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魔女降世
白食爺孫
「父親大人,饒了我吧!」
身形瘦小的女孩被鐵鍊緊緊捆綁,高高吊在房梁上,而那捆綁她的鐵鍊另一頭連接著電流器,一絲絲青色電流在昏暗的房間內顯得異常明亮。
「財主,記得,父親的錢是父親的,母親的錢是父親的,父親和母親產業所賺取的錢同樣也是父親的,這是家訓。」
坐在房間另一頭的是一個有著黑色長直發的男子,漂亮的如同大理石一般的黑色長髮,不僅不覺得陰柔,反是為他增添了更多的貴族氣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配合著一雙如同貓眼一般的無機質的黑色大眼睛,給予女孩巨大的壓力。
財主努努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
男子依舊面無表情的瞬間將電流加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父親大人請饒了我吧,電流加大會痛的,真的會痛的。」女孩扳動著身體,似乎這樣就能減輕電流所帶來的痛苦。
「那麼你之後該怎麼做?」男子眨眨眼,表情依舊不變。
「我會把吞掉的那部分連本帶利的還給父親大人的!」女孩雖然一臉痛苦,眼神卻是一片清明,只是那充血的眼白顯得有些可怖。
「嗯。」男子滿意的點點頭,關閉了電流,起身走到女孩身邊拍了拍她的腦袋,「那麼我希望你能儘快將吞掉的財產返還到爸爸的帳戶。你可以下來了,一會兒陪你母親去街角那家定食店去吃午餐。」
「是。」
父親大人發話了,女孩瞬間扭斷束縛自己的鐵鍊,落在地上。
望著父親遠去的身影,財主不由得歎了口氣。
她現在的名字叫做財主,是貪財的父親取的,現年齡八歲。
來到這裡之前她是一個不愛學習成天鬼混的街頭小惡霸,但是自從來到這個到處都是漫畫人物,隨處可見小妖小怪的世界後,她徹底從街頭霸王變成了倒楣蘿莉。
她的父親——伊爾迷·揍敵客,是一個做事有原則,非常優秀的職業殺手。她的母親並不是人類,而是一隻虛,眉心處有一個空洞,目前的職業是浮世繪餐飲連鎖一條龍的老闆。
托了以前喜歡看動漫的同學的福,在來到這個世界,出生後第一句話就是——啊啊,全職獵人裡的伊爾迷!就這樣,她的母親便知道了她是一名穿越者,同樣的是,她的母親,那只瓦史陶德級別的虛,也是一名穿越者,並且擁有穿越空間的能力。
「喲喲喲,小財主,這麼一副表情是吃.屎了麼?」
一個黑髮女人穿著藍色碎花連衣裙風情萬種的走到財主身邊,彎下腰,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財主的鼻頭,眉眼間無一不是寵愛。
「母上大人,我可是遺傳了你的良好基因,如果你的基因裡有吃.屎這麼一項,我不介意去嘗試一下。」財主不僅是遺傳了母親的基因,同樣還遺傳了父親的基因,早在三歲的時候就受到父親的教育——無論何時都不能做出出格的動作以及表情,所以財主就在那時將自己腦袋裡埋入了一枚念針,防止自己做出表情。
「哎呀!小財主真不可愛,盡學你爸爸那些語氣動作,要知道這面癱放在你爸爸臉上那叫萌,在你臉上那就叫做中二!」
「切,我才不是中二。」財主斜睨了一眼母上大人,一臉不屑。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中二病人,一種是不承認自己是中二的中二病人。」女人撫了撫長到膝蓋的長髮,一臉嫵媚。「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第三種,沒有中二的人,那麼那種人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珍惜種恐龍了。」
聽到母上大人的發言,財主大受打擊。雖然她被母親鍛煉出了毒舌以及腹黑的功力,但始終是比不上父親大人的無動於衷,還有母親的終極腹黑。
「去換件衣服吧,穿著這件沾血的浴衣出門實在是太可憐了。」
聽從母親的指示,財主換了一件黑色和服,圍著一條白色的兔毛披巾跟著母上大人來到了街角的定食餐廳。這家餐廳也是母上大人勢力下的店面,店內的員工看到財主和財主的母上大人後,立刻為兩人開門,領座。
母上大人坐下一言不發的端起茶杯,似乎來這裡是小歇,而不是來吃午飯。
不一會兒,店員便端出一份做工精美的食物擺放在母上大人的面前,向後稍退幾步,九十度躬身,「您的雜錦定食,請慢用。」
「那我……」
財主翻看著餐單,剛準備點餐的時候,就看到母上大人將自己食物裡的蛋堡端出來放到財主面前。眉眼彎彎的說道,「這是賞你的。」
財主再次受到打擊,母上大人這意思就是在說你的午餐只有蛋堡一份,其他免談!
