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天
萊姆斯真無愧於他的狼人身份,他總能逮回兔子來加餐。
兩人在屋子外面的空地上,用魔法升起一團火來,圍坐在火堆旁。火燒木頭發出淡淡的煙火味兒,偶爾爆出來的火星隨著蒸騰的熱氣飄起來,又緩緩落下,發出嗶啵的聲音。
維達看著對面的萊姆斯,他低眉垂目,翻動著手中的東西。暖黃色的火光映著他的臉,讓他最近一直蒼白的臉色也帶了些血色。
「什麼時候就好了?」維達舔了舔嘴唇,期待地說。
萊姆斯看了維達一眼,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安撫道:「再等一會兒。」
維達換了個坐姿,盯著眼前跳躍地火焰,翹了翹嘴角:「這種圍著篝火的感覺,讓我想起了高中的夏令營,麻瓜學校也有很多有趣的活動。雖然我不知道霍格華茲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現在特別希望自己能在霍格華茲上學。」她歎了一口氣,「可惜我是個啞炮。」
她的語氣中並沒有抱怨,維達看著專心致志烤肉的萊姆斯,抬抬下巴:「你有在聽嗎?」
「有。」萊姆斯回應了一句。
真不會聊天。維達癟癟嘴,站起來,又挨著萊姆斯坐下,表現自己的存在感。她有些粗魯的用自己的腿撞了撞萊姆斯的,接著說道:「那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又想去霍格華茲了?」
萊姆斯側臉看了維達一眼,不明白話題為什麼轉眼就跳到這兒了,他耐心的把維達提出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麼又想去霍格華茲?」
維達翻了個白眼兒:「不想說了。」
萊姆斯空出一隻手來,摟住維達,安撫道:「我想聽,維達。」他的聲音壓低,臉朝維達貼近,溫柔的注視著她,「維達?」
他靠得極近,呼吸又一次接近,維達下意識的回答道:「那樣我就能早點見到你,我會更早的愛上你。」她惆悵的歎了一口氣,「我們浪費了13年啊。」
「我也很遺憾。」萊姆斯的聲音更加的低沉,他稍稍移動腦袋,輕而易舉地含住了維達的嘴唇。維達鼻腔發出愜意的歎息聲,摟住了萊姆斯。
在鄉下的這段時間,兩人過得很愜意。
萊姆斯外出購買生活必需品,而維達則像探險一樣整理著萊姆斯曾經的家——她甚至翻到一張萊姆斯小時候的照片。
除了維達偶爾的噩夢,他們甚至會忘了月圓之夜發生的事情。
夢醒的維達最害怕的是看到萊姆斯悲傷的臉,他總是無法放開自己的狼人身份,總覺得他給維達帶來了危險和不安定。
「萊姆斯。」維達窩在萊姆斯的懷裡,噩夢讓她身上沾了一層冷汗,她用力勒緊萊姆斯的腰,穩定自己的心跳,柔聲說,「我的噩夢,不是因為你是狼人,而是因為那天我差點殺了你。」她的手掌按住萊姆斯的胸膛,感受著手心裡心臟跳動的頻率「如果你不是突然變回來,那顆子彈會打進這裡。」
她親了親萊姆斯的胸膛:「你很好,我也相信你。」
所以不要再害怕了。
*
萊姆斯接到穆迪的信兒的時候,他正從麻瓜超市出來,手裡提著一袋子食物。
守護神在空氣中消失了,穆迪的聲音又在萊姆斯腦子裡過了一遍:「我們找到了霍博特的屍體,他可能因為受傷失血過多死亡的——還在調查。你們已經安全了。」
萊姆斯想到了維達的那一槍,一個傳統守舊的巫師可能不知道怎麼處理槍傷。
一回到家,維達就興沖沖地下了樓梯,來檢查萊姆斯有沒有按她給的清單買東西。
「霍博特死了。」萊姆斯沉聲說。
維達手裡的黑胡椒粉罐子差點摔到地上,她皺著眉:「你說什麼?」
「霍博特死了。」萊姆斯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視線錯開,不去看維達的眼睛,「在被逮捕決鬥的時候,被誤殺了。」萊姆斯說完這句話,才看了維達一眼,「你安全了。」
