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坦白
“我叫，綠芙。原本是地球上一個普通的少女，直到有一天，看了一部漫畫——《獵人》，便愛上了一個純淨的少年……”
她輕柔的聲音滿室流淌，內容卻是驚世駭俗，鎮住了所有團員。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只是別人創造出的玩物，所有的思維、行動都是被人控制。
我苦笑一聲，我似乎也應該坦白了呢。
“這個世界，不是虛擬的。”我抓緊飛坦的手，想給自己一點勇氣，“所有人，都是真實存在的生命，這一點，不用懷疑。”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難看了，飛坦把我拉進懷裡，用力抱緊。嗅著他身上令我安心的氣息，我從容了許多，“因為，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庫洛洛不愧是團長，很快恢復了常態：“離終於要交代自己的家族情況了嗎？”
“是的。”我微笑點頭。
“我所在的世界，被稱為修真界。所有的修道者又分為修真者、修妖者、修魔者、修佛者、修鬼者和散仙。我們修煉的是靈力，追尋的是天道，當突破一個界限後，就可以掌握更高級的力量，成為仙人。我所在的門派被稱為琅琊洞天，是掌握調節修真界和仙界平衡的所在。琅琊洞天位於兩界之間，洞主是我的父親日炎和母親烙夜兒。我有兩個哥哥風泠兒、風塵兒。十八年前，我應父母的卦象來到這個世界，尋找與我有緣的人，剛來沒幾天就遇到了飛，之後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
庫洛洛的接受能力很強：“那麼你和飛坦修習的，包括後來你教給窩金的，其實是你們世界的力量，對吧？”
“嗯。”我點頭，“只是這個世界的靈力太少，飛的熾日心經只能勉強達到第四重。”
“你的二哥，也就是風塵兒留給你的四幅畫已經成為我的收藏品。”庫洛洛的話讓我一愣，“上面繪的就是你的家人麼？”原來我早被打劫了。
“是的。”我往飛坦身上又靠了靠，“第一張是我的父母。第二張是聖狼王幻叔叔和蒼月妖王，第三張是大哥風泠兒和他的伴侶九尾妖狐九玥，第四張是二哥風塵兒和他的伴侶五行天屍冷漠天大哥。給窩金的屍丹就是漠天大哥給我應急的。”
“這個世界是眾多平行世界之一，所有的世界都是應天道規律自然形成，不存在虛擬一說。至於綠芙所說的劇情，應該是本來的天道軌跡，因我的加入而發生相應的改變。繪製漫畫的人，大概是包含一定靈力，夢感異世界天道，才能看到一系列的畫面。”我頓了頓，接道,“綠芙口中的惡魔，我想我是認識的。修魔者中有一類契約修魔，選擇所需靈魂與之交換，並給予對方想要的東西，待對方自然死亡後，收取靈魂做修煉使用。綠芙碰到的那個可以突破空間的屏障，應該是近千年來最有天賦的修魔者明幽，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庫洛洛暗黑的眼給了我不小的壓力：“按照離的說法，神是不存在的羅？”
“的確。”我認真地說，“平行世界很多，擁有不同能力的人也很多。他們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脫離肉體的限制，獲得永生。有些自居為神，吸取信仰的力量，就是修煉的方法之一。當然我們修道者也是。為了保證空間不被崩壞，所有的世界都會設下限制，我們修真界是最古老的世界之一，只要力量平衡，就不會達到極限。所以為了提高自己，修道者很少離開。我來到這個世界時，自身的靈力就被限制在二十分之一左右，大半道術均被封印，只留下可以自保的能力。這一點，所有外來者都是一樣的。”
綠芙被我的話打擊得不輕，良久才嘆了口氣：“窟廬塔族沒有被滅族，那麼，我所愛的那個人一定還是和以前一樣純淨。我沒有遺憾了，任憑你們處置吧。”
我微笑，真是個單純的傻女孩呢，不用殺人了讓自己松了口氣吧。“綠芙，你喜歡的，是酷拉皮卡，對嗎？”
“你怎麼知道？”不在擔驚受怕的她，想法全部寫在臉上了。
