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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花樣)綠希綠希》作者:夏曉水【完結】

對決
  
  雅麗是因為和父親鬧彆扭,才甩開保鏢,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等她肚子餓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帶錢。更糟糕的是,她聽不懂日語和英語,和路上的行人無法交流。
  她迷路了。
  
  在她遇到綠希的時候,雅麗的父親加西亞已經找到了她的所在。不過那個時候綠希恰好打了電話過去,他不想讓女兒一個人等在那邊,所以同意了綠希的建議。
  但是他沒有想到,送他女兒回來的,會是長穀川家的小姐和幸村家的少爺。
  
  加西亞和帕拉一樣,想要進軍日本市場。但是日本世家多,商場上情況複雜,所以在來日本之前,他已經將日本各大家族的情況調查清楚了。作為當初上野家事件和藤堂家事件裡主角的綠希,自然也在他的調查範圍之內。
  
  雅麗年紀小,這麼一鬧已經有些累了。她和爸爸說了一聲後,抱住綠希說道:「綠希姐姐,雅麗要去休息啦,我們以後再見。」
  綠希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雅麗真乖,好好休息去吧。」
  雅麗在綠希的臉上親了一下,就被酒店的女服務員帶著回了房間。
  
  等雅麗走了以後,加西亞招呼兩人坐下,又讓人上了熱茶。
  在沙發上優雅地坐好後,他略帶深意地看著綠希:「不知道長谷川小姐和幸村少爺,有沒有聽說過法國的帕拉家族。」
  綠希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自然地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帕拉家族……她今天已經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看來,關注藤堂靜和藤堂家族的人,真的是很多呢。
  
  幸村精市淺笑著放下茶杯,問道:「不知道,加西亞先生具體指的是什麼?」
  他會德語英語卻不會法語,眼下,他正是用英語和加西亞交流。
  
  加西亞端著茶杯,笑了一下。
  他之前打聽過來的消息說,日本這一輩的繼承人都很優秀。當時,他還是有些不以為然的。但是如今從眼前的這兩人來看,倒也有些可信度。見到外國客商彬彬有禮,不卑不亢;和客商交談時,不急不躁,說話得體。就這一份氣度,恐怕也是從小就接觸事物,接待客人,才能練出來的吧。
  幸好,他沒有像帕拉那樣,見到那個藤堂靜,就小看了日本的各大家族。想必他這一次到日本,應該會有好的收穫吧。
  
  想到這裡,他微微笑了一下,碧綠色的眼眸沉靜如水:「不瞞兩位,帕拉正是身在日本的藤堂靜小姐的未婚夫。不日,他們就會回到日本。」
  綠希撫了撫裙子的邊角,微笑著說:「啊,原來是未來的表姐夫要回來了。」
  
  加西亞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定是早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於是就不動聲色地轉換了話題:「我在日本,有一個酒店的投資項目,明天跡部家主和他的繼承人,以及其他家主和他們的繼承人都會來。不知道幸村少爺和長谷川小姐有沒有興趣來看看?」
  綠希心中有些詫異。她和幸村精市對視了一眼,然後微笑著說:「多謝加西亞先生的邀請,我明天一定過來。」
  
  走出酒店坐回車上的時候,綠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
  幸村精市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麼了?難道藤堂介修沒有和你說過這件事?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所以沒有和你說起過。這個項目,本來就該是家主帶著繼承人去參加的,藤堂介修難道是想繞過你嗎?」
  綠希冷笑了一聲說:「遊樂園那個工程的利潤,足夠藤堂家恢復元氣了。藤堂介修恐怕早就知道藤堂靜要回來的消息了,正準備過河拆橋,將藤堂靜換回來呢。」微微頓了一下,她接著說,「加西亞先生這是在從側面提醒我,藤堂介修已經有動作了。」
  
  幸村精市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又將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柔聲說:「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了嗎?為這樣的人生氣,一點都不值得。藤堂靜早點回來,你就能早點把事情解決,這樣也不是很好嗎?」
  綠希歎了口氣說:「精市,我是在怪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他繞過去了。實在是太大意了,據說帕拉已經有三十五歲了……反正,我是不介意,他和帕拉鬥得死去活來的。」
  幸村精市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道:「綠希……我們早點結束手裡的事情吧。三年級結束後,我就該去歐洲了,到時候我們可就聚少離多了……我想陪著你,遊遍你想去的地方。」
  綠希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
  
  第二天,當藤堂介修看到綠希穿著禮服,挽著幸村精市宴會大廳的時候,臉一下子就變青了。偏偏長穀川綠希還挽著幸村精市走到他面前,略帶驚訝地對他說:「叔叔,原來您也來參加這個宴會啊。您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不然我們就可以一起過來呢。」
  周圍的人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瞬間恢復成笑容滿面地樣子。
  藤堂介修有些尷尬。
  
  幸村精市微微笑了一下。
  這樣就可以了,綠希只要講這麼一句話,周圍所有的人就都知道,藤堂介修在打什麼主意了。
  
  和藤堂介修微笑著點了點頭後,幸村精市就挽著綠希走開了。
  想要在綠希身上打主意,還要問問他幸村精市答不答應。
  
  宴會進行地很順利。
  
  加西亞作為宴會的主人致辭後,就拿著酒杯走到了綠希和幸村精市的面前。
  綠希朝他點點頭:「加西亞先生,您好。」
  加西亞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微笑著說:「長谷川小姐,我去看過您負責遊樂園工程的的兒童部分。」
  綠希一愣,然後心跳逐漸快了起來。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加西亞笑了笑,接著說道:「雅麗很喜歡在那裡玩。」
  「我覺得兒童部的設計,很人性化。」
  「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和我合作,一起做好這個酒店專案?」
  
  綠希感覺自己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很不真實。
  「加西亞先生,為什麼是我呢?」
  
  加西亞看綠希一眼,接著說:「因為我很欣賞長谷川小姐。無論是在競爭遊樂園項目時的巧妙心思和審時度勢,還是在和藤堂先生對峙時所表現出來的魄力,都讓我覺得難以置信。我有一個和你一樣大的侄女,她也很優秀,但是也僅僅局限在對外交際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長谷川小姐需要這個專案。在這個項目上,沒有誰,會比長谷川小姐更盡心。」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在藤堂家這麼複雜地時候,長谷川小姐能不能夠保證,完美地做好這個項目?」
  
  綠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和加西亞握了握手:「加西亞先生,合作愉快。」
  
  兩天之後,加西亞就傳出和長穀川綠希合作的消息。
  是和長穀川綠希合作,不是藤堂家的繼承人長谷川小姐。
  
  藤堂介修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得將手裡的檔捏成了紙團。
  藤堂家如果想要在這個項目上占到好處,就要鞏固長穀川綠希在藤堂家的地位,讓她將工程移到藤堂家名下。可是這樣一來,靜要想再插入公司事務,就變得很困難了。
  但是如果繼續疏遠長穀川綠希,藤堂家又會白白損失大額的利潤!
  真是可惡!
  