維達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死了?」她鬆開手裡的東西,站到萊姆斯面前,「怎麼?」
「中了死咒。」萊姆斯說,「我們可以離開這兒了。」
「我以為魔法部不會殺死食死徒。」維達朝後退了一步,「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
萊姆斯拍了拍維達的肩膀,安慰道:「不會有人知道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現、現在吧。」維達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她轉身朝樓上走去,「我稍微收拾一下。」
*
幾乎是一眨眼就回到了翻倒巷。
他們當時走的很匆忙,屋子裡還是一副剛剛被襲擊過的樣子,滿地都是玻璃渣和木頭碎屑,壁紙有著被燒過的痕跡——都讓他們想到那個驚險的夜晚。
萊姆斯把摔倒在地上的凳子、架子扶起來,用魔杖小心翼翼的清掃著地面上的碎玻璃。
「其實也沒什麼損失。」維達在屋子裡繞了一圈,「壞了一扇門,一盞燈,還有一架子的玻璃器皿……然後再換一張牆紙,就完全好了。還好值錢的東西都在前店,他也沒有闖進你的臥室,沒毀了那些書。」
把地上的東西清理完,屋子就恢復了一大半,維達站在自己的沒了門的臥室門口,看著對面架子上的那瓶獨角獸的血。她扭過頭,朝萊姆斯說:「如果那個人死了,我就可以不躲在翻倒巷了。」
她看著萊姆斯,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我們搬走吧……我想回去繼續我的工作,你呢?」
萊姆斯沉默了一瞬,揉了揉維達的頭髮:「那搬走吧,搬了家之後,我就開始找工作。」
「巫師們好找工作嗎?」維達拉了拉萊姆斯的袖子,擔憂的蹙著眉,「我也得找工作,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又得面對就業壓力。」
「我的情況有點難。」萊姆斯笑笑,「我得事先想好每個月的請假理由。」
「真辛苦。」維達做作的、憐憫的看了萊姆斯一眼,「我們住哪裡?我之前是在外祖父母的房子裡住的,比起你的家來,交通更方便。」她眼巴巴的看著萊姆斯,「我們還住那裡吧,雖然我覺得和你在一起,住哪裡都一樣。」
萊姆斯縱容的看著維達,想了想,也說道:「我也覺得一樣。」
「什麼?」維達笑眯眯地看著萊姆斯,「什麼一樣?」
「和你在一起,在哪兒都一樣。」
維達一把抱住萊姆斯:「越來越會說話了呀,來獎勵一下。」她仰頭,嘟嘴看著萊姆斯。
萊姆斯接受了這個需要主動索取的獎勵,然後又問道:「那這兒怎麼辦?」
「之前都是克雷爾經營這裡的。」維達說,「再讓她接回來就好,她巴不得在這兒繼續研究魔藥。」她指了指她爸爸的房間,「這可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克雷爾果然愉快的同意了。
維達也就開始整理他們要帶走的東西。
萊姆斯除了幾套衣服之外,沒有什麼要帶的。維達就麻煩多了,她似乎在試圖把她的我是搬空。
她決定把這一屋子的書都留下,反正她帶走也沒什麼用,她也不太想動爸爸的東西。但是也決定拿走一兩本爸爸的筆記本,作為紀念。
「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整理過桌子。」維達一邊說,一邊從書桌的一個小盒子裡拽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抽屜,「當時他桌面上展著一本筆記,還有好幾本翻開的書,和包魔藥材料的紙。」
