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探望（三）
他登上吱吱響的樓梯，走向赫敏的房間。德拉科站在門前，只等著把手放在赫敏的臉上，把她喚醒。他剛把手搭在門把上，卻不料門突然開了，把他嚇了一大跳。
「德拉科！」女孩的臉上綻出如花的笑靨，「我早就醒了，都等你半天了！」
他呆呆地站在門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德拉科，是她剛剛叫出來的麼？
「德拉科！」赫敏一字一頓的叫道，「你不高興嗎？」
他一下子回過神來，抱住赫敏：「哪有的話，我是太……高興了……」
他抱著赫敏轉了一圈，褐發女孩笑了起來：「德拉科，我想去你家！」他愣住了：「你說什麼？」
赫敏在他的額頭上送上一吻：「不歡迎嗎？還是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要去你家玩！」
他這才注意到，赫敏已經換上一件白色的毛衣和灰色的短裙，這與她平日病怏怏的形象有了巨大的反差。德拉科想了想：「當然歡迎，但是你得多穿點，外面冷！」
「不用了，沒關係。我們現在就去吧！」她拉著他往外跑，德拉科卻從她興高采烈的聲音中聽到一絲不安心的急促。
「赫敏……」「哎呀，沒關係，快去吧！」她拉著他穿梭于楓林，手掌的溫度暖的像在火上烤過，只是臉色還是那樣蒼白。他被赫敏緊緊地拉著，又蹦又跳得穿過楓林。德拉科不禁心生疑問：她哪裡來的那麼旺盛的精力！
他們的奔跑攪亂了楓林的寧靜，所剩無幾的楓葉飄到他們身上。他感到赫敏已經沒有了開始的體力，僅僅是竭力地向前奔，好像在逃脫什麼，又好像在追趕什麼。
小木屋終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德拉科施咒開門，赫敏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她已經無力奔跑，竭盡了最後的力氣，癱在了沙發上。
「赫敏！」
「沒關係，我只不過……太累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看啊，德……德拉科，快看那顆……紅色的星星！」
她急切地在星空中尋找，然後伸出手指著那顆星道：「看，看啊！」
他仰起頭，看見了那顆溫暖的星星：「你就是為來看它的麼？你不會也意識到……」
她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充斥在冷寂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她是那麼快樂，自從夏秋以來，德拉科從沒聽到過赫敏如此爽朗的笑聲：他們像跳躍的精靈，把他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生機勃勃！
她還在笑著，像一個快樂的孩子，又像一個釋然的長者。她依然用手指著那顆星，那顆像她一樣的星星。德拉科看著女孩純真興奮的笑臉，也不禁笑了起來。這麼多天來一直籠罩在心頭的烏雲好像一下子煙消雲散。他聽著她的笑聲，那些如鈴鐺般乾淨的笑聲，他覺得赫敏——他深愛的赫敏，又一次回來了。
但就在這時，笑聲戛然而止。赫敏的手無力的垂落了，她的頭底在胸前。
「赫敏——！」
第十八章 真相
德拉科抱著赫敏沖出小木屋，他覺得她不僅僅是昏了過去——好像她所有的生命跡象全部消失了。
他盡全力帶著赫敏幻影移形到最近的醫院。他顧不上周圍人驚詫的目光，飛一樣的穿過大廳，在走廊上拽住一個醫生。「你快點救救她！」他大喊著，「快！」
醫生看了看德拉科懷裡的赫敏，她的眼窩深陷下去，臉色慘白。他搖搖頭：「恐怕不行，先生。我不能——」
「不能救一個死人？嗯？我警告你，你再不救她我就殺了你！！」他抽出魔杖指著醫生的臉瘋狂的叫道：「快！」
醫生費力的咽了口吐沫：「不能——」「迷魂出竅！」他咬牙切齒的念道。
醫生沒有表情的接過赫敏，抱著她走進一間空的病房。「給她治療！」德拉科冷冷地命令道。把門關上，走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的闖入洗手間一個空著的隔間裡，靠著牆無力的滑下去癱在地面上。他不顧身上穿著的天鵝絨，腦海裡只有一個無法接受的現實在閃動：「赫敏死了……赫敏死了……」
「不可能！」他大叫，「她不可能！她還沒有對我說她想說的話，她還沒有對我說她愛我！她不可能……不可能……」淚水從眼角滑落，拳頭砸在瓷磚地面上，滲出了點點血漬。
赫敏死了……赫敏死了……赫敏死了……
赫敏死了……赫敏死了……
