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nferno
第1章 WW2前的孩子
1 長沙
1925年，在first world war中懸壺濟世的老軍醫Hartmann先生，為躲避經濟危機，帶著妻子和三歲的兒子Erich·Alfred·Hartmann來到中國長沙開辦診所。
他現在只是個漂亮孩子，還並不是載入史冊的那個埃裡希。他知道自己的家鄉是德國符騰堡地區魏斯紮赫城，他知道如今他們在中國長沙。
Erich喜歡被溫柔對待，他不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總那麼溫柔，只願意釋放作為孩童的天真。
上海從二月開始罷工，安徽來的夫妻倆在Hartmann的診所幫工，每天聽到讓人不愉快的消息。那位妻子懷孕了，所以格外愛逗孩子，對所有孩子移情，不論他是否頑皮。
長沙的街道兩側總有他們這種窄小髒亂的巷子，老軍醫總提議讓孕婦住在診所，但他也突然間意識到床位在漸漸爆滿。
三月中，似乎正好是某位大人物去世了，街道灰皚皚的。
她的孩子也沒了。
夫妻倆等待著出生、他等待著出生的那個孩子，沒了。
這是他第一次認識到死亡，老軍醫說，對死亡的認識越早越好，這樣他會更加敬畏生命。
出於醫者仁心，他們付出更多工資，工作卻越發繁忙起來，他們總不能算是厚待這對兒夫妻。
而他們又那麼善良，中國人的勤奮在他們身上時刻體現，還有博愛與仁義。
他們對Erich一家都太好了，非親非故卻盡力幫助他們家，總讓人感到虧欠。而且，Hartmann先生對他這兩個幫工的來歷一無所知。
二月底他們剛來，Hartmann以為他們是罷工的工人，但他們身上沒有市民的刁鑽，也不說上海話。起初他以為他們刻意隱藏了，後來他完全否定了這個推論。
這兩個年輕人更像是私奔的貴族子弟。
聽起來很可笑。
Erich不管這些，他認定他們是好人，而那位夫人像母親一樣的溫柔早已徹底收伏了他。
四月聽說又有哪裡在罷工，長沙的氣壓低得怕人，那位渾身貴族氣的幫工先生給Erich紮了風箏，他看著紙片和竹條在氣流抬升中翻飛。
他的這個和所有住在窄巷裡的孩子的都不一樣，那是一架飛機。
這是他第一次認識到飛行，母親說，對飛行的認識越早越好，這會讓他懂得腳踏實地。
五卅。
他怎麼會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流淌多少的血呢？Erich至今對於中國人的全部認識僅僅是這對在診所幫工的落魄貴族夫妻。
五月三十一日這天，老軍醫說那位夫人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九月，少帥任東北空軍司令。
他有了自己的夢想。
恍惚著就過了耶誕節，他們一起為所有人禱告，他無數次向上帝提及那位夫人腹中的弟弟或是妹妹。
1926年，那對夫妻辭職離開診所，長沙與北伐千絲萬縷的聯繫沉浮在每個人面前，他們已經為診所做了太多。
真正需要他們做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不是貴族的工作，不是平民的工作，不為了榮耀也不為了活著。
不為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孩子。
他記得父親抱著他去渡口送他們遠行，那位夫人此時已經到了預產期，小快船的顛簸讓人捏一把汗。
同年，Erich有了一個弟弟。
同年，世界誕生了瑪麗蓮夢露和伊莉莎白二世。
同年，Tom·Marvolo·Riddle背負著他極其厭惡的這個名字出生在倫敦的一家孤兒院。
1929年，梵蒂岡獨立，愛因斯坦獲普朗克獎。
宗教在前進，科學也在前進。
這一年，哈特曼隨母親和弟弟一同回國，這時他德語都說不好。
3年後，老哈特曼也回到德國，在魏爾的俾斯麥大街開了一家診所，行醫謀生。
他從來沒有想過，1932年的初春，父親在帶回鮮花的同時帶回她。
她是Erich在長沙所有美好回憶留下的那麼一點點渣子，也是他所有不得不想起來的痛苦的結晶。
他承認，自己是愛她的，替那對在他幼年溫柔待他的夫妻愛他們的孩子。
2 柏林
Erich喜歡這個萊茵河畔的小城市。
魏爾，一個能把她藏好，讓她擁有童年的地方。
她沒有自己的名字，他們也叫她Erich，她就是Erich。他願意與這個女孩共同擁有名字，他也想給予她姓氏，但老軍醫說她有她父親的姓。
一個中國人的勇士的姓名被緘默，在魏爾從沒有人以中國人的方式稱呼她。
母親參加了伯布林根機場的航空俱樂部，經常駕駛克萊姆1-27輕型飛機，哈特曼興高采烈地隨母親一起飛上了藍天，開始有了真正的飛行體驗。哈特曼的母親是對他的飛行生涯產生了重大影響的第一人。
1932年，由於經濟困難，他們賣掉了飛機。1933年，希特勒上臺，德國掀起了飛行熱。希特勒大力支持建立滑翔俱樂部。
1936年，Hartmann太太在魏爾建立了一個俱樂部，親任教員，招收青年人學習滑翔飛行，正上中學的哈特曼長子加入了俱樂部。
他給小Erich穿上他弟弟嫌小的童子軍軍裝，把兩個同歲的孩子帶到機翼旁和他們拍照片。
弟弟會在他按快門時摘掉她的軍帽，黑髮會散開，被遠處另一架飛機的螺旋槳吹來的風揚起，她會笑得靦腆，兩個孩子會要求他保留這張照片。
事實上他已經沖印出太多張他們的笑容了，整個家庭影集都是弟弟在逗她玩。
母親正在安排他們讀書。
14歲的哈特曼已經成為一名優秀的滑翔機駕駛員，但他的學習成績一般，不求上進，考了個及格就心滿意足，但卻醉心於體育活動。他是所以老師頭疼的對象。這個不守規矩的學生，履歷表裡填有課間休息時點燃用木炭和硫磺製造的黑色粉末恐嚇同學的記錄。
不是好榜樣，所以Hartmann太太希望另一個Hartmann會好一點，但真正讓她擔心的是另一個Erich。
她該在哪裡讀書啊？
父母攢夠了兩個孩子入學的錢，卻有一半付不出去。
老軍醫向他的靈魂立誓要養育烈士的女兒，然而哪裡都不安全，甚至不接受這個中國孩子。
「教父，我可以在家裡學醫。」她是家裡最懂事的。
老軍醫熱淚盈眶：「在我的診所裡曾經匆匆忙忙走過你父母的身影，如果你為了病人們忙碌，我就會想起他們了！」
她開始學習包紮傷口。
1937年底，哈特曼獲A級和B級滑翔機駕駛員證書，取得C級後，成為希特勒青年飛行團中的滑翔機教員。
這時候他以為她會一直在診所，等著他闖出一番事業。
直到1938年，來自倫敦的貓頭鷹輕輕落在她窗前。
同年九月一日，Hartmann一家前往柏林，送他們的小兒子去軍校讀書。
「一個更優秀的哈特曼。「這是魏爾人對弟弟的期望。
其實他們是送一個更優秀的Erich去倫敦。
弟弟在柏林的學費比原計劃高出一倍，她開玩笑說過：」教父準備的錢剛剛好不是嗎？」從今天起他們什麼也給不了她了，她卻一點都不在乎。
這完全是要將她送去別的世界啊，金髮碧眼的Erich看著黑髮黑眼的那個Erich，他指的不是英國，這時候英國和德國沒有什麼區別。
她身上有常人難以想像也難以置信的東西，這種特質會保護她，也會將她疏遠。
「我可以繼續用Erich這個名字嗎？」她徵求他同意。
他當然同意，這個名字證明了她也是他們的家人，這一代哈特曼曾經有過一個中國女孩。
他回答她：「只要你不介意，你完全可以當這個普通人的名字是個紀念品。」
柏林機場是冷冰冰的，老軍醫和她核對了無數次那個英國學校的教授的回信——因為她對表面上的英國和她將去的地方都一無所知，他們用貓頭鷹通信。
到了英國以後，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他們送她走了，Hartmann太太收拾好表情，與丈夫一同帶著兩個小夥子離開機場，與他們熱切討論剛剛參觀的飛機。
雖然連之後送次子上學的活動都並沒有讓他們從低落的心情裡走出來。
3 倫敦
1938年，是Erich與Tom這兩條曲折軌跡的第一個交點。
作者有話要說：
百度百科：Erich·Alfred·Hartmann，1922年4月19日－1993年9月20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德國空軍的超級王牌飛行員。由於他平易近人的開朗作風，仍未脫離稚氣的臉龐以及一頭純正的金髮，周圍的人都把他稱為了「小孩」（Bubi）。 埃麗希·哈特曼從1941年加入了「第五十二戰鬥機聯隊」（JG 52）到1945年5月正式投降為止一共擊落了三百五十二架被核實的戰果，榮獲了僅授予來自全部軍種二十七人的「鑽石雙劍橡葉騎士十字勳章」，並且成為了世界空戰史上擊落敵機最多的飛行員。因為一度把引擎蓋周圍漆成了黑色鬱金香圖樣，使得有些蘇軍飛行員把他稱為了「來自南方的黑色魔鬼」，他也喜歡在自己的座機（大部分為不同型號的「梅塞施密特」Bf-109戰鬥機）上塗上印有自己女友別名「Ursel/Usch」（烏爾蘇）的紅色愛心射箭圖案。哈特曼在實戰中總結了一套完全不同於過去「盤旋－遠距離開火」的「觀察－判斷－攻擊－脫離或暫停攻擊」戰術，他一共執行了一千四百零四次戰鬥任務，交戰了八百二十五次，外加十四次的迫降經歷，從未讓一名自己的僚機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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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531是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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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特別好的讀者告訴我要每段之間空一行會好看一些，我發現也是，修了一下。
我愛你們所有人！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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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暴力血腥沒底線。
原本就是自產糧， 作者忍不住按自己愛好的寫，吃飯和睡前最好不要看。
後面總會有人看不下去，但我一開始沒想到會有讀者。
依舊愛你們所有人。
己亥大年初三
第2章 洗不掉的邪惡
湯姆裡德爾代表不幸與邪惡。
Erich——在英國倫敦機場的那一個——她都知道。
她最慶倖自己兩世為人皆在祖國。
最不幸也恰到了祖國危如累卵的這個年代。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犧牲了，走前將她託付給哈特曼先生，他們以前的老闆。
因為她，診所只能搬回德國。
她接受哈特曼一家的保護，麻煩了他們這麼多年，她卻註定要站在另一面。
早早離開是最好的。
至於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她很意外，但目前一切的核心確實並不是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大戰場正緩緩鋪設，而是魔法界第一個黑魔王追尋黑魔法、組建自己勢力的步伐。
當被問到「格林德沃被打敗於1945年是否屬於偶然」時，作者羅琳回答說：「這並不是偶然，當麻瓜爆發世界大戰的時候，魔法界也在進行著世界規模的戰爭。」
兩層的歷史都是她熟知的，那麼作為Erich她就無法改變它們。
去他媽該死的宿命論！
黑髮黃皮膚的東方女孩攥著霍格華茲錄取通知書站在倫敦機場外的寒風中，她手中沒有別的行李，口袋裡沒有錢，她在等那個曾經被她翻了無數遍的書中的人。
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
如果他聽取了Erich的意見，那麼來到倫敦機場的會是兩個人。
另一個當然是未來蓋掉格林德沃光環的黑魔王。
現在正掛著虛偽假笑向他今後同學打招呼的，這個小孩。
Erich在給鄧布利多的信裡說，她不想去任何孤兒院，如果不麻煩的話，還是先接裡德爾先生好了。教授顯然體貼女士，他知道她是個孤兒。
事實上是因為她知道Tom在那所孤兒院裡孕育了心裡的惡魔，如果直面那個地方，她會退縮。
看著Tom遞過來的手，她自然地回握。
試試看改變歷史吧？任何一面的歷史。
影響不了大範圍的，那就試試看影響面前這個小規模的。
不知道鄧布利多教授在到達機場前與他有什麼對話，但Erich從Tom黑玉般的眼睛裡看出了探究，和對她淺顯的了然。
另一個孤兒，刨除代表人種的東方人皮囊，努力從她的靈魂裡搜尋一樣的東西。她是不是該繼續慶倖，其實能找到共同點？
今年元首已經一百多磅的炸/藥都殺不掉了，她只能試圖應戰面前這個未成型的種族主義者。
這個小的。
「我想裡德爾先生願意指導Erich學習英語。」教授安排了第一個任務，一個教，另一個學。他才不管是不是一個裝作悉心教導，另一個裝作高效學會。
鄧布利多隻想消耗他們在對角巷等待九月一日的這幾天。
終於日期到了，任務也完成了，所以鄧布利多決定獎賞他們。
前往霍格華茲的必經之路估計就是魔杖店和服裝店，讓巫師必不可少的魔杖選擇他們，穿上任何組織都需要的統一服裝。
服裝不重要，魔杖的價格只讓Erich感覺自己擔了一大筆人情債，或者說，她和未來的黑魔王合夥坑了教授的金加隆。
創立自西元前382年的魔杖店，裡面坐著銀灰色眼睛的老闆。
奧利凡德（Ollivander），是哈利波特小說中對角巷內的魔杖製造家，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杖鑄造師。幾乎所有霍格華茲的學生所使用的魔杖都是他賣出的，並且小說中說明他有過人的記憶力，能記得所有賣出過的魔杖與持有者。
奧利凡德先生在家族中世代相傳的技藝中受到了影響，而且很早就顯露出了才能。他懷有改良當前使用的杖芯和杖木的雄心壯志，並且在年輕時就堅決且狂熱地追尋理想的魔杖。
Erich很喜歡這個人，他過於學術，所以沒有偏見。
還很會誇讚魔杖的材料，側面烘托他馳名巫師界的手藝。
比如他至死都著迷的魔杖與巫師的聯繫，著迷的那幾枝木材。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紫杉木，鳳凰的尾羽，極強大。由於含有毒性樹液，紫杉經常會被與魔法和死亡聯繫起來。紫杉的外層老樹死掉之後，便會有新樹會從中心繼續生長，因此它被看作「不死之樹」，同時也象徵著靈魂轉世。凱爾特祭司們把紫杉當作永生和不朽的象徵。」
雖然像在背百度詞條，但他激昂的語氣說明他真正熱愛，這位魔杖大師再次闡釋了魔杖選擇主人。
Erich很愛這部作品，因為它內涵了辯證法，卻裹著「魔法」這層甜蜜外衣。到底是誰選擇誰呢？她看著Tom眼中的激動，那點情緒被他埋藏在矜持之下，卻通過他一雙黑玉石一樣的眼睛略微展現，讓人覺得連這一點點都可能是假的。
她將自己的視焦從Tom臉上移開，望呆，或是看她的教授。
鄧布利多看起來很凝重。
失敗者可能各有各的藉口，但優秀的人都有共性，他身上是否有著格林德沃的影子？Erich可以相信，這個時段的鄧布利多對Tom的態度只能是防備。
她也是啊，因為看見了Adolf的影子。
在測量她四肢長度時，奧利凡德先生小心地詢問：「這位小姐，您是否有德國血統？您的骨骼結構很接近歐洲人。」
她如實回答：「我的父母都是中國人。母親是雲南的資本家的小姐，卻願意拋棄一切追隨我的父親。她是個苗族人。」
他們在歐洲做過勞工，也在哈特曼診所打工，他們最後為了革/命事業犧牲自己。
那麼，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並具有出眾血統的裡德爾先生會怎麼想呢。他一定會記得Erich在今天站在魔杖店裡說過的話，他也會做出反應的。
真讓人期待。
灰白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白銀流淌，奧利凡德看見了他想要實驗的目標，他從來沒有這麼慎重考慮過，但這一次他在思考，甚至在猶豫。
因為那不該叫做一件商品。
它是成品，卻從未出現過。他們不知道這種獨特對於一個魔力暴動輕微的東方麻種小巫師而言是不是好的。
崖柏。
燕山，太行，重慶……
說不定來自她家鄉？用崖柏彰顯身份是中國人低調卻奢華的小愛好。
它沒有選擇過任何巫師，任何歐洲巫師。
Erich接過魔杖時，奧利凡德擺脫了猶豫，他清醒地誇讚她和那支魔杖擁有解毒的特性，主人一樣可以激濁揚清，卻刻意掠過了崖柏的來歷。
「那麼先生，請問它的芯是什麼？」
沒有芯。
他們都看著他，而奧利凡德作為一個魔杖大師告訴他的觀眾，包括那位傑出的巫師——霍格華茲的變形術教授，他告訴他們這枝崖柏，這支魔杖它沒有蕊。
老闆，你仿佛在拷問這本書的核心？
然而她能用，平庸到讓人難以確定「這根魔杖最適合她」的效果被這枝空心崖柏製造出。
更意外的是，一向與眾不同的裡德爾先生並沒有因此悄悄唾棄，他甚至很好奇。他禮貌地問她是否允許他觀賞這根棍子，讚美它完全沒有花紋而容易脫手的柄，還有灰敗枯木般的顏色。
他渴望的無疑是力量，任何特殊都可以衍生出力量，只要有天賦就可以駕馭。
Erich用一個愚蠢的特點引起了未來黑魔王的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鄧布利多沒有去接裡德爾，他燒了衣櫃給了助學金然後告訴裡德爾怎麼去對角巷說完就走了。
我知道。
我看了有三遍以上的混血王子因為我最愛這一部。
現在我在寫這本書第六十八章，沒想到我堅持了這麼久。
求您請千萬不要一看到違背原著劇情的情節就「什麼破爛有沒有好好讀羅琳的作品垃圾作者」。
原諒我寫到對應劇情時才想起來回到這裡解釋。
也原諒我每條線都拉幾十章的長度，這是我視為優點的東西，我靠這種文風寫書，引以為傲。
更加，感謝諸位給我機會。
2019,3,31
第3章 分流
「是分院還是分流？」她聽見男孩在身邊發問。但經過了火車馬車和黑湖上的小船後，所有熟絡起來的孩子一同講話，太吵，她可以裝作聾了。
走進書中描繪的那間禮堂，她更加不想管Tom正在說些什麼，她只想永遠隔離在這座城堡中，老死在她童年的夢裡。
戰爭中的祖國風雨飄搖，但註定走向那個美好新時代，這是Erich可以促成的嗎？她太遠也太弱小了。
看見分院帽時她終於被快活的氛圍感染到，她看了看Tom，向他微笑，收到回報，並在轉身排隊的時候聽見細不可聞的冷笑。
他還很小，需要藏，但他並沒有那麼熟練。真是十一年來最好的消息，Erich可以實現她低廉的人生價值。
「活下來，強大自己，耽誤魔王。」
——Erich在踏入霍格華茲禮堂大門時的遠大志向。
當她前面最後一個排隊的孩子戴上格蘭芬多那頂友好可愛的破帽子，被分到追尋知識的拉文克勞，排在他身後的男孩抬起頭，盯著教授手裡的名單。
馬上就讀到她的名字了。
在短短幾天的相處中，Riddle先生最感興趣的曾經就是她的姓，鄧布利多一直叫她Erich小姐，但顯然他們沒熟到那個地步。
現在最感興趣的當然是她的魔杖。如果所有人都以為奧利凡德是年少成名，狂到只顧創新不管實用了，那麼Tom不會這麼認為。
他認為賣魔杖的老闆是個天才，所以可以期待這位Erich小姐也是天才。
她知道母親是苗女，知道父親有感染人的魅力，卻沒再提過什麼，那她的身份就是有些不能說的秘密了。
「…Erich·Hartmann…」
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德國姓氏。
Tom決定偷她第一封來自霍格華茲的信。
「…斯萊特林！」帽子兀自歡快。
Erich·Hartmann，用別人的名字和姓氏，除了中間名，她幾乎渾身是未來王牌飛行員的影子。
在斯萊特林，她可能會因為這個平庸的名字受罪。因為城堡裡的世界與城堡外是完全不同的，這裡只有她一個Erich，她孤軍奮戰，而她的金髮騎士爬再高也幫不了她。即使他成了日爾曼的驕傲，帶領哈特曼這個姓氏輝煌起來，「麻瓜的將軍而已」——純血貴族只會這樣說。
她受到威脅，比如她坐在長桌末席並將視線擺在鄧布利多臉上這個安全區後，仍然有一到七年級的同院在看她。
明目張膽地看。
湯姆裡德爾不可能不是斯萊特林。
他處境要好很多，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一半是欣賞，他目前知道得不夠多，完全不妨礙他因為這張來自父親的面孔沾沾自喜。
他應該就是那種會利用一切優勢的人。
關鍵在於他們都是歐洲人，這才是他處境更好的實質原因。
同樣黑髮黑眼，同樣舉手投足不沾平民百姓，同樣禮貌而疏遠，Erich是亞洲人。
他覺得自己已經贏過她了，Erich根本算不上對手，她終會為他所用。
她會嗎？做別人的狗？
如果她註定不願，那麼她就安分地受罪。因為在座所有斯萊特林都只想與她發展主人與狗的關係，她卻寧願離開這個夢走到可惡的現實中也不願意給她的國丟臉。
第一位手執項圈與骨頭的女士換了位置坐到她身邊。
沃爾布加·布萊克。
像布萊克家族一樣的純血統家族只是簡單地把麻瓜和啞炮從家譜中移除。布萊克家族非常看重血統成分，認為他們自己就像是魔法世界的皇室一樣高貴，同時對麻瓜、啞炮、純血統叛徒和麻瓜出身者非常蔑視。布萊克家族的格言可以在家族紋章上面找到，是法語Toujours Pur，意為「永遠純潔」。許多的家庭成員都非常看重這一點。
Walburga，釋為「威猛的防守者」，她是純血主義的維護者，一生都高舉純血大旗。作者羅琳在原著中對她著墨不多，但她即使成為畫像也叫囂「純粹」的形象深入人心。
她主動向沃爾布加問候，恭謹地回答這位年僅十二歲的高貴淑女她所知道的。無知讓她看起來無害好相處，和所有一不小心走到貴族圈裡的平民一樣。
對於Erich而言，沃爾布加算是個熟人了。通過「同人作品」的反復複習和推理衍生，她絕不會一腳踏入未知，感謝用心良苦的小說家們。
羅琳幫不了Erich，梅林都幫不了她。但是同人作者說不定可以。
「阿爾法德布萊克………斯萊特林！」又一個同人作品的勝利，阿爾法德果然和Tom同屆，但這是原著沒有說明的。
Alphard 這位位於長蛇座蛇的心臟位置的星晨也是她喜歡的，布萊克除名的所有人都是她喜歡的。
走在前往斯萊特林宿舍的路上，所有對話裡談及的人、所有路過的人，都仿佛很熟悉。
和她在倫敦機場見到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感覺一樣。
Erich熟悉別人，別人對她一無所知，這是優勢，只要她不會因此放鬆。
不想做狗就得會做人。
先做個討教授喜歡的好學生。
首先當然是院長，霍拉斯·斯拉格霍恩（HoraceSlughorn）。
書中把他寫得很有趣，他那一雙審視每個新生的凸眼確實能發現天賦，也正因為這雙眼睛看漏了野心。
想要靠近Tom，最好得到他的青睞。
Slytherin will help you on the way to greatness。（斯萊特林會幫助你達到巔峰。）
這讓Erich想起還未出生的另一位院長，「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這句臺詞最早竟然來自這一位魔藥教授。
當然，西弗勒斯·斯內普和他一樣熱愛魔藥。
組止死亡，聽起來多誘人。
Tom最怕的不就是死亡嗎？他不想和一個麻瓜一樣面對死亡，既然他是個巫師。
想像中，如果Erich能讓他不怕死，那麼他也可能將把對永生的追求轉移到單純的渴望權力和力量，屆時Erich就踏上救贖無數巫師的捷徑了。
但那只是想像。
她得在所有方面超越Tom，Tom·Marvolo·Riddle，而且等她做到，她只是勉強入他的眼，並不是說明她可以影響他。
回到問題的起點，Erich只是做不到殺死他。罔論她是否有能力殺他，她不願意做得這麼「法西斯」。
多麼聖母。
聖母來自安逸的生活，她不用奔波於救亡圖存的前線，只要在與世隔絕的城堡中學習，學習違反外界規則的知識。
她已經很輕鬆了，她不那麼容易送死。
死有什麼可怕的？
血統分流人類，死亡將他們統一。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總攻大人的《黑暗公爵那顆糖》。
我喜歡感覺到愛的Tom，如果和少年時的元首談戀愛，也一定會因為他的優秀愛到無法自拔，愛到他無法忽視的深度濃度。
想用埃裡希的名字和lord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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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存稿，全憑一腔熱血，謝謝您，我愛您。
第4章 烏托邦生活
在霍格華茲的第一夜。
室友均勻壓抑的呼吸讓人覺得她們沒有睡著，雖然Erich才是那個唯一沒有睡著的人。
窗外有湖水的聲音，黑湖就在耳畔，這是她走進斯萊特林休息室那一刻就讚歎過的。
明天，Erich將迎來她魔法世界的第一課。
天亮前書已經背到腦子裡了，但那沒有任何用，她不敢實操，這種背誦課文連預習都算不上。雖然她經歷了投胎成1926年出生的嬰兒這種不能更魔幻的事，她也仍舊是個唯物主義者。太守舊了，這是缺點，必須改改。
她親自驗證過魔法，她確實屬於這裡。
坐在魔藥教室裡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這門學科就是異化的化學，也許剛好是引領她向魔法敞開心扉的催化劑。
很高興，Erich並不是書呆子，她應該好好正視一下自己的悟性了。
學習一年級知識，對於她的靈魂或者對於她托身於記憶的人格而言，或許是簡單的，但她對於魔法世界真的是個新人，與一年級學生站在同一起跑線，僅不落後而已。
她足夠用功，本想控制自己別蓋過黑魔王的風頭，結果發現完全多慮了。足夠用功只能不被劃作平庸。
天才，雖然從三二年開始她朝夕相伴的也是一個天才，但他們之間也有明顯區別。飛行員可能很會開飛機，但黑魔王很會一切。
只要他樂意，他就是最強的。只要是有用的，他就樂意學。
飛行課上，她終於實踐了曾經夢寐以求的飛天掃帚。她叫掃帚起來，它遲疑了，卻仍然到她手中。這時候她笑了，可能很好看，但因為掃帚而興奮的孩子們沒有看到。也不會有人關注她，引起注意前，她就是那個努力學習的沉默的東方人。
教授給Tom加了分，更多人對他高看，他顯示出成熟的謙遜，眼底初次飛行的喜悅絲毫未露，瞞過每一個自吹從小使用飛天掃帚的小巫師。
他看見了試圖飛更高的Erich。
追上去，傳達教授「別飛太高」的要求，兩人一同下降時他問：「你想要飛多高？」
小女巫Erich正看著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飛行員Erich那頭閃亮的金髮仿佛就在她眼中。她回答Tom：「飛到平流層。」
他沒管這愚蠢的回答，「你在看瑪律福先生。」Tom紳士地接過她的掃帚，他們一同走到原來列隊的位置放好掃帚，Erich看向他，告訴他是的。
然後她就撇下他，獨自踏著從容的步子走到瑪律福面前，主動向眾星捧月的鉑金貴族問好。
哈特曼和瑪律福，和布萊克，和那些貴族男孩間的平等社交或許在提醒裡德爾他們沒有區別，也可能在將這種區別越描越濃。
Tom幫助教授收拾掃帚，然後走進這個人群，一樣的平等社交，他選擇了不去看所謂區別。至於他現在是否重視區別，Erich需要立刻弄懂。
Tom則認為自己需要立刻偷到那封信，霍格華茲的貓頭鷹遞給Erich的第一封信。
「你們知道我的名字，是早期基督教的重要異端派別——諾斯替教派的宇宙觀體系中的至高之存在，但是後來由於與基督教正統派的爭鬥中諾斯替教失敗，所以在基督教正統派經典中，阿布拉克薩斯就被貶為了墮天使。但這不能否定他的強大不是嗎？」貴族男孩渾身的傲慢，他在演講，而女孩們表演崇拜。
「你會拼了嗎？」他轉向走在身側的Erich，東方女孩在他頗有些銳利的灰藍色眼睛中映出一個邊界模糊的倒影，他顯得像是陽光，而Erich充當影子。
她點頭，好像很溫柔。
「Abraxas· Malfoy ，先生。」是回答問題的語氣，也是開玩笑的神情。
她和黑魔王一樣選擇隱瞞身份，血統對他們的日常沒有影響，他們就是標準的斯萊特林而已——並不是以血統分院的。並且等到迫不得已揭露出真相的時候，黑魔王面前應該無人敢提，她也能做到。
就像她能做到只將Tom·Riddle當作一個優秀的十一歲少年一樣。
在這個優等生、貴族、努力躋身強者行列的人、智慧之人充盈的學院，她可以期待Tom·Riddle走到正面的巔峰。耽誤掉他的野心，可能只需要對他做些…他想對這批未來可能成為初代食死徒的同院做的事。
午餐，想要成為Erich主人的沃爾布加坐在昨天晚上的位置。
人是會互相學習的，當一個平民坐在斯萊特林長桌邊，很快就會效仿貴族的餐桌禮儀。安靜吃飯確實會帶來食欲，當隔條過道的格蘭芬多一年級學生快樂討論飛行課時，就像一個提高食欲的娛樂頻道在身旁播放。
Erich聽見他們討論到Tom，飛行教授把他當成榜樣。
她讓Tom看出她「表現得就像沒聽見一樣」，Tom果然與她對視了。
Erich放下餐刀，和已經翻了兩遍魔法雜誌的淑女問好，隨即沃爾布加小學姐開始和她評析那些圖片上的女巫和衣服，更多人看過來。
耳朵邊的皮膚有些受到注視形成的緊繃，但這種明顯來自心理作用的小反應立刻被她壓制了。Erich沒有附和布萊克小姐的審美，也並未表現出對雜誌的熱衷，小淑女也意識到這並不是她渴望得到的這條東方小狗最愛的骨頭，她放棄了這次嘗試，捧著雜誌被一小群女孩圍繞著離開禮堂。
Erich這才迎上Tom的視線。
你可以緘默然後混在他們中間，我也可以。你可以比我優秀，但也要允許我嫉妒你。你可以接近我，但不能像布萊克小姐一樣帶著養狗的目的。
如果兩個能力出眾的孩子並不針鋒相對，教授們應該更希望他們關係好些。
就像開學前的英語指導，這又是一場拙劣的表演。
Tom對她微笑，甜得像黑巧克力的餘香：「如果哈特曼小姐一樣預習了下午的課，魔咒課的表現只會比魔藥課更好。那麼，我可以請你一同在霍格華茲城堡裡走走嗎？「
把手搭在他手中，「是我的榮幸。」Erich從長桌邊站起來，她沒有借那只纖瘦卻有力的手上的力量，迅速結束了他們的第二次握手。
優等生有資格適當浪費時間。
「霍格華茲是我目前到過最好的地方。」紳士風度，絕不讓女士尋找話題。
Erich表示肯定：「確實如此。」
Tom裝作驚訝：「我以為哈特曼小姐去過很多地方。」
「但我將入學霍格華茲當作一次新生，」她轉過身看Tom的臉，去記住十一歲的這個人的模樣，「從前走過的全都是苦難，沒有任何風景。甚至當我離開霍格華茲，我就會立刻回到苦難中。」
這裡當然是湯姆裡德爾最愛的地方。
但它是個烏托邦。
