兒守住龍神宮?在下拜託了!」

  九天玄女知道水沐說的在理,只得不甘心的點了點頭,說道:「古神,神界有幾處極為凶險之地,你若是經過,一定要倍加小 心,免得被鴻鈞算計了。在我被壓之前,那碧游宮外還有異獸守山,若有生人接近碧游宮百里之內,那異獸便會示警。碧游宮山門 實際上是一座誅絕陣,此陣有門八扇,可是只有一處能通向碧游宮,其他皆是死門,古神千萬小心。」

  水沐點了點頭,正色道:「多謝楊夫人指點。」他又看了看致遠,囑咐道:「致遠,照顧好大家。」

  致遠面上一片凝重之色,再無一絲少年的淘氣,他沉穩的說道:「姑夫放心,致遠知道怎麼做。」

  水沐點了點頭,看向黛玉,輕聲道:「我走了。」

  黛玉強令自己微笑起來,柔聲說道:「沐哥哥,玉兒等你回家。」

  水沐再看了看大家,便沖天飛起直闖神界。在水沐飛昇的過程中,他悄悄改變了自己的樣貌形狀,扮成了靈寶天尊,循著當年 的記憶,水沐從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進入了神界。

  神界之中很是平靜,一切都是那樣的風輕雲淡,好似沒有任何異常發生。神界之人見到水沐假扮的靈寶天尊,紛紛上前見禮, 水沐依著靈寶天尊的性情,壓根不答理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以為意,見過禮便散開了。水沐知道心急不得,他得耐著性子慢慢打探 ,便緩緩的向碧游宮走去。剛走了一柱香的工夫,便聽到有人在高聲喊叫。

  「二天尊……二天尊等一等……」水沐轉身回頭,見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招著手跑上前來,這人看著面生,想來是新晉級的神 人,他的等級也不高,只是神階二級。水沐沉著臉不說道,只微顯不悅的看著這人。

  這個獐頭鼠目的傢伙趕緊陪笑道:「二天尊別生氣,小的有好東西獻給您。」

  水沐一言不發故作高深莫測之狀,這人趕緊掏出一個小瓶,小聲道:「二天尊,這可是你走時吩咐小的收集的,小神為了收集 這點元神,險些兒把小命送了。」

  水沐掃了一眼,見裡面竟有十多個神人元神,心中怒起,臉色便更難看了。

  那獐頭鼠目的傢伙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小聲哀求道:「二天尊,非是小神不用心,實在是小神法力低下,能收集的也就是這些 神級一階的元神了。二天尊,你可別生氣,小神剛才看見有兩個新上來的傢伙,看那樣子品階低不了,小神原不是他們的對手,可 是小神見到一個幡兒將那兩人收去了,想來是他們遇到了對頭,您放心,小神一定仔細查清楚,爭取給您把那兩個人的元神弄到手 。小神才見那幡兒向太阿山方向飛去了,太阿山那邊沒什麼厲害角色,小神悄悄兒過去偷偷下手壓幡,您就擎好吧!」

  水沐眉頭鎖起,這消息得來太過容易,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做下了套子等著他去鑽。水沐心念一動,便學著靈寶天尊的 樣子張狂的笑道:「有這等好事,罷兒,今兒且先饒你一回,你且說說那幡兒飛到太阿山什麼地方了,本天尊自己去尋!」

  這獐頭鼠目的傢伙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喜色,忙道:「小神最後見那幡兒是在太阿山南,天尊,若是您親自出手,那幡兒再沒 跑的。小神恭祝天尊早日神功大成。」

  水沐哈哈大笑,那獐頭鼠目的傢伙也跟著笑了起來,水沐忽然止住笑聲,一把揪住那個小毛神,禁錮了他的元神之後才冷聲喝 道:「你是誰?」

240探虛實水沐遇故友戰敵軍致遠輕取勝

  那獐頭鼠目的小毛神頓時一動也動彈不得,嚇得面如死灰一般,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不停的顫抖。水沐二指一錯,一道電光 便打在這小毛神的元神之上,燒得那元神在半空裡不停的翻滾。疼的小毛神連聲哀嚎著求饒道:「二天尊饒命呀……」

  水沐沉臉冷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二天尊,小的是喪門神,您的手下呀!」那小毛神企圖蒙哄過關,硬是不說實話。水沐冷冷一笑,這小毛神若是假扮別人, 他興許一時識不破,可是那喪門神當年卻是得了祖龍之力才飛昇成神的,水沐焉有不認識之理。他如此一說,倒證實了水沐心中的 猜測,看來那鴻鈞真的是亂了方寸,連這樣不靠譜的小角色都急急的用了起來。

  水沐將那小毛神的元神往剛才裝元神的小瓶中一塞,又在他肉身的識海裡一搜,果然看到悟空左昊兩人一前一後衝上神界,正 說話間便被一面黑漆漆的幡兒收了去,只見那幡兒陰沉沉裹著灰白的毒雲,影影綽綽的向南飄去了。

  水沐心掛悟空左昊,飛身便向南飛,飛出數百里之後,水沐化出一個身外化身繼續向南,他的本尊卻折返向北,直取碧游宮。 鴻鈞道人素來多疑狡詐,便是親眼看到了那小毛神識海之中的畫面,水沐心裡仍然是不信的。

  天機玉碟已經碎的差不多了,鴻鈞道人現在根本看不到水沐的在神界的舉動,當他看到那小毛神元神被禁錮識海被搜之後,臉 上露出一絲冷笑,他滿以為水沐中計,真的向南方的太阿山飛去。在太阿山裡,鴻鈞已經設下絕神陣,只要那祖龍一入陣,就會被 死死困住,雖然鴻鈞現在殺不了祖龍,可是只要困住水沐悟空左昊,仙界的龍神宮便失去了最強悍的主力,剩下的人對鴻鈞來說都 不足一提,只要將龍神宮之人全都擒住,吞噬了祖龍絳珠之女,鴻鈞就再也不會怕天機玉碟毀滅了。擁有了祖龍精血,縱使天機玉 碟粉碎,鴻鈞依然可以做新的三界之主,掌管新的天機。

  水沐的本尊潛行到碧游宮外百里之時,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有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就在附近。每走近碧游宮一 步,這種感覺便強烈一分。水沐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冥冥中他感受到了一種呼喚,一種來自老朋友的求救。

  轉過山腳,一座極宏偉的宮殿忽然躍出,宮殿正門上書三個大字,碧游宮,可是水沐卻停住了腳步,他知道這只是一個幻像, 是那誅絕陣八扇門之一的幻化,若他一腳踏入,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此時忽有一陣低低的嘶吼聲真切的傳到了水沐的耳中,水 沐心中一沉,這聲音太熟悉了,正是當年他悠遊天下之時所結交的好友的吼聲。

  水沐仰頭低嘯,悠遠的嘯聲應和著那忿恨的吼聲,水沐仔細傾聽著不絕於耳的吼聲,臉色越來越陰沉,只見他雙拳攥緊,恨不 得一拳打碎碧游宮,救出他的老朋友。可是那吼聲卻漸漸低了下來,轉為切切的低語,如同勸阻一般。水沐與那嘶吼聲對語良久, 才轉身向西行去。

  仙界裡龍神宮中,水致遠將神龍衛隊集合起來,準備帶著他們殺上神界。正在集結之時,龍神宮外忽然傳來撲天蓋地的喊殺之 聲。水致遠雙眉一擰,很有幾分水沐的威嚴。但見他不慌不亂,沉聲喝道:「龍一,你率神龍一隊二隊三隊守護龍神宮保護宮中婦 孺,龍十三你率四隊五隊六隊去先生處候命,龍十九,你率七隊八隊九隊隨我迎敵。」

  聽到宮外殺聲陣陣,黛玉抱著小寧萱和九天玄女楊戩孔宣等人都趕了出來,聽到水致遠調度有道,九天玄女暗自點了點頭,心 中歎道:「此子不凡,日後定成大器。」

  致遠向黛玉躬身道:「姑姑不要擔心,致遠這就去退敵。」

  黛玉輕柔笑道:「致遠,你當心些。」自從致遠拜了鴻昇為師,學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法術,特別是那一手收取別人法寶的本事 ,更是無人能敵,放眼三界,能敵過致遠的人實在是找不出幾人,因此黛玉也放心的很,何況水沐臨行之前將龍神宮的一切都交付 於致遠,黛玉自然是要依著水沐的意思行事,所以也不多過問,只是叮囑一下便罷了。

  楊戩孔宣大翅金鵬雕齊齊上前一步,站於致遠的面前,齊聲道:「我等願為先鋒,請致遠公子下令。」因致遠拜了鴻昇為師, 這輩份憑空大了不少,因此孔宣等人全都以公子稱之。

  致遠還了一禮,自信的笑道:「有勞諸位叔叔,待小侄先探得一陣,再前諸位叔叔出戰。」眾人皆知致遠之能,紛紛笑著點頭 ,全然不將宮外的震天的殺聲放在心上。

  致遠帶著三隊神龍衛隊出宮擺陣迎敵,孔宣楊戩大翅金鵬雕在後掠陣。只見龍神宮被數不盡的神兵神將團團圍住,那些神龍神 將個個盔明甲亮,法器寒光奪目,晃得半邊天變了顏色。為首一人看著極眼生,莫說是水致遠,便是九天玄女看著都不太認識。

  見致遠率隊出宮迎戰,那為首之人催動座下六足三角的怪獸衝上前來,高聲喝道:「呔,龍神宮竟無人了不成,卻讓一個黃口 小兒前來送死。」

  致遠並不動氣,只是臉如寒霜,冷著臉喝道:「來將通名報姓,小爺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致遠的話將對面之人氣了個倒仰,他大吼道:「你這黃口小兒膽敢口出狂言,既是活膩了,你家爺爺成全你!」說著那人一拍 腰間的葫蘆,只見滿天刀影,全都打向致遠的方向。

  在後面掠陣的孔宣一見那人用法寶來戰致遠,不由高聲笑道:「這廝才是真的活膩了!」致遠不慌不忙,也不見他有什麼大的 動作,那人腰間的葫蘆便自動離了他的腰,晃晃悠悠的飛到了致遠張開的手中,而那滿天的刀影也在空中打了個轉兒,直直的飛向 那員戰將。那人猝不及防,連同座下的異獸生被斬成肉泥。

  那撲天蓋地的喊殺之聲似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滅一般,整個龍神宮周圍靜得令人心驚,所有的神兵神將全都驚呆了,他們的 先鋒官連一個招面都不到便被斬成肉泥,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震驚了。

  龍神宮這一方在短暫的停滯之後便暴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致遠這一手漂亮極了,剎那間便將神兵神將的氣焰打了下去,將已 方的士氣抬到了極點眾神兵從來都是橫行無忌的,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如此強敵,好一陣子他們才反應過來,兩個副印先鋒官湊到一處低聲道:「 這小將好生厲害,看樣子他有收人法寶的本事,我等不能用法寶來對付他,看他年紀小,這法力定然不會太高,不如只以法力戰他 ,若是擒了他,也可扳回一局。」兩人商議已定,其中一人上前道:「小孩,你可敢與本神將一戰。」

  致遠冷著臉道:「報上名來,小爺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對面這副印先鋒對致遠已經沒了輕視之心,抱拳道:「本神將上昊下天,小孩,你姓甚名誰?」

  致遠將手一指,喝道:「小爺水致遠,昊天,你受何人所派,膽敢進犯龍神宮?」

  副印先鋒昊天細細看了看致遠,看不出他身上有多大的法力波動,便起了輕視之心,只認為致遠是憑著什麼異寶才收了已方正 印先鋒的法寶,他暗自忖道:「倘若將這小孩擒下,得了他的異寶,豈不兩便。」心裡這樣想著,昊天臉上卻笑了起來,看著彷彿 很無害的樣子,他和顏悅色的說道:「水小將軍,我等奉命來抓拿叛神要犯,你還是到一旁以吧,若是傷著你,反而不好。」

  昊天邊說邊往前走,他的心思如何能騙得過致遠,致遠眼中寒芒一閃,單手在背後悄悄結了個手印,龍十九會意,將手一壓, 神龍九隊便悄無聲息的移動起來,此時致遠也開始向前走,還邊走邊說道:「不知你說得叛神要犯是誰?」

  昊天和致遠越走越近,眼見著兩個就要走到一處了,昊天暴起,狠狠一掌擊向致遠,就在昊天暴起之時,致遠騰身躍起,藉著 昊天衝過來之力,腳尖在昊天頸後一點一踢,便將昊天踢到了神龍九隊結好的網陣之中。昊天尚未落地,無數條繩索便纏了上來, 眨眼間他便被綁得結結實實,昊天用力掙扎,可是那些繩索都是致遠煉過的,專能鎖神困仙,便是悟空等人被綁上了,想要掙脫也 非易事。何況這昊天的法力比悟空可是差得遠了,他越掙扎,這些繩索便捆得越緊,不多一會兒,一個丈二高的大漢生被捆得縮成 一團,如個肉球一般。昊天被勒得喘不上氣說不出話,只不停的在翻白眼,這會兒憑他再有法力,也無法施展了。

  致遠指著另一名副印先鋒喝道:「你,上來一戰!」

  那名副印先鋒官心生怯意,他的法力比起前兩個差得多了,那兩個都栽了,他暗想著自己怕也不是對手,便生了退意,只是就 這麼退了他回去不好交差,這副印先鋒心道:「不如虛晃一槍,佯打幾下再退,到時也好有話說,嗯,就是這個主意。」

  那副印先鋒喝道:「你這小孩休要猖狂,看槍!」說著一挺銀色長槍直取致遠心口,致遠將手一招,一條金色長棍從天而降, 落入他的掌中,致遠舞起長棍迎上前去,那知長棍尚未碰到那名副印先鋒官,他便怪聲慘叫起來:「呀……好厲害的毛孩子……兒 郎們,快撤!」說著他催動座騎便向北敗下,眾神兵一見領軍的都敗下去了,哪裡還有心思再戰,呼啦啦亂成一片,也都向北敗去 。

  致遠先是一楞,既而明白過來,他將手中長棍一舉喝道:「追!」神龍七八九三隊得令,掩隊緊緊追擊,眾小龍個個快如閃電 一般,比那些神兵的速度至少快上一倍,不過眨眼工夫便追了上去,只見小龍們兩人一組,一個擒一個捆,分工合作的極為默契, 不過幾息的工夫,便捆了約有四千多名神兵。說起來這些神兵確實也是倒霉,若是真刀真槍的打,他們也不至於這樣快就被擒住, 只是因為領兵之人生了怯意,他們便也無心做戰,才讓神龍衛隊這樣輕巧的抓住了。

  那些跑得快的已經逃得遠了,致遠恐有伏兵,長嘯一聲令神龍衛隊收兵,大家將俘虜們串成一串押回龍神宮。黛玉迎出宮,對 致遠笑道:「致遠,做得好!」

  致遠開心的笑了起來,能得到黛玉的誇獎,是致遠感到最高興的事情。他上前道:「姑姑,這些神兵神將好生沒用。」

  黛玉微笑道:「致遠,不要輕敵。」

  致遠摸摸頭笑道:「嗯,致遠記住了,姑姑,您快進去吧,我還要去審問他們,問清了神界的情況,我們才好上去幫姑夫。」

  黛玉淺笑道:「讓十九他們去審就行,致遠,你先隨我來。」

  致遠雖不解黛玉之意,卻點頭道:「好,我聽姑姑的。」

  隨著黛玉到了龍神宮的後殿,致遠見殿中地上捆著六七個神將,周圍一圈坐椅上分別坐著林嘯海林海九天玄女,還有幾個相貌 古奇之人。他們看到致遠,眼中都流露出慈愛的笑意,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致遠將李靖的鎮妖塔破開,救出的絕世大妖們。他 們還在被困塔中之時,便喜歡上了致遠這個可愛機靈的孩子,平日也沒少教致遠法術本事,後來得了致遠相救脫困後,大家對致遠 又是喜愛又是感激,直把致遠當成自家寶貝一樣的疼愛。

  致遠看到他們,驚喜的叫道:「帝江伯伯,驚猿伯伯,巨蛩伯伯,蚊影伯伯……,您們什麼時候回來的?」致遠破了鎮妖塔, 救出這些絕世大妖之後,他們都暫別龍神宮,去辦自己未辦完之事,致遠原以為他們得個百八十年才會回來,不成想這才剛走了幾 日,他們便都回來了。

  「小傢伙,你這裡有熱鬧,我們幾個老東西寂寞怕了,最想看的就是熱鬧,怎麼能不回來?剛才你打發那些個神兵神將,做得 漂亮,好!」帝江是這些絕世大妖的老大,他朗聲笑著將致遠拉到自己的身邊,大聲說道。他們雖然暫別龍神宮,可是卻隨時留意 著龍神宮的消息,剛一聽到有神兵神將圍攻龍神宮,帝江便與其他的大妖們火速趕了過來,剛剛好為致遠解除了後院的危機。

  致遠高興的叫道:「伯伯們回來真是太好了,致遠正有事想求伯伯們。

  帝江手一擺道:「你這孩子說什麼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的事,但凡你有話,我們一定給你做到。」

  林海笑道:「致遠,剛剛你率人出宮迎敵,便有敵人從後面偷襲龍神宮,好在有諸位大巫相助,我們才輕鬆取勝。」帝江等絕 世大妖都是妖族巫者,他們最喜人家以大巫稱呼他們。聽了林海的話,眾大妖臉上都湧起了自毫的笑容。

  致遠聽了這話,臉上湧起內疚的神色,剛才分派人手之時,他並未想到會有人來偷襲,只是做了常規的防禦,仍是將重點放在 了正迎敵之上。雖然有諸位大妖的相助,神兵神將的偷襲並未得手,可是致遠心裡仍是結了個內疚的疙瘩。想到林海黛玉等人極有 可能被神兵神將捉了去,致遠便覺得一陣後怕。

  黛玉明白致遠的心意,她走上前撫著致遠的肩膀說道:「致遠,我們都沒事的,你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 好了,姑姑相信只要給你時間,你一定會做得更好。快別為這些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難過。」

  致遠抬起頭,看著黛玉說道:「姑姑,致遠一定會更加努力的,致遠會好好保護姑姑的。」

  黛玉輕笑,致遠的話讓她覺得好貼心,她輕輕抱一抱致遠,笑道:「好孩子,姑姑相信你。」

  黛玉身上淡淡的馨香傳到致遠的鼻端,讓他心境寧和下來,剛才的的內疚自責慢慢淡去,致遠抬起頭來,輕聲道:「謝謝姑姑 。」

  黛玉放開致遠,笑道:「致遠,我們剛才粗粗問過,他們都是從神界下來的,就是想趁著我們龍神宮空虛,要將我們所有的人 都抓上神界去。」

  致遠聞言板起臉沉聲道:「這定然又是鴻鈞的算計,姑姑,我們不要再等了,致遠這就帶人殺上神界助姑夫一臂之力。」

  帝江等妖族大巫聽了這話,哄然叫好道:「好,我們陪你一起去找鴻鈞老賊算帳,砸了這狗屁不如的破天道,重建個新的。」

  致遠忙道:「帝江伯伯,致遠此去要帶上所有的神龍衛隊,這樣一來龍神宮裡就空虛了,姑姑他們的安全可就沒有保證,致遠 想請帝江伯伯幫忙鎮守龍神宮,若再有神兵神將來犯,也好打發了他們。」

  帝江到底是絕世大妖,並非是只圖一時痛快之輩,他沒有一絲的不樂意,痛快的答應道:「好,我們就為你守著龍神宮,憑是 誰,也休想進犯龍神宮一步。」

241破毒幡悟空過死劫會致遠大軍壓碧游

  水沐折返向西,行出數千里,才發現一處鬱鬱森森的密林,這林子透著淡淡的死氣,水沐心中暗道,那毒幡想必就藏在此處 ,左兄不懼那些毒蟲蛇蠍,可悟空卻無此能,只怕是要吃大虧,我當快些救他們出來才是。

  毒幡裡的毒蟲被如意金箍棒碾死了不少,又在左昊的威壓之下自相殘殺了許多,到了這會兒,剩下的已經不足一半了,如此一 來,左昊的壓力便小了許多。只是悟空雖然已經將右手傷處的毒血盡數逼了出來,可是仍覺得那種麻森感卻漸漸侵襲到了小臂,休 要說重新拿起如意金箍棒,便是想握一握拳都極為困難。毒幡裡黑的如濃墨一般,左昊也無法看到悟空的傷情到底如何,他聽著悟 空粗重的呼吸,一顆心沉了下去,若是再無法衝破這毒幡,只怕悟空的性命難保。

  「大聖,咬破我的手指,我不懼這些毒物,興許我的血能緩解你中的毒。」左昊摸索著將手送到悟空的嘴邊,急切的說道。左 昊和悟空身上都不曾帶著什麼靈藥,急切之中左昊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這樣做了。

  「不可,這毒一時還毒不死俺老孫,鷹王,我們不知何時才能脫險,你得保存實力才行。」悟空聲音不似平時那般昴揚,聽上 去虛弱沙啞了許多,這讓左昊更加擔心起來。他握住悟空的右手虎口,用力捏了一下,可是悟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左昊心中大急 ,忙道:「大聖,我背你衝出去。」

  悟空搖了搖頭,猛又想起左昊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只得苦笑道:「鷹王,我們尚不知出口在何處,能向哪裡沖?」

  左昊微歎了口氣,說道:「大聖,你聽我的,先用我的血緩解毒性,這樣我們才能支撐下去。否則……」

  不論左昊怎麼說,悟空都不答應,左昊心似油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有些亂了方寸。悟空卻因為受傷失去了他一向倚仗的 武力,這腦子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低聲說道:「鷹王,龍哥一定會來神界尋我們,我們只要堅守住就一定有機會脫險。我雖然手臂 無力,可是這毒性也不曾往上行,支撐上十天半個月的不成問題。」

  想到水沐,左昊才覺得心裡稍稍安定些,他相信以水沐的智慧,一定能夠找到自己和悟空,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在水沐找來之 前,保住悟空的性命。他細細聽了聽,周圍毒物悉悉索索的聲音少了許多,左昊忙道:「大聖,我們周圍方圓三里之內沒有毒物了 ,想來是剛才如意金箍棒尋我時碾殺了不少。不如就以如意金箍棒探路如何?」

  悟空點頭道:「鷹王所言極是,我那棒兒可如意變幻大小,索性將他無限變大,或許能撐破這一團漆黑也未可知。」悟空心念 一動,如意金箍棒便嗖的一下豎了起來,緩緩的變粗變長起來……鴻鈞並非將毒幡收回碧游宮,而是另尋了一處藏起來,他的神念探得悟空要以如意金箍棒強行破幡,這心裡不禁七上八下,這 毒幡從來也沒有裝過象悟空這樣強橫的人物,會不會被那如意金箍棒破掉鴻鈞心裡也沒有底。若是不能死死困住悟空和左昊,他的 計劃便不能成功了。見毒幡鼓脹了起來,鴻鈞急忙打了數百道符印加在幡外,鎮住毒幡,毒幡內的悟空左昊只覺得一股極強極粘的 力道從頭頂壓下來,好似要將他們生生的壓成扁片一般,如意金箍棒被外力所阻,又失去了悟空法力的支撐,也無法再繼續漲下去 。

  左昊面色凝重,他站起身來立於盤膝而坐的悟空身邊,將所有的壓力全都一人承擔下來,給悟空撐起一片相對沒有壓力的空間 。鴻鈞見那數百道符印有效果,便不計本錢的拚命向毒幡打符印,左昊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他的眼耳口鼻漸漸滲出血來。悟空覺 察情形不對,忙叫道:「鷹王,你怎麼了左昊此時根本沒有餘力再開口說話,這毒幡裡漆黑一片,有心做個手勢悟空也看不見,正焦急萬分,左昊忽然覺得頭頂一鬆, 所有的壓力頓時都消失不見了,左昊身子一軟,跌坐到地上,喘息的說道:「大聖,我沒事,看來是祖龍到了!」

  鴻鈞正在向毒幡加持符印,忽然有一股極大的力道將符印盡數推了回來,諸多符印剎那間全都反打回鴻鈞的身上,鴻鈞不曾防 著,被這些符印擊中,整個人向後跌倒在雲台之上,生受了這一記,鴻鈞的臉色一變,暗道:「不好,竟讓那祖龍找到了!」

  水沐進入密林,循著死氣找到陷於七陰絕地祭池中的毒幡,他見那幡兒鼓起,似有什麼將幡兒撐了起來,又見從碧游宮方向不 斷有符印飛來,他想也不想便接下符印反擊回去。也不指望能傷著鴻鈞,只希望暫救左昊悟空之難。

  依著老朋友的指點,水沐以法力幻成大手之形,將那毒幡從七陰絕地灰黑暗紅色的祭池水中提起,口吐炫疾雷火將祭池燒成白 色的灰燼,再將毒幡放到灰燼之上,以青色低溫火焰小心鍛燒,水沐知道悟空左昊都不怕這青寒焰,是以放手施為,只見那如墨般 漆黑的毒幡顏色一絲絲的變淡,變淡……水沐不錯眼珠的盯著毒幡,生恐有什麼閃失。此時碧游宮的鴻鈞已經從雲台上坐了起來,但凡有祖龍的地方,鴻鈞都無法看到 那裡的情形,可是他知道要想破這毒幡,就只有在原來的祭台上以低溫火焰鍛燒,因此他站了起來,將頭頂道冠一推,一道淡不可 見的黑氣便衝了出來,直向毒幡所在之處飛去。這道黑氣是鴻鈞當年不曾斬去的惡念所化,極為陰毒,除過鴻昇,三界之中再無人 知道。

  就在水沐全神貫注之時,鴻鈞惡念也到了這密林之中,這惡念看著就是一道極淡的雲氣,絲毫沒有一點法力的波動,他悄悄飄 到了水沐的背後,就在水沐不防之時,這惡念便纏在了水沐的龍魂戰甲後背的護心鏡上。龍魂戰甲是由龍族逆鱗煉成,鴻鈞惡念也 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附在護心鏡上,卻並不進一步向內滲透。