  綠希的心情很愉快。
  到底是利潤重要,還是女兒重要?她很想看看藤堂介修的選擇呐。
  
  過了兩天,藤堂介修終於冠冕堂皇地找了個理由,將綠希叫了過去,然後旁敲側擊地讓她將項目移到藤堂家名下。
  綠希看戲般看著他勸說,最後裝作沒有聽懂地離開了。
  
  女兒,到底還是比不上錢呐。
  
  就在綠希開始全面準備專案的時候,藤堂介修又找上了門,以轉讓百分之二股份的條件,要求綠希將專案轉到藤堂家名下。
  綠希挑了挑眉,半推半就地應下了。
  藤堂介修,是自己將自己逼上了死路。
  
  ********
  
  這一日,綠希剛走進自己在藤堂企業的辦公室,就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氣質優雅的女生。
  那女生一見到她,就微笑著起身:「綠希,好久不見。」
  
  綠希挑了挑秀氣的眉毛,微笑著說:「藤堂表姐,好久不見。」
  
  藤堂靜看了看綠希的辦公室,然後笑了一下說:「我沒想到,我走了以後,居然是你成了藤堂家的繼承人。」
  
  什麼意思?
  綠希的眼裡流過一道冷光。
  藤堂靜這是在說她,不夠格做藤堂家的繼承人嗎?在外面這麼久,居然還沒有改掉那種公主病嗎?
  
  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走到辦公桌後的轉椅上優雅坐下,雙腿交疊,看上去精明幹練,儼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藤堂表姐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時候會回去?」
  
  藤堂靜皺起了眉頭:「綠希,你這是在趕我離開嗎?」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會呢?不是表姐自己說的嗎,您要去法國繼續攻讀法律博士,為窮人服務嗎?如今表姐的博士學位還沒有拿到吧?那表姐還不是要回法國去?」
  藤堂靜歎了口氣說:「綠希,儘管知道你可能會看不起我,但是我仍然要說,我後悔了。生活不是我想得那麼簡單的,離開家族之後,我才知道爸爸和媽媽為我做了多少。是我對不起他們,是我讓他們擔心了。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幫爸爸挑起藤堂家的責任?」
  
  綠希只是撐著下巴,微笑地看著追悔過去。
  挑起家族責任?這話除了藤堂靜意外,誰說她都不會覺得好笑。
  藤堂小姐,你確定你回來,不是因為你的未婚夫帕拉先生?你突然如此積極地想要插手家族事務,難道不是為了進帕拉家族?或者,是堅強的能夠自減雙翼的公主,真的受不了外面勢力的社會,想要到父母溫暖的港灣來尋找安慰了?
  
  「藤堂表姐能這麼想,舅舅一定會很欣慰的。」
  
  藤堂靜目光略帶懷疑地看著她:「這一年,要綠希幫著爸爸,真是辛苦你了。以後,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綠希忍不住笑出聲來:「藤堂表姐不用不好意思,我身為藤堂家的繼、承、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原來是來奪她的權呢。
  該怎麼說?這位大小姐,還真是太天真了。難道她還指望著她能夠主動地把自己手裡的權力交給她嗎?
  
  藤堂靜的臉色變了又變:「綠希……」
  綠希雙手交握,撐著下巴說道:「藤堂表姐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情的話,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這裡還有工作呢。」
  藤堂靜尷尬地看著她,最終還是轉身走了。
  
  綠希諷刺地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打開檔工作。
  
  藤堂靜,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奪權
  
  晚上,幸村精市端了一盤剛洗好的水果,敲了敲門走進了綠希的房間。
  
  綠希沒有開大燈,只是就著書桌上的檯燈在看文件。他微微歎了口氣,隨手按了門邊的按鈕。房間裡一下子亮堂起來。
  
  綠希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幸村精市笑了笑:「你來了。」
  幸村精市在她旁邊坐下,將盤子放到她的面前:「怎麼那麼忙?先休息一下吧。」
  綠希放下手裡的文件,揉了揉額頭說:「藤堂介修耐心有限,已經等不及了。我不早早地做好準備,怎麼應付他?」
  幸村精市一愣:「現在這個時候他不是更應該忍耐,等著藤堂靜做出成績再說嗎?」
  
  綠希靠在幸村精市懷裡,說道:「他等不及了。帕拉家的老夫人正準備給帕拉娶一位貴族小姐,如果藤堂靜再拿不回繼承人的身份,那她就要和她的未婚夫和她的愛情永遠地說拜拜了……當然,如果藤堂小姐願意當帕拉的情婦,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幸村精市抱緊了在懷裡的綠希,唇角掛上了一抹輕柔的笑容:「可是,我不覺得藤堂靜拿回了繼承權,帕拉就會和她結婚。帕拉是一個風流的人,他就算是要娶妻子,也會娶一位貴族小姐,即便他可能和那位貴族小姐沒有感情。更何況,帕拉本來就在利用藤堂靜。」
  綠希在他懷裡蹭了蹭,說道:「你看得清,藤堂家未必看得清。我始終覺得,藤堂介修和帕拉是見過面了的。兩人之間肯定是達成了什麼協定,所以藤堂介修才會那麼著急地想讓藤堂靜恢復繼承人的身份。」
  幸村精市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貼著她的臉頰說:「這種可能性很大。對了,藤堂介修最近有什麼動作嗎?」
  