魔咒課走廊 (Charms corridor)是位於霍格華茲城堡四樓的一條走廊，從這裡可以進入魔咒課教室。在一條掛毯後面藏有通向盔甲走廊和獎品陳列室的秘密通道。走廊中掛有一幅醉修士的油畫，他一直醉酒，過得好過任何清醒的人。
教授還不是那個矮矮的老可愛，是個無趣的學術追求者。漂浮咒這種簡單東西都能拓展出「人是否可以飛行」。
她確實很想飛就是了。
拉文克勞求知若渴，他們的院長也就是魔咒教授留了Erich堂，她用一根空心崖柏給斯萊特林加分的行為讓這個學者感興趣。
這位教授讓人忍不住回憶魔杖店老闆，不得不說學者也是很有魅力的。
不只是他們感興趣，Tom也是。
從這堂課開始，他們成了表面上的夥伴。
誰管你們暗地裡是怎樣互相防備的，表面朋友都來之不易，還想奢求什麼呢？用愛感化他？
愛上他倒是很容易。
他就和這個烏托邦一樣。
「你想要往外寄信嗎？」她看貓頭鷹棚的方向太多次了。Tom以為她會立刻和仍在苦難中的人分享這裡的風景。
Erich告訴他，她不那麼想。
晚餐時，柳克麗霞·布萊克坐到沃爾布加坐過的那個位置，她嘗試著收伏妹妹想要的跟班。
很難說跟班比狗是否地位更高。
躺在床上和同寢室的小姑娘較勁比賽熬夜，應付完她們所有的夜談小問題，比如中國皇室、裹腳、旗袍、西藏、日本人還有德國人。
困意襲來，她應該連做個夢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候Erich才發現，烏托邦生活的第一天結束了。
第5章 回信
Erich·Hartmann：
很高興你能享受飛行的樂趣。
我喜歡飛行，自從第一次嘗試乘坐一架竹子做框、舊布蒙皮的滑翔機從房頂往下跳，落在事先挖好的鬆土坑裡時，我就迷戀得無法自拔。也許你不能想像，我接觸飛行的契機是令尊紮的風箏。
好吧，我只是想告訴你，元首參觀了柏林軍事學院，然後我的弟弟從基本系被調到了參謀系。
這用不著我細說，因為嘉森會親自寫給你的。抱歉，我擅自決定讓你的貓頭鷹朋友先從魏爾飛到柏林，也是為了順便把你的信帶去給他。既然它可以從英國過來，那麼這點路一定沒問題。
只是，你說好的耶誕節願望我或許要提前說一個了，那就是：你能否多寫點信呢？
你知道，貓頭鷹是安全的，很少有人追蹤它們，雷達也不會因為一隻鳥飛躍海峽就報警。而且，如果你不來信，我們沒辦法聯繫你。直到下一次你來信，我和爸媽都只能反復看你的信了，假設嘉森下次給家裡寄信時把它夾在中間。
愛你的Erich·Alfred·Hartmann
1938，10，19
「另一個Erich？有意思極了。」
Erich·Hartmann：
我們親愛的妹妹，飛行需要天賦，你也是天才。現在看來我們中間只有我比較像父親。
你或許知道了——假設你按時間順序讀信——爸媽或是Erich，總有人告訴過你，我調到參謀系了。我是柏林軍事學院自1935年恢復招生以來第一個轉系的學生。
因為我和元首握手了！他說我是他見過最機靈的中學生，之後他又從教師那裡聽說我是提前入學的。
但是現在家裡沒人在學醫了不是嗎？我以為學醫是Erich作為長子的義務？總不能把哈特曼家最重要的部分交給你吧，雖然我希望將來你能作為醫師隨軍，這樣我們可以一直照顧你，但是得有人在魏爾照顧父母。
別這麼早跟我提，我知道你想說讓Erich娶個妻子來照顧家裡的話。你也別和媽媽提，她說不定是全世界最熱衷於給兒子介紹物件的母親，好在我得在柏林讀到十八歲，不然會被逼著早戀的。
你會收到來自魏爾的三封信，想必你知道我拆了它們，所以如果你按時間順序讀信，我這封是最後的補充。
以及，覆議多寫點信這個提案，你太不容易聯繫了。
你最可愛的Jason·Hartmann
1938，10，20
「另一位哈特曼先生。從名字看他應該是繼承醫生衣缽的那個，從信的開頭也能看出他有能力。
但德國人好像都渴望上戰場。「
Erich·Hartmann：
祝你愉快！
是Erich收到信的，我們一直在等你來信，但貓頭鷹太安靜了，我們開始幻聽，甚至當他說他聽見了，我們依然以為是幻覺。
希望你在那裡可以交到朋友。你從灰暗的中國中走出來，路過了狂熱的德國土地，或許終於找到屬於你的世界。
希望你沒有等急，Erich讓貓頭鷹先去柏林，你知道，嘉森在那裡讀書。其實Erich寫信的速度太慢也是原因。
愛你的教父A·H
1938，10，18
「看得出哈特曼小姐給德國的親人們總共只寄了一封信。」
Erich·Hartmann：
我的女兒，我們多麼想念你！
在Erich拿起拆信刀打開這封信時，你教父已經從診所回到家中，我在飛行俱樂部的工作也剛結束。我看見拆信刀就想到你，雖然它現在只是刀。
一開始我們以為是Erich的惡作劇，但他讓我自己去他房間的窗櫺上看那只貓頭鷹。你們在英國的學校可真神奇，或許我最開始對違反基督教義的事物有些抵觸，但上帝應當更希望我們包容。
貓頭鷹快要被Erich喂胖了，但它的路途遙遠，你會原諒它惰殆幾天的。你知道，嘉森在軍校很好，我很高興做出了這麼好的選擇，包括送你離開德國。
紐倫堡演說後，元首參觀了柏林軍事學院，嘉森到今天應該都很興奮，更讓他開心的應該就是你的信了，會傳閱到他手中的，而且他也會給你回信。我們每個人都給你回信。
我不知道慕尼克協定的簽署會給德英兩國帶來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太擔心。
愛你的教母Yvanne·Hartmann
1938，10，18
「哈特曼夫人，開飛機的作家。」
沒有了，總共只有四封信。
全世界都不知道Tom會偷看Erich的信件，甚至願意為此提前學習混淆咒和複製咒來潛入女生宿舍、複製四封信。
也沒人想得到他會為此自學德語——這是當然的，什麼樣的語言天賦都難以支援一個十一歲男孩在沒有對話的情況下，但靠一本圖書館的英德字典就學會德語。與其說難以想像，不如說無法相信。
他沒想過拆開單詞請人翻譯，或者耍其他的小聰明，更沒有依賴魔法。他覺得這件事必須靠自己。
可惜他算不上成功。
Tom的目標是霍格華茲錄取Erich時的第一封信。
他竟然想要為了一封信出國，德國魏爾，一個他以前不可能想去的地方。可能他著魔了。
在魏爾，本以為會很快受到小女巫Erich回信的飛行員Erich推開窗戶，窗櫺上啃麵包的一群鴿子嚇得驚慌失措。
沒道理啊？那封來自「霍格華茲」的信是十月十六日的，一天就到了，而算上去柏林花費的時間，有魔法的貓頭鷹也該飛了兩回了。難道她先寄給嘉森嗎？
有可能。
這封來自英國的信打擾了哈特曼家好多天，他們幾乎不能正常生活，直到他們終於意識到多通信的願望恐怕對Erich而言很難實現。
那段四個哈特曼集體發呆的時間裡，哈特曼夫人總能看見家裡那個Erich在擺弄拆信刀。
錫的，眼前再現三個孩子玩「擊劍」的畫面。
她回憶起女孩兒溫柔的魔法，英國那所魔法學校的變形術教授在回信中說過叫做「魔力暴動」，小巫師都會經歷，所以他們需要學習如何控制。
那算不上什麼暴動，只是刀融化成錫水，再凝聚成玫瑰。
他們開心得跑開，留在地毯中間的是擊劍道具，落在那裡沒有聲音，仍然是刀，不是玫瑰。
她在哈特曼家留下的瑣碎回憶太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嘉森，Jason，治癒者。
本書絕無僅有的治癒系角色。
————
總攻大人那本還在連載，大家似乎都摩拳擦掌等著Tom被虐了，我也是。
除了總攻大人的《黑暗公爵那顆糖》，還有冰糖松鼠寫的《溫蒂的穿越流水帳》，很早完結了，寫得好得要命。
我愛死這些作者了！
我發現很多作者對各位配角的年齡設定都有偏差，僅溯寫的《循矩與背徳》說米勒娃比Tom大一屆，冰糖松鼠那本是大兩屆，但百度說她1935年出生？就像很多同人都會有的評論：逼死考據黨。
我死不了，我會多查資料的，也要感謝各位提出bug了。
除了僅溯那本，還有度己了寫的《HP之給我你的愛》優秀到歎為觀止，我看了兩遍。度己了還有長篇《HP之唯利是圖》好看至極，不過唯利是圖不是裡德爾同人。
至於我這個拙作，謝謝大家能看下去。
我想玩得開心，但更想做好。
同期寫他的都比我好那麼多，我卻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貪。
第6章 放風箏
和他相處好累。
——這是Erich近距離接觸Tom的學習生活後，得出的不準確結論。
不準確，因為全世界只有她覺得和裡德爾相處很累，而且只有她累，裡德爾本人輕鬆至極。
某些程度上也證明了男孩處於資訊不對等造成的無知狀態。
即使如此，Erich還是累。
因為無知不是無能，而她也確實無法荒廢未來的黑魔王，最多耽誤他本該用來琢磨永生的時間。
沒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那就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相處得越久，Erich就越發覺得他渾身優點，進而捨不得以飾演一個渾身疑點的中國人來吸引他目光這種下作手段，讓他花掉追尋自己身份的時間。
因此她才感覺到累，既要考慮他是個將滿十二歲的少年的現實，又要有他會走上彎路的前瞻性。不能越限，不能預知，不能干涉，不能放任。
因為越限後她會收不住自己，預知是不精確而無法伏眾的，干涉會自作聰明適得其反，放任自流那還要她何用？
總有一天會把她自己累死，Erich看著面前豐盛的早點如是想。
「你看起來很累。」好學生裡德爾坐到好學生哈特曼身旁的空位上，晚了一步卻鍥而不捨的布萊克先生只好坐到對面，他沒有好學生這個頭銜，他坐哪裡不重要。讓Erich注意到他的是他們布萊克家在招攬手下的方面眼光出奇一致。
也可以想像叛逆少年阿爾法德只想多交個學習好的朋友。
在Tom的注視下不可能自然地吃早餐。尤其是他用關心的語氣說一句：「期末考試還有很多天，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的。」之後，再不理他就太不給面子了。
心裡想得是：我確實很累，謝謝你關心，不管你是不是偽裝的，確實很溫暖。但她只會禮貌一下，然後立刻倔強地表示自己不需要關心。
所有人都會心疼這個以刻苦鑽研來硬抗天才的女孩兒。
他們的心疼是Tom那顆極少膨脹的虛榮心最好的養料。他希望全世界都看見他的強大，他是再努力的人都追趕不上的，哪怕是Erich這種，極端得獨特的人。
她好像只想超過他，甚至不想瞭解他，也絕不會信任他。但他需要Erich的信任，他要索求一切可以利用的，來強大自己。那麼他願意付出自己的信任來交換嗎？
怎麼可能。
他只會吸引她，讓她在追逐的路上好好看看這個目標到底是不是她有資格追趕的，但他又不能打擊她，只會讓她因為這種愚蠢的好奇主動臣服在他腳下。
Erich會的，她前進的步伐那麼堅定，怎麼可能會放棄這種機會？如果她只是追求學術或許不會，但她是個斯萊特林而不是拉文克勞。
不擇手段也是Erich的特質，她會不惜臣服，只為從他這裡學點什麼，以至於她被這種差距逼急了，伺機來偷、來搶。
那該多精彩。
他要像釣食肉大魚一樣……不，應該是像放風箏一樣，其實沒有魚餌，只有一陣風一樣仿佛可及的假像。
「哈特曼女士，請允許我邀請你一同前往魔藥教室。」他像邀請她參加舞會，古老的英國皇室禮儀是過時且誇張的，但自然得如同習慣。
Erich以維多利亞時期的屈膝禮回應，工業革命的進步氣息襲來，「感謝您的邀請，我很榮幸。」明明是一大早，卻有種去下午茶會見男友的觀感。
走出禮堂大門之前，她比較清楚的聽見身後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用高傲的語氣發問：「兩個有意思的人，不是嗎？」
一個布萊克接住話茬：「兩個有意思的麻種，沒錯。」
這一代的布萊克看不起瑪律福，純血間顯然也有鄙視鏈。阿布拉克薩斯可能在全校範圍的女生中都很吃香，但布萊克稱頌個人能力，他們對正處於頹勢的瑪律福或許不至於不屑，但阿布拉克薩斯這個人沒什麼可看的。
他們都在Tom和Erich之後磨磨蹭蹭走向自己院長的課堂，給同堂上課而不得不在走廊相遇的格蘭芬多找不快。他們就是背景。
魔藥課是她的天堂，字面意思。
可能Erich沒有什麼魔法天賦，她在任何領域的悟性都比較高，但那是平均的，她一直繃住那根弦，每門學科都努力到無能為力。沒有一技之長那就全都做好，天天都在備戰高考的狀態下。
魔藥可以讓她忘記這些，就像一個興趣班一樣，雖然她也得拼命背書以保證精准製藥，但過程是享受的。
天賦的一部分和興趣有些關係。
霍拉斯挺看重她的，但Tom成為他最愛的學生確實是歷史必然。
Tom和Erich並不總是魔藥課的搭檔，他們默契的將自己作為優勢資源，在課程較難的時候分別配給到布萊克或者萊斯特蘭奇身邊。加分是讓大家都開心的方法，比扣掉格蘭芬多的分數來得正直不少。
霍拉斯眼中的贊許是藏不住的，他在課後當著沒離開的同學們直白提議：「裡德爾，來我的俱樂部吧？你會喜歡的。」
學生們慢慢離開教室，Tom回答他，「這是我的榮幸，但我聽說教授往往只邀請二年級以上的學生？」他可能會拒絕，但絕不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猶豫。
「你可以破格，沒有人會不服氣的。」只要他有足夠的才華，他走多遠都能讓人心服口服。這一點Erich與之達成共識。
她當然與同學們一起出去了，她對於Tom而言只是個合作夥伴，保持距離才能長久。
她得讓Tom好奇，讓他感興趣，但不能介入他必經的環節。她知道會發生什麼，正是因為她知道，她才能自保安全。所以她不能在關鍵環節扭轉什麼，那只會帶來未知和兇險。
她不可能想到的，Tom向霍拉斯微笑：「恕我冒昧，如果教授相信我有這個能力，那我假設教授也相信Erich。」
她也是霍拉斯喜歡的那種「藏品」不是嗎？獨特，別具一格。
她可不是什麼拉文克勞書呆子。「我想你是對的，找個機會通知她吧？下一次俱樂部活動我希望看見你們。」霍拉斯敢肯定沒有人會拒絕他。
「感謝您的高看。」裡德爾被他拿下了，附贈一個他沒怎麼注意到的哈特曼。
通知Erich當然不用「找個機會」，下堂就是變形術，甚至也是和格蘭芬多一起上課。
他們很想聽見的Tom的回答會由他自己告知所有人，包括鄧布利多。
讓鄧布利多看見他低調、謙遜、推薦同學。其實這沒什麼必要。
他在收風箏線。
Erich當然沒想到他會推薦自己，她以為Tom只是表達一下他最優秀的謙遜品質才會欲拒還迎。
「謝謝你向院長推薦我，我很榮幸加入你們。」她開始懷疑距離的變化。他們是否過於接近了？讓他能在重要的轉捩點上想到本不該想起的人，這已經算是把自己帶入危險中了。
要保持距離，又得牽住他……
她是在放風箏，不是拴住幼年期的巨龍。
第7章 俱樂部
第一場聚會來得很快。
Erich當然會去。
因為她不可能不識好歹到拒絕這個結識更多優秀的人的機會，所以她只能當著鄧布利多和一群豎起耳朵聽的格蘭芬多、斯萊特林的面，點頭答應並表達了她對Tom的感謝。
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這次推薦而親近，反而立刻疏遠，可以說再沒有過Tom邀請她一起做什麼事的畫面了。
Tom反思自己，是不是收得太緊了，使風箏線面臨崩斷。他該放一放。
其實那是因為Erich也反思自己，是不是節奏沒控制好，讓他察覺到了。她該躲兩天。
他們幾乎是互相避著。
直到不得不對話為止。
就是今天了，時間是晚餐後到宵禁前，地點是魔藥教室那個地窖旁的霍拉斯辦公室。
她在走廊遇見Tom，他還很體貼地給她開了門，這時候她只好再次靠近他。
「謝謝你，裡德爾。」走進辦公室的門之後她又補充道：「尤其是你把我推薦給院長。」
「不用客氣，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鬆一下。」他是看著周圍的環境說的，雖然初來乍到他們都對院長這間辦公室感到驚訝，但他隨意的態度顯示出的東西似乎還是超過了「親和」。
就像他們倆是互相熟悉的青梅竹馬，而他在因為Erich近幾日不減反增的熬夜苦工而暗自埋怨，所以對她表現出漫不經心來。
如果他鬧彆扭就是這樣，那也太可愛了吧？
讓人忍不住陪他演出：「抱歉，我只是想更配得上參與這種活動。」Erich謹慎地向他解釋，為自己沒有聽取他「多休息」的提議而悔過。
這時候霍拉斯終於來了：「哈特曼小姐是應該多多休息了！趁今天你應該給自己放個假。我們都知道你想在期末考試中與裡德爾一較高下，很湊巧，今天他也來這裡玩了不是嗎？」
「謝謝您邀請我，我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可以忝列您的Mitglieder（德語，成員）。「
「Kein Mitglied ist zu ernst, es ist ein Partner! Wir sind ein Partner mit einem gemeinsamen Interesse!（不是成員，那太嚴肅了！是夥伴，有共同興趣的夥伴！）希望你能在這裡玩得開心，交些朋友。」霍拉斯有極強的社交天賦，這是他網羅人才過程中磨練出來的。
很快他又對身邊的幾個高年級介紹了一遍裡德爾，告訴所有人艾麗西·哈特曼就是被裡德爾介紹到這裡來的，裡德爾是個多麼多麼優秀的學生…。
霍拉斯很快被拉文克勞的溫蒂·斯林卡（Wendy Slinkhard）請去一邊了，別的人可能會暗諷她連休閒社交的時間都要鑽研，但Erich記得她可是《魔法防禦理論》的作者。
真希望她早點成書。
很快就有高年級女孩找來，以各種理由和帥氣有趣同時博聞強記的學弟聊天，她們給他拿來葡萄酒，但裡德爾婉拒了。
這無疑更讓她們覺得他好。
Erich就在他被環繞的時候挪到墨綠色皮沙發邊，回憶書裡那些神奇動物，來排除製造沙發的「祭品」身份。
她又不是動物保護協會的，管這麼多做什麼呢？但她還能做別的什麼呢？
「哈特曼小姐？」果然會有人來搭理她。
她不認得這個人，從書本描述沒辦法分析每一個活到哈利波特入學的老人年輕時是什麼模樣。「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哦您不用這麼客氣，我是赫奇帕奇的古費。我有些問題請教。「
「古費先生也不必對我客氣，如果有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將我的拙見分享出來。」她倒是想起這個姓了，巴納巴斯·古費（Barnabas Cuffe）是預言家日報主編，那麼面前這個要不是他本人就是和他最多差一輩的家人。
「我想問問哈特曼小姐對於英國的看法。您是霍格華茲唯一的中國人，我個人認為您可以作為代表。」這位古費先生有傳媒工作者的口才，也很會提問。
真正的新聞業需要的不是八卦，而是客觀真相。
Erich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她知道這只是開啟一個話題，後面要問的沒准她答不上來：「我僅代表個人觀點，與中國人眼中和德國人眼中的英國應該都是有區別的。首先我在到達英國之前從德國人那裡聽說，英國最出名的是風度。也許很片面。」
「也幾乎是第一印象了。」古費笑著點頭，示意她繼續。
「英國人有古老的詩歌，用古英語也就是盎格魯-撒克遜語來朗誦。」Erich回憶哈特曼太太的聖經封面，「唱詩班是莊重的。」
古費問：「您在德國的養父母是基督徒嗎？」
「我的教父教母都是基督徒，他們撫養我，直到我入學那天前我從離開他們。「Erich回答他，其實她也可以問他幾個問題，但他們對話的開場總讓她覺得自己在接受採訪。
她想問問古費，怎麼看待中國。
但她最終沒有問。
古費再次提問：「冒昧問一下，您什麼時候到德國的？「
她告訴他不確切的時間，時間代表不了什麼，那麼多人飄洋過海把孩子遞到安全土地上，更多去了美國，麻瓜世界的一切都引起不了什麼探索。
古費可能以為她的父母害怕女巫，所以在德國拋棄了她；也可能猜出她孤兒的身份；他甚至早已更加瞭解，這次對話就是他早已備稿的採訪。
所以他必定會問一個Erich很難回答的問題：「您的本姓，中國姓氏，是什麼呢？我可以知道嗎？」
Erich微笑著向他搖頭，「古費先生不會對這個感興趣的。」他也確實沒有繼續問，就像這並不是他鋪墊已久的目的。
Erich掌握了主動權：「請問古費先生是個純血巫師嗎？」
像沒料到麻種小女巫會提出這種問題，他不由減了一分音量：「當然，但我並不是純血主義者。」他沒有別的問題了，但如果這次對話因此不愉快地收場也太不盡人意了。
「我並不關心這些，只是想問問古費先生對於魔法是否可以在戰爭中應用的看法。」Erich隨便諏了個問題來問。
古費長舒一口氣，找到他拉文克勞的夥伴並把問題拋出，二人侃侃而談起來，全方位解答Erich的命題。
他們談論天下時局，有些片面，有些甚至是錯的，Erich不插話，只坐在一旁聆聽。
直到Tom走到她坐的沙發邊。
「俱樂部怎麼樣？」Tom問她，仍然是漫不經心的，就像他們的彆扭還沒有鬧完。
他很早就在附近聽了，彼時霍拉斯誇讚他很會替同學著想，哈特曼小姐確實找到了樂趣。他立刻讓功給霍拉斯，說都是院長組織的俱樂部的功勞。
同時他聽見Erich敷衍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只好乘機問霍拉斯時間，告訴他哈特曼小姐到了必須補覺的時候。
Erich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多動作，只是向他介紹剛剛提問她的赫奇帕奇學長，還有知識淵博的拉文克勞學長。
Tom則和他們握手，詢問兩位高談闊論的高年級學長是否需要飲品。
兩個斯萊特林一年級學生被霍拉斯邀請，即使多數人不屑這個社交動物紮堆的「鼻涕蟲（Slughorn的Slug）俱樂部」，也足夠引起注意了。早在今天的活動之前，所有人都打聽了他們，也都充滿好奇。
俱樂部的成員多數是在Tom走到Erich身邊之後才注意到她的。
她就因為Tom來提醒她時間，讓她早點休息，而被一直沒關注她的成員們注視著。
哈特曼留在他們腦海裡的間接印像幾秒鐘後就會被覆蓋掉，從簡單一句「刻苦學習的孤僻中國麻種女孩」，變成「有比肩裡德爾的人格魅力，聰慧，清醒，低調，是個模樣清秀的東方瓷娃娃但絕非易碎品」。
認識更多的人，交更多朋友，呆在上層——俱樂部存在的真諦。
第8章 謠言與謊話
謠言的最後一次大規模散佈往往是在有人站出來闢謠的時候。
古費先生在赫奇帕奇休息室裡試圖推翻關於Erich的一個謠言——霍格華茲四個院的低年級學生中有很大一部分認為艾麗西·哈特曼暗戀湯姆·裡德爾。
喔。
真是低估了這些近代歐洲人的思想開放程度。
其實古費還說明了他推論的證據，但可惜他是在赫奇帕奇而不是拉文克勞說的，根本沒有人關心他為什麼推翻謠言，更熱烈的討論瞄準的是謠言本身。
「哈特曼不像那種脾氣很差的斯萊特林小姐，雖然也不夠溫和，她並不是只與裡德爾說話，我和俱樂部裡的幾個其他夥伴都和她聊天了…女士們？」沒人理他。
從此之後他應該明白了結論放在最後說以及避免標題黨的道理。
他的室友們拍拍手裡拿的魔法史課本，表達鼓掌的意思，有人告訴他：「這堂魔法史剛好是和斯萊特林一起，你可以聽聽我們這個年級的說法。」
古費這才明白自己給哈特曼找了多大麻煩。
當赫奇帕奇女孩們在賓斯教授如史書一般客觀平淡的語調下小聲交談，終於引起斯萊特林們注意到之後，不到半天就使她本人得知。
Erich不得不面對這條謠言，她發現有可能她是全院最後一個知道的。
四年級的學生也是十幾歲，一年級的學生也是十幾歲，但她們之間的區別很容易暴露。
高年級眼中Tom是個新屆之星，提起這一屆新生都會不得不提到的角色，有些敬佩，並且多數人相信他假以時日能成大器。
一年級眼裡Tom是萬人迷。
還是只能遠遠瞻仰不能褻瀆的那種。
尤其是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幾乎所有女生都在暗戀他，大家不願意承認，卻暗地裡將所有除自己以外的女生全部當作情敵。
這都是Erich完全沒有考慮過的情況，她只當她們是情竇未開的小姑娘，而緊張的學習已經消耗了她們大部分的時間。
事實上為了學習消耗大部分時間的只有她自己。
同樣的，她以為沒長開的Tom並沒有黑魔王那種攝人的可怕魅力，至少要到三年級這些女孩才會把對他的欣賞和崇拜變成愛慕。
十一歲就開始帶著戀愛的目的來關注異性，也太早了吧？
現實證明這個年紀的女孩根本不適合考慮過於成熟的問題，然而她們更年長些、同樣在霍格華茲讀書的姐姐也還是小女孩。
都是十幾歲。
十幾歲的女孩兒假如敢愛敢恨，那麼她將釋放巨大能量。
有一個睡在Erich同一個宿舍的棕色卷髮的女孩，她有個拉文克勞五年級的姐姐。
因為沒有對視，Erich記得她夜談時從興奮轉變到困倦的每一個階段的嗓音，但基本忘了她的臉。名字就別提了，一定對不上號的。
兩姐妹隨母姓，這很不多見。
她們的母親是位列二十八個純血巫師家族的沙菲克（Shafiq）家么女，帶著豐厚嫁妝嫁給在麻瓜界經商的一位混血巫師。
姐姐成長的年月他們是商界巨人，後來趕上經濟危機，所以選擇淡出商圈，進而躋身麻瓜政界，妹妹出生時他們已經在英國議會站穩腳跟。
以後Erich會記住她的，她是站出來攻擊她的第一個人。
也是讓她身外環境終於劇變的契機。
「斯萊特林從不內鬥，如果我這樣做，院長也會因為她上課表現更好而責怪我的！」
「那並不會是責怪你的原因，只會因為是你先動的手。但如果你讓她先為難你呢？」
「姐姐，如果我做不好，那麼被孤立的會是我！只是讓她難堪而已，你一定可以很瀟灑地做到。而且現在她可是眾矢之的！「
「好吧。」這個拉文克勞五年級女生，在聽說妹妹的情敵從剛開學沒多久時的「所有人」變成了如今的「一個人」後，終於覺得確實是幫幫小妹妹的時候了。
妹妹像母親一樣是個政客模子造的，她先想到的招式是請出姐姐。
姐姐像父親一樣有商人的圓滑，想要減少損耗圖謀最大利益，她的第一招是帶來報紙，友好聊天。
屆時Erich正在圖書館，擺著一本魔藥筆記思考宿命論和歷史的某些必然。
她實在想不通少年黑魔王的偽裝為何如此嚴密，進而懷疑他是否表裡如一——就原原本本是一個謙遜友善而魅力四射的人。
連她都快被騙到了，果然註定要蠱惑一方幾代人。
那些女孩總不該對他的身份不好奇吧？假設Tom被證實出生在孤兒院，她們再怎麼喜歡也都得考慮一下吧？
雖然當他孤兒院出身曝光之日必定是他斯萊特林血統曝光之時。
根本沒有立場讓人不要為他著迷。
那麼一年級的、渾身秘密的Tom到底被追捧到了什麼地步？
一個粉絲樣本就在此時出現了。
Erich棕發的室友從書架間走出來，路過她桌邊，在一不小心和Erich對視之後，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移開視線，反而朝她微笑。
更加反常了。
伴隨著一份今日泰晤士報被展開放到她面前，系著拉文克勞領帶的學姐在她對面坐下。
棕色頭髮。
「您好？」Erich把視線投在她臉上。
「叫我沙菲克，」她示意Erich看看報紙：「中國人？」
Erich回答她是的，「The Times？「
」英國最有權威的泰晤士報。「
學姐溫和地等她翻開報紙，從第一版翻到最後一個版塊。
Erich對環球時政不感興趣，她連下個月的都知道。在拿起報紙的時候，她已經確認過只是普通的麻瓜報紙，沒有惡咒，不會成精。
那就是內容了。
或者別的什麼。
當她表示自己看完了，正要感謝沙菲克學姐給她帶來麻瓜的資訊，另一份報紙在桌上展開。
昨天的《讀賣新聞》，算是日本最著名的報紙了，這個年頭它還局限在東京，沙菲克小姐花了功夫。
頭條是個熟人，松井石根。今年七月他出任內閣參議，現于右翼勢力風生水起。
他本是個罪人，接受採訪，發表觀點，宣揚大亞細亞，但英國時效性最高的報紙視若無睹。
「看看，英國人根本不在意你們。」
這個傢伙確實可恨，但又能怎麼樣呢？
Erich知道他的結局，絞刑架永遠為他準備著，直到他被審判的那一天。
「我是個中國人，我仇恨的卻不僅僅是這一個接受採訪的內閣參議員。您想必看了每一期你們英國最有權威的泰晤士報，也應當明白是誰在綏靖縱容敵人的惡犬。「
她沒有再理睬成心找事兒的沙菲克小姐，起身打算回休息室複習。
沙菲克叫住她：「那麼你這條納粹養大的棄犬呢？忘記中國人怎麼叫了嗎？「
Erich兀自向前。
被小沙菲克攔住：「你怎麼不回答？忘記怎麼說支那話了嗎？」她和沙菲克學姐長得並不相似，但是棕發這個共性已經讓Erich明瞭。
她身後是被她請來看熱鬧的Tom。
所有人都在看他，這個謠言的男主角。巫師顯然不關心哈特曼對祖國是否忠誠，他們只聽得見關於她血統的討論。
「當對方以激怒你為目的來挑釁，為使你失態而口無遮攔，你其實也可以選擇狠狠地揍她。「
沒人想到Tom會這樣說。
「我知道你們中有很多人看不起哈特曼，她背井離鄉，不僅在英國無依無靠，德國的哈特曼家也並非是她血緣上的親人。她沒有你們那樣的背景，對巫師界陌生而警惕，但她又比你們中多數人強。」
沒有人插嘴。
「我看重血統，但我也看重個人的實力。」
跟著他走進圖書館打算看熱鬧的布萊克姐妹對視一眼，找到空位坐下。
「那麼我假設你們高看我、抬愛我，是因為我個人的能力？」他轉向Erich，禮貌地向她微笑，「有沒有人想過，我和哈特曼小姐是同一類人？比較努力，所以足夠自信。」
「我都快忘記自己來自哪裡了。哈特曼，我們是一類人啊。」
說完他走到書架旁，抽走一部工具書，在前臺登記，然後退出眾人眼前。
Erich拿著她的魔藥筆記，同布萊克姐妹問好後離開。
這是一個圈套，從這一刻起，被謠言集中起來的這群人不會再關心謠言了，大家會動用一切手段，查尋Tom·Riddle身世的真相。
對於Erich，這是一次劇變。
他們都進入了下一個階段，風箏線很快就會被先動手的人收盡，或者切斷。
因為從此刻起，Tom·Riddle的每一句話裡都多少摻著誘人的謊言。
作者有話要說：
總攻大人那本第二十四章！Candy終於他媽的提他媽的分手了我的天！
我根本不想裡德爾好過。
明天寫弗利蒙·波特。
他在我這有官方CP（哈利的奶奶尤菲米婭）一起發放狗糧的，但我還得研究真正十二歲的小姑娘被撩後的反應。
放心我不犯罪。
————
感謝「哈利波特中文維琪」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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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24
第9章 睡眠不足
期末考試就在眼前，謠言已然止于智者，熬夜還在繼續。
考試已經穩了，Erich的熬夜陣地迅速拓展，已經覆蓋了整個霍格華茲城堡。
現在Tom和Erich是斯萊特林僅有的兩個夜遊客。
以前可能只有Tom一個人。
這並不是說他們結伴夜遊，事實上他們從未在夜晚的霍格華茲走廊上偶遇過。
Erich猜到他在，從來沒有刻意避開，既然這都沒有遇到過，那麼以此可以推理出Tom知曉她的行動。
夜晚是潛入禁/區的好時機。
任何事物，加上一個「禁止」就會被惦記，霍格華茲有禁 林，位於四樓右手面的走廊，還有禁/書區。
她才不想去外面受凍，所以乘著夜色鑽進禁/書區是她最好的選擇。
