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不知不覺「擔任」 風影夫人一職也有兩個年頭。
這兩個年頭來,我愛羅起初還會給她點事情做。但做得最多的事情,也無非就是在他辦公室裡給他泡泡茶,偶爾幫他的肩膀捏兩下,更多時候還得供他調戲。總之,根本就是他的私人小助理加豆腐供應包。
還記得初知懷孕的時候,她和我愛羅都傻了。
雖然說結了婚,卻還忘記有孩子這一說,兩個人也還暫且沒蹦出那個想法,沒想到莫名其妙就中了獎。
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這位風影大人怎麼看都是相當開心的模樣,抱著自家夫人親了好幾口。
她懷孕那段期間,我愛羅便停止了她一切事務,只准安心養胎。於是,她就又成了大閒人一個。每天不是喝茶看戲的,就是看戲喝茶。
貓兒鳥兒等等小動物都讓她逗了個遍,大部分喜歡上了她,大部分全都對她產生了恐懼感。
懷孕期間,身子還越來越腫,整日想著睡覺,越來越像只懶喵,她都怕孩子生下來後會和變得一樣懶。
時不時的會有很大脾氣,總是抓著我愛羅又捶又打。他皆默默的接受了這一切,嗯,反正他又不疼。等懷孕了三個月後,她便不敢再這樣了,因為他還會用不一樣的方式把這些要回來。
是在孩子成型、能感受到胎動以後,她才體會到了孕期更多的快樂。有時候肚子裡的寶寶就像是要和媽媽講話,小腳踢著踢著,讓她覺得心裡很暖。
十月期滿,生孩子的那天。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叫出聲,最後終於忍不住喊出了震天似的疼痛,我愛羅一下子就沖進了產房裡。
當時那些醫生和護士,全拿著工具僵在原處瑟瑟發抖,就跟發現我愛羅又鬱悶了的勘九郎似的,一張臉別提有多苦逼了。
第一個孩子是個兒子。兒子生下來以後,朝顏凜更沒時間處理事務了,什麼事情都得擱在那小奶娃身上。兒子還特別黏母親,一時半會沒見到就哭鬧。做家務的時候,必須把他背在身後才能專心忙活。
朝顏凜覺得她的人生真是敗在他們一家子身上。
與其說是風影夫人,不如說是風影父子的專職保姆。正經能做上的事情,還都是花在他們身上的。
然而比起她尚不年少的事業心,現在,丈夫與孩子,開始成了她的唯一。
心態真是讓現實磨變得她都不忍直視。
後來回想起來,正正應了祭在她結婚前,對她說的那句話:他只管英俊瀟灑,你得負責做飯帶娃。
兒子今年也有一歲半,長得全像他爹去。就一雙眼睛跟她頗為神似。
自從有了孩子以後,朝顏凜就不會什麼事都覺得無聊,沒事的時候逗逗孩子玩,嫩汪汪的臉蛋好掐得很。阿喵和他相處得很好,整天賴在他旁邊,以致于連她這個主人都忘了。
當然,阿喵黏著兒子這是我愛羅特別欣慰的事情,除了兒子找到了貓玩伴從此不會寂寞以外,還因為這只貓再也不會妨礙到他們了!
不過相反的,這也正是朝顏凜欲哭無淚之事。這表明著她得更多時候向他妥協。
這個小奶娃初學爬行的那段時間,什麼動作都跟著阿喵學。阿喵慢吞吞的爬,他也慢吞吞的爬。阿喵打個滾,他也打個滾。朝顏凜真怕他長大後會成為貓屬性男。
萌娃的玩伴開始不是確立于父母,而是確立于阿喵,整天和它打滾嬉戲。有時候孩子玩累了,躺在毯子上睡覺,阿喵就會在他旁邊靜靜看著,然後也跟著蜷成一團在他旁邊睡覺。
萌娃也很喜歡和父親玩,每次看見父親回來總是會樂呵呵的伸開兩隻小手要爸爸抱。我愛羅便抱著孩子到沙發上玩去,父子兩個進入了無人能打擾的世界。
朝顏凜那個憂傷啊∼兒子到了一歲以後就逐漸沒這麼黏她了呢,果然小孩子在初有意識的時候都會更喜歡父親!