母上大人,您太過分了!
敢怒不敢言的財主只好默默地拿起湯匙低頭吃著母上大人賞賜的蛋堡。
就在財主埋頭吃著食物的同時,店裡又進來了一老一小,老者的後腦呈現明顯的外凸,財主忽然想起了自己前天被父親大人關在暗房時賜予的食物——蕎麥麵包。老人點了一份秋刀魚定食,而小孩子則是點了一份拉麵。
原本安靜的定食餐廳在一老一小進來後,變得有些吵鬧,從小被父親大人教育進餐禮儀的財主瞬間被這一老一小和諧的氣氛所吸引。
「那個小的是喜多村英梨,不過長大變成福山潤更加的迷人呀。」一邊以標準淑女禮儀進餐的母上大人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她拿著筷子的手一緊,「老的是大塚周夫,年輕時候那風華絕代的遊佐浩二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呀呀,哎呀,忽然想起老家的市丸銀大人了,是不是應該回去看看了?」
財主聽得滿腦子霧水,母上大人您在說什麼?
「財主,我命令你拿下魯魯修!」母上大人盯著財主一臉嚴肅,隨後眼神一緩,「綾瀨雪彌的聲音實在是太誘惑了,趕快拿下奧村雪男讓他嗯嗯啊啊給你母上大人我聽聽!」
母上大人你抽了你真的抽了!這裡哪有什麼魯魯修,綾瀨雪彌還有奧村雪男啊,話說我可不像你有那什麼穿越的能力,您要我怎麼去拿下他們啊?財主吐槽吐到一半忽然弄明白了母上大人的話,母上大人你從頭到尾都是在說聲優麼聲優?!
「誒?這裡的顧客呢?」一個店員忽然發現之前坐在這裡吃定食的一老一小不見了蹤影。
「嗯?」店長聽到聲音走出來卻發現他被吃、白、食、了!「啊——被耍了!」
吃白食?正受著母親命令的財主忽然發現店內的情況,吃白食的傢夥不可饒恕,尤其目前浮世町餐飲一條龍正是她的管轄範圍。
財主一個閃身瞬間消失在店內,朝那一老一小追去。
滑頭鬼奴良滑瓢帶著他的孫子小滑頭鬼奴良陸生吃完白食落跑,正在奴良滑瓢認為不會有人追上來,可以鬆懈下來時,三枚「暗器」忽然從滑頭鬼爺孫耳邊擦過,埋入水泥地中。
滑頭鬼爺爺護住孫子停住腳步才沒被暗器擊中,爺爺定睛一看,那三枚暗器居然是三枚銅錢。隨後一個披散著黑色及肩短髮,身著黑色和服的女孩攔住爺孫。女孩一臉冷然,抽出隨身攜帶的白玉算盤,啪啦啪啦幾下後說道。
「兩位客人在本店消費一共是三萬日元,請問是現金還是刷卡?」財主說完,便看到老者一臉探究的模樣,並沒有付帳的打算,「兩位客人,吃白食可不是好習慣。」
奴良滑瓢感到一絲訝異,在女孩出現前,他還沒感覺到任何接近的氣息,面前的女孩子雖然看起來並無威脅,但是那一股攝人的氣勢是什麼?