禁/書區要七年級學黑魔法防禦術的同學才能自由借書，否則要一位老師的簽名，簽名還不能重複使用。
年輕的伊爾瑪·平斯沒那麼暴躁，但她熱愛這份工作，對校規遵守得就像不能放棄呼吸。
越不可以，越想嘗試。
這就是人類的好奇心。
所有人。
當她試圖踮腳去夠一本放在高層書架上的《無聲無息》，想著越早學無聲咒越好，書就自己動了。
飄下來，穩穩落在她手中。
漂浮得很穩，慢悠悠的，應該是…有個人？
看來是個有意思的人，夜遊的裝備很好，個子比她高。
這種小幫助應該帶有惡作劇的成分，為了配合這個人，Erich小聲尖叫了一下，並讓書從手中滑落，書脊砸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半空中出現一隻手，虛空比了一下食指，「噓…」，空氣中傳來氣音。
一個男孩。
Erich想，她知道是誰了。
早在俱樂部活動中，Erich聽兩位學長討論了關於「魔法可否用於麻瓜戰爭」，也提到了亨利·波特 (Henry Potter)。
他是一個純血統巫師，在1913年至1921年間曾為威森加摩服務。
當時，麻瓜正在進行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任魔法部部長的阿切爾·埃弗蒙德為了防止《國際保密法》被破壞，禁止魔法世界參與其中。
亨利公開對此表示強烈譴責，這在當時還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亨利的母親，艾歐蘭斯·佩弗利爾 (Iolanthe Peverell)，在與哈德溫·波特結婚後改姓波特，是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的孫女。同時她也是弗利蒙家族的成員，她在逝世前希望亨利能夠將自己的娘家姓氏繼續傳承下去，使其不致於消亡。
於是，亨利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叫弗利蒙。
艾歐蘭斯曾生活在戈德里克山谷，是一個漂亮的女孩。由於她這一代人中沒有男性繼承人，因此作為長女的她從父親手中得到了隱形衣。
在與哈德溫·波特結婚後，她向他解釋道，保守隱形衣的秘密是佩弗利爾家族的傳統，而她的新婚丈夫也決定尊重她的意願。從這以後，隱形衣便開始由波特家族的長子代代相傳。
傳給亨利，現在到了弗利蒙手中。
既然這個少年披著隱形衣，他百分之百是弗利蒙·波特。
波特都是可愛的，他們勇敢且善良，優秀而低調。
亨利作為這代家主公開支持麻瓜，這樣的態度成為了波特家族儘管是純血統家族卻被排除在神聖二十八族之外的原因之一。
他的兒子應該是個值得交朋友的人。
弗利蒙隔著隱形衣盯著女孩，他沒想到還有人會利用夜遊的寶貴時間來學習知識。本來以為到禁/書區探險是絕對不會遇見同學的。
他擔心女孩會大叫，但他迅速認出這個女孩就是他同年級的斯萊特林優等生，唯一的中國人，德國來的哈特曼。
而且她也在夜遊，總不會為了告發他而擔上自己吧？
思及此處，弗利蒙放心了。
他把剛剛打手勢的手伸向Erich，女孩看了看他臉的方向，那種眼神讓他以為她可以透過隱形衣看見他。
好在她還是和他握手了。
弗利蒙膽子大起來，輕輕走到Erich身後，在她耳邊低聲道：「願意和我交朋友嗎？夜遊來圖書館學習的小姐？」他說話時不但壓低了聲音，還把音調變得很沉，和平時不一樣。他認為這樣就可以掩飾身份。
Erich小聲問：「和一個格蘭芬多？」吐出的空氣比發出的聲音多。
「你怎麼知道的？」問完之後他知道自己露餡了，「斯萊特林不是也有人夜遊嗎？這麼說來我可不是唯一一個夜遊的格蘭芬多，你白天能認出我嗎？「
」這是交朋友的條件嗎？「Erich再次問道。
弗利蒙可沒想過交朋友需要什麼條件，他考慮了一下，又貼到她耳邊說：」如果你認出我，千萬別在人多的時候叫一聲『嘿！那個夜遊的隱形人！』，明白嗎？「
他學女生說話的聲音很脆，那句「明白嗎？」又忽然壓得很低，有點好聽。
波特家的男孩真有魅力。
弗利蒙還想威脅她一下，再逗她玩玩，就湊得離她更近，斗篷擦到了她的耳朵。
Erich很想現在揭開他斗篷讓他尷尬一下，被他突然觸到耳尖卻不適時地引起了她一貫的警惕。她猛地往後退一步，弗利蒙也因此往後急退一步，退得比她還多。
他本想再靠過去解釋一下，卻看見逆著月光的女孩低頭輕笑，沒有聲音，但甜美得像泉水流經。
她背後的月光透過了圖書館的紗簾，把她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他還以為這個中國女孩永遠是銳利的，走在斯萊特林那群人最前面，在裡德爾身旁，從來都直視前方。
安靜站著時，就像一把長劍。
中國古代的那種劍。
她笑起來真好看。
弗利蒙沒有打招呼，轉身悄悄離開了。
他跑掉之後，Erich走到掉在地上的《無聲無息》旁，撿起來塞到衣服的口袋裡。
「謝謝你，裡德爾。」
「不用謝，還以為我也可以突然跳出來嚇唬你一下。」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長，在書架之間的地面上生長，觸到Erich腳邊。
他沒有收斂腳步和說話聲，就像Erich沒有放低音量。
剛剛他用無聲咒對這兩排書架之間默發了一個「閉耳塞聽」，在書掉落在圖書館輕易就發出響聲的木地板上之前。
那本險些把伊爾瑪·平斯招來的《無聲無息》恰恰就是介紹無聲咒的。
好諷刺 。
他又比她早一步，連這本書都像是他故意放在Erich剛好夠不到的那層的。
「無聲無息飛來。」
「鐵甲重重。「
他們的速度差不多，Erich先一步再發了一個飛來咒，書還是落回她手中。
」你怎麼不用無聲咒了？「
Tom回答她：」給你留下反應的時間。你居然對你的校服口袋用鐵甲重重，它可沒你想得品質好。「
因為手攥著魔杖，魔杖在兜裡。
因為Tom一出現，她就不由自主防備起來。
「為什麼總是這樣緊張呢？」Tom走到她面前，Erich確實緊張，她向後挪了半步，與書架間只留了一本書的距離。
「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數年後，這個人只要說出這句話就能將人嚇癱，但他現在確實是希望Erich休息。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她偏執到非得超過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結伴夜遊，一起無聲地走回斯萊特林地窖，在休息室分開。
Erich正打算回女生宿舍，對Tom道一句謝謝關心，她的晚安還未說出口，手中的書再一次飛了。
這次是無聲咒了，他當著她面揮的魔杖，完整地演示了一遍。
「願意交給我保管到寒假嗎？你看起來睡眠不足。」
也許是個不錯的提議，「好吧，晚安裡德爾。」
「晚安，Erich。」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並沒有抱期望會來看書的諸位，這裡有兩個問題敬請您解惑：
一是，在大佬連載的這段時間寫同類產品，是不是一次因為沒有充分市場調查而造成的戰略失敗。我的書裡有別人的影子嗎？
二是，學習大佬縮時間線，還是冒著來不及寫完的風險從1938一路幹到1998。有人陪我熬過這「六十年」嗎？
————
這兩天讀了匹薩娘子的《最後的魔王》，女主前期啞女，cp是德拉科，書很好看，還教會了我魔杖寫字需要念咒。
沒有無聲咒不可能不出聲用魔杖寫字，念咒後都出聲了幹嘛還寫字。
這麼大一個bug我當然修好了。
推爆匹薩娘子的作品，這個女主帥炸了，我不能劇透所以不可能在這裡細評的。她好像出了個人志，羡慕買到的人啊。
愛你們。
2019,1,18
第10章 離開安全地帶
在考試中特有的緊張的影響下，學生會分成兩類，一類考得更好些，另一種越緊張越糟糕。
這種刺激的感覺是Erich久違的，她原本是心理素質極好的那類考生，但現如今考試成績對她有了別的作用。
引起Tom的重視——聽起來和謠言中的Erich很像。
她可不想由於平庸而被Tom排除在視線外，那樣她將無法掌控任何事。
Tom沒有選擇留校，他將乘火車回倫敦。這會讓Erich在霍格華茲當米蟲的日子變得更加輕鬆。
但是她也沒有選擇留校。
鄧布利多送格蘭芬多們登上回國王十字車站的火車，當他得知Erich並不是去倫敦乘飛機回德國時對她產生了好奇。
「方便說嗎？」他還向她眨了眨眼，可能Erich告訴他再離譜的答案他都會假裝相信，她要是什麼都不說他也就不再問了。
Erich告訴他：「我在考試中可能超常發揮了，等我的成績單寄回去，家裡兩個哥哥估計要遭殃的。」她確實找了一個離譜的理由。
鄧布利多聳聳肩，「原來哈特曼先生這麼嚴厲。如果在倫敦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給你的院長寫信，霍拉斯讓我囑咐你的。」
「謝謝您，鄧布利多教授，預祝您聖誕快樂。」
她真的不希望混到麻煩霍拉斯的地步。
火車上的戲碼總是很多。
小巫師多數在討論新年假期，和相處了一個學期的新朋友聊天，還有麻瓜家庭的學生些抓緊時間使用魔法。
平時不想用，到了快要不准用的時候就渴望得不得了。
小沙菲克本來想拉Erich坐在同一個車廂裡，她想表現得不那麼敵對，決心交一個這種實力強過自己但家世差很多的朋友，但她又想同時和Tom坐在一個車廂隔間。
所以當她成功在人群中找到Tom，跟他找到空隔間後，回過頭自然找不到Erich。
她以為這是Erich放棄了，決定給她讓路。
這時候小姑娘歡欣鼓舞，立刻把Erich劃分到朋友的行列中。
「裡德爾，你看見Erich了嗎？」她表現得和Erich很好，以此展示自己的友善。小沙菲克永遠記得Tom說過的那些話，她需要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的重視。
Tom幫她把行李放到架子上，逗她籠子裡的貓頭鷹：」如果你希望我看見她了，那真抱歉，哈特曼不希望我看見她。「
聽起來就像是Tom對她有好感，但Erich拒絕了他一樣。
短暫出現在小沙菲克朋友名單上的Erich很快又被清除出去了。
Tom看著棕發女孩，知道自己又贏了一局。
現在她不會有朋友了。
對Erich的忽冷忽熱和對其他女孩的不一樣，為的是牽住想往平流層飛的風箏；對其他姑娘不能這樣，他要牽著她們沒用，通過這些年齡尚幼的小丫頭不可能伸手觸及他們龐大的家族。
他總對她們冷漠陌生，必要時只要稍顯親近就可以隨心所欲。
從國王十字車站出來，Erich先尾隨著一對接孩子的父母找到破釜酒吧，它在倫敦最不起眼的地方。
在查林十字街，破釜酒吧位於一家大書店和一家唱片店之間，路過這裡的麻瓜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它的存在。
「破釜酒吧的後面，是一個四面有圍牆、還擺放著一個垃圾箱的小天井。通過使用魔杖敲擊正確的牆磚（從垃圾箱起，往上數三塊，再往橫裡數兩塊）就能進入對角巷。磚牆在一開始會出現一個小洞，然後會慢慢形成一條寬闊的拱道。」
除了「魔杖」這個必要條件不容易完成，凡是看過這段描述的人都應該進得了對角巷。
她可不是來觀光的。
直奔奧利凡徳的魔杖店，現在不是開學季，店裡冷冷清清的。
Erich在壘得比九月初更高的魔杖盒中間穿過，看見被包圍在中間的奧利凡徳老闆，他坐在辦公桌前，視覺上很壓迫。
「我記得你，崖柏。」他乾脆管她叫崖柏，雖然唐突，但並未讓人覺得失禮。
他稱呼這支魔杖而不是魔杖之主，因為他眼裡的是個巫師，不論血統出身，只因手持魔杖。
Erich是發自內心喜歡奧利凡徳，只有他銀白的淺色瞳孔讓人在與他對視時，可以乾乾淨淨的看見自己的影子。
他幾乎對任何巫師都沒有偏見，因為他是個匠人，製造魔杖，而魔杖選擇主人。
Erich在他的示意下坐到鑲嵌著軟墊的木椅上：「您不會打算永遠稱呼我崖柏的。上次連我父母的底細都抖給您了，可我竟然忘了自我介紹。」
「那麼我懇請可愛的斯萊特林優等生，告知我她的名字。」奧利凡徳站起來，向她鞠躬，製造魔杖的手摘下不存在的帽子，在空中轉出花樣，然後收到背後。
他留了半長的頭髮，顏色淺得像他的瞳孔，也像十六世紀的大法官假髮，在腦後以緞帶收束。鞠躬時緞帶飄動，他就像一個貴族，以學術研究為樂的那種。
其實，奧利凡徳本來就是二十八個純血巫師家族之一。
「我德國的教父姓Hartmann，但我希望先生叫我Erich。「她站起來，也向他行禮。
奧利凡徳念了兩遍，」Erich，埃裡希？聽起來像是小夥子的名字。「他應該是在辦公桌前坐久了，所以沒有回去坐下，而是在堆滿魔杖的過道上晃悠。
「先生，我缺錢，可以給我一份打雜工作嗎？」Erich不打算磨嘰了。
「你希望我開多少工資給你？我可以先借你，欠條按月份打，等你畢業再來做事。」奧利凡徳扭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Erich，我夫人是個麻瓜，也是個很激進的人權維護者，如果讓她看見我聘用童工我就玩完兒了。「
Erich差點就告訴他自己從霍格華茲偷渡出來的增齡劑足夠應付奧利凡徳夫人了。
他既然知道他做的空心魔杖的主人在霍格華茲打拼成了優等生，現在又知道了她的名字，那告訴他還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魔藥可是離校生活最後的保障。
「那麼我就得去倫敦試試看了。謝謝您。」Erich沒有打算留在對角巷。
奧利凡徳很高興她沒有軟磨硬泡：「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去聖保羅大教堂(St.Paul'sCathedral)試試看。我夫人說過今年耶誕節會有皇室在那裡舉行盛會，他們需要兒童唱詩班、年輕的侍女和會頌聖經的小夥子。
剛開始人是夠的，但是出了不少變故，很多孩子被父母接走了，接下來又徵兵入伍……短時間再難找人了，所以他們向全社會招募，薪酬絕對不會低。「
「真的十分感謝您，先生。」
「叫我加里克。「
」再會，加里克先生。「
「別跑到那裡去，知道嗎？」臨別時奧利凡德告誡她。
他指的是出售黑魔法器物的翻倒巷，在對角巷的旁邊。
沒有足夠自我保護的手段前，Erich不可能走進翻倒巷。
教堂她倒是真的很想拜訪，眾所周知，那可是個著名景點。
第11章 勤勞可以致富
泰晤士河北岸紐蓋特街與紐錢吉街交角處，巴羅克風格的聖保羅大教堂像一位執著的佈道者，佇立在此地千年，目送人類前行。
她可以上天俯瞰倫敦城，也能入地拜謁偉人墓室。就像設計師雷恩爵士所希望，這座付出35年心血重建的大教堂被每一個瞻仰她的教徒構想成一座連接天堂和人間的觀象臺。
她目送每一個行人。
文明進步，科技進步，思想進步……
宗教真的是人類文明之光。
Erich當然不會報名唱詩班，童工確實廉價很多。
找一個公共廁所，換上在校時兩件拼起來改大了的衣裳，喝下增齡劑。
然後她發現高估了某些部位的尺寸，明明是自己的衣服，穿著卻像偷來的。
更顯得窮了，這是好事。
Erich對著鏡子解釋了一分鐘。
但她努力建立並維持的信心在見到其他姑娘之後全崩塌了。
她被聘用，簽了合同，來到教堂西耳殿，拿好衣服，在踏入盥洗室時以為自己到了失樂園。
鍋爐房輸送來暖氣，白霧籠罩下差不多全是金髮碧眼的天使，不同程度的金色，不同色調的藍，像波浪，像寶石。她們百折裙擺下的腳腕顏色像是薔薇花。
只有Erich一個人穿著灰撲撲大碼襯衫裙，外面罩著胸圍大了很多的修身棉坎肩，黑髮在增齡劑的作用下拉得太長而毫無光澤，皮膚灰白乾燥。
反觀這些英格蘭天使，她們也是人類文明之光。
她就走在這些光芒之間，穿著並沒有比原來那套更合適些的衣服，路過冷得要命的長廊。
中殿繪滿油畫的穹頂下是浮誇的精工鐵藝詩班席，白衣的兒童唱詩班沒有明顯的高矮胖瘦，站得整齊美觀，就像後排沒有塞幾個基督教家庭的業餘小學生一樣。
孩子們對面是正在接受速成培訓的一群侍者，也就是迎接皇室成員的儀仗隊的另外一部分。
一男一女為一組，而總管正巧是個強迫症。
唯一一個黑髮的侍女旁邊站得必須也是一個黑髮青年，這才讓總管感到視覺舒適。
Erich覺得自己裝作沒認出來她旁邊的人比較好。
她以為Tom回孤兒院了。
「保羅是個猶太人。」如果他十年後的嗓音如此順耳：低沉、磁性、小聲絮語就像吟誦魔咒。
「十一歲的哈特曼小姐，你要是站在那裡迎接我們同樣十一歲的伊莉莎白公主會比較好。」他指的是精工雕刻的席位。
唱詩班席位與建築的側邊平行，因此唱與面向聖壇的會眾們成九十度直角。他看向那邊，即在看向Erich。
「不過你穿洋裝很優雅。」
總管吼了一聲：「不要交頭接耳！那個黑髮小子！」
接下來就各回各家等待耶誕節當天來工作了，不出意外當天會是個盛會，一起為皇室服務的也就是他們這群人。
有姑娘想去和Tom搭訕，在列隊禮儀培訓時她們就發現他了，很美，很有風度。
不知道這麼引人注目的人是怎麼在總管向他們道別之後獨自離開而未引起注意的。
其實他只是花的時間有些長了，魔藥正在逐漸失效而已。
從東耳殿的盥洗室出來，Tom已經換回了在孤兒院穿的舊衣服，侍者的黑色燕尾服混在所有人脫下來的那一大堆裡，被修女清點完帶走。他原來穿的衣服則被他藏在盥洗室的吊頂裡，只有他十一歲的身材可以拿到。
他在耳殿外的長椅邊等了快一個小時，衣服很薄，他卻不顯得冷。
Erich以為換一個盥洗室等藥效過去後再出來，就只能看見空空蕩蕩的走廊了。她還想好好欣賞一下這個景點呢。
這種感覺很說不上來，女巫走進教堂在十字架下祈禱，學習怎麼發放聖酒，手裡端著純金的鑲嵌十字架的託盤，託盤上面擺的就是無醇餅。
她的搭檔是一個未來會成為魔王的男孩，和她一樣用蹊蹺手段跨越人類必經的時光，騙取教徒的錢財。
他還在聖歌的旋律裡用預支的嗓音和那些純潔的孩子一起哼唱。
Erich再看見她更加熟悉一些的Tom時，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冷得不得了。
也許是供暖剛剛停了吧。
「抱歉，裡德爾，我需要這份工作，不想惹那個總管發火。」她解釋剛才為什麼不搭理他。
Tom並不在意：」她只是以為我在騷擾你。「他邀請Erich一起走向一條樓道，樓梯向上延升到看不見的高度，一片漆黑，」能一起上去走走嗎？「
Erich覺得這根線再收一點也可以，既然有校外相遇這種好機會。
隨時會變成劫難的一個機遇，值得賭博。
「我剛剛也在想著參觀這裡。」因為她其實知道上面是什麼。
Tom請她先行，不遠不近走在她之後四五個階梯。他們都不停下觀賞，即使路過用尼古拉斯一世贈送的孔雀石做成的浮雕。參觀對於他們而言都不是這麼膚淺的。
她總覺得Tom會為了瞞住這件事而對她動手。
好在Erich知道上面是耳語廊。
你面對拱廊一端牆壁輕聲說的話，會經由這座大教堂的巨型圓頂，清楚傳到對面的牆壁。
如所羅門王說：「多言多語難免有過；禁止嘴唇是有智慧。」（箴言10章19節）
如果Tom想在這裡與她討論魔法這種異端，那麼文明社會的無神論朋友也救不了他。
教廷能殺死他，他現在還是個小孩，Erich仿佛已經看見火刑架了。
假設那邊有人的話，只要這層樓有人的話…
「等等，我聽見有人說話。」Erich決定救他，在主的殿堂中拯救惡魔。
Tom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說他什麼都沒聽見。
「你相信我嗎？」Erich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
「能在這裡等等我嗎？」她後退兩步，轉身跑向回廊。
她用她最快的速度跑過穹頂的東西走向，到西側的走廊中，她沒有放輕腳步，她知道Tom在那邊能聽見。
一個主教從西南角吊有一口17噸重的大銅鐘的鐘樓裡走下來，在西邊的耳語廊裡險些被Erich撞到。
他以為這是那個應聘侍女的東方女人的孩子：」迷途的羔羊，你的母親離開人群去了東邊的盥洗室，你應該在對面等她而不是爬上來。「他同情自卑的東方人。
主教說完就走了，到她不知道的房間去，深到聽不見耳語廊裡的聲音。
片刻後，她聽見Tom的聲音：「哈特曼，你能在原地等我嗎？我來找你了。」
這一層沒有別人了，整個教堂只有修女在正殿，她們日夜祈禱，聆聽自認為有罪之人的懺悔和主教讀的聖經。
Erich站在黑暗中，等Tom緩慢地走來，他腳步越來越近，他們卻一言不發。
Tom原本是想在回廊問她怎麼找來這裡工作的，他有很多話要從她嘴裡套出來。
他琢磨著讓她不敢將他在聖保羅大教堂的事說出去，甚至想到像個麻瓜一樣殺死她，她看起來這麼瘦弱，輕易就可以給聖地添上血光。
她卻拯救他。
她生怕他惹到這些上帝的孩子。
也許她害怕被連累吧？但她在救他。
也許沒有必要看得那麼嚴重，這只是一些麻瓜建築物的把戲和對他們想像中的神的話語模糊解讀，只是一些細微的聲音和敏銳女孩的奔跑……
如果這層一直有人呢？如果總管或者其他見過他們的人看見魔藥失效後的他們呢？如果他們談話的內容被麻瓜那些螺絲齒輪組成的機械記錄下來，如果教廷派遣騎士團追繳他，如果他被霍格華茲開除……
他們結伴走出側門，走到正面的廣場上。
教堂的正門前面，有22級臺階下麵的小廣場上，1712年建立的女王安妮的石雕像正歌頌在她的「太平盛世」裡這座聖保羅大教堂的落成。
這位以嗜酒著稱的女王，正對著大教堂的前面一排酒館舉起鍍金的權杖。
「我收到了沙菲克小姐的邀請，平安夜拜訪沙菲克府。再見要等耶誕節了，」Tom打破沉默，「此前我要回我的地方呆著，那麼哈特曼小姐想要去哪裡呢？」
Erich對他直言：「我原以為今天可以拿到錢，即然這份工作只有盡力而為後才能換取報酬，我只能再找一個工作。」靠她勤勞的雙手活下去。
「那麼再見了，祝你好運。「Tom伴著夜色消失在路燈下。
當晚Tom就見到了孤兒院的新員工，來自德國的哈特曼小姐。
Tom只想問，她的增齡劑多到用不完嗎？
第12章 上層社會
倫敦的早晨是從鐘聲開始的。
Big Ben響了幾聲，到處都有的、或人工或機械的鐘錶同時響，貴族、議員和工人、花匠，所有人只能在同樣的時間醒來，同時開始工作。
「哈特曼小姐？那個孩子又開始打嗝了，你昨天是怎麼讓他停下的？」科爾夫人的聲音在樓下傳來，接著是Erich的回答：「按這裡就好，夫人。」
Tom醒了，但他真的不想下樓。
是因為這樣見到Erich很丟臉嗎？他更想知道她出現在這兒是否是個意外。
她還沒有具體解釋呢，不過總有機會的，Tom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她。
他再次回憶起昨夜溜進餐廳並混進吃晚餐的小鬼們中間後發生的事。
有人進了前廳，門鈴被厚重的大門觸響，但那遠沒有鉸鏈發出的噪音響亮。
科爾夫人以為有人想在耶誕節前做善事，她很快跑出去，但腳步聲中的熱情在走到前庭中就明顯轉為敷衍了。
可能來的人打扮的不像捐得起錢吧。
然後科爾夫人介紹道：「這位小姐是來應聘小時工的，她與你們相處一晚上，如果合適的話就從明天早上八點開始工作。」當時可能連晚上七點半都沒到，如果科爾夫人願意，完全可以支使她四個小時以上。
不僅便宜到讓科爾夫人同意小時結算，而且還白送。
她好像很缺錢。
如Tom所願，幾分鐘後有人在樓道口喊：「哈特曼小姐？去看看樓上還有沒有孩子賴床！」接著她的腳步聲從廚房後傳來，路過大廳又折去前院，最後才踏上樓梯。
看了看窗外高塔上四面的指針大鐘面，七點半。
如果她昨天深夜結束了試用期並且被應聘，偷偷摸摸躲在什麼地方睡了一覺後，偷偷摸摸喝下增齡劑，提前開工了……
Erich果然頂著一張在霍格華茲時經常出現在他面前的疲憊不堪的臉。
她花了十秒鐘才把準備敲門的手收回去，局促地看著他，又害怕這種俯視給他們帶來尷尬，事實上已經不能比現在更尷尬了。
Tom想到還有事情得弄明白，只能先懷柔迂回：「你可別蹲下和我說話，其實昨天我們在一樣的狀態下時我也是俯視你的。」先和她開個玩笑吧。
昨天學習那些麻瓜敬神用的禮儀時他們確實狀態一致，同樣讓人跳躍十年生長期的劑量，同樣的配方。
看看她這身破爛一樣的大碼衣服，在學校時她一定沒少準備，而她熬夜學習後通宵熬的魔藥在翻倒巷可以賣不少加隆。
她到底因為什麼甘願受罪，是想體驗缺錢的生活嗎？
「奧利凡徳先生囑咐我不要去翻倒巷，我必須聽他的。」Erich回答了他心裡想問的。
有時候被讀懂並不是什麼丟份兒的事，反而會讓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效率提高不少，Tom請她坐在自己的破床上，告訴她只有這一塊破木頭離開地面，然後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奧利凡徳先生不能聘用你，那只可能是他覺得製作魔杖對於一年級而言太難了，而哈特曼小姐在店裡打雜又有些浪費。既然他怕你去翻倒巷涉險，可能是出於暫時無法聘用你的內疚，也可能是長輩的關懷。」
他倒是完全沒猜到加里克·奧利凡徳有個重視人權的麻瓜夫人。
看起來大他十歲的Erich擺出一副聽課的樣子，Tom接著說：「至於你這麼聽話，我個人認為是應該的，你還不太適合在翻倒巷做生意。或許你比我更早找到耶誕節的工作，但你要知道孤兒院可不會在平安夜當天接著雇傭你，你會在那之前被壓迫著低薪做完所有事。」
他可能花了更多功夫，四處碰壁後才成功找到侍者的工作，那工作合他意，合同書很清楚。他很高興用更短的時間比Erich看得更仔細，也高興看她窘迫。
被解雇後她去做什麼呢，耶誕節後她能用那些英鎊活幾天呢。
其實Erich在拿到合同那一瞬間就看見了結算日期，但那份報酬她無法拒絕，只能籌畫等魔藥失效離開教堂找工作，之後再喝魔藥面試。
Erich姑且當Tom是好心提醒她趕緊再找個副業，他語氣中的不滿難以忽視，Erich只好把她不太想解釋的東西拿出來哄難纏的少年黑魔王。
「我沒辦法去德國，裡德爾，我需要這份工作，最少要做滿三天，不然可能真的要在平安夜前凍餓而死在倫敦街頭了。」說得足夠可憐，所以Tom沒有冷冰冰地離開房間，反而和她並排坐在木床簷上。
「你真的是一不小心選中這個地方嗎？運氣不太好啊。」
他直接問了。
Erich用最平常的態度告訴他，沒想到成為一個吃力而低廉的底層勞動力。
她態度很合適，正和Tom心意，所以他告訴Erich自己不會做什麼讓她丟掉工作的事。
另一個原因當然不是他同情心氾濫，而是他清楚Erich更不想讓霍格華茲的同學知道她來孤兒院打工這件事。
他們相安無事，直到平安夜當天的淩晨，Tom在一個堵塞的破煙囪裡找到還未來得及喝下增齡劑的Erich，跟她說自己要著手準備去沙菲克府赴宴了，希望她不要因為耶誕節前夕丟掉工作而傷心。
Tom的原話還算溫柔：「這種糟糕的工作不要也罷，誰沒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呢？我理解你，希望你的耶誕節輕鬆一些。」他知道Erich手裡的錢只夠她在耶誕節吃一頓飽飯。
如果他真的同情Erich，當然可以告訴她自己喝下增齡劑後先去翻倒巷賣了些魔藥，他因此瞭解了市值，也可以邀請她合作。
只是他現在更想看這個人受苦，挺有意思的。
兩隻貓頭鷹落在煙囪上，沙菲克府的貓頭鷹給Erich也遞來邀請。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霍格華茲定位學生那樣的系統，可以通過類似「蹤絲」的東西讓貓頭鷹找到她。看得出費了心的。
可惜她穿著這身準備喝魔藥的醜衣裳，拿著散發貴族氣息、書寫滿沙菲克長女的高傲的信，顯得很無助。
Tom則取下小小的包裹，拿出自動解咒的一套衣服。
樣式很乾淨，應該特別適合他。
Erich根本不想知道他哪裡掙來的錢，這套衣服雖然是沒有吊牌的二手服裝，但她絕對買不起。
又兩隻貓頭鷹停在煙囪上，Tom收到了年級第一的成績單，Erich收到了來自德國的信。
很多封信。
「……很高興你能在霍格華茲學校考到年級第一，也祝賀你聖誕快樂。我和你教母一致認為應該獎勵你，但現在不是很容易換貨幣，希望在那邊可以用帝國馬克（Reichs Mark1924∼1948）……」
蠻厚一遝鈔票。
「妖精的銀行應該什麼貨幣都可以換，恭喜你，哈特曼小姐。」
「也恭喜你，裡德爾先生。」就算她拼了命也只能堪堪與之並列，但好歹並列了。
她現在有了接近了Tom的底氣。
「我們繼續呆在這裡做什麼呢。」Tom踩著屋簷的松瓦滑下去，伸手邀請她。
Erich跟著他走過泥濘的小路，走過她昨天晾曬的舊被單，走過不勤修剪的孤兒院前院花園，走過倫敦到處都是的破社區，舊工廠，正好熄滅了的路燈，柏油路，車站……
走過真正的底層，從他走出來的地方開始。
也結束了Erich數日來對於「黑魔王誕生環境」的思考。
雖然在古靈閣她把行李和信件全存起來了，徹底破壞了Tom的好心情。
他把他自己和Erich的一整天都消耗在對角巷，即使Erich買一套可以參加貴族平安夜派對的衣服和一套十年後能再找出來穿的衣服，總共只花了兩分鐘。
Erich真的沒有深度瞭解過英國風度，只好跟著默默學習。
他們都得給主人準備禮物，這是混一頓飯的代價。
這使她第一次感謝關於她和Tom的謠言，這樣她可以為了避嫌而省掉準備聖誕禮物。預算開支節省了一大筆，因為她總不可能手上有錢後還給Tom什麼便宜貨。
沙菲克倒是給她準備了大禮，她承諾給Erich寄送每天的預言家日報，以此歡迎她走進巫師界。
在得知裡德爾先生和哈特曼小姐明天的行程是聖保羅大教堂後，小沙菲克有些失望，但她那位打算把她往政客方向培養的母親不可能沒有告訴她，明天聖保羅大教堂都是些什麼人。
小沙菲克覺得自己還是得和Erich交朋友，這就是上層社會形成關係網的內因，他們總是聯繫緊密。
「沒人想到我們明天去皇室出沒的聖地做什麼。」Tom嘲諷道。
他們步行回紐蓋特大街，因為去沙菲克府已經坐過一次騎士公車了，新鮮感過去而且並不需要趕時間。
甚至要消耗時間，因為沒地方呆。
Tom不可能再回孤兒院呆著，Erich可以肯定，他拿到侍者的報酬之後就會消失，直到開學前才能在國王十字車站見到他。
Erich則會繼續打工，只不過不用再那麼折騰自己了。
那些住著豪宅，開著晚宴，用著煉金術造的工具，穿戴妖精的手藝…那些上層社會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想到他們真正的生活方式。
耶誕節的黎明，Erich換上並沒有合身多少的二手風衣長裙，在安妮女王的雕像前和Tom會面。
他穿著一套工裝。
現在看起來不論身材還是氣質都和昨天晚上見的貴族小少爺完全不同。
這套衣服很修身，應該就是他面試時穿的，那麼他幾乎在作弊了。
他邀請Erich跳舞，所以他們就在二十二層階梯前跳昨夜看會了的舞，穿著底層民眾的衣服，踏著上層社會的節奏。
Tom把《無聲無息》從工裝褲的口袋裡掏出來，因為有禁止複製咒和總是清點書目的平斯，所以他手抄了一遍。
「這部作品確實是最適合自學的，聖誕快樂，Erich。」
「聖誕快樂，Tom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扯了一大堆階級問題的廢話。
總攻大人那本！都寫到車了！
我的天！貝爾先生就不會突然回家嗎？！白菜被騙得都主動和豬跑了！
而我的進度還在一年級，和柯南一樣慢。