“因為，當時只有小酷拉不在族裡。”我柔聲說，“如果我沒趕到的話，復仇卻純淨的少年，就只有他了呢。”
“是啊。”綠芙的眼裡充滿了憧憬，“真想看看沒有背負仇恨的酷拉皮卡，一定，很像天使吧……”
如果小酷拉的身邊有一個這樣喜歡他的女孩陪伴，一定會幸福的罷！我轉過頭，鼓足勇氣與那雙深沉的黑眸相對，“團長，如果我可以封印她所有關於旅團的記憶，能不能，讓她活著？”
三十七， 酷拉
庫洛洛的表情讓我看不出他的想法，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這種能夠穿透窩金念的能力太危險。”
是呢，這種危險換了是我，也會選擇抹殺的。突然，綠芙膽怯而又堅定的聲音響起：“我可以把所有的能力轉嫁給你，團長大人。”
庫洛洛的眼神一閃：“哦？”
“我的飛刃可以穿透金剛石，心裡想著目標物，就可以準確射擊，還有可以為自己支起防護罩的能力，能夠承受窩金的重擊十下。”猶豫一下，又說，“惡魔說這兩種能力一旦轉嫁，我就會一點也不剩。本來我是想，如果最後我輸了，或許可以用它來換取酷拉皮卡生存的機會。現在他不需要了，所以求你，我想活著，我想去找他！”最後一句話的堅定讓我有些動容，身子一顫，卻被飛坦牢牢鎖住。
庫洛洛眉一挑：“瑪琪？”是了，瑪琪的直覺是她的天賦能力。
瑪琪冷冷瞟了一眼：“沒說謊。”
庫洛洛似笑非笑：“那好吧。你把防護罩能力轉給派克，她的能力對旅團很重要，要好好保護自己。飛刃能力轉給俠客，他的攻擊力太差。”
“團長！”
“團長！”
相同的聲音包含不同的情感，前者是感激，後者是羞惱。真不愧是庫洛洛，恩威並施的時候還不忘打擊旅團的軍師。想象俠客現在的表情，我不禁莞爾。
“將飛刃轉於俠客，防護罩轉於派克諾坦，契約成立。”綠芙話音剛落，身上便浮起兩團光芒，分別飛向俠客和派克諾坦，沒入他們體內，“好了。”
“離，輪到你了。”
“是，團長。”我走到綠芙面前，轉化為黑髮銀眼，手掌撫在她的額上，“從現在起，你將忘記旅團所有成員的相貌和能力，明白嗎？”我的掌心泛出黑色的光，從她的額頭滲入她的體內，同時，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呆滯，口中喃喃，“明白，我會忘記。”
看樣子，這個道術成功了。真沒想到這麼快，要說這是一個極偏的法門，我只是在很久以前從母親的藏經閣翻看到過，還以為要多試好幾次呢。“團長，任務完成。”我半扶著她的身軀，看樣子，要昏迷一會兒。
庫洛洛點頭：“沒什麼事了，都散了吧。”
“是，團長！”
幻影旅團在沒任務的時候可以自由活動，我決定好人做到底，把綠芙託付給酷拉皮卡代為照顧，能不能得到小酷拉的心就全靠她自己了，我只能給她提供一個接近爭取的機會。
我抱著綠芙，飛坦並沒說話，之時輕輕攬著我的腰，和我一起向天空競技場走去。
向一樓接待的小姐打聽了一下，我們幾個來到第一百七十層，小酷拉的房間。
打開房門的絕美少年看到我時眼中晃過明顯的錯愕和欣喜，又在看到我抱著的綠芙和旁邊的飛坦時，轉變為茫然和失落。不過，他馬上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離姨，進來說話吧。”
走進房間，我把綠芙放到沙發上，自己也坐下來。飛坦還是旁若無人地摟著我的腰。打量了一下酷拉皮卡，發現他居然沒有穿族內服裝，而是一身潔白的休閒衣，身上纏著薄而乾淨的念，纖細的身材，比上次見面略瘦了些，應該是經歷了很艱苦的修行吧。我有點心疼這個對自己太苛刻的孩子，柔聲問道：“小酷拉，很辛苦嗎？”
酷拉皮卡微笑著搖搖頭：“沒有，在這裡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教我念力的老師也很用心，讓我受益匪淺。”接著他把目光落在飛坦和綠芙身上，“這兩位是？”他的臉上明白的疑惑。
沒想到一直默不做聲的飛坦突然開口：“我是她的男人。”是比平時更加冰冷的聲音。
我“嗯”了一聲：“他叫飛坦。”頓了一下，我接道，“昏迷的女孩子叫做綠芙，剛剛受了些傷。我和飛現在有些事情要做，交給幾個孩子又不放心，所以想請小酷拉照料她一下，順便教他些防身的功夫。當然，也不用很久，小酷拉認為可以了就好。”