  毒幡漆黑如墨的顏色越來越淡了,漸漸透出了原本的淡黃色,就連形狀也變了,從長方形變成了三角形,水沐不禁叫道:「原 來是杏黃旗!」

  杏黃旗裡的左昊和悟空都覺得輕鬆了許多,幡裡的毒物隨著青寒焰的鍛燒全都死去,原本腥臭難聞的氣味也漸漸淡了,一絲淺 淺的清新之氣不知從何處飄來,左昊只覺得舒暢了許多,悟空也覺得手臂上的麻木減輕了不少。

  等到杏黃旗徹底恢復了本來的面目,水沐才撤了青寒焰,伸手將杏黃旗握於手中,他將杏黃旗迎風一展一抖,左昊和悟空便覺 得眼前驀得一亮,又看到了水沐那熟悉的笑臉。

  水沐一手扶住悟空一手扶住左昊,激動的問道:「左兄,悟空,你們還好麼?」

  左昊緊緊握住水沐的手,聲音激動的有些顫動,急道:「我沒事,大聖受傷了。」

  水沐急忙雙手握住悟空的雙肩,仔細的看著悟空的面色,急切的問道:「悟空,傷在何處?」

  悟空左手把著水沐的手臂,激動的叫道:「龍哥,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悟空一語未畢,只覺得眼眶發酸,他別過頭眨眨眼 睛才轉過頭來,哽咽的說道:「龍哥,兄弟被毒物咬了一口氣,已經不礙事了。」

  水沐雙手托起悟空的右臂,看著那腫脹烏黑泛著妖異紅色的右手,心疼的說道:「悟空,你受苦了,快坐下,讓我為你驅毒。 」左昊看清了悟空的傷口,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難怪悟空會中毒,原來是被赤影魅蛇王咬傷了。這赤影魅蛇王奇毒無比,它原 是上古異種,三界之中只有一條,它靈智不開,所以永遠不能修成正果,可它卻是所有修仙練神之人的惡夢,便是各路正神被它咬 上一口,縱有起死回生的靈藥也無濟於事,也得立刻送命,神界有傳言曾說,寧遇大天劫,莫見赤影蛇,可見這赤影蛇是何等的厲 害。也就是悟空本為先天靈物,是五色靈石化身而成,這才撿了條性命。

  悟空就地盤膝而坐,水沐在悟空背後坐下,左昊取出一隻精鑽墨玉盒,將悟空被咬傷的手指切開一個十子口,放於墨玉盒上, 對水沐點頭道:「祖龍,可以開始了。」

  水沐將兩個元神送入悟空的體內,連同悟空自己的元神一起聚於悟空右手手腕之處,合力向外驅毒。足有小半個時辰,才驅出 一滴紫黑色如固體一般的毒血,這血落入墨玉盒中,只見墨玉盒哧的一聲騰起一團黑霧,水沐悟空左昊皆是以內息呼吸,這才沒有 將毒霧吸了進去。毒霧散去之後,左昊見一尺厚的精鑽墨玉盒底竟被燒出一個七寸深的坑,不禁咋舌道:「好毒!」他縱然是百毒 不侵,可若是被這赤影魅蛇王咬中,怕也是一大死劫,說來也是左昊的運氣,那赤影魅蛇王咬中悟空之後,被悟空一棒打死,從此 三界少了一樣異種毒物,左昊也免了一難。

  毒一驅出,水沐悟空兩人同時心神一鬆,就在這一瞬間,那鴻鈞惡念飛快的透過龍魂戰甲的後護心鏡,鑽入了水沐的體內,鴻 鈞惡念極其小心,只潛伏在水沐的腳趾尖上,並不敢多動一下,水沐疲憊已極,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時,竟不曾察覺鴻鈞惡念 竄進了自己的體內。

  悟空受傷不輕,水沐為他驅毒之後並未立刻收回元神,而是以自己的神龍元力緩緩的修補的悟空的身體。左昊在收起那赤影魅 蛇王的毒液,小心的為水沐悟空護法。悟空內息運行三個大周天後,臉色明顯的好了起來,水沐元神回到自己的體內,悟空起身拜 謝道:「龍哥,多謝你救了兄弟一命。」

  水沐笑道:「悟空休說如此見外的話,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你且好生將養,等你身子好了我們一起去尋鴻鈞討還公道。」

  水沐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回鴻鈞的耳中,鴻鈞面色鐵青,冷笑道:「無知小兒癡心妄想,我倒要看你還有何手段。」

  悟空聽了水沐的話,忙道:「龍哥,俺老孫沒事了,走,咱們這就打上碧游宮去。」

  水沐細一算,從他到神界起,已經過去一日了,此刻只怕致遠已經帶著神龍衛隊打上神界,得先去接應致遠才行。

  水沐與左昊悟空一說,這兩人齊聲道:「致遠還小,怎麼能讓他帶隊,我們得快快去接應他才行。」

  水沐笑笑,致遠雖小,可他先後得了自己悟空左昊和鴻的真傳,若真打起來,自己想要贏過致遠都很困難,整個龍神宮中能與 神界高階眾神一拼的,絕對要算上致遠這一號。

  水沐左昊悟空三人來到神界與天界的接界之處,見那裡濃雲翻滾,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眼前只一晃,便現出了殺氣騰騰的神龍 衛隊。致遠看到水沐左昊悟空,將手向下一壓,整個九隊神龍衛隊刷的停了下來,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水沐滿意的點了點頭,令向禁止,致遠果然做得好。致遠衝上前,一手拉著水沐一手拉著悟空,將左昊夾在了二人的中間,急 切問道:「姑夫師傅舅舅,你們還好麼?」

  悟空一把將致遠拉到懷中,揉著他的頭親熱的叫道:「好徒兒,我們都沒事,師傅想死你了!」

  致遠俊臉泛紅,他這會兒正已經是翩翩美少年了,再不像小時候那樣淘氣,悟空這麼一搓揉他,卻讓致遠很是難為情。左昊見 致遠眼中有尷尬之色,便笑著將他從悟空懷中「解救」出來,拍了拍致遠的肩,左昊朗聲笑道:「致遠,做得好。」

  水沐望一眼殺氣騰騰的神龍衛隊,點頭道:「你來得正好,我們現在就殺向碧游宮。」

  致遠忙回頭道:「龍三九,你回去傳信報平安。」龍三九是神龍衛隊裡速度最快的一個,比起小如意也不差幾分。讓他通傳訊 息再合適不過的。

  龍三九應聲出列,如閃電一般鑽入雲層,眨眼便回到了龍神宮。不過一柱香的工夫,龍三九去而復返,還帶回了四個人。只見 其中有兩個少年俊美無籌,其中一個冷俊一個嬌憨,還有一個極美艷的女子伴著一個白髮白鬚老頭兒,水沐驚喜叫道:「玄武大叔 如意小白紫兒,你們功成了?」

  嬌憨的少年是小如意,他一個箭步竄到水沐身邊,拉著水沐的手臂親暱的叫道:「龍哥哥,如意現在也能變成人啦!」小如意 也算是由水沐一手拉扯大的,他們之間自然有著特別的親情,水沐拍拍比自己矮上一頭多的小如意的腦袋笑道:「小如意好樣兒的 !」小如意開心的偎著水沐,親暱一如往昔。

  小白走到水沐面前,神色雖冷,可是泛紅的眼圈兒卻出賣了他的心情,小白單膝跪倒稱道:「小白拜見主人。」水沐拉起小白 ,點了點頭道:「小白,別總苦著自己的心。」小白低頭稱是,站在水沐身邊做起了侍衛。

  紫兒巧笑倩然,搖搖走了過來,行了個萬福禮,笑稱:「紫兒見過王爺。」水沐虛扶起紫兒說道:「紫兒,確是神功大成才出 關的麼?」紫兒自信的笑道:「王爺請放心,我們四靈合修而成的新四相大陣,便是抵抗最高的九天神魂劫也沒有問題的。」水沐 聞言點了點頭,他相信紫兒不會有半句虛左昊在人界之時曾得紫兒開解點化,他心裡一直記著紫兒的這一份恩情,因此上前笑道:「恭喜紫兒姑娘。」紫兒並不自傲, 也笑著回禮。她看到左昊與悟空雖然極力掩飾,可是眼中卻都有一絲倦意,忙道:「大聖,紫霞仙子托我將琉璃燈帶給你,也好助 你一臂之力。」悟空接過琉璃燈,法訣一捏這琉璃燈便沒入悟空的身體之中,不多一會兒,悟空的臉色便紅潤了起來。紫兒又拿出 一粒金紅色的仙丹遞於左昊,笑道:「鷹王,補補氣血吧。」左昊一笑,接過這粒丹藥吞了下去,他原只是脫力加上失血,紫兒這 顆丹藥是以雪頂朱果所煉,最是補益氣血,丹藥一入腹,一股暖洋洋的熱力便從腹中散向四腳百骸,左昊略一運息行藥,身體上的 倦怠之感便全都消除了。

  水沐深知玄武化形的艱難,只深深一躬笑道:「玄武大叔脫胎換形,當真可喜可賀。」玄武呵呵笑道:「托了祖龍古神的福氣 ,我這老東西總算也是化形為人了。」玄武是龍龜一族,用壽與天齊而形容絕對不過份,可是玄武一族極難化形成人,若無紫兒小 白小如意這三個變異之後更加強悍的朱雀白虎青龍相助,老玄武只憑自己之力,斷難修成人形。

  玄武甕聲甕氣的笑道:「多虧了弟妹們相助,古神,這神界之中老玄武路還算熟,便由老玄武給大家引路吧。」

  水沐點頭,一行人浩浩蕩蕩壓向碧游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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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中陰計水沐受苦困知內情黛玉欲救夫

  碧游宮裡的鴻鈞聽到祖龍帶著悟空左昊和四靈壓向碧游宮,面色極為陰沉,自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如來相繼殞身後,眾神對碧 游宮皆是陽奉陰違,鴻鈞法旨再不像以前那樣權威,如今碧游宮裡再無可以迎戰之人,碧游宮能倚仗的也就是宮外的誅絕大陣,可 是這誅絕大陣是否真的能擋住祖龍古神的攻勢,鴻鈞心裡也沒有底。雖然他的一絲神念已經潛入祖龍體內,可是那祖龍體內竟有三 個同樣強大的元神,他這一絲神念壓根兒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耐心等待時機。

  老玄武對神界之路極為熟悉,領著大隊人馬從最近的道路直撲碧游宮。眾人到了距碧游宮約百餘里路之時,水沐再次聽到了那 熟悉的嘯聲。大家也都聽到了那悲憤的嘯聲,此時老玄武平淡無波的面容上生出幾分怒意,他揚手止住大家前進的腳步,轉身對水 沐道:「我先去探陣。」

  玄武肉身的強橫冠絕三界,便是鴻鈞傷他不得,可是水沐不知道玄武是否精於陣法,便道:「致遠,你率人在此紮營,我陪同 玄武大叔先去探陣。

  致遠忙答應下來,自去安排紮營事宜。悟空左昊紫兒小白小如意上前齊聲道:「我們也去。」

  水沐搖頭道:「只是去探陣,無須大家都去。我們去去就回。致遠對神界並不熟悉,你們還是在此相助致遠為好。」老玄武雖 不言語,可是卻點了點頭。紫兒小白小如意都知道老玄武雖不善言談,可是胸中卻有大丘壑,便退下去幫著致遠安頓紮營之事。悟 空左昊都知道水沐精通陣法,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兩人分向兩個方向奔去,去做警戒。

  老玄武和水沐向碧游宮方向掠出,數下起落之後,便到了碧游宮外誅絕大陣之前。鴻鈞見水沐和老玄武來探陣不由心中暗喜, 悄悄啟動了誅絕大陣內部的陣勢。此時誅絕大陣之中的嘯聲越加悲憤難抑,水沐和玄武聽了皆是面色凝重含恨,玄武看了看誅絕大陣八個入口,,對水沐道:「古神,你我分兩路探陣,會於陣眼可好?」

  水沐點頭道:「好,這誅絕陣極是凶險,玄武大叔多加小心。」水沐其實與玄武都是一般的心思,想搶先一步去救老朋友,陣 眼是誅絕大陣最凶險的地方,兩人都想搶先一步去破,因此兩個人誰都不說破,這樣便在無形當中卻擺了鴻鈞一道,到此時鴻鈞也 不知道鎮守誅絕大陣陣眼的異獸竟然是祖龍和玄武的老朋友。

  見水沐和玄武分開行動,鴻鈞更喜,他知道玄武長於防守,可是於破陣卻沒有什麼利害之處,因此只要將玄武困住慢慢消磨就 行,而那祖龍智勇過人,倒要小心應付才行。

  老玄武從遁門進入誅絕大陣,陣勢隨之而動,老玄武眼前的一切都飛速的旋轉起來,只轉得人眼花繚亂,令人摸不著出路。可 是玄武卻將眼一閉,悠然自在的隨意走了起來,只見玄武忽然向左忽而飄〔向右,一時後退一時斜行,不多時便向內走去。

  水沐是從生門入的陣,甫一進陣便有無數飛劍迎面射來,這些飛劍自然困不住水沐,他大袖一揮便將所有飛劍都收到袖中,然 後又繼續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水沐的眼前忽然一亮,只見繁花似佳木成林,間有潺潺流水悠然流出,好一派安寧祥和的 景象,這景象讓水沐有似曾相識之感,水沐信步走去,在花間看到一個身著水綠色曳地長裙,長髮披拂身量窈窕的女子背影,水沐 只覺得這背影怎麼看怎麼像黛玉,不禁脫口而出叫道:「玉兒那長髮披拂的女子盈盈轉身,竟然真是黛玉,但見她脈脈如水的眼波從水沐的面上滑過,小嘴兒微微撅起,嬌嗔的喚道:「沐 哥哥,你怎麼才來呀水沐胸中一震,看到眼前那日夜思念的嬌顏,不禁失了神,輕聲道:「玉兒,這是哪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女子掩嘴輕笑道:「沐哥哥,你竟糊塗了不成,這是咱們家的後花園呀,沐哥哥你快來看看,咱們種的七心蘭總算是打花苞 了!」

  聽到黛玉軟糯嬌柔的聲音看到黛玉甜美的笑容,水沐的心神便鬆了下來,他寵溺的笑著走上前,憐惜的說道:「玉兒,你又不 聽話,外面風大,還穿得這麼單薄,看再受涼了……」

  那女子揚頭笑道:「玉兒哪裡就這麼弱不禁風了,天氣這般好,一點兒都不冷的。」

  說話間水沐便走了過去,那女子向水沐伸出纖纖玉手,水沐抬手去握,入手之處只覺得冰涼滑膩,水沐皺眉道:「玉兒,你的 手如此冰涼還說自己不冷,真是不聽話。」說著他便將這女子攬入懷中,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那女子順勢偎了過去,恬淡的 馨香幽幽飄入水沐的鼻中,這香氣正是水沐熟悉的黛玉特有的香氣。

  「沐哥哥,玉兒好想你呀!」那女子的手軟軟的拂上水沐的心口,柔柔的說道。無論聲音語氣還是神情,都與黛玉一般模樣。 水沐自然而然的握住這女子放於自己胸口的手,可是他的臉色忽然陡變,懷裡也驀的一空,那女子瞬間便消散無蹤,而水沐此時身 子劇顫,一手摀住心口,單膝跪倒在地,面上的神情極為痛苦。

  鴻鈞一絲惡念潛在水沐體內,自然是能看到水沐心中最惦念的黛玉的樣子,剛才水沐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幻相,都是鴻鈞根據 水沐心中所想幻化而出的,目的就是要分散水沐的心神,好讓他那一絲惡念攻佔水沐的心臟。鴻鈞知道水沐紫府裡有三個元神,那 一絲惡念根本不是這三個元神的對手,唯有對水沐的心臟下手,才有一線得手的可能。果然在鴻鈞的精心設計之下,水沐真的中計 ,那一絲鴻鈞惡念佔了水沐的心臟,讓他痛苦不堪。

  鴻鈞惡念佔了水沐的心臟,水沐的三個元神立刻從紫府衝到心室附近,可是鴻鈞惡念將水沐的心臟團團纏住,巴的極緊,根本 就無法分離出來。水沐的三個元神投鼠忌器,看著那絲惡念卻束手無策。

  「哈哈哈哈……祖龍,你也有今日!」鴻鈞肆無忌憚的笑聲在水沐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自與水沐相鬥以來,鴻鈞屢次吃虧 ,這一番總算了扳回一局,鴻鈞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一掃這些日子的陰鬱之氣,就連那天機玉碟的破碎他也不放在心上了。

  水沐盤膝坐下,將氣息調勻,冷聲道:「鴻鈞,水沐一人一身無足輕重,天道必將重建,你便是取了我的性命也無濟於事。」

  鴻鈞大笑道:「重建天道又如何,只要本尊還是執掌天道之人便可!」

  水沐並不與鴻鈞做口舌之爭,他站起身來向前走去,鴻鈞大叫道:「站住!」

  可是水沐卻不理會鴻鈞的話,仍然緩步向前走,鴻鈞立刻引動那絲惡念,將水沐的心臟死死的纏住,水沐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那抓心撓肝的疼痛又豈是容易扛過去的,豆大的汗珠子滾落下來,鴻鈞惡念持續的勒緊水沐的心臟,疼得水沐透不過氣來,可是 水沐卻一聲都不出,倔強的挺直的脊樑,硬忍著疼痛向前走。碧游宮裡的鴻鈞面帶得意的冷笑,他手中有一面小巧的菱花鏡,方才 水沐那痛苦的樣子被他盡數錄了下來。

  龍神宮內,黛玉正在逗弄著小寧萱,忽然心頭傳來一陣劇痛,她腳下一軟便跌倒在地,整個人昏了過去。在一旁伺候的雪霏柳 依雪雁大驚失色,雪霏雪雁兩人搶上前扶起黛玉,柳依轉身衝出房門去找人來救黛玉。小寧萱原本正甜甜的笑著,可是黛玉一倒在 地上,小寧萱的眼中便閃出暴戾的煞氣,她的一對小拳頭緊緊攥起,一雙眼睛泛起了妖異的艷紅。

  林海林嘯海夫妻聽了柳依的回報,立刻趕了過來,此時黛玉已經醒了過來,見她的小臉上一片蒼白,賈敏和北靜太妃心疼的坐 到黛玉身邊,拉著黛玉的手急切問道:「玉兒,你剛才怎麼了?」

  黛玉眼圈微微泛紅,可是卻搖頭道:「玉兒沒事,只是剛才忽然一陣心口疼,這會兒已經好了,讓爹娘擔心,是玉兒的過錯。 」如今水沐討伐神界,林嘯海林海夫妻口中雖然不說,可是他們心裡的擔心黛玉卻很清楚,黛玉知道自己心口疼的原因,可是她卻 不能說出來讓公婆父母憂心。

  北靜太妃皺眉道:「玉兒,你的身子已經調養的不錯,怎生好端端的又心口疼起來?」

  賈敏細細看著女兒的神情,心中低歎,輕道:「玉兒,可是因為掛念沐兒的緣故?」賈敏這麼一說,倒讓北靜太妃不再多想了 ,反而摟著黛玉勸解道:「好玉兒,沐兒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黛玉點了點頭,林嘯海和林海看著黛玉的蒼白面容,兩人相視一眼,默默走了出去。北靜太妃摟著黛玉好生安撫著,可是沒說 幾句便被賈敏藉故喊走了。黛玉打發了雪雁雪霏柳依三人,緊緊抱著小寧萱,低低道:「萱兒,爹爹一定是遇到麻煩了,娘要怎麼 樣才能幫助爹爹?」

  小寧萱用柔嫩的小手摟住黛玉的頸子,小臉兒貼在黛玉蒼白的臉上,堅決的說道:「娘親,萱兒去救爹爹。」

  黛玉將小寧萱拉到面前,不錯眼珠子的看著小寧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萱兒,娘不許你任意胡為。」黛玉雖然知道寧萱 有著過人的法術本領,可是小寧萱到底還是個不滿週歲的嬰兒,她怎麼能讓小寧萱去犯險。

  小寧萱從來沒見過黛玉如此嚴肅的神情,只眨著眼睛看著黛玉,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此時雪霏在外面高聲回稟道:「回稟祖龍 後,牢中的王母娘娘要求見您。」

  黛玉雙眉蹙起,那王母娘娘被關於牢中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怎麼此時忽然求見,難道她會知道沐哥哥的消息?黛玉調整一下 心情,輕聲道:「雪霏,你們先進來吧。」

  雪霏柳依雪雁進來伺候黛玉重新梳妝一番,細勻脂粉重梳青絲之後,黛玉換上祖龍後的衣飾,對雪霏道:「將西王母帶到悅心 閣,我在那裡見她。

  王母娘娘此時再沒有當日高高在上的氣焰,她神情委頓形容憔悴,雙眼中泛著不甘心的光,看到黛玉容光煥發的高座於堂上, 西王母恨得心裡如同有小蟲子在噬咬一般。恨不得在黛玉那嬌好的面容上狠狠的抓上幾道。可是想歸想,西王母如今法力盡廢,是 什麼都作不了的。

  柳依一腳踢在西王母的腿窩,喝道:「還不跪下!」

  西王母冷笑一聲,不情願的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本王母這裡有一方銅鑒,祖龍後定然極想看的。」

  黛玉神色淡定,輕輕道:「西王母求見本後,難道就是為了獻上一方銅鑒?」

  西王母冷笑道:「聽聞祖龍古神去了神界,想必祖龍後一定很擔心吧,我這銅鑒可有窺視神界之能,祖龍後難道不想看麼?」

  黛玉淡然道:「你可還有其他事情?」

  西王母一楞,她斷沒想到黛玉會如此淡定,轉而一想又明白過來了,這祖龍後定然是不知道祖龍已經被鴻鈞拿下,便冷笑道: 「可憐你年紀輕輕便要做寡婦,罷了,本王母也不多做要求,只用這銅鑒換取本王母的自由,祖龍後,你可答……」柳依聽到 西王母越說越不像話,便甩出銀白軟練將西王母死死綁了起來,西王母話未說完,便被綁的透不過氣來。

  黛玉看了柳依一眼,低聲道:「放開她。」柳依恨恨的一跺腳,不情願的放開西王母。黛玉輕道:「你若真有如此銅鑒,我可 以放你出龍神宮,可是你出去後是死是活,我卻不管。」

  西王母咬牙道:「好,就依你這話。」說著她從破敗的衣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菱花銅鑒,對黛玉道:「就是這面銅鑒,你先看 過了再放我也行。」

  雪霏接過菱花銅鏡,反過來調過去仔細查看了,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交到黛玉的手中。黛玉一照銅鏡,水沐在誅絕大陣中被鴻 鈞算計的整個過程便全出現在她的眼中。

  黛玉心頭氣血翻騰,可是西王母還在下面,黛玉斷不肯示弱的,她強壓下心中的難過,輕道:「放她離開龍神宮。」

  柳依雪霏雪雁齊聲叫道:「公主,這怎麼行?」

  黛玉臉一板道:「怎麼,你們不聽我的?」

  柳依雪霏雪雁自黛玉小時便陪在她的身邊,這是頭一次看到黛玉如此嚴肅的神色,三人不敢再說什麼,推搡著西王母,將她押 出龍神宮。一路之上也遇到幾個人,可是大家聽說是祖龍後的決定,也都不能說什麼,只得眼看著西王母出了龍神宮。

  西王母一離開龍神宮,立刻駕雲返回東華宮。在她心裡如今東華宮就是她的地盤,回到東華宮好好修練,她才能有捲土重來的 機會。一路之上西王母躲躲藏藏,總算是平安的回到了東華山。一入東華山,西王母整個人便放鬆了下來。東華山靈氣濃郁,修練 起來事半功倍,何況她還有鴻鈞所傳的明神訣,只要她沉心修行,神功大成之時,還怕不能執掌三界麼?