下午五點多,我愛羅看了時間,手頭上的事務立馬就結束了,匆匆回家。他後來很少處理事務到很晚,風之國現在已經是個繁榮安定的國家,以前他定然將工作放在第一位,如今過了氣盛的年紀,在他心裡,家庭也變得一樣重要。
朝顏凜如往常一樣將準備好的晚飯擺出來,兒子用兩隻小手牢牢抓住了兩塊坐墊,讓阿喵玩「爬牆」。所謂的爬牆,就是拿兩塊方形的墊子平行豎起,就像兩道牆,讓貓咪在中間張開四肢爬上去。不僅是貓,很多快到十歲左右的小孩子也很喜歡玩這樣的遊戲。只不過孩子們爬的都是真的牆壁。
我愛羅回到家看到的便是這樣和諧的畫面。嘴角也會忍不住浮現出笑意。
「回來了嗎∼」朝顏凜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最近開始越來越愛對他撒嬌。
哦,當然,以前也是。
但是偶爾也是會鬧脾氣的,只不過她若鬧脾氣,他總會有特別的「方法」教育她。
「嗯。」他低下頭,輕輕的吻她的唇。
然後旁若無人的又跟她來了一記kiss。
於是這個時候,本在客廳裡玩耍的兒子和阿喵都用同樣的坐姿,用同樣的等號眼看著他們= =。
(奶娃:偶不知道這素什麼意思∼無語的眼神是我跟阿喵學的∼)
朝顏凜低下了頭,將紅起來的臉蛋埋進他胸膛裡,小聲地說道:「怎麼辦,被看見了……」
他輕輕撩動著她的頭髮,在她脖頸上輕掃,平靜的說:「嗯,沒事,我待會教訓他們。」
一娃一貓俱大為驚悚,連忙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打滾玩耍和爬牆。
我愛羅不覺笑了出來,把懷裡那人的臉捧起來。她的臉依舊紅撲撲的。
他說:「真可愛。」
她說:「幹嘛……」
他說:「當然是繼續了。」
於是也不顧她輕微的推搡,繼續剛才的親吻。
我愛羅覺得他的人生開始趨於幸福中的幸福。小時候缺少家人的愛,如今上天將這些都還給了他。
番外四
鹿丸一家子在那段時間表示很無奈。
祭起初到火之國時,四下裡舉目無親,唯有借住在手鞠家中。他們家宅子大,借住一個祭當然是不差。並且手鞠還有個伴,可以和她整日敘敘舊、聊聊天,手鞠也不必總和街上的大媽們侃話以至於被荼毒一身三八氣息。
總之,觀之前景,事態仍然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沒過兩個月,又來了一個勘九郎。勘九郎自然也不可能會在火之國有除手鞠以外的親人,唯有同樣借住在手鞠家。當然,他們家宅子大,就算再住十個進來也沒差。
接下來,鹿代可以有個伴,也不用總是和熊孩子們惡作劇,沾染一身小痞子氣息。
以鹿丸那兩百多的智商來看,前景到這邊,還仍然是可觀的。
但是他沒有瞭解過兩個人的過去,所以不清楚有種東西叫做,化、學、作、用。
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撞見的時候,反應微妙。
勘九郎沒有感到很意外,倒是平平常常的打了個招呼。
而觀祭,是用了兩隻手扶住了下巴才沒讓下巴掉下去。有千萬種想法在她腦子裡颼颼飛轉。
祭顫抖地問:「你……你來這裡,該不會是因為我愛羅老師吧?」
聽到「我愛羅」三個字,勘九郎頓時想起那悲催的歷史,心底抹了一把心酸淚,發顫地回答:「……是啊!」
祭呆滯。腦內萬箭齊發,很想罵粗話。她就知道,我愛羅天然腹黑,縱然經過這麼多年也改不了他的S屬性。他、他特麼的就是個變態!
祭欲哭。
本想著寫一封血淚控訴信給朝顏凜,指責風影大人的不是。最終想了想,還是寫了封家常書信給我愛羅,求不S求不腹黑求放過。
信寄出去以後,祭頓足:騷女!你的骨氣呢!