酷拉皮卡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好吧。不過，也許我會很嚴格，這樣也可以嗎？”
我微笑點頭：“當然。小酷拉不用顧及我，如果她讓你厭煩了，或者不受教，可以趕她走。”我幫她是為了讓小酷拉幸福，如果她給的幸福小酷拉不需要，我也決不會讓他勉強自己。
“我知道了，離姨。”小酷拉永遠是這樣的溫柔和彬彬有禮，憶飛這樣喜歡看書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響。
我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想摸一下小酷拉的頭髮，當然在飛坦的禁錮下並沒有實現：“小酷拉，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總覺得你清瘦了許多。”
小酷拉的笑容清澈透明，如同陽光下山間流淌的靈動泉水：“好的，離姨。”
坐了一會兒，我感覺飛坦攬著我的腰的手臂越收越緊，知道他已經很不耐煩，就向小酷拉告辭了。小酷拉就像我另一個孩子一樣，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他平安長大，安寧幸福。
三十八，血誓
我和飛坦回到了流星街十三區，我們兩個人都已經十四年沒有踏入的屋子。
屋裡的擺設全部沒有改變，只是有一層厚厚的積灰，似乎從來沒人進來過。一進來，就好像回到了過去和飛坦相依為命的日子，想起這些年尋找飛坦所受的苦楚，心中一陣酸澀。不管怎樣，現在我還在他的身邊，他從來沒有忘了我，這樣就足夠了。我收拾心情，打了個響指，屋裡立刻變得乾乾淨淨，有時候，道術真的很好用。
我輕輕把長袖輓起，對飛坦微笑：“飛，我去給你做些東西吃。”
飛坦沒有說話，只是點一下頭就躺在床上小憩。有些累了嗎？還是和我一樣，對這個屋子有些歸屬感，只要一進來，就覺得很放鬆？不過，以他現在的能力，就是和金相比，也是差不多罷。
我使出渾身解數，做了四個小菜，用的是人蔘、百合、靈芝、紫草、干貝、肉芝、首烏等藥物，以及我在多樂美濕地捕來的各色魔獸身上的軟嫩部分。另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這些年閒時釀的百草酒，凡草釀製的當然沒有在修真界用仙草釀製的號，但也蘊含許多靈氣。
我將酒菜擺在桌上，走到床邊看著飛坦。這時的飛坦一點也沒有殺氣凌人的樣子，臉部的線條很柔和，秀雅細緻，比一般的女子還要美上許多。狹長的眼緊閉著，睫毛細長，可我知道當他的眼睜開時，是何等的流光溢彩，美得驚心動魄。我湊近一點，輕喚：“飛，醒來，吃飯了。”冷不丁被他一把拉下，正對上那對艷陽般燦金的眸子，恍惚間被深深吻住，脣齒廝磨。半晌才被放開，飛坦的脣角勾起一抹邪笑，是我從未見過的散漫不羈，聲音也帶了些慵懶：“既然想偷襲，就該快點下手。”
我被飛坦弄得有些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調侃我，這可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此時飛坦已經坐到桌旁品嘗我的手藝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寄望飛坦對我手藝的讚賞，他對美食沒概念我從以前就知道了。剛這樣想，冷澈的聲音又一次闖入我耳：“味道不錯。”
我呆呆地問：“飛，你是說……味道不錯……嗎？”
飛坦的聲音含著些許笑意：“早些年，我是故意的。”
“惡劣！”兩個大字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爍。飛坦似乎火上澆油般的補充：“你受打擊的樣子很有趣。”
我茫然。直到飛坦走過來拍拍我的臉，才回過神來。原來在我發愣的時候，飛坦已經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了。飛坦的熾日心經修到第四層，不吃東西其實也無所謂了，但這畢竟不是修真界，不吃不喝太惹人注意，總是不好。而且，得知飛坦以前只是耍我，我情願日日為他做飯，滿足他的口腹之欲。我現在的修為只相當於金丹初期，飛坦的比我略高，大概處在近後期的樣子，根基紮實。將來他若肯與我回去，必定修為大進，若不肯，頂多隻能修到元嬰期，不能再進一步，否則，空間的平衡就一定會打破。