  就在西王母想入非非之時,一聲輕巧的冷笑忽然傳入她的耳中,西王母心中一顫,這聲音好生耳熟,怎麼那麼象嫦娥的聲音。 西王母猛的抬頭尋聲看去,只見一個面上蒙著厚厚面紗的女子站在山峰之上,她的衣衫被烈烈山風鼓動,數丈長的飄帶在身後上下 飄飛。雖然看不清這女子的容貌,可是西王母本能的知道,這個蒙面女子就是那本應該死去的嫦娥。

  「哎喲,這不是風華絕代的王母娘娘麼?怎麼竟像個喪家犬似的?」那女子譏笑的聲音聽在西王母的耳中,分外的刺心。西王 母凝神屏氣,在全身布下防禦結界,冷喝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嬌笑道:「王母娘娘好大的忘性,才對我下了殺手,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這女子的確就是死裡逃生的嫦娥。當日她 被王母娘娘偷襲,雖然容貌盡毀,可是卻因為她曾經偷了元始天尊的元陽,才得了一線生機。東華宮如今只是一座空空的宮室,所 有的仙侍們都四下逃散了,嫦娥回到東華宮,到東王公的密室裡尋了些靈藥服下,又日夜勤修,總算是將傷養好,而且法力還有了 不小的進步,只是她的臉被西王母抓傷的太狠,嫦娥沒有辦法修復自己的面容,因此只能日夜以厚紗蒙面。西王母一進東華山,嫦 娥便覺察到了,她發覺西王母腳步虛浮,這才急急趕了出來報仇雪恨。

  西王母大驚,此時再跑已經來不及了,她也看出來嫦娥如今法力遠勝於自己,硬碰硬自己定然是扛不過,可是若要智勝,這嫦 娥心思細密狠毒不輸自己,只怕也不行,難道自己真不要命絕於此麼?西王母急出了一身汗,卻想不出一條脫身之計。

  嫦娥此時輕飄飄的落到了西王母的面前,她的飄帶如同靈蛇一般竄到西王母面前,在西王母本就醜陋不堪的臉上刷刷刷劃了數 道,將西王母的臉劃得皮開肉綻,那張原就極醜陋的面孔越發可怕了。嫦娥得意的嬌笑道:「呵呵,再劃也還是這樣,西王母,你 原就丑,我再劃也不能讓你醜上幾分,倒是白費力氣了。」

  西王母最恨別人說她醜,一聽嫦娥的話,她頓時火冒三丈,什麼防禦全都不顧了,雙手成爪惡狠狠的撲向嫦娥。嫦娥一步不退 ,飄帶就勢纏住西王母的雙爪向後猛的一帶,西王母的雙爪便狠狠的抓在了她自己的臉上,西王母慘叫一聲,自己的雙爪生將自己 的雙眼挖了出來。只見她面上鮮血橫流,一雙眼珠子飛落到地上,在地上彈了幾彈,滾到了嫦娥的腳邊。嫦娥輕巧的抬起腳來,嬌 笑道:「喲,好大的眼珠子,也不知踩起來響是不響?」

  西王母只聽撲哧一聲,嫦娥一腳狠狠踩在西王母的眼珠子之上,生將那一對眼珠子碾的粉碎。西王母恨得痛徹心肺,對神仙來 說,眼珠子就算是被挖了出來,只要眼珠子還是完好的,他們就有法子安回去,可是她的眼珠子被嫦娥碾碎了,西王母便再也沒有 復明的機會。嫦娥根本不會再給西王母任何機會,她那如刀一般的飄帶纏住西王母的頭,死死一絞便將西王母的頭絞了下來,嫦娥 用手一抓,便將西王母的元神揪出來塞到自己的口中吞了下去。至此,橫行天界數萬年的西王母便徹底的死去了。嫦娥打出一道三 味真火,將西王母的屍身焚燬,她看著龍神宮的方向,冷笑道:「祖龍,絳珠,我嫦娥絕不會放過你們!」

  此時龍神宮裡的黛玉心如刀絞,看著痛苦的水沐,黛玉比自己受苦還難熬,菱花鏡裡忽然傳出了鴻鈞的聲音:「絳珠仙子,你 若是想救祖龍古神,便帶著你的女兒到碧游宮來,切記不可驚動其他任何人。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本尊可不知道去何處尋回祖龍 古神。」

  黛玉咬著下唇,看著菱花鏡裡漸漸淡去的水沐容貌,心中暗自做了決定,她要去救水沐,可是也絕不會將女兒送出去,眼下情 勢危急,她要鎮定下來想個兩全的法子才行。就在此時,黛玉聽到門外傳來賈敏溫柔的聲音:「玉兒,娘可以進來麼?」

  黛玉急忙收起菱花鏡,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整了整衣衫才走到門前將門打開,將賈敏迎了進來。

  賈敏進門後將門關好,拉著黛玉的手道:「玉兒,娘知道你和沐兒心神相通,定然是沐兒出了事你才會暈倒。玉兒,無論你想 做什麼娘都不會攔著你,可是你也要答應娘,要和沐兒雙雙平安歸來才行!」

243別父母黛玉入神界救夫君絳珠代受難

  黛玉偎入母親溫暖的懷抱之中,淚珠兒忍不住飛落下來,哽咽的泣道:「娘,事關沐哥哥的安全,玉兒不能說……」

  賈敏眼中含淚,用手輕輕攏著黛玉的髮絲柔聲說道:「玉兒,娘明白的,娘過來就是告訴你,你不只有沐兒,還有爹和娘,還 有大傢伙都會支持你幫助你的,不論這關有多難過,我們都能挺過來。玉兒,你雖然心思細密,法力也不低,可是你的法力全是加 持型的,若真與人動手,只怕你連你爹爹也比不上。你若是想去神界,斷斷不能一個人前往。否則便會給人可乘之機黛玉輕聲道:「娘說的玉兒心裡都明白,可是這一趟神界玉兒必得親自去,事關沐哥哥的安危,玉兒不敢大意。娘,玉兒心裡 已經有了想法,您放心,玉兒一定會小心的保護好自己的。」

  賈敏點頭道:「好,娘相信你。你放心去吧,娘會幫你照顧好小萱兒。

  黛玉輕咬下唇,為難的低聲說道:「娘,玉兒要帶著萱兒一起去神界。

  黛玉此言一出賈敏身子頓時一顫,她瞪大眼睛問道:「玉兒,你說什麼黛玉輕聲而堅定的說道:「娘,玉兒得帶著萱兒一起去神界。」

  「這怎麼行,萱兒還這樣小,你怎麼能帶著她一起去?」賈敏皺起眉頭,一臉的不同意。

  黛玉輕聲說道:「娘,您別看萱兒還小,可是她的法力卻極高,當日為小龍們重塑肉身之時,若非是小萱兒在場,只怕我們早 就都成了東王公和靈寶天尊的階下之囚。此去神界,為沐哥哥解圍之事還得落在她的身上。」

  賈敏也知道自己的小外孫女兒絕非普通仙人,可是小萱兒到底還不滿週歲,她如何忍心讓女兒和外孫女兒就這樣去赴險。黛玉 瞭解母親的不捨得,她環著賈敏的身子輕聲道:「娘,萱兒的法力極高,當日女媧娘娘曾經悄悄告訴女兒,小萱兒有四靈護體,還 被佛教聖蓮擇為主人,以玉髓乳洗三之後,三界之中沒有人再能傷到小萱兒。」

  賈敏輕輕歎息一聲,她相信黛玉的話,可是心裡卻總是有些捨不得。但賈敏瞭解黛玉的性子,知道她一但決定了的事情,是再 也不會更改的。賈敏只得壓下心中的擔憂,緩聲道:「玉兒,你幾時動身?」

  黛玉正要回答,便聽到林海的聲音傳了進來,「玉兒可在房中?」

  賈敏黛玉忙將面上的淚珠擦乾,黛玉打開門強笑道:「爹爹。」

  林海看到妻子也在黛玉房中,又看到這娘倆兒都是眼睛泛紅,顯然是才哭過了。林海走入房中正色道:「玉兒,你一定要告訴 爹爹實情,是不是沐兒在神界遇到什麼麻煩?」

  黛玉很為難,鴻鈞的威脅猶在耳旁,她不能不顧水沐的安全。賈敏走到林海旁邊,輕聲說道:「如海,我們得想法子幫著玉兒 到神界去。」賈敏這麼一說,林海便全明白了,他走到黛玉面前,扶著黛玉單薄的雙肩溫言說道:「玉兒,還有爹爹在,別只自己 一個人扛著。」

  黛玉抬起頭,看著林海慈愛的面容,哽咽道:「爹爹!」林海一直是黛玉頭上遮風擋雨的大樹,黛玉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自己 的父親,可是這一次事關水沐的生死,黛玉實在不敢冒險。

  林海拍拍黛玉的肩,笑道:「玉兒,你雖然不能說出來,可爹爹也能猜出幾分,玉兒既是要去神界,便只管去,爹爹有法子保 著你平安無事。」

  黛玉驚奇的問道:「爹爹,您……」

  林海搖了搖頭道:「玉兒,你不可說,爹爹亦不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黛玉看了看爹爹娘親,點了點頭,輕道:「爹爹娘親,玉兒這就去神界了。」林海點了點頭,黛玉轉身進入內室,將躺在床上 氣乎乎的小寧萱抱了起來,在她的面頰上親了親,輕道:「萱兒,咱們這就去找爹爹。」小寧萱聽了這話,乖巧的親了親黛玉,便 伏在黛玉的懷中,忽閃的靈慧的大眼睛,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看到黛玉抱著小寧萱出來,林海微顯驚訝,可是卻沒有說出什麼反對的話,反而對黛玉懷中的小寧萱說道:「小萱兒,要保護 好娘親。」小寧萱像個大人似的回道:「姥爺放心。」

  林海微微一笑,拍了拍黛玉的肩,賈敏走上前,依依不捨的說道:「玉兒,萱兒,早些回來。」

  黛玉緊緊抱著小寧萱,向林海賈敏拜了三拜,轉身出門後站於廳前玉石階下,只見黛玉腳下升起淡淡雲霞,黛玉平地飛昇,向 神界飛去。

  黛玉飛出龍神宮後,林嘯海和北靜太妃從惜黛閣的垂花門外走了進來,北靜太妃擔憂的問道:「如海,就這樣讓玉兒去,行麼 ?」

  林嘯海扶著妻子的肩安慰道:「可不能小看了玉兒,玉兒一定能行的。

  林海看著九天玄女和楊戩母子從龍神宮騰空而起,直追黛玉往神界而去,輕輕歎息了一聲。雖然黛玉並沒有說出實情,可是林 海也能猜出七八分,若非水沐危在旦夕,黛玉斷不會如此行事。好在他不僅請了九天玄女和楊戩母子,還讓初芯請了鴻昇暗中保護 黛玉,相信有了這一明一暗兩撥人保護黛玉,黛玉此去神界會平安順利的。

  黛玉在前,九天玄女和楊戩遠遠墜在後面,眼看著快到神界了,九天玄女低聲道:「戩兒,我們還是變化一番再入神界才好。 」楊戩忙點頭答應,這母子二人變成神界不起眼的散修神人,在黛玉之後進了神界。

  黛玉抱著小寧萱進入神界還沒向前走幾步,便覺得周圍的流動的氣息有些異常,小寧萱伏在黛玉肩上,黛玉一手抱緊她,一手 輕拍著小寧萱的背,淡淡說道:何方鼠輩如此藏頭露尾?」

  黛玉面前三丈遠的地方忽然蕩起一陣波動,一個青色面皮的長鬚男子從虛空中化形成出,站在了黛玉的正前方。他他細的打量 著黛玉,點頭讚道:「果然不愧是絳珠仙子,祖龍之妻,好敏銳的六識!」

  黛玉冷聲道:「你是何人?」

  那人打了個揖首道:「小神奉掌教師尊法旨專來迎候仙子。」

  小寧萱在黛玉懷中轉過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那人,就這麼看了一會兒,那青色面皮之人的眼神便迷糊起來,他迷迷瞪瞪 的說道:「將絳珠仙子母女誆入血池。」

  黛玉聞言俏臉冰寒,冷聲道:「祖龍古神何在?」

  那人仍舊迷迷糊糊的說道:「祖龍古神被困於誅絕大陣之中。」

  黛玉與水沐心神相通,此時水沐只是被困,一時並無生命危險,黛玉心中也還放心一些。她又冷聲道:「如何破陣?」

  那人眼神中有掙扎之色,小寧萱舌綻春雷,立刻嬌喝道:「說!」那人身子一怔,迷糊的說道:「妖族大聖破陣……」他的話 音方落整個人便栽倒在地上,寧萱初展神威,這人生受不住寧萱的威勢,生生昏了過去。

  在黛玉之後進入神界的九天玄女和楊戩發現失去了黛玉的行蹤,這母子二人立刻急了,楊戩急道:「母親,仙子不見了,我們 是否直接找上碧游宮九天玄女沉吟片刻道:「戩兒稍安勿燥,先看一看再做決定。」九天玄女的話才說完,黛玉抱著小寧萱的身影便又出現在前方 ,楊戩喜道:「母親快看,仙子就在前面。」原來剛才小寧萱引發了結界,這個結界便是鴻鈞一時半刻都看不透,楊戩母子看不到 也是極正常的。

  九天玄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輕道:「怪道她們母女敢闖神界。戩兒,我們只遠遠跟著就行,想來仙子已是成竹在胸, 我們不可壞了她的計劃。」楊戩應聲稱是,母子二人仍然遠遠跟著,並不驚動黛玉。

  黛玉將一枚冰彈打到那青色面皮之人的額上,將那人激醒,冷冷道:「前頭帶路,引我們去碧游宮。」

  這青色面皮之人心中並不願意,可是卻身不由已的說道:「是,仙子請隨小神這邊走。」說著便駕起白雲向碧游宮的方向飛去 。黛玉抱著小寧萱亦是足踏祥雲緊隨其後。不多時小寧萱便看到左昊在下方雲層之間,她趕緊告訴黛玉,黛玉向下一看,見果然是 左昊正在擔任警戒,她知道致遠帶的龍神衛隊一定駐紮在下方,便輕拍著小寧萱道:「萱兒,我們不能驚動他們。」寧萱懂事的嗯 了一聲,可是卻趁著黛玉不注意,悄悄兒將自己的手腕上的一對玉鈴鐺丟了下去,正砸到了左昊的肩上。

  左昊肩上微微吃痛,心中大驚,一看到從自己肩頭落下來的那一對玉鈴鐺,左昊更驚,這對玉鈴鐺是他尋來送給小寧萱玩耍的 ,三界裡可是獨一無二,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小寧萱到了神界?左昊抬眼向上尋去,卻見上方天空沒有任何人,此時黛 玉抱著寧萱早已經過去了。左昊心中煩亂,再也無法認真警戒,他忙傳訊給致遠,讓他另外派人前來擔任警戒任務,自己則按落雲 頭,拿著那對小玉鈴鐺思索起來。

  致遠見了左昊手中的玉鈴鐺,立刻叫道:「舅舅,小萱兒的玉鈴鐺怎麼在你這裡?」致遠極疼愛小寧萱,又怎麼會不認得小寧 萱的玉鈴鐺。

  左昊沉聲道:「剛才這玉鈴鐺忽然從天而降,正打在我的肩上。致遠,你說小萱兒可能到神界來麼?」

  致遠皺起眉頭思考起來。未幾,他沉聲道:「舅舅,難道是龍神宮出事了?可我怎麼沒有收到消息?按說不可能呀,我已經請 了師傅暗中守護龍神宮,三界之中還有誰能在師傅的眼皮低下將小萱兒搶走?難道是小萱兒自己離開龍神宮來了神界?姑姑也不可 能讓小萱兒離開她一步……呀,難道是姑姑帶著小萱兒來神界了?莫不是姑夫出事了?」

  左昊臉色一變,致遠的話正說中了他心底的擔憂,水沐和老玄武走後,他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雖然他極力告訴自己不要 瞎想,可是這玉鈴鐺的突兀出現,卻加深了這種擔憂。

  致遠見左昊變了臉色,雙拳緊攥了起來,他猛的轉身喝道:「龍大,傳令拔營起兵,直搗碧游宮,如遇阻攔,立結三才殺陣, 殺無赦。」三千六百名神龍衛士給狂風一般衝向碧游宮,一路之上果然有好些神人前來阻擋,只要對方死擋著不讓出路來,神龍衛 隊的三才殺陣便如鐮刀一般收割著神人的性命。如此一來,神龍衛隊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那些被鴻鈞鼓動的神人們糊里糊塗的便枉 送了性命。

  鴻鈞在碧游宮裡看到神龍衛隊神勇如斯,心中寒意頓生,這樣簡單的陣法卻有著最直接的神效,便是對上法力高於他們的數倍 的神人,這神龍衛隊竟然絲毫不懼,連殺了數百神人,神龍衛隊竟然未損一人,這到底是什麼人想出的陣法,這人太可怕了,鴻鈞 頭一次感到了心生退意,擁有這樣一去隊伍,那祖龍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就在鴻鈞心念動盪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黛玉抱著小寧萱出現在的碧游宮誅絕大陣陣門之外,鴻鈞大驚,怎麼會這樣,他明明是 派人去將絳珠仙子母子引去血池的。在這種時候絳珠仙子母女怎麼能出現在碧游宮裡,他的計劃全被打亂了。

  「鶴兒!」鴻鈞的聲音在那青色面皮之人的腦中響起,他的身子陡然一震,醒過神來。一看自己竟然引著那絳珠仙子母女到了 誅絕大陣外,白鶴僮子的面上頓時灰白一片,自己沒有完成掌教老師吩咐的事情,只怕回去也活不成了。黛玉一站到誅絕大陣之前 ,便感受到了水沐的所在,她抱著小寧萱對白鶴僮子欠身道:「多謝引路。」說著便義無返顧的踏入誅絕陣中。黛玉感受到了水沐 對自己的思念與渴盼,她知道此時水沐最需要自己。

  踏上水沐曾經走過的路,那水沐經受過的風刀霜劍一樣不少的襲向黛玉母子,黛玉身如拂柳,在急速飛來的刀劍之間俯仰閃騰 ,連一絲兒也沒有被傷到。不多時便輕鬆的過了這一關。接下來便是水沐中招的幻境之陣。黛玉只看得到水沐單膝跪地,神色極為 痛苦,她的眼睛一熱,滾滾的珠淚便落了下來。滾燙的熱淚落到地上,黛玉眼前的幻象立刻全都退去,面前現出了一片黃沙,而水 沐正盤膝坐在黃沙之間,他雙眼緊閉,擰起的眉頭顯示著他的痛苦。黛玉心中一痛,抱著寧萱輕道:「沐哥哥,我們來了。」

  水沐的身子猛的一震,他張大眼睛驚愕的看著黛玉和小寧萱,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黛玉溫柔的一笑,緩步走上前道:「沐哥哥 ,真的是我們,不是幻象。」小寧萱甜甜的叫了一聲:「萱兒要爹爹抱!」

  水沐站起身來走到黛玉的身邊,將黛玉母子擁入懷中,輕聲責備道:「玉兒,你怎麼能到這裡來?」

  黛玉揚起頭,看著水沐的眼睛輕道:「沐哥哥,你需要玉兒,玉兒便來了。」

  鴻鈞看到水沐黛玉一家團聚,氣得七竅生煙,那白鶴僮子在門外徘徊著不敢進去,鴻鈞抬手虛抓,便將白鶴僮子的脖子掐住, 怒喝道:「你做的好事!」

  白鶴僮子被鴻鈞一抓便立刻現了原形,他脖子被掐,也說不出話來,想要求饒都辦不到,鴻鈞怒極,一把將白鶴僮子甩到牆壁 之上,生將白鶴僮子撞得昏死過去。

  怒極攻心的鴻鈞催動自己的惡念死死勒住水沐的心臟,水沐痛的鋼牙直咬,可他就是死死撐著不發出一點兒聲音,還強讓自己 表現的鎮定自若,不想讓黛玉察覺到。可是黛玉在鴻鈞引動惡念的一瞬間便覺察到了,水沐的痛黛玉感同身受。黛玉和水沐共同抱 著小寧萱,一家三口偎在一起,小寧萱額上的聖蓮忽然散發出柔和的光,將水沐黛玉全都籠罩起來,在這乳白色的聖蓮光華之中, 水沐和黛玉都覺得這痛楚減輕了許多,水沐輕吻著黛玉的髮際,心疼的說道:「玉兒,我連累你了。」

  黛玉雖然痛得臉色蒼白,可是卻溫柔的笑道:「沐哥哥,我們本就是一體的。」

  鴻鈞含恨的聲音忽然在黛玉的耳旁響起:「絳珠仙子,只要你肯主動進入血池,我便放了你的夫君。」

  黛玉一怔,鴻鈞的聲音又響起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發下心魔誓,只要你進入血池,我便立刻將神念撤離祖龍的身體, 若違此言,定教鴻鈞灰飛煙滅元神消散。」

  鴻鈞這話水沐是聽不見的,黛玉看著水沐經歷過苦痛之後的面容,又看看小寧萱可愛的小臉,差點兒便要立刻答應鴻鈞的要求 。可是一陣清風拂過,黛玉的心在這陣風兒的吹拂下安靜了下來,她對鴻鈞淡淡說道:「真的就是這個條件麼?是否在我進入血池 後你再以同樣的手段去要脅我的夫君?」

  鴻鈞被黛玉說破心思,一張老臉頓時紫脹,只不過他藏在碧游宮深處,沒有人能看見罷了。好一陣子鴻鈞才咬牙說道:「我鴻 鈞主掌天道數萬年,如何做出那種事情,仙子多慮了!」

  黛玉譏誚的說道:「是麼?」

  鴻鈞大怒,立刻回力催動惡念,他要逼著黛玉主動求饒。這一次的疼痛來得更加洶湧,水沐有些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黛玉也 痛得眉頭緊蹙,小寧萱拚命的催動聖蓮,如練一般的聖蓮光華也只是稍稍減輕水沐黛玉的痛楚之感,並不能真正的解除。

  黛玉將小寧萱放入水沐的懷中,水沐一手抱緊小寧萱,一手摟緊黛玉,黛玉忽然嫣然一笑,踮起腳吻上了水沐的雙唇。水沐錯 愕的一楞,就在他這一楞之間,黛玉的元神便鑽入水沐的體內,如魚兒一般游向水沐的心房。黛玉的元神看到水沐的心臟被一道暗 黑色的繩索緊緊捆住,她游了過去,在水沐和鴻鈞都沒反應過來之時,黛玉的元神忽然衝向水沐的心臟,化成一滴凝碧的血珠與水 沐的心臟融化一體,緩緩的,一層淡青色的薄膜覆在水沐的心臟之上,在這層淡青色的薄膜之外才是鴻鈞的那一道惡念。

  水沐的心臟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可是他的心情卻無比的凝重,他悲聲喚道:「玉兒……你怎麼能這樣做?」黛玉用自 己的元神為水沐的心臟築起一道無法突破的防線,任鴻鈞如何催動惡念,水沐的心臟都不會再受到一絲傷害了,黛玉的元神承受了 所有的苦痛。

  黛玉蒼白小臉上浮起的開心的笑容,她軟軟靠在水沐的懷中,輕聲道:「沐哥哥,玉兒沒事,不過就是沒了法力,這沒什麼的 。」

  鴻鈞瘋狂的催動著自己的惡念,黛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元神的痛楚比肉神的痛楚更加難熬,可是黛玉一面抵抗著鴻鈞的惡念 ,一面輕撫著水沐的心,讓水沐無法再感受她所承受的痛苦。水沐心裡明白這一切,可是他卻連一絲一毫都幫不了黛玉,水沐抱緊 黛玉和小寧萱,悲憤的仰天長嘯,嘯聲衝破誅絕大陣,響徹三界,令三界為之震顫。

  聽到水沐的長嘯之聲,左昊悟空致遠面色大變,三人極驚,同時大開殺戒,將攔在他們面前之人攔腰斬成兩半,三人縱起衝向 誅絕大陣。紫兒小白小如意身形陡起,也衝到了誅絕陣前,紫兒高喝道:「小白如意,強行破陣!」水沐的嘯聲一停,誅絕大陣深 處便傳來的急燥的嘯聲,黛玉細細聽了,忽然說道:「沐哥哥,陣中難道還困著妖族聖獸麒麟?」

  水沐悲聲道:「我正是想要先救出麒麟小弟,才先來探陣的。」

  黛玉靠著水沐想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沐哥哥,破這誅絕大陣怕是要妖族十位大聖齊至才行。你快告訴紫兒不要輕舉妄動, 免得再陷入陣中。」

  水沐素來相信黛玉,他點了點頭,高聲喝道:「紫兒休要妄動!」

  聽到水沐的聲音,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們還以為水沐被鴻鈞算計,受了重傷,如今聽到水沐的聲音中氣十足,這才放下 心來。唯有左昊雙眉緊鎖,暗自忖道:「一定是玉兒出事了!」

244寧萱悲三界雨落女媧至急斗鴻鈞

   「致遠,速去請齊十位妖族大聖前來,只有他們才能破這誅絕大陣。」水沐急切的聲音傳到致遠的識海之中,致遠心頭暗驚, 忙應道「致遠明白,姑夫,陣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沐略一沉吟,沉痛的說道:「致遠,我受到鴻鈞暗算,你姑姑為了救我,以元神護住我的心脈,她……她正代我受苦。」

  致遠頓時臉色鐵青,咬牙冷聲道:「姑夫,讓姑姑堅持一下,致遠這就破陣救你們。」

  水沐怒道:「胡鬧,這誅絕大陣不可強破,唯有十位妖族大聖到齊,才能順利破陣救人,你還不快去!」

  致遠死命一跺腳,悲憤道:「致遠遵命。」

  悟空左昊見致遠忽然神情悲憤大顆的眼淚直欲奪眶而出,便齊聲問道:「致遠,出了什麼事?」左昊一把抓住致遠的手腕,緊 張急切的問道:「致遠,你說實話,是不是玉兒在陣中?」

  致遠點了點頭,用袖子擦了眼睛,低聲道:「師傅,舅舅,請您們在這裡坐鎮,我這就去請妖族大聖們來破陣。」說著轉身便 走。悟空一把抓住致遠道:「致遠,你不用去,我就是妖族大聖之一,你說,這陣怎麼破?」

  致遠搖頭道:「師傅,要十位妖族大聖齊至才能安全破陣。」

  悟空點頭道:「既如此,你守在這裡,我去請九位兄弟姐妹,你哪裡能找齊他們。」致遠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點頭道:「好 ,師傅,您可快著些悟空沉聲道:「最遲半個時辰,我定然將他們全都請來。」說著駕起觔斗雲直下天界。

  致遠看著悟空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動,他忙對左昊道:「舅舅,我要去女媧宮。」左昊還沒有開口說話,紫兒走過來說道:「 小爺,紫兒陪你走這一趟。」

  左昊知道致遠此舉定有深意,沉聲道:「好,這裡有我,你不用擔心。

  紫兒變身成了一隻金紅的火鳳凰,對致遠道:「小爺快上來。」致遠知道紫兒的速度比自己更快,當下跨上鳳凰背,紫兒雙翅 一扇,便得致遠沒了蹤影,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便是悟空的觔斗雲也比不上。

  小白和如意兩人面色凝重,齊齊試著和水沐黛玉聯繫。而此時的誅絕大陣中,水沐正半坐於地上,他見黛玉面色慘白,身子軟 弱無力的靠在自己的懷中,小寧萱用一雙小手緊緊抓住黛玉的手,淡淡的流光緩緩湧向黛玉,可是黛玉卻慘淡的搖頭輕笑,將這流 光推在體外,拒不接納到身體中去。小寧萱一雙澄清的大眼睛慢慢湧出了淚珠兒,那傷心的神情與當年賈敏去世之時黛玉的神情一 模一樣,水沐心中痛極,一手摟緊黛玉,一手抱緊小寧萱,將臉貼在妻女的臉上,那從來不曾落過的淚水緩緩滑了下來。