  綠希冷笑一聲說:「我這位藤堂舅舅早就存著趕我出門的心思了。精市你不知道,他在我剛進入藤堂家的時候,已經開始在外面訓練自己的人了。他早就猜到公司裡的員工會被大幅度調動,所以早早地準備了一手,只等著他實施計畫的時候,直接用那些人將我的人頂替下來。」
  幸村精市驚訝地挑了挑眉:「看不出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臉皮厚的可以啊。」
  綠希接著說道:「他不能無緣無故地換人,所以一定要找些理由。我的員工我知道,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早就囑咐過他們了。只要他有動作,我就有辦法應付他。反正,我是不介意讓藤堂家元氣大傷的。」頓了頓,她抱住幸村精市的胳膊,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說:「我進程可比你快多了。涼宮慶太給我的檔,全部都是三表叔侵吞公司財產的證據。我順著那條線索挖下去,已經找到了更多的證據。三爺爺報了警,又在員警署那邊托了關係,三表叔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啊,還真是一擊必中啊。」綠希驚訝地看著他,「那你這邊的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
  幸村精市鳶藍色的眼眸中盛滿了笑意。他彎了彎唇,說道:「是啊,現在只有一些後續的小問題。綠希,我在等著和你一起去遊中國呢。」
  綠希沮喪地揪著他的衣服:「藤堂家真是太討厭了!為什麼我這裡還是那麼糾結啊!」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的長髮,寵溺地笑了:「別著急,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對了,我明天要送你一件禮物。」
  綠希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什麼?」
  幸村精市神秘地笑了:「一件能讓你在藤堂家的戰鬥中絕對取勝的法寶。」
  
  ******
  
  第二日,綠希一到辦公室,就召集所有參加酒店項目的負責人開了會。
  「酒店的設計方案加西亞先生已經確定下來了。日本酒店很多,且大多很奢華。我們這次工程要做的出彩的話,就不能像那些酒店一樣落入俗套。這次方案的定位,是典雅和環保。酒店房間裡,可以裝一些聲控電燈……」
  
  話未說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綠希微微抬頭,沉聲道:「進來。」
  
  門一開,藤堂介修率先走了進來,後面跟著藤堂靜和其他的一些股東。
  氣勢十足。
  
  辦公室裡的人,都詫異地看著他們。
  
  藤堂靜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西裝的袖口有著複雜而精緻的花紋。笑容得體,氣質優雅,看起來,頗有都市麗人的感覺。
  綠希手裡握著鋼筆,從ppt前走下,優雅地靠在椅子上。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問道:「藤堂舅舅和藤堂小姐這個時候來會議室,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藤堂介修環視了一眼四周,然後道:「大家都在,這樣正好。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了一位新成員。」他側頭看了看身後的女兒,招呼她說,「靜,過來和大家見個面。」
  藤堂靜靜靜地走到他旁邊,微笑著對眾人說:「我是藤堂靜,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藤堂介修拍了拍藤堂靜的肩膀,對眾人說:「以後,靜會和綠希一起負責酒店這個案子,大家要好好相處。」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便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
  
  藤堂靜抬頭去看綠希,卻發現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把玩著一隻鋼筆。綠希低著頭,臉上的表情不甚分明。
  她心裡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從她回來後,她耳邊聽到的都是她這位表妹如何如何能幹,如何幫藤堂家爭取了一個又一個的工程。他們都說,是綠希挽救了藤堂家。可是,她脫離家族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家裡會受到這麼大的影響。她很感激綠希,可是現在,為了帕拉和她的愛情,她不得不回來爭取繼承人的位置。
  她知道這樣對不起綠希,可是她沒辦法了。
  以後,再好好補償她就是。
  
  綠希身邊的安藤率先反對:「董事長,這個工程我們已經進行了三分之一,同事之間也已經磨合,有了默契。藤堂小姐這樣突然插進來,會打亂我們的步伐,影響這個工程的進度。」
  
  藤堂介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同事之間可以磨合,你們和靜為什麼就不能磨合?靜是負責人,她已經瞭解過這個工程了,你們只要聽她的命令就好,怎麼會影響進度?」
  
  安藤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綠希一眼,心中憤憤。
  這樣,置長谷川小姐於何地!
  
  藤堂靜微笑著開口:「大家放心,我已經瞭解過這個工程,不會拖大家後腿的。希望以後能和大家合作愉快。」
  
  綠希另一邊的金澤看了安藤一眼,然後靜靜地抬眼,看著藤堂靜問道:「藤堂小姐學的是什麼專業?」
  見有人願意接受她進入團隊,藤堂靜心中自然是喜不自禁:「我在法國學習法律,現在正在攻讀法律博士。」
  金澤接著問道:「藤堂小姐以前做過這種項目嗎?」
  藤堂靜尷尬道:「跟著父親做過一些。」
  
  金澤微微笑了一下,問道:「既然如此,想必藤堂小姐對這種工程很熟悉了。那麼我請問一下藤堂小姐,市場上最近的環保材料是什麼?價格是怎麼樣的?哪家公司比較可信?是神奈川的青山家還是沖繩的秋山家?」
  藤堂靜愣住了。
  一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藤堂靜咬著唇,臉色漲的通紅。過了好久,她才說道:「秋山家在沖繩,離東京較遠,運輸費用相對較高,所以還是選擇神奈川的青山家比較好。」
  
  原本在開會的員工都忍不住哄笑了起來。
  藤堂靜的臉色越發紅了。
  
  藤堂介修冷上道:「靜要做的是負責大局,又不是財務材料採購!這些東西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影響!」
  
  金澤微垂下眼眸,靜靜地說:「的確如董事長所說,負責人只要會把握大局就可以了。但是藤堂小姐連青山家實際上是做汽車銷售的,秋山家是做服裝的都不知道,以後怎麼去和公司談判?」
  他抬起頭,看著一臉鐵青的藤堂介修,略帶諷刺地笑了:「藤堂小姐不是說跟著董事長做過這些工程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意思就是,藤堂靜撒謊欺騙大家,從她的品行上看,就已經不夠資格加入他們的團隊。
  
  底下的議論聲漸漸大起來了。
  綠希沒有阻止,低著頭玩鋼筆,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藤堂介修大怒:「綠希,你就是這樣管束員工的!真是沒大沒小,居然連上司的決定都敢質疑!這些人,都可以換了!」
  