想了這許多，我才發現，現在的飛坦似乎開始慢慢讓我融入他的生活，似乎開始真正信任我。心中一暖，眼睛有點發酸，只是一點點改變，就足以讓我欣喜。
“離？”
“是。”我反射性地答應道，飛坦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名字，今晚讓我有些在做夢一般的感覺，他的氣息不可思議的柔和，完全沒有殺氣。這是不是說明，我對他而言，是完全不需要戒備的呢？
飛坦的表情很冷，我卻可以從上面看出一點暖意：“你是我的，不論生死永遠都是。”
我很認真地回答：“當然。”
“所以，”飛坦露出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微笑，純粹的、沒有殺氣，也沒有暴虐和嗜血，“簽訂誓言吧。我想，我不介意死的時候帶上你。”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反應，飛坦願意跟我簽訂“同心血誓”，也就是說，他願意一生一世只與我相伴嗎？他的心裡終於有我了嗎？我僵硬地問：“飛，如果簽訂了同心血誓，我們的靈魂就綁在一起，死後灰飛煙滅，再也不能輪迴轉世。”
“哦。”飛坦似乎毫不在意。
我繼續說：“簽誓後，你一生就只能有我一個女人。”頓了一下，我有些艱難地說下去，“就算你厭煩我，討厭我了，也再也，甩不掉我。”
“我知道。”飛坦一挑眉，“你一直推脫，是因為不想一直跟我在一起嗎。”他用的是陳述句。
“當然不是！”我跳起來，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於激動，“我只是，怕你後悔。”我的聲音漸漸變小。
良久，飛坦似乎嘆了口氣：“簽訂血誓吧。能夠保證永遠不背叛的東西，一個就夠了。”
我仰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然後對飛坦微笑：“好的。我們，簽訂血誓吧。”
我取出玉碗，割開十指，滴入鮮血，飛坦如法炮製。之後，我與他相對跪下，十指流血處相抵，齊聲道：“我風離兒（飛坦）願與飛坦（風離兒）結為終生伴侶，從此彼生則我生，我生則彼生，彼死則我死，我死則彼死，我的一切願與彼共享，永生永世，絕不改變。”誓詞說完，碗中的鮮血混合，凝成一個血色小球，分成兩半，分別沒入兩人眉心。同時飛坦的左腕，風離兒的右腕出現一圈紅線，又說，“以天為證，以地為媒。”至此，才算正式結誓，結下同心血誓的修道者，其實就是結成了夫妻。手指上的傷口完全消失，我和飛坦站起來，我現在，可以感知部分飛坦的情緒了，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真的完全屬於彼此了呢。我輕撫腕上的紅線：“飛，以後，你是我的丈夫，我便是你的妻子。”
飛坦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隨便你。”
我微笑：“飛，你願意跟我一起去我的世界嗎？”
“等庫洛洛不再是團長的時候再說。”以飛坦的性格來說，算是間接答應我了吧。
三十九，真火
之後們在這個屋子裡過了一段和十四年前一樣的生活，平靜、安寧。但是才一個星期，我和飛的二人世界就被無情地打破了。難道旅團裡沒有會做飯的人嗎？我一邊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一邊有些無奈地想。
飛坦坐在床沿，地上癱著三個男人，芬克斯、窩金和信長。他們幾乎蹭飯上癮，天天過來報道。一開始飛坦還總是揮刀把他們趕走，後來發現不管怎麼做，他們都會在吃飯時準時到訪，久而久之，飛坦就懶得理會了。畢竟都是夥伴。又不能把他們弄死。我也只有認命，每天準備食物時多做一些就是。
我看著一臉滿足的窩金，問道：“窩金，對於僵屍的形態，你還適應嗎？”