  黛玉吃力的舉起手,輕輕摸了摸小寧萱柔嫩的小臉,低低道:「小萱兒不怕,娘親沒事的,只是沒了法力身子虛了些,娘會一 直陪著小萱兒的。」小萱兒聽了這話,嗚嗚的哭了起來,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哭得極為傷心。

  就在小寧萱傷心的哭泣之時,三界頓時大雨滂沱,所有的人都覺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傷心,直想大哭一場。女媧宮從來都是風 雨不侵,可在此時也下起雨來,女媧娘娘大驚,她一反平日的鎮靜,衝到庭院之中去察看這是從何處來的雨水。這場滂沱大雨裡滿 是哀傷,女媧娘娘直覺得心酸難忍,兩串淚珠不由落了下來。追在女媧娘娘身後跑出來的仙侍們嚇壞了,她們跪了一地,都低著頭 默默哭泣起來。

  紫兒和致遠剛接近女媧宮天上便落下大雨,致遠紫兒都覺得心如刀絞,致遠抱著紫兒的頸子,悲聲道:「紫姨,致遠心裡好難 受,直想哭。」紫兒跟著水沐黛玉小寧萱時間最久,這雨一落到她的身上,紫兒立刻知道了這是水沐和小寧萱在傷心。紫兒身子一 翻變為人形,她摟著傷心的致遠低低說道:「致遠,這雨是王爺和小主子的傷心所化,我們要快些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

  致遠從紫兒懷中抬起頭來,看著神界碧游宮的方向,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泛起了血紅色,一股煞氣橫掃三界,致遠緊攥雙拳 ,仰天怒吼道:「鴻鈞,我要殺了你……」

  致遠的聲音驚動了女媧娘娘,她驚叫道:「不好,如此大的煞氣,三界真的大難臨頭了……」女媧娘娘也顧不上叫人去備車輦 ,隻身一人向外衝去,被從空中俯衝而下的紫兒和致遠撞了個正著。女媧娘娘急收腳步,紫兒和致遠也急忙向後一閃,這三人才算 沒有撞成一團。女媧娘娘認識紫兒和致遠,一見他們來了忙問道:「致遠,紫兒姑娘,你們怎麼到我這裡來了?」

  致遠一見女媧娘娘,立刻單膝跪下,沉聲道:「女媧娘娘,水致遠來求娘娘一滴血破陣救人。」

  致遠的話說得女媧娘娘心裡一沉,她忙將致遠拉起來,溫言道:「你起來,有什麼話到裡面仔細說。」

  進了女媧宮的正殿,女媧娘娘遣退所有的仙侍,對紫兒和致遠說道:「你二人匆匆來此所為何事?」

  紫兒嘴快,她飛快的將鴻鈞暗算水沐,黛玉代夫受難之事說了一遍,女媧娘娘頓時雙眉鎖起,她皺眉看著致遠,心中暗驚,這 水致遠不過就是個小孩子,他如何會知道自已的血能助妖族大聖破陣?轉念又一想,這許是那祖龍古神告訴他的,那祖龍古神自盤 古大神開天闢地之時便存在,知道些秘莘也是正常。女媧娘娘哪裡知道根本沒有任何人指點致遠,這完全是致遠自己想出的破陣之 法。

  紫兒見女媧娘娘面色深沉看不出有什麼打算,便上前道:「娘娘,我們公主素來一心行善,從來不曾害過一個人,還請娘娘看 到我們公主的份上,助我們破陣救公主。」

  女媧娘娘忙道:「紫兒姑娘誤會了,絳珠仙子蒙難,本宮理當相助,只是破那誅絕大陣需得十位妖族大聖齊至方可,本宮這就 是碧游宮,你們可速持本宮妖皇令去請十位妖族大聖。」女媧娘娘說著便取出一枚色澤暗沉樣式古樸的小巧令牌交到致遠手中。

  致遠握著那沉甸甸的妖皇令,抬起頭感激的看著女媧娘娘,女媧娘娘淡淡笑道:「快去吧。」紫兒忙道:「多謝娘娘,大聖爺 已經去請妖族大聖,想必眾位妖族大聖很快就能齊集碧游宮外的。」

  女媧笑道:「本宮倒是把這一點給忘記了,有齊天大聖在,也無需妖皇令。好,我們現在去就碧游宮。」

  見女媧娘娘如此痛快的答應下來,致遠心中感激,紫兒亦有同感。女媧娘娘吩咐仙侍們守好女媧宮,便與致遠紫兒一齊趕往碧 游宮。

  誅絕陣外,左昊一手攥著如意,一手拉著小白,而小白如意則是悲怒交加,正拚命的向外掙。左昊那張白淨英俊的臉上青筋暴 起,顯然他正極的壓制著自己。

  紫兒低聲怒喝道:「小白如意,你們要做什麼?」

  小白如意對紫兒向來是又敬又怕,兩人停止掙扎,如意性子嬌憨,他撲到紫兒懷中大哭道:「姐姐,哥哥和小萱兒好傷心!如 意要去幫哥哥和小萱兒。」

  紫兒輕拍著小如意低聲道:「如意聽話,等大聖們一到,我們就破陣救人。」紫兒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小白,柔聲道:「小白 ,公主不會有事的。」小白重重的哼了一聲,氣乎乎的轉過身子,依著他的性子,直接殺進去強行破陣,縱然是戰死了,也好過生 受這種折磨。

  左昊向女媧娘娘行了個禮,抱拳道:「多謝娘娘前來相助。」

  女媧娘娘心中歎息了一聲,輕道:「本宮去見鴻鈞勸他一勸,你們在這裡等候諸位大聖,若是半個時辰之後我還未出來,你們 便直接破陣罷。」

  女媧娘娘看看致遠,拉過致遠的手,滴了三滴湛青如碧的血在致遠的手心,這三滴血立刻滲入致遠的皮膚,轉瞬便消失不見。 致遠此時還不明白,這三滴血實際上中一種傳承。女媧娘娘是妖族至聖,她可以召喚命令任何一個妖族中人,通過這三滴血,女媧 娘娘將這種權力傳給了致遠。她已經看出致遠將來必非池中之物,為了妖族的未來,也為了化解致遠心中的戾氣,女媧娘娘才會做 出這樣的決定。

  致遠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氣漫上心頭,心中的怒氣漸消,靈台也清明起來。致遠明白這是女媧娘娘對自己的點撥,他低頭抱拳道 :「多謝娘娘。」女媧娘娘摸了摸致遠的頭,慈愛的笑道:「你是好孩子,日後定成大器。」說完,女媧娘娘便走到誅絕大陣之前 ,高聲道:「女媧求見!」

  女媧一到誅絕陣外,鴻鈞便已經察覺到了,他沒想到龍神宮竟然能請來女媧,很是大吃了一驚,這誅絕大陣的剋星便是女媧娘 娘和妖族大聖,難道自己真的沒有回天之力麼?這絕對不行!女媧,既然你要與我作對,那本尊也不會手下留情。鴻鈞想到此處, 面上陰沉的神情卻變成了疏離的笑容,他帶笑高聲道:「女媧娘娘遠道而來,老道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只見一道白玉階憑空出現,女媧娘娘淡淡一笑,回頭對致遠等人說道:「若是我久不回來,你們直接破陣便是。」說著便拾階 而上,直往碧游宮而鴻鈞在白玉階盡頭迎候,對女媧娘娘打著哈哈笑道:「難得女媧娘娘來訪,碧游宮蓬蓽生輝。」

  女媧娘娘揖首道:「鴻鈞掌教客氣了,本宮不請自來,還請掌教莫怪。

  鴻鈞寒暄著將女媧娘娘迎到宮中,只談些無關緊要之事,卻隻字不提祖龍一家被困於誅絕大陣之事。女媧娘娘見鴻鈞漫天閒談 不著正題,便直言道:「掌教,天地有道,何苦強要逆天而行,莫如順其自然,也能少造殺孽,也算得是一份功德。」

  鴻鈞一聽此言臉色一變,怒道:「女媧,我敬你是先天聖人,有造化人類之功才禮讓於你,你休要不識好歹,若再胡言妄語, 體怪本座手下無情。

  女媧娘娘數萬年來也不曾受過這種斥責之言,聞言臉色一沉,怒不可遏道:「鴻鈞掌教,你主掌天機數萬年,可這數萬年裡三 界裡何曾有過一日真正的太平,你指使人族打壓妖族,壞了我多少好孩子,本宮念在三界安寧,都忍了下來不曾與你計較,那知你 利令智昏,做下樁樁件件錯事,平白葬送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如今之你,還有何資格再掌 天機。若是順應天意讓祖龍重建天道,你還可有一線生機,若是一意孤行,只怕你離滅亡不遠矣。」

  女媧這話氣得鴻鈞鬍鬚亂顫,他站起身來重重一掌拍在案上,怒吼道:「女媧,你當本尊怕你不成?」

  女媧絲毫不讓,也站了起來冷聲道:「鴻鈞,你當本宮怕你不成,你若是放出祖龍一家便也罷了,若是不放,本宮也能破陣救 人。」

  鴻鈞冷笑道:「女媧,我碧游宮豈是由你來去自由之地,今日你來得去不得。」說著鴻鈞便將拂塵甩向女媧,原本只有一尺長 的拂塵絲頓時暴漲,根根如銀針一般扎向女媧,女媧卻不急不慌,只見她祭出一面小巧的幡兒架住拂塵,鴻鈞那如銀針般的拂塵絲 生是一絲也靠近不得女媧。鴻鈞一看到那幡兒,又驚又懼又喜,驚懼的是自己這無往不利的拂塵在女媧這裡竟然碰了壁,喜的是若 得了面小幡兒,他的誅絕大陣便萬無一失了,憑是那個妖族大聖來了,也不敢破陣。

  女媧這面小巧幡兒看著雖極不起眼,卻是三界之中的先天異寶,名為萬妖幡,得此幡,便能號令所有的妖族,女媧因有造化人 類之功,又是妖族出身,才有福緣得了這萬妖幡,號令萬妖。鴻鈞貪念迷心,連萬妖幡的的神異之處都忘記了。他出身人族,又心 存邪念,怎麼可能收服萬妖幡。

  鴻鈞的心思自然逃不過女媧娘娘的眼睛,女媧娘娘心中暗歎道:「這鴻鈞看來真是氣數盡了,如今竟然對萬妖幡起了貪念,看 來祖龍取代鴻鈞才是真正的天意。」想到這裡,女媧微微搖了搖頭,這鴻鈞雖然法力卓絕,可是想勝過女媧,也絕非易事。女媧若 無自我保全之術,也不敢隻身進碧游宮。

  見萬妖幡架住拂塵,鴻鈞的第一擊落空,可是他不驚反喜,拂塵也不收回來,反將拂塵往前一送,伸手直直的抓向萬妖幡。萬 妖幡是有靈之物,若無女媧之命,任何人休想碰到。鴻鈞的手還未觸及萬妖幡,萬妖幡便射出數道黃光,築起一道有色無形的光牆 ,將鴻鈞的手擋在萬妖幡外,任鴻鈞再怎麼催動法力,也無法接近萬妖幡一步,這萬妖幡還生出一股子極大的粘力,將鴻鈞粘住, 鴻鈞一時脫身不得,而女媧因要催動法力支持萬妖幡,一時也抽不出身來。這兩人便在僵持在這客廳之中。

  就在女媧和鴻鈞僵持之時,悟空將帝江蚊影等十位妖族大聖盡數請了來,致遠一見,原來這妖族十位大聖裡竟然有六位是他從 鎮妖塔中救出來的。這些人一聽說是致遠的親人有難,二話不說便叫來其他三位兄弟,與悟空一同來到神界,準備合力破陣救人。

  帝江是妖族十大聖中的老大,他拉過致遠對三個形貌古怪的男子說道:「這就是致遠,若不是他,我們六個老傢伙現在還被困 在鎮妖塔中。」這三個形貌古怪的男子一個發如硃砂般赤紅面如青靛般黑沉,一個滿臉藍鬚根根如鋼針豎起,最後一個更是古怪, 一顆腦袋光滑異常,連一根毛髮都沒有,兩顆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裡直轉,看著極滑稽。這四人將致遠團團圍住,拉著致遠的手 很是親熱,其中一人問道:「小傢伙,好樣的,真夠義氣,說吧,咱們得怎麼破陣?」說話的就是那個腦袋光滑眼珠子亂轉的妖族 大聖,以致遠的眼力,也看不出他是什麼妖修來的。

  帝江拍著致遠的肩說道:「致遠,我們十個都不會破陣,既然你謙丑這誅絕大陣需要我們,你快告訴我們到底要如何破。」

  致遠正要說話,蚊影大聖忽然將致遠拉到自己的身邊,他上下打量著致遠,忽然問道:「致遠,你……?」蚊影說了個你字就 沒有再說下去,致遠很是不解,他不知道這蚊影大聖是一隻洪荒巨蚊修練成聖的,他對血有著極為敏銳的感知力。剛才他忽然在致 遠身上感受到了妖族至聖女媧娘娘的氣息,可是致遠卻是地道純粹的人族,這一點是蚊影大聖極為清楚的,所以他問到一半就沒有 再問下去。

  「致遠,鴻鈞已經被我困住,妖族大聖一到你們趕快破陣。」女媧娘娘的聲音傳到致遠的腦中,致遠趕緊說道:「各大大聖伯 伯,這誅絕大陣有八扇門,只要同時將這八扇陣門破掉,再集十人之力破掉陣眼,便能破掉這誅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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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會玄武齊心闖陣眼傳衣缽女媧立新聖

  鴻鈞正全力和女媧娘娘爭奪那小小的萬妖幡,一時顧不上催動自己的惡念,如此一來,誅絕大陣裡黛玉便感覺輕鬆許多。黛玉 抬起頭來看著水沐淺淺微笑,又將手放在女兒哭得滿是淚水的小臉上,柔聲哄道:「萱兒乖乖不哭哄,娘沒事的。」

  小寧萱抹了抹眼淚,想要撲到黛玉的懷中,又怕黛玉受不住,帶著哭腔問道:「真的麼?」

  黛玉輕輕刮了刮女兒筆挺的小鼻樑,愛憐的說道:「娘親真的沒事了。」小寧萱歪著頭想了想,這才停止哭泣。寧萱的淚水一 停,三界那漫天的雨水也都停了下來,那縈繞在周天神佛心頭的悲傷也隨之消散。寧萱將小手放到黛玉的手中,黛玉握住女兒的嬌 嫩的小手,給了她一個溫柔慈愛的笑容。寧萱這才破涕為笑,半個身子自水沐懷中探出,想要到黛玉的懷中去。

  水沐單臂一挽,將小寧萱攬了回來,另一隻手將黛玉攬進懷中,皺眉道:「玉兒,快將你的元神收回去。」

  黛玉面色蒼白,輕輕搖頭道:「不要。」

  水沐低聲道:「玉兒,別執拗了,聽話。」

  黛玉背靠著水沐的臂彎,一手握著女兒的小手,一手按著水沐的胸口柔聲道:「沐哥哥,在這裡和在我的身體裡是一樣的。」

  水沐素知黛玉的性子,她決定了的事情再沒有人能改變,只得沉聲歎息道:「玉兒,你這樣讓我心裡怎麼受得住!」

  黛玉輕聲道:「沐哥哥,換你是我,你也會如此做,你我夫妻一心,再不必再說這種話。」

  水沐將黛玉摟入懷中,在她的髮際輕吻著,說不出話來。黛玉偎在水沐的懷中,小寧萱緊緊抓著黛玉的手指,這一家三口親密 無間的偎在一處,雖然身處險地,可是卻絲毫沒有懼怕擔憂之色。

  遠處傳來沉悶的腳步聲,水沐凝神側耳細聽,抱著女兒扶起黛玉道:「玉兒,是玄武大叔的腳步聲,他必在附近。」

  黛玉點頭道:「是玄武大叔的動靜,沐哥哥,我們去尋他,會到一處也好有個照應。」

  水沐將小寧萱放於懷中,挽著黛玉的腰,尋著聲音找過去。眼前雖然迷路重重,可是水沐黛玉以心為眼,再多的幻象也不能讓 她們夫妻二人迷路。走了不過盞茶工夫,那沉重的腳步聲便越來越響,顯見得是離玄武越來近了。這時水沐懷中的小寧萱忽然高聲 叫了起來,「玄武爺爺,萱兒在這裡。」

  玄武厚實的聲音傳東北方向傳了過來,「小萱兒,你怎麼來了?」

  水沐一家和玄武很快便會合到一起,見到黛玉也在水沐身邊,玄武驚問道:「仙子,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誅絕大陣裡危險重重 ,你怎麼可以帶著小萱兒輕易赴險?」

  黛玉淡淡一笑道:「多謝玄武大叔關心,黛玉和萱兒一切安好,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玄武嗯了一聲,臉色忽然凝重起來,沉聲怒道:「是誰奪去仙子的元神?」玄武原是個平和的人,可是見黛玉失去元神,卻壓 不住心頭的怒氣,聲音也越發沉厚起來。

  水沐沉痛的說道:「玄武大叔,我一時不察為鴻鈞算計,他的一絲惡念潛入我的體內,玉兒為了救我,以元神入我身體護我心 脈。」

  玄武大怒道:「這鴻鈞越發不行人事,祖龍,想必你也聽出來這誅絕大陣陣眼內壓著的就是聖獸麒麟,若要破誅絕大陣,便得 殺死麒麟老弟,我原想先進陣中與麒麟老弟聯繫,想尋個萬全的法子既能破陣又能保住麒麟老弟的性命,可是卻被困在這裡,總也 到不得陣眼。」

  水沐點頭道:「我與玄武大叔想的一樣,不想卻被鴻鈞惡念所襲,也困在此處,若非玉兒來此以元神相護,我也行動不得。」

  玄武看著黛玉點頭道:「原來仙子為此而來,真是讓老玄武好生敬佩。

  黛玉微笑溫言道:「這本是黛玉應做之事,玄武大叔過譽了。」

  水沐摟緊黛玉,對玄武說道:「致遠已經請來十位妖族大聖破陣,我們當盡快趕到陣眼才行。」

  玄武道:「祖龍所言極是,我所過之處都已經留下標記,想來此處離陣眼已經不遠了。只是前方歧路愈多,尋起陣眼更難了。 」

  小寧萱聽了這話忙叫道:「爹爹,萱兒看到前面不遠處白茫茫一片,和別處都不一樣,那裡會不會就是陣眼?」

  水沐聞言喜道:「萱兒,你仔細看,看那白茫茫之中可否有麒麟身影?

  小萱兒蹙起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說道:「那白茫茫中確有什麼東西,可是萱兒看不清是什麼?」

  黛玉聽了寧萱的話,輕聲道:「萱兒,進陣後只有那一處是白茫茫的麼小寧萱點頭道:「嗯!」

  黛玉柔聲說道:「既然萱兒是如此看到的,想來那就是陣眼。萱兒,你能看清去那白茫茫之處的路麼?」

  小寧萱忙叫道:「娘親,萱兒能看清。」

  玄武忙說道:「那好,小萱兒,你來指路好不好?」

  小寧萱衝著玄武張開手,玄武將她抱到懷中,用玄甲將小寧萱護得嚴嚴實實,他這玄甲能夠無視一切攻擊,不論遇到什麼樣的 進攻,都能保得小寧萱平安無事。水沐手中一鬆,便將黛玉打橫抱了起來。黛玉粉面泛紅,輕嗔道:「沐哥哥,快放我下來,我沒 那麼嬌弱。」

  水沐卻不答應,仍將黛玉抱緊,一行四人向陣眼走去。有了小寧萱的指引,玄武水沐順利的穿過重重陣勢,接近了陣眼。此時 麒麟的吼聲越發高亢激昂,水沐和玄武都深深了歎息了一聲,麒麟原是妖族聖獸,他的智慧極高,早就修成人身,如今也不知道那 鴻鈞對他都做了些什麼,竟然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聲聲的嘶吼。

  行到近前,黛玉看到眼前雲霧深深,只聽到聲聲吼叫卻看不到麒麟的身影,玄武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濃霧眼中流露出極深沉 的悲哀。水沐將黛玉放了下來,對玄武說道:「玄武大叔,煩你照顧下一玉兒和萱兒,我進陣眼裡去。」

  玄武忙道:「祖龍不可,還是我去吧,你來照顧仙子和小萱兒。」

  水沐搖頭道:「玄武大叔不必與我爭執了,玉兒和萱兒拜託你了。」黛玉和水沐心意相通,她溫柔的說道:「玄武大叔,就讓 沐哥哥去吧。」

  水沐看著黛玉道:「玉兒,我去去就回來。」

  黛玉眼波溫柔似水,輕聲道:「好,我們等你。」她的神情平和,就好似水沐不過是去散散步一般。

  玄武知道論破陣自己遠不如水沐,只好點頭道:「放心,有玄武在,沒人能動仙子和小萱兒一個指頭。」

  水沐點點頭,深深看一眼黛玉和小寧萱,衝進濃濃迷霧之中。

  碧游宮中,鴻鈞一邊企圖搶到萬妖幡,一邊還想著著誅絕大陣中的祖龍一家,忽看到祖龍一家與玄武會合,那祖龍已經衝進了 陣眼,鴻鈞心裡大驚,就在一閃念間,女媧便佔了上風,萬妖幡向鴻鈞壓了下來。鴻鈞心中又急又氣,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將一口 血噴向萬妖幡。將那黃光築起的無形牆生生破開一半,女媧一驚,她沒想到鴻鈞竟然會如此拚命。忙縱身而起,整個人衝破碧游宮 大殿的房頂,躍到了白雲之上。萬妖幡隨女媧心意而動,嗖的也跟著衝了出去,在女媧腳下布起一道屏障。女媧見萬妖幡上並未沾 染到鴻鈞的血,心中稍安。只是如此一來,鴻鈞與女媧之間的僵持便打破了,鴻鈞知道今日搶不到萬妖幡,且那祖龍又進了陣眼, 他若不再去加持誅絕大陣,只怕碧游宮今日難逃一劫。

  女媧娘娘心知自己並不能真的打敗鴻鈞,能將他拖延這些時間已是不易,便歎息著離開碧游宮,回到誅絕大陣外。

  致遠剛剛詳細說完如何破陣,女媧娘娘便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一見女媧娘娘,十位妖族大聖都上前見禮,女媧點了點頭,沉聲 道:「天道將變,女媧宮也將隱去,今日你們都在,我便當著你們的面將妖皇令和萬妖幡傳於水致遠,日後大家要奉他為尊,聽他 的號令。」

  女媧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無不錯愕,水致遠,一個人族少年,竟然被女媧娘娘定為妖族的新聖人,這實在是讓大家不解,眾位 妖族大聖雖然都很喜愛致遠,可是聽了女媧娘娘的話,心裡一時也接受不了。畢竟妖族與人族之間的仇恨太深,他們可以接受一個 人族少年做朋友,可是卻無法接受一個人族少年成為他們的聖人。

  女媧娘娘用眼光一掃,便知道這幾位妖族大聖心中不情願,她微微搖頭,此時致遠已經向女媧娘娘抱拳俯首道:「女媧娘娘, 致遠無德無能,實不敢承此大任,請娘娘收回成命。」

  女媧娘娘淡淡笑道:「致遠,在剛才我給你那三滴血之時,這傳承便已經進行了。蚊影,你告訴大家,致遠體內是否有我的血 脈?」

  蚊影大聖走上前,細細的審視著致遠,用心感受致遠體內的女媧血脈,當他看到致遠的額頭終於浮現出一個暗金色流雲獸紋, 便點頭道:「娘娘說的是,他的確已經接受了您的傳承,是我們的新聖人。」其他九位大聖看到致遠額頭的暗金色流雲獸紋,也無 言的點了點頭。暗金色流雲獸紋,便是獸族聖人的標誌。

  女媧拉起致遠,對他略帶歉意的說道:「致遠,很抱歉我沒有告訴你便對你進行了妖聖傳承,你是個宅心仁厚的好孩子,由你 做妖族聖人,妖族才有傳承沿續的希望,這數萬年來,我們妖族的犧牲實在是太多了。致遠,我並不要你帶著妖族凌駕於其他種族 之上,只希望你能讓各族和平共處,讓每一個妖族都能坦然的生存,再不用東躲西藏。」致遠聽了女媧娘娘這話,心裡不由得一酸 ,而在場之人都低下頭來。

  女媧娘娘又對帝江諸聖說道:「你們奉我為聖,可是我卻沒能保護好你們,是我女媧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每一個妖族子民。我 能為妖族做的就是尋找一個新聖人,一個能保護大家,為大家帶來安寧和平的新聖人,而致遠,就是這個新聖人的不二人選。」

  十位妖族大聖都是有慧根的人,聽了女媧娘娘短短幾句話,大家都明白過來。又想起是致遠將他們救出鎮妖塔,而且致遠從來 都沒有把他們這些妖族當成異類,平日裡都是親親熱熱的叫大家伯伯。他雖然妖族,可是卻有著與妖族一般的率真性子,若是由他 開始來改變人族對妖族的態度,這也許真就是廣大妖族的生機。想到此處,帝江帶頭衝著致遠跪了下來,誠心誠意的拜了下去,口 稱:「帝江拜見致遠聖人。」

  帝江是十位妖族大聖的老大,他這一拜,大家也都拜了下去,致遠忙叫道:「帝江伯伯,蚊影伯伯……各位伯伯快請起來。」

  帝江抬頭道:「致遠聖人,你若是答應,便可命令我們起來,否則,我們不起。」女媧娘娘將手放到致遠的肩上,輕聲道:「 致遠,妖族前途多艱,我這是將一付重擔壓在你的肩上,你就不要托辭了,祖龍古神和絳珠仙子宅心仁厚,他們若知道你能拯救妖 族大眾,想必也極歡喜的。」