  金澤嗤笑了一聲,絲毫不理會藤堂介修,轉而對藤堂靜說:「你是學法律的,最多也只能做一個法律顧問。可是你知道我們這個項目的法律顧問是什麼人嗎?」
  看著藤堂靜疑惑地表情,他惡劣地咧了咧嘴:「他擁有哈佛大學法律博士的學歷,曾經擔任了十年的哈佛大學教授。兩年前才回到日本,在長谷川律師事務所工作。」
  藤堂靜臉色大變。
  
  綠希抬起頭,笑容清淺,連眼裡都帶著笑意,看不出一點不滿的樣子。
  戲看到這個時候就可以了。她可不想沒完沒了地和藤堂家的人糾纏在這件事情上。
  
  「舅舅,說實話,我這個工作做得也很辛苦。這些員工學歷高,人聰明,都是一群心高氣傲的人,又講究民主。不過好在他們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提出的意見也相當的有建設性,所以我也不怎麼說他們,讓他們有意見就提,只要是對工程和公司有説明且可行的,一律採納,並且給予獎勵,所以慣得他們越發沒大沒小了。」 看到了嗎?這就是差距,她長穀川綠希是一個能認真聽取下屬意見、針對下屬特點培養人才的好上司,而你藤堂介修,只會動不動就對下屬大吼大叫,用換人來威脅他們的脾氣暴躁的老闆。
  「舅舅也別生氣,」綠希的目光輕輕巧巧地落到他身上,隨後立即移開,抿著唇笑道,「他們的心思都不壞,只要好好培訓一下,以後都會是公司最大的助力,所以也沒必要換人。至於藤堂小姐,」綠希笑著瞥了藤堂靜,語氣輕柔,說出的話卻帶了些冷意,「舅舅可不要忘了,我才是加西亞先生的合作物件,是這個工程的總負責人。」如果不是她將這個工程移到藤堂家名下,藤堂家根本就連邊都碰不到!
  「舅舅這樣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將藤堂小姐放到這個團隊裡來,且將她放在負責人的位置上,這樣置我於何地?」她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層冷光,瞬間消失,然後,她頓了一下,又接著問道:「舅舅你,有什麼權力,插手這件事情?」
  
  藤堂介修的臉色大變:「你!」
  藤堂靜攔在父親面前,臉色鐵青地說:「綠希,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刻薄冷酷!你看看清楚,在你面前站著的,是你的親舅舅!」
  綠希的嘴角牽起一個優雅地弧度:「那麼我也請藤堂董事長看看清楚,在這裡坐著的,是你的親外甥女!而不是什麼你們可以隨意揉搓,隨意拋棄,隨意頂罪的路人甲。」
  藤堂靜青著臉說:「綠希,我知道上野浩那件事,是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呀!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們!你的心胸怎麼可以這麼狹窄!」
  
  綠希嗤笑一聲說:「我知道,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藤堂舅舅和舅母做的,和您沒有任何關係!藤堂小姐,您的臉不會紅嗎!對,我也知道藤堂小姐的心胸是最寬廣的,所以啊,請藤堂小姐千萬原諒我剛才對藤堂舅舅的不敬。」
  
  說完,她抬了抬下巴,說道:「藤堂舅舅和藤堂小姐如果沒事的話,請先去忙吧。我們還要繼續開會呢。」
  
  
該結束了
  
  藤堂介修和藤堂靜離開以後,安藤擔憂地問:「他會不會做出別的事情來?」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安藤,現在是他該擔心我們會不會有行動,而不是我們去擔憂他的時候。」
  金澤低著頭轉著手裡的鋼筆,靜靜說道:「話是這麼說,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我聽說,帕拉已經到日本了。」
  「帕拉?」綠希挑了挑眉,說道,「帕拉來了也沒用,現在不管藤堂靜和藤堂介修做的怎麼好,都是在為我工作。」
  
  安藤驚訝地看著她:「你已經……」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現在最需要注意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藤堂介修早就培養了自己的人,就等著將你們趕出藤堂企業。這些日子,大家都小心一點,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帳戶和檔,發現不對的地方要及時留下證據,然後打電話告訴我。」
  
  「那你要怎麼安排藤堂靜?」金澤抬起頭,靜靜地問道。
  綠希揚了揚眉:「藤堂小姐好歹也是藤堂介修的女兒,她既然想為企業做一些事情,我們總要完成她的心願的。就讓她……負責江戶川家的收購案好了。」
  藤堂靜不是自詡為善良大度寬容的人嗎?那就讓她見識見識這商場的殘酷。
  「好了,我們接著開會。現在加西亞先生的酒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見眾人都點了點頭,她才打開檔,走到ppt前,繼續開會。
  
  正如綠希所料,以藤堂靜的性子,根本就無法接受收購案所潛在的殘酷。江戶川家的女兒在馬路上攔下了藤堂靜的車,跪在地上哭著求她不要收購他們的企業。藤堂靜內心受到了極大地震動,承諾會付給他們雙倍的價錢。
  
  誰知道她的這個決定,不僅僅遭到了綠希的拒絕,還受到了父親的責備。
  
  從藤堂介修辦公室出來後,她沉著臉問身邊的人:「這個收購案是誰的主意?」
  藤堂靜的秘書小心地覷了覷她的臉色,回答說:「是長谷川小姐。」
  
  藤堂靜的臉色越發不好,眼中似乎帶著一些怒氣:「她現在在哪裡?」
  秘書不想惹禍上身,小心翼翼地回答:「長谷川小姐在開會。」
  
  藤堂靜一聲不響地朝辦公室走去,秘書忙跟了上去。
  
  走到會議室門前,藤堂靜憋著氣,大力地敲了敲門。
  會議室裡傳出綠希沉靜地聲音:「我說過,任何人都別在開會的時候打擾我!」
  藤堂靜鐵青著臉,有用力拍了兩下門。
  
  裡面沒有人理她。綠希她似乎在繼續開會。她又大力地敲了幾下門,可是會議室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藤堂靜心中怒氣大漲,轉身就在會議室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大有綠希不出來她誓不甘休的意思。會議室外面人來人往。
  有些人在工作時,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藤堂靜,然後不時地說笑著什麼。
  
  藤堂靜不去理會那些目光和議論。
  她知道她這次回來名不正言不順,她也知道綠希已經在公司裡紮穩腳跟了,要想拿回繼承權很困難。可是,不管怎麼樣,綠希都不能變得那麼刻薄冷血!她怎麼可以把好好地一家人逼得家破人亡!
  她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和她理論!
  
