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恭子在第一眼見到被撿回來的烏梅醬時,就對這個身材瘦弱,吞飯精神的女孩產生了好感,在得知她一個人流落異鄉的經歷之後,更是對她產生了深厚的共鳴和憐惜,想要保護這個女孩子的心情油然而生。在之後的相處中,這個來自於中國那個充滿了神秘國度的女孩子展現了她的堅強向上與樂觀活潑,恭子還是第一次與同齡女孩這樣無間隙的相處,很快就玩在了一起,而基於天生的英雄主義,恭子決定一定要以強的自己來保護柔弱的烏梅醬。
可是,一年半後,烏梅醬的生命裡卻出現了那個人——那個恭子憎惡到極點卻拿他絲毫沒有辦法的人,白蘭·傑索。
烏梅醬陷入了和她一樣的情感漩渦。恭子是明白這種感覺的,整個人都只以自己愛的人為重心,即使失去了自己,也想要那個人幸福快樂永遠不要悲傷。可是,正因為是明白烏梅醬的心思,也能理解烏梅醬這樣的感情,所以才無法接受。
因為過去的自己因為喪失了自己,生命的重心完全變成了尚太郎的緣故,才會被尚太郎拋棄。太喜歡一個人,為了他改變自己,反而不被珍惜,反而會被拋棄——這是恭子以自身經歷得到的血淋淋的事實。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姐妹遭受這樣的落差,所以想要隔斷這樣的可能。
可是一切已晚。
恭子親眼看著烏梅醬和白蘭走的時候,心裡湧起了強大的不好的預感,後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證明這一切。被白蘭巧言騙到義大利,之後看見飛奔而來憔悴的烏梅醬,再看烏梅醬和白蘭之間的相處方式,恭子非常擔心烏梅醬,可烏梅醬卻仍然是笑著的。
與以前的柔弱截然不同地,堅強地笑著的。
恭子突然發現,原來烏梅醬已經成長到足夠堅強,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了。
再後來,烏梅醬從恭子的人生裡消失了。恭子一直在尋找,可一直不曾找到過。直到恭子與敦賀蓮打算結婚的那一天,她看見了站在門口微笑的烏梅醬。
「恭子,我應邀來當你的伴娘。」之後,恭子看見了站在她旁邊微笑著的白蘭,那一霎,恭子是很想把白蘭從自己婚禮現場趕出去的。可在之後看見烏梅醬唇角的笑容時,她還是沒下手。那是只有在看著自深愛的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笑容。
眼角濕潤地抱住烏梅醬的時候,恭子的手臂收緊,不輕不重地給了烏梅醬一拳:「說好當一輩子朋友的,一個人跑掉太不夠義氣了。」
「嗯。」烏梅醬靠在恭子的身上,心中充滿了溫暖。一輩子這個詞太久,她險些忘記了當初約好的承諾,還好有白蘭在,他幫她找回了丟失的記憶,從始至終都陪在她的身邊,未曾食言。烏梅想,有時候她的直覺還是准的,雖然白蘭乍一看非常不靠譜,但是一旦許下相守的諾言,他決不會遺棄——雖然就當時的烏梅來看,這純粹是臉皮厚如城牆的體現……
烏梅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最喜愛的朋友恭子挽上敦賀蓮的手,在看見兩人相視一笑的時候,眼淚不自然地就要滑下,正在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蕩漾嗓音——「烏梅醬~」
身旁穿著伴郎服的白蘭眨了眨眼,朝烏梅擠了個眼色。烏梅通紅著眼睛看過去,只見白蘭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眉眼彎彎,笑容狡黠:「烏梅醬,在這裡哭出來的話,回去後我會忍不住弄哭你的哦~」
白蘭!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些什麼無廉恥的話啊!烏梅在這句話的震驚下,眼淚硬是沒掉下來。白蘭滿意地別過頭,恢復一臉無辜的表情。
在恭子和敦賀蓮先生交換了戒指之後,就是伴娘們站在一起搶捧花的時刻了。照理說,烏梅連孩子都生了,婚也結了,是沒有這個接捧花的資格的,不過,從未接過捧花的烏梅決定冒充一次未婚少女,去攢個運氣試試。
不過,恭子果然天上地下只此一人,雖然是背著身的,不過也太過頭了,居然能繞過接捧花的眾伴娘,直往伴郎所在的位置飛起,然後就這樣掉在了笑眯眯的白蘭攤開的手裡。
接著白蘭在眾目睽睽下摸了摸耳朵露出個羞澀的笑容:「哎呀~這可真是巧呢~居然被我拿到了~」他晃了晃手裡的花束,直直地沖著烏梅走了過來,一手搭上烏梅的肩膀,嘴唇湊到烏梅耳畔:「烏梅醬好像很喜歡花,今晚要不要試試花瓣浴?」
烏梅醬震驚抬頭,只見白蘭早已恢復一臉無辜,將捧花遞到了她的手裡,面上還適時地湧起淡淡的紅暈:「這個的話,我果然還是想獻給我的妻子。」語罷,他執起自己的手,將吻印在了手腕內側——在白蘭這個動作之後,整個婚宴過程中,烏梅醬都立了全身的雞皮疙瘩,從來沒消下來過。
在婚宴結束之後,恭子拉著烏梅醬聊了很久,幾乎要把敦賀蓮等得黑化了,還好一旁的白蘭也非常不耐煩,攬著烏梅醬的腰找了個藉口就硬把烏梅帶走了,完全罔顧了恭子滿是怒火的雙眼——不過,很快她也被自家的敦賀大神給領走了。
兩個男人在此時都有了共識,就這兩人動不動四目相對,仿佛摒除了整個世界的專注,還有這麼深情款款的擁抱,幾乎是說不完的悄悄話……嗯,果然還是不要讓她們太常見面為好!