赫敏死了……
「啊——！」他歇斯底里的大叫，已經無法在承受任何的事實，沒辦法……承受。
……
「砰砰砰！」幾聲敲門聲。
他抬起頭，眼睛裡是兇狠的銀灰色。「滾！」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猛地打開門，「滾！！」
門外邊站著那個醫生。「先生」他愣愣地說，「小姐醒了。」
德拉科覺得腦袋裡又是一陣轟炸：「……醒了？」
「醒了。」
他抽出魔杖，又一次狠狠地對醫生施咒：「一忘皆空！」醫生騰空而起，被撞在牆上。他解恨的瞪了他一眼，走進病房，用魔咒把門鎖起來。
「你不應該對他那麼莽撞的，他可救了我。」一個動聽的聲音從病床上響起，「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作為一個巫師，黑魔法的掌握真是重要呵。」
「赫敏？」他回過頭看著病床上坐起的人兒，「真的嗎？你又醒了？」
她翹起嘴角沖他狡黠地笑著：「我可是個巫師，德拉科。你以為我就那麼容易死掉嗎？」
「可是——」「我一直很虛弱，對不對？是啊，想得到瑪律福先生最真摯的照料可真是不易呢！」她沖他笑著，秋日正午的太陽在她白毛衣的邊緣鑲嵌著耀眼的光圈。
「赫敏，我——」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一顆心不斷提起又放下，正因今天赫敏如此反常的表現，他總是感到隱隱的擔心，「我總感到很不祥的感覺。赫敏，你到底怎麼了？」
「不祥？呵，你不會成了特裡勞妮第二吧？那個大蝙蝠的話可沒什麼可信的啊。」她笑了笑說道。
「特裡勞妮？你怎麼知道特裡勞妮！我從沒對你說過——」
「我知道的可不止這些……沒精力和你討論這些了，德拉科。我有一盤磁帶，恐怕我現在很需要，你能幫我取來嗎？它應該就在我的音響裡面。」赫敏眨眨眼。
「好吧……我現在就幫你取來。」他再一次強烈的感覺到事情的蹊蹺。赫敏要磁……帶做什麼？他轉過身，走向病房的門。
「噢，還有，」她補充說，「最好你能先聽聽，看它有沒有音。」
金髮男孩轉過身去，沖她點點頭。赫敏笑了，眼睛裡是快樂的神采。
「謝謝你。」她真誠地說。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她好像看到德拉科關上門離開了，「是的，謝謝你，親愛的德拉科，謝謝你送完我最後一程。」
褐發女孩閉上眼，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睡了。
德拉科沖進赫敏的臥室。磁帶……磁帶……這跟她有什麼關係！他手忙腳亂的插上音響的插銷，對……先聽聽，有沒有音……
他按下PLAY鍵，然後坐在音響旁邊的琴凳上。
「德拉科，聽到了麼？」赫敏的聲音不像從音響裡響起，而像在他耳畔低語。他一怔，沒想到這個音響被施了魔法。
「不用費心把這盤磁帶交給我了。這是為你錄的，只有你才能聽見。等你完全理解我所說的一切時，我就安心了。
「當你聽到這些時，親愛的德拉科，我已經去了那個我想去的地方。記得麼，那個『屬於我的地方……那個可以肆意回憶的地方』？不要試圖挽回什麼，你已經送完了我最後一程，謝謝你，親愛的德拉科。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驚訝于這個被施了魔咒的音響。呵呵，這是我做的，看來我的能力並沒有削減多少。你好好聽，我會馬上向你解釋這一切……
「那還要回到一年前的今天。那天這是我被施遺忘魔咒的日子，當然了，也是我和哈利羅恩分別的日子，」她的聲音泛著淡淡的苦澀，「你一直在那個牆角偷看，我知道。那時的你要看看我們離別時的窘迫，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破綻：校長把施咒的地點改在了他的辦公室，
想起來了麼？實際上，他並沒有對我施咒……對，你不要驚訝。伏地魔的那條詛咒雖是個不可破解的咒語，但誰規定了它不可以被延期呢？是啊，怎麼就不能過這段時間之後咒語才生效呢？」
德拉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東西，也許……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假像……他傾了傾身子，更專注的聽著那段錄音。
「我不知道校長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讓我服了一幅延期藥劑——那不是普通的魔藥，在魔法部的規定裡，它是一幅禁藥——有極大危險，但同時也可以使魔咒的生效期限向後退一年。如果這樣服用下去，恐怕我也能同正常人一樣了吧。