勘九郎和祭借住在手鞠家,閒暇時免不了幫忙做做家務,掃掃地、晾晾衣。
可家務活並不是一種單途徑隨意的一個動作、一件事情這麼簡單。
兩個人常常在小如「晾衣服該把衣服擺成什麼形狀」這樣的事情上,「政見不和」。然後逐漸形成了吵架。
奈何在風之國的時候,兩人吵架也不是什麼罕見事情。一來這裡,住同一個屋簷下,吵架簡直是日常。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手鞠都攔不住。
蓄力已久的化學作用終於砰砰爆發了。
因此,鹿丸每天都很苦惱。先不說震天響的吵架總能讓思考中的他精神崩潰和不利於鹿代幼小心靈的成長,他開始懷疑,這個錯誤在他身上。
他用他的智商在苦惱在鬱悶在糾結。果然,果然吧,果然風影對自己這個姐夫很不滿!所以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來迫害他!!
鹿丸每日一次濃濃的「唉——」也變成了每日三次。
鹿代的智商總算有些傳承,把自己老爹近日來這些非主流頹廢的情形進行了一次研究,最終認定為,哦,可能又被家暴了。
他畢竟是舅舅大人安插在這個家庭的合格小間諜,立馬也寫了封信寄去火之國。
我愛羅把兩封信都看了幾遍,稍微結合一下猜想,機智如他沒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天知道,這兩個人到了火之國還開始以扔火炮似的方式撕逼了。
我愛羅真是快被鬱悶出腦膜炎,火速致去一封通知信,叫他們兩個最好收斂點,吵架可以,扔火炮就不行!
兩人收到通知後都躲房裡細細揣摩,回想幾天來在別人家裡這麼失態,實覺丟人丟到異次元。
好吧,於是各自下定決心,一個找了手鞠,一個找了鹿丸。都說找到地方住了,不叨擾了。
手鞠是拉著祭不讓走。
鹿丸是拉著勘九郎的手,拍了拍說:「好好保重。」
反正,最後兩個人都搬了出來。
鹿丸家又回歸平靜。鹿丸每日三聲濃濃的「唉——」又變回一聲。
兩個人在同一所出租公寓裡碰面的時候。
勘九郎是在僵直、愣神、鑰匙開門開一半發現對方就住在隔壁的情況之下,儘量平淡的打了聲招呼。
而祭的心裡只有兩個字。
媽蛋。
天賜孽緣。他們又在很不該巧合的巧合下住在了同一個屋簷下,房間就在對面。每天打開門就可以來一句日常的罵人了。
到了後來住了段時間,兩個人偶爾會給對方做午飯晚飯,或是給對方幫忙家務。
不要被這和諧的外表騙了,他們便是因此持續「政見不和」,依然過著吵吵的生活。
第二年。
兩人在回風之國的路上碰到,繼續撕逼。
第三年,兩人經過一趟「國外旅」以後,在風之國散發的毒電波更更嚴重。
之後不到半年,風之國和土之國交涉,任命勘九郎前去做駐國使。
為期五年。
勘九郎不知道,我愛羅是不是天生和「五年」有過節,他和這兩個字總是在互相侮辱。
最後一回吵架是在那天晚上,天上下了雪。
祭為了保暖,用大衣毛衣圍巾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
他將其形容為加胖版企鵝。意思就是比企鵝還胖那麼三胖。
祭說:「你就是愛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他說:「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祭直接沖過去揍他。
他一邊喊著「疼疼疼」,一邊仍為自己這作死完被打卻讓著女孩子的優秀行徑而感到頗為自豪。
「不過,下一次,也要是五年後了吧……」
天上的雪花靜靜的從玻璃一樣的天空飄落。
他們在雪鋪成的道路上踩出了腳印。彼此安靜。這是他們很難得的一次的安靜。
勘九郎說:「喂,祭,我們打個賭吧。」
「……我才不要!你每次都坑我。」
勘九郎轉頭對她說:「我講真的!」
看他的表情的確挺嚴肅。祭淡淡的看了一會兒,然後說:「……哦,那好吧。敢騙我我就揍你哦。」
勘九郎望著灰白一片的天際,「如果五年後,你還沒人要的話……」
「……啊?」
「我再繼續給你找相親對象吧!」
祭拾起一團雪扔過去。
勘九郎連忙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是說,那時候,我想我勉強收留你吧!」
「……」
得來了片刻沉寂,雪呼呼地響,在天際的地方連成一條白線。
還記得這一天,她低頭凝望著腳下的雪路,左腳踢起一方雪泥,臉微紅地說:「賭就賭。」
他出了會兒神,側頭輕笑:「好,說好了,五年,多一年,少一年,都算我輸。」
他說賭五年。
那麼賭就賭。