回到家裡的烏梅醬在一個天旋地轉被白蘭壓在身下的時候,還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又哪裡惹到了這個喜怒不定的甜食分子。可卻見白蘭笑得彎彎眼一派愉悅的樣子近在咫尺:「撒,我們來玩點能弄哭烏梅醬的遊戲吧~」
烏梅醬下意識地屈起膝蓋踢了白蘭一腳:「你滾開!」沒想到白蘭真就像被踢中了要害一般,如蝦米般弓起身子滾到了一邊。烏梅一開始就認定這傢伙是裝的,因為這傢伙臉皮厚如城牆,在當時她失憶的那段時間裡,這傢伙簡直是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臉皮厚到令人髮指。
「白蘭你就別裝了,趕緊洗洗睡了吧。」烏梅醬起身瞥了白蘭一眼,轉身進了臥室洗澡,結果門外愣是一點聲響都沒有,在將信將疑洗完澡之後,烏梅醬發現白蘭以那個蝦米的姿勢倒在那裡,臉色蒼白,完全昏了過去……
草!要不要這麼弱啊!你可是當初差點成了新世界的神的男人啊!白蘭·傑索!雖然是這麼吐槽著,但烏梅醬還是打算打120求救護車——這樣進醫院真的大丈夫嗎?也太丟臉了吧!
烏梅覺得糗得不行漲紅了臉撥通電話的時候,突然身體就被一個懷抱抱住了,然後是近在耳畔的呼吸——
「嗯~果然是花瓣浴呢,烏梅醬。真香~」
聞言,烏梅腦袋上頓時繃起一個十字架,一個掙扎就想推開從背後攬住自己的這傢伙,卻沒想到這傢伙聲音弱了弱:「嗯……疼。烏梅醬那一腳踹得真用力,難道是想要斷掉自己的性福嗎?」
「你果斷死開吧白蘭!!」伴隨著這句話結尾,烏梅徹底被壓在了床上,被吃幹抹盡之餘還真的被做出了滿臉淚水,被放倒在床上的時候,烏梅徹底明白了,白蘭這小子根本就是裝疼來騙她的啊,不然他的小弟弟怎麼會如此兇猛——
「白蘭你這個禽獸啊啊啊——當初就算想起來了也應該果斷繼續裝失憶的嗚嗚嗚嗚——」
結果就因為這句話,自作自受的烏梅醬又被白蘭惡質地多索要了兩次,導致第二天早上徹底起不來了。
番外三
這麼死纏爛打到一定境界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則,像我這種條件,真的很難會有男人會有如此深的執念,能死纏難打到這個程度;二則這個男人帥則帥矣,但是他的腦袋……是不是真的有點兒問題?腦袋壞脫了吧?