「於是我就用失憶這個假像離開了魔法界。因為我告訴校長，我不想忘記任何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對我是用遺忘魔咒。可是藥劑是一個大問題，校長相信我能夠配出藥劑，麻煩的僅僅是藥劑的取材。這個藥劑的一種原材料非常怪異，它就是前一年的楓葉。
「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了吧，親愛的德拉科？是的，你的聰明才智足以將這些事聯繫在一起，甚至還有為什麼去年深秋的時候，我為摘一片葉子而從梯子上摔下來。我為了收集那整整100片葉子幾乎不惜付出一切。
「當我來到這個楓林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遇見你。作為對你的父母的懲罰，是麼？住到這裡的第一天，我從樓上看到有什麼金光在晃我的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你的金髮。那時候我的心裡就已經很清楚：這一年我要在掩飾中度過。
「當我收集到第一片葉子時，一個神秘的玻璃儀器就出現在了我的臥室，你能看到它，沒錯，就在那個牆角。那個玻璃缸被施了魔法——但不是我做的。它的內部含有一種防止葉子腐爛的液體，我猜可能是麻瓜用的福馬林。它的大小僅僅能裝100片葉子，不能多出一片，而且我每放進去一片，玻璃缸就會為一片做上記號。當100片葉子都放進去之後，它就不允許別的葉子再放進去……而我的錯誤就是忽略了這一點……
「在去年秋天過後，我終於收集了100片楓葉，並且把它們放進了那個玻璃缸，如果一切都如那樣的發展下去，也許我現在就不用走了。可是我卻愚蠢的用魔杖重新打開了玻璃缸，從中間抽出一片葉子。不為什麼，只想看看它成了什麼樣。
「好吧好吧，現在再說說我們倆個的事，親愛的德拉科。」她的聲音有些淡淡的憧憬，「你不否認最開始對我的愛僅僅是戲弄我吧，嗯？告訴你，格蘭分多的智慧也是不可小瞧的，呵呵。不要試圖狡辯了，我們倆可是實力相當。但是我要告訴你，也許我是真的上了你的當了。」
德拉科苦澀的笑了笑，忽然間在那棵斷數前示愛的場景又一次重現。他那次只是逗逗她，沒想到最後自己卻發現，他已經愛得太深了。
「不過你還是很討厭，尤其是彈奏《秋日的私語》。也許是因為你對這首曲子有太多的仇恨。但我不同，那是我媽媽最愛彈的曲子，她以前總是教我怎麼把它彈好。在上霍格華茲之後，我卻不再聽見她彈了，可是這首曲子卻成了我在這裡回憶她唯一的途徑。哎，德拉科，好好為你的罪懺悔吧！
「也許後來我對你的感情就像那些庸俗的小說情節一樣了，我不用描述了吧。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有了你在我身邊陪伴，我真的……好快樂。」
德拉科聽到了她的聲音中不是開朗的快樂，而是滿滿的惆悵。他不希望事情像他預料的那樣可悲。他等待著赫敏繼續說下去。
「……然而，我是一個傻女孩。我不知道你的愛如何珍惜，更不知道我如何對待哈利——我確實愛他，所以你們倆個使我在那段時間混亂不堪，還有我那該死的矜持在作祟。很多想跟你說的話卻不停推脫了。
「我繼續帶著虛偽的面罩上演著一出出自欺欺人而笨拙的戲。我不能讓你知道我沒有失憶，這會給鄧不利多校長帶來麻煩。於是我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搪塞過去，甚至出口傷人……只怕你察覺出我對你的好感。
「可是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我應該讓鄧不利多教授給我施遺忘魔咒……我發現我越來越沉湎於記憶中，卻越來越不敢面對過去，就是怕過去的事讓我嚮往、傷感、心痛，甚至突然崩潰……我不敢肆意回憶，只好把過去的一切當成一個夢。回憶傷神啊！」
回憶傷神啊……
德拉科突然想起了在小木屋赫敏說過的一段話：「或許吧，我那點痛苦沒什麼好說的……你是對的，瑪律福……丟失了我永遠快樂的權利，只能在曾經的夢裡笑，只能懷念……甚至連追憶的資格也談不上，還要掩蓋……真的沒什麼，對不對？唯一的出路就是忘記，忘記從前，忘記現在，忘記一生，但願那樣是真正的解脫……」
她也許……真的丟失了……快樂的權力……
「還記得那次舞會麼，親愛的德拉科？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你的懷裡匆匆離去，又為什麼連杯地喝酒？酒能麻痹我的神經，讓我不去想曾經的故事……它可這是個好東西……