  大約一個小時候,會議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裡面的人魚貫而出。
  
  藤堂靜倏地起身,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從裡面出來的人都笑容滿面地看著朝她打招呼,然後在心裡暗自歎息:可惜長谷川小姐不讓他們看戲,看不到這位尊貴的自剪雙翼地公主的狼狽樣子。
  
  等到那些笑容滿面的人都走了以後,綠希才拿著檔,帶著安藤和金澤出門。
  
  藤堂靜兩步上前,攔在綠希面前:「我有話和你說。」
  綠希淺淺地笑了:「真是意外,原來敲門的是藤堂小姐啊。不好意思,我要是早知道是您的話,一定早早地結束會議。」
  藤堂靜沒有接她的話,冷冷地說:「我有事情單獨和你說。」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是公司的事情的話,不比忌諱安藤和金澤;如果是私人事情的話,抱歉,藤堂小姐,現在還是工作時間,我們不如下班後說。」
  藤堂靜冷冷地看著她,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有什麼事比一個人變得冷酷無情刻薄殘忍,為了一點點的利益就去逼迫別人的事情重要嗎!」
  
  辦公室的人被她突然發出的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她。
  
  綠希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偏過頭看著她,漆黑的眸子無波無瀾:「哦?是嗎?不知道藤堂小姐說的這位冷酷無情刻薄殘忍,為了一點利益就去逼迫別人的人是誰?不會,正是我吧?」
  藤堂靜冷笑一聲說:「原來你自己還知道啊。」
  「我不知道。」綠希坦然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藤堂小姐特意在辦公室門口等了我一天,不會只是想告訴我哪個不相關的人便惡毒變刻薄了。除非……」綠希斜睨了她一眼,輕笑著說,「藤堂小姐所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藤堂靜沒想到她會那麼乾脆地否認,忍不住有些氣敗急壞:「你不尊重我爸爸的決定,令一個長輩當眾顏面掃地,你還不承認你刻薄無情嗎?你為了一點點利益,強迫江戶川家把公司賣了,逼得他們家破人亡。這不是冷酷殘忍嗎!」
  「那藤堂小姐為什麼不想想藤堂舅舅不經過我的同意,將我和別人合作的案子交到你的手裡,他有顧忌過我的顏面嗎!」綠希的語氣依舊沉靜,說出的話卻犀利無比。她定定地看著她,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有想過我要怎麼向加西亞先生交代嗎?他有考慮過我要怎麼下臺,以後要怎麼面對這麼大一個企業裡的員工嗎?」
  
  藤堂靜一滯,有些焦急地說:「那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呀,你為什麼……」
  
  綠希微微揚起下巴,冷冷地看著她:「我的東西,為什麼你們來搶了,我還要商量著分給你們!」
  
  「藤堂介修做事過分了,你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等我反擊了,藤堂介修頂不住了,你就跳出來指責我刻薄冷血無情殘忍!藤堂小姐是信耶穌的吧,所以覺得我左臉被人打了,右臉也該伸出去給人打?既然如此,藤堂小姐被欺負了,為什麼不再送出一點東西,接著讓人欺負?」
  
  當著眾人的面,綠希冷冷地擲下一句話:「藤堂靜,做人不要太無恥!」
  
  藤堂靜臉色發白,揚起手就朝綠希打去。
  
  「啪——」一聲,那個巴掌聲在房間裡格外響亮。
  
  員工們全部都驚住了。
  
  金澤看著綠希一手輕輕鬆松的捏著藤堂靜的手腕,一手從藤堂靜臉上揮過,嘲弄著吐出兩個字:「活該!」
  
  藤堂靜白皙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她站在那裡搖搖欲墜。
  突然間,綠希的身後響起了一個驚慌的聲音:「靜!」
  身後,正是F4
  
  花澤類驚慌地跑到藤堂靜身邊,看到她臉上紅色的印子後,下意識地想要朝綠希發火。
  西門總二郎忙上前一步喊道:「類!做事之前要想清楚!」
  
  綠希冷哼了一聲,從容地甩開了藤堂靜的手。
  
  花澤類突然想起了西門和美作給他看過的藤堂靜離開家族後,藤堂家的淒慘情況,和這三個月裡他們看到的長穀川綠希所作的努力。那樣強烈的對比,讓他已經開始思考藤堂靜的做法。
  自從靜離開後,總二郎,玲,甚至是司,都一直堅持不懈地帶著他去參與交際和應酬,努力讓他瞭解到他們這個圈子的生存規則,以及肩上所扛的責任。
  他追隨靜從法國回來後,已經對靜死心了。他不忍心拒絕兄弟的好意,就開始著手熟悉家族事務。因為這件事,他那位頭髮花白的爺爺差點流淚。以前不做不知道,做了以後才發現,管理一個大公司是那麼的困難。
  步步為營,處處小心,很有可能就會萬劫不復,失去所有。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不孝,一個人縮在自己的世界,讓已經失去兒子和兒媳同樣悲痛不已的爺爺,一個人又扛了那麼多年的責任。爺爺在為他努力,他卻為了一點小事情,嘗嘗和爺爺爭吵,差點把爺爺氣出病來。
  
  他開始有些能夠理解長穀川綠希了。在她的心裡,她的家人和愛人是最重要的,所以她選擇背負起那些責任,去接觸那些黑暗的事情。她不是不如靜高貴,不如靜善良,而是她過早地明白了自己的責任,過早地成長了。
  
  原本靜為了追求理想離開,他心中還是有些敬佩。但是當他聽到靜為了一個男人,回到藤堂家要想要重新拿回繼承權的時候,心裡的某些感情已經變了。
  為了一個認識不過一年的男人,可以毫無愧疚地回來奪取表妹努力了一年的心血。那個人還是靜嗎?
  
  他默默地鬆開了.扶著藤堂靜的手,沉默地站在一邊。
  
  感覺到花澤類緩慢地鬆手,藤堂靜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雙眼含淚楚楚可憐地看向以前的夥伴。可是他們臉上只有無奈和漠然,一點都沒有上來幫她的意思。
  她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什麼時候,這些最好的夥伴,也已經走得那麼遠了?
  