「爺爺的妖術失敗了?」
奴良陸生在崇拜率領百鬼最強的爺爺八年後,頭一次見到爺爺在使用妖術的時候失敗,吃白食被人抓了個現行。奴良陸生望著眼前這個和他同樣年紀的女孩,有那麼點佩服——說不定面前這個女孩就是一個和爺爺一樣強大的妖怪!
「哦活活,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呀,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吃白食?」薑依舊是老的辣,奴良滑瓢不慌不忙的笑著反問道。
「證據……」
財主只覺得一道疾雷狠狠地劈中了她。
她——沒、有、證、據!
如果說現在在店門口她還可以叫出店員還有店內的客人當證人,可是現在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地方,她一個人勢單力薄的面對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屁孩,怎麼拿出確鑿證據?
「小姑娘沒別的事情的話,我還要領著孫子去別的地方。」
奴良滑瓢牽著奴良陸生的手,歡樂地繞過財主離去。
腦袋中那一枚遏制面部神經的念針發揮了作用,財主一臉淡定的望著爺孫倆遠去的背影。
「混蛋。」
財主冷著一張臉回到定食店卻被告知母上大人已經先回家了,財主只好一個人背對夕陽面癱著一張臉默默流淚。
父親大人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一定會生氣的吧,一定會生氣的。
於是財主猜對了,當天晚上她就被伊爾迷吊在房梁上和青色的電絲為伍,相親相愛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反思結束了的財主吃早餐時,便聽到母上大人一句話將昨天那場無證據之戰給解決——
「小財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能夠記錄監視別人一舉一動的叫做攝像頭的東西麼?」
店裡裝了攝像頭啊混蛋?!我怎麼不知道?!
財主,從三歲起就在父親的淫威下被迫玩以性命為賭注的捉迷藏,現年八歲。
奴良陸生,從三歲起就在妖怪紮堆的大宅裡以百鬼之王為目的的與妖怪們玩捉迷藏,現年八歲。
提親還是逼婚
為了一洗雪恥,財主跑到街角定食餐廳找到了店長要到了那天爺孫倆吃白食的錄影證據,並利用父親大人伊爾迷·揍敵客在這個世界建造的揍敵客專用資訊網查到了吃白食的爺孫倆的住處。
奴良大宅麼?哼。
依舊是黑色和服,財主將白玉算盤插在腰間,抓了一把銅錢拿起證據就朝門外走。
打開家門,財主便看到身著西裝的父親大人,大大的貓眼,順滑的長髮,背對陽光的伊爾迷的身影倒映在財主的眼裡,財主忽然覺得自家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了,財主回憶起小時候母上大人說的那句話——你父親可是獵人世界三大美色之一哦!
財主揉了揉那雙差點被父親大人光芒閃瞎的雙眼,美色什麼的……
「小伊,東西都帶上了?」
穿著絲質睡衣的母上大人光著腳踩著木地板走到玄關,無視自家女兒,掛上伊爾迷的脖子,給了伊爾迷一個吻。
「母上大人,請注意形象,您女兒還是未成年人。」大庭廣眾之下做這樣的事情……財主無奈扶額,她的這位母上大人根本就不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
「啊啦,你母上大人我只是在告訴你,你父親大人是屬於母上大人我一個人的。」母上大人看著財主的眼神忽然一凜,一股強烈的氣勢將財主嚇得撲通一下就坐在地上。
拜託我好歹是你的女兒啊,母上大人你醋罎子發作也要看看對象好吧!
「嗯哼,小財主沒睡好麼?站都站不穩了。」那股懾人的氣勢瞬間消失,母上大人的表情又恢復的常態,「我只是想說,小伊會和你一起去。」
「這件事我一個人可以辦好。」
財主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冷汗,母上大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從某種方面來說,父親大人也是一個強人啊,能夠降得住這樣喜怒無常的母上大人。
「我知道喲,只是呀……」靠在伊爾迷身上的母上大人媚眼如絲,沖財主拋了個媚眼,「你父親大人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呢。」
伊爾迷望著財主瞬間爆發了駭人的念壓。
啊啊,母上大人你饒了我吧!財主只覺得自己的小腿肚發顫,她扶著牆壁淚流滿面。媚眼什麼的,父上大人你的醋勁也不小啊!