「就這樣的過了半年，當我逐漸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可以坦然面對你的愛的時候，我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們又回到了那個舊的話題上，還記得那片我從玻璃缸裡抽出的葉子嗎？都怪我的粗心大意，把它夾在一本詩集裡，當作書簽。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它消失了。
「我不記得是哪本詩集，但是我用各種方法都找不到了……我甚至用了飛來咒……都不管用。唯一解釋的方法就是，它已經從這個地球上徹底消失了。
「第100片葉子沒了，玻璃缸也拒絕了其他的葉子再次進入，只有一條路等著我：死亡，當一年的期限漸漸到來的時候，我會越來越虛弱……我沒有病……只是生命悄悄的從我體內溜走……」
德拉科突然覺得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心臟，無法呼吸。一些畫面的碎片闖入他腦海：黑色沙發……龍血白蘭地……泰戈爾詩集……Hermione Granger……紅葉……細長而白皙的手指……碎片……消失……
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一切：原來是我……殺死了……赫敏……
他癱在了琴凳上，甚至沒有力氣在站起來。赫敏乾澀而無奈的聲音又一次迴響在耳畔，清晰起來。
「親愛的德拉科，這是天意啊，上帝知道我無法從你和哈利中抉擇——也許我想念他，僅僅因哈利是我曾經生活中的主角——於是讓我徹底放棄。我真的……沒有遺憾。當我已經知道哈利的自殺之後，我就告誡自己，我決不能讓你也為我傷心。
「可是我不會那樣做，我無法愛著你卻還要傷害你，我想讓你遠離我，卻只能對你冷淡……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對……我不配做格蘭分多……我覺得我只是一個沒用的笨蛋……」她低低抽泣起來，聲音哽咽。
「你的關照對於我是一種奢實，一種從不敢想像的奢實。每一個女人得到這種關照，一生也就不會有遺憾了。我是那樣一個膽小鬼，不配愛你。是的，你應該去愛的一個美麗的、聰明的、勇敢的純血女孩，而不是我，一個隻會逃避的泥巴種。真的，德拉科，對於我，一個吻足夠。
「於是，我走了。去了那個可以肆意回憶而不覺得傷感的地方，做一片無憂無慮的紅葉，在生命的最後展示給人最美的一面……」
他的頭低低的埋著，再也沒有聽到赫敏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臥室裡那架古舊的鋼琴悄悄彈了起來，孤單的旋律演繹著孤單的故事，那是一隻看不見的右手在舞。Love is…又是那首找不到答案的音樂。但這次德拉科聽懂了，它在說：「德拉科，我真的……好愛你……」
他伸出顫抖的左手，最後一次與她在琴上共舞……
…………
我又一次來到了醫院，傍晚了，夕陽和著秋風吹起憂傷的調子，天氣漸涼，該加件衣服了。赫敏，你已經走了吧……
我打開病房的門，她還躺在那裡，就像平日裡她睡覺那樣。棕色的卷髮在夕陽的照射下泛著金光，纖細的手指搭在床邊是那麼優美，卷起的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遮住了一圈陰影，白皙的雙腿像嬰兒那樣蜷縮起來。
她在笑，一個對我甜甜的笑……我太久沒有看到過她這樣對我笑了。那麼真摯，那麼美好……赫敏，你一定夢到了什麼吧……是霍格華茲麼……還是昔日的格蘭分多鐵三角……或許，是我？
……赫敏，你真的睡著了麼？
我走過去，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臉頰上。每次我這樣做，她不是都會睜開眼睛的麼。赫敏，看看我啊……
然而這次，她再也沒有醒來……
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的笑臉。
第十九章 逝
我拖著行李走出小木屋，最後一眼看了看它——這個充滿著赫敏回憶的地方。今天，我要回魔法界。是的……永遠的離開你了。
我慢慢的走進楓林，打算再看你一眼，和你道別。楓林裡的葉子昨晚一夜已經落光了，竟是這樣出人意料……它們在為你哀悼啊……赫敏，你到了那個你嚮往的地方了麼？
我在昨天為你舉行了一個小小的葬禮。它很簡單，只有我一個人參加。我把你葬在了那棵斷樹旁，就是那個說愛你的地方。那裡沒有墓碑，因為我無法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句話能來形容你。但我知道，你會在那裡好好休息，讓楓葉陪著你，不覺得孤單……赫敏，你願意麼？