  受不F4眼中的那些冷漠,藤堂靜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花澤類到底也是真心喜歡過她的,見她昏了過去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對著綠希冷聲說:「就算是靜先動的手,你也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吧?」
  綠希淡淡道:「我下了多重的手我自己很清楚。我一向是別人打我一下,必要雙倍奉還的。那才叫報仇。花澤君應該感謝我一時心軟,沒有再甩她一巴掌。」
  花澤類皺眉:「那她為什麼會暈過去?」
  
  綠希驚訝地看著他:「花澤君居然不知道嗎?藤堂小姐這是懷孕了啊。」說完,恍然想到什麼似地開口了,「也是,我這消息還是剛剛從侑士那裡得知的,花澤君不知道也不奇怪。」
  
  花澤類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裡臉色蒼白的藤堂靜,神色莫名。半響,他才歎了口氣,抱起藤堂靜朝外走去:「算是我最後為她做一些事情了吧。」語氣中,包含著滿滿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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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藤堂靜未婚先孕的消息如飛了翅膀般傳了出去。
  上流社會的人開始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本來未婚先孕也美譽什麼大不了的,關鍵就是這個未婚先孕的人,是以前最高貴,最清高最驕傲的藤堂靜!有人忍不住嗤笑:「平時高貴成那樣,看不起我們這些個不入眼的小人,她自己還不是做出了齷齪的事情!還有臉說別人!」
  
  藤堂家幾個頗有資格的老人齊齊質問藤堂介修,為什麼已經脫離藤堂家丟盡了藤堂家臉面的人,又回到了藤堂家!藤堂介修在吃飯的時候氣得將手裡的筷子折成了兩節。
  
  他滿腔怒火地咬著牙決定,要立刻!馬上!將長穀川綠希趕出藤堂家!
  
  綠希微笑著放下手裡的報告,對在背後環著她的腰的幸村精市說:「終於要結束了。我很想看看,當藤堂企業不再信藤堂的時候,藤堂介修是怎樣的表情。」
  幸村精市的臉貼著她的臉,說道:「應該很有趣。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參加藤堂家的股東大會。」
  綠希轉身,面對面環著幸村精市的腰,抿著唇笑道:「那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我講給你聽就好了。」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似地,問道,「帕拉去看了藤堂靜,是嗎?」
  幸村精市緊了緊環著她的手,回答道:「據忍足得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綠希皺起了眉頭:「那帕拉……是不是許了藤堂靜帕拉太太的位置?」
  
  幸村精市嗓音醇厚:「嗯?應該是吧。這些私人的事情,忍足也不好打聽。不過這種事情,猜就能猜出來了。」
  綠希沉默著低下頭,從腰後握住幸村精市的一隻手,拿到前面,玩著他的手指。過了好久,她才說:「雖然我討厭藤堂靜,但是她畢竟也是我的表姐。帕拉不會要藤堂靜,但是一定會帶走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樣對她……到底也太淒慘了一些。」
  幸村精市摸了摸她的長髮,微笑著說:「那就幫藤堂靜把孩子留下吧,這裡是日本,由不得帕拉亂來。留下孩子,也讓藤堂靜知道,什麼是責任……當然,如果她覺得孩子跟著帕拉走了,能夠繼承帕拉家的話,我們也沒必要那麼做了。」
  綠希沉默了一會兒,才把頭輕輕放在幸村精市胸前,低聲說:「精市,謝謝你。」
  
  憑藉帕拉在法國的勢力,要留下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那個還是別人的家事。可是只為了她一句話,精市就願意全力去爭取,這讓她,怎麼能不感動?
  
  幸村精市緊緊地抱住了她,說道:「明天自己要注意,要時刻記得,你的身後還有我們大家在。」
  「嗯。」綠希輕輕地點了點頭。
  
  當晚,綠希又收到了自家父親,手塚藩士、大後紀美、忍足侑士和上野浩的電話。
  
  忍足侑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聲:「加油。」
  
  綠希掛下電話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綠希抱了幸村精市一下,就坐上了前往藤堂家的車子。
  
  甫一進藤堂企業的大門,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就撲面而來。
  
  綠希微微抬眼,掃了一圈大廳。
  雖然那些員工都在做事,但是那種緊張擔心的心情怎麼也掩飾不住。還有幾個藤堂介修的人,看到她進來,目光不善,略帶嘲諷地看著她。
  綠希微微一笑,領著眾人走向會議室。
  動作俐落,英姿颯爽,高貴優雅。
  這個女生,就像是不可戰勝的女神一樣。
  
  剛敲開辦公室的門,她就看到金澤和安藤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藤堂介修緩慢地說道:「既然敢做,就要承認,現在證據可就放在你們面前呢。你們兩個,我也知道,學歷高,年輕氣盛,一時糊塗做出這種事情。看在綠希的面子上,我也不報警抓你們了。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藤堂家吧。」
  安藤冷笑:「這樣就想把我趕走?藤堂介修,你也太天真了吧!」
  藤堂介修不急不緩地放下手裡的茶杯,從容的說:「不然你還要怎樣?是想讓我告訴整個金融界,你安藤是一個品行不好的人,然後找不到工作嗎?安藤,我還沒有你的上司那麼刻薄冷血。」說罷,微微抬眼,瞥了綠希一眼。
  
  綠希淺淺地笑了一下,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安藤怒極反笑:「讓整個金融界知道我安藤是品行不端的人,從而徹底被拋棄?藤堂介修,你以為你是誰?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還有以前的威信嗎?你藤堂家,還有這個能耐嗎?要搶我去工作的人多的是,但是我安藤是看在長穀川綠希的面子上,才來到你這個半死不活的企業的!如今藤堂企業好了,你就要過河拆橋了?藤堂介修,你清醒一下吧!整個日本都在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金澤靜靜地開口:「為什麼不報警?以你這種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性格來說,不是恨不得把我們弄得終身監禁嗎?為什麼不報警?哦,我知道了,是因為你所謂的證據根本就不堪一擊!是因為你在警察局乃至行政局的人脈根本就比不上我那個刻薄冷血的上司!你害怕一報警,你所謂的證據就會全部被戳穿!藤堂介修,你真是無恥到了一定的境界!」
  