於是伊爾迷拎著財主的衣領朝奴良大宅走去。
「父親大人……」
「嗯?」
「您不覺得這個姿勢很奇怪麼?對於溫馨的父女關係的我們來說。」財主才不敢說這樣被拎著衣領很丟臉,外加這樣被拎著衣領勒著脖子很難受。
伊爾迷停了下來,開始忍著思考該換真麼樣子的動作才適合。然後他那雙無機質的大眼睛捕捉到路邊的一對父子,孩子拉著父親的大手指著櫥窗內的玩具。他鬆開領著財主的衣領,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上,「啊,這樣的呢。」
於是伊爾迷抓起財主的手,邁開大步向前進。
父親大人您不覺得您的腿太長了點麼?不要拿長腿來鄙視目前的短腿的我啊!財主欲哭無淚的踉踉蹌蹌的跟在伊爾迷身後小跑,這樣雖然姿勢正常,但是她會很痛苦啊喂!
伊爾迷不喜歡坐公交,不喜歡開私家車,因為公交要收費,私家車油費貴,作為守財奴的他,寧願花上那麼點時間步行,也絕對不願意多花一分錢。於是財主淚奔著一張臉跟著父親大人行走數小時後到達了奴良大宅門前。
來到奴良大宅門前,財主便發現了一個金髮少年圍著一條厚重的圍巾在門前掃地。
財主走上前打招呼,「我找蕎麥麵包老頭。」
「啊?」
財主以為對方沒有聽明白她說的話,於是耐著性子重複一遍,「我找蕎麥麵包老頭。」
「這位小姐,我們這裡沒有賣蕎麥麵包的老頭。」
「我說的是腦袋像蕎麥麵包的老頭子。」財主在後腦畫出一個橢圓形,試圖用肢體語言使對方瞭解她的意圖。
「你說的是總大將大人麼?」
「讓他出來。」
「無首,你在和誰說話?」剛剛陷害完雪女的奴良陸生一臉興奮的跑到大宅門前,卻發現有什麼人在門口和無首說著什麼。好奇地走過去,卻發現是那天攔下他和爺爺的那個女孩子,「啊,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裡?」
「吃白食的傢夥沒資格問東問西。」財主毫不客氣的回頂他一句。隨後她看著無首喃喃,「不是沒脖子麼,為什麼叫作無首?」
無首囧然。
財主拿出隨身攜帶的算盤,劈劈啪啪的當著兩人的面盤算起來。
「那天之後我會店面重新核實了一下,近期物價上漲,秋刀魚定食漲價了,單單是秋刀魚定食就是三萬四千日元,然後加上海鮮拉麵,共計是四萬九千日元。那天本店做活動,滿四萬日元減兩百日元,所以是四萬八千八百。本店不接受賒帳,但是你們卻強制性賒帳一星期,一天的利息為一百日元,一連七天所以是七百日元,加上優惠後價格共計五萬五千八百日元。」
財主熟練地撥動算珠,將最後計算出的價錢給奴良陸生看。
「出門焦急,沒帶上刷卡機,所以這次只接受現金支付。」
「我……我和爺爺才沒有吃白食!」奴良陸生很明白在這種時候需要做什麼,因為面前這個女孩子根本就沒有他們吃白食的證據,就跟上一次一樣,所以爺爺的妖術還是最厲害的!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攝像頭,你們爺孫倆吃白食的一舉一動都被記錄在案,所有的證據就在這張光碟裡,不信的話可以拿去看。」財主從懷中抽出一張光碟,遞到奴良陸生面前,「不要以為毀掉光碟就可以了事了,我這裡還有備份。」
看出來奴良陸生的想法,財主面癱著一張臉,環臂說道,「或許你應該叫你家掌管財政大權的人出來一下,或者讓我親自進你家尋找足以支付這頓白食的東西來抵消,請相信我,我能夠很清楚的分辨你家什麼東西是值錢的。」
奴良陸生急匆匆的拿著光碟跑進大宅深處,他認為這件事情得告訴爺爺。
「打擾了。」
財主無視無首的驚愕,徑直走進奴良大宅。
「……」伊爾迷沖無首點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於是兩人在眾妖怪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來到茶室坐下,等待財政大權掌管著出來結帳。