萊姆斯想到了他當時看這張桌子時,明明感覺很整齊,但又擺放錯誤的各種東西,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維達從拉開的抽屜裡拿出一本黑皮的筆記本:「就是它。」她舉起這本筆記看了看,裡面塗塗畫畫顯得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濺在紙頁上的魔藥汁兒,看起來破破爛爛的。
「這是我送給爸爸的聖誕禮物。」維達笑了笑,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給親愛的爸爸。維達,右下角布茲先生寫著自己的名字。
維達又翻了翻這本筆記,她笑嘻嘻地說:「爸爸竟然還研究過讓人變成人魚的魔藥,為什麼要變成人魚,巫師的人魚那麼醜。」
萊姆斯則想到了他之前閱讀的、布茲先生收藏的關於人魚的書。
「萊姆斯!」維達突然收斂了笑意,她等著萊姆斯,「你看這頁。」她說著,把本子樹立起來,對著萊姆斯。
那面紙上貼了一張狼人變身的插圖,似乎是從書上裁下來的,圖裡的狼人正在圓月下膨脹身體,長出耳朵和尾巴。
插圖下麵,是一行潦草的單詞——狼毒.藥劑。
第二九天
「是,這是愛爾頓的研究。」克雷爾翻了翻這本書,「用大部分人的話來說,愛爾頓·布茲總在研究沒用的東西。」
「這怎麼是沒用的呢。」維達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我也覺得。」克雷爾沖著維達擠了擠眼睛,「只要是悉心研究的,就不會是沒用的……你找我來,到底要幹什麼?」
維達指著狼毒.藥劑這頁,問道:「這個狼毒.藥劑成功了嗎?」
克雷爾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記得這個好像經過試驗了,一開始不太穩定,但是愛爾頓改良了很多次——但是改良的版本並沒有試驗過,因為他找不到試藥的狼人。」
「恩?」維達皺眉看著筆記本上的記錄,確實有很多魔藥材料的重量和處理方式都經過了好幾次的塗改。
「你父親當食死徒的時候,不缺實驗物件。」克雷爾補了一句,「後來就比較難找到實驗物件了,所以他常常自己親自試藥——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她歎了一口氣,看到維達還在認真的看著那頁紙,指尖戳了戳維達的額頭:「你問這個幹什麼?對狼人感興趣?」
「唔。」維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有個朋友是狼人——你別擔心,是個很善良的狼人,從來沒咬過人。我想幫他找到渡過月圓之夜的方法。昨天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爸爸的筆記本,所以來問問你。」她把本子立起來,「這個可行嗎?」
「我不能保證。」克雷爾保守地說,「在愛爾頓的記錄裡,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而且他改良過很多次,如果你的朋友敢嘗試的話……我也想知道可行麼。」
維達咬了咬嘴唇,不怎麼有信心的合上本子:「我和他商量一下。你會調劑這種魔藥嗎?」
克雷爾看著維達微笑不語。
「我錯了,不該質疑你的能力。」維達立馬撒嬌一般地拉了拉克雷爾的胳膊,「那到時候就要拜託你了。」
*
「萊姆斯。」維達看著萊姆斯把那杯冒著熱氣的魔藥端起來,送到嘴邊,她忍不住喊了一句,「你真的要喝?」
「都送到嘴邊了。」萊姆斯沖維達揚揚眉毛,顯得有幾分頑皮,「而且聞起來味道不奇怪,沒準兒口感也不錯。」
「呼——我好緊張。」維達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巴巴的看著萊姆斯。
萊姆斯笑了一下:「其實你不應該呆在我身邊,萬一有……」
「你別說。」維達立馬截斷了萊姆斯的話,再一次強調,「我是不會離開的,我要看著你喝完它。」
她的話音剛落,萊姆斯就端著杯子,一飲而盡。
「……」