  左昊也是妖族出身,他對致遠道:「致遠,娘娘說的極是,你答應下來吧。」

  致遠看看水沐,看到他眼中殷殷的希望,致遠點頭道:「好,我答應。

  致遠此言一出,他額上暗金色的流雲獸紋忽然射出萬道金光,這金光刺破天空,將妖族立新聖人的消息傳遍了三界的每一個角 落,而那流雲獸紋的暗金色也變成了暗亮的金黃色。致遠走到十位妖族大聖面前,雙手把十位大聖一一扶起來,誠懇的說道:「致 遠年少,還請十位伯伯多多教導才是。」

  帝江開心的笑道:「好,好……!」身為妖族大聖,他最渴望的就是看到每一個妖族能坦蕩的生存在三界之中,而致遠,就讓 他看到了這種希望!其餘九位妖族大聖也放聲大笑,將胸中悶氣全都笑了出來,有了希望,他們才覺得活著有意義。

  女媧娘娘滿意的笑了,她一手按在致遠的額頭之上,將妖皇令與萬妖幡的法訣傳給致遠。然後取出萬妖幡,她剛想對致遠說話 ,那知萬妖幡卻如流星一般衝向致遠,實實的撞到致遠的額頭之上,正貼於致遠額頭金色流雲獸紋正中的菱形空格之處,變成了一 枚通透晶瑩的湛青寶石。致遠只覺得腦中有一股極強的氣息橫衝直撞過來,那氣息太猛太強,險些兒衝破自己的識海。致遠急忙打 坐入定,閉上雙眼以內視之術將這氣息引順,慢慢的吸納。過了好一陣子才將這股氣息引入了正途。

  緩緩出了一口氣,致遠睜開眼睛,便看到女媧娘娘異常驚喜的眼神,她看著致遠道:「原來你才是萬妖幡真正的主人,怪道我 一直不能將萬妖幡的法力發揮到極致,現在我真的可以放心隱去了,此後妖族便是你的責任,記住,妖族是你的子民,一定要善待 他們。」女媧娘娘說完這話,便含笑飄〔然而去。帝江等人都跪了下來,送別女媧娘娘。從此以後,女媧宮便徹底消失於三界之中 ,再也沒有一個人尋到女媧宮,見過女媧娘娘。

  目送女媧娘娘遠去,帝江等人站起身來,大家心裡都不是個滋味,女媧娘娘雖然很少和他們在一起,可是在每一個妖族的心中 ,都把女媧娘娘當成自己的母神,如今的他們忽然感覺到自己像是沒了娘的孩子。致遠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忽然之間他便成了妖族 的新聖人,他實在是沒有絲毫準備。致遠心裡有點兒發虛,忽然感受到一股溫暖堅定的目光,他抬頭一看,見是左昊正看著自己, 左昊的眼光裡充滿了相信與支持,致遠心頭一暖,他堅定的點了點頭,轉身對悵然若失的帝江等人躬身行禮,誠摯的說道:「致遠 年少,許多事情都要伯伯們提點,請伯伯伯們和致遠一起努力,為妖族創造安寧和平的未來。」

  致遠的話不多,可是正說到了帝江等十位大聖的心坎上,帝江回過神來笑道:「聖人吩咐,妖族上下無不遵命。」

  致遠笑道:「致遠年少,伯伯們可不要如此稱呼,還是叫我致遠吧。」

  那圓頭圓腦沒有一絲毛髮的蜇雲大聖上前笑道:「真的,我們還叫你致遠?」

  致遠笑道:「當然。」

  帝江輕斥道:「蜇雲,休要亂了規矩。」

  致遠走到帝江面前,就像和以前一樣,拉著帝江的衣袖道:「帝江伯伯,咱們妖族素來是隨心而行,再不講那些陣規陋俗。您 要是再聖人聖人的叫致遠,致遠可不敢做這個聖人了。」

  帝江心裡著實喜愛致遠,聽得致遠如此說,便笑道:「好,就依致遠。」自此以後,致遠便成了妖族的聖人,在他的帶領下, 妖族再不必躲躲藏藏,每一個妖族都能和其他各族一樣,平等的生存在三界之中。

246見麒麟情陷兩難破八陣會師陣眼

  水沐緩步走入陣眼,出乎意料之外,這陣眼裡並沒有任何埋伏,水沐順利的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小徑走進了陣眼深處,在小路盡頭,只有一座不大的青石八角平台,台上半臥著一隻毛色通紅的小獸,這小獸的頸子上鎖了一條非金非玉的鏈子,這鏈子足有兒臂粗細,把那只紅色小獸死死栓在石台上,僅能讓那紅色小獸站起來,連走動一下都不能。

  那紅色小獸看到水沐,黑色泛金的眸中流露出極大的委屈和不甘,他微仰起頭張開口,可是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悲鳴。水沐含悲帶恨,看著那紅色小獸輕輕說道:「麒麟老弟,我這就來救你。」

  這紅色小獸正是妖族聖獸,曾經赫赫威風的麒麟,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落得這樣悲慘的境地。

  麒麟看著水沐,雙眼蓄淚,嗚嗚悲鳴了一陣子,水沐仔細的聽了,越聽他便越壓不住心中的怒火,聽完麒麟的悲訴,水沐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要破這誅絕大陣,就得破陣眼,可是破陣眼的方法卻是將麒麟徹底殺死,因為誅絕大陣真正的陣眼就是麒麟元神。

  水沐走到青石台旁,將手放在麒麟的頭上,輕輕為他理順頭上亂蓬蓬的毛髮,輕聲說道:「麒麟老弟,你受苦了!你且再忍耐一時,讓我想出個萬全的法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形神俱滅。」

  麒麟側著頭貼著水沐的手,一股溫暖的氣息從水沐手中傳到麒麟的體內,將麒麟身上的苦楚抵消了一大半。按道理來說就算是麒麟元神被抽走,他也不應該失去說話的能力,形體也不應該是幼獸的形象。水沐的元氣在麒麟體內遊走了一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他一時也查不出鴻鈞到底用了什麼歹毒的法子,竟將麒麟害到了這般境地。

  水沐握住麒麟頸上的鎖鏈,一股澈骨的寒意直透手背,原來這鎖鏈是以寒鐵之精鑄成,雖然寒鐵之精並不是最好的打造鎖鏈材料,可是卻能克制火屬性的麒麟,難怪麒麟如此痛苦。水沐雙手握住寒鐵之精鎖鏈用力向外一掙,那寒鐵之精所鑄的鎖鏈應聲而斷,水沐順手將這寒鐵之精收到自己的空間戒指中,麒麟站起身來,猛得抖了抖那一身火紅的毛髮,可是卻四蹄一軟,又趴倒在青石台上。水沐上前將麒麟抱了起來,在水沐的懷中,有祖龍元氣的滋養,麒麟的眼神才亮了一些。

  陣眼之外的黛玉坐在一方怪石之上,小寧萱坐在黛玉的腿上,老玄武雙目合起,靜靜的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彷彿一株古樹。黛玉忽然覺得渾身被緊緊勒住,她知道這是鴻鈞又在發動他的惡念,想要逼自己就範。黛玉吃力的輕身說道:「玄武大叔,請抱一下萱兒。」

  玄武雙眼猛得睜開,他見黛玉變了臉色,忙抱過小寧萱,關切的問道:「那鴻鈞又在做惡?」

  黛玉無言的點了點頭,咬著牙硬撐著,就是不向鴻鈞低頭示弱。鴻鈞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黛玉竟然有如此強韌的元神,他的惡念放眼三界也是極強橫的,三界中能扛得住他的惡念如此折磨的神仙實在是少之又少,可是這看著弱不禁風的絳珠仙子卻憑著堅強的意志生生撐住了。

  陣眼中的水沐心房被黛玉的元神護得嚴嚴實實,可是他的元神能看見那絲鴻鈞惡念泛著幽藍的光正緊緊的勒著自己的心房,而自己的心房外覆了一層柔軟如水的嫩綠軟膜,他知道這是黛玉的元神所化,看著黛玉的元神受苦,水沐心如刀絞,可是他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水沐悲憤交加,重重一拳砸到青石台上,他這一拳足有千鈞之力,可是那青石台卻紋絲不動。

  麒麟瞪大眼睛看著水沐,口中嗚嗚不停,水沐輕撫著麒麟的頭低聲道:「我的妻子為了保護我正在受難,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麒麟老弟,我心裡很難過。」麒麟伏在水沐的懷中,輕輕嗚咽了幾聲,如同在安慰水沐一般。

  鴻鈞一面發動自己的惡念,一面飛快的調整誅絕大陣,將八扇陣門的機關調整了一遍,就算是那探陣的祖龍和玄武將他們探陣的消息傳出去,也不會對水致遠等人破陣有任何的幫助。天機玉碟如今只剩下極小的一片,鴻鈞無法從天機玉碟上推測出將來會發生什麼,而誅絕大陣又是一個可以屏蔽神念的大陣,外面的人不能以神念探查碧游宮,同樣,碧游宮裡的人神念也無法越過誅絕大陣去探查外面的情況。所以此時鴻鈞還不知道致遠已經請齊十位妖族大聖,就要武力破陣了。

  致遠分派好破陣人選,悟空,帝江,蚊影,蜇雲等八位妖族大聖各帶一隊神龍衛隊同時殺入誅絕大陣。悟空帶的是龍十三這一隊,殺入的是乾陣,乾陣裡白茫茫一片,一入陣便什麼都看不到,幸而悟空有一對火眼金睛,便是再濃的霧也擋不住他的視線。悟空定睛一看,只見茫茫白霧裡暗藏殺機,這乾陣之中都是身著白衣之人,這些人個個以白袍罩身,就連眼睛也不曾露出來,便是以他火眼金睛之能,也要定睛細看才看的清楚。

  悟空高聲喝道:「結三才陣!」那三才陣還是悟空幫著致遠完善的,他自然是極瞭解的,只有結成三才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神龍衛士,更好的消滅敵人。三才陣才結成,那上千的白衣人便殺了上來,小龍們雖然看不見白衣人,可是能感覺到那極濃的殺氣,他們不慌不亂,迎著殺氣衝了上去。這些白衣人好似沒有神智一般,不守只攻,全然不顧惜自己的性命,龍神衛隊的武器都經過致遠的改造,便是神佛仙人碰上,也是非死即傷。悟空率著神龍衛隊殺了近半個時辰,悟空發現這些白衣人越殺越多,每殺死一個,這一個便會分裂成兩個,兩個變四個,如此增長下去,便是悟空和神龍衛隊再神勇,也得被活生生累死。

  神龍衛隊從沒經過這種情況,見敵人越殺越多,不由急燥起來,龍十三忙高聲叫道:「結蛇翼陣,困。」三才陣立散,所有的神龍衛士結成蛇翼陣,將白衣人分割圍困。龍十三是火屬性的,他一著急便會口吐烈焰,「呼」的將一口龍息噴向白衣人,那些白衣人遇龍息便化成顆顆灰白色的珠子,再不會分裂了。龍十三大喜,高聲叫道:「快用火燒!」

  凡是火屬性的龍都是龍息狂吐,整個乾陣之中火光四起,燒紅了整個天空。悟空不會噴火,他見小龍們以火克白衣人有效,索性放手讓神龍衛士們盡性施為。灰白色的珠子在地上滾動著,不多時便滾到一處,漸漸粘到一處,又組成了人形。只見這沒有五官的人形壓根不怕火,便張牙舞爪的向衝在最前面的龍十三撲了過來。龍十三勇猛剛武,面對強敵從來不退,他迎上前與那沒有五官的人形打鬥起來。那沒有五官的人形極厲害,他一把將龍十三舉了起來,雙手向外一撕,便要將龍十三撕成兩半,悟空急揮金箍棒,一棒將那沒有五官的人形雙臂打斷,龍十三急忙翻身躍出,總算逃過被撕成兩段的一劫。

  悟空與那沒有五官的人形戰成一團,龍十三則帶著神龍衛士們結了布袋陣,就在悟空一棒將那沒有五官的人形從空中打翻在地之時,神龍衛士們一擁而上,每個人拋出一條繩索,在半空裡結成一隻韌勁十足的口袋,將那沒有五官的人形牢牢收在口袋之中。就在口袋被扎上之時,乾陣裡的濃濃白霧便散開了,緊接著,卡卡之聲不絕於耳,只見乾陣的地面寸寸斷裂,悟空和眾神龍衛士躍到半空之中,眼看著腳下的乾陣四分五裂,露出乾陣之下的一個花園的一角。

  就在悟空帶著神龍衛隊破開乾陣之時,帝江,蚊影,蜇雲等人經過浴血拚殺,也同時破開了坤陣,巽陣,艮陣,兌陣,坎陣和離陣,八陣齊破之後,一個完整的花園的花園便露了出來。致遠左昊紫兒小白如意等人早已衝了上來,只將這花園尋常的緊,看著也沒有什麼法力波動。大家都做了好打惡仗的準備,可是見到眼前的情形,他們反而有些吃驚,所有的人都知道鴻鈞向來險惡,若說這花園沒有古怪,再沒人能相信。

  八扇陣門被破,鴻鈞急怒攻心,他再沒想到龍神宮裡的人竟然如此厲害,連妖族十大聖都能請齊。這誅絕陣的陣眼是聖獸麒麟的元神,只有妖族大聖前來破陣,才能不被聖獸元神所傷,若是換了其他的神仙,在一但他們破陣,便會被聖獸元神立刻絞殺。這也是為什麼只有妖族十位大聖才能破陣的原因。

  紫兒與黛玉和水沐血脈相連,一看見小花園,紫兒便立刻感受到了黛玉和水沐的氣息,而且黛玉的氣息還比以前微弱許多。情急之下,紫兒立刻便向小花園闖去。紫兒這一動,小白小如意也都跟著撲了上去,致遠還來不及叫出聲來,紫兒和小白小如意便已衝進了小花園。

  悟空招呼一聲,與帝江蚊影等十位妖族大聖衝進了小花園,按照之前商議好的,他們從不同的方向向小花園中的陣眼衝去。

  沒有了八扇陣門的牽累,鴻鈞反而能夠集中力量去催動自己的惡念,黛玉的元神承受著一波重似一波的衝擊,每一波的痛苦都比前一波來得更強烈。黛玉緊咬著雙唇堅持著,小寧萱硬要玄武將自己放回黛玉的懷中,一雙小手摟著黛玉的頸子,小臉貼在黛玉的臉上,一層玉色的光暈將黛玉母女籠罩起來,寧萱額頭的聖蓮印跡變成通透的五彩之色,那玉色光華就是由這聖蓮發出的。玄武見黛玉苦苦支撐,只怕鴻鈞惱羞成怒對黛玉下手,便將自己的本命玄武甲脫了下來,披在了黛玉母女的身上,如此一來,便是鴻鈞想對黛玉下殺手,有這玄武甲護著,也能保住性命。

  紫兒小白如意一口氣衝到陣眼前,看到黛玉寧萱玄武都坐在陣眼外,她們衝上前急急叫道:「仙子(主人,姐姐),你怎麼了?」

  玄武一見紫兒小白如意,立刻急切的叫道:「快,我們結四相大陣,將仙子保護起來。」

  紫兒小白小如意急忙與玄武結成四相大陣,將黛玉寧萱護在陣中。結成了四相大陣,玄武才鬆了一口氣,這下子那鴻鈞再也不能偷襲黛玉母子了。四相陣一成,紫兒小白小如意便都知道了黛玉為何會這樣虛弱,小白虎眼圓睜,牙咬得咯咯直響,小如意幾次要跳起來衝到黛玉身邊去,都被紫兒攔了下來,紫兒謹守著四相大陣,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黛玉,紫兒和黛玉感情最深,看著黛玉受苦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紫兒比自己死了還難過。

  悟空等人緊隨其後衝到陣眼之前,帝江見陣眼被密密的竹林遮住,雙手便一陣撕擄,將整片竹林撕開。看到水沐懷中抱著麒麟盤腿坐於一方八角青石台上,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麒麟大哥!」帝江驚叫出聲,雙膝一軟便跪了下來,蚊影等大聖也緊隨其後跪了下來,麒麟在妖族之中地位超然,僅次於女媧娘娘在妖族心中的地位,妖族之中只有一個麒麟,所以儘管麒麟此時退化成幼獸的形象,大家仍然能一眼認出這就是他們的聖獸麒麟。

  麒麟的一雙眼睛中含不住的淚滾落下來,數萬年了,他還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族人,想不到今天竟然見到了妖族十大聖。麒麟嗚嗚的低聲叫著,帝江等人聽明白了,大家站了起來,面上滿是克制不住的怒意。

  「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變成了這副樣子,是誰害的你?」蜇雲激憤難忍,大聲的叫嚷出來。蚊影白了蜇雲一眼,怒道:「除了鴻鈞老賊,還有能別人不成?老十別吵!大哥,我們怎麼才能救你出來?」  

  聽了蚊影的話,麒麟眼中光芒一暗,他垂下頭,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此時他的眼中滿是絕訣的光,麒麟衝著帝江等人大聲吼叫著,聽得帝江等人極為震驚,他們不約而同的高聲叫道:「不能這樣。」

  剛才看到水沐只是抱著麒麟,並沒有救他,帝江等人心裡不高興,還對水沐有意見,此時聽了麒麟的話,大家才明白過來水沐為什麼沒有任何行動。悟空走到水沐身邊,低頭道:「龍哥,我錯怪你了。」

  水沐搖了搖頭,對悟空道:「不怪你,是龍哥沒本事,始終想不出救麒麟老弟的法子。」

  帝江忙道:「古神,我們怎麼辦?」

  就在這說話的工夫,神龍衛隊已經將陣眼周圍的清理一空,看到玄武紫兒小白如意結成四相大陣將黛玉和小寧萱護在陣中,致遠左昊衝了過來,致遠急切的叫道:「紫姨,姑姑她怎麼樣了?」

  紫兒正在結陣,也不能說話,只好輕輕搖了搖頭,致遠被紫兒嚇得面色煞白,忙叫道:「紫姨,讓我進陣,我要看姑姑。」

  儘管沒有寒鐵之精鎖鏈鎖著,麒麟依然不能離開青石台,而剛才眾妖族大聖破陣之時又傷了麒麟的元神,他現在不僅不能動,就連氣息也虛弱了許多,若不是有水沐支撐著他,只怕麒麟連維持肉身的力量都沒有了。所以水沐儘管知道黛玉被鴻鈞惡念折磨著,卻不能離開麒麟身邊一步,去照顧黛玉。水沐的目光緊緊鎖住黛玉,心裡對鴻鈞的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感受到水沐的目光,黛玉抬起頭向水沐牽動嘴唇,淺淺的笑了一下,這一笑反而讓水沐更加心疼。

  看到黛玉又變成在人間之時那樣弱不禁風,左昊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無言的看了水沐一眼,這一眼裡有太多複雜的東西,有埋怨有不滿有擔心……左昊走到水沐的身邊,對他低聲說道:「讓我來抱,你去看看玉兒。」

  水沐搖了搖頭,他低聲道:「左兄,玉兒在四相大陣中,暫時沒有危險,現在救麒麟老弟最重要。」

  左昊低聲道:「這我知道,可是玉兒現在最需要你。」

  水沐癡癡的望著黛玉,黛玉眼中流淌著淡淡如水的笑意回應著水沐,她彷彿在稱讚道:「沐哥哥,你做的對。」

  左昊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問道:「我們要怎麼做?」

  所有的人都是眉頭緊鎖,鴻鈞設下的是死局,不破陣,便無法攻入碧游宮,麒麟便要被一直被困下去,破陣,就得讓麒麟形神俱滅。這實在是太難選擇了!

  就在大家為難之時,麒麟又大聲的叫了起來,他的叫聲短促而淒厲,透著絕訣之意,妖族眾人一聽,立刻群情激奮,大家紛紛叫嚷起來,「大哥,不能這樣啊!」「大哥,您別急,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來!」


247鴻昇至沐玉喜脫險麒麟福寧萱察隱

  此時的鴻鈞孤注一擲,將所有的法力全都加在那縷惡念之中,黛玉痛得身子直顫,縱然有寧萱為她減緩痛苦,可也緩解不了多少。看到包裹著自已心房的黛玉元神黯淡無華,生機消減了許多,水沐痛不欲生,一顆心如同被凌遲一般。他定定的望著黛玉,口中不停的低聲呼喚:「玉兒,玉兒,你撐著些……」可是黛玉已經痛到極點,她整個人向後直直一仰,便掉倒在剛進陣的致遠身上。致遠急忙托住黛玉,緊張的大叫道:「姑姑……」姑姑你醒一醒!」

  就在致遠大叫之時,一個聲音忽然飄進致遠的耳中,「乖徒兒不要慌,你姑姑只是痛昏過去,並沒有性命之憂。」

  致遠眼中立刻充滿了驚喜之光,他大聲叫了起來:「師傅,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姑姑!」

  「別急,為師這就來啦!」這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就在話音落下之時,鴻昇的人影已經出硯在眾人眼前,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極靈秀的少女,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去尋找鴻昇的初芯。

  「你們四人把陣撤了吧,有我老道在,沒有敢對這丫頭一個指頭。」鴻昇對玄武紫兒小白如意探了探手,吩咐道。玄武點了點頭,與紫兒小白如意同時收力,散了結界,撤了四相大陣。初芯跑到致遠的身邊,扶著黛玉坐了起來,她清脆的叫道:「姑姑,你醒一醒,芯兒將師傅找回來啦。「

  鴻昇皺著眉頭,看了看黛玉,再看看水沐,搖了搖頭歎道:「還真是個實心的丫頭。」說著鴻昇沖水沐單手一招,一股極大的力量便傳到水沐的體內。水沐知道鴻昇不會害自已,索性門戶大開,絲毫不設防,任鴻昇施為。

  鴻昇的這股力量如一條繩索,又如一隻大手,直直的闖進水沐的體內,直取水沐的心臟。水沐面不改色,鴻昇點頭道了一聲好,水沐向鴻昇微笑著點了點頭。鴻鈞的那絲惡念一見鴻昇,立刻死死的巴住水沐的心臟,頃刻之間便將水沐的心臟纏得密不透風,打了足有上千個結。

  鴻昇不禁搖點失笑道  「不急,乾脆再打上萬把個結,我鴻昇老祖等得起。」

  鴻鈞惡念嚇壞了,碧游宮裡的鴻鈞也嚇壞了,他急叫道:「大哥,你莫忘了你的誓言!你我可是手足兄弟!」

  鴻昇臉色一沉,纏著水沐心臟的鴻鈞惡念便受到一股極強的吸力,任他再怎麼在水沐的心臟上打結,都抗不過這股吸力,一忽兒便被鴻昇這股怪異的力量吸住,輕輕巧巧的被拽出水沐的身體。

  「大哥,我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幫著他們來害我!大哥,你可是發過誓的……」碧游宮裡的鴻鈞大驚失色,急忙大叫了起來。鴻昇冷聲道:「不錯,我確有不傷你鴻鈞的誓言,可是我現在收的並不是鴻鈞,而是一縷不知來自何處的惡念,想來你鴻鈞主掌天機玉碟數萬年,定然將所有的惡念盡數煉化了,這一絲惡念必不是鴻鈞。」

  鴻鈞不禁長歎一聲,他真的錯了,當日就不應該放他這大哥出來。是啊,關了他十萬年,他又怎麼可能不恨自已,這累積了十萬年的恨意,又怎麼可能是一句簡短的誓言能夠制約的。正暗自悔恨著,鴻鈞忽又想起自已和鴻昇性命相連,若是自己形神俱滅,那麼他這個大哥也得形神俱滅,就算不念手足之情,為了他自已,這個大哥也不能讓自已死去。想到這裡,鴻鈞似乎又鎮靜了許多,那原本消散差不多的底氣又凝聚了起來。反正有這種聯繫在,還有鴻昇不殺自已的誓言,就憑那龍神宮的一幫人,也不能怎麼著自已。何況有那麒麟元神做陣眼,這些人顧著麒麟的性命,也不敢破陣。而自已還能悄悄的從中漁利,想到這些,鴻鈞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他倒要以靜制動,看看龍神宮那一般人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鴻昇卻不知這會兒鴻鈞在打什麼小九九,他將鴻鈞的那縷惡念團成球,向半空裡一拋,對小白招招手道:「小傢伙,來點神雷劫火。」小白立刻噴出一股無色無形的神雷劫火,這神雷劫火是小白自神雷劫中悟出來的,遠非什麼三味真火之類可比,它直接攻擊神仙們的元神,其威力絕不亞於九天神雷劫。別看鴻鈞這絲惡念在水沐體內鑽了空子猖狂得緊,可是碰上這神雷劫火,卻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只聽得輕輕的,哧的一聲,這一絲惡念便灰飛煙滅。碧游宮裡的鴻鈞雖然心頭一痛,可是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畢竟這縷惡念只是他暗藏於陰邪之地的惡念中的一縷,並不是全部。

  水沐見體內惡念一除,立刻鬆了一口氣,他先將自已的一個元神送入麒麟的體內,一得到水沐的元神,麒麟的情形便大為好轉,因為不是元神惡意入侵,所以麒麟的神智還是由他自已來控制。只見麒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長到長約一丈之時才停了下來。此時的麒麟毛色火紅鱗甲金黃,一雙眼睛黑如點潦,中間一點瞳子金光閃閃,帝江等人大喜,齊聲叫道:「大哥!」

  麒麟並未停止變化,他的身體之下緩緩湧頓出一團火雲,這團火雲將他籠罩起來,當最後一絲火雲鑽入麒麟的身體之後,一個散亂著滿頭紅髮身披黃金外袍的青年男子便出現在青石台上。這正是大家數萬年沒見的麒麟。他感激的看著水沐,語調生澀的說道:「多謝大哥!」