  藤堂介修又冷睨了綠希一眼,然後揮揮手說:「多說無益,你們監督著他們收拾東西,別讓他們帶走公司的財產!」
  「嗨!」
  
  幾個員工轉身,就要壓著金澤他們離開。
  綠希看著他們,身上的氣勢驟然發出,驚得那幾人個員工倒退了幾步。她淡淡說道:「刻薄冷血的上司?藤堂舅舅這是在說我嗎?」
  說完,她慢慢走到安藤和金澤身邊。圍著安藤和金澤的人,不由自主地退開了。
  她對著藤堂介修淺淺地笑道:「藤堂舅舅和藤堂小姐倒還真是一家人。我為這藤堂家兢兢業業地工作了一年,倒是藤堂舅舅一家,對我做了什麼?逼著我放棄鋼琴,克扣我母親的嫁妝,逼著我去給藤堂靜頂罪,最後差點毀了爸爸的律師事務所,用長谷川本家算計著利用我,方便藤堂家籌集資金,東山再起。藤堂介修,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到底是誰刻薄冷血!」
  說道最後,她的語氣中變得冷厲,那些質問,像一顆顆炸彈一樣在辦公室裡瞬間爆炸,讓員工們議論紛紛。
  
  藤堂介修氣得臉色發青:「像你這樣,對往事斤斤計較,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還不是冷血刻薄嗎!」
  綠希忍不住笑了起來:「藤堂舅舅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把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抹得乾乾淨淨,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得一乾二淨!」她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說道:「不愧和藤堂靜是一家人,一樣地無恥到了極點!」
  
  藤堂介修「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說:「長穀川綠希,我是你舅舅!」
  綠希毫不示弱:「舅舅?藤堂先生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外甥女看過!」
  
  「你!」藤堂介修怒極,揮手就要打她。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兩個黑衣大漢,一把將藤堂介修推倒在地,然後恭敬地走到綠希面前:「小姐,你沒事吧?」
  綠希走到藤堂介修面前,看著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然後微笑著對黑衣大漢說:「沒有,青木,你做得很好,很盡心。」
  
  青木恭敬地彎了彎腰,就退到綠希身後站好。
  
  綠希淺笑著對藤堂介修說:「不好意思,藤堂舅舅,我忘了告訴您,我的身邊一直跟著保鏢。」看著藤堂介修的臉越來越青,她又微笑著說,「安藤和金澤是我帶進來的,自然由我負責。舅舅說他們偷竊公司財產,那是我管教不嚴,我自然要嚴懲的。既然這樣,我們還是報警吧,讓員警好好查查,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就好好地給他們一個教訓;如果他們沒有做那件事,那麼誣陷他們的人,就等著坐監獄吧!」
  說罷,不等藤堂介修同意,就拿出了手機:「麻生署長,我是長穀川綠希。」
  
  藤堂介修的頭「嗡——」地一聲大了起來。他剛想上前奪過綠希的電話,青木就攔在了他面前。
  綠希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麻生署長,我的兩位員工,被人指控說貪污公司財產。我想請您過來一趟,將人帶回去查查,若是他們真的犯了事,就按照規矩辦事,若是他們做那些事,就要請麻生署長為晚輩主持公道了。」
  
  「對了,麻煩您請一下審計署的署長,請他一起過來看看情況。」
  
  藤堂介修的臉色有些發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綠希說:「好了,反正你也打了電話,這件事暫時這樣。你來的正好,我們剛要開股東大會。你手裡好歹也捏著藤堂家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那就一起來吧。」
  綠希對著他微笑:「舅舅,這個會議我本來就應該來的。」
  所以別說的好像連她能夠來這裡開會都是他施捨的一樣。
  
  藤堂介修滯了一下後,開始清理辦公室的人。
  等到後來的幾個股東也到了後,股東大會開始了。
  
  綠希被安排在比較靠後的座位上。
  
  藤堂介修瞥了綠希一眼,然後優雅地坐在主座上,緩慢開口:「今天召集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商量繼承人一事。」
  
  有些股東皺了皺眉,說道:「繼承人怎麼了?長穀川不是做的很好嘛?」
  有對藤堂靜和藤堂介修一直不服氣的分家的人說道:「清河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位董事長,他最心愛的自減雙翼想要做平民的女兒回來了,他能不動別的心思嗎?長穀川也真是可憐,這一年的辛苦恐怕就是白費了。」
  
  藤堂介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我知道綠希很優秀,她的工作也做的很完美。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和大家說。靜懷孕了,不久就要嫁給法國大家族的組長帕拉先生。但是帕拉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藤堂企業要和帕拉家族合作,靜就必須是繼承人。這是一件大事,我也不想草率決定,所以來和大家商量一下。」
  和藤堂介修始終站在同一陣線的股東說道:「這的確是個大事。我看,雖然長谷川小姐很優秀,但是和帕拉家族合作的機會更難得。所以我想,長谷川小姐就為藤堂企業考慮一下,不如自己讓出繼承人的位置吧。」
  
  清河立刻反對:「這段時間藤堂企業的情況大家還不知道嗎?在日本尚且沒有站穩腳跟,出國發展什麼?連基礎都沒有做好,怎麼能去做別的事情?」
  分家的某些小股東也反對說:「如果長谷川小姐放棄繼承權,那等於藤堂家放棄了長穀川家,手塚家,大後夫人以及幸村家的合作。這樣因小失大的事,董事長居然也想做?您果然是老了吧?」
  
  藤堂介修身邊的股東說:「所以才要請長谷川小姐為了藤堂家的利益自動讓出股權和繼承人的位置啊。我們可以給藤堂小姐一些補償嘛。大家以後友好的合作關係還在,那和那幾家的合作也就不會中斷了,不是嗎?」
  
  有股東嗤笑說:「黑束,你的臉皮不要太厚。長谷川小姐是長谷川律師事務所的繼承人,幸村家未來的少夫人,大後夫人的弟子,也是手塚道場的繼承人。她憑什麼要委曲求全地為了一個小小的藤堂企業,做出讓步?無恥也要有一個度,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
  藤堂介修,我倒要看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不能為了藤堂靜,死爭那個位置。
  