在被這樣一個陌生人當街表白還求婚之後,我簡直就像是過街老鼠一般飛快地竄回了家,當天一天都沒出門。
結果第二天早上還在被窩裡打瞌睡的我被我媽直接伸手從被窩裡拽了起來,然後……在我揉著眼睛走進客廳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白頭發的傢伙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客氣地微笑著。
………………媽媽呀!!這傢伙是狗仔隊嗎?!怎麼會找到我家裡來的?!我滿臉愕然地瞪著客廳上笑得整片空氣都閃閃發亮的白頭發傢伙,一臉崩潰地指著他問旁邊的媽媽:「媽,這傢伙為什麼在這裡啊?!」
結果我媽的反應更耐人尋味,她居然埋怨地瞪了我一眼,朝那個佔據了我家裡客廳的傢伙賠了笑臉迎了上去:「呀,白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小女才睡醒,估計還沒有清醒。去,快點去洗漱。」被我媽硬是推進了洗手間,我默默地開始擠牙膏刷牙洗臉。卻不想,我才剛含了口水在嘴裡,就聽見洗手間的門開了,然後就是我媽站在我身後嘀咕的聲音: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人家說昨晚和你相親了,對你很滿意,想追求你,並想儘早完婚,你這孩子在呢麼這麼不禮貌!」
我那一口含在嘴裡的水頓時全部吐了出去,順便還被嗆了個夠嗆。
「神馬毛線啊?!我昨天不是和他相親的啊?!」
「別否認了,他說你們是昨天認識的,還說對你印象很好……」
「我們是昨天認識的沒錯……」
「對咯。好了,小梅,你就別任性了,好好地和白先生聊一下,說不定能談得來呢?我看這小夥子學識氣度都挺好的,而且他現在自己創業開公司,身家也不錯……相處相處又沒什麼壞事!」
「我才不要!」我頓時丟下牙刷大聲拒絕。
「你這孩子真是!」媽媽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但看上去沒有再逼迫我的意思了。
我舒了口氣,滿心以為能把這疑似有神經病的傢伙打發回去,卻在出門的時候,看著那傢伙和我那爹討論著不知道什麼話題,講的我爸眉飛色舞的表情時囧住了。
「呀,小梅。」那傢伙禮貌地沖我爹笑了笑之後,將臉別到我這邊,看見我的表情後,笑容愈加劇烈了:「我有帶你最喜歡的紅棗蛋糕來哦。」
「……」=口=|||我頓時囧了一張臉,而一旁站著的媽媽微微一愣,斜眼瞪了我一眼,那眼神的含義大概是「你都已經和人說了你最愛的食物,還敢騙我說沒和他相親?!」好吧,我無法解釋。事實上,我一直覺得紅棗蛋糕這種甜膩過頭的食物無法符合我高貴冷豔的氣質,再加上……在所有提拉米蘇哈根達斯各色豪華食物的夢想面前,它確實太不值得一提了。
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知道我如此偏門的喜好?!該不會真是有什麼邪術吧?!這下子我覺得我眼中的「白先生」已經徹底變成了披著人皮的怪物。
在被我媽圍好圍巾推出門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攬過了肩膀,我囧著一張臉側頭,正好看見旁邊的少年白頭一臉燦爛的笑容:「撒,小梅,我們去約會吧~」
「去你的小梅去你的約會啊!」我一手抵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推:「少在這裡和我裝熟,我們才認識兩天吧!!!」
可是沒想到,這少年白頭看著瘦瘦小小的,可是定力卻大得很,整個人就像釘在地上一般毫不動彈,甚至還伸手拉住了我使勁推他的手指貼到了他的臉頰上——
我頓時被他那如蝴蝶斂翅般合攏的睫毛和瞳孔裡隱隱瀲灩的幽光一攝,居然忘記了掙扎。而他唇角突然揚起一個笑,與之前看見的那樣毫不正經或者是客氣疏離的微笑截然不同,那是個充滿了對過去時光的懷念與充斥著暖意的微笑。
手指貼上的冰涼讓我醒過神來,那個男人的唇瓣貼在我的手背上,微闔的眼眸裡閃爍著溫軟的光,迎著光一圈圈地仿佛紮進了我的心底:「我後悔了喔。——居然會選擇新世界這件事。」
他沒頭沒腦地丟出這樣一句話,唇瓣已經貼上了我的手心——
「你這個性騷擾的混蛋!!!——」我終於從呆滯狀態回過神來,如同感染了什麼大腸桿菌一般忙不迭地甩開他的手以及沾了他口水的唇瓣。
「晚了喲。」白蘭對於我甩開他的手微愣了一下,少刻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沖我眨了眨眼:「已經留下記號了哦。」
記號你妹啊——!!我頓時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飛快地踹了他一腳轉身就跑,邊跑還能邊聽見那個愣在原地的傢伙可恨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啊呀,又是這一招呢……唔,莫非是我動作得太快了嗎?可是……我已經等了如此久了呢……烏梅醬……」
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清楚地感覺到了我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在清楚地和我的家人表達了不要再把那種腦子有病的傢伙當做我的相親對象時,我媽輕飄飄的一句話徹底讓我啞口無言:「你要真心討厭他,能和他一起出門?」
……對啊,我要真討厭他,幹嘛和他一起出門,還任由他做了輕薄的動作……?!肯定是因為我出神發呆了的緣故!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內心裡沒有真正生出拒絕的想法?明明……應該這麼厭惡輕薄又不認真的花花公子——這明明是我從小討厭到大的一款男人……
不過,不管如何,如果再見到這傢伙我絕對要徹底拒絕!