數分鐘後,滑頭鬼爺爺奴良滑瓢帶著孫子坐到伊爾迷和財主對面。只見滑瓢爺爺拿出錢袋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五萬五千八百日元放到桌子上。
財主眼睛一亮,試圖將錢塞進荷包,可是卻被伊爾迷那雙大眼睛看的發毛,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將錢推到父親大人面前。
「奴良先生,我此次來有另一個目的。」
伊爾迷氣勢全開,被老婆大人告知這家人有著超凡能力,所以不必收斂的他自然放下所有約束,念壓毫不客氣的鋪天蓋地般的席捲整座奴良大宅。
「哦活活,年輕人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百鬼之王的名號可不是徒有虛名的,滑瓢爺爺也放出畏與伊爾迷的念相抗衡。
「這是揍敵客家的打折卡,八折優惠。」
伊爾迷點點頭,他對於滑瓢爺爺的能力很是欣慰,據老婆大人的說法,這家的少主遺傳了這位爺爺四分之一的血統,雖然不多,但是就這個爺爺的能力來看,四分之一的能力也很可觀了。
「年輕人,你的意思是?」
伊爾迷突如其來的力量讓滑瓢爺爺有些警惕,這種力量並不是畏,也不是妖力,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力量,這個年輕人和這個女孩子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是搶奪總大將的地位,他奴良滑瓢絕對不會輕易讓你們得逞的。
「聽說在日本上門提親需要帶上許多保險單以此來證明提親者的經濟實力,萬一掛了另一方和孩子可以靠保險金生活。」伊爾迷將打折卡推到奴良滑瓢的面前,「揍敵客無論是明處還是暗處的勢力以及實力都非同小可,所以我是受妻子所托,領女兒上門提親的。」
「年輕人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父親大人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楚……」
提親?那是神馬?父親大人你和母親大人神馬時候決定的我怎麼不知道?為什麼決定這麼重大的事情還不告訴我一聲?就算決定了沒告訴我,出門前也應該知會我一聲啊混蛋!
「我的妻子很看好您家孫子,希望您的孫子以結婚為前提與我女兒交往,作為上門女婿。這張打折卡市面僅有三張,這張卡將作為提親定金。」
伊爾迷歪了歪腦袋,眨了眨她他雙無機質的大眼睛。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財主只覺得那一枚埋在腦中的念針徹底崩斷。
父上大人,這根本就沒有一個對的地方好麼!
財主,八歲那年受到父上大人的言語創傷,居然給幼小純潔的她亂點鴛鴦的許配了個便宜夫君。
奴良陸生,八歲那年被一個強大的女孩子的父親以一張卡片的便宜價格被逼婚。
和諧的校園生活
背著書包站在世繪小學門前,財主默默歎了口氣。
自從上次母上大人委託父親大人去奴良家提親之後,母上大人就對她下了一道聖旨——去跟你的未婚夫一起上學,感情要從小開始培養!
於是財主就被不負責任的扔到了世繪小學門前。
拜託,孩子上學第一天,父母難道不應該領著孩子去學校報到麼混蛋?!財主歎下今天的第269口氣,抬頭四十五度角望天,默默在心底流著寬粉條。
比起上學,她更喜歡在家裡數錢,真的。
「呐呐,加奈,我跟你說,今天我們家裡又來了好多看起來很厲害的妖怪!加奈醬也來我家玩吧,會很有趣哦!」
「誒,不要啦,陸生君家裡看起來和鬼屋一樣,好可怕。」
財主看到奴良陸生後,感到一陣厭惡——又是這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都是他的原因害我不能呆在家裡數錢,還要來上這麼幼稚的小學!要知道她穿來這裡之前可是初中二年級啊!作為中二生的她卻要來小學上課實在是太過分了!