維達眼睛眨也不敢眨,等了一會兒,才問:「你有什麼感覺嗎?」
「這可算是我喝過最好喝得魔藥了。」萊姆斯皺眉,想了想,如實回饋自己的感覺。
「我又沒有問你好不好喝。」維達癟癟嘴。
又等了一段時間,萊姆斯看起來還是很正常,沒有維達想像的腹痛腹瀉胃痛嘔吐渾身長毛等的現象,她才松了一口氣。然後又不確定的打量著萊姆斯:「真的有用嗎?我怎麼覺得什麼變化也沒有?」
「你還記得布茲先生筆記的最後一段話嗎?」沒有任何突發情況,萊姆斯也放心了。他這才靠近維達,忍不住碰了碰她頭頂的碎發。
維達把那幾頁紙看了好幾遍,恨不得吞進肚子裡,當然記得寫了什麼:「提前一周服用,月圓之夜可以保持理智……」背到這裡,她瞪了萊姆斯一眼,「直接說就可以了,竟然還用這種方式。月圓之夜,我……」
「我是不會讓你跟著我的。」萊姆斯立馬接道,「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我不會讓你冒險的。」
「好吧。」維達不甘心的低頭,然後又抬頭,信誓旦旦地說,「我爸爸很厲害的,一定會有用的。」她進一步,摟住萊姆斯,手指埋進他後腦勺的頭髮裡,「到時候你不要藏魔杖,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兒,一定要給我們傳消息。如果你第二天早上還沒有信兒,我們會直接去找你。」
*
萊姆斯像以往的月圓之夜一樣,獨自一人躲在他之前和維達一起藏身的老房子裡。
當月光透過窗子,照到他身上時,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他能感覺到骨頭一截一截的拉長,似乎有熱氣從骨頭縫裡噴出來,把他整個身體都吹脹。他甚至能聽到「咯吱咯吱」的關節的碰撞聲,還有「嗖嗖」的毛皮從皮膚裡抽出來的聲音。這種疼痛讓他腦子更加的清醒,提醒著他的存在。等到變身結束,他比原來至少大了兩號。
萊姆斯垂垂頭,就能看到自己的胳膊,佈滿了灰黑色的毛,手指長出了尖利的指甲。他清醒的認識到自己變成了狼人,更知道自己是萊姆斯·盧平,是個人類。
他慢吞吞的邁了一步,兩條腿像是支撐不了龐大的身軀似的,「砰」一下,他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他太虛弱了。像是用了普通人的力氣,去撐起一個巨大的怪物外套似的,根本沒有力氣支持行動。每動一下,都會因為過度荷載而直喘氣。
萊姆斯喘著氣,趴在地上,月光攏住了他的身體。他動了動眼珠,直勾勾的看著天上的圓月——這是他從意識到自己是狼人以來,就避免出現的動作——他畏懼月亮。
現在他看著月亮,又看看自己放在身前的胳膊,恍惚中感受到了自己的靈魂——藏在狼人外表下,普通人類的靈魂。
萊姆斯眯眯眼睛,像是失去興趣一樣,調整了一下姿勢,閉上眼睛,靜靜的睡去。
「克雷爾,我想去找他。」維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先生一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恨不得自己能「移形換影」,一下子到了萊姆斯的身邊。
因為克雷爾要求要見維達的狼人朋友,萊姆斯是狼人的事實也在他的允許下,告訴了她。所以克雷爾和維達一起等待著萊姆斯的消息,她想看看自己調劑的魔藥效果怎麼樣。
克雷爾靠著窗戶,撥開床簾看了看外面:「我看不到月亮。」
「看不到就說明可以走了。」
「我是說這扇窗戶太小了,能看到的天空有限。」克雷爾扭頭看了維達一眼,「如果不成功,我不支持你和他在一起,其實成功了我也不支持,但我又不是你的……」
「我知道了。」維達早就聽煩了,她握著門把手,「走走走,我們到外面看看去。」
她剛剛拉開門,就看到了門外的萊姆斯——他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合著眼窩深深的黑眼圈,看起來整個人情況都不太好。