好在第二日早上我醒來之後,沒有發現那個可疑人物,我頓時舒了口氣,不過與此同時,內心裡還升騰起了淡淡的失落——大概是因為這傢伙是目前追我的男人中長得最人模狗樣也是條件最好的,不過經過我昨天的那一踢,估計早已經放棄這回事了吧。
週末已經過完,我也是時間開始上班了——最近投簡歷有了一點效果,於是我辭去了餐廳服務生的工作,打算專心去找個和我專業對口的工作,起碼也是個二本大學生,怎麼能甘心淪落到收盤子這種境地。
這次投簡歷的公司我認真看了看,是個海外的公司,主要經營的是策劃行銷之類的。我更認真地百度了這所公司,瞭解到這家的老總是個年過五十的半禿老頭,生了一張嚴肅無比的臉,沒有任何可能攀上高枝的可能讓我有些失望,不過能得到這份工作的話,上司長得怎樣都無所謂了。
不過……這家該死的公司怎麼能如此之摳,在接待面試者的房間裡居然都不開空調!現在可是大冬天,冷得要命啊!最重要的是,我忘記戴圍巾出來了,我幾乎是瑟瑟發抖地縮在椅子上快要淌下來鼻涕了——更可憐的是,我忘記帶紙巾了。
正在我可憐兮兮地縮在椅子上悲歎我的形象就要這樣破滅掉的時候,一包紙巾從左邊遞了過來。雖……雖然被人看到了這個狼狽樣子好丟臉,不過有這樣救命的東西出現真的是太好了!!我幾乎是劈手奪過對方手裡的紙,臉紅的如火燒,用低得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了謝,然後背過身去擤了鼻涕。
而在我偷偷抬頭看這位好心的旁坐時——我擦!!這個笑得眼睛彎彎,沖我揚起單手的少年白頭——尼瑪你可以更陰魂不散一點啊!
「我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你不是開公司的嗎!來應聘是要作甚啊!」正在我炸毛站起來的時候,全部招聘者的目光頓時集中在我身上,正在我臉漲的通紅時,一旁的警衛適時地站了出來:「招聘會上請保持安靜,請勿喧嘩。」
「……」在眾人的目光中,我掩面遁逃,跑出了招聘會場。尼瑪!都是這個男人的錯!吃飽了沒事幹跟著我幹嘛!!要說是巧合我死都不信!
果然,在看見某人笑眯眯地跟在我身後出來的時候,我臉部神經一抽,只覺得整張臉再也無法維持正常的表情:「喂!你難道沒事做嗎!這世界上女人這麼多,你幹嘛非要糾纏我啊?!」
「唔~因為,小梅是全部世界裡只此一個的存在呀~」白髮的少年笑眯眯地彎起了眼,說著完全會被人認為是精神病的肉麻話,眼瞼下的倒皇冠刺青一動一動的,看得人很想去戳戳試試看。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滿臉菜色地看著他,一臉誠懇:「這臺詞非常三流言情劇,而且……很噁心。」
在聽到我的話時,這位少年白頭明顯地愣了一下,少刻卻是歡快地笑了出來:「呀,烏梅醬果然還是烏梅醬,一點都沒變啊。」
烏梅醬你妹——在聽到這個稱呼時油然而生的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什麼!
不再理會神經病,我打算回家再找幾個公司投簡歷試試看,剛剛轉身就聽見白蘭在身後的聲音:「呐,小梅來我的公司吧,我很缺少像小梅一樣的人才喔~」
「想都別想。」誰會去常常對女職員性騷擾的公司啊!……就、就算這個男的長得再帥也不行!!
兩個月後。
「呐,烏梅醬,你還記得嗎?這是你曾經為我生的小寶寶哦。」在我成為白蘭貼身秘書的某天,他給我抱來了一個萌爆的小孩,並說這是我和他締結婚約後我懷胎八月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
尼瑪啊!說謊也要打個草稿吧!我們才認識兩個月!!