  水沐將自已的一個元神送入麒麟體內後便來到黛玉的身邊,此時黛玉已經被初芯救醒過來,沒有鴻鈞惡念的折磨,黛玉的神色輕鬆了許多,雖然她的面色還有些蒼白,可是精神好多了。水沐將黛玉抱入懷中,充滿歉意的柔聲說道:「玉兒,你受苦了。現在鴻鈞惡念已滅,你快把元神收回去。」黛玉的元神是與眾不同的,除非黛玉自已願意,否則沒有一個人能控制黛玉的元神。

  黛玉張開那雙剪水雙眸,看著水沐淺笑道:「沐哥哥,我們總算熬過去了。」

  水沐輕吻著黛玉的青絲,為她擦去額上殘留的冷汗,輕聲道:「是啊,玉兒,總算是熬過去了。」黛玉的臉上泛起一絲殘紅,輕聲嗔道:「沐哥哥,玉兒沒事了,等回家再收回元神也是一樣的。」無怪黛玉臉會紅,實在是黛玉的元神太過與眾不同,她想收回元神,便要吻上水沐的雙唇,這兒有那麼多的人,讓黛玉怎麼好意思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情。

  水沐心疼黛玉剛才受的苦,他可看不得黛玉這麼虛弱,他背過身子,手一揮便降下一道淺綠色的不透明結界,將他和黛玉籠罩起來。水沐俯下身子深深的吻上黛玉淡紅的雙唇,黛玉大羞,忙用手去推水沐,奈何水沐雙臂如鐵,黛玉根本就推不開,那微弱的抗議聲也消失在水沐的雙唇之間,黛玉羞怯的緩緩合上雙眼,兩排小扇般的睫毛在她那如玉的面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黛玉的元神鬆開水沐的心房,水沐的兩個元神迎了上去,一左一右夾著黛玉的元神,三個元神手拉著手,一道氣息在三個元神之間飛快旋轉,修補著黛玉因為抵抗鴻鈞惡念所受的傷。轉瞬之間,黛玉的元神便被修復如初,水沐的兩個元神擁著黛玉的元神一起進入黛玉的體內,黛玉的元神回到紫府之後,水沐的兩個元神飛快的在黛玉體內循行一周,確認黛玉身體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傷之後才退回了水沐自已的體內。

  這深長的一吻在水沐依依不捨中結束了,黛玉胸脯起伏不停,一張如玉的面龐上泛著美麗的桃紅,原本淡紅的雙唇也變成嬌艷欲滴的水潤玫紅,她那雙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瞥了水沐一眼,嬌嗔道:「沐哥哥,你欺負人家……」

  看到黛玉一切恢復如常,水沐心中極為高興,他攬過黛玉在她耳畔低語一句,羞的黛玉一張臉漲得通紅,背過身子惱道:「再胡說人家不理你了!」

  水沐輕輕扳過黛玉的身子,輕笑道:「好,好,玉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玉兒,外面還有好多人呢,你看沐哥哥能把結界撤了麼?」

  黛玉輕撫自已火燙的臉,又將自已微皺的衣服拉平,平穩了一下氣息才白了水沐一眼,輕嗔道:「還不快把結界撒了!」

  水沐撤去結界,大家一見黛玉恢復如初,甚至比平時還要美艷一些,不由看呆了去,左昊紫兒他們見慣了黛玉,倒不會覺得驚艷,不過帝江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黛玉,可這一次還是看失了神,定定的半天回不過神來,而蜇雲三兄弟是第一次見到黛玉,便都被黛玉的那絕世的容顏震驚了,一向咋咋呼呼的蜇雲發現自已忽然不會說話了,只能不停的倒吸著氣驚歎著,另外那兩個也好不到那兒去,一個張大了嘴再也含不上,另一個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暴出來……

  這數十隻眼睛齊刷刷的盯著黛玉,直讓黛玉心裡發毛,她不禁上下檢視著自已,想看看有哪裡不妥當。水沐心知肚明,他忙將黛玉攬入懷中,以寬厚的肩膀遮住黛玉那絕世的容顏,惹得蜇雲大叫著抗議道:「祖龍古神,你做什麼擋著仙子,快讓開!」

  悟空掄起拳頭砸到蜇雲那光滑無比的大頭上,大聲喝斥道:「老十,那是小嫂子,你休要胡說八道!」

  蜇雲摸摸被悟空砸出一個紅通通大包的腦袋,低下頭不敢言語,悟空雖然位列老七,可他的武力值在這十位大聖卻是最高的,所以蜇雲最怕的是悟空,最聽的也是悟空的話,其次才是老大帝江。而其他的大聖們被悟空蜇雲這麼一鬧也醒過神來,大家不好意思的移開目光,可是美麗的女子誰不愛看,誰又看的夠,於是乎那些移開的目光時不時的還會偷偷溜過來再看上一眼。黛玉知道這些大聖們雖說都活了上萬年,可還懷著一顆赤子之心,於是便在平復了心情之後,落落大方的微笑著回應那些目光,不時微微點頭示意。她的大方反讓這些大聖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黛玉見小寧萱正膩在初芯的身上,便同水沐一起走了過來,溫柔的笑道:「萱兒,來,讓娘親抱。」寧萱知道漂亮娘娘親安然無恙,便甜甜笑著向黛玉伸出手,黛玉將她抱了過來,親一親寧萱的小臉,寧萱歡喜的叫道:「娘娘更好看了!」

  此時麒麟剛才變身完畢,聽到麒麟的道謝之言,水沐笑著搖頭道:「麒麟老弟,你我之間何需言謝!」他轉身對黛玉笑道:「玉兒,抱萱兒過來,我給你們引見麒麟老弟。」

  黛玉抱著寧萱隨水沐走到青石台旁,麒麟不能離開青石台,他長身跪坐在青石台上躬身笑道:「小弟見過嫂子,多謝嫂子高義。」

  黛玉抱著寧萱還禮道:「麒麟兄弟不要多禮,萱兒,快叫叔叔。」

  寧萱先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張開雙手開心的叫道:「麒麟叔叔抱萱兒!」

  麒麟雙手抱過小寧萱,小寧萱似是對麒麟那一頭火樣的紅髮極為有興趣,一把抓住便再不肯鬆手,麒麟原就是喜愛小孩子的個性,見寧萱如此可愛,更是喜歡到了骨子裡,抱在懷裡就不捨得還給黛玉,而黛玉生怕小寧萱向麒麟要法器,忙伸手道:「萱兒乖,讓娘抱你,叔叔還有事情呢。」

  帝江等人都知道小寧萱這個要法器的特別愛好,他們也知道麒麟被關鎮於誅絕大陣之中數萬年,身上不會有什麼法器,便紛紛取出自已的法器捧到寧萱的面前,粗聲大氣的嚷道:「小萱兒,這是我們替你麒麟叔叔送你的,隨你挑。」

  水沐黛玉同時皺起眉頭,他們夫妻二人著實是哭笑不得,想她們夫妻二人都是平和淡定的性子,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酷愛索要他人法器的女兒。黛玉低聲斥責道:「萱兒,不許胡鬧!」

  可是這一次小寧萱卻讓大家失算了,她看都不看帝江等人送上前的法器,只是抓著麒麟的頭髮不鬆手,好似麒麟頭髮是三界最好的法器一般。其他的她都看不上。這怪異的情形讓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這精靈古怪的小傢伙又有什麼鬼主意。

  這時在一旁看熱鬧的鴻昇此時走了過來,他先是看了看麒麟的一頭紅髮,眉頭漸漸鎖了起來,然後也如小寧萱一般,一把抄起麒麟一小撮頭髮,放到面前細細察看起來。這一老一小的舉動不僅讓麒麟摸不著頭腦,更讓大家一頭霧水。那不過就是一頭亂蓬蓬的火樣紅髮,在神界仙界都不稀罕,到底有什麼好瞧的?致遠見自家師傅看得這樣認真,不由也走上前來,有樣學樣的抓起麒麟的一把紅髮細細研究起來。

  被這一大一中一小三個古怪傢伙揪著頭髮看,麒麟終於忍不住,毛了!他先將小寧萱的耳朵捂上,然後衝著鴻昇和致遠大吼道:「你們到底在看什麼?」

  鴻昇和致遠研究的津津有味,兩個人壓根不在意耳旁的麒麟大吼之聲,不約而同的將麒麟的腦袋一按,齊聲叫道:「別亂動!」

  到底還黛玉的心思靈慧,她上前兩步輕聲笑道:「致遠,這頭髮裡是不是藏著如何救出麒麟兄弟的秘密?」

  致遠敢吼麒麟,可是不敢吼黛玉,他如今也是個小煉器狂人,匆匆回頭說了一聲,「姑姑,秘密應該藏在這頭髮裡。」說著便又轉過頭去看了起來。

  致遠一句聲音不大的話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耳旁,妖族十聖狂喜的傻了,定定的站在那裡看著麒麟的一頭亂髮,水沐一個箭步衝上前抄起麒麟的頭髮加入鴻昇和致遠的研究之中,其他那些對煉器有興趣的也衝上前去研究,瞬時間青石台旁圍滿了人,將個麒麟圍的水洩不通,而他的頭髮也被這個抓一把哪個抓一把的,有那用勁大些的扯的麒麟頭皮生疼。若說最震驚的,還是麒麟本人,自打聽了致遠的話,麒麟便石化了,這會兒別說是扯他的頭髮,就是捅他一刀,他都不會覺得疼。

  只是那細細的頭髮絲兒怎麼看都看不出有什麼古怪,除了鴻昇水沐致遠小寧萱,其他的人都放棄了。麒麟回來神來,他低聲問道:「可找到什麼沒有?」

  鴻昇研究的入了迷,他壓根兒聽到麒麟的話,致遠水沐也是如此。只有小寧萱咯咯笑了起來,四周鴉雀無聲,小寧萱的笑聲便顯得格外響亮,除了鴻昇水沐致遠三人,其他的人目光刷的一下便集中到了小寧萱的臉上。黛玉看著小寧萱笑著問道:「萱兒,你看出來了?」

  小寧萱點頭又搖頭,直把大家悶得不行,蜇雲急急叫道:「小萱兒,你快說呀!」

  小萱兒歪著頭,向黛玉伸出雙手,黛玉將小萱兒抱了過來,小萱兒便扒在黛玉的肩上,在她耳旁耳語了幾句,黛玉聽得連連點頭,這讓帝江等人更加著急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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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李代桃僵麒麟得救喪心病狂鴻鈞自

  顧不得頭髮被扯得生疼,麒麟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斷了鴻昇水沐致遠的思路,可憐的他僵硬的挺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研究了足有小半個時辰,鴻昇水沐致遠先後鬆開手,麒麟才能活動活動早就酸痛不堪的脖子,他想問又不敢問,只眼巴巴的盯著水沐,看到水沐臉上有一絲輕鬆的表情,麒麟這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帝江等人見那三個研究麒麟頭髮的人雖鬆開手卻一言不發,不由急切的問道:「古神,可找出破解之術?」

  水沐點了點頭,帝江等人聽了皆是心中一鬆,蜇雲衝上前叫道:「古神,怎麼破?」

  鴻昇掃了蜇雲一眼,將手向天空一掃,一道結界便出現在誅絕陣陣眼的上方。碧游宮裡的鴻鈞原本正偷窺著,鴻昇一布結界,鴻鈞眼前頓時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到了。鴻鈞氣極,一道掌心雷便劈到結界之上,可是那結界韌性極強,被那道掌心雷砸出一個四窩,然後將那掌心雷彈了回去,正打在碧游宮主殿的屋角之上,將主殿砸塌了一角,嚇得碧游宮裡的仙侍道僮們驚慌失措,一時亂成一團。

  鴻鈞氣得臉色鐵青,一個仙僮跑來報譏,卻被鴻鈞一袖子掃出房門,掉到了庭院中的假山之上。這仙撞素來得鴻鈞的喜愛,眾仙侍仙僮一見他都被甩了出來,自然再不敢靠近鴻鈞,個個都是有多遠閃多遠,不多時,整個碧游宮除了鴻鈞之外,其他仙僮都躲得無影無蹤了。

  「鴻昇,別忘了我死你也活不成。」鴻鈞惡狠狠的大叫,他的天機玉碟如今只劑下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小片,鴻鈞明顯感覺到自已的法力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他知道最後那一小片就是誅絕大陣的陣眼,若是這些人真的不顧麒麟的性命破陣,自已就什麼都沒有了。鴻鈞緊咬著牙,事以至此,他若是不能再掌天機,那就讓這三界徹底毀滅吧!主意已定,鴻鈞將那僅刺的一小片天機玉碟拿起,飛速出門向碧游宮後山飛去。碧游宮後山關著一頭名為噬的洪荒怪獸,這噬一但被解除封印,便會吞噬他所見到的一切。

  誅絕大陣的陣眼之中,鴻昇在八角青石台周圍各插一隻青翠竹管,然後令妖族十大聖各將自已的身體中的血放出三成,在溫玉瓶中混勻後依次灌入八隻青翠竹管內,血灌滿之後鴻昇便叫過水沐致遠左昊玄武紫兒小白如意,連同他自已在內,八人同時發力,以同樣的力度將八隻青翠竹管打入地底深處。八隻竹管會集於地底深處,相互碰撞之後竹管盡碎,妖族大聖的血便匯於一處,流到地心深處的寒潭之中。血入寒潭之後異象頓生,一條麒麟的虛影從寒潭之中緩緩升起,而十位妖族大聖的血也幻成一條虛影,與麒麟的影子一模一樣,妖族大聖之血所化虛影沉入潭底,真正的麒麟虛影便緩慢向上升。

  青石台上,麒麟忽然感受到自已的遠神,他緊張的看著鴻昇,鴻昇點頭道:「慢慢將你的元神引上來。」

  麒麟盤腿坐於青石台上,雙目緊閉,一動也不動,大家都知道這是最要緊的時候,任誰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錯眼珠的盯著麒麟,生恐有什麼意外。麒麟的元神緩緩的向上行,就快接近青石台之時,麒麟身上忽然發出極刺眼的光芒,這光非但刺的在場之人眼睛疼痛,還讓麒麟元神忽然狂暴起來,這元神猛的衝出,將整座青石台撞得粉碎,青石台上的麒麟也被撞得騰空飛起,若不是水沐縱身躍起接住,只這一摔便能將麒麟活活摔死。

  鴻昇厲喝一聲:「致遠,收!」

  致遠應聲而起,迎著麒麟元神飛去,兜頭打出一顆炫紫水晶,將麒麟的元神收了進去。鴻昇滿意的點了點頭,致遠這一手極漂亮,他的做師傅的很驕傲。走到水沐身邊,鴻昇面色凝重,對水沐說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讓任何人接近我和麒麟增步。

  水沐點了點頭,將昏迷的麒麟交到鴻昇的手中。致遠也將收了麒麟元神的炫紫水晶交給鴻昇。鴻昇將麒麟平放於地上,在自已和麒麟周圍劃了一個圈,又叮囑道:「不可讓任何人進入此圈。」

  玄武上前道:「鴻昇先生放心,我們會在這圈外結下四相大陣,可保萬無一失。」

  鴻昇點頭道:「如此更好。」

  水沐見鴻昇從沒如此嚴肅過,便說道:「鴻昇先生請放心,我會在四相大陣外再設下一道結界。」

  鴻昇看看面色都很蒼白的妖族十位大聖,對水沐說道:「讓他們在陣裡休息吧。」

  黛玉這時走上前來,她將小寧萱交到致遠的手中,輕聲道:「致遠,你帶萱兒進去。」致遠哦了一聲,將小寧萱抱了過來。鴻昇點頭道:「這樣便萬無一失了。」,

  致遠抱著小寧萱站在鴻昇身側,鴻昇先設下一道結界,四靈便在結界外結起四相大陣,妖族十位大聖都盤腿坐於大陣之中休息,水沐又在四相大陣外設下一重結界,然後他扶著黛玉在一旁坐好,靜候鴻昇解救麒麟。初芯可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她好奇的坐在黛玉的腳旁,瞪大眼睛認真看著。

  鴻昇施法,讓麒麟的每一根頭髮都直直豎起,他雙手齊飛,打著不同的手印,這手印層層疊加於每一根頭髮之上,慢慢的滲了進去,只見麒麟的頭髮由紅變紫由紫變黑由黑變綠……直將五彩十色都變化了一番,最後還是變成了紅色,麒麟的每一根頭髮都要經歷這樣的變化,才能化解鴻鈞在麒麟每一根頭髮上設下的封印,這數十萬個封印通過麒麟的頭髮將麒麟全身封死,讓他的元神無法回到身體之中。

  封印解了一大半,鴻昇便身體發顫面色發白。鴻鈞委實太過歹毒,他不惜花費上萬年的時間設下封印,鴻昇想在一日之中解除,幾乎是不能完成的,而這些封印如果不能在一日之內解除,麒麟的肉身和元神都將徹底消亡。致遠在鴻昇施法之時便用心學習,他見鴻昇消耗太大,便道:「師傅,讓徒兒替您,您歇一歇。」

  鴻昇搖了搖頭道:「現在不用,等我撐不下去了你再接替我。」

  又解了一個時辰,鴻昇身體搖搖欲墜,致遠忙道:「師傅,讓徒弟來吧。

  鴻昇確實消耗太大,便點了點頭,在一旁盤膝坐下運息調養。致遠一手打出手印,一手將小寧萱放到了鴻昇的膝頭,小寧萱兩隻小手搭在鴻昇的膝眼之上,鴻昇只覺得身體一震,一股豐沛的能量便從膝眼湧入,迅速流遍整個身體。剛才的疲憊立刻為之一消,鴻昇雙眼一睜,兩道極明亮的光籠著小、寧萱,看了一會兒,鴻昇點頭道:「原來如此。」他將小寧萱放到一旁的草地上,雙手迅如流星,結手印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這師徒聯手,解印的速度大大加快,小寧萱坐一旁的萃地上開心的咯咯直笑,笑聲透過重重結界,直傳到了水沐黛玉的耳中。

  只剎下十幾根頭髮未解印,鴻昇急道:「致遠,準備送麒麟元神入體。」

  致遠應聲托起炫紫水晶,炫紫水晶升了起來,緩緩向麒麟的額頭飄去。就在到達麒麟額頭的那一瞬間,鴻昇剛好解完了最後一根頭髮上的封印。此時的他已經累的幾近虛脫,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麒麟的造化了。

  此時從天空裡瘋狂的劈下驚雷閃電,一道緊接著一道,水沐設下的結界在硬扛了十數萬道閃電之後,終於被劈開了,接下來就是四相大陣。幸而這四相大陣是重新修煉過的,生扛神劫都不是問題,任那劫雷如何瘋狂,四相大陣依舊巋然不動。黛玉坐在大石上看著電閃雷嗚,搖了搖頭道:「何苦!」

  水沐撫著黛玉的雙肩歎道:「鴻鈞用心實在太過狠毒,再不想他竟然設下這樣的必殺之局,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終究是失算了!」

  炫紫水晶到了麒麟的額前,可是他的元神卻遲遲飄不進去。鴻昇和致遠已經無力再助麒麟,兩人正焦急之時,忽將一道淡青的光柱直射到炫紫水晶之上,將一個小小的麒麟從炫紫水晶驅出,直直的衝進麒麟的額頭,麒麟的身體一震,他的雙眼猛的睜開,只見那黑色泛金的眸子神光四射,在闊別了數萬年之後,麒麟終於又能形神合一了。那道助麒麟最後一臂之力的青力正是由小寧萱額前的聖蓮發出,雖然這光收的極快,可醒來的麒麟還是看到了,他翻身躍起跪在鴻昇面前,大禮叩謝鴻昇相救大恩。鴻昇見自己真的做至了,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跳了起來。鴻鈞用了數萬年心血設下的封印,他只用幾個時辰就解開了,這給他帶來了無比強烈的成就感,當年為鴻鈞算計的恥辱之感徹底一掃而空,此刻的鴻昇,才覺得自已圓滿了。

  麒麟抱起坐在草地上的小寧萱,在她的耳旁輕輕說道:「小萱兒,叔叔謝謝你!」小寧萱淘氣的做了個鬼臉,抓著麒麟的耳垂小小聲說道:「叔叔要給小萱兒保密哦!」

  就在麒麟形神合一之時,地底深處的寒潭之中那十位妖族大聖之血所變的麒麟元神忽然變成煙氣,消散於寒潭之中。原本冰塞徹骨的寒潭忽然沸騰起來,凝碧的潭水變得血紅熾熱,翻著火浪向上奔湧,沿著地層的絕隙向地面湧去……

  聽到地底傳來異樣的聲音,水沐高聲喊道:「誅絕大陣已經破,快撤陣後退!」

  玄武紫兒等四靈應聲撤陣,水沐黛玉初芯搶上前來,每人扶起一位妖族大聖,眾人急速飛離誅絕大陣。就在大家剛剛撤離之後,從地底下噴出火紅的液體,這火紅液體所過之處將一切都化為灰燼。看到誅絕大陣餘威都熾烈如此,大家不禁一陣後怕,同時又感到慶牽。

  這火紅液體溫度極高,足足漫延了上千里,才漸漸的冷卻下來。退到千里之外,看著遠處突兀山峰上的碧游宮,所有的人都眼中含恨。麒麟將小寧萱送回黛玉的手中,恨聲道:「龍哥,我這就殺上碧游宮報仇雪恨!」

  水沐一把拉住他道:「我們一起去。」

  悟空放了三成的血,這會兒面如金紙,可是他的殺意滔天,他跳到水沐面前道:「還有俺老孫。」其他的妖族大聖也都高聲叫囔著要殺上碧游宮。看著這些妖族大聖面色黯淡,水沐搖頭道:「你們才失了血,現在去不得。」那十位妖族大聖如何肯依,定然是要去的。鴻昇看著碧游宮,雙眉緊鎖,他恨鴻鈞,並不怕鴻鈞死了自己也會死,可是他被當年的誓言所限,又不能親自殺上去,鴻鈞主掌天機數萬年,誰知道他還暗藏了什麼樣的手段,讓水沐等人殺上去,鴻昇心裡沒有底,他不能確定水沐等人一定能贏過鴻鈞並且全身而退。

  見鴻昇面色有異,黛玉抱著小寧萱走了過去,輕聲問道:「鴻昇先生,可是有什麼不妥?」

  鴻昇搖了搖頭,忽然一個念頭在他心頭閃過,他心中一震,暗道自已怎麼早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忙高聲攔住眾人道:「你們先不要去碧游宮,我有辦法除掉鴻鈞。」

  大家一楞,齊齊轉頭看著鴻昇,鴻昇正要說什麼,忽然覺得雙眼劇痛,緊接著,一股剖心之痛傳遍全身,鴻昇「啊!」的大叫一聲,便直挺挺的跌倒在地上。

  原來麒麟形神合一之時,也就是電閃雷鳴結束之時,當鴻鈞看到天上烏雲盡散,深深歎了口氣,他知道誅絕大陣已經被破了。看著手中最後一小片天機玉碟化為粉末,鴻鈞絕望的搖了搖頭,他舉起手將自已的一雙眼睛活生生摳了下來,直直按到後山石壁上的兩個圓洞中,然後將自己的心臟剖了出來也丟到圓洞之中。金色的血從他的眼睛心口湧了出來,片刻之後,便聽到圓洞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鴻鈞陰狠的一笑,陰森森的叫道:「祖龍,你休想得到三界!」說著便在地上坐了下來,等著噬破關而出吞噬三界。

  鴻昇面如金紙,大家急忙將他救醒。鴻昇一醒過來便驚叫道:「不好,鴻鈞要把噬放出來,快去阻攔他!」

  水沐一聽到「噬」這個字,面色大變,立刻跳上雲頭向碧游宮衝去。致遠也要跟上去,卻被鴻昇拉住,他急道:「致遠,放鬆心神。」

  致遠不明所以,鴻昇急喝道:「快,放鬆心神,接我元神入體。」

  致遠還沒反映過來,鴻昇的元神便進到致遠的身體中,鴻昇鬆了口氣,釋然的說道:「致遠,師傅也沒什麼可教你的,日後全要你自已體悟了。」

  大家都不明白鴻昇是何用意,小寧萱卻急得叫了起來,她大叫道:「鴻昇爺爺別自殺,萱兒有法子解開你們共生之咒。」

  鴻昇大驚失色,雙眼瞪得滾圓,黛玉冰雪聰明,聽小寧萱這一句便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忙道:「鴻昇先生,您一定要相信萱兒。」

  鴻昇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就聽小萱兒的,你說怎麼做爺爺就怎麼做,不過現在不成,得先阻攔噬為禍三界才行。」說著鴻昇便向碧游宮方向急速飛去,致遠等人緊隨其後,也都追了上去。

  紫兒扶著黛玉,黛玉懷抱著小寧萱,小寧萱一直趴在黛玉的耳旁說著什麼,說得黛玉連連點頭。她按寧萱所說,截斷自已的青絲飛快的結出一個生生絡,寧萱將自已額上的聖蓮逼出附在這生生絡上,然後將這生生絡懸在鴻昇的泥丸宮上,這生生絡自動化入鴻昇體內,做完了這些,小寧萱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而這一切,鴻昇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不多時便到了碧游宮,此時的碧游宮裡已經是空蕩蕩一片,所有的仙撞都跑光了,水沐已經向後山尋去,鴻昇進了碧游宮,一步都不停留,直奔後山。

  「哈哈哈給……你們都來了!來得好,來得正好!」鴻鈞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顛狂的哈哈大笑,他的面上有兩個碩大的血窟窿,心口也有一個,看得黛玉胸口一陣翻湧,險些兒吐了出來。

  那沉悶的轟嗚之聲越來越近,鴻昇厲喝道:「鴻鈞,你瘋了?噬一出來三界就完了!」

  鴻鈞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完了最好,反正天機玉碟全都碎了,我不再是三界之主,那就讓三界做我的陪葬!還有你,鴻昇,你也別想逃脫,快了,就快了,再有一刻鐘,你們全都得完蛋!」

  鴻昇怒極,狠狠抽了鴻鈞一個耳光,將他打翻在地,自從最後一小片天機玉碟粉碎,鴻鈞便沒有了任何法力,此時的他,連一個最底級的小仙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是鴻昇了。

  鴻昇一腳踢開鴻鈞,走到石壁前神色凝重的修復封印,鴻鈞雖然挖去自已的雙眼,可是他仍然能感覺到鴻昇在做什麼,可是他並沒有阻攔鴻昇,卻用手將自已的頭生生擰了下來,血濺的到處都是,黛玉驚的面色慘白,忙捂著小寧萱的眼睛轉過頭去。

  鴻鈞的頭掉到地上,他的元神從腔子裡閃出來,當他的元神看到鴻昇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鴻鈞的元神極為驚慌,他指著鴻昇尖叫道:「你為什麼沒有事?」

249眾心齊合力滅噬玉碟成天道重立

  鴻昇也不明白為何自已沒有事,剛才小寧萱將生生絡引入他的泥丸宮,他是一絲感覺都沒有的。可是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噬的聲音越來越近,再不將封印修補好,噬就要衝出來了,到時,三界之中再不會有任何人能倖免於難。

  致遠聽到鴻鈞怪叫,立刻明白過來,他一把將鴻鈞的元神攥在手中,厲聲喝道:「鴻鈞,你好狠毒!」鴻鈞被鴻昇毫髮無傷這個事實徹底打擊了,他的元神怔怔的,任致遠將自已捏在手中,他不明白,那無解的共生之咒怎麼會失靈?