維達心跳漏了一拍,她顧不得說什麼,一把抱住了萊姆斯。天知道她多害怕魔藥失敗,發生什麼慘劇。她從萊姆斯離開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不應該讓他去嘗試。無論萊姆斯是怎樣的,她都接受,何必要求他去冒險。
「維達。」萊姆斯低頭看著維達,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克雷爾就站在一旁,一副看戲的樣子,看著擁抱著的他們。這種視線讓萊姆斯有些不自在,他拍了拍維達的後背:「維達,我沒事兒,成功了。」
「成功了?」維達仍然埋首在萊姆斯的懷裡,啞聲問。
「恩。」
「太好了。」維達蹭了蹭腦袋,又使勁兒貼了貼萊姆斯,根本不想從他懷裡鑽出來。萊姆斯歉意的看了一眼克雷爾,對方聳聳肩,轉身走了。
他低聲耐心的安撫起維達來。
第三十天
找到渡過月圓之夜的方法,這可以說是萊姆斯人生中難得的好消息。
維達和萊姆斯把在外流浪了一段時間的貓先生找了回來,搬離翻倒巷,住到了維達在麻瓜社區的房子。
證件齊全經驗充足的維達很快就聯繫到以前帶她的醫師,在醫院開始上班,從頭做起。而萊姆斯,在思考了自己能做什麼工作的時候,得到霍格華茲需要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的消息。
「你應該去試試。」維達把盤子放到桌子上,轉身對廚房的萊姆斯說道。
「我是個狼人。」萊姆斯的聲音隨著翻雞蛋的呲啦聲傳過來,「我覺得這樣對學生們不好。」
「你絕對是個好老師的。」維達皺皺鼻子,走到萊姆斯身後,拍了拍他的背,「而且,現在你在月圓之夜也是很安全的,完全可以去試試。」
萊姆斯低著頭,沒有說話。
「萊米,其實沒有誰比你自己更在意你是個狼人。」維達站到萊姆斯身邊,看了看另一邊鍋裡的義大利面,「如果你自己能夠坦然面對,還會怕別人的眼光嗎?」
萊姆斯扭頭看著維達。
維達沖萊姆斯笑了笑,然後抬起胳膊,抱住萊姆斯,吻了他一下:「天哪,吻了狼人一下,我該怎麼辦?」維達故作緊張的喊了一句,沖萊姆斯眨眨眼,「恩,很可惜,我只賺到一個吻。」
萊姆斯縱容的看著維達笑了笑。
「喂,狼人先生,你要表個態啊。我覺得我很虧。」她抬了抬下巴,「讓我再賺一個。」
萊姆斯輕輕笑了一下,稍稍彎腰,含住維達的唇瓣,給了她一個穩賺不賠的深吻。被吻得有些頭暈的維達突然掙扎起來,扭著腦袋,奪回自己說話的權利。
「完蛋了,糊了。」她關了火,愁苦的看著鍋裡的東西。
最後晚飯還是去外面解決的。
萊姆斯最終還是決定去應聘這個職位,他對霍格華茲有著很深的感情,他沒辦法拒絕重回霍格華茲的誘惑,也認為這是他在挑戰自我。
鄧布利多像是當年歡迎他到霍格華茲上學一樣,同樣歡迎他回霍格華茲任教。還很欣慰的表示,這樣的盧平,給霍格華茲節省了一間宿舍——萊姆斯沒課當然是在家的,也住在自己家,儘管霍格華茲包食宿。
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更加熱情的維達和她準備的燭光晚餐。
吃過晚飯,兩個人窩在沙發裡聊天。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拿到這個職位了。」維達得意洋洋的說,「看起來就是當教授的樣子,又那麼溫柔,有耐心,還不是個書呆子。」她仰面躺在萊姆斯腿上,說著說著,就翻過身,抱著萊姆斯的腰,像貓一樣蹭著他,嘟囔著,「我好想在霍格華茲上學啊,好想聽你上課啊。」
她幾乎整個人都躺在了萊姆斯腿上,腦袋在他腰間蹭著,甚至還往後探著,好像要用身體圍住萊姆斯一樣。
「如果你是教授……恩,我一定不會好好上課的。」維達的臉埋在萊姆斯的衣服裡,聲音悶悶的,「我一定會時時刻刻看著你,看到你不得不注意到我,不得不來和我說話——『布茲小姐,上課請認真』。」維達的手胡亂抓了抓,抓住萊姆斯的衣服,往上卷了卷,「我會說:『教授,如果你吻我一下,我就能專注十分鐘。』」