看了Billbill上很多伏地魔個人剪輯，緋皊食樹
的這個視頻很好看 [url]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38877938?share_medium=android&share_source=copy_link&bbid=UzBWYQc0VW1caw9uEiASIBJxFXBGJxEpG2deinfoc&ts=1548245926158[/url]
也不知道放連結你們能不能看到。
第13章 獨角戲
己卯年，同時也是民國二十八年，偽滿洲國康得六年。
1939年。
其實農曆年還遠沒有到，英國人慶祝耶誕節，而新年是從元旦開始的。
元旦，就是中國國民黨中常會通過「開除汪精衛黨籍及撤銷其一切職務的決定」的那天。
Erich當然知道，但她這次獲得這個消息的管道卻很特別。她看到的是即時報紙而不是歷史檔案。
沙菲克打算以這種方式道歉，既然她可以弄到日本的報紙，那麼中國的也可以。
從耶誕節開始，沙菲克府的貓頭鷹每天給Erich送報。
作為聖誕禮物的預言家日報也會每天從對角巷的報社由對角巷郵局的貓頭鷹送來。
也就是說，Erich有使用安全的貓頭鷹的機會。
她可以給德國的哈特曼家寄信，但她用這種機會結交筆友，找那些她所「熟悉」的麻瓜。
雖然這種來歷不明的信件往往不會收到回應，但好在對角巷郵局的貓頭鷹不好追溯路徑，她空手套不到狼，也什麼都不損失。
四處碰壁，卻堅持不懈。
她翻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從頭版到末版中鋒裡的廣告，一個字不差的看完，動態的魔法照片看得她眼花。沙菲克府的貓頭鷹吃掉她從廉租棚裡抓的老鼠，血到處都是，沾在那個「開除汪精衛黨籍及撤銷其一切職務」的頭版上。
這張報紙她只看了頭版。
她在普通人的社會底層埋著，卻逐漸遠離這裡。
Erich做所有她可以做的工作，把一天當兩天用。在對角巷購買材料然後熬制提神劑，結果發現提神補足的時間剛好是她熬魔藥所消耗的。不用魔法她只能慢慢切割每種材料。
在漫長且寒冷的假期裡，她大部分時間從事讓人流汗的體力勞動，刷不完的盤子或者登記一千份帳單，藥劑失效前她必須回到廉租棚戶區，混在從事特殊工作的西班牙或柬埔寨姐姐中間。
等那些女人都去工作了，縮回幼小無力狀態的Erich開始她漫長的黑夜，加班的黑夜。
邊糊包裝盒邊熬魔藥。
也許她會在很多地方要花錢，不能靠哈特曼家。她預見幾十年內資本的流向，只要有原始積累…
她把英鎊換成加隆，但那真的太少了，經濟危機還在繼續，麻瓜世界有諸類徵兆預示他們有什麼將要爆發。
但無人在意預兆，眾人掙扎著，只為了活下去。
這段時間她學了西班牙語和義大利語，從拼寫到翻譯，從熟練到精通。
最開始她只是想給中國人的語言天賦爭口氣，但她沒有語言天賦，沒有任何天賦。
她有的是一身碾碎自己彌補時代悲劇的夙願。
高考備考時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呢？為了過更好的日子。
她現在也是為了過更好的日子。
上天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她要盡她所能。
這就是夙願。
不能落後于湯姆裡德爾，要跟緊了盯著他，就算什麼都做不了，她還可以收集證據告發他。如果他一意孤行，那就在他成為一股勢力的首腦之前毀了他。
她好羡慕裡德爾。
她羡慕所有天賦異稟的小說主角們，以及可以給主角找麻煩的反派。
因為她即使比他人先飛而且飛得更為吃力，也仍然改變不了是只笨鳥的事實。
做「Erich」已經比做為淪陷區屠殺中死亡的屍體要好太多了，她還憑什麼不努力。
當她忙碌得像螻蟻，像倫敦五百二十九點二萬一模一樣的螻蟻，她發現自己找不到生活重心。
在哈特曼家以快樂為重心，和兩個男孩瘋玩好幾年，麻痹自己，忘掉跟著這個靈魂一起降生的那個夙願。
那時候她太爛了。
雖然沒上輩子爛。
有可能她真正找到意義的那一刻就是貓頭鷹第一次停在魏爾的哈特曼家時。
她的生活重心是Tom·Marvolo·Riddle。
她已經走太近了，一天內把教堂四處貼的招聘畫報揭下來貼遍倫敦所有福利機構門口，在路燈下與他道別後尾隨他找到他的巢穴。
她把自己粉飾成可憐蟲，在他對她毫無警惕甚至蔑視的時候悄悄找到他去過的山洞，在他忙著轉移他的小蛇的時候詢問科爾夫人他在旁人眼中的模樣。
Erich研究的不僅僅是「黑魔王誕生環境」，還有他展示在人們眼中的面孔，他以一面對霍格華茲與他的野心，另一面對他眼中的弱者，儲蓄了所有惡意並隨時花在無辜者身上。
就如他知道科爾夫人其實是怕他的，他即肆無忌憚；知道Erich對他感興趣，他即欲擒故縱。
帶走他的蛇以後他還會回到倫敦嗎？
會，他下一次的目標一定是獲得這裡。
多麼幼稚、狂妄、可笑但使人怯於細思。
在作為Erich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她為什麼要把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妖魔化呢？
他對她動殺心，要是他有一點點失敗的可能她就只做自保的事。
…他十二歲了，從來不願意慶祝生日。
如果一個人憎恨他出生的這天，憎恨出生，帶著憎恨活更多年，未來總會有人在他的忌日歡慶的。
第14章 惹是生非
總共也沒存幾個金加隆，又要花一筆錢買開學用品了。
取錢，Erich終於找到機會去讀哈特曼家來的信——魏爾的三封，柏林的一封。
險些錯過重要的事。
飛行員Erich的信裡說，Jason想要的生日禮物是小女巫Erich暑假回家，然後家裡吵架了，耶誕節一過完叛逆期少年Jason就背上行囊去了柏林軍校。
她該早點回復的，Jason的生日快到了，她必須拒絕，比如送他一份貨真價實的生日禮物。
但看了Jason的信她做不到回絕他的心願。
都讓他期待這麼久了，不如實現一下吧。
現在回信直發軍校，承諾他，結果可能是在這個學期出點狀況，爽約，最後讓他傷心。
Erich拿著紙筆坐在行李包上，她從第一天起就沒有箱子，放寒假那天她可是背著校袍打的包裹擠上火車的，還躲過了小沙菲克和Tom。現在好說有了一個寒假買的打折雙肩包。
本來要買魔法手提箱的，她需要大空間，做很多事。
手提箱這一條被從紙上劃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提前購買煉金術課本和一組材料。
「你如果餓死在這裡就省錢到家了，」妖精的聲音在她腦後響起，站在她身後了，大概也就這麼高，「到早飯點了，我節儉的孩子。比你這個更加乾淨的金庫古靈閣裡多得是呢。」
Erich只好把東西推到牆角，然後站起來背上雙肩包。
買好所有東西後這個包快要背不動了。
但她還是步行去車站，連用英鎊付錢的的士都沒有坐。因為她除了做手提箱之外還買了做其他東西的材料，為了不讓人看出她到底要做什麼，特地搭配了不少東西。多花了些錢，這沒什麼，在霍格華茲用不到錢的。
在火車站，她像一個從北愛爾蘭鄉下來倫敦打工的農民。
沒人注意她，即使她站在牆壁邊然後憑空消失了。
九又四分之三車站的人很多，都是去霍格華茲的學生和他們家長。
Erich看見一個穿麻瓜衣服拿魔杖給孩子搬行李的女巫，她掂量一下背上的雙肩包，覺得應該被在熟人認出之前讓這個累贅消失。
她走到那個穿麻瓜衣服的女巫面前：「這位女士，您好，能麻煩您幫忙對我的背包施個咒嗎？它太大了，不方便上火車。謝謝您，打擾了。」
「不用謝！那麼你得先把校服和要用的東西拿出來。」女巫把她孩子的行李落下，等著Erich收拾。
Erich再次向她道謝，並將她的包放在地上開始掏東西。
那女巫的女兒和一群朋友走過來，一群格蘭芬多。
Erich低著頭掏東西，那群小獅子就圍觀她扒出來的各色材料和課本，在看見一堆一年級教材、筆記本上那套煉金術課本和《煉金指南》後，他們中的一些人猜出Erich是哪位了。
預習高年級教材，東方人。
背雙肩包，穿舊衣服。
「嘿！她是斯萊特林的瓷娃娃！」一個男孩低叫了一聲，正巧Erich這時收拾好抬起頭。
那位女巫的女兒拎起行李，指責叫人外號的同學，然後提醒Erich：「你把錢包拿出來了嗎？」
Erich敢保證自己比剛才還要尷尬。
人越來越多，她聽見了布萊克家漆黑的馬車的聲音，那四匹大黑馬蹄子落在地上是同步的節奏。
她穿上校服，把魔杖放在口袋，手留在裡面。
「謝謝，我的錢一直是貼身放的。」我就是這麼貧困。
「謝謝您。」她再次向已經把她背包縮小到手掌大小的女巫道謝。
包拿到手裡很輕，看來女巫貼心地儘量讓她好過些。
Erich又對那群小獅子道別，「你們給我起的昵稱很好聽，再見了。」
她發自內心不希望再見到這群人了。
因為Erich認出這位樂於助人的女巫的女兒是哪位了。
她正拎著箱子追上Erich，一群格蘭芬多跟在她身後，她母親在後面喊：「米勒娃！在學校與同學好好相處！暑假再見！」
哈利·波特入學時她已經是格蘭芬多院長了，這個明顯是二年級領頭人物的女孩。此刻她把黑髮紮起來，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同時也顯得規規矩矩，才讀到二年級下學期就早已經戴上眼鏡。
米勒娃·麥格，她拉住Erich的手，跟著她的那群格蘭芬多裡就走出兩個人，「對不起，我們不該叫你外號。」
道完歉，他們都沒走，上火車的時候聚集了更多人，交頭接耳瞭解情況，等著她原諒。
或者不原諒，他們需要她開口，要一個結果。
因為艾麗西·哈特曼是一個斯萊特林。
「我要去斯萊特林的車廂了。」Erich這樣回應。
麥格鬆開她的手，看她的眼神有些局促。
Erich對她說：」謝謝你的母親，那位好心的女士幫了我大忙。「戴上校服兜帽，沒有看那群各年級的格蘭芬多，在造成堵塞之前轉身離去。
聚在過道上的人散開了，各自鑽進隔間裡，走廊很空，而Erich向更空的那頭走過去。
她那件從雙肩包最底下掏出來的皺巴巴的校袍已經垂順了，風刮起衣擺，看不見她兩隻手。
整個人乾乾淨淨、空空蕩蕩的。
很多人在看著麥格，有些高年級小聲叫：米勒娃快說些什麼。他們不滿意這樣的結果。至於他們是想與斯萊特林衝突還是在避免衝突，連他們自己都沒能統一起來。
艾麗西·哈特曼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尤其是上學期湯姆·裡德爾在圖書館說過那番話之後，也沒有人招惹她。
格蘭芬多要與中立者搞好關係，讓他們看看什麼樣的學院才是最好的。
「哈特曼小姐，冒昧問一句，在回到學校之後你要怎麼把背包還原呢？」麥格絞盡腦汁問了一個問題。
她完全可以回答她「不關你事」、「我自有辦法」，或者一言不發就這樣向前，離開這節車廂。
已經有更多人走了，不少格蘭芬多們在隔間裡安靜地聽她的答案，但沒一開始那麼感興趣了。
但Erich停下來，她甚至關上了已經打開的車廂連廊的門，手從門把手上拿開。
車廂內沒有任何聲音。
「能麻煩麥格小姐指導我縮放咒嗎？我記得那是二年級上冊的課業，而且聽說麥格小姐在變形術方面造詣甚高。」
沒有人想到她打算在火車上學會，從根源解決問題。
小獅子們謹慎防備卻躍躍欲試，幾個隔間的門打開，有人開始向麥格和斯萊特林的哈特曼提出邀請。Erich拿掉兜帽，跟著麥格走進其中一個。
花了二十分鐘，是魔咒課堂中理論知識和教師演示的極限了，但Erich並沒有成功。
他們剛開始以為哈特曼是個天才——就像那個裡德爾，他們斯萊特林一年級最聰明的兩個人，可能也是霍格華茲這屆最聰明的。
可能是錯覺嗎？她是裝的，還是本就愚鈍？
那她得多努力？！
格蘭芬多們不再聊天，安靜地等她學會，一切都又一次進入了近乎無聲的環境，Erich念咒成了唯一的聲音。
那支做實驗的羽毛筆安靜了半堂課的時間，終於起了變化，一次成功，長到蒲扇大，又縮回矢車菊花瓣大小，最後還原。
厚積薄發，大器晚成。
估計她就是笨，也還好只是笨而已。
隔間裡響起歡呼，格蘭芬多們恭喜一個斯萊特林學生提前學成了她下個學期的內容。
Erich覺得這種社交活動很輕鬆，比slug俱樂部要有意思得多。
周圍的隔間開始有人走動，也有人找各種藉口從很遠的車廂來看她。
Erich再次戴上兜帽，想要在午飯開始之前離開。
「為了慶祝你跨過即將開始的一年級下學期，提前學會一個二年級課程，我們打算請你吃一餐火車上的午飯。「麥格認為這種兩個學院之間的友誼很有意義，她打算更進一步。
」你連飯都吃不起嗎？「一聲尖銳的指責在隔間門口乍響，Erich拿著羽毛筆的手因為由放鬆轉為極度緊張而抽搐了一下。
她手上的動作被沃爾布加·布萊克盡收眼底，這位布萊克小姐大聲笑了起來：「我嚇到你了？躲在竊賊和混血中間這麼久，我們可是一上車就在找你啊？小沙菲克小姐還在擔心你沒有趕上火車呢！」
小沙菲克和另外兩個室友一道，她找不到Tom，所以詢問比較熟悉的布萊克學姐有沒有看見Erich。
那時布萊克已經和她的小夥伴們討論了寒假收穫，剛好在找她。
看來他們花了一個寒假查詢裡德爾和哈特曼的身份，查出一點點他們暫時可以查到的，然後沾沾自喜。
純血統小姐認為自己出身名門，不那麼樂意直呼麻種巫師「泥巴種」，她們當麻瓜偷了巫師的魔法，稱呼他們「竊賊」。
但男孩子總有那麼幾年，叛逆到以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說髒話為樂。
Erich不想瞭解去Tom跟前挑釁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她總覺得從此以後就算索要全世界的即時報紙都並不內疚。
一定是沙菲克，她定位了Erich才發出的請柬。
Tom的地址則是故意訂購的二手服裝。他買二手，而且留下地址。這麼說都是故意的。
裡德爾來自孤兒院，而跟他「一類人」的哈特曼一整個寒假都在平民窟裡。
Erich預知了不久的將來會發生在斯萊特林內部的事，可以歸類為傳奇故事裡的「經典打臉劇情」。
先看看這些家族繼承人們怎麼惹是生非吧。
第15章 煉
「你不會是想永遠留在這兒吧？讓這群烏合之眾教你還不如來求我。不就是上個學期的知識嗎，拿出來在一年級面前顯擺。」
布萊克小姐頤指氣使。
布萊克小姐摔門而去。
Erich坐在那，動都沒動。
車廂那頭傳來餐車的聲音，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格蘭芬多熱熱鬧鬧的，就像沃爾布加沒有來過一樣。
麥格想要從Erich的兜帽外看出她的表情，她只能看見Erich的下巴。
黑色的校袍把她襯得很白，不像歐洲滿大街都有的那種白皮膚，是透出灰色的，很白的亞洲人。
她一定比較樂意承認自己是個黃種人，以此為驕傲。
從Erich身上，麥格看透了很多東西，也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參悟了什麼東西。她只覺得沃爾布加·布萊克身上的那股驕傲很可笑。
兜帽檐下那張唇色很暗的嘴，微微對麥格笑了一下。
也許她只是略勾了勾嘴角，麥格相信她眼角是笑的。
兜帽最後還是被摘掉了，Erich確實是笑的，接著很高興地笑出聲音。
「我確實沒有錢吃飯。她怎麼猜到了呢？你又是怎麼猜到了呢？」
麥格被她問得有些窘迫，她想到自己離站前問她有沒有帶著錢包，當時的幾個同學都在附近的隔間裡，在這個車廂，所有人看著哈特曼出醜。
接二連三，都是由她而起的。
Erich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別這麼想，麥格小姐，我一直是真的感謝你的。那麼請問你確實可以暫時代我付午餐的錢嗎？我會還你的。」她餓了，天沒亮就去了對角巷，從早飯就沒吃，也刻意沒留零錢。
霍格華茲有豐富的晚餐等著她呢，這就是烏托邦的魅力，讓人能夠抵禦諸如胃痙攣的一切痛苦。
「我請你吃！」一個女孩比麥格更早一秒喊起來，隔間門被推開，那個說要請客的女孩與餐車一起進門。
她還抱歉的看了看麥格：「對不起米勒娃學姐，我太喜歡哈特曼了，她要是能在格蘭芬多就好了。」小女孩對比較酷的姑娘都很崇拜，她應該同樣喜歡麥格。
「你好，可以叫我尤菲米婭。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
這個問題很耳熟啊！
尤菲米婭身後有個男孩擠進隔間，站在餐車邊開始付錢，他應該是自己買了吃的放在他原本坐的隔間裡，趕過來就是為了給女孩請的客做東。
而且這個男孩是格蘭芬多一年級的弗利蒙·波特。
說不定以後詹姆追求莉莉時也是這套，像個全能大管家，隨時表現，形影不離，滿心滿眼全是她。
他把食物遞給Erich，一言不發。
Erich感謝他倆，然後一言不發。
麥格不明所以，選擇一言不發。
他盯著Erich，直到Erich用他在深夜圖書館學女孩兒的聲音道：「嘿！那個夜遊的隱形人！」很小聲。
弗利蒙瞥了一眼麥格，麥格雖然表情疑惑，但心裡已經門兒清了，她決定保守秘密，也不深究到底怎麼隱形的。
尤菲米婭見學姐這個態度，立刻驕傲地說：「我贏了！你被認出來了！弗利蒙好笨哦，明知道來找哈特曼會很奇怪，還主動提出來和我賭這個。」
原來是這樣嗎，也難怪一個素未平生的格蘭芬多女孩這麼喜歡她。
「這麼說我一下子交了兩個朋友，謝謝你，尤菲米婭。」Erich拆開鹹麵包的包裝紙，香味四溢，麥格也打開她買的東西開始吃。
弗利蒙捏了捏尤菲米婭的手，問她交到新朋友了，要不要回去接著吃午飯。
尤菲米婭問：「你不能把我們的午飯拿過來嗎？你不會是想賴掉賭注吧？可是你先選的賭局啊！」
弗利蒙立馬否認：「我什麼時候和你耍過賴？但是這裡太擁擠了…」
邀請麥格帶著Erich進來落座的兩個格蘭芬多二年級立刻表示可以和弗利蒙一起去拿午餐和行李，然後他們就留在那裡，並且督促弗利蒙趕緊回來。給足了尤菲米婭面子。
小女孩一副勝利的模樣，開開心心坐到Erich對面看她啃麵包。
Erich又一次笑了，看來這個小女孩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波特少爺願意和她這麼玩兒，他可是輸得心甘情願啊。
他們共用隱形衣的秘密，這已經預示了他們的未來。他們有未來。
麥格見她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但總有些隱憂：「哈特曼，你不要緊嗎？」她必須問清楚，立場對於斯萊特林，尤其是布萊克家是極重要的。
Erich反而覺得無所謂，她原本就與純血不在一個立場上。
Tom會打爛他們的臉，翻身為王。
靠短暫的隱忍，培植永久的恐懼。
讓所有人在一段時間內把他得罪徹底，把他碾到塵埃裡，無視他的驕傲，憎惡他的成績，對他怨毒，對他輕蔑。
等他站到他的位置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發自內心臣服於他，因為每個人都對不起他，被對他的內疚、對自己的愚蠢的追悔至於鍘刀之下了。
每一個未來的純血家主。
這是以斯萊特林為釜的一次煉金，他在提煉製作他刀刃的原料。
Erich該做什麼呢？
她可沒有「斯萊特林繼承人」這種頭銜，但是她必須用Tom對付別人的方式對付他。
他總不可能只因為斯萊特林的血統就萬人敬仰，他靠實力。
因為Erich不可能把希望寄託於「Tom對她心懷內疚」上，那麼Erich必須逐事、事事勝過他，還得讓他得罪她，首先是連累她，最後他每一天都會在等著Erich報復他的期待中度過。
她一日不動手他就一日不安穩。
她會打敗他，在他第一次退場時，但她又要救贖他，助他回來。
她要收伏這個拿刀的人。
「我只是交些朋友，有什麼關係呢？叫我Erich吧。」她把麵包袋裡的碎屑倒在手心，想喂給尤菲米婭那只小貓頭鷹，可惜被拒絕了。
麥格還是滿臉擔憂：「也稱呼我的教名吧，很高興和你做朋友！」
交了這麼些格蘭芬多朋友，她本人是不怕事兒，甚至想要在惹是生非方面與布萊克一較高下。但她得顧及這些朋友，小女巫Erich不是一個人活著的。
火車到站前，Erich告別了米勒娃、弗利蒙和尤菲米婭。
晚飯後獨自被堵在斯萊特林地窖的女生寢室門口。
她向男生寢室的方向看去，那邊走出來一小群人，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取代了湯姆·裡德爾領頭的位置。
整個休息室裡沒有一個混血巫師——一群純血圍住一個麻種。
月光穿過黑湖，把粼粼波光投影在水晶頂上，再由水晶天頂折射成破碎的棱形光柱，刺在Erich窄窄的肩上。
「裡德爾都告訴我了！你就是個麻種！偷取巫師魔法的小偷！騙取沙菲克信任的敗類！」小沙菲克推翻了之前所有對她的揣測，她如此傷心，卻與Erich無關。
完全是因為Tom給她造成了幻想，又親手碾碎了。
她們都把Tom當成王子，而他親口承認的「同一類人」是一個潦倒的貧民。
不同年級的斯萊特林男生站在人群外圍觀，在Tom身上討不到好，只能團結起來加入女生們，一起對付Erich。
在他們眼中，麻瓜出身的巫師越是強大越是可惡。
只要Erich還手，他們就有了加深這種恨的理由。
另一個室友跑出來，對小沙菲克彙報：「寢室裡沒有她的東西，她有可能帶行李下車了。」霍格華茲沒有親自搬行李到寢室的學生，他們只管下車就好了，新生只拿一根魔杖走完四巨頭建校之路，高年級只拿一根魔杖熟門熟路回他們的大家庭。
她自己帶著行李下火車，就像一個到魔法世界旅遊的麻瓜一樣。
這種態度激怒了所有人，他們對她身上施咒，讓她不得不拿出魔杖還手。有人對她用放大咒，她的衣服接二連三加大尺碼，校袍從肩膀上滑下來。小小的雙肩包掉在地上，一下還原。
她裡面的衣服全是針腳細密的接縫，是她改大後又改回來的證據。
Erich搶在所有人之前把雙肩包召喚到手中，飛來咒是漂浮咒的進階版，這個學期的課程，所以離她最近的同年級沒能成功。
再想保住必然不容易，這可是又一件麻瓜用品。
那裡面全是對她而言萬分昂貴的煉金術材料，是她的寶貝。
一個鐵甲重重把所有人擋住，Erich從包側袋掏出用完後一直充當水壺的魔藥瓶子，把雙肩包縮小放進去之後，她把瓶子擰緊縮到膠囊感冒藥大小——吞下去。
從亂丟魔咒到肉搏，到級長覺得夠了站起來維持秩序，他們沒有成功撬開Erich的嘴，也沒揍到她吐出來。
根本沒人討到便宜。
Erich穿著尺碼正常的衣服離開了地窖，宵禁在這一瞬間開始，沒人願意冒著扣分風險出去追。
瘋夠了的紳士淑女們冷靜下來，懷疑自己是著了魔才會去搶她那個一納特不值的破爛背包。
與Tom沒有正面交鋒，所以他們決定孤立他，時不時挑釁他。
與Erich幹了一架，所以他們決定讓她永遠別好過。
淩晨兩點，Tom在圖書館的角落找到看煉金術書看到睡著的Erich。
她沒有洗漱，頭髮亂糟糟的，臉埋在膝蓋上。她露出的一對小耳朵上有不知道來自哪位小姐的指甲印，兩邊都有。
這是他禍水東引的傑作。
因為他心裡只容得下自己，所以Erich所受的一切磨煉他皆甘之如飴。
第16章 歧路旁的送行者
從次日早餐開始，斯萊特林的氛圍怪得要命。
這種反常在學生中間傳播的速度也快得要命。
麥格沒能從Erich臉上看出什麼，最後她後知後覺的在一個高年級男生的提醒下瞭解了Erich的現狀。
」米勒娃，你就不疑惑為什麼我們所有人都可以隔著這麼遠看見她嗎？別盯著看了，都去上課吧。「很多人都是這個態度，斯萊特林從不內耗，旁人躲得越遠越好。
麥格最後看了她一眼，Erich坐在桌腳，周圍沒有任何人，在禮堂的哪個方向都能看見她孤零零的慘樣。
二年級第一堂魔藥課是和斯萊特林一起上。
這很讓人痛苦，而這種痛苦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形成的傳統，可能是從薩拉查·斯萊特林出走開始的，像是英國巫師界代代相傳的家族病。
麥格和她的好友坐在柳克麗霞和沃爾布加背後，前排那兩個布萊克肆無忌憚地討論，逐漸偏離課本，而斯拉格霍恩仿若被施了閉耳塞聽，慢悠悠就轉到後排去了。
她們聊到Erich。
聊到了血統。
諷刺起了格蘭芬多。
然後兩個學院都被扣了分。
爭執總會因為一些不善言辭的人和另一些刻意找事的人勾出越來越難聽的話，再被一些嘴更笨但動手能力強的孩子升級。
「你們辱駡她，還扣著她掙來的學院分！」憤怒容易讓人上頭，比過一切烈酒。
麥格聽見這句控訴後陷入了自我否認，是她向斯萊特林的艾麗西·哈特曼所要友情，導致了兩個學院一開學就結怨。
格蘭芬多為一個斯萊特林，和斯萊特林一開學就結仇。
「米勒娃，你真是個罪人。」她在心裡責怪自己，上車前媽媽那句和同學好好相處的話灌滿她的耳朵。
不知不覺，她已經從課後的走廊罵戰裡退出來，再一次事後想起反駁的話，反思剛剛為何沒有用這些話懟回去。
這時她發現自己在鄧布利多的變形術教授辦公室門口，站了快有一分鐘了。
「米勒娃？不進來嗎？」鄧布利多打算出去教課了。
他這堂課，是一年級開學第二節課，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
麥格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時間緊迫，她只好簡略說了從車站開始的整個故事，把她的評價略過了。
鄧布利多會公證看待這件事的，所有人都相信他，所有他格蘭芬多的學生們。
「不用擔心了，我記得你接下來是飛行課？和赫奇帕奇一起…你玩開心點，別再責怪自己了，我雖然不是全能的，但擺平你這點小事很容易。加油吧，米勒娃，你想交更好的朋友就大膽地去。」他還拍了拍麥格的肩膀。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一個真正有能力而且好得不得了的人。
Erich一直將他視作安全，視作精神領袖。
以她目前斯萊特林的身份，敬仰之情溢於言表，愛戴到至高，並且是真的。
不是做戲，不是反諷。
她在倫敦機場等著鄧布利多來之前就開始喜歡他了，就像喜歡奧利凡徳，是從最初源自文字的印象開始的。
這些印象就是他們本身，少許偏差，多數昇華。
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個個偶像。
他會被稱為最偉大的白巫師，也不過是幾年之後而已。
首先鄧布利多從來就是一個通透多智的人，一個對視就明白了Erich的處境比他想得好些，也知道了最大的幫助就是平常作派，不搞特殊，不生是非。
格蘭芬多院長該怎麼插手斯萊特林院內的校園暴力，鄧布利多開始研究這個課題。
他永遠知道怎麼幫助需要幫助的小可憐而且他樂於伸出援手。
比如分擔：「魔藥課常常讓你們組隊完成任務，變形術為什麼不試試看呢？」他拍拍巴掌，所有人看向剛剛進門就提出新思路的教授。
「兩人一組，實踐延長術變形，從對方物品開始。」他還沒有講理論，是故意的，因為那樣只有兩個人可以做任務了，「裡德爾先生和哈特曼小姐，你們可以演示一下嗎？」
他們倆從善如流，Tom說女士優先，Erich拉長他的頭髮，他延長了Erich的袖子。
演示結束了，同學們開始翻課本，摩拳擦掌開始對同伴玩惡作劇，這簡直是堂遊戲課。
二十分鐘後鄧布利多開始說原理，迅速佈置完作業，最後用剩餘的時間幫他們還原一切。
Tom什麼都分擔不走，因為他在斯萊特林眼裡是透明的，好像學院分自己漲上去了一樣。
演示結束後他也不曾和他的搭檔對話，雖然鄧布利多記得他們是同伴。
或者說同夥吧。
他可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直在看著Tom，在Tom絕對不可能感覺到的情況下。
Tom用了一天的沉默，摘掉了所有的「裝飾品」，包括因為他的魅力環繞著他的斯萊特林同學，也包括Erich。
Tom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在這方面鄧布利多與所有人的觀點一致。
Erich感謝他沒有插手，雖然她對此抱過希望，但她也知道讓格蘭芬多院長干涉這件事太過冒進且幼稚了。
Tom在遇到鄧布利多之前已經是一個欺淩者而不是在被欺淩者的位置，鄧布利多的關注只能在霍格華茲的範圍內控制他，不能改變他。
他骨子裡是黑的，但現在他們還在校園內不是嗎？
夜遊，當然的，她已經不睡宿舍了。甩掉尾隨的Tom，這很容易，只有她跟蹤別人的份。反偵查能力是父母留給她最寶貴的遺產了。
見到了穿著睡衣的鄧布利多。
他就像在等她，太給面子了。
「晚上好，Erich。」他摘掉睡帽，裡面的頭髮整齊，他還沒有躺下來休息，「我以為你一下課就會來，那個時間比較好。我們還可以從這裡，」他指了指細長的窗戶，「看看米勒娃在飛行課上的優秀表現。」
「確實，我應該下課來問個變形術問題。」那是個更好的理由。
「那你的問題解決了嗎？」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小一號的靠背椅在他的辦公桌對面站好，他也坐在辦公桌前。
Erich坐下：「謝謝，我其實沒有問題。」
熱牛奶盛滿玻璃杯，Erich接下來，但沒有喝。
「你不敢睡覺嗎？還是說不想。其實你不是一個會說謊的孩子。」鄧布利多把牛奶換成了溫水。
「謝謝。」Erich喝了一口。
她看著鄧布利多，用斯萊特林其他學生沒有的眼神。
人的眼睛真的是個什麼窗子嗎？只是表情罷了，哪怕是微表情，眼睛的反應最明顯。
對於不善說謊的人，很難在眼神上騙人。
「我從六歲就開始忘記怎麼說謊，但這個小技巧是從出生就在學的。「她活下來並且到了德國魏爾，她成了Erich，以為從此不需要了。
」魔法會引領你，你既然來了這裡，就要接受它。它給你指出了使命，並不說明那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鄧布利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清水，嫋嫋的水蒸汽給他夜讀的眼鏡上了一層霧，但他的眼睛還是清晰地看著Erich。
Erich喝完那杯水：「謝謝您，我會堅強些。比起我經歷過的，這些不算什麼。「
」你不會一直在為離開中國反省吧？那根本不是錯誤。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好好長大，因此你獲得了在魏爾的時光，那並不是墮落。Erich，你是個活生生的孩子，你是希望，別為了死去的人而責怪自己。你能夠挽救更多的人，但得在強大自己之後。來，告訴我，你現在的志向是什麼？讓你獲得這些優秀成績的動力是什麼？「
能不能別往人心縫裡說話？
她的動力是「活下來，強大自己，耽誤魔王」。
「教授，我的志向是對抗將苦難。不論侵略我故地的罪人還是造成巫師界禍端的魔王，我要比他們強。「
」你該是個格蘭芬多才對。「
」院長。「
」哈哈哈你可別這麼叫我。事實上我要給你一個獎勵，因為你遠大的志向，我支持你。不論你心裡藏有什麼斯萊特林的野心。不過先別讓霍拉斯知道哦。「
」好的院長，謝謝您。「
那獎勵是一個掛在項鍊下的沙漏，刻著：
——我標記每一寸時光，但從未超越太陽。
——我對於你的價值，是由你的目的衡量。
鄧布利多送了她睡眠。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確實踏上了一條歧路，但你要面對的一切都不足為懼，不是因為你曾面對過更難過的，而是因為你有朋友。」
「謝謝您，院長。」
「別叫我院長，我仍是你的變形術教授，也是你的朋友。你身在斯萊特林，要學習霍拉斯別總掛記學院之別，格蘭芬多有你的朋友們。你未來會走出去，也要記得霍格華茲與你同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有問題要告訴我啊！再小的bug也是我整個爆炸炸成渣渣的導 火 索啊！
真的超愛你們的，就像愛鄧布利多一樣。
第17章 危局
「Tom剛剛向我反應，開學以來這大半個月你都沒有出現在休息室？你確定在宵禁之前回了寢室嗎？」
「我確定，院長。」
當夜，斯萊特林女級長帶著從拉文克勞選出的女學生會主席一同進入Erich的寢室，小沙菲克跟著她們，兩個同寢的跟班隨後。對比小沙菲克，另外兩位室友顯得戰戰兢兢。
但她們都看見了Erich，在她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書桌前收拾書包。
「你們好？我今天不在圖書館看書了，前幾天差點沒在宵禁前趕回來呢。」她看見兩位學姐，「有什麼事嗎？」
小沙菲克祈禱Erich來給她自己解圍，期待奇跡發生，雖然從來沒有表露過。天知道她在看見Erich果然前來應付這次視察時，心裡有多高興。
如果級長和學生會主席看見她被「抄家」的書桌和撕成條的床帳……Erich本人也會有麻煩的。
每天她都盯著Erich，有時夜裡驚醒，以為是Erich悄悄回來睡覺。
現在小沙菲克看著Erich的臉，這不可能是大半個月沒睡好覺的臉。
「你要和我們一起在休息室寫作業嗎？」她們當著拉文克勞來的女學生會主席面，不可能表露出敵對。
事到如今小沙菲克算是明白了，所謂的從不內鬥，只是表像而已。
即使斯拉格霍恩院長看出來，他也不會挑到其他學院面前的。
「抱歉，我寫完了，晚上在這裡看書。還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忙的嗎？」Erich已經坐下了。
五個女孩都走出去，Erich轉動時間轉換器，回到逼近淩晨的深夜。
——「任何事情實際上都沒有改變。旅行者所作的任何事，只是造成了他們在旅行前就注意到的情形。」
她用別的時間的自己來應付了這次她後知後覺的審查。
改變了過去，或者也沒有，她聽說審查了她的寢室，僅此而已。
原本不知道她們是看見了一堆糟糕的垃圾還是看見她安然無恙，現在想來必須是無恙的。
「後來你又溜出來了？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我怎麼沒發現呢。」Erich坐在廚房的壁爐旁，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坐下一個人。
Tom把他的腿疊放好，坐姿很舒服，Erich也學他的樣子伸開腿，左腳架在右腳腕上，這才發現麻了。
Tom拉過她的書包帶子：「別離爐火那麼近。」順便看了一眼她在攻讀的書目。
「老實說，你在煉金術方面已經超過我了。」
「你也開始學煉金術了嗎。」Erich完全讀不下去了，手裡的書本仍然在火光中字跡清晰，但她開始嫌棄這種波動的光線，晃眼。
明明有作弊工具之前的一個學期她都這麼看過來了，但現在可以到任何沒有課的教室讀書，躲開所有人。
她立即嬌氣起來。
睡得也比從前任何一天都好，只要佈置好感應咒，別讓人看見她在休息室裡睡覺就好。
就像藏在時間裡。
所以Tom開學第二天起，只有在課堂上可以看見她。
「沒有學，我只是在看書本而已。」他看著Erich的側臉，直到她把沒再翻頁的書合上。
但她也沒轉向Tom：「別謙虛了，看過的書你一定熟悉原理了。」
他的回應是輕輕笑了兩聲。
Tom喜歡被人誇獎，這不單單是因為他確實虛榮，還有讚揚給予他誇讚的人，他覺得那是他應得的。
不和他糾纏煉金術的話題，Erich要是聽不出他在套話那就太傻了，如果不是他對Erich著手進行的手工製作感興趣，他沒理由大半夜來廚房。
「我有些餓。」看，他為了來這兒連晚飯都不吃飽，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霍格華茲城堡的家養小精靈也聽見了，給學生添夜草一直是他們快樂的源泉，有可能這一刻他們深入骨髓的奴性背後隱藏的飼養欲飆升，而Tom在他們眼裡只是「豬」這類亥時以後要填槽的家畜。
他們已經放棄飼養Erich了，因為她給出了諸如減肥塑身等一系列離譜理由。
冬天有爐火，夏天有油燈，別斷水。要求比誰都低。
但這個學期她確實很少來了。
Tom有可能好奇她怎麼回事，也可能已經猜到了，這種細枝末節不是Erich關心的。
「你從圖書館來的嗎？」要用問句，讓他覺得只是猜測而非篤定。其實Erich很久沒去過夜晚的圖書館了，今天要不是等Tom，她該在別的地方睡覺，比如醫療翼。
她想知道Tom都看了哪些書，有沒有看一段校史，有沒有去霍格華茲學生名單上找他的父親。
他會不會這麼早就發瘋呢。
如果他最後還是要去殺老裡德爾一家…先殺桃金娘，反正從此停不下殺戮。
她不能攔著他查到吧，她甚至有一天必須得幫他查。
換個思路，她要是提前讓他知道，再那之前「冷卻」他呢？
「你最近在看什麼書呢？」
「一些雜談吧，也許你會感興趣。」
Erich從她的包裡拿出幾本詩集：「前幾天看了幾本詩集，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沒有，」Tom翻看封面，「我不看情詩，太酸了。」
「我在看這本。」他取出一本人物傳記，「提到了尼可·勒梅。」
「還有薩拉查·斯萊特林。」他翻到一頁。
「還有梅林。」他又翻到一頁。
「你對這些煉金術書本上總提到的人物感興趣嗎？」他問Erich。
她完全可以自己查，她有的是時間。但她還是問：「有什麼要我幫忙？」
Tom轉到她對面，坐在小精靈搬來的茶座邊的矮凳上，居高看她：「對於我需要你幫的忙而言，這麼一本書也太不值錢了。」
他也沒打算浪費時間，直接提：「我要你幫我分散那些純血貴族的注意力，或者說那些少爺小姐們花不完的精力，隨你怎麼理解。在此期間我給你提供一切你要的煉金材料、你需要的資料，並且為你保守秘密。「
」在此期間，指多長時間？我的秘密又是什麼？你確定我不會因為到期之後被你揭露這個秘密而報復你？「Erich沒有站起來，她就坐在原地，腿疊著，手交疊在腿上。她仰視Tom，但Tom沒有感覺到仰望。
「你做了一個時間轉換器，如果讓魔法部知道的話你就麻煩了。為了保證我自己的安全，我當然不會要求你與我分享這個小工具，但我會保密，如果你同意這場交易。」他抽出一張紙遞給Erich。
一紙麻瓜格式的合同。
「這樣你應該很適應。」他為合同解釋，並且指了指乙方姓名欄上的空白：「這段時間不會太長，等我確認了我有多少籌碼，也就不需要用你這個小秘密來脅迫你做任何事了。我會當它沒有存在過。」
完全不想讓Tom知道時間轉換器是鄧布利多給她在魔法部申請的，靠她優秀的成績。
「你知道，我花的時間都是我自己的時間，我會比別人多用很長一段我自己的時間，所以我也會更早成年，比你更早擺脫蹤絲。」Erich看著他吃點心，他真像是個貴族，不用懷疑他那些籌碼會把他捧到什麼高度。
「所以我真正的目的是更早離開學校，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去做。」
「到目前為止，你多花了多長時間？」他沒有想到Erich真正的目的是讓自己提前成長，人體是一直在成長的，但也提前衰老，提前死亡。她居然預支自己的命？
「十天，而我的目標是在只使用一年時間轉換器的條件下，保證我在六年級擺脫蹤絲。「
Erich簽了合同。
第18章 優等生厭學
魔法史課，教授飄得很隨意，無視了走神的學生們。
「你過了多少天了？」Tom不是第一次問這種問題，有些幼稚了，但確實是少年在知道時間旅行的後遺症之後最關心的。
他想知道有沒有濫用時間轉換器把自己老死的傻瓜。
「還有三個月，我進度很快，你呢？」
「我也是。」他保持神秘感。
幾個月來Tom不去主動找其他人說話，每天都端在一個奇怪的氣場裡。有人莫名就開始怕他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暗虧。
對Erich也像偷情一樣，從來不正大光明找她說話，但每個深夜在圖書館就又變成朋友模樣。
天天不務正業，他偏偏什麼都學得好。
弄得Erich都厭學了。
連揮霍光陰都沒辦法讓她開心起來，她現在只想掏出時間轉換器轉個百來下，躲在九個月前等時間過去。
好像不行。
煩死了。
她想做個幽靈，不想繼續小心翼翼同時大手大腳地消費他人求之不得的寶藏，這太磨練意志了。
但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實現夙願的機會就不可能放過。
賓斯教授飄走了，昏昏欲睡的同學們離開教室。
Tom也從她身邊站起來，沉默地跟在人群後。
他這樣過了快一個學期，大家都習慣了。
等他走遠，尤菲米婭跑到他的位置上坐下，弗利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上依著書桌斜立，看似發呆實則放哨。
Erich看著尤菲米婭，尤菲米婭也看著她。
「你聽說了嗎？裡德爾是個混血，他有一半巫師的血統，但你……」
Erich示意她繼續說，她卻有些遲疑。
最後她還是幫尤菲米婭說完了：「小沙菲克終於忍不住找裡德爾聊天，得知他的母親是個女巫。現在斯萊特林只有我一個泥巴種，我危險了。」
「別說那個詞！」遠在門口的弗利蒙和近在臨座的尤菲米婭異口同聲。
偷換一下概念：「沒關係吧，我們都知道這個詞意思是麻種，差不多。如果你們作為純血統也在內心深處鄙視麻瓜的話，覺得這個詞帶有侮辱意味也是正常的。」Erich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弗利蒙滑下他靠坐著的桌簷：「你沒有給我們帶來麻煩啊，為什麼要躲著我們，還想趕我們走。」
「這不正常吧，好像一瞬間斯萊特林全都不主動提起裡德爾了，但他們還是會在格蘭芬多面前諷刺你，我們一直不迎戰，生怕給你帶來更多麻煩。卻從來沒有聽見你親口對我們說什麼。」尤菲米婭拉住了Erich的書包帶子。
「也可能在他們面前挑釁的是我，我無法明哲保身，無法透明吧。」
這話他們沒法接了。
Erich與尤菲米婭各牽著書包帶的兩頭，想就這樣拉著去禮堂，尤菲米婭終於遲疑著放開。
她卻主動牽起尤菲米婭的手。
另一隻手拉住弗利蒙，對他們說：「這段時間不會太長的，我會收集立命的籌碼，然後正大光明和你們一起玩。「他們應該愛聽這個。
」那你現在也沒有偷偷摸摸和我們玩啊？麥格覺得是她的錯，還為此消沉過，不過鄧布利多已經勸過她了。我們今天本來是想邀請你偷偷摸摸來玩一下的。「尤菲米婭湊到她耳邊，「你知道。」
她當然知道。
生活突然又變得有滋味了，果然只要有他們在，沒什麼時候是煎熬的。
午餐時Erich從貓頭鷹腳下的紙筒裡拿出泰晤士報，掃了一眼頭版就塞回書包。沙菲克長女好像不愛站隊，顯得成熟很多。她也別給人家找麻煩，就別在禮堂高調地看報紙了。
她都不想在禮堂呆著。
人都是這樣，如果被告知晚上有盛會和大餐，大概從一大早就會開始期待，做什麼事都想著，處於幹勁衝天和渾渾噩噩之間。
玩弄時間於鼓掌，卻依舊被時間折磨。
雖然只能做她已知的事，但魔法世界的時間確實可以向過去撤，只是決不能往前加速。她無法提前到達明天，卻又一定會迎來每個明天。
簡而言之，必須腳踏實地一分一秒地生活。
熬到宵禁，躡手躡腳回到休息室，等了片刻門外有人說了一句錯誤口令，估計是弗利蒙又和尤菲米婭打賭了。
Erich飛快地開門出去，被兜頭罩下隱形衣，三個一年級學生偷偷摸摸往格蘭芬多塔樓跑。
在塔樓一層他們摘下隱形衣，尤菲米婭笑嘻嘻地說：「果然不是『純粹至上』，弗利蒙又賭輸了。」
沒有任何周密計畫，靠著一股子無知天真和衝動，開心得一塌糊塗。
在胖夫人面前是等著他們的兩個格蘭芬多級長，沒見過的兩個，他們毫不避諱的說口令開門，放三個一年級進去。
所有人都在等她，就像合夥對斯萊特林玩了一個惡作劇，讓那些莫名稱為他們宿敵的傢伙丟盡了臉面。
而且他們不知道自己丟了多大臉，多有意思。
Erich都能想像到，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格蘭芬多學生會在與斯萊特林學生爭執中突然停下，意味深長地審視對方，充滿優越感地退讓一步。
她很期待，根本不想考慮讓這麼多人知道她來串門的決定是否正確。
格蘭芬多休息室牆壁上裝飾的掛毯，是16世紀的藝術品《La Dame à la licorne（婦人與獨角獸）》
上次Erich見到這個珍貴的藝術品是它在巴黎—克魯尼美術館(Musee de Cluny)展出，零幾年的時候。
突然回憶起未來。
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別想了。
Erich欣賞那幾頭角特別長的獨角獸：「我想留在這裡了，有轉學院的例子嗎？」也許她還能寫封信告訴Jason她也轉了個系，從魔藥系轉到變形術系了。
開玩笑的，斯萊特林才是帶她爬上巔峰的地方。
「謝謝你們請我來玩，我開玩笑的。」他們的表情好像過於驚喜了，原來這兩個學院仇這麼大嗎？
「原來你不是為了我才留下來嗎？」尤菲米婭可憐巴巴地問，「我以為你會過來給我補習功課、給我們加分、住在我宿舍，我們再去看米勒娃打魁地奇……」她數手指的樣子太可愛了。
「如果我能融入這裡，我想我是為了麥格。」就是來找她玩的不是嗎？
這種瘋狂的遊戲，停下一切工作，忘掉所有負擔，不就是因為她從來都喜歡哈利波特的這位院長嗎？
「真的嗎？」麥格現在站在樓梯上，她聽了一大半對話，剛放下對Erich來這兒會受到為難的擔心。她今年二年級，是充滿人格魅力，討所有老師同學喜歡的女孩。她未來會很好，Erich希望能永遠和她做朋友。
Erich回答她：「是的，麥格，我是說米勒娃，我就是為了你才來的。」有人起哄，歡呼鼓掌。
天天看著魔王，總要讓自己心懷光明。
很高興她能看見這麼多溫柔的人。
麥格請她坐在金紅相間的沙發墊上，拿出白天從廚房帶回來的紙杯蛋糕：「本來幾個高年級男生擔心你不同意，給尤菲米婭出了好多點子，什麼高年級課程、占卜、小惡咒之類的。結果你說是為了我才來的。」太捧她場了。
看來從返校的火車上開始，Erich一直受到這些男同學的關注。
「才不要呢，我最近厭學。」
她很高興地找到這些人，還對他們微笑，告訴他們如果認為自己學得很好願意教她，她都會準備禮物感謝他們不吝賜教。
反而沒人再提學習。
這才玩得開心。
就這樣瘋玩到考試前，格蘭芬多開始懷疑Erich是不是來影響他們成績的奸細。
雖然她沒有因為帶著尤菲米婭玩而干擾尤菲米婭學習，但她也沒有和小姑娘一起寫過作業。
「我有不懂的就會問她呀！」這種辯解往往會補充一句：「和她在一起玩我不懂的越來越少了呀！」
她問的都是諸如「梅林真的是在斯萊特林讀過嗎？」之類的問題。
Erich認真回答：「可能吧？我以為是斯萊特林學生的自吹自擂。我們都知道梅林曾為亞瑟王服務，而亞瑟王統治的時間是從5世紀末至6世紀初，霍格華茲在西元993年前後才會建立。這兩者之間相差了約5個世紀。霍格華茲成立時，英格蘭的國王是艾瑟爾雷德二世，統治時期約968年到1016年，而蘇格蘭國王應是肯尼士二世，統治時期971年到995年，或康斯坦丁三世，995年到997年。」
她真的是個斯萊特林嗎？
直到尤菲米婭考出了格蘭芬多一年級第一名、全年級第二的成績，大家終於對Erich帶分的手段服氣了。
有人說在麻瓜教育裡這叫寓教於樂。
弗利蒙從來不吝嗇對尤菲米婭的誇讚：「接下來你只要超過全O的湯姆·裡德爾和全O的艾麗西·哈特曼……」就行了。
排名頂部沒有艾麗西·哈特曼。
「是不是德語拼法不一樣？」
「不，Erich在下面，她只有魔藥一個O，其他全是E。「
一個學期都忙著在煉金術方面和Tom賽跑，目前至少這一項徹底超過了他。而且Erich自習了占卜學、算術占卜、古代如尼文研究、保護神奇生物和麻瓜研究，所有學生至少選修兩門課，而Tom不可能選麻瓜研究。
她預備在這個遙遠的時間裡超過Tom。
顧此必定失彼，她確實不是天才。
第19章 家訪
「我想說，真的不能因為她出身麻瓜家庭就放棄她。」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院長的聲音。
「我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涉及到家訪的話，太誇張了。」阿芒多·迪佩特校長的聲音。
「而且，霍拉斯，你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院長）的聲音。
「不是還有你嗎，阿不思。」霍拉斯堅持。
「德語還是你比較擅長，再說我不是她的院長，我只是她的變形術老師。」鄧布利多遲疑。
「變形術成績下降了，阿不思。我是她的魔藥課教授，Erich唯一的O是我這門課。」霍拉斯繼續堅持。
「她其他的成績都是E，也很不錯。但是對於哈特曼而言確實是下降得很嚴重。我支持霍拉斯的決定，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瞭解過她的情況，這可不是隨時能有的機會。」校長拍板了。
鄧布利多放棄掙扎：「我們沒有人給她開門。」
站在雕像前聽了個全的Erich被放進去。
迪佩特校長召她來前什麼都沒說，看來他們剛剛還沒有確定，目前拍板的也只是教授方面，他們還是打算徵求她同意的。
Erich正好要回家。
「家訪，只要去得了德國就沒問題。院長，謝謝您，麻煩了。」
霍拉斯點頭：「不麻煩。你要聽鄧布利多教授的安排。」
迪佩特校長對她說：「你填的留校申請我就不簽了，霍格華茲城堡允許你離校。回去收拾東西吧。」他沒有責怪Erich期末考試的成績下滑。
她的東西一直都在身上，但教授們給她留出了為離校做準備的時間，Erich不得不回到寢室花掉這段時間。她決定帶走堆在地上的一堆手抄書，其中就有耶誕節時Tom送她的禮物。
那本他親手抄寫的《無聲無息》。
在書目推薦上看見這本書前Erich一直以為它是教靜音魔咒的，還疑惑過為什麼有單獨出書。她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向這本書伸手，卻沒想到牽出來這麼多事。
Erich縮小這些書本，用的是越來越熟練的無聲咒。
經過這一個學期的鍛煉，她的魔咒水準提升了不少，也悄悄自習了一些不怎麼傷人但特效很誇張的惡咒。不用說，都是從格蘭芬多學長們那裡學的。
讓他們冒著巨大輿論壓力教她，他們可不想教出一個對付自己人的高手，所以作為非自己人的斯萊特林學生，Erich正巧學到了她需要的。
嚇唬人的把戲就好，真打出問題來大夥兒都要倒楣。
也許Erich目前最具攻擊性的咒語是鐵甲咒，它的出現頻率因此也最高。
她很快就有了發這個咒語的機會。
施咒物件是自己的校袍口袋，又是。
它終於像Tom說的那樣，因為品質平平而破裂了。
堅硬的口袋碎片還刮破了Erich攥著縮小的書包和魔杖的手。
兇手Tom主動走過來道歉：「只是用飛來咒看看你藏的什麼，你反映這麼大，沒想到只是行李。你要離校嗎？」
「我要被家訪了，因為考試成績。」Erich修復口袋和手，手的皮膚，她沒有用治療的咒語：「這也是個無聲咒的優點吧，隨便弄點動靜，對手就以為那是個死咒。」
Tom適宜地被她的玩笑逗樂：「你這樣不行，只是外觀還原了，但血還在皮膚下流出來，最後會淤血，形成一塊皮膚下的疤痕。」
「那我現在應該把它割開，用一個清理一新和暫停咒，再試試看能不能一層一層把血管還原，最後還原皮膚？」Erich問他。
Tom仍當這是一句玩笑，直到Erich用切割咒切開那條手背延升到手腕的紅色痕跡。
他想阻止，但怕她割破動脈，只好等她做完：「你的魔咒是E嗎？切割咒的痕跡比普通擦傷平滑，因為它沒有實質的刀刃，你這樣造成的破壞已經比剛才的劃傷要深很多了。」
Erich沒回話，一點點默發魔咒縫補她的血管，最後一切都被她修好了，Tom才發出聲音：「實踐應該能考到O的。」
他真的想讚揚Erich。
她的無聲咒學得這麼好了。
「教授還在等我，祝你假期愉快。」休息室沒有人，他應該是唯一留校的斯萊特林學生，愉快是顯而易見的。
Tom叫住她：「你說哪位，教授？」
Erich已經打開了休息室的門，鄧布利多在走廊等著她，她來不及回答Tom，只對鄧布利多道謝。
再一次和Tom道別：「可能斯拉格霍恩院長有別的安排，再會。」
Tom向鄧布利多問好，告別他們，往沒有多少光線的地窖深處走去。
水晶屋頂投影下黑湖低的粼粼波光，就像地窖裡也充滿了水，Tom飄動的衣袍好似水裡招搖的水草，他像一隻人魚，或者一條蛇。
有並不存在的水壓將他壓在水底。
門關上了。
最後一線暖光收束在門外，Erich抬頭望向鄧布利多：「教授，我收拾好了。」
鄧布利多微笑一下，向他伸出手示意她挽著：「阿芒多給了我們在校內幻影移形的機會，我們直接到魔法部辦理跨國轉移的手續。「
「麻煩您了。」Erich抓著他的胳膊，她早就通過文本描述知道了幻影移形的感覺，但真要她親身體驗還是很緊張的。
比暈車的感覺好些。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末的英國魔法部就像同時期的英國行政部門，指氛圍。
Erich不想討論魔法界政體比起麻瓜的政體怎麼樣，她單看工作效率就能體會巫師優越感的源泉。
普通人沒辦法用漂浮咒搬運，沒辦法讓羽毛筆自動抄錄檔，沒辦法通過定向紙飛機傳達資訊。
但普通的人類們發明了傳送帶，發明了印表機和影印機，發明了傳真、電報和電話。
Erich抬頭看身邊的教授，他們突然出現在大廳裡，卻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跟我來，我們去見個我的朋友。」鄧布利多沒有打擾四處張望的Erich，她比起多數這個年齡的女孩要拘謹許多，她也好奇，只是很少表現出來。
「院長，您有沒有考慮過在魔法部工作？」Erich跟著他搭上像電梯一樣的設備，這個箱子聽了鄧布利多報出的科室立刻開始縱橫穿梭，和直上直下的電梯比起來酷了不止一星半點。
鄧布利多將她讓到中間，離門遠一些，說明這種設施還是存在安全隱患的：「為什麼這麼問？我以為自己比較適合教書。」
他沒有糾正稱呼，在校外他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Erich和他學院的學生已經沒什麼不同了。校內他信任Erich不會亂喊，這不是個幼稚的姑娘。
「我當然確定您是個優秀的教授，但我聽說魔法部是精英的首選。」在哪裡不都是，總以為出仕是實現人生志向的坦途。
「我還沒有到可以隨意選擇的地步，希望你以後可以找到你最喜歡的工作。「是最喜歡，不是最合適。
Erich很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我會為了擁有選擇權而努力的。「
鄧布利多笑了，很開心的那種。
Erich也被感染到，相比較與Tom道別時要開心不少。
這時候鄧布利多問她：「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呢？」潛臺詞是：你怎麼用比別人長的時間考得還沒別的人好呢？
這個「別人」多半是湯姆·裡德爾。
「您能看得出我多花了多長時間嗎？」Erich沒有正面回答，她表情很嚴肅，所以鄧布利多也嚴肅起來：「我不能確定，但等你還時間轉換器的時候可以去在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時間廳問問。要記住你花費的不過是未來的時間，就像預支你下個月的工資。這個小玩意是安全的，只要你的操作不違規，上面刻著規則呢。」
那兩句話可不是全部規則，
「——我標記每一寸時光，但從未超越太陽。
——我對於你的價值，是由你的目的衡量。」
只是一個提醒。
Erich心算了一遍，對他說：「我下個學期末會歸還時間轉換器。」
「你有處理好所有問題的辦法了嗎？」他有些好奇，「這段時間你學了不少東西，但室友關係沒什麼重大進展啊。」他知道那次查寢是事發後的Erich糊弄過去的，因為他告訴Erich要接受學生會調查。
但Erich在聽他說之前已經知道了。
是舉報她的裡德爾先生提醒她的。
她居然也知道是裡德爾舉報了她。
「進展不少，我確實不太會社交就是了。」提起這個Erich還挺不好意思。
好在正好到了魔法交通司，這個尷尬的話題就結束了。
鄧布利多那個工作狂朋友根本沒看到身高低於一摞申請表的Erich，直接給鄧布利多手中兩張申請手動插了隊。
他們去門鑰匙辦公室 (Portkey Office)的跨國傳送室，觸摸去德國魔法部的門鑰匙，與書中描寫的一模一樣的感覺結束後，Erich讚歎到詞窮。
比暈車的感覺好太多了。
柏林，混淆咒，計程車。
Erich從後視鏡的反光中看鄧布利多的側臉，他的鬍子修過。
好像院長對柏林挺熟悉的。
「我對德國不熟，所以麻煩你帶我乘車了。」其實叫計程車是一種極其簡單的麻瓜社會活動，作為霍格華茲全優生畢業的鄧布利多先生一定在四年級的麻瓜研究課上學會了。
他們坐計程車到火車站，鄧布利多付了票錢，用的是帝國馬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古靈閣換的。
他不但看起來很熟悉，而且早有準備。
他來德國有事。
Erich不可能問，她短暫的糾結于火車票錢問題，迅速投入了即將到家的激動心情中。
魏爾，哈特曼家，家。
火車比起幻影移形和門鑰匙都太慢了。
開門的是Erich，飛行員Erich。
他快要高中畢業了，並且打算一畢業就立即報名參加空軍，做一個「為國家而飛」的飛行員。
他養了較長的頭髮，與那個留寸頭的痞子模樣卻沒什麼區別。
小女巫Erich被他一把抱住，他吻她的臉頰，小聲在她耳邊說他想輟學，父母正因為他的選擇而爭吵。
他都沒有看見鄧布利多。
「Mein Professor hat mir eine Fahrkarte gekauft.（我的教授給我買的火車票）」Erich不得不提醒他。
飛行員Erich和鄧布利多握手，要付錢給他卻被拒絕了。剛開始他很熱情，但鄧布利多婉拒他，表示自己樂意為火車票付錢後，飛行員Erich依然禮貌，但顯得冷淡不少。
都沒有請鄧布利多進門的意思了。
小女巫Erich暗示他這是來家訪的教授，但飛行員Erich從來沒有被家訪過，他的老師往往直接叫哈特曼夫人去學校把他接回家。
他完全意會不來，甚至開始誤會。
「哈特曼先生在家嗎？」鄧布利多問Erich們。
小女巫Erich瞪著飛行員Erich，聽他用快到聽不清的語速道：「Englisch, obwohl Sie schn, aber zu alt sind, nicht aufmerksam, um meine Zwlf Jahre alte Schwester sein und wollen nicht unser Vater zu sehen.（英國人，你雖然很英俊但是年齡太大了，別對我十二歲的妹妹獻殷勤，也別想見我們父親。）
希望鄧布利多在德語方面真的不如僅靠聊天交朋友來學語言的霍拉斯。
「我成績下降了，這是我教授，他來家訪的。」然而Erich沒有想到她得給全家都解釋一遍，包括更晚到家的Jason。
不是交了個老紳士男朋友，這是她最尊敬的師長啊，梅林知道她有多尷尬。
原來近代德國人比近代英國人想像力還要豐富。
Jason指責她路過柏林都不順便接他，要不然他可以付車票錢。
「是不是有什麼不能隨便給女士付車費的風俗。」鄧布利多很疑惑。
沒有，真的沒有。
不過氣氛很快就正常了，Jason很滿意他此次生日許願的實現，活生生的Erich回家了，沒什麼比這更好了，另一個Erich也變得好應付多了。
之所以飛行員Erich變得好說話，是因為他得知小女巫Erich在學校沒什麼朋友，不會有男朋友。雖然這段話在鄧布利多和哈特曼先生的對話中是充滿擔憂的。
施了混淆咒的成績單倒是沒被多看，哈特曼太太為Erich優秀的「化學」成績感到自豪，即使她的算術和英語都是良好。
家訪偏題了，鄧布利多在午餐後離開，說要趁此機會遊覽德國，幾天後來帶Erich回英國霍格華茲學校。
Erich完全不想問他打算去哪裡玩。
她只想等月黑風高，Jason摸進她房間時，把她做了一個學期的雙面鏡送給他。
這才是Erich此次接受家訪真正的目的，這才是真正的生日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企鵝群號諧音：驅散鶩鷲遲遲咎罷矣
歡迎各位加群，過年有紅包酬謝捧我的諸位，有多少收藏放多少錢，有幾個人來分幾份。
完全沒有想到叛徒會有人收藏，這本衝動的產物以為寫兩章就該坑掉了，結果我現在想認認真真幹。
謝謝您，我愛您。
第20章 開戰
不到一周，鄧布利多來接Erich返校了，Jason從二樓纏到門廳，最後還哭了鼻子。
戲有點過頭，但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Erich給了他什麼讓他們天天能見面的玩意。
飛行員Erich把自己暑假前存的零用錢全掏出來交給小女巫Erich：「應該在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時候儘量把你留下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時候。
他後悔讓Erich去霍格華茲了嗎？
Erich不敢確定，她也想呆在這兒，但是她有那麼多不得不前進的理由。
如果她的這一生是從1932年的魏爾開始的，她就毫不猶豫的留下來。
但可惜不是，她心底為此慶倖。
生生世世不論在何處她都是個中國人。
他的零用錢Erich沒有花，因為鄧布利多知道了柏林魔法部的位置，所以他們幻影移形過去的。沒人提起車費問題，尷尬成了德國之行的一部分美好回憶。
鄧布利多沒有帶她從英國魔法部直接回霍格華茲，他們先從正規通道走出魔法部，再由白廳到查林十字街。
到對角巷換金加隆，他們兩個都得換。
也不知道鄧布利多這些天在德國都遊覽了什麼不要錢的風景名勝，他看起來離開魏爾就沒再用到錢。
Erich換錢是為了購買新課本，她需要二年級的一套新書，還買了一套二手的四年級選修課書本。
「不錯的縮小咒，你這個背包裡簡直裝了一個世界。」鄧布利多找到她時，Erich正在麗痕書店門邊的臺階上往包裡收東西，「你也喜歡麻瓜研究課嗎？」
「是的教授。」Erich收拾好行囊，準備好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鄧布利多帶她去哪裡她都樂意跟著，絕對信任。
鄧布利多引路，他們走到大眾科的冰淇淋店，推門進去：「如果我在麻瓜界學習一門叫做巫師研究的課，我也會很喜歡。人們都喜歡以旁人的眼光審視自己。「
魔法冰淇淋的清香撲面而來。
Erich對英國人的紳士風度一直很欣賞，但她真的不敢再讓鄧布利多付錢了，火車票讓她有了心理陰影。
「教授，感謝您的家訪和您一路上的照顧，我想請您吃冰淇淋。」這樣他起碼不會自然而然就幫她付掉。
鄧布利多給了櫃檯後的老闆一個微笑，對Erich點頭：「那我謝謝你哦，我推薦你試試我喜歡的口味，福洛林，兩個香草味冰沙，謝謝。「
這個味道可以甜一年。
最少甜到返校當天。
「Erich，Erich·Hartmann！你到底是哪邊的？「紙包不住火，再說Erich根本沒包。
她的罪行諸如：犧牲自己的成績把一個格蘭芬多推上年級第二，在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呆了大半個學期，魁地奇比賽中給米勒娃·麥格拉橫幅，以及，請阿不思·鄧布利多吃冰淇淋。
也不知道誰看見了。
Erich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學院之間的爭端，草率地分院造成了無數代人的悲劇，但他們從來不長記性。
魔王是他們自己塑造的，還能責怪誰呢？
「我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她只是這樣說。
故意引戰，能順便勾出什麼就更好了。
「你憑什麼？你這個麻種你根本不配在霍格華茲！我父親很驚訝斯萊特林會有一個麻種！」
「那麼另尊更驚訝的應該是這個麻種即使和你們最不屑的格蘭芬多一起玩到成績下降，也比你考得好。」Erich喝了一口水，水杯被魔咒撞到，她用暫停咒定住被掀翻的杯子，從水花後走開，「你可以問問家長，是不是斯萊特林從來只有純血。」
空中的水杯被解咒，向她後腦襲來，Erich默發的鐵甲咒將之揭回偷襲者臉上：「薩拉查·斯萊特林不可能想到，未來斯萊特林最優秀的學生都會是混血。」對於Erich而言這是事實。
對於一部分純血主義者而言，混血比麻種更過分。
比如布萊克，他們認為混血辱沒了純血統的榮耀。
布萊克姐妹覺得Erich在針對她們，驚訝之餘出離憤怒，決定讓她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阿爾法德見姐姐表情猙獰，心道要壞：「等等，我們不是說過這個學期要緩解矛盾共同面對我們的敵人嗎？」他覺得敵人這個詞用在另一個學院的同校身上很愚蠢，但沃爾布加在他眼中同樣愚蠢。
他的勸說適得其反。
沃爾布加對著Erich的背影發了一連串的小惡咒，Erich只用鐵甲咒擋住，往休息室門外走。
恰巧門外走進來的是Tom。
和Tom打了照面的Erich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就讓開了門，Tom也沒覺得她是在禮讓，迅速念咒避免被誤傷。
地窖裡突然安靜下來，正好門外走進來一堆一年級新生，Erich沒能擠出去。
斯萊特林這屆也就兩隻手能數過來的新鮮血液，比起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顯得像是古老瀕危的舊物種。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來了，地窖亮了不少，他開始發言，叫幾個新生的姓氏表明他和這些家族很熟悉，也給予了新同學很大優越感。
把「與教授熟悉」當作榮耀，小巫師立刻炫耀起來。
在學校，學生需要的崇拜物件被老師全盤對號入座。
霍拉斯本人確實很有意思就是了，雖然他長得不如鄧布利多英俊，但他更討淑女們喜歡，因為他知道怎麼捧場。
「沃爾布加小姐，」比如在一群新同學面前不經意間介紹一個學姐，「你的族弟奧萊恩·布萊克是不是明年入學？」順便表明自己和布萊克家熟悉。
沃爾布加點頭稱是，端著學姐架子卻也足夠恭謙，因為她也才三年級。
她補充了一句：「奧萊恩一定是一個優秀的斯萊特林，您可以期待他成為最優秀的。「仿有所指。
霍拉斯微笑著表示期待。
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下沒能走掉的Erich。
新生安頓好住宿後休息室又空了不少，Erich還是無視了霍拉斯的眼神打算去尋找有求必應屋，新學期舊氣象。
誰讓這些精力旺盛的少爺小姐們總是盯著她，再次一開學就想把她趕出去。
她在休息室門口被攔住。
攔她的人比較熟悉，是阿爾法德·布萊克，蛇夫座的心臟。
也是Erich最喜歡的布萊克之一。
「您有事？」
「上個學期你都呆在什麼地方？」他利用暑假時間長了不少個子，比沃爾布加要高上一個頭，但後者仍然在他面前氣場頗高。
Erich後退一步，避免仰視他：「如您耳聞，我在格蘭芬多啊。」她沒什麼特別的態度，雖然這個布萊克不太一樣。
然而這個布萊克對她的態度也和其他布萊克對她不一樣。
他用接近央求的語氣問：「別去了，你住在自己宿舍裡吧？」
再次適得其反。
Erich還沒來得及回答，沃爾布加像是等了很久的獵犬撲向獵物一樣，又一次對她連發了一大片惡咒，布萊克少爺站在一邊被無差別攻擊。
而且Erich擋住了，阿爾法德卻流起鼻血。
Tom從宿舍走出來，給阿爾法德止血，用的是治療魔咒，操作得很慢，看似不熟練卻很成功，讓休息室裡的所有人都以眼神讚美。也讓Erich看得清楚。
她想起離校前自己用一大堆步驟達到類似的目的，確定了今天夜讀的課題。
又多了一條勾引布萊克少爺的罪名，如果說上個學期是冷戰僵持，那麼今天就是徹底宣告開戰。
Erich終於可以去找書裡擔當重任的有求必應屋了。
花了些功夫，她需要的屋子是個書房，裡面有幾本細說治療咒的書，應該是幾個小時後的她自己送來的。
她沒有立刻坐下讀書，而是先把背包從掛在脖子上的魔藥瓶裡取出來，從裡面拿出發燙的雙面鏡。
像她離家前與Jason實驗的一樣，Erich很快在方形鏡面上看見了Jason那雙湛藍色眼睛。
這樣看他很像金髮碧眼的那個Erich。
「你好像大哥。」Erich把這句心裡話說出來了，往往這等同於誇獎，因為在Jason眼中Erich一直代表帥氣。
「才不要像他。」
Erich當他是叛逆期，不樂意和任何人一樣。
他卻沒有這麼簡單：「他想上戰場，我決定留在這裡做醫生。比起大哥我才比較配得上這張臉。」他把眼睛湊得離鏡子儘量近，「你好像心情很低落，明明都看到我了，怎麼還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Erich對他說了學院之間的矛盾，說到自己作為麻瓜要被動接受自以為血統高貴的同學的宣戰。
Jason不怎麼擔心，一直以來兩個Erich出了哈特曼家都是不好惹的。
最後Erich念了一段霍格華茲《一段校史》給他聽，介紹四巨頭時代開始的血統衝突。
Jason被這些睡前故事哄住，沒有再問其他事。
其實他們都知道血統論最終會造成什麼。
今天。
1939年9月1日，二戰爆發。
原來飛行員Erich說的是今天，如果在德國留到今天，Erich就沒有理由前往英國繼續學習魔法了。
第21章 敵我關係
在圖書館尋求偶遇。
事實上Erich是有目的地找到Tom的，找到他的方式是暴露行蹤讓他找到。
還真麻煩。
更麻煩的是，在她找到有求必應屋並安頓下來後，桌上那幾本治療咒書籍中飄出的一條紙條——她自己的一條留言，打斷了她正給Jason讀的睡前故事 。
留言道：三小時後在醫療翼見Tom。
三小時後即淩晨三點半，但他們最開始約的是圖書館。
Erich在兩點十分帶著夾了紙條的書摸到醫療翼，找個最裡面的床躺好。
三點，Erich爬起來，對著病床來了兩個清理一新，把書塞到枕頭下。
三點半，他們在圖書館碰面。
她有點後悔每天和Tom大半夜「約會」，因為Tom比上學期看起來要憔悴些，眼底浮現出青色——也不排除是他暑假生活過於豐富多彩的傑作。
不可否認，擁有「時間」的Erich仍然很賴皮。
「我幫你準備好了，這幾本就是學習治療咒的書。在工具書分區的，都是職業規劃前基本用不到的書目，現在才開學，你不用複製了。」正是Erich剛剛在有求必應屋看見的那幾本。
Erich接過沒夾紙條的書，也不避開他，直接在他面前轉了幾下轉換器，閃爍了一瞬後她再次從書架間走來，手上已經沒有那幾本書了。
「謝謝你，我放在三小時前了。」其實還要早半個小時，她不想跑得太累。
「你從哪裡過來的？」Tom問的既是剛才，也是她來圖書館的起點。
Erich並不捨得告訴他，即使歷史的必然性會讓他找到有求必應屋，也不應該這麼早。
「醫療翼。」
很遠，但是很合理。
「那麼三小時前的你過一會兒就能在那裡看見這幾本書了。」Tom思路清晰。
Erich在與他分開後立刻轉回十二點，跑到有求必應屋把紙條塞進書裡。
半個小時後，在給Jason說故事的自己會看見紙條。
兩點十分的自己會帶著這些書到醫療翼去。
Tom沒有發現異常，因為他確實是從醫療翼開始跟蹤Erich到圖書館的。
在醫療翼等著他的Erich乖乖被他偷窺，然後在約定時間快到了的時候假裝驚醒，往圖書館趕的過程中沒有躲著他且裝作沒發現他。
三點二十，Tom在醫療翼找到Erich的時候，她躺在最裡面的病床上睡覺，沒有蓋被子，幾本書放在手邊。
他記住書目，跟蹤她到圖書館，找到這幾本書，再和她「偶遇」。
三點半，把書給她後，他問Erich從哪裡來，她說是醫療翼。
但這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她在收到遲到的提醒後應付了查寢，那是因為他是那樣提醒Erich的：「你知道要查寢嗎？小沙菲克應該很感謝你。」只是陳述事實。
Tom開始擔心，他每次見到的Erich是不是他們見面的這個時間的Erich？未來的她，知道更多的她是不是一定比他強？
好在他不知道Erich到底知道多少，他以為Erich的資訊優勢僅僅來自於她自製的作弊工具，她這個小玩意只會比魔法部的要差些，魔法部的時間轉換器最多回到五周前，她甚至回不去這麼久以前。
然而，首先Erich這個時間轉換器就是正版的，其次她沒有必要五個禮拜以後再回來看Tom一眼，除非Erich被五個禮拜後的Erich提醒「他想殺了你」。
她來自更久以後，已經獲得了主線劇情，還管他那些細枝末節做什麼。
她並不是總把他們想成敵我關係。
淩晨四點，Tom站在被Erich清理一新的床前，一點她的痕跡都沒有，枕頭下也沒有書。
其實這些書不是Erich拿走的，三點半以後她擁有來自兩個時間的同樣幾本書，裡面夾著一樣的字條，所以其中一份就會消失。
消失的剛好是最先跨越時間的那幾本，先被放在有求必應屋，又先被夾上紙條，先被Erich發現。
這很不好解釋，因為時間既然可以被跳躍，那麼它將不再是一條射線，誰又能說明哪些書是【最先】跨越時間的呢？
根本是悖論。
時間悖論總是會帶來麻煩，但有時會使事情變得方便。
Erich無法容忍Tom在枕頭下的書裡找到字條，所以她感謝悖論。
花了這麼大力氣，為了隱藏有求必應屋的秘密，實在值得。
帶來其他效果就是錦上添花了。
Erich不會知道，Tom在那張床上睡到五點半，醫療翼值班教授到來之前他才離開那裡。
他也對床鋪摔了一個清潔咒，讓那張床比沒人躺過前還乾淨。
躺在那張床上Tom曾想，斯萊特林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學生。
斯萊特林內部一直存在的血統矛盾下，唯一的麻種艾麗西·哈特曼與純血開戰。
今後他們是敵我關係嗎？
不是，因為短暫到沒有引起斯拉格霍恩注意的爭端剛剛爆發，就因為外力干擾而消解了。
斯萊特林開始重新向Tom·Marvolo·Riddle示好。
就像不曾孤立他一樣。
因為花了一個暑假的時間，Tom從霍格華茲的圖書館裡找到了不少他需要的籌碼。
原本他是在追尋裡德爾這個姓氏，無果，他懷疑父親是外國人，或者沒有在霍格華茲讀過書。
在Tom的想像中他的父親必定是個紳士，彬彬有禮，風度翩翩，把來自貴族的氣質留在他的血脈裡。
他大概死了，不然怎麼會拋棄妻子，讓她死在孤兒院，留下剛出生的男孩？
而且那是個女巫，如果孩子都不能成為她活下去的希望，說明丈夫已經讓她絕望了。女巫死于生產，和自殺有什麼區別呢。
Tom對自己的血統更加自信，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他認為這不會是上天的恩賜，主已經拋棄他了，他要靠父母的遺產強大自己。
他是個蛇老腔，會蛇語，與生俱來。
如果對父母身份的理想化揣測是夢幻飄渺的，那麼蛇語就是他將會成為上位者的鐵證。
他總會弄清楚所有事，在此之前先讓他把現有的籌碼全部推上賭桌，收割他應該獲得的一切。
Tom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那麼麻種和混血將是他的敵人，被他戰勝，摒除，奴役。
他帶頭對Erich開刀，從此做最前端的那個人。
不是敵我關係，是獵人和獵物。
差遣他的使者，在前面預備道路。他們所尋求的主，必忽然進入他的殿。立約的使者，就是他們所仰慕的，快要來到。
Erich則要救自己，如鹿脫離獵戶的手，如鳥脫離捕鳥人的手。
他想捉住她把她變成他的獵犬，她只能珍惜野生的時間為自己捕獵。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放假了。
第22章 需要開闊視野
局限在宿舍裡、年級裡、學院裡、城堡裡、英國巫師界……
獲得很少的成就，然後沾沾自喜。
Erich觀察了一個學期，發現Tom現在掌握的資訊仍然不夠多，他到今天為止只是想要做一幫人的首腦並且擴大這群人的數量。
離開霍格華茲之前的這幾年他最多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做一些人的領袖，一些看上去水準一般的貴族子弟是他的支持者。
但他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怎麼實現，等他離開鄧布利多的視線就不會這麼潦草了。
他無意識地越來越狂。
只有Erich看得見。
值得一提的是，Erich預支的時間已經到一年了。
也就是說，她的十六歲生日就是十七歲生日，十七歲生日就是十八歲生日。
再次實名感謝時間悖論。
寒假即將到來，Tom在斯萊特林長桌上的位置離Erich越來越遠，實際上他已經是二年級的首席了，與阿布薩拉克斯·瑪律福面對面。
想採訪瑪律福先生。
「斯萊特林代表水，活水代表生命，有源頭的活水擁有自我淨化的功能，就像霍格華茲的黑湖，常年保持乾淨。」
也沒乾淨到哪裡去。
「德國那位，他的理念在斯萊特林很受支持。」
說明他們學院眼界狹隘的人多到離譜。
「你有驅使蛇的能力，為什麼不早說？」
這是瑪律福先生長篇幼稚發言中最幼稚的一句。
還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嚇你啊。
是時候回憶回憶自己對Tom的態度了吧。
瑪律福與生俱來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道歉，他選擇做些別的把這篇翻過去。
「我知道你因為艾麗西·哈特曼而煩惱，我們都曾經將你和她相提並論，既然這是個錯誤，我們可以彌補它。」
Tom放好餐具，對他禮貌地微笑：「請賜教？」
瑪律福說出自以為足夠恢復關係又不至於顯得像道歉的方法：「我會和湯瑪斯一起想辦法，讓她退學。」
這樣斯萊特林就只有巫師出身的學生了，雖然還是有那麼多混血，起碼沒有麻種這類完全不搭調的人。
Tom和格林德沃最相像的要素就是他善於利用，當他在這些現有利益之中權衡，他需要把它最大化。
格林德沃因為壞得乾脆徹底毫無悔意，所以他的人格魅力才那麼大。
這種特質，Tom與生俱來。
Tom知道瑪律福很想這麼做，不光是為了拉攏或者討好他，根本算不得一件為了他去做的事。
而且Erich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好用。
「關於哈特曼，我有別的想法。」他沒有直接否認，「你和湯瑪斯先生可能不必大費周章，我有些簡單而效果更好的手段。」
瑪律福很久沒有聽他說這麼多話了，今天突然聽見，他甚至覺得是饋贈。
太奇怪了，原來他們都一直等著Tom主動發言嗎？還是說他們都和小沙菲克一樣，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阿爾法德坐在Tom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根本沒有人防著他，讓他忽然想起來，他們三個，還有他對面坐的萊斯特蘭奇先生，是同一個宿舍的室友。
之前那段時間Tom是隱形了嗎？
有可能那會兒是湯瑪斯坐在這裡。
他們曾經看不起Tom，他雖然實力不俗，但可能是個麻種，或者混血。
可是是他們所有人又猛然反應過來，Tom即使想要坐在斯萊特林長桌的首席位置，坐在那裡的七年級學長也會讓坐。
他們需要偶像。
更崇拜這種蒙過塵的，從底層爬上來並且本該站在巔峰的偶像。
魔藥課上Erich給尤菲米婭提醒，讓格蘭芬多免於扣分，再次惹毛斯萊特林學生。
和她一組的女孩直接罷工，她也不介意一個人完成。
加了分，和格蘭芬多的距離拉開了，這與扣他們的分有什麼不同呢。是因為不夠爽嗎，幼稚鬼們。
走廊上又是一通冷嘲熱諷，差點升級成罵戰，又在霍拉斯聽見聲音出來之前集體收聲，做鳥獸散。
阿爾法德看準時機，用放狠話的口氣和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哈特曼，別回休息室。」
適得其反，這是慣例。
他要不說那句話Erich也許就沒可能回寢室了，她三天兩頭被挑釁「有本事休息室見啊！」，但她從來只回答「有本事來夜遊啊！」，沒有真正回去過。
斯萊特林學生不住斯萊特林寢室，夠丟人的。
而且她最好別在半夜出事，因為放任她夜遊的級長會被懲罰勞務。
所以要對她動手最好就是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裡，只有自己人，不論吃虧還是佔便宜都不會被人評論。
他們對抗了這麼久，誤打誤撞就有了這樣的機會。
「我應該回寢室嗎？」Erich拿出合同，截止日期的空白上緩緩出現了一組字母：today。
Tom點頭：「來看看吧，我想你也不樂意被勸退。」
原來瑪律福和湯瑪斯真的可以讓她被勸退，有點好奇他們的手段了。
「那我不會被勸退咯，你打算怎麼樣？」Erich對他的手段更好奇。
Tom只說：「你不是可以告訴你自己該怎麼辦嗎？」
「不行了哦，我的時間轉換器是鄧布利多教授給我申請的，現在我已經還掉了。「他一直誤會著，她也沒解釋過。
Tom直視她的眼睛，苦笑。
「你想在這裡和我決鬥嗎？」Erich也對他笑，笑得比他還苦。
看她那幅表情Tom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了，她是故意的。
笑容立即異化成明顯的假笑：「當然不，晚上到我的地方來。」
確實是想決鬥。
午夜。
Erich踏入地窖時發現這裡的光線前所未有得少，不僅是昏暗，差不多沒有光。
但是所有人都在，晚餐有多少人吃今晚就有多少人到場。
像個要辦大事的樣子。
Erich一直很期待今天，她想觀摩湯姆·裡德爾成為Dark lord的第一步，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偉人」是怎麼崛起的。
現場直播，多近，多清晰。
很可能從今往後他每一個計畫Erich都有機會如此接近如此清晰地欣賞，甚至扭轉局面，全看今天晚上在休息室裡得到什麼了。
合同到期了，Tom並不信任她，她也不信任Tom。
自由發揮，一切隨緣。
決鬥由七年級的弗林特 (Flint)學長仲裁。
弗林特家與布萊克家是姻親關係，他祖父的親生妹妹烏爾蘇拉·弗林特 (Ursula Flint)的丈夫就是已經去世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老校長。
老校長同名的兒子也被布萊克除名了，因為支持麻瓜。老校長的孫子馬里厄斯·布萊克沒有來霍格華茲上學，因為是個啞炮，被布萊克除名了。
讓七年級學長忙裡偷閒來看小孩打架，又是布萊克姐妹的功勞。
怎麼哪兒都有她們。
Tom走進休息室，光束從門縫裡投入地窖，在地上展開又收回門外，就像暑假開始前Erich挽著鄧布利多的手時看見的。
黑暗回歸，他的皮膚在水晶屋頂投下的波瀾裡再次浮現那樣的光，他握著紫杉魔杖的手捏得很緊，不是緊張，是激動。壓抑的呼吸從他微張的嘴唇間溢出來，他向對手微笑，高傲卻顯得做作。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切斷風箏的線。
他不能讓她就此飛離，他要她墜落。
仲裁者一聲令下，Tom和Erich同時轉身。
她第一次在這個地方對人發攻擊性咒語，只是切割咒，像她治療手傷時對自己做的。
沒有刀刃，只有破碎。
切碎了Tom校袍的袖子，在他臉上劃出痕跡，削斷他耳邊的髮絲。
血從他的皮膚下流出來，聚集成血珠，滾落。
她所受到的都是各類詛咒惡咒，但她使用的幾乎是物理攻擊。
「哈特曼差不多是沒有看點的麻瓜打法，她輸定了。」
不少人這麼想。
其實從表面看來Tom比較慘，他是直接掛彩，但大家比較喜聞樂見的是Erich越發蒼白的臉。
並且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打到現在都沒有說話。
兩個人都是無聲咒。
視覺上足夠精彩，讓他們屏住呼吸不去交談，也沒反應過來決鬥中沒有念咒聲。
弗林特對沃爾布加耳語：「他快贏了，要停下嗎？」
「打到她認輸為止。」沃爾布加堅持。
弗林特遲疑片刻，還是對她說：「如果裡德爾贏了，你將欠他一個人情。他不是那種負責決鬥的武夫，這場戰役中他收穫了戰敗的奴僕，你卻一無所獲。」根本不值得。
但此刻停下來真的能達到他的目的嗎？
「學生決鬥而已，他又不會殺了她。別喊停，讓他贏，斯萊特林需要強者，不需要頑強的敗類。」跟沃爾布加根本說不通。
弗林特不說了，讀書多的人要讓著讀書少的。男學生會長在這裡，級長也都在，不會出大事的。
水晶頂承受了極多咒語，它自建校以來一直在黑湖底部收到水壓的錘煉，魔法讓它經久不衰。
他們從不畏懼頭頂上萬噸的湖水，不畏懼水中的生物。
除非有人打開它。
水晶頂的一塊忽然展開，嵌套在它四周的銀制水蛇遊走，一塊接著一塊，層疊地分開。
湖水砸在休息室的大廳裡，看熱鬧的一年級快速跑回寢室，但那裡更早被灌滿，他們又被逼回來，互相踩踏，往高年級身邊躲。
這時候他們一貫信任崇拜的學長們暴露了真實實力，反應遲鈍，咒語出錯，在水中亂成一團。
Tom讓水停下來，這是他大聲念出的第一句咒語。
Tom喚出水裡的毒蛇，這是他大聲念出的第二句……第二句話。
蛇向Erich蔓去。
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展現蛇語的能力。
Tom在暑假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了蛇語對城堡的影響，只要他想，他就是斯萊特林地窖的主人。
他鼓勵那些蛇：那個女孩的肉很香，只要你們吃得下，她中了鎖腿咒，她跑不了。
Erich盯著他的眼睛：「你的蛇呢？」
他回答：「我是蛇的主人，它們都是我的蛇。」
弗林特問：「怎麼回事？」很多人跟著問：怎麼回事。
Tom以為他們問的是房頂，弗林特和艾博正用消失咒處理地上的水，蛇仍在向前爬行。
Erich說：「停下。」
原來她問起Tom的蛇，用的也是蛇語。
那條他從孤兒院轉移出來的蛇被他叫出來，這條蛇只聽他的話，把它帶進霍格華茲費盡周折。
對它施了一個放大咒，Tom聽見驚歎聲，他催促：他們在誇你，你是最美的，殺了那個女孩你會更美。
蛇緩緩立起，張開它背後的眼睛，那是眼鏡蛇。它立起的蛇頭猛地砸向Erich，往她頸項上咬去。
一柄短劍被飛來咒召來，斬斷了蛇首。
Tom的魔杖指向Erich，噴出大片火舌，在火中，Erich的魔杖帶著不存在的刃，切入了他的頸側。
她被燒著。
有熟的肉的香氣。
她的皮膚會黏在他觸碰到的地方。
沒人想到會打到這個地步。
慌亂中有人想去叫院長，膽小的女孩在聞到焦灼味道的時候已經開始哭。
火消失。
她用正確的治療咒修補他渾身多得數不清的裂口，裹著燒成抹布的校袍離開休息室。
自從她開始學那幾本治療魔咒，她就想試試看用在Tom身上的感覺了。
一場平局，Erich燒掉了一半的皮，中了七八個諸如「拆分關節」、「掉指甲」、「結腸」等充滿斯萊特林特色的咒語，但躲開了全部讓她喪失行動能力的攻擊。
Tom丟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血，在死亡的邊緣。
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魔力透支。
恢復皮膚的咒語是她最早學會的，因為這部分是醫療的皮毛，也因為她重視外面這層皮囊。
她要愛惜這份烈士的遺產。
結腸咒不知道作何解，所以她只能像學習書本知識之前一樣，切開，自己修。
好痛。
真是開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贏青黎 的提醒，差點出現巨大bug，謝謝你挽救了爆炸邊緣的我。
第23章 野馬
Erich到變形術辦公室歸還時間轉換器。
她現在才還。
決鬥沒有作弊，活下來卻是做了手腳的。
她確實為自己治癒了傷痛，自己切開肚皮捋順打結的腸子。
為剛剛參加過決鬥，堅持裝完再走，一路上清理痕跡最後昏倒在有求必應屋的自己，治療。
稍有失誤她就會殺死過去的自己，被未來的自己殺死。
她會因此恐懼，不再堅信自己經歷過的一定不會被改變，也不再迷信未來和宿命。
說明她關於時間的修行徹底結束了。
提前和Tom說她還給鄧布利多了，一是說明她的煉金術沒有Tom想的那麼高明，他就不會想到Erich自製了雙面鏡；二是說明她在決鬥時沒有優勢，不會預知他的動作，這樣他才不會下殺手。
為了活下來。
如果Tom認定自己的一切動作都在Erich掌控中，她一定會被揍得更慘。
她在心裡給自己的謊言找藉口，說給她自己聽。
決鬥沒有作弊，包括蛇語。
她早就學了，沒有用時間轉換器，只是在Tom自以為監控了她的時候，跟他學來的。
他時常用蛇語對著城堡說話，不知不覺就自己把底牌教給對手了。
「你不需要它了嗎？」鄧布利多已經把轉換器接過去並且放進口袋了，這麼問只是給話題開個頭。
Erich說，她也不知道事情最終是這樣解決的，現在她在同院眼中估計是一頭野蠻的巨怪。
「實力是由很多東西組成的，你既然已經成功了，就該大大方方睡在自己房間的四柱床上。我可不會在霍拉斯面前幫你說謊，祝你好運吧。」在鄧布利多眼中這只不過是一次小摩擦，學生暴力立威以證明自己不好惹，然後校園暴力的施暴方就慫了，大夥兒開始粉飾太平。
其實就是如此。
他看透了本質。
Erich告別鄧布利多，前往休息室。
她以為會是空休息室，但她看到阿爾法德坐在沙發上，一手支著頭，手肘撐在角幾上，一點點滑開。
阿爾法德撐在角幾上的胳膊碰到了一個茶盤，支著臉的手也滑脫，他驚醒，但沒有看到Erich。
Erich回到寢室，小沙菲克和其他兩個室友已經放下了床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裝睡。
這種局面把很多人都弄蒙了，他們需要反應的時間。
雙面鏡熱起來。
Erich縮在被子裡，計算她可以用來睡眠的時間，決定翹掉明天上午的所有課。
Jason的臉出現在鏡面中，和鏡子外的Erich一樣疲憊。
「你在睡覺，我打擾到你了吧？」他一臉內疚。
Erich搖頭表示她醒著：「我今天沒把它帶著。」
「所以你才睡下？」他看見Erich的被子，把鏡面轉到各個方向讓Erich看見他的背景也是被子和枕頭。
斯萊特林的綠和柏林軍校的綠差不多。
就像他們小時候，躺在同一張床上。
「你想我們嗎？」Jason問她。
她問Jason：「想，想念教父教母和大哥，希望只想你一個？」
Jason否認得很猶豫：「也不是，我也想爸爸媽媽，但我已經不思念大哥了。」
分歧。
Erich之間也有分歧，他們從小就有無數雷區，但小女巫Erich從來沒有暴露在飛行員Erich面前。
她只是不回答，其實她與他唯一的共性只有她目前使用的姓名。
他的中間名是個哈特曼家族走出的政治家，在一戰中貢獻斐然。
他們根本不一樣。
「我本來想明天告訴你，我贏了。」她向Jason彙報，「你說的對，使用對方沒有且不擅長的兵器適合單兵作戰。我用那把短劍殺了一個怪物，然後戰勝了他們中最強的人。」
Jason十分激動：「你弄到了一把劍！什麼樣的，讓我看看。決鬥不是要用魔杖嗎？」
「他們有蛇。」Erich告訴他，「整個場地都對我不利，我的優勢是使用冷兵器和物理攻擊。」
她給Jason看她讓Tom在對角巷買的普通拆信刀，在合同到期前她敲詐了Tom不少東西。它現在不是普通拆信刀了，無需對它念咒，只要按它刀柄上的機關它就化掉並重組成短劍。
煉金製品。
「這個結構很眼熟啊！它能變成花嗎？」Jason看入迷了，「我們今年耶誕節可以交換禮物嗎？我給你弄一件熱.兵.器，你給我一點點魔法武器。」
她需要麻瓜的科技，有些時候比魔法殺傷力還大。
但她拒絕了：「Jason，我徹底贏了。」
「要是別的高年級學生欺負你呢？要是別的學院欺負你呢！」他想說服Erich，但他還沒有想好怎麼獲得他用來交換的禮物。並不是讀了軍校就滿地是槍。
Erich發現了重點：「有人欺負你嗎？你需要魔法？」煉金術可以滿足他的要求。
Erich已經利用煉金術提前實現了視頻通話的效果，如果Jason需要，她可以從未來的科技中尋找靈感，為他製造不那麼突兀的「魔法」，偽裝成高科技。
他迅速反駁了，語速很快：「當然沒有！我是全校最年輕的學生，他們疼我還來不及呢。」
看來耶誕節要分頭寄信了。
她可以先給Jason做個窺鏡。
掛斷雙面鏡，Erich安穩地在她自己的床上睡著，直到中午小沙菲克回來她才起床。
小沙菲克對她的態度很奇怪：「裡德爾和院長說你今天請假。」
「我確實請假。」
「你看起來不需要。」
「當然。」
小沙菲克哭了起來。
任何摩擦爆發成戰鬥都是毀滅性的，會打亂以往一切的格局。
但摩擦的產生不過是因為莫名傳出的謠言，小沙菲克對Tom的喜愛，對Erich的提防、試探和研究，輕視，挑釁……一路上升成決鬥。
決鬥雙方是最開始謠言的主角，曾經自稱「同一類人」，再被歸類成同一類人，受到冷遇和中傷，最後分野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模式。
一個被刨得越深即站到越高，一個愈被編排愈脫離掌控。
亂得一塌糊塗。
或許從上帝的視角看這群學生，沒有哪個不是衝動的，也沒有哪個是清醒的。
問題並沒有解決，但只要它被掩蓋了，一切都還過得去。
一進門就用那頂過於智慧的帽子把他們分院，Tom說對了，就是分流。他們草率地把人分群分類，斯萊特林就是這樣一群人，在一起互相學習互相影響，形成的就是這種氛圍，Erich無法苟同。
Slytherin will help you on the way to greatness.
也不知道到達巔峰的過程中他們是多麼不擇手段醜陋至極。
他們信奉的實力可能是暴力，他們歌頌的智慧可能是狡詐。
這群人最後會在內部再次分流，冷靜清醒的人會離開，衝動迷茫的人則會追隨暴力狡詐的黑魔王。
通過決鬥前後的鋪墊和後續，Erich看透了斯萊特林的本質。
小沙菲克還在哭，她不得不哄她。
在看見Erich乾乾淨淨的皮膚後她哭得更凶了，這回不是表演，她是嚇的。
從現在開始她才真正害怕Erich。
「布萊克要見你。」
Erich知道她指哪一個。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從禮堂回來，一路上無視他們最愛嘲諷的格蘭芬多，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走在最前面的又成了Tom，旁邊是瑪律福，接著其他人。
Erich坐在阿爾法德昨晚等待的位置，像他一樣支著頭，角幾上也放著一個茶盤。
沃爾布加坐到她對面，但她還沒有開口時弗林特搶先了：「決鬥是我的提議，我對裡德爾說，他一切遭遇都是因為你，你是一個麻種。」
「你們遲鈍地發現他其實和你們一樣而不是和我一樣，所以惱羞成怒想借他的手除掉我，或者讓我們兩敗俱傷沒空打擾你們？」魔杖在Erich手裡漂浮，忽上忽下。
「是我起的頭，我建議裡德爾通過決鬥戰勝你，然後我們就有了審判你的機會。」沃爾布加推翻了弗林特的說法，她總是拒絕幫助，並且惹是生非。
弗林特估計覺得仁至義盡了，他起身離開沙發，回到他自己的寢室去。七年級忙著準備畢業，誰還有空閒來照顧姻親家族的妹妹呢？何況他這些妹妹惹是生非的本身一個比一個大，還不聽管教。
「審判我什麼罪？」她反問。
「原來您也不知道我有什麼罪，那請您聽聽看您的罪行。
您妄加猜測我，妄自挑釁我，妄斷我的能力。您還差遣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為您戰鬥，讓他攻擊他的同院。
布萊克小姐，您是不是忘記了，作為一個麻種的同時我是個斯萊特林，我也是他的庇護的學生之一。「
斯萊特林繼承人，第一次被宣之於口。
三年級開學，新生分院，帽子大聲說出斯萊特林後，布萊克家的孩子歡快但矜持地走來。
Erich看著她對面的沃爾布加，表情揶揄，像個流 氓：「這位就是布萊克小姐所說，讓院長期待的最優秀的學生？您的族弟，奧萊恩·布萊克？」
長達九個月的僵持結束，沃爾布加終於還是向Erich低了頭。
她唾棄這種威脅但她無法抗拒。
七年級已經畢業，布萊克在學院內的影響力取代了弗林特，與瑪律福並列代表純血勢力，也成為挑釁格蘭芬多的主力。他們營造出的氣氛讓格蘭芬多新生以為斯萊特林都是壞人，也讓包括奧萊恩在內的斯萊特林學生擁有莫名的優越感，覺得其他三個學院都沒有斯萊特林好。
這一屆新生沒有趕上裡德爾與哈特曼的決鬥，他們或許會聽說各種版本，但他們沒有開眼界的機會了。
有可能七年中他們都繼續保持這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其實只要跳出學院這個框，就很容易看清現實。
在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眼中，斯萊特林只有裡德爾和哈特曼兩個人，一個混血，一個麻種。
他們的合同早就到期了，但是決鬥的結果讓他們簽訂了另一份虛擬合同，如果可以，Erich希望這一份是永久的。
他繼續為她提供她需要的煉金材料和工具，Erich給出她兌水的忠誠。
「裡德爾，我需要一副馬鞍，能幫幫我嗎？」
「我很榮幸。」
第24章 飛行與爬行
1941年3月，Erich·Alfred·Hartmann轉入柏林加托夫第2空戰學校，在訓練團裡學的是航空史、飛行原理和發動機的使用、設計和構造、空氣動力學、材料學知識和氣象學等飛行基礎知識。
到空戰學校，主要是訓練飛行。
1941年3月24日，入校不到一個月的哈特曼放了單飛，至10月14日，基本飛行訓練結束，他轉入第布斯特戰鬥機飛行學校，學習駕駛梅賽施密特公司生產的Bf—109戰鬥機。
三年級開學一個半月了，Erich第一次與尤菲米婭見面。
在禁林邊緣。
還有格蘭芬多二年級的魯博·海格，一個混血巨人，也是一個小巫師。「小」指的是年齡。
尤菲米婭在他旁邊簡直就是小可愛見大可愛。
「這是斯萊特林的艾麗西·哈特曼，她是我們所有人的朋友，不一樣的斯萊特林。」尤菲米婭介紹Erich給海格。
海格好像很激動：「我聽說過。」
「這是我們學院的魯博·海格，他是弗利蒙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這是因果關係，弗利蒙早晚整個都是她的。
「我也聽說過你。」Erich實事求是。
「是瑪律福總說他吧？」尤菲米婭學起瑪律福的詠歎調，「波特先生的朋友，總是很特別……」
Erich被她逗笑了，海格驚訝地看著她，有些靦腆地也笑了一下。
「他喜歡針對波特。」Erich瞭解，這是會遺傳的。
「我們要進去嗎？」海格不安地來回看尤菲米婭和Erich，弗利蒙是個膽子特別大的人，看起來是他女朋友的尤菲米婭似乎也渾身是勇氣，他們都是格蘭芬多。
艾麗西·哈特曼是個斯萊特林，但傳言她是親格蘭芬多的。
「不，白天的禁林也很危險，我只是想來看看奧格先生養的狗，聽弗利蒙說你和狗互動鎮住了所有人。」Erich仍然是斯萊特林。
禁林太危險了，但只有她一個人來則不同。
尤菲米婭拍拍海格垂在腿側正在擰校袍的手，她不想跳起來拍肩了：「弗利蒙說看狗狗就找海格！」
波特少爺太會討女孩歡心了，他在魁地奇球隊訓練，但尤菲米婭玩什麼都有人陪著，不孤獨，而且安全。
Erich就是來看奧格先生的狗的，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教授總提醒他們離看林人奧格的屋子遠一點，其實並不是因為狗對學生不友好，而是因為它太警覺了，只要有人在神奇動物保護課活動場地以外的禁林裡晃，它就大叫。
晚上會更加警覺。
Erich此行和踩點類似。
狗叫起來，海格聲如洪鐘地喊一聲：「別叫了！我是魯博！」它就安靜了。
尤菲米婭介紹：「這位毛朋友就是奧格先生的狗，它叫牙牙，十歲了。它可以感覺到混淆咒幻身咒且不被食物誘惑，靠耳朵聽出隱形衣和弗利蒙在什麼方向，但它從不對認識的人大叫。」
這是那個牙牙？
不是。
海格高興地和它握手，兩大只玩作一團，他說以後自己也養一條大狗，起名字叫牙牙。
他這個願望會實現的。
等Erich與牙牙玩熟已經是黃昏了，把他們送到格蘭芬多塔樓下，回到地窖看見了剛好走到門口打算進去的斯拉格霍恩。
他念了口令，還好他是院長，不然他或許連口令都不知道。
斯拉格霍恩許久沒有出現在休息室過了，雖然他的辦公室與魔藥教室比鄰，走到地窖休息室用不了幾步，但他只在重大通知時才親自到場。
Erich努力回憶，統計三年級開學至今院長親臨休息室的次數，發現上一次是新生入學，也就是奧萊恩·布萊克和其他幾個小巫師初次來到斯萊特林大家庭。
離奇的是，老家長今天專門來找她的。
一定沒好事。
確實沒有好事，他問起Erich選的課：「家訪之後你已經回到了原來的排名，我知道你一直想超過裡德爾，所以你選了所有課。如果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若有所指。
Erich坦白從寬：「抱歉院長，我曾經使用過時間轉換器，用來預習了所有三年級課程。我很抱歉隱瞞您。」
她直接招供，沒什麼好套話的了。
霍拉斯也直說：「有學生反應，你曾經私自製作時間轉換器，看來你真的用過那東西？是哪裡來的。」
「我拜託鄧布利多教授幫忙申請的。」她沒有說時間。
沒說，就是沒編。
她沒有編瞎話，就必須要鄧布利多幫忙瞞著，也不用和他串供。
因為霍拉斯不容易相信聽見的，他比較願意相信自己分析的。
他知道鄧布利多替他家訪了哈特曼，一同從魔法部前往德國。可能小姑娘在家挨駡了，他為了安慰她，就順便去神秘事物司的時間廳走了一趟，用他的人脈關係搞了一個時間轉換器。
這樣比較合理，比真相還要合理。
他不可能相信擁有時間轉換器的Erich考出更差的成績，也不會相信Erich骨子裡比較格蘭芬多。
她怎麼可能會鄧布利多關係好。
連問都不用細問了，霍拉斯在壁爐隨意提了一句：「哈特曼的時間轉換器是你幫忙的嗎？」鄧布利多點頭之後他就開始拉家常了。
「對不起，院長。」Erich迫切想離開他的辦公室，因為雙面鏡已經開始發燙了，再不理Jason她會浪費更多時間哄他。
霍拉斯連連搖頭，腮幫上的肉海象一樣晃動：「不要緊，你努力提高成績。萬聖節我們的俱樂部有活動，幫我通知一下裡德爾。其他人就讓裡德爾通知吧。」
她好像從來沒有參與過萬聖節。
還有情人節，Erich來三年了根本沒參與過。
「你是說之前你們學校的其他人都會過情人節咯？他們都成雙成對嗎！」Jason很驚訝，他以為巫師活在保守的中世紀。
Erich想了想：「也不是吧，就是他們都在那種氣氛中，我沒興趣參與。」
「明年你得給我寄巧克力，還要給你的教父。」Jason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她，「你不允許有情人，你的情人節是給親人的。」
「不給大哥？」他們還沒好嗎？
但Jason的回答讓她一瞬間清醒，上一秒還想著「Jason好可愛」下一刻就只有：果然如此，意料之中。
1939年10月，哈特曼看上了一名叫烏爾蘇拉·佩奇，昵稱烏施的女同學，姑娘當時才15歲，哈特曼不顧姑娘家裡的反對而死命追求。
今年情人節兩個人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有人給他準備，那天剛好是他們的紀念日。」
這可是史書有載的愛情。
在黑髮黑眼的Erich九年前第一次見到金髮碧眼的Erich時，她早就知道的。
他的一生，她都早有耳聞。
與他成為親人，真的很榮幸。
Erich和Jason道別，方形鏡面被扣在桌上。
不是因為另一個Erich泡學妹，是因為她感覺到有人在偷聽。
可能是蛇。
在牆壁裡，竊竊私語。
但她只會幾句蛇語，聽不懂它們說著什麼。
她到晚餐時才遇見Tom。
「謝謝你通知我，我會去通知其他人。」Tom給她拉開椅子，她坐下，比沃爾布加更靠近首席。
她就在奧萊恩入學這年超過了沃爾布加，也將在這一年超過他。
但根本不重要，他不會去干涉Erich進步，遲早有一天這些進益都是為他而創的。
他坐在Erich旁邊：「哈特曼，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斯萊特林學院隊？」
「魁地奇？我不會。」她拒絕。
Tom故作驚訝：「你還有不會的？」
「我需要特地去學這種裡德爾先生認為野蠻的運動嗎？」這次她問得相對謹慎，言語間揣測是不是Tom需要她學。
Tom有可能確實需要她學：「戰勝對方球隊，雖然野蠻但也激動人心。弗林特畢業了，現在隊長是五年級的羅奇爾。」意思大概是：即使你和前隊長有仇也該重新審視球隊了。
「我沒時間，抱歉。」她最終還是拒絕了。
Tom會因此做出更多動作。
這樣他就沒空去和牆裡的朋友聊天了。
第25章 翼與麟
晚餐前Erich總要回一次寢室。
這段時間Erich之所以在晚餐前與Jason聊天，是為了節省時間，他從不會拖著她不讓她去吃飯。
晚飯後的時間獻給Tom，不然就得浪費在無意義的社交中。她無奈于第一份合同到期之後再不用惡意吸引火力，以至於她和這些小姐少爺們關係正常化，才不得不社交。
一年級時她什麼都沒做過，也並不需要任何動作。
所以現如今同樣可以不做。
在斯萊特林休息室這一方小得可憐的天地，Erich仍然擁有選擇權。
希望她能像鄧布利多說的一樣，一直擁有選擇的權利，做她喜歡的工作。
Tom是真的有路子，他用了些時間，但真的弄到了一副馬鞍，還有一套完整的馬具。
「想要通過煉金術達到以馬鞍代馬的效果，對於你其實是無法實現的，因為這個過程需要一匹真正的馬作為適應工具。所以我認為還是飛天掃帚比較實用。」他還沒有放棄招攬Erich進校隊，說明他能從羅奇爾那裡拿到不少好處。
阿爾法德很不紳士地插話：「我有馬，而且是麻瓜的馬。不過不是麻瓜貴族愛給孩子養的寵物矮腳馬，是他們追捧的夏爾馬。「
本以為他要說布萊克家拉馬車的那四匹黑馬，Erich感歎過那四匹魔法馬簡直像是複製出來的，跑起來蹄子落地的聲音無比整齊。
聽到他說起有夏爾馬，Erich不得不被吸引注意。
「布萊克先生，您是說您有一匹麻瓜的馬？」Erich只能用她一貫風格的語氣問，尖銳敵對。其實她想去看，特別想。
上輩子她就熱愛騎馬，如果她不那麼該死，她或許會保持這個愛好到老。
想起上一次見到夏爾馬，還是在新.疆建設兵團。
那裡以前以蓄力為動力，馬的地位非常突出，曾經盛極一時，每一個連隊都有幾十匹馬。
直到她去團場獸醫所玩時那裡仍有重型馬，以夏爾馬和蘇聯重挽馬為代表。
太遙遠，太過遙不可及了。
阿爾法德毫無布萊克先生該有的自覺：「你想看啊？耶誕節來布萊克家做客，我養在莊園裡的。」看來他不僅有麻瓜的馬，還大大方方安頓在布萊克家的某個莊園裡了？
Tom接回話題：「那恐怕我這副馬具配不上了。」
「不用，我給它特地置辦了很多套，它可是個大傢伙，被麻瓜養到快一噸重。哈特曼，我聽說中國的農場並不是用馬做動力的？」他好像找到了話題。
他好像找偏了話題。
Tom取出論文，檢查起來。
「馬是戰爭工具，牛才是耕作者。」Erich考慮換掉這個話題。
「什麼？我以為牛是產奶的。」阿爾法德不想放棄能聊的任何話題。
Erich取出論文開始檢查。
但今天晚飯後沃爾布加沒有回到休息室，沒有人阻止他：「耶誕節我們都會回家，在車站乘馬車，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誘惑不小，「你不會以為拉車的只是普通的馬吧？那是伊瑟龍的變種，會飛的。」
Erich沒有回話，阿爾法德以為她不明白伊瑟龍，想給她科普魔法生物，但Erich掏出四年級神奇動物保護課的課本並告訴他頁碼：「Aethonan這個名字可能來源於Aethon，是希臘神話中拉著太陽神的戰車的其中一匹馬。你姐姐應該在學這本書。」
「事實上他們應該還沒有學到這一課，但是有些動物在巫師生活中比較常見……」你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巫應該不認識。
天聊死了。
Erich離開休息室。
宵禁恰好開始。
阿爾法德一臉失敗，問Tom：「能幫我把書還給她嗎？」他把四年級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本遞給Tom，他對神奇動物在哪裡根本不感興趣。
「可以。」Tom已經不耐煩了，「你應該知道，哈特曼不喜歡被提問過於容易回答的問題。」他沒有接那本書。
「她原來也介意被提及麻瓜身世嗎？我以為她不在乎。」阿爾法德再推了一次，勢必要將課本交給Tom。
Tom只好接下來了，把書本放在自己書包裡，順便收了論文和羽毛筆：「建議你下次不要做這種嘗試。」
他把阿爾法德丟在地窖，出去後又取出課本翻開 。
伊瑟龍的下一頁是另一種飛馬，夜騏 (Thestral）。
「你四年級沒辦法在期末考試超過我了，因為我也決定全修。」走到禁林邊緣終於追上了Erich，他把課本遞給她。
她接過課本：「順便研究麻瓜嗎？」
「也順便學習占卜。」Tom表示肯定。
「我也能看見夜騏。」他幫Erich提起她腳邊一隻放大的鐵桶，裡面是廚房沒來得及處理的生豬肉，「小精靈要是知道你偷肉，一定會以為你很餓。」他連家養小精靈的詭異腦回路都能理解，就是不理解為什麼Erich不願意服輸。
連羅齊爾那批五年級學生都不曾把輸給斯萊特林繼承人當成丟臉的事。
Erich把桶從他手中拿走，施了個漂浮咒讓它變輕：「你摸過牙牙嗎？沒有摸過就在這裡站著，這是你能走到最遠的地方。」她看著Tom，他仍然是一副假虛假的笑顏，很好看但是很做作，至少她這麼覺得。
「一個二年級格蘭芬多能做到，為什麼你覺得我不行？有些人之所以能強大，是因為他願意去做一切看似荒唐的事。」他走到Erich身邊，與之比肩向前，走向禁林黑色的陰影。
「比如對我說這麼多話來解釋？斯萊特林繼承人，你好像很優秀。」Erich其實很怕和他單獨相處，她認為最好惹毛他，他就會回去了。
但是他沒有，反而冠冕堂皇：「此前三年，你一直不曾涉足城堡以外的區域，應該是出於對其危險性的認同。」他的魔杖在手指間旋轉，紫杉木在夜色裡反射出奇異的光線，「我陪著你，不是很好嗎。」
不好，禁林比起他真的很安全。
「好啊，謝謝你。」
「不用謝。」
還怕他不成。
和他比肩坐在樹下等夜騏上勾是個極其可怕的過程，他十分完美的演繹了一個經驗老道的獵戶，安靜而專注。
被他這樣一條蛇盯上，什麼獵物都逃脫不了。
支撐Erich等到夜騏的，就是Tom身上散發出的冷意。她不能放鬆，不能失敗。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她承認自己的定性沒有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好，卻不願意向他承認自己已經沒有耐心了。
她用手拿帶血的豬肉，喂給來得特別遲的夜騏們，每一隻她都喂，摸它們硬邦邦的喙和翅膀上突出的骨頭。
它們看起來很瘦，皮膚包著骨架，和Erich很像。
她知道這樣不健康，上輩子她就是個瘦子，卻是處心積慮害人才節食減肥的。那時她最終也沒有瘦成這樣。
最近想起來的事情變多了，也許是聽說Erich與Usch最終還是會像那個世界的歷史一樣結為伉儷，也許是Tom最近太好了，讓她放鬆下來。
她挑好最合眼緣的夜騏，多喂它很多肉，這種區別對待讓被冷落的其他夜騏不甘心地走開，也讓被偏愛的這只有恃無恐。
對付所有群居動物都可以用這招，只要特殊化其中一個，其他個體都會疏遠這一個，而它會只剩下給予它特別的那個人。
人也是一種群居動物，從決鬥之後起，Tom試圖用特別的對待馴化她，她感覺得到。
並且相當享受這種優待。
就像其他夜騏眼中的投食者Erich，只喂一隻夜騏，對它溫柔，對它絮語。
她也是很多人嫉妒的物件。
她可以乘著它飛馳，因為她征服了它的心。
如果Tom那些小小的恩惠就可以收買她，那麼Erich最多也只能得到小小的恩惠了。
她比Tom想的要貪婪得多。
翻身上馬，找回曾經馳騁馬場的感覺。
夜騏在飛奔，氣流把她壓在它背上，她單手握住風中亂舞的夜騏鬃毛，離地了，她在蝙蝠般的翅膀的間隙裡對地面上的Tom揮手。
Tom看不到她的臉，只看見夜騏的鬃毛連到長尾，顏色和她的長髮相得益彰，她不知道自己的頭發散了，和這匹野馬一樣。
她就是一匹野馬。
她飛高了，就像另一個Erich說過的飛行天賦。
那一天她在看瑪律福，她說要飛到平流層，她也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金髮有多麼刺眼。
從她眼中折射出來的更加刺眼。
他用漂浮咒拎起剩下的半桶肉，夜騏在遙遠的天上看見，向他俯衝過來，來得特別快。
他看見Erich在笑。
不是對瑪律福的那種笑。
他用漂浮咒扔了肉給那匹夜騏吃，它一邊咀嚼一邊重新上升。
Tom帶著漂浮的鐵桶往前走，到了黑湖邊，他可以從黑湖的倒影裡看見被Erich遮擋的那塊缺失的星辰，就像她沉到湖底了一樣。
他再次拋出肉。
夜騏以更斜的角度俯衝而下。
Erich忽然感覺到危險，並不來自這個「飛行特技」的危險。
她本能地貼在夜騏背上，雙手扳住它的翅節。
風聲。
墜入水底，耳鳴。
她始終睜著雙眼。
看見她正在馴服的夜騏的頭，在水中很快與身體分開，翻滾，更早沉沒。
她也在下沉，好像夜騏這種移動速度如此之快的生物不該這樣快地下沉，它應該更輕，浮出水面。
但是沒有。
夜騏死後會變成什麼樣？
書裡不可能教這個。
她仍然在下沉，但她想就這樣沉了算了，在黑湖延伸至禁林深處的這個不知道什麼水域。
但是她不能沉默在這裡，魔王還在岸上。
他剛剛想殺了她。
Tom是想把她的腦袋也切下來，用切割咒，就像她最擅長的。
就像她斬斷他的眼鏡蛇的脖子那麼快。
腰被一條手臂環住，另一隻手從她左腋下穿過，扣住她右邊的肩膀。
她的小腿被踢到，是Tom在踩水，不到半分鐘她的頭被強行拽出水面。
她仍然在頸上的頭顱。
「你應該晚點來撈我。」Erich沒有嗆水，但Tom在她身後咳嗽。
他很大聲地在她耳邊說：「撈屍體？那索性等你泡發了浮上來。」
他剛剛真的想殺她，「等我處理完那匹死馬，我不確定會不會有人發現。」她還得想著幫他處理犯罪現場。
Erich從他懷裡溜出去只用了一秒，他沒有反應過來，仍然在向岸邊踩水。這一秒相反方向的運動讓他們距離拉得很遠，Tom放棄追下去了，他把自己放平。
在水面反射的星空上仰躺。
為什麼那麼做？給她找一個去布萊克家做客的理由嗎？
他不會對自己說答案。
Tom躺在湖心的水面上，沙啞的蛇語從他唇齒間掉到水中，向Erich靠近的水蛇慢下來，各自遊開去。
她又不會跑了，她總要浮出水面來。
【詩 33:17】靠馬得救是枉然的，馬也不能因力大救人。
——《聖經·舊約·詩篇》
第26章 群居
二年級暑假結束，幾乎全世界都開戰了，之後Erich就沒有回過魏爾。所以早在開學以前，Erich已經寄回過霍格默德的申請書，哈特曼先生也簽了字。
但今天是她第一次使用申請表。
因為她想給親人些不一樣的聖誕禮物。
「我不可能正大光明走進蜂蜜公爵買糖果的，換一個。」這是Tom在決鬥後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他一直很謹慎，逼迫自己不要開這種頭。因為他知道從他拒絕Erich開始，Erich的忠誠就會掉價。
Erich對他而言是什麼呢？是從他的追隨者中選拔出的範本，讓所有人看清楚他需要什麼樣的「夥伴」，也讓那些他不好直接動手的人看看他的威力。
他也可以把Erich當成使用暴力的出口，他們戰成平手，她即有資格替他揮刀。
但他不能被鉗制。
好像很驚訝他拒絕：「這麼簡單的事你居然不願意，好吧，我自己去買。」好像他放棄了一次被釋放出獄的機會一樣，「那你得用其他東西來賠償我的馬駒了。要知道，夜騏是群居動物，像所有群居動物一樣它們會把我當成仇敵。」
她喂的肉，她騎的夜騏，但夜騏們不可能知道是Tom動的手。
Tom品味她埋怨的語氣：「所以你明年九月一日和新生一起重新走一遍建校之路吧，它們可不會拉載有仇敵的馬車。」他想聽Erich用這種語氣控訴：他才應該被仇視。
可惜Erich沒有繼續用那種語氣說話：「寒假後的開學呢，我跟著馬車走到城堡？」
「寒假你可以留校啊。」Tom說到重點了。
Erich立刻明白過來：「跟著馬車走也沒什麼，說不定到時候我的馬鞍已經做好了。」
他沒話說了，夜騏是他殺的，她只好去布萊克家也是他造成的。
「你想要什麼，或者想要用別的什麼方法整蠱我。」Tom想看看她會不會提出過分要求。
Erich讓他在沒有申請表的情況下去霍格莫德買東西，這難道不是想整他嗎，她明明可以自己買。
「你的日記本。」
「新的，我剛買。」讓Erich失望了，他還沒有寫字，因為他本來就不打算寫任何心路歷程在紙上。
「我從你手中買來。」
「成交。」早該把他花在Erich身上的錢討回來了。
他從Erich手中拿到一大筆加隆，遠超日記本的價格，但他認為這是他應得的。遲早他要把他給Erich的一切優待全部收回。
今天拿了她的錢，她暫時是老闆。
Tom送她到城堡大門，目送她排隊去霍格莫德，臨別時他們還揮手致意。
顯得好像關係很好。
第一次到這個巫師小鎮，Erich的旅途從被動地遊覽開始。
她不認得路。
跟著人群走到蜂蜜公爵，學生就像一波遷徙的角馬或者野牛一樣湧入招牌下那扇門。
她被從門口擠到每一個貨架前，迅速拿好簡單樸素不會成精的黑巧克力，又被擠到收銀台前。
擠出蜂蜜公爵，又恰好走入了兩群赫奇帕奇女生之間，被帶進風雅牌巫師服裝店，給親愛的教母哈特曼夫人挑了一件施過垂順咒的披肩。
這兩家店沒能把她口袋裡剩餘的零錢掏光，即使是Tom也沒能把她宰窮。
因為Erich在一年級寒假的受苦受難之後，終於還是不聽奧利凡徳的勸告去了幾次翻倒巷。
她的事辦完了，開始真的想稍微參觀一下，而不是被人流帶著往前。
突然她就看見了她剛剛想起來的人，加里克·奧利凡徳。
他進了豬頭酒吧，她也跟進去。
走到吧台前時奧利凡徳看見了她，為她拉開了椅子，她道謝，然後挺費勁的坐上那把高腳椅。
「瞧瞧看，阿不福斯，我上次見這姑娘她還是一年級，放寒假，想到我的店裡打工。」
老闆驚訝：「聽這語氣，你居然沒有聘用她？我聽斯萊特林學生說她很優秀，還有那個裡德爾，都是斯拉格霍恩誇得最多的。」
「你居然能聽見斯萊特林學生聊天嗎？你店裡不太隔音啊。」這句吐槽Erich十分贊同。
「時間過得快唄，霍拉斯的瓷娃娃都會一個人逛到酒吧了。」阿不福斯·鄧布利多在櫃檯後站起來。
「一杯黃油啤酒。」奧利凡徳對這位老闆說，「再來一杯火焰威士卡。」他自然地為Erich付帳，Erich卻拒絕了。
「抱歉先生，我想我可以請您喝一次飲品，以感謝您製作的魔杖。」她接過那杯不含酒的啤酒時對奧利凡徳舉杯，後者只好回敬她，讓她的杯沿磕了一下他啤酒杯的底。
「在英國傳統中，男士應該請客。」奧利凡徳對她說，順手把她放在椅子邊的巧克力拎到櫃檯上：「放上邊吧，地上離壁爐近，或許會烤化了呢。」
「因為我有事求您辦，先生。」Erich再次直擊主題。
奧利凡徳不由坐正一些：「叫我加里克，是什麼呢，斯萊特林優等生。」
「是這樣的加里克先生，」她的稱呼一出口奧利凡徳就笑了，說他有點理解鄧布利多教授了，櫃檯後的老闆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搖頭表示不是叫他，並示意Erich繼續。
「…我想再做枝魔杖。」她的要求幾個單詞就說完了。
奧利凡徳因她這幾個單詞發出長篇演講，關於魔杖選擇主人，關於忠誠。
忠誠是相互的 。
每個人都是群體中的一份子，他們對群體付出的代價即使均等，收到的回報也參差不齊，因為他們分了心，不夠忠誠。
「你如果使用兩支甚至兩支以上魔杖，他們兩個對你的忠誠都不夠多了，因為他們都不獨特。」奧利凡徳敲了敲她的巧克力，「不是你獨一無二的。」
他以為Erich要送出三份巧克力，給三個男孩。
群居動物的麻煩真不少。
「這是給我教父、大哥和小哥哥的聖誕禮物，情人節還遠著呢。」她還是解釋了一下：「而且我有在好好學習，沒有談戀愛，來這裡是因為看見您了。」
「Erich，你的魔杖壞了嗎？」奧利凡徳問她，「我聽說過，你在二年級遇到過一些麻煩，但是結束了，你應該不需要備用魔杖。」怎麼全世界都知道了。
「備用的魔杖在決鬥中很有優勢不是嗎？不會讓巫師在被繳械之後感覺到恐懼，仿佛帶著一根備用魔杖戰鬥力都會提升似的。」阿不福斯諷刺道。
奧利凡徳接道：「當然不可能，第一根會想著：還有一個呢不是他的責任，第二根會怨恨他只是個替補：才不要好好幹。」
誰的魔杖這麼多故事啊？
「不會有另一根魔杖選擇我了嗎？」Erich還想掙扎一下。
奧利凡徳斷然否定：「崖柏Erich，你的魔杖來自遙遠的西藏，我在我父親的手書筆記裡看見了我製作這支魔杖的木頭，守護他的是一位藏族高僧，他對我父親說那是全世界生長在最高的地方的樹。」
「他原來真的是來自我祖國的。」Erich被說服了。
這是她第一次用「他」來稱呼魔杖。
「沒錯，而且只有他了。因為我無知的嘗試，他最後只夠製作一根魔杖了。我不該給他嘗試各種杖芯的。」奧利凡徳讓Erich徹底放棄了購買第二支魔杖，「你如果有個巫師長輩，或許還能體驗一下使用兩支魔杖的感覺。」
她真的放棄了。
喝完黃油啤酒後Erich告別兩位長輩，打算在回學校的人流高峰前回去。
她看了一眼豬頭酒吧客廳牆上的金髮姑娘，那位就是鄧布利多和阿不福思的妹妹阿利安娜。
Erich對著畫像上的美人微笑。
她早已洞悉，油畫後面開有通向霍格華茲有求必應屋的秘密通道。
他還是找到了那個屋子。
Tom和霍格華茲城堡有著那麼深遠的聯繫，又有什麼樣的悖論可以阻止他發現有求必應屋呢。
在Erich離開豬頭酒吧之後，阿不福斯問奧利凡徳：「你是說，她是柏木魔杖。」
「柏木魔杖的靈魂伴侶要有勇敢無畏、能夠自我犧牲的特質——那些能夠直面自己和別人天性中陰影的人。」他看著Erich離開的方向，門外開始有人流攢動，高峰期到了。
他舉起只剩一口的火焰威士卡：「柏木死得光榮。」敬不知名的英靈。
第27章 魑魅魍魎
辛巳年九月十三日，也就是1941年11月1日。
週六。
此刻正值莫斯科會戰的關鍵時期。180多萬德軍，1700多輛坦克，1390多架飛機，14000多門炮，業已兵臨莫斯科城下。
德軍先鋒機械化部隊最近距莫斯科僅有25公里了。
為了鼓舞蘇聯士兵的士氣，史達林等蘇聯高層毅然決定：傳統的十月革命節閱兵照常舉行。
11月1日，朱可夫在回答史達林關於是否能在紅場舉行閱兵式時說：「納 /粹德軍在最近幾天內沒有力量發動大規模進攻，他們在10月份的作戰中遭到了極其嚴重損失，現在正補充人員兵力和調整部隊的部署。但是德國軍隊能夠而且肯定要進行破壞行動。」
無畏。
熱血的年代。
今天，slug俱樂部組織了一次舞會。
「今晚有舞會。」Tom對Erich陳述。
他在被Erich通知之後沒有立即傳達給所有俱樂部成員，而是先找了個機會前往魔藥辦公室，詢問斯拉格霍恩院長安排的細節。
比起Erich他才是真正適合辦事的人，霍拉斯本意也只是讓Erich通知到他。
任何事，只要通知Tom他就會安排好。
「你需要舞伴。」Tom又對Erich陳述。
他認為這也算是件需要他安排的事。
「好啊，你邀請我嗎？」Erich幫他安排她自己。
主動權最好在她手上。
這樣，是邀請她還是另請他人呢，Tom考慮了片刻，向Erich遞出他的手：「請問在下是否有幸邀請您參加萬聖節舞會，美麗的哈特曼小姐。」他這套古典貴族禮儀已經三年沒有出現過了。
「我很榮幸，但是抱歉英俊的先生，我已經有舞伴了。」Erich行維多利亞時期的屈膝禮，就像他第一次邀請她前往魔藥教室。
主動權儘量在她手上，因為耍他玩很開心。
「不是我，我不是院長那個俱樂部的成員。」阿布拉克薩斯·成績中等·瑪律福很不甘心。
有些時候他能在這裡裝，但是院長總能讓他裝不下去。
瑪律福快要裝不下去了，有多少人知道呢？
Tom對他點點頭，道：「我其實可以猜到，你也猜對了嗎？」
「是我們不在意學院之別的院長邀請魔藥高手波特少爺參加你們俱樂部了？」瑪律福絞盡腦汁搜索Erich關係好的男生，只想到弗利蒙一個。就算裡德爾剛剛沒有被她耍，瑪律福也不把他算進去。在斯萊特林學院內部，沒人把裡德爾歸納到和Erich關係好這個列表裡，即使他們一年級時就產生過謠言。
Tom已經在心裡把他嘲笑到塵埃裡了。
瑪律福當然猜不對。
他們只知道奧萊恩是俱樂部成員，怎麼會想起還有阿爾法德呢。
Erich一定會答應——Tom昨晚向布萊克少爺保證過。
阿爾法德可能以為他有辦法說服Erich，其實他也是猜的。
但他的所有猜測都建立在百分之百的確定上，不能確切表述為「猜測」。
就比如他猜到阿爾法德是那個先一步邀請Erich的人，因為他來諮詢過勝率。
比如他猜到Erich會答應，因為他殺了她曾經將要獲得的夜騏，使她不得不與阿爾法德交朋友。她要的只是馬，當她需要用馬時她就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比如他總是做出建立在事實根據上的準確預測，所以阿爾法德才會來問他。
一切都在他干涉下前進，多棒。
當晚他看見完全沒有特地打扮的Erich，才知道自己並沒有干涉到位。
Tom深感挫敗，與她的舞伴阿爾法德交換眼神，後者領會不到，認為在一堆牛鬼蛇神之間牽著一個「人」是件酷斃了的事。
所有人都獨特，所有人都平庸。
剩下他身邊這個穿著校袍的小姑娘，與眾不同。
原來阿爾法德只要叛逆就夠了，發覺這一點的Erich也很驚訝。
「你會跳這支舞？」他也很驚訝，「跳得很好。」
就是她與Tom分別受兩位沙菲克小姐邀請，在沙菲克府看人跳就學會了的那支舞。
她原本不容易記住那麼久遠的動作，在四肢與軀幹的協調能力上她並不佔優勢。
因為他們在安妮女王的雕像前、聖保羅二十二層階梯下共舞過這一曲。小心地與二十一歲模樣的黑魔王踏入同一個節奏，那種感覺想忘記都難。
「你不會在發呆吧？」阿爾法德忽然靠近她，Erich沒來得及拉開距離，就被他帶著向後退了兩步，「差點撞到人…應該不會在發呆吧？你上課都不發呆，跳舞會嗎？」
Erich解釋道：「我上課會發呆。」
「哇噢，什麼課。」他不相信。
「魔藥課。」
「喂喂喂小聲一點！」他幾乎是喊出這句話的。
所有人看向他們。
阿爾法德毫無被注視的不自在，他反倒希望所有人看他似的，虛扶著Erich的腰，把隨便什麼舞曲跳得深情款款。
Erich被四面八方打扮成妖魔鬼怪的同學們盯著，尤其不自在。
「你和裡德爾都是吸血鬼？」
「阿布和萊斯特蘭奇也是。」
看來他們一個宿舍都是妖豔賤貨，要扮就扮最美的。
「你演的是誤入魔鬼領地的女巫？」舞曲結束了，他們走到依舊不知道什麼皮的沙發邊坐下，過了一會兒Tom也坐在對面。
他向走過來的人示意，另一個扮吸血鬼的少年就坐在他身邊了，是他們的室友萊斯特蘭奇先生。
萊斯特蘭奇的舞伴是柳克麗霞·布萊克，看見Erich坐在這裡就沒有過來。
他們四個根本沒話聊。
有點想念古費了，他七年級之後就沒有參加過俱樂部活動，忙著從學生過度到一個報刊編輯。
古費和他室友艾博，還有他那些拉文克勞的朋友，是Erich來參加俱樂部活動而不感到無聊的理由。
和他們聊天只要開一個很淺顯的頭，拋出的這塊磚就永遠不會落地，到宵禁前幾分鐘為止可以引出無數金玉良言。
阿爾法德還在努力暖場：「如果不是女巫，你會扮演什麼？」
「如果不是女巫我不一定會過萬聖節。」Erich實話實說，「因為那樣每天到禮堂裡都像萬聖節。」
「今天的禮堂可熱鬧了。」從頭到尾萊斯特蘭奇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今天來這裡以前，我以為你會扮成中國的妖精。」阿爾法德再次拋出話題。
Tom只好給他面子：「是我和院長都高估了哈特曼對英國文化的瞭解程度。當然，我的責任更大一些。」
可能聽見自己被提到，扮成古希臘牧神的霍拉斯邁著山羊腿緩步過來，揮舞手裡的排簫問他們，他是誰。
Tom說：「您是『一切』，院長。」他可能演的不是吸血鬼而是馬屁精。
「聰明的孩子，我確實是Pan。」他哈哈大笑，「我原以為Erich會裝扮成中國狐妖。」
「狐妖可以變成女巫。」Erich不想繼續說，但她樂意說個冷笑話。
可惜沒有人笑。
把那些魑魅魍魎都送走，Erich到禮堂欣賞風景，她先看見的是瑪律福，頭髮和臉像打了光一樣白，其他人不太好認。
但不包括尤菲米婭。
她打扮成頭頂有角的小惡魔，高開叉的吊帶長裙勾勒出她略有些嬰兒肥的曼妙曲線，黑色顯得她皮膚白裡透粉。麥格在一邊穿著女僕的衣裙演魔女的僕人。英國女孩真早熟。
弗利蒙從格蘭芬多長桌邊離開，首先發現Erich，他是尤菲米婭的僵屍管家。
他們玩得挺認真的。
「你是什麼？」尤菲米婭大聲問她，在人越來越少的禮堂裡造成回聲。
Erich欣賞她的裝扮，誇讚她的頭髮，最後告訴她：「我是變成女巫的中國狐妖。」
「狐狸？毛絨絨的狐狸？」尤菲米婭喜歡小動物。
麥格很入戲：「魔女大人，狐妖是來自中國的妖精，是狐狸變的，以美豔著稱，不使用魔杖和飛天掃帚。」Erich認為她自己也不太懂，聽得比尤菲米婭還認真。
尤菲米婭也很入戲：「給本魔女變一個毛茸茸的。」弗利蒙連忙勸住她。
Erich這才發現不對勁。
麥格見她懷疑，只好和盤托出：「不知道吃了什麼，可能是高年級帶來的酒心巧克力吧。」
「我會找個機會給魔女陛下變的，現在請您隨管家回塔樓休息吧？」Erich也開始哄她，沒想到觸發了她的某些記憶，可能是麥格講的麻瓜童話，尤菲米婭拋棄了魔女劇本換成了《長髮公主》。
他們拉著尤菲米婭走了，Erich則坐到斯萊特林長桌邊。
桌上已經收拾乾淨了，同樣提前離開俱樂部的奧萊恩正和沃爾布加面對面坐著，瑪律福和幾個人在一旁聊天。
阿爾法德也到了禮堂，坐在Erich對面。
談正事吧。
Erich眼神示意他。
「我最最親愛的姐姐！」「不行。」
談完了。
「…今年耶誕節，我想邀請一個美麗的女孩參觀我們家在布裡斯托的莊園。「他知道只要說完就不會再被拒絕，沃爾布加已經徹底被Erich拿下了。
她不敢當著Erich的面拒絕。
所以她會恨死阿爾法德。
見沃爾布加好像是默認了，奧萊恩點頭道：「哥哥想邀請女孩子當然可以，那個莊園終有一天是你的產業。我想知道你邀請的女孩，是否就是我面前這位哈特曼小姐？」
阿爾法德需要迅速把這次邀請上升到即成事實：「如你所見，就是哈特曼小姐，除她以外還有誰呢。」索性把沃爾布加得罪到底，她就不會來煩他們了。
原來貴族少爺這麼小就會帶姑娘回家嗎，Erich又長見識了。
看來不僅是馬，連人都可以往布萊克在布裡斯托的莊園帶，說明那塊地盤還真有可能是阿爾法德的資產。
他被除名之前可真闊。
突然又不想和他交朋友了，怎麼看都有些動機不純的意味呢。
11月7日清晨，莫斯科開始下雪，越下越大，寒風卷起雪花，整個城市成為風雪的世界。受閱部隊在紅場列隊，白雪落在戰士們的帽子上、大衣上，覆蓋了炮、坦克、裝甲車，更顯莊嚴肅穆。
全副武裝的蘇聯紅軍部隊，邁著雄健的步伐從紅場列寧墓前走過，接受了最高統帥們的檢閱，隨後就從紅場直接開赴前線。
莫斯科盛大閱兵儀式成為世界戰爭史上的一個奇跡，一個蘇聯軍民創造的「冬天神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早睡的荔枝，你是我這個群建群以來第一個客人。
感謝贏青黎，第二位客人。
感謝所有人，我沒想到自產糧會有人看，太感激你們了。
新年快樂，祝所有人改變現狀中的所有不好，變得越來越好。
第28章 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1941年耶誕節。
Tom留校了，從萬聖節晚宴後他沒來找Erich，可以看出有求必應屋對他的吸引力足夠他花費一個聖誕假期研究。
所以Erich離開霍格華茲，換個地方做米蟲。
布裡斯托（Bristol），英國西南部最大的城市，它是歷史上出現在英倫三島土地上的第二座城市，是一座擁有最多的英國傳統建築，最古老的港口，歷史文物最多有著傳奇色彩的城市。
該市歷史可以追溯到1000多年前，是一群海盜首先來到這裡，並建立了據點，1066年，諾曼第人（Norman）攻佔了這裡，在此建立了城市，並在1239年開挖運河（即今天的弗羅姆河River Frome），從此，當地的經濟迅速發展起來，出現了英國歷史上第一批貴族，他們掌握了大量的金錢和勞力，在當地大興土木，沒幾年，這裡已經成為一座頗有規模的城市。
到了17世紀，布裡斯托已經成為整個英國西南部的經濟中心，並且是當時最富有的城市。
1782年，英國皇家將此地收入版圖，成為英國正式城市。
至於Erich上輩子生活的年代，它已經成為英國西南部的高科技、金融、進出口貿易、通訊以及航空業的一大中心。
生態環境很好，是個宜居城市。
布萊克家在這裡有一個大莊園。
「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討厭你，那你每天做的事就真的太無聊也太沒有價值了。」
——阿爾法德·布萊克，於1941年12月25日。
Erich謹記這句名言。
「讓我姐姐生她的氣去吧，我根本不在乎。」他好像是真的不在乎，這將是第二句名言：「我們為什麼總要為他人糟糕的脾氣而壓抑天性？答案是我們根本不需要。」
他的馬鐙和馬刺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音，這種聲音讓Erich熱血沸騰。
她愛死騎馬了，真的特別愛。
比飛行更讓她從骨髓中感受到她需要，她也可以擁有，也可以自豪。
要不是因為Erich，她這輩子怎麼可能會到十四歲才第一次騎上馬背？
Erich就是那個以擔心為名壓抑了她天性的人，她對此真的毫無怨言嗎？因為她上輩子是聽著Erich的神話長大的，還是因為她上輩子在軍區長大養成了服從長官命令的習慣？
跟他媽的遙不可及的上輩子有什麼關係呢！她不就是慕強嗎。
壓抑久了總會爆發的。
在Tom面前她是Erich，用著服從的名字、拿來東躲西藏的名字、隨口叫的名字，不屬於她的名字。扮演一個謎團，吸引他注意。
在此間此刻，她就是她自己。
阿爾法德踢掉右側的馬蹬，左腳踩著矮些的環，右手拉著韁繩。
他的左手遞給Erich，她緊緊拉住。
他踩著單邊的蹬子，單手把她拉上馬背。
她坐在他身前，阿爾法德讓她抓住韁繩，自己放開手，抱住她的腰。
今年他十四歲，是斯萊特林三年級最高的男孩，身材極好，微卷的黑髮和深沉的灰色瞳孔都很討人喜歡。如果斯萊特林沒有Tom，阿爾法德就是她眼中最好看的。
怎麼，要反駁嗎？她已經不喜歡金色頭髮了，在歐洲金髮可不是什麼稀罕貨，都住這麼久了總不能還像剛進城的農婦似的。
她今年也是十四歲。
她擁有霍格華茲獨一無二的面孔，有強大的實力，有鑽研精神和已經深入探索的煉金術。
她有那麼多旁人沒有的。
她卻沒有一具純血巫師的身體，沒有和純血少爺門當戶對的家族。
她是她自己，也是Erich。
Erich是個「除了血統什麼都好」的女孩，縱然時空都是對的，她也不是最好的。
「你姐姐是為了你好。」她用放大咒調節Tom給她的馬具，讓這些廉價商品與夏爾馬儘量配合，「有一天你會發現，之所以你認為只有她對你發脾氣，是因為她不允許別的人忤逆你。我大哥就認為全世界只有他可以打罵我。」
她讓重型馬帶著鞍子跑圈，大傢伙好像完全不知道疲勞似的。
「你多聽她的話。」
「那我只會變成一個合格的布萊克。」阿爾法德在她身邊的柵欄上坐下，灰塵沾上他那件定制的外套，「我是Alphard。」
「我不想你只做布萊克，也不願意你為了愚蠢而幼稚的叛逆讓自己變成Al Fard（阿拉伯語，孤單）。」Erich叫停夏爾馬，馬蹄在她面前踏出很重的聲音，它還想奔跑。
鞍子被取下來，Erich決定今晚開始煉金術作業。
「後天是耶誕節，你如果不在這兩天多陪陪我，我有可能會做出不回家過節的事。」他對能不能再回莊園沒有把握。
Erich根本就改變不了他被除名的事實，但她儘量幫他，在他還如此稚嫩的時候不讓他因為意氣用事被趕出來：「你要回去，還得和奧萊恩好好聊聊。」
他想反駁，但他領會了。
他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那個會發生無數大事的至關重要的地方。
Erich在耶誕節前天寄出禮物，貓頭鷹帶回一大堆東西，還有哈特曼家的四封信。
他們都好奇貓頭鷹腳環上那個「黑色，兩星之間山形為主體，一劍為基礎，銀質」的紋章是來自誰。
她用布萊克家的貓頭鷹，而且是兩隻，同時飛去才能把巧克力和披肩送到。
Erich仍然向她隱瞞自己的戀愛，如果沒有雙面鏡她確實應該被瞞著的，她就可以想像這個世界和她來處不同了。
她不會對他抱有愛戀，她太過敬畏他，在她心中埃裡希·哈特曼和鄧布利多是一樣的。
她只是不得不被叫醒。
耶誕節第二天早上，她被阿爾法德叫醒。
她以為阿爾法德被扣住了，但他還是一邊被帕勒克斯·布萊克和伊爾瑪·克拉布斥責著「不聽管教」一邊跑回布裡斯托。
「奧萊恩告訴我，他想娶我姐姐。」他覺得這很可笑，「還說他不會讓我姐姐真的把我趕出家門。」他覺得這更可笑。
「你怎麼說呢。」Erich比起這個年代其他中國女孩野了不知道多少倍，放任他躺到自己身邊。
阿爾法德支著頭，看著她揭開被子，衣服穿得工工整整，連個褶皺都沒壓出來。「我說，他要是娶了我姐姐可就能做大家主了，到時候別連個私房錢都沒有，我還指望他接濟呢。」
Erich在他的注視下對自己睡過的床鋪清理一新，再問他：「娶沃爾布加為妻，他不可能接濟你了。你最好早日開始攢錢。」
「我也是這麼想的。」
「別想了，我們賽馬吧？」他們現在約等於有兩匹夏爾馬了。
一匹活的，還有一副自以為還在馬背上的鞍子。
煉金術真可怕，不僅騙人，連馬鞍都要騙。
在布裡斯托住到開學，Erich和不受管教的布萊克少爺一起回到霍格華茲，他們從莊園出發到達國王十字車站，比布萊克姐妹和奧萊恩乘的馬車晚了半個小時。
這是Erich第一次趕火車，幾乎在追火車了。
在終於上車時，她感受到了最容易獲得的一種滿足感。
夜騏果然不願意拉她乘的馬車。
Tom和沃爾布加比他們晚下車一些，後面跟著奧萊恩：「柳克麗霞不和我們一輛車。」
「阿爾法德！」目前只有三個人，前面那架馬車又半天沒動，沃爾布加欣喜若狂連忙叫不聽話的胞弟回她身邊。
讓她有機會當眾算帳？阿爾法德又不是傻子。
他拉開車門：「實在不行換一輛啊馬車不少，他們要追上來了。」
本來也就幾節火車車廂的距離，確實要追上來了。
Tom下了車，用變形術和複製咒把領帶變成馬韁繩給拉車的夜騏套上，再把魔杖變成皮鞭，坐在驅位上駕駛馬車。
看不見夜騏的人只看見他們瞬間到了停在路上的那輛車邊，那車上阿爾法德還開著門張望。
還蠻帥的，可惜他很快就回到車廂裡了。
「趕緊跑，她下車了。」阿爾法德慌了，在這裡被抓到問罪也太丟臉了。
Erich下車，馬車很快動起來。
她望了片刻遠山間的霍格華茲城堡，從口袋裡掏出一套馬具。
就是Tom買來送她的那套。
用放大咒還原後的馬鞍漂浮在離地七尺的高度，馬具也都戴在不存在的馬上。
但夜騏只是對大部分人隱形，Erich這兒是真不存在活的馬。
Erich煞有介事地翻身上馬鞍，鞍韉詭異地聯動起來，好像一匹奔跑的馬在顛簸前行一樣。
行至阿爾法德拉開了距離的馬車窗邊，她還伸手撩了下垂著的車簾。
就像策馬路過一頂花轎，忍不住掀簾看看裡面坐的哪家閨秀。
Tom在回歸勻速的馬車裡與另外兩位布萊克向視無言，有咬牙切齒的聲音直入他耳朵。
卻又像從他腦子裡傳出來似的。
奧萊恩小心地碰了碰沃爾布加的手，咬牙切齒的聲音停了。
還好，她才是聲源。
1942年情人節，是Erich最後一次給魏爾的哈特曼家寄包裹。
貓頭鷹很安全，但她不會再寄了。
「怎麼和上次的巧克力不一樣？」Jason很驚喜，雖然他早等不及了，但還是堅持在Erich面前拆開來。
他想讓Erich看看自己多驚喜。
也想讓另一個Erich看看。
今年埃裡希·阿爾弗雷德·哈特曼從一月開始出勤，軍銜一直飆升，愛情也美滿幸福，對名校在讀卻打算永遠在讀的弟弟不屑一顧。
耶誕節他們家三個男人都在，也不好沒有他的份，不然Jason一定會讓Erich別給大哥寄了。
他果然還是喜歡Erich只對他好。
「因為這是情人節巧克力啊，我給教父寄的也和耶誕節不同，上次沒時間嘗試，這次我認真挑了。」其實是阿爾法德認真挑了。
Erich沒有再去霍格莫德。
但每個霍格莫德日她都有辦法讓Tom找不到她。
他很快放棄找Erich了，他開始找霍格華茲的各種密室。
最關鍵的那一個，Erich不會讓他輕易找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想和布萊克的叛徒談戀愛。
————
年齡bug已經修復。
己亥年初四，灶神爺慢走。
第29章 公開的在逃嫌犯
Erich和Tom簽署了一份口頭合同：不要互相欺騙，在學會不可告人的新東西時必須共用。
因為靠自學在黑魔法的道路上太過逆水行舟了。
Tom開始追尋黑魔法，這是一切苦難的開端。
她的第一步行動是比Tom更早找到霍拉斯，問他魂器的事。
1942年1月1日中、美、英、蘇/聯等26國代表在華盛頓簽訂了《聯合國家宣言》，並第一次使用「聯合國」一詞。世界反法西斯同盟正式形成。
一月中旬，第三次長沙會戰結束。
1月19日蘇軍奪回莫紮伊斯克，莫斯科危機解除。
1月20日納/粹德國召開望湖會議決定消滅猶太人。
2月16日中國遠征軍跨出國門，出征緬甸對日作戰。
4月18日美國杜立德轟炸機編隊首次空襲東京。
5月1日，日軍開始「五一」大掃蕩，實行「三光政策」。
5月8日珊瑚海戰役結束。
至18日德軍佔領克裡木的刻赤半島，殲蘇軍三個集團軍。
5月12日至29日蘇軍西南方面軍與南方面軍在哈爾科夫地域轉入進攻，遭慘敗。
5月26日德國非洲軍在北非利比亞的加紮拉盆地轉入進攻。
6月28日德軍開始「藍色行動」，在蘇德戰場南段轉入全面進攻。
7月27日德國實驗第一架噴氣式戰鬥機。
9月14日蘇德兩軍開始在斯大林格勒市區內激烈巷戰。
10月3日德國第一次實驗V-2火箭。
10月23日至11月4日，第二次阿拉曼戰役。
德國非洲軍慘敗。
11月11日德軍在斯大林格勒城內發起的最後一次進攻被擊退。
11月22日進攻斯大林格勒的德國第6軍團被包圍。
12月2日第一次人工控制的核裂變連鎖反應成功。
12月20日汪精衛訪問日本。
1943年。
1月9日汪偽中華民國重慶政府向英美宣戰。
1月18日蘇軍在列寧格勒發動反擊，突破德軍封