「誒誒誒!居然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上學?」奴良陸生一看到財主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哼,就允許你來上學,我不能來?」財主環臂冷哼,奴良陸生這傢夥,真是惹人生厭。
「陸生君,怎麼了?再不上去就要遲到了哦。」背著粉色書包的加奈走到陸生身邊,扯了扯陸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語氣不善的財主,「陸生君,你們認識麼?」
「不認識!」
「不認識!」
陸生和財主異口同聲的說道。
混蛋居然敢學我說話!財主眼神淩厲的瞪了一眼陸生,在得到陸生一個顫抖地反應後,冷哼一聲朝教學樓走去。她還需要去找理事長研究關於分配班級的事情,沒時間在這裡和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耗著。雖然財主忘記了現在的她也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真的不認識麼?」加奈疑惑的看著財主遠去的背影,歪了歪頭。
「嘛嘛,加奈醬,我們還是快點進教室吧。」
陸生尷尬的笑了幾聲,拉著加奈的手超教學樓跑去。
順利被理事長分到陸生的班級後,本來想坐在窗戶旁邊的財主卻發現窗邊的兩個位置被陸生和加奈給佔據,財主面上雖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但在心底卻是咬牙切齒的將陸生蹂躪蹂躪再蹂躪。
聽著小學老師一遍又一遍的教著一一得一,二二得四的方程表,財主無聊的打著哈欠,要知道這樣子簡單的算術題她早在三歲之前就被那個財奴父親大人以性命為賭注的方式學會了,財主拿出隨身攜帶的白玉算盤,劈劈啪啪的算起今天在學校一天所耗費的時間與她用這些時間能夠撈到多少錢。
上學這事情真是,有什麼用處?從小學一直上到高中,一共需要用12年青春,至少需要四五十萬的學費,然後學生們又養活了晨光廠、真彩廠、無數造紙廠、無數印刷場、無數書店、城市的交通行業、學校周邊的飯館、以及所有老師的工資獎金、校長的車、油錢,學生們才是國家的金錢支柱啊!
算到這裡,財主坐不住了,讓她損失青春和金錢耗費在這無聊的學院,還不如把青春獻給她最愛的金錢!錢多好啊,一張張白花花的鈔票,還有錢獨有的味道……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財主悶悶不樂的趴在桌子上。
可是父親大人的雄威還有母上大人的雌威她反抗不能啊!萬一惹怒了雌雄雙煞,她會吃不了兜著走的!說起來都怪那個魯魯修!叫聲到底有多麼吸引人才能讓母上大人那麼癡迷的命令她將奧村雪男拿下啊?
財主視線猛地掃到奴良陸生的身上,她想將這個臭小子生剮了!
正在和清十字清繼糾結妖怪問題的奴良陸生感到一陣強烈的寒氣朝自己襲來,他不禁一顫。在清十字清繼說出滑頭鬼是一個隨意在別人家吃白食,給別人添麻煩的鬼怪,沒有一個人相信他說的話,失落的走出了教室。
有些話必須說清楚。財主看著陸生的背影,下定決心,然後跟著出去。
「站住,魯魯修!」
財主沖著陸生的背影叫道。可惜人家根本就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繼續朝前走。
「奧村雪男,給我等等!」
陸生的身影頓了頓,隨後繼續往前走。
「福山潤!」財主怒了。
摸出一枚錢幣朝陸生扔過去,陸生被錢幣擊中後腦,一個不穩趴在了地上。
「喂,瀧島彗,你是在無視我麼?」財主面癱著一張臉走到陸生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好痛……」陸生噙著點點淚花揉了揉後腦,他抬頭看著財主,本來想反抗一下,順便指責一下財主的暴力行徑,卻因為財主那雙滿含怒意的眼睛給嚇得寒毛直豎,「你……你要幹什麼?我很窮的,沒有錢!」
沒有錢?財主瞬間頓悟了,她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上。「原來你叫綾瀨雪彌啊,難怪之前叫你你都不回應我呢!」於是想通了的財主瞬間收斂了怒氣,轉而學著母親的樣子,說道,「我找你有事,跟我到天臺來。」
只是財主忘記了她腦袋裡還有遏制表情動作的念針,任誰被一個面癱冷著一張臉說‘跟我去天臺,找你有事’都會往不好的方面想。
只見陸生一臉被嚇到的表情,就差沒當場哭出來。
他到底是什麼地方惹到這位大小姐了?難道是因為和爺爺去她家開的館子吃了一次白食麼?都怪爺爺,都怪爺爺!我會混得這麼慘都是爺爺的錯啦!