我和你賭,五年。我等得過五年。
番外五
我愛羅初次見到這個小孩子的時候,只是想著,這團萌球雖然略萌,也不過是個娃。
她明亮亮的眼睛巴巴盯著他看,好似能從他身上看出光芒。
他縱然當了幾年風影,卻仍會有不少人帶著恐懼的眼神看他。以往,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在路上碰到他,家長們都會強迫孩子給風影大人問好,卻有許多孩子有些恐慌的躲在父母身後。
雖說風影大人並不是長相嚇人,相反的倒是許多女□□慕的物件。但很多人總覺得,從他身上,還能看出殺戮的氣息。
可這個孩子,對他一點也沒有產生恐懼。從她眼睛裡看見的,便只是純粹的崇拜。
崇拜的眼神,他也不是沒看過。那些僅小他幾個年紀的少年忍者們便常常以那樣的眼神看他。大概是想以他為目標。
我愛羅人生中最沒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他年僅十六歲就得收養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成為一枚奶爸。
他那時的想法很簡單,這個女娃是他徒弟,他照顧她是天經地義。
縱然手鞠總是用帶著很深意的眼光看著他說:「你是想把她養大了當老婆?」
他自然是無視。那時覺得這是沒可能的事情。
可必須說,手鞠當年實在是太具有遠見卓識了。
我愛羅沒想到那個女娃會那麼直接。在冬季裡的那一天,她親了他的臉,說出了她第一個「喜歡」。
他當時的內心其實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簡直是,焦躁。特別的焦躁。這個「焦躁」在他的心裡埋下了情愫。輕微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之後的每一天,她都整天粘在他身上開口閉口一個喜歡。
粉嫩的小臉蛋蹭他的臉側說著:「長大後要當師父的新娘∼」
風影大人實在是很想堅持當初那種「柳下惠」想法。因為他不想讓自己變成變態。
朝顏凜總是喜歡兩隻小手抱著他的脖子,用小嘴親他的臉。
這些小孩子正常的舉動,終於有一天讓他不正常了。
後來的某天晚上,他安撫朝顏凜睡著後,他盯著她的臉蛋看,忍不住也親了一下。沒想到這一舉動還上了癮,心裡頭開始有些情愫在萌芽。
之後的一兩年,他總是會在她睡著時,親她的臉,或是她的唇。這種事情無法控制,只是順其自然。
在她十三歲那年,甚至要吻上許久。為了不吵醒她,總是細細輕輕的淺嘗。
好吧,他承認了,他就是變態了怎麼樣。
反正朝顏凜長大後也只能是他的。
她說喜歡他,他也喜歡她。
他可以等,等她長大,等她到十五歲。
諒也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有那個狗膽敢追求他的人。自然,除了許多年後出現的一個欠扁的水岩。
她十五歲那年離開了他。
當年他一度以為那是「叛離」。心痛到底是多過於生氣。這,就是她口中一天一個的「喜歡」?
她就算是敵國的奸細,也不要緊。只是她為什麼能夠選擇離開他?
他的那五年,幾乎是乏味空白。沒有了誰照樣過,就是無聊了點。
對,是無聊。
他不必再安慰誰睡覺,也不必再每天嘮叨誰要記得吃早飯。
還有很多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了,確實是很無聊。
她回來以後,他無法裝作若無其事,可是也無法放手。
所以他想懲罰。
只要過了這一次,從此以後他就不計前嫌。
但縱然誤會解除以後的道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磕磕碰碰難免發生。
她對自己的追求讓他害怕。他不希望束縛她的自由,卻又很怕她會再次從他的世界裡離開。
那五年,讓他知道他並不是能夠完全控制住朝顏凜。事情的發展總會突然間就完全與預料中的背道而行。
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只是他當初太有自信了,所以從未對她有過「追求」。一條路他一直往前走,一直以為她會緊緊跟著。
只是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跑不動。
還好,他及時轉過身,拉住她的手,他們如今終於能夠在同一條道路上,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