她說著,又得意的笑了幾聲:「你會說什麼呢,盧平教授?」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萊姆斯腰間的上衣卷了起來,露出皮膚,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正在想著怎麼回答的萊姆斯,腹部緊緊收縮一下,他一把抱起維達。
「我換個地方回答你。」他沉聲說。
*
萊姆斯和維達同居一年後,終於結婚了。
長時間的相處交流,維達知道了萊姆斯最好的三個朋友——一個入獄,兩個去世,也知道其中一位是哈利·波特(她知道這個大名鼎鼎的救世男孩)的父親。
在鄧布利多認為可以的情況下,他們每到耶誕節和哈利的生日,都會把哈利接過來住幾天。那是個很懂事的男孩,維達很喜歡他。但是由於血緣魔咒的緣故,不能讓哈利和他們一直住在一起。
在哈利11歲的時候,維達和萊姆斯也有了自己的寶寶,是個女孩,從頭髮到眼睛,幾乎是萊姆斯的翻版。萊姆斯給她取名叫凱蒂·盧平。
在凱蒂出生後,面對第一個滿月的時候,維達的心是提著的。她很害怕凱蒂也成為狼人——萬一這種基因遺傳呢——不過滿月的時候,小嬰兒還是小嬰兒。
之後維達開始擔心另一種情況,凱蒂不會像她一樣,也是個啞炮吧。她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普通人,能夠平安快樂的長大。不過就算她是個啞炮,也不會像自己一樣難適應,畢竟不是生在巫師家庭。
而凱蒂的魔力暴動也一直沒有發生,直到她三歲的時候。
那天,維達正在準備晚餐。她終於從能夠主刀了,工作變得很忙,一般晚飯都是萊姆斯準備的,但她只要有空,就會親自動手。
凱蒂抱著個氣球在地上跑來跑去,她跑起來還不太穩,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就算跌倒了也不怕撞了臉破相。
鑰匙開門的聲音讓母女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門口。
凱蒂已經開始含含糊糊的叫「爸爸」了,門拉開的時候,萊姆斯站在一邊,另一邊是個邋遢的男人。
他糾結骯髒的頭髮一直垂到肘部,皮膚蠟黃,緊緊貼在臉骨上,還有埋在又深又黑的眼眶下的眼睛。像一個野人,又像一具行走的屍體,他沖著凱蒂笑了一下。
「哇——」凱蒂立馬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她懷裡的氣球同時爆炸了,這更驚得她放聲大嚎,客廳吊燈的燈泡也「啪啪啪」的炸了。
她魔力暴動了。
出獄的西裡斯·布萊克把凱蒂嚇得連做了幾天噩夢,維達還得感謝他:謝謝你讓我知道,我的女兒不是個啞炮。
西裡斯·布萊克在萊姆斯家住了一段時間,才有了人樣。他是個很帥的男人,不知道糟了多少罪才變成第一見面的那種鬼樣子。
維達之後才知道,哈利又製造了一個傳奇故事——他從霍格華茲的一年級開始,每年都會製造一個傳奇故事——他和他的朋友,如何利用時間轉換器,回到過去拯救他的教父,甚至抓到了真正的叛徒,讓斯內普教授交給了魔法部。
於是萊姆斯的三個好朋友——一個去世了但有個好兒子,一個死而復生但入獄了,還有一個洗脫冤屈現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萊姆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有摯愛的妻子,活潑的女兒,忠誠的朋友,還有一份在霍格華茲的工作。
萊姆斯和維達。
不幸的是一個是狼人,一個是啞炮,都是不完整的。
但最幸運的是他們找到了彼此。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