  藤堂介修歎了口氣說:「黑束說的對,綠希很優秀,但是和帕拉家族的合作更重要。至於和其他家族的合作,就要靠綠希多多包涵了。」
  
  綠希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舅舅剛才不是還說我刻薄冷血嗎?像我這種刻薄冷血的人,怎麼會答應舅舅那種無禮而過分的要求?更何況,若是我不介意舅舅的要求,答應了這件事,那我以後在幸村家,可就要麻煩了……舅舅那麼寬容善良有氣度的人,不會讓親愛的外甥女為難的吧?」
  
  藤堂介修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藤堂介修怒氣大漲,惱怒地吼道:「知不知道現在在開會!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全部都捲舖蓋回家吧!」
  
  門打開後,門口出現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他推了推眼鏡,微笑著對藤堂介修說:「哦?是嗎?可是我不是藤堂企業的人呢。」
  
  藤堂介修臉色鐵青:「你是誰?」
  中年男子走到綠希身邊說:「我是綠希小姐的專屬律師早野,今天到這裡來,主要是為了綠希小姐成為藤堂企業最大的股東這件事,讓大家看一看檔,順便商量一下,將藤堂企業改成長穀川企業的事。」
  
  「什麼!」藤堂介修大驚,「碰——」地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他身後的椅子倒在地上,發出巨響。
  會議室裡的股東,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地面面相覷。
  
  藤堂介修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早野:「你說什麼?」
  
  早野好脾氣地解釋說:「是為了綠希小姐成為藤堂企業的第一股東,以及將藤堂企業改名為長穀川企業的事。」
  
  「不可能!」藤堂介修雙目赤紅,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兩下,幾近瘋狂,「這不可能!」
  
  早野嗤笑說:「所有的劉成檔影本都在這裡,藤堂先生可以自己查看。」
  藤堂介修神情可怖地搶過那些檔,顫抖地看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早野冷笑著解釋說:「百分之二十七是您心甘情願轉贈的,百分之十是長谷川先生收購的散股,早在綠希小姐進藤堂企業前,長谷川先生就將股份轉贈給了綠希小姐。還有百分之十,是幸村少爺收購了分家的一些股份,十日前轉贈給了綠希小姐。總計百分之四十七,是藤堂企業股份最多的股東。藤堂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嗎?」
  
  藤堂介修狠狠地盯著綠希:「你早就計畫好了,是不是!」
  她早已取勝,卻耍著他們玩了那麼久!他居然輸掉了藤堂企業!
  長穀川綠希!
  長穀川綠希!!
  
  綠希輕笑:「這不都是,藤堂舅舅逼的嗎?」
  
  藤堂介修猛地撲向綠希,卻在中途被青木打翻在地。
  
  就在這時,麻生署長剛好推門而進,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他冷聲怒斥:「藤堂介修,你這是在幹什麼!」
  
  綠希微笑著說:「麻生署長,藤堂舅舅是太激動了。」
  麻生署長將目光移到這個他所崇拜的手塚藩士的弟子身上。
  就是這個女生,一聲不響地拿下了藤堂家已經有了百年歷史的企業。
  「要告他威脅公民人身安全嗎?」
  
  綠希搖了搖頭:「不必了,麻生署長,金澤和安藤的事情就交給您了。」
  麻生署長頓了頓,點頭道:「你放心,如果他們是無辜的,我一定會還他們一個公道。」
  
  綠希微笑著掃視著會議室,看著那些驚疑不定地股東說:「大家別緊張,企業除了名字和最大股東換了,其他的一切照舊。」
  早野朝綠希彎了彎腰:「綠希小姐,改公司名稱的一切事宜都準備好了,只等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了。」
  
  藤堂介修這才反應過來,瘋狂地撲向綠希:「等等!你別走!綠希……舅舅錯了!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只要你不把名字換掉,要怎麼樣都可以!舅舅求你了!」
  
  綠希側頭,淡笑著說:「舅舅,其實你的藤堂家,我一點都不想要。可是你一直在逼我,你用你的無恥在逼我斷了你的退路。」頓了頓,她接著說,「想要把藤堂家拿回去,也可以。你準備好足夠購買我手中股票的錢吧。只要你有能力買回去,並且當眾向我道歉,宣佈我和藤堂家再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把股份賣給你。就算是你養在長谷川本家,被長谷川嶽趕出去的那些人,我也不計較。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動用公司裡的一分錢!」
  
  藤堂介修連連點頭:「我一定籌夠錢,一定籌夠錢!」
  
  綠希微微笑了一下,帶著自己的人,走出了藤堂企業的大門。
  
  門外,天空蔚藍,白雲大朵大朵地飄過。
  綠希深深呼了一口氣。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後續:
  
  股東大會結束後當晚,藤堂家資格比較老的老人們聯合撤掉了藤堂介修族長的位子,並共同籌錢,從綠希手中以市價買回了所有的股份。
  
  沒過兩日,金澤和安藤的事情就調查清楚了。藤堂介修故意污蔑二人侵吞公司財產,兩人同時將藤堂介修告上了法院。法院判刑兩年監 禁。藤堂靜從醫院出來,跪在綠希面前,求她救自己的父親。三日後,安藤金澤撤訴,藤堂介修無罪釋放。
  
  藤堂介修一家被趕出了本家大宅,變成了真正的平民。因藤堂介修平時做事不夠厚道,在他失勢後,來找他報復的仇家不在少數。藤堂一家的生活過的相當艱苦。
  
  一個月後,長谷川岳成為長穀川家的新人家主,同時也是日本年齡最小的家主。
  
  帕拉得知藤堂介修失敗後,丟下藤堂靜回法國逍遙了。一年後,藤堂靜生下一個女兒,帕拉再次回到日本,要求帶走孩子。在幸村精市和綠希的調和下,帕拉將孩子留給了藤堂靜。
  
  藤堂靜為情所傷,又家裡條件艱苦,獨身一人帶孩子,吃盡了苦頭,迅速衰老。
  
  將未來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幸村精市終於吻了吻綠希,對她說:「我愛你。」
  
  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三個字,不是我愛你,而是在一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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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結局得太快了
莫名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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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世家間的鬥爭劇了
而且結尾好快喔
想看婚後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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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點意猶未盡,前面很好看但結局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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