看啊，我現在已經走到你面前了，還穿著你說好壓抑的黑色襯衫。赫敏，我冷，能在為我抻抻衣領嗎？來，我等你啊……我知道你會穿著紅色的舞裙，端著香檳跑到我面前的，讓我們再伴著秋日的私語跳一曲好嗎？我已經等不及了，真的。
我突然回憶起你在小木屋裡最後一次大笑，你指著那顆暖星笑個不停，不是麼。你竟然能領悟出一個古老巫師家族那個古老的文明。是啊，你是我最聰明的赫敏。
在你離開的那個下午，那顆紅色星星消失了。我永遠也不可能再找到那樣一顆星，永遠也找不到像你一樣的……溫暖的女孩。
赫敏，你曾經在小木屋彈奏的Loveis…我已經用咒語鎖上了。是的，咒語……當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會讓那首曲子陪著我。但願，能與你葬在一起。
你說你最喜歡泰戈爾的詩……死如秋葉之靜美……赫敏，你做到了。那天下午你離開時滿足而真摯的笑臉，將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面容……最美麗的離開……
那天我們躺在楓葉鋪蓋的大地上……就是在這裡吧，你說，紅葉，雖然走向了生命的結束，可你看它們，是那麼快樂的迎接死亡。它們把生命最美瞬間留給了別人，真的，走的無怨無悔……你也是這樣麼？我相信你現在很快樂，你在自由的回憶吧，我希望你憶起的是我，而不是曾經的斯萊特林混小子。
回憶起了你離開霍格華茲時摔碎的淚花，憶起了我們再次見面時你生氣又無奈的眼神，憶起了在舞會上你醉人的舞步，憶起了在我懷裡顫抖的嬌小身軀，憶起了你在鋼琴上蝶舞翩翩的手指，憶起了那個雨夜你不知道的吻……還有你離開時滿足而真摯的笑臉……
回憶，傷神啊……
赫敏，恐怕我要道再見了。也許我會很久以後才能看到你，也許今生已經沒有機會了。記得在夢裡與我做伴，行麼？沒有你的世界，我真的好孤單，我好冷……
赫敏，再見了，再見了，我真的……好愛你……
二十年後的某一天，《預言家日報》一個醒目的大標題：瑪律福家族最後一位繼承人，德拉科•瑪律福離世，享年39歲。
據報導，瑪律福先生的遺體在其家族的麻瓜住宅中找到，死亡時沒有任何掙扎，屬於自然死亡。原因可能是二十年前所患上的抑鬱症。當人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小木屋裡一架鋼琴正在彈奏單手的Love is…。瑪律福先生離世時手持一枚楓葉，它的上面用金筆寫著花體的「Draco」,這枚楓葉的梗部系著兩根棕色卷髮，它們還系著一根不屬於瑪律福先生的魔杖，上邊有鳳凰社的標記。在他的桌子上，是兩頁羊皮紙，第一頁寫著他的遺產繼承和分配，他還希望可以與楓林裡的墓葬在一起。但是據悉，為了延續純血家族的傳統，人們已經將屍體葬在了瑪律福莊園的墓地裡。
……
又過了二十年，一群麻瓜進入楓林裡野餐，他們在楓林的正中央發現了一棵長得極高的楓樹。這棵樹只分了兩個枝杈，一個指向西，一個指向南，突兀于楓林之上，顯得非常怪異。
這些麻瓜聽說，在南方，有一個神秘的魔法學校；而在西方，有一個古老巫師家族世代延續下來的莊園。
這棵樹下邊，是一截已經腐朽的斷木。截面整齊得讓人不可思議。
………
也許有一件事我們忽略了，在德拉科留下的兩頁羊皮紙中，第二頁是一張有些年頭的羊皮紙，上邊有一首小詩，字跡非常清秀，而且可以辨認出與楓葉上的「Draco」是同一人所寫：
我曾有一個夢，在我心裡
看到了真愛，卻來不及追隨
當它消盡在古堡森林
只恨無法回味
我曾見過他，就在那夢裡
原諒我們的唇舌之戰
儘管那是一段迷茫回憶
卻願它永遠存在
看啊，秋天的蝶給了我希冀
卻還要徘徊
我究竟錯在了哪裡？
你緘口不語，我無法去猜
難道僅僅是因愛恨情節
風雪雨電……
沒有作者，在詩的最後，只有一個署名：
愛你的人。
〈全文完〉
象徵性的後記：
我終於兌現了我的諾言，完成了這篇德赫處女作。我狠心地把小德和小赫扔進了一個偏僻的楓林，最後又判了他們的死刑，我都覺得自己該死。
也許因為我還只是一個該上高中的學生，文章中一些情節手法運用得不夠到位。大家多多包容，看得過去的話就回帖頂一頂。
對於德赫，我覺得他們只是人們理想狀態下的情侶，男女都才貌雙全、小德的家庭闊綽、小赫心地善良……但他們是羅林最不可能寫出來的配對。不管如何，這僅僅是同人，我們還要忠於原著。
德赫至上90度鞠躬謝謝大家，能夠忍著無聊讀完這篇劣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