“離丫頭，對這個身體，我滿意極了！”窩金大笑，“那個什麼什麼法訣的，團長逼著我練了很久，大概可以控制吸血的慾望。具體練到第幾層，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窩金應該不會內視，我又不能貿然用靈力探查，就說：“你現在坐起來，盤腿，雙手放在膝上，收斂屍氣，什麼都不要想。”
“真是麻煩。”窩金雖然口中抱怨，卻很快按我說的入定了。他的心思很單純，所以沒有雜念，對他的修行很有好處。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窩金老老實實地回答：“很多細小的光亮，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珠子。”
沒料錯，他果然已經形成丹海了。丹海的中心就是屍丹。鬆口氣，我又問：“那顆珠子是什麼顏色？”
“灰白色。”
僵屍初成時屍丹是純黑色，然後隨著修為的增長顏色變淺，最後偏向自身的屬性。窩金是金屍，他的屍丹應是由黑至灰至白至黃，最後變為亮金色。現在他的屍丹已經接近白色，那麼《破天法訣》他至少也突破了第二層。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肩：“恭喜你，現在除非飛坦用三昧真火燒你，基本上你是死不掉的。”
窩金咧嘴：“我不怕火。”
飛坦一聲冷哼，手掌一翻，一汪藍白相間的美麗火焰活躍在他的掌心：“要試試嗎。”
“試就試！”窩金不服氣地伸出粗壯的胳膊。
飛坦勾起嘴角，抬手將三昧真火拋到窩金身上。我阻止不及，算了，讓窩金體會一下，受點教訓也好。
“啊！”窩金一聲慘叫，他的手臂沿著火焰一路向上潰爛，發出焦臭的味道。火焰雖小，卻可以一點一點安靜地吞噬血肉，不管怎樣拍打，始終不滅。窩金試圖放出屍氣阻擋真火的入侵，卻更加助長了火勢。眼見就要燒到骨頭，飛坦才揮手將它召回，沒入他的體內。
窩金臉色慘白：“真他媽的痛，這是什麼鬼火？”
我嘆口氣，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青竹玉露，用楊柳枝沾了一些拂在他的傷處：“三昧真火是修道者燃燒自身靈力發出的火焰，很難駕馭，但是被降服以後會是很得力的武器，可以把修道者的靈力、肉身、靈魂、元嬰、魂魄、元神、靈識全部燒淨。火屬性的修道者收服三昧真火會容易些。純淨的三昧真火是幽藍色，之後可以進化為白色的天火、淡紫色的冥火、血紅色的離火，最高級是暗黑色的黃泉之火。你的屍丹在變為金色以前，碰到三昧真火就要有多遠跑多遠，修為越高，對火的抵抗力越高。如果剛才飛坦用三昧真火把你圍住，你連灰都不會剩下。更何況飛坦的本命貨已經不是單純的三昧真火，還有天火混合在內。現在的你，只是一隻剛成型的小僵屍，飛坦的火，是你的絕對剋星。”窩金的傷勢是三昧真火造成，我的治愈術不可能為他醫治，只能用母親所制的療傷聖品——青竹玉露。在空間戒指的第一層中，這種藥也只有三瓶而已，還必須用特製的楊柳枝蘸取，才能產生效果。青竹玉露灑在幾乎失去大半血肉的胳膊上時，窩金只覺得有一種十分清涼的感覺傳入神經，臂骨上迅速生出粉紅色的嫩肉，慢慢覆蓋住白森森的骨頭，最後長出一層屬於僵屍的硬皮。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讓幾隻蜘蛛看得目瞪口呆。當然，早就適應了的飛坦除外。
窩金有些收斂地說：“離丫頭，你們世界奇怪的東西真多。隨便的修道者都這麼厲害嗎？”
我想了一下，說道：“也不一定。你們這個世界最多隻能容納金丹期的修道者，也就是飛坦現在的境界。我本來的境界是在寂滅期，到這邊後只剩下金丹期。不過，境界高的不一定能絕對壓製境界低的，我們琅琊洞天的人偏門很多，比如毒、蠱、符咒，可以勝過比自己高一個境界的人。”
飛坦與我結誓以後，可以分享我的一切，所以他也明白，要想變得更強，只有去修真界。
聽完我的解釋，一陣默然後，信長、芬克斯、窩金就離開了，我和飛坦一如往常，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