  鴻昇雙手迅如閃電,急速打出繁複的手印,一重又一重的加持到石壁之上,那石壁上的圓洞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封死,站在鴻昇身後的水沐黛玉等人都感受到那劇烈的震動,沉重的腳步聲如同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一般,震得大家胸中發悶,透不過氣來。

  這沉重的聲音對鴻昇的衝擊更大,他的唇邊眼角都有血絲滲出,身子也在微微顫抖。水沐忙衝上前,與鴻昇並肩而立,以龍族秘法向石壁上加持封印,鴻昇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有了水沐相助,鴻昇明顯感覺輕鬆一些,他深深吸了口氣,稍作調息後便又開始加持。只是剛才鴻鈞已經將自己的眼睛和心臟丟入石壁之中,那噬吞下之後身上的封印便已經鬆開大半,這等了近十萬年的機會,他絕對不能放過,感受到兩旁石壁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噬加快了向前衝的速度,在他那只有綠豆大小的腦子裡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衝出去,把一切能吃的全都吃掉。

  噬的速度一加快,鴻昇和水沐的壓力便更大了,此時水沐的唇角也流下金色的血液。致遠急忙將鴻鈞的元神囚禁起來,也衝到石壁前加持封印。左昊見情勢不妙,也衝了上去,而悟空帝江等十位妖族大聖不擅長封印之事,便站到鴻昇水沐致遠左昊的身後將自已的法力毫不保留的輸送過去,這源源不斷的法力為四人提供了極大的支持,只見一個又一個的封印如同流星一般打到石壁之上,那石壁的顏色慢慢變了,由不起眼的青灰色開始變得透明,如最上乘的青玉一般,這種透明一直在向石壁深處延伸,也不知延伸了有多遠,大家忽然看到一點幽黑從石壁深處透了出來,這點幽黑正拚命的向外衝。

  鴻昇看到這點幽黑,臉色極為凝重,當年封印噬之時,他雖然只是個稚齡童子,卻也記得很清楚,那時的噬還是棕色的,聽大人們說,章 好這噬是棕色的,還處於幼年期,封印起來總算容易些。想不到被封印了十幾萬年,這噬竟然沒有停止生長,已經進化到半成蟲期,若是噬由半成蟲的黑色變為成熟的純金色,到時再沒有什麼能封得住他,鴻昇想到這裡,便生起了徹底消滅噬的心。只是他剛剛破誅絕大陣,又經歷了挖眼剖心之痛,此時的鴻昇已沒有全盛之時的功力,便是有心殺噬,卻力有不足。鴻昇努力的回想著當年是否有人提起如何徹底消滅噬,可惜他心裡越急便越亂,一時那裡想得起來。

  噬的速度並沒有因為眾人的封印而減緩,他依舊高速向外衝。而鴻昇水沐致遠左昊以及悟空等人卻都有了力竭之象,大家都是在苦苦支撐著。

  麒麟見大家力竭,也不顧自已元神受過重創,此時根本沒有恢復,立刻變回本體,他張口向石壁噴出一股灼熱的氣息,這氣息透過石壁將剛才大家加持的封印煉成一個整體,只見石壁內閃出炫目的七彩寶光,整個石壁被麒麟這一口內息煉成碩大無朋的炫彩精鑽,那噬的速度明顯緩停滯了,這讓加持封印的鴻昇水沐等人鬆了一口氣,他們身上承受的壓力總算是減少了許多。

  看到噬的速度緩慢下來,麒麟臉上露出了微笑,然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此刻的他透去過度,已經昏死了過去。黛玉急忙將手放到麒麟的頭頂,一脈青光緩緩透了進去,延著麒麟的經脈修補著。

  就在黛玉為麒麟療傷之時,又聽得撲通撲通幾聲,除了鴻昇水沐悟空致遠和玄武紫兒小白小如意,其他的人全都掉倒在地上。黛玉回頭一看,見大家都是透支過度。她便一手抱緊小寧萱,一手輕揚,將各位大聖的身體憑空托起,安放於自已的周圍。擺好之後只見黛玉雙目微閉,一波又一波柔和的青光從從黛玉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籠罩著各位妖族大聖,然後向水沐鴻昇的方向漫延開去。一次救治這麼多人,對黛玉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很快,淡紅色的汗水便從她的額上緩緩流了下來,水沐心疼的走到黛玉身邊,將自己的內息送入黛玉體內,由黛玉轉化為生機之力,再去救治眾人。黛玉是主掌生機的仙子,很快,麒麟便醒了過來,緊接著帝江等人也醒了,原就醒著的鴻昇悟空致遠等人也覺得空乏的身體重又充滿了力量。黛玉發出的青光越來越暗,漸漸消失無蹤,黛玉倒在水沐的懷中,輕聲道:「沐哥哥,我再不能了。」水沐將黛玉抱到一旁,讓她侍著大石盤腿而坐,柔聲道:「玉兒,你先歇著,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家。」黛玉溫柔笑道:「別擔心,我沒事的。沐哥哥,你把萱兒抱過來。」

  水沐將小寧萱放到黛玉懷中,小寧萱乖乖的用小手擦去黛玉額上滲出的汗珠,看著黛玉很是蒼白的臉,寧萱細細彎彎的小眉頭緊緊皺起,她現在還太小,自己的力量並沒有覺醒,她唯一能借用的力量全都來自於聖聖,可是剛才她又將聖蓮化入生生絡中,化解了鴻昇體內的共生之咒,寧萱現在再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借用了。此刻只能眼看著黛玉燃燒自己的生命。急得小寧萱直想哭,可是又怕吵著黛玉,只能紅著眼睛生生忍著。

  鴻昇一刻都沒有放棄加持封印,他的一雙眼睛死死鎖住噬,忽然石壁之內異變陡生,那噬在極大的壓力之下,竟然進化了,看著他開始泛出點點暗金,鴻昇大驚,絕不能讓噬進化下去了,他把心一橫,提起一口氣便要衝入封印之中,拼上元神自爆,鴻昇也要將噬徹底殺死。只是此時石壁整個兒成了一炫彩精鑽,鴻昇想要衝進去也不是易事,就在鴻昇運功之時,一條銀色身影搶在鴻的前面沒入了石壁之中。

  水沐眼尖,一眼認出這銀色身影正是楊戩,不禁驚叫道:「楊兄!你做什麼?危險,快回來!」

  「祖龍不必擔心,戩兒這是去殺噬。」一個溫婉的聲音在鴻昇水沐身後響起,水沐回頭一看是九天玄女,便揖首道:「玄女娘娘,您怎麼來了?」

  九天玄女微微點頭,她見黛玉面色蒼白,汗水濕透了額角的青絲,便將小寧萱抱了過來,將一粒青翠欲滴的丹藥放到黛玉的手中,溫柔的說道:「仙子,快服下去。」黛玉將藥服下,一股清涼之感散佈全身,黛玉頓覺精神一振,眼睛也亮了許多。黛玉輕聲問道:「娘娘,您和楊兄怎麼到這裡來了?」

  九天玄女緩步走動著說道:「我和戩兒原是暗中保護仙子你的,可是你進誅絕大陣之後我和戩兒另有奇遇,這才知道了有關噬的事情,原來戩兒就是為了噬而生的。他先天有八九神功護體,額中眼睛能放異光,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迥異於常人,看了先人奇書,我才知道他只是借了我的肚腹,為滅噬而來。我們剛剛知道噬在進化之時有一刻鐘的時間不能吞噬,而現在,就是滅噬的最好時機。」

  鴻昇皺眉道:「竟有此事?」

  女天玄女點了點頭,她走到水沐的面前說道:「古神,如今鴻鈞已死,雖然他的元神還未滅,可是天機玉碟卻已經完全粉碎,天道崩塌之時,三界便已亂起,天道一日不建,三界便一日不寧,剛才我一路飛過來,見神界中已經大亂,眾神混戰死傷無數,想來仙界人界也不能安寧,如今當務之急就是重建新的天道,讓三界重新納入正途。噬這裡古神不用擔心,戩兒一定不會失手,不會讓噬逃出去毀滅三界。古神儘管放心。」

  聽到九天玄女的話,水沐立刻說道:「多謝玄女娘娘。」剛才鴻鈞擰掉自已腦袋之時,水沐便已經感應到了三界的變亂,只是那時最要緊的是攔住噬,不讓他出來徹底毀滅三界,這才耽誤了重建天道的進程。有了九天玄女的話,水沐便能放心的開始重煉天機玉碟,重建天道。

  水沐走致遠面前說道:「我要重煉天機玉碟,天道未成之前,你先去約束三界妖族,不可趁亂胡作非為,可也不能讓妖族被其他族類欺負了。」致遠忙點頭答應,他是妖族的新聖人,保護約束妖族是他份內之事。帝江等妖族大聖都站到致遠面前,致遠這新鮮出爐的妖族大聖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助,是很難在短時間約束妖族的。致遠看看坐在一旁休息的黛玉,走過去說道:「姑姑,我先送您回龍神宮。」

  黛玉笑著搖頭道:「致遠,你快去做你自已應做之事,姑姑這裡不打緊,你不要擔心。」致遠在黛玉面前跪下行了禮,才帶著妖族大聖和半數神龍衛隊離開碧游宮。

  水沐見悟空也與致遠一起走,便高聲叫道:「悟空,你不要去,靈山剛開,玄獎法師他需要你的幫助重整佛界。」悟空一聽玄獎法師四字,整個人都呆了,水沐拍了拍他的肩,悟空才回過神來,狂喜的一個觔斗雲便翻出十萬八千里,向靈山飛去。

  水沐要煉天機玉碟,此時無法分心照顧黛玉,九天玄女看到他眼中對黛玉的擔心,便溫言道:「古神請放心,仙子這裡有我照看,定然萬無一失的。」水沐點了點頭,他向九天玄女深施一禮,如今鴻鈞的元神都被致遠禁錮起來,又有鴻昇玄武紫兒小白小如意,他的確無需擔心黛玉的安全。放下心中的雜念,水沐的身體便緩緩升了起來,他越升越高,高到連鴻昇都看不到他的蹤影。

  看到水沐消失在自已的視線之中,鴻昇才轉頭看向石壁之中,只見楊戩迅如銀箭,在石壁中急速穿過,眼看著還有一射之地便要與那噬迎頭碰上,鴻昇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雙手緊攥著微微顫動。這時楊戩整個身體忽然消散,只剩下他額中那一隻銀藍色的眼睛,這隻眼睛直直的飛到了噬的面前,只見噬的身體本能的將那銀藍色的眼睛包了起來,那散著點點暗金的身體開始透射出幽藍色的光點。這幽藍色的光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最後形成一個藍色的光囊,將噬裹了起來。此時一刻鐘已經過去了,九天玄女心中其實極擔心,她緊張的抱緊小寧萱,指甲不知不覺嵌到自已的手臂之中。鴻昇大氣不敢出,不錯眼的盯著石壁之中,手中不停的打出封印繼續加持。

  只見亮藍色的光囊在石壁之中亂撞,時不時透出暗金色的光點,鴻昇極為擔心,他不禁問道:「玄女,令郎他……?」

  九天玄女看著石壁中的藍色光囊,艱難的說道:「戩兒他一定能行的。」

  鴻昇心裡歎了口氣,他明白楊戩這一去凶多吉少,只怕很難生還了。石壁中的楊戩與噬鬥得正酣,噬拚命想衝破楊戩的包圍,可是楊戩有八九神功,仍噬怎麼沖都無法衝破。而且噬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力量被那藍光不斷侵蝕,慢慢的,噬的速度緩了下來,藍色光囊越縮越緊,噬的身體越來越小,那暗金色的光點再也不能透出來了,鴻昇不禁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楊戩馬上就要將噬徹底殺死了。

  九天玄女也鬆了一口氣,藍光仍然璀璨,想來她的戩兒不會有什麼危險。藍色光囊又跳動了幾下,便落了下來再不動彈。九天玄女衝到石壁前聲聲喚道:「戩兒,戩兒……」

  那藍色光囊緩緩化為人形,只見楊戩倒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他以手撐地抬起頭來,吃力的笑道:「娘,兒子沒事。」

  九天玄女急道:「戩兒,你快出來呀!」

  楊戩搖了搖頭道:「娘,噬還沒有徹底死去,為保萬無一失,兒子得在這裡將噬徹底煉化才行。」九天玄女微微點了點頭。楊戩又對鴻昇說道:「鴻昇先生,請您將這裡徹底封印,我有八九神功護身,等噬徹底死去後自能脫困。」

  鴻昇皺著眉頭答應下來,此時已經沒有了噬破印而出的危險,他自然能慢慢加持封印,有他一個便足夠了。

  水沐此時已經到了三十三天之外,他的身體團成球形,周圍白霧迷濛,只見這球形正慢慢向外延展,變成了扁扁的巨型圓片,這圓片不停的延展著,直到將三十三天全都遮住,才停了下來。此時三界之中有無數個光點向三十三天外的這枚圓片飛來,這些光點滲入圓片,有規律的分佈著,每一個光點就是一點天道,當整個圓片上再沒有一絲空白之時,新的天機玉碟就煉成了。

  天機玉碟煉成,三界便又井然有序起來,各族和平共處,遵循著自然法則,不再有什麼仙凡不得通婚,人妖不能共處之事。若有那仗著自已法力高深欺壓他人的,明搶暗騙的,自維護三界秩序的神龍衛隊前來收拾他。從前只能躲在深山之中的妖族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之下,再不用怕被人捉了去。而一向自高自大的神仙們看到他們的精神領袖鴻鈞都被人輕鬆幹掉,便再也不敢目空一切,當他們學著與其他和族溝通交往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些曾經被他們瞧不起的種族竟是如此質樸純淨,讓他們覺得自已以前實在是太過狹隘。當三界不再有勾心鬥角殺伐征戰,對實力的追求便顯得沒有那麼重要。當佛道截教三方都為了維護三界安寧共同努力的時候,三界便有了共同的信仰,這個信仰便是和平安寧,讓三界中的每一個生命體都安寧康樂。

  身為妖族聖人的水致遠致力於修補人族與妖族的裂隙,在他的努力之下,人族終於妖族親如一家,他也被人妖兩族共同推舉為新一任玉皇大帝,而他的妻子初芯則成為新的王母娘娘。初芯的善良純真征服了每一個人,她如同一縷清風,給人帶來寧靜。

  去人界普渡眾生的玄獎和觀音功德圓滿,他們回到仙界之時,靈山方才重開,玄禁不居功,不願坐上佛祖的蓮台寶座,觀音也不願坐上去,由他們開始,佛界之中才實現了真正的眾生平等,不再像當日如來在位之時那樣等級森嚴。雖然玄獎觀音無佛祖之名,可是他們在無數佛教徒的心中就是真正的佛祖。所以當彌勒捲土而來之時,他再也得不到任何的支持,被悟空關入彌勒自己的金缽之中,靜思已過,只有彌勒徹底醒悟之後,那金缽才會自動開啟。

  鴻鈞死後,神界中很是亂了一陣子,鴻昇將神界通往其他各界的路口全都封住,任神界中人亂打亂殺,有那寧靜淡泊的,鴻昇自然回護於他,而那些惡神凶神,鴻昇便不管他們的死活了。如此打了一陣子,便只荊下兩三個極惡的神魔,鴻昇以暴制暴,三下五除二便將他們收拾了。自此,神界才算得了太平。鴻昇雖然沒有三機玉碟,可是他的實力太過強橫,因此神界眾人公推他為神界之主。鴻昇知道神界處於三界的最頂端,若是他不坐鎮於此,只怕日子久了會有神生出異心,禍亂三界,便乾脆的答應下來。因為二郎神楊戩還沒有出來,鴻昇怕有意外,便在碧游宮後山石壁前建了一間竹舍,每日與陪伴兒子的九天玄女論道,這日子過得卻也自在。

  黛玉帶著寧萱回到龍神宮,靜靜的等著水沐歸來。她雖然從不出龍神宮,可是三界之中發生的劇變她都知道,黛玉心裡清楚,這些都是因重建天道才發生的變化,想來天機玉碟已經煉成,她的沐哥哥就要歸來了。

  在天機玉碟的圓心,有一個凸起的小點,這個小點緩緩地生長著,長到半人多高之時,只聽一聲脆響,這小點破了,一個抱膝而坐的男子緩緩抬起頭來,他的面容與水沐一般模樣,可是卻絲毫沒有祖龍的霸氣,有的只是儒雅之氣。他在站起身來,烏黑的髮絲隨風而動,銀白色的長衫隨著他的腳步飄然起舞,他在天機玉碟上信步走動起來,俯身看著每個光點各得其所,三界萬象盡收眼底,這男子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他喃喃道:「玉兒,我的使命終於完成了,從此以後我們夫妻二人再不會分開,玉兒,我這就回家!」

  他正是水沐,一個完整純粹的水沐,一個體內沒有祖龍血脈的水沐。他體內的三個元神有兩個是盤古精氣所化,如今天機玉碟煉成,這兩個元神便化入天機玉碟之中,而刺下的那個,才是水沐自已的元神。感受到天機玉碟對自已的的,水沐搖頭笑道:「這麼多年了,乍一離開你們,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可是我不能留在這裡,你們是天道,天道有常,不能在你們這裡加入我的意志。好兄弟,天道寂寞,以後就靠你們兩個維持天道了。我要走了,你們珍重!」說完,水沐的身體穿過新的天機玉碟,他在天機玉碟之下撐起雙臂奮力一推,天機玉碟便向無盡的虛空飛去。水沐看著天機玉碟飛遠,輕聲道:「去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們的去處,便不會有人如鴻鈞那般擅自纂改天道了!」看著天機玉碟升入虛空之中,水沐微笑著向下飛去,直飛向龍神宮,飛向他的黛玉。

  天機玉碟升入虛空之後,兩個小人兒從玉碟之中浮現出來,他們兩個跑到天碟的一處看了好一陣子,才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兩個小人一個面容酷似水沐,一個極像黛玉,兩人拉著手,親親熱熱的坐在天機玉碟之上,他們兩個指點著天機玉碟上的光點,笑談著每一個人的故事……」

  ——正文完——

寧萱番外篇:

第一章 因闖禍寧萱受罰

  「娘啊……救命呀!」一聲清脆叫聲劃破了竹林的寧靜,一個長髮披拂的翠衣少女從竹林外飛奔而入,直撲竹林中的精舍。

  「萱兒?」隨著一個疑感的聲音傳出,一位白衣赤足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書卷,微蹙著眉頭走了出來。

  翠衣少女撲到這白衣女子身邊,忽的躲到她的身後,雙手摟著白衣女子的不盈一握的纖腰,探出頭來向外張望。

  「水寧萱你給我站住!」一聲飽含怒氣的渾厚男聲傳來,這白衣女子皺眉道:「萱兒,你又做了什麼惹你爹爹如此生氣?」

  水寧萱噘起艷紅的菱唇嘟囔幾句,白衣女子還沒聽真切,一個頭挽玉冠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便衝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沐哥哥,萱兒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動氣?」白衣女子微笑著為男子理了理微顯凌亂的髮絲,淡淡的問道。

  「玉兒,你怎麼赤著腳便出來了,早晨露水大,看再著了涼!」男子心疼的看著妻子,皺眉說著便蹲了下來,用袖子擦去妻子腳上的沾的露水珠兒,又化出一雙軟緞兒水蓮花樣的繡鞋給她穿上。儘管黛玉如今是仙靈之體,小小露水根本不能讓黛玉寒氣侵體。

  「咿……真受不了,老爹,不要這麼肉麻好不好?」翠衣少女被老爹的話麻得哆嗦一下,摸摸自己的手臂,水寧萱忍不住第一百萬次的抱怨起來。她這對爹娘真真是天上地下三界之中最恩愛的夫妻,都這麼多年了,還像是熱戀一般,看得水寧萱經常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水寧萱,你給我出來,別以為躲在你娘身後我便饒了你。」水沐一手接過黛玉,一手把女兒拽了出來。黛玉忍不住輕笑道:「你們父女又在鬧什麼?」

  水沐將黛玉摟在懷中,忍不住輕吻了一下才道:「玉兒,你聽她自已說。」

  黛玉看著寧萱微皺眉道:「寧萱,你又惹什麼禍了?」

  水寧萱,水沐和黛玉唯一的孩子,仙界之主水致遠最疼愛的小妹妹,神界之主鴻昇老祖的乾孫女兒,佛界聖蓮認定的聖主,青龍朱雀玄武白虎的主人,她在三界內可以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放眼三界之內,她是最得寵的那一個。所有的人都慣著水寧萱,把個小寧萱慣得淘氣無比,常讓水沐和黛玉頭疼不已。這一回,又不知道小寧萱做了什麼事情,竟讓處變不驚的水沐如此生氣。

  水寧萱眨著精靈的眼睛撅著嘴道:「人家只是鬧著玩嘛……」

  見寧萱如此顧左右而言他,黛玉知道寧萱這禍闖得定然不小,便也沉下臉道:「水寧萱,實話實說。」

  寧萱見娘親生氣了,忙後退幾步低聲道:「人家不過是放了一把小火,撥了幾根羽毛嘛!」

  水沐氣道:「一把小火,玉兒,你不知道,她跑到致遠那裡,一把火把凌霄寶殿燒了個精光,拔幾根羽毛,玉兒,你道她拔的是誰的羽毛?她撥的可是左兄的本命護身羽。若非我去找左兄下棋,還不知道此事。」

  黛玉聽了這話頓進面如寒霜,冷聲道:「水寧萱,你本事不小啊!你舅舅哥哥慣著你,你便這樣無法無天,好,很好……」

  「玉兒,妹夫……」黛玉正要責罰水寧萱,便聽到左昊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左昊面色蒼白,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了一場,腳步也有些兒虛浮,水沐黛玉忙迎上前扶著左昊,左昊不等氣喘勻了便急急道:「萱兒還小,她只是一時淘氣,並不礙什麼的,你們千萬別罰她。」

  「左大哥,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還替她說話。」黛玉見左昊比平時虛弱了許多,急忙扶他坐下來,皺著眉頭嗔道。

  「唉,萱兒還是個孩子,她一時貪玩,不怪她。等她大了就好了。玉兒妹妹,你別這樣,看回頭再嚇著萱兒。」左昊呵呵笑著回護寧萱,一絲兒怨意都沒有,而寧萱聽了左昊這番話,卻慢慢地低下頭來。

  左昊剛剛坐定,致遠便也趕到了,他恭恭敬敬行過大禮拜見水沐黛玉左昊,然後起身笑道:「姑丈姑姑,遠兒正想重修凌霄寶殿,萱兒這麼一燒倒省了我好多事,她這是幫了侄兒,請姑丈姑姑一定不要責罰萱兒。」

  水沐黛玉看著左昊和致遠,真真是哭笑不得。水寧萱為什麼敢這樣無法無天的,可不就是被這些人慣出來的。黛玉招手將寧萱叫到面前,對寧萱說道:「萱兒,你知不知道舅舅的本命護身羽是他一生修為的精華所在,你拔起來容易,他卻要苦修一萬年才重修出本命羽,你認為自已做得對麼?你致遠哥哥是仙界之主,他處事要公正,賞罰分明才能服眾。你放一把火痛快,可是他為了平衡眾仙的情緒,便得說要重修凌霄寶殿為你遮掩,你可知修造凌霄寶殿的材料是人妖兩族累積三萬年才收集齊的,那每一磚每一石都含了兩族的願力,重修凌霄寶殿,又要花上幾萬年的時光,數不盡的人力,萱兒,你的錯太大了。」

  寧萱低下頭嘟著嘴不說話,心裡知道自已錯了,可就是不願意說出來。黛玉見寧萱死不認錯,心裡越發的生氣,她轉過身不去看水寧萱,只對水沐說道:「沐哥哥,寧萱犯下大錯,不可不罰。」

  水沐點頭道:「玉兒說的極是,可怎麼罰她呢?神界仙界個個都護著她,哪一回她受罰不是一堆人來求情的,求不下便去幫她,玉兒,看來我們只有……」

  黛玉微紅了眼睛,可是仍堅決的點點頭。左昊一見忙勸道「妹妹妹夫,萱兒還是個孩子!」致遠則將寧萱拉到自已的身後,連聲求情道:「姑丈姑姑,萱兒妹妹並無惡意的,她雖有錯,可起因卻在侄兒身上,若非她聽我說想翻修凌霄寶殿,她也不會去放火。」