「那個……我不叫綾瀨雪彌,我叫奴良陸……誒——!」
陸生細聲細語的說著,卻沒想到財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不顧他的意願就把他向天臺上拖。
爺爺!爺爺!你的孫子要被大灰狼吃掉了!誰來……誰來救救他啊——
天臺。
奴良陸生被財主放開之後,便瞬間遠離財主,深怕她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馬上吃掉你。」財主活動活動手腕,肩膀,雖說將一個小子拖上樓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的身體還只有八歲的她生拖硬拽的將一個同樣八歲的男孩子搞上樓身體難免也會有些跟不上。
不會馬上吃掉?嚶嚶嚶,那就是說你會殘忍的一點點的折磨我之後再吃掉?聽了財主的話,陸生嚇得離財主更遠了。
「你是恐怖片看多了麼?怎麼看見我跟看見鬼一樣?」財主不耐煩的吐槽,她掰了掰手腕,搖晃一下僵硬的脖頸,發出咯啦一聲聲響,這樣子活一個地痞女流氓。
「唔……」陸生嚇得低下頭,我看不到,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在做夢,這不是真的——陸生緊緊閉上眼睛試圖催眠自己。
「綾瀨川弓親君,我問你。」財主走近陸生,伸手捏住陸生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看著自己。
「是奴良陸生……」陸生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一個女孩子,雖然財主不管從什麼方向來看都是一副地痞女流氓的樣子,但是湊這麼近仔細看,財主卻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是一雙紅的近乎于黑的眸子,那雙瞳眸裡清晰的倒影出了陸生的影子。
「你每天都有坐校車上學放學?」財主自動過濾了陸生的話,給出了自己的疑問。
「嗯……」陸生點點頭。
「你果然每天坐校車!」財主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話說她的父親大人為了省下乘車費,命令她每天只能使用十一號公車,話說所謂的十一號公車就是她那兩條小短腿啊豈可修!作為害她如此的人——藍堂英,居然每天能夠乘坐校車,太過分了!
「藍堂君,你必須負責我的車費,以及每天的午飯。」
藍堂君又是誰?「我是奴……」
「哦?你是說要做我的奴僕麼?」財主的眼神閃了閃。
話說只有身價高的人才有能力請奴僕,可惜她現在光有身價沒有鈔票來請僕人,現在倒是有這麼個人主動說要當自己的僕人,這可是一件無比令人暗爽的事情啊。於是財主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道,「既然你這麼熱情的要做我的僕人,那麼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吧。」
話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叫奴良陸生,不叫綾瀨雪彌,不叫綾瀨川弓親,也不叫什麼藍堂君,到底是什麼樣的大腦才能將別人的話扭曲到這種程度啊?!奴良陸生在心底默默流淚,面前是個惡霸,他這個小小身板反抗無能啊……
「可是我沒有錢……」怎麼負責你的車費和伙食啊!
「那麼今後你就步行回家,校車騰空給我了。至於午餐,你叫你家裡多給你準備點,或者你有那份心,把自己的食物貢獻給我,我也很樂意。」
壓榨他人算什麼,只要不苦了自己,壓榨他人就是王道!
財主,八歲那年收了一個僕人,姓名不詳。
奴良陸生,八歲那年做了一個噩夢,他被一個女魔頭拆分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