可是……為什麼在看見這小孩的時候,我居然真的母性爆發了,明明不怎麼喜歡小孩的我,在看見這孩子的第一眼居然產生了氾濫不盡的愛意,摟著這小包子死活不想放手。
「……」小孩子紫葡萄一般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嘟著的嘴唇吹出個泡泡——萌斃了啊!我不由得捧著臉開始犯起花癡來。
手裡的小孩頓時被白蘭拿走擱在了桌子上,湊到眼前的是白蘭那張哀怨的臉:「烏梅醬都沒對我露出個這種表情……」我的反應是一巴掌推上白蘭的臉:「你夠了!」
這男人似乎對於自己長相很娘這件事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自以為嘟著嘴賣萌很萌嗎?!搞笑,這是三次元的世界,誰會萌你這麼個大男人嘟嘴賣萌啊!很雷好伐?!
一不留神突然被白蘭抱了個滿懷,縈繞滿懷的棉花糖香味仿佛勾起了我記憶深處的那根弦,但也不過是個幻影,晃晃就消失不見了,他的下巴輕輕擱在我腦袋上,是恰好不會讓我感覺到沉重的重量,我的心底突然泛起淡淡的暖意。
「嫁給我。」
時隔兩個月他重新提起這個話題,圈著我的手指很輕,又仿佛很重。他仿佛在由我做出選擇,但仿佛又不接受我的拒絕——
我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過咫尺距離的小孩,他紫葡萄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我,抱起來手感溫暖又柔軟的,這麼小的一團,卻剛好與我的身體契合,仿佛真的是從我身體裡延續出來的存在一般。
我一時晃神,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回過神來腦袋已經點了下去。白蘭的回應是落在發上輕柔的親吻,與那聲如餐後饕足的歎息。
「太好了。」我感覺到他的手指有點發抖,聲音竟帶了些劫後餘生的喜悅:「如果烏梅醬拒絕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我沒有回答,卻將手裡的小孩抱的更緊了。這小孩雖然沒有說,也沒有表現,但他的眼睛裡表現出了對我的需求——雖然我知道這很荒謬,但我確實地對剛見面的這個小男孩,產生了久違的母性,以至於竟然衝動地答應了白蘭的求婚。
可是,奇跡般地,手裡擁抱著這個小生命,身後是那個極像小孩子的男人充實的擁抱,我心裡完全沒有任何地恐慌,反而是充滿了平靜,與……淡淡的欣喜。
我這一生,無波無瀾,唯一算得上起伏的大概就是生命裡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男人,向我求了一場無厘頭的婚,而我,在堅持了兩個月之後,居然真的無厘頭地答應了他。
可我這輩子,卻是真的沒有想過與別人再走下去了。除了你。白蘭·傑索。
明明都這麼久了,可是吃棉花糖的習慣也沒有改掉,蕩漾的口氣也一點沒變,就連用孩子做誘餌的下三濫招數也還是沒變。從過去,到今天,一直都是你。就讓這個我不曾遺忘過的秘密永遠地埋藏,作為我對他小小的報復吧。
誰讓你白蘭·傑索總是那個做決定的人呢。這次,就算是我對你的小小捉弄。讓你也知道,我可不再是以前那個你勾勾手指就會傻傻跟著你的傢伙了。還好,這次你有好好跟著我,那我就……
委曲求全嫁給你好了。
反正……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人好選擇了。
end.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真的全文結局啦。
最後來解釋一下。
烏梅其實沒失憶,但是她裝失憶了,為了回報白蘭當初的選擇。因為她知道了白蘭是犧牲了她,選擇了世界。
確實,這一切白蘭都是知道的,烏梅醬會消失,世界會存在。但是他無法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於是選擇了新世界,放棄了烏梅——雖然某種意義上,他也給了烏梅選擇的權力。
但是,在創造了新世界之後,白蘭覺得無聊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與他作對的人,而他愛的人也不再,即使新世界再美也不過是一具空殼,沒有戰爭沒有恐怖沒有威脅,這世界如一潭死水一般無趣——所以,白蘭他後悔了。
也充分瞭解到了他的理想走進了誤區,而他真正追求的東西是如此地脆弱又易碎,於是,他後悔了。交出了瑪雷指環,走出那個世界,走向他真正所追求的。
在一方土地上,與這個他想守護一生的人,共度一生[p.s:漫畫裡被洗白的白蘭比我這個還過分……我真覺得ty娘牛爆了。所以……別噴我了。在看漫畫之前,我也認為白蘭是不會被女人所約束的人,事實證明……如果他不是有陰謀的話,那他就真的突破我的下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