  水沐牽著黛玉的手,夫妻二人用極嚴肅的表恃看著水寧萱,水沐沉聲道:「萱兒,你可願意受罰?」水沐瞭解自已的女兒,想要讓她認錯,簡直比重建天道還難,所以他只能以為種方式去問。

  水寧瑩低著頭,悶聲道:「女兒願意受罰。」

  黛玉紅著眼睛輕道:「萱兒,別怪爹娘心狠,實在是你太不懂事了。沐哥哥,你……動手吧。」說完黛玉轉身伏到水沐懷中,再沒有看女兒一眼的勇氣。左昊水致遠大驚,兩人忙搶上前想拉開水寧萱,可是左昊法力新失,而水致遠又對水沐心存敬畏,不敢硬頂硬的攔著。因此水沐只單手一劃,便將水寧萱籠罩在一個透明的光圈之中。

  這光圈隔絕了聲音,左昊水致遠只看到水寧萱身子一軟便跪坐在地上,她那精緻的小臉上破天荒的持上了兩串晶瑩的淚珠。看得大家心疼的揪了起來,水沐也不忍心,可是了為小寧萱的健康成長,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寧萱的身影在慢慢變淡,變淡……直到最後化為虛空,她整個人憑空消失在光圈之中,隨後,這光圈也都消散於空中。

  左昊衝過來一把抓住水沐怒喝道:「水沐,你把萱兒送到哪裡去了?她還是個孩子呀!」

  黛玉緩緩轉過身上,面上滿是淚水,她泣道:「萱兒在神界仙界太過嬌寵,從她會走路以來,不知闖過多少禍,大家看在我們的面上都不怪她,這樣越發助長了她的性子,這一回她竟然……大哥,萱兒再不能這樣下去了,我們決定把她送到異界,讓她在離開所有寵著她的人,一個人學習長大。」

  「什麼?異界,你們倆人竟然把萱兒送到異界去了?這怎麼可以!」

  一聽黛玉之言,左昊騰的跳了起來,好似那被流放異界的是他的女兒一般。水沐握著左昊的肩,沉聲道:「左大哥,萱兒有自保的能力,我們將她送去異界,就是希望在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環境中,讓萱兒發現自已的本心,學會做人。」

  左昊氣惱的推開水沐,氣道:「沒見過你們這樣恨心的爹娘,玉兒,當年先生和師母是如何對你的,你卻這樣對萱兒,太狠心了!」

  黛玉正在心疼女兒,又聽了一向憐惜自已的左大哥竟然說出這樣責難的話來,她心如刀絞,只覺得眼前一黑,竟然昏了過去。這下子左昊再顧不上責怪黛玉了,只急切的叫道:「玉兒,玉兒,你怎麼了?妹夫,玉兒怎麼還會暈倒?」

  水沐也嚇得變了臉色,也會兒那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忙運起精神細細察看黛玉的情形。黛玉自成仙以來,便再沒有暈過,所以她這麼一暈,嚇壞了所有的人。

  水沐關心則亂,一時也診不出黛玉是怎麼了?黛玉一暈,鴻昇便感應到了,他從神界瞬移到黛玉身邊,定神一看便呵呵笑了起來,大家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水沐急急問道:「鴻昇先生,玉兒是怎麼了?」

  鴻昇哈哈笑道:「水先生呀水先生,枉你身為仙人,怎麼連玉兒有了身孕都不曾察覺?」

  水沐腦仁兒嗡的一聲響,當日黛玉生小寧萱之時的情形立刻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面色慘白,聲音也打起顫來,顫抖的雙手將黛玉輕輕摟到懷中,水沐用著變調的聲音輕輕說道:「玉兒,你……你不必如此的!」

  黛玉已經醒了過來,對著水沐輕輕一笑道:「沐哥哥,別怕!」

  黛玉有孕的消息沖淡了小寧萱被罰入異界給大家帶來的震憾,雖然自鴻昇以下,左昊水致遠以及其他的仙人都覺得這處罰太重了些,可是看在黛玉有孕不能太激動的情形下,大家反都故意不再提這件事情,免得讓黛玉傷心,動了胎氣。

  就這樣,在大家的不捨之下,混世小魔女水寧萱被發住異界,開始了她的人生之旅,神奇的異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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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寧萱的異界第一夜

  天邊一道極炫目的白光劃破沉沉黑夜,白光過後,一個精靈般的少女便出現在如茵的草毯之上。「爹爹,娘親,萱兒知錯了……」這少女喃喃說了一句,便翻身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被發配的水寧萱。

  一滴水珠滴到水寧萱的面頰上,水寧萱打了個激靈,緩緩張開雙眼。滿眼一片通紅,寧萱大感奇怪,正想動念讓自已浮起來,可是卻驚慌的發現,自已的法力全都無影無蹤了,寧萱嚇得大聲尖叫起來,其聲音之尖銳的如同最強悍的聲波武器,嚇得寧萱眼中的一片通紅飛快向後退去,一個起落便到了離寧萱數十丈遠的地方。

  寧萱坐起來,也不管周圍是什麼樣的環境,立刻盤膝而坐,招喚守護四靈和聖蓮,可是無論寧萱怎麼做,都無法同四靈聯繫上,幾番嘗試之後,寧萱拉高袖子露出一雙雪白的玉臂,她想尋找四靈的印跡。可是讓寧萱很失望,四靈如同消失了一般,任寧萱怎麼搓探自已的胳膊,就是不浮現出來。寧萱這下才知道爹娘是真的生氣了,不僅將自已踢出家門,還封印了自已所有的能力。

  寧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道:「爹爹,娘親,萱兒知道錯了……萱兒要回家……」

  仙界的水玉洞天之中,水沐正在看著一方雲形鏡面,鏡面中顯示著寧萱的一切舉動。看到女兒哭得如淚人一般,水沐心下極是不忍,可是為了女兒能真正長成起來,他只有硬下心腸,將女兒流放到一個沒有人無條件慣著她的地方,讓寧萱從生存中學習做人的道理。只有寧萱真正成長起來,學會尊重每一個人,四靈才能被寧萱的善念解除封印,到那時寧萱便能重新得回穿梭各界的能力,找到回家的路。

  「萱兒,四靈已經被爹爹封印了,只有用自已的力量衝破封印,你才能回來。」水沐向著鏡子低聲說著,那聲音透過鏡子傳到了寧萱的腦海之中。寧萱一怔,大叫道:「爹爹,我怎麼才能衝破封印?」

  水沐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舉手揮袖當心一拂,那雲形鏡面便消失無蹤,他知道眼看著寧萱受苦,他沒有辦法做到無動於衷,所以唯有不看。

  一陣大風吹過,寧萱忽然覺得遍體生寒,這是她從來不曾感受過的。寧萱本能的縮了縮身子,帶著哭腔叫道:「好難受……」

  「嗷……」一聲吼聲傳了過來,寧萱定睛一看,只見前方不遠有隻怪物正衝著她張口大叫,一股腥氣順著風飄來,熏得寧萱腹中一陣翻騰。

  因在仙神兩界見多了異獸,所以寧萱看到眼前這從未見過的怪物並沒覺得害怕,反而好奇的打量起這怪物。那怪物見寧萱絲毫不怕自已,頓覺尊嚴受到傷害,仰天長嘯之後,張口便吐出一個人頭大小的雷光球,直直甩向寧萱的面門。

  寧萱見勢不妙本能的就地一滾,萬幸她雖然法力被封,身體卻極靈活,剛剛巧避過了雷光球的攻擊範圍,逃過了來到異界的第一劫。寧萱打生下來就沒吃過一丁點兒的虧,這回讓個怪物弄得如此狼狽,心高氣傲的寧萱如何受得了,她跳起來拔下管發的玉釵,腰身一扭頭一低手一抬,便將玉簪當暗器發了出去,直取那怪物的雙目之間。

  寧萱的玉簪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器,雖然寧萱現在無法用法力催動,可就是當成普通暗器,也錦利的緊。隨著「哧」的破空之聲,那玉簪正好插到怪物的雙眼之間,只聽得怪吼連天,這怪物轟然倒地,在地上滾了幾滾,蹬了蹬腿,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寧萱心裡暗叫萬幸,多虧她去妖族裡玩的時候聽那幾個妖族大聖聊天,才知道了絕大多數怪物的弱點都居於雙眼之間,這一處最為脆弱,只要以利器刺入,怪物便極難生還。

  寧萱站起來跑到怪物身邊,才看清了這怪物的模樣,它看上去著實不小、,倒在地上活像一個小山包,瞧著象豬又不是豬,背上鼓起三個大包,倒像是駱鴕,可看頭又有些像熊,兩隻尖利的獠牙在星光下閃著寒光。寧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直覺得後怕。

  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寧萱摸著肚子皺眉想道:「難道這就是生病麼?肚子怎麼會叫呢?好奇怪。」到了異界,沒有了任何法力,寧萱才頭一回嘗到了餓的滋味。四處望一望,到處都黑咕隆冬的,雖然有些星光,可根本起不到照明指路的作用。寧萱不敢亂闖,只得抱著膝頭坐下,可憐兮兮的等著天明。

  不知不覺寧萱便睡著了,夜間的森林並不安靜,唧唧咕咕的聲音此起彼伏,遠遠近近還閃著些或紅或綠或藍或紫的光點,可是這些光點卻沒有一個敢向寧萱靠近。不過各色光點慢慢的圍攏成一個大圈子,將寧萱同那怪物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

  寧萱睡得很香甜,她還不知道自已一到異界,便在無意中殺死這片森林的王者,雷炎暴熊。而寧萱身處的這片土地是雷炎暴熊的領地,雷炎暴熊極為狂暴,所以這片林中的其他低級魔獸才沒敢靠近過來,可是隨著雷炎暴熊的死亡,它的無形威壓在不斷的消失,這才有了各種魔獸緩緩圍上來的局面。

  天光大亮,寧萱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已置身森林之中,不遠處還有一方湖泊,湖面上正泛著七色的彩光,間或會有一尾小魚跳出水面。寧萱伸了個懶腰,轉頭去打量那頭怪物,見那怪物毛色棕黑,獠牙閃光,比夜裡看著還嚇人。

  寧萱正看著,忽然覺得有危機迫近,她轉頭一看,只見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看那眼神,這來意絕對不善。寧萱嚇壞了,抓著雷炎暴熊的獠牙往上一翻,便騎坐在雷炎暴熊的脖頸之上。寧萱的這一舉動嚇得那些怪物們直往後退,可退了幾步便又圍了上來,已經死去的雷炎暴熊沒有誰會怕的,剛才不過是習慣性的後退而已。

  寧萱嚇壞了,失去了法力她才知道什麼是害怕,沒有人護著她才明白什麼是無助,看著一步步逼近的怪物們,寧萱大叫道:「走開……走開……」寧萱的尖叫能讓那些怪物暫停片刻,可是沒過多會兒,它們仍舊圍攏上來。

  寧萱想打開自已的儲物法器,取些護身的法寶出來,可是沒有法力,她什麼都打不開,腕上的手鐲和頸上的項鏈都只能當做裝飾。寧萱哭道:「嗚……嗚……娘親,萱兒害怕……」

  怪物們仍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寧萱又急又怕,可是傻等著被獵殺不是寧萱的性格,她一面抹著眼淚,一面站了起來,將手臂上纏的披帛解下來抓在手中,她的披帛也是一件法器,名為破天綾,雖然不以法力驅動,展現不出破天綾的奇異之處,可破天綾是以雪玉天絲織成,炫疾天火煉就,憑著異界的小怪獸們,還衝不破破天綾的防護。

  隨著一聲極為尖利的怪叫,所有的怪獸一躍而起,直撲寧萱,寧萱強自命令自已鎮靜下來,舞起破天綾,將一條三丈長的破天綾舞成一帶光暈,將她整個身子護在其中。那些怪物們撲上來之後便被光影彈出,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圍攻上來的怪物們便被彈出十之七八。剩下的是些實力較強,相對狡猾的魔獸。

  寧萱舞起的光暈越來越小,沒有法力的支撐寧萱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兒,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相當難得了。

  寧萱已經力竭,只憑著本能探動破天綾,光暈越來越稀疏,從外面已經能看清寧萱的身影,此時在寧萱周圍也只劑下三四隻高階魔獸,寧萱香汗淋漓,臉色慘白,一頭青絲凌亂的粘在面上頸上,就在寧萱絕望之際,忽然傳來破空的嗚鏑之聲,然後就是幾聲慘叫,圍攻寧萱的幾隻高階魔獸全都倒地而亡,而寧萱也因力竭暈倒在地上。

  一個黑髮披肩,身穿獸皮衣褲的少年收好弓箭,手持牛耳尖刀飛快奔過來,只見他一手拖過被射殺的魔獸,將刀或是剜入魔獸頭頂,若是挑破魔獸肚皮,只見一枚枚各種顏色的晶體被他掏出來,收到了腰間的皮囊之中。這少年一邊收著各色晶體,一面嘻笑道:「今天運氣可真好,有這麼多魔晶,又能換好些糧食,夠大家吃上長一陣子啦。」

  這少年一路收取魔晶,過了好半天才到了離寧萱不遠的高階魔獸身邊,只聽那少年興奮的叫道:「三眼雲狐,黑翼風狼,閃電貂,咦,這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見過,沒聽說什麼魔獸是粉紅色的,形狀還這麼怪?」

  原來他是看到被破天綾覆蓋的嚴嚴實實的水寧萱,整個兒一片粉紅色的輪廓。少年用刀挑了挑破天綾,見能掀起來,他好奇的小心用手一拽,將整條破天綾揚起來,露出了下面的水寧萱。少年顯然被嚇到了,他猛的倒退一步,拍著胸口叫道:「媽呀,竟然是個人!」

第三章 寧萱獲救

  黑髮少年將水寧萱面上凌亂的頭髮撥開,只見一張巴掌的大小臉髒兮兮的,看不出是什麼模樣兒,這少年故做老成的歎了口氣道:「唉,你怎麼會一個人到這裡來呢?看你又瘦又小的,我要是不帶你出去,你鐵定要被魔獸吃定。算了,村長說過要扶危救困的,我先把你背回村子吧。」少年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將水寧萱拽到自己的背上,然後回頭看看那只已經死了的雷炎暴熊,戀戀不捨的走開了。雷炎暴熊全身都是寶,若是將它拖回村子,這個冬天就容易過了。可是現在他要救人,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將雷炎暴熊拖回村子,只能先放棄了。

  水寧萱的眼皮微微動了動,便聽到幾聲稚嫩的「醒了醒了……」的叫聲,寧萱一張開眼睛,便看到好幾雙亮晶晶的眼睛,寧萱嚇了一大跳,立刻彈坐起來,驚叫道:「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裡?」

  「孩子,你總算是醒了。」一個慈愛蒼老的聲音傳到寧萱耳中,寧萱定睛一瞧,只見一位容顏蒼老的老婆婆拄著拐慢慢走了過來,她的面上帶上著慈愛溫暖的笑意。

  「婆婆婆婆……」那幾雙亮晶晶的眼睛的主人一看到這位老婆婆,都又叫又跳的圍了過去,老婆婆慈愛的笑道:「孩子們乖,不要吵著姐姐,都去外面玩吧。回頭婆婆給你們切麵包吃。」幾個衣著雖然破舊卻很乾淨的孩子乖巧的答應下來,向寧萱揮手道:「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們回頭再來陪你。」寧萱本能的揮揮手,幾個小孩子便歡快的跑了出去。

  老婆婆在寧萱床頭坐下,仔細的端詳著寧萱,由衷的讚歎道:「多麼美麗的小姑娘呀!孩子,你叫什麼,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幻之森林?是迷路了麼?」

  水寧萱聽到這慈愛的問話,眼睛一酸,便抱著膝蓋哭了起來,老婆婆微微一愣,忙將寧萱摟入懷中,柔聲哄道:「好孩子,別傷心了,是婆婆不好,婆婆不問你了。」

  「嗚嗚……婆婆,爹娘不要萱兒了!」寧萱縮在老婆婆的懷中,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不由越發大哭了起來。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誰會不要呢,好孩子,不哭了,婆婆給你煮肉湯喝。」老婆婆一邊拍著小寧萱,一邊哄著她說道,老婆婆的生活並不富足,一年也不一定能煮上一回肉湯,若非剛才黑髮少年又回到幻之森林將雷炎暴熊拖回來,她也不可能分上一小塊肉。

  寧萱哭了一會兒,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起來,她瞪大眼睛看著老婆婆,害怕的問道:「婆婆,我生病了麼?」

  老婆婆一楞,忙將粗糙乾裂的手放到寧萱的額頭,試了一會兒疑惑的說道:「不發燒呀?孩子,你哪裡不舒服?快告訴婆婆。」

  寧萱指著自己的肚子苦著臉道:「這裡咕咕的好難受。」

  老婆婆聽了呵呵笑道:「孩子,原來你肚子餓了,你等著,婆婆先給你切麵包去,回頭再煮肉湯。」

  老婆婆拄著拐走開了,寧萱發現這位婆婆走路並不平穩,好似腿上受了傷。沒過多會兒老婆婆端著個粗灰色的盤子走過來,盤子上有兩片黑乎乎的東西,老婆婆熱情的說道:「可憐的孩子,餓壞了吧,快來吃些麵包。」

  寧萱看著那黑乎乎的如石頭一般的東西,皺起秀氣的眉毛,輕聲道:「這東西能吃麼?」

  老婆婆只慈愛的笑道:「能吃的,這是早上才烤好的黑麵包,新鮮著呢,孩子,吃了肚子就不餓了。」

  寧萱皺著眉頭伸手拿起一片麵包,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送入口中,只咬了一小口,寧萱便將黑麵包丟到一旁,苦著臉叫道:「這是什麼東西,難吃死了!」

  老婆婆急忙將麵包撿起來,一雙眉頭皺了起來,搖搖頭輕聲說道:「孩子,看來你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吃不慣這黑麵包,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煮肉湯。」

  寧萱自出生以來,就沒吃過普通的東西,憑什麼樣的龍肝鳳髓,只要寧萱想吃,便是應有盡用,因此小寧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珍貴,什麼叫珍惜。黑麵包無法下嚥,她便隨手丟到一旁,全然不會去想這黑麵包對老婆婆來說已經是最珍貴的東西。

  老婆婆離開了房間,寧萱也下了床,她四下看看這間房子,才發現除了自己躺的那張床,這房間裡便只有一張小桌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傢俱。寧萱氣呼呼的囔道:「爹爹,娘親,您們到底把女兒丟到什麼鬼地方來了,萱兒要回家……」水溶已經將水玉洞天的時空寶鏡關上了,自然不會聽到水寧萱的喊叫,寧萱見沒有人理會自己,抹了抹眼淚,生氣的叫道:「爹,娘,萱兒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門吱丫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黑髮黑眼的少年探頭進來,笑嘻嘻的問道:「姑娘,你醒了呀?」

  寧萱被嚇了一跳,像個小刺蝟似的豎起渾身的刺,沒好氣的問道:「你是誰?」

  少年推門進來,笑咪咪的說道:「我麼,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是我把你從幻之森林背回來的,要不你早就被魔獸吃光了!」

  寧萱正在生水溶和黛玉的氣,便遷怒於這黑髮黑眼的少年,沒好氣的叫道:「誰要你多事救我,讓魔獸把我吃了倒乾淨!」

  少年被凶巴巴的寧萱嚇了一大跳,往後跳了一步瞪大眼睛叫道:「這怎麼行,你是人,我怎麼能不救你?」

  寧萱瞪著少年,忽然將腕上的一隻玉環褪下來,走到少年面前伸手一遞,傲氣十氣的叫道:「既然是你救了我,這玉環就賞你了。」寧萱在仙界神界行走之時,隨意打賞小仙是做習慣了的,如今既然被這少年救了,自然也要打賞。

  少年眸色一沉,斂了面上的笑容,冷冷道:「用不著,我救你不是為了要你的東西。你要是休息好了,就離開吧,我們村子不歡迎你這種大小姐。」

  寧萱高高昴起頭,哼了一聲道:「我還不稀罕留在這裡呢。」說著便往外走。少年氣得雙眼圓睜,怒道:「早知道我救貓救狗也不救你!」

  寧萱大怒,轉身大步走到少年面前,揚手便要打下去,少年一把抓住寧萱的手,冷冷道:「你想幹什麼?」寧萱沒了法力,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如何能比得過一個自幼以打獵為生的少年,掙了幾下沒掙脫出來,寧萱急得漲紅了臉大叫道:「你放手!」

  少年生氣的喝道:「你道歉,不道歉我不放開你!」

  寧蒙瞪著少年,緊緊抿著嘴唇,就是不道歉。少年便和她僵持在那裡,兩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對著瞪,一時之間電光閃閃……

  老婆婆端著才煮好的肉湯走進來,她先是看到少年的背影,便歡喜的笑道:「阿錚少爺,您來了!」說著便將滿滿的肉湯盆小小翼翼的放到桌上,回過身來正要說話,卻被寧萱和她口中的阿錚少爺嚇了一大跳,驚叫道:「阿錚少爺,姑娘,你們這是做什麼?」

  寧萱只氣道:「婆婆,他不放手!」

  阿錚忙說道:「裡斯婆婆您別擔心,我只是要這位小姐向我道個歉。」

  裡斯婆婆不解的說道:「阿錚少爺,您不是總說好男不跟女鬥麼,村子裡的姑娘們同你開玩笑,從來也沒見你生氣過,怎麼偏和這位小姐生氣呢,阿錚少爺,你脾氣最好的,快鬆開手吧,看把人家小姐的手腕都抓紅了,你的力氣可比雷炎暴熊還大呢!」

  寧萱沒有法力護身,只覺得手腕要被掐斷了,疼的眼圈紅了,淚珠兒直在眼圈裡打轉轉,可是還倔強的咬牙死挺著。

  少看看到寧萱眼裡的淚,氣呼呼的一鬆手,沉聲道:「哼,算了,你走吧!」

  寧萱疼得倒吸涼氣,將手腕舉到面前,只見如玉皓腕上青紫一片,腫得老高,看上去極為駭人,寧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心中一陣委屈,忽然抱著雙臂放聲大哭起來。

  老婆婆搖了搖頭,上前將寧萱摟入懷中,小聲的撫慰著,而那阿錚少爺卻傻了眼,他沒想到剛才那樣硬氣的寧萱竟然會哭得這樣傷心,一絲內疚油然而生,少年彆扭的說道:「那個……你別哭了……對不起還不行麼?」

  老婆婆和阿錚越是哄著寧萱,寧萱哭得越傷心,只聽她邊哭邊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老婆婆抱著寧萱,溫柔的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家在哪裡?」

  寧萱且哭且訴道:「我叫水寧萱,我爹娘不要我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少拖過椅子坐在水寧萱的對面,低頭道:「對不起,我不該用力抓你的手,水寧萱,你別哭了,你說你家在什麼地方,我一定想辦法送你回家。」

  寧萱抬起淚眼看了看阿錚,搖搖頭道:「你沒有辦法送我回家,我回不去了!」

  少年人最怕激,阿錚聽寧萱如此說,反而跳起來囔道:「我不信天下還有我阿錚去不了的,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送回家,只要你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裡?」

  寧萱被阿錚的大話嚇了一跳,抬頭看著阿錚,指了指天空輕聲說道:「我家住在上面!」

  阿錚瞪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著寧萱,驚叫道:「你沒生病吧,怎麼可能有人住在天上?小姐,你腦子沒壞吧?」

  寧萱歎了口氣低下頭,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你根本不能送我回家。」

  阿錚張了張嘴,低下頭小聲道:「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住在天上嘛!」

  寧萱忽然激動起來,她拿著破天綾對阿錚叫道:「你用火燒,用刀割,隨便你用什麼東西來毀壞,看你能不能弄破,這就是我家裡的東西,這種東西你們這裡有麼?」破天綾是天界神物,便是在神仙界,都極少有東西能毀壞它,更不要說是在人間了,便是人界最厲害的大劍師前來,也不可能將破天綾破壞一絲一毫。

  阿錚不相信,真的將破天綾放到油燈上燒,用手撕,用刀劃,任憑他用盡一切法子,破天綾仍舊完整如初,沒有一絲的損毀。儘管如此,阿錚還是不相信,只硬說道:「就算這東西弄不壞,也不能證明你家住在天上!」

  寧萱急得直跳腳,皺眉叫道:「那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家住在天上?」

  阿錚想也不想便說道:「除非你能飛起來,否則我才不相信。」

  寧萱語塞,她所有的法力都被封印了,根本不可能飛起來,而阿錚卻偏偏提出這樣的條件,寧萱心中難過,又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阿錚和裡斯婆婆兩個人心裡直髮酸,裡斯婆婆摟著寧萱安慰道:「孩子別難過,我們慢慢想法子幫你回家,你先在婆婆這裡住著。」

  阿錚悶聲道:「水寧萱,你別哭了,就在婆婆家先住著,反正也不多你一個人。」

  裡斯婆婆看著阿錚微笑著搖搖頭,阿錚才不再說什麼了。

  寧萱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裡斯婆婆將寧萱帶到桌旁,開心的笑道:「孩子,來喝肉湯吧。」

  那碗肉湯果然是肉湯,一勺子盛下去,只有湯沒有肉,可就是這樣的肉湯,裡斯婆婆一年都未必能吃上一次。

  寧萱肚子雖然餓,可是這樣的肉湯她還是喝不下去,只皺著眉頭喝了一小口,便推開碗說道:「我吃飽了。」

  裡斯婆婆忙說道:「怎麼吃得這麼少,好姑娘,快多吃些,要不會生病的。」

  阿錚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板起臉走出裡斯婆婆的房門,裡斯婆婆喊了幾聲,阿錚也沒有回應她。

  寧萱看看裡斯婆婆,看看這簡陋的房子,再看看半開的門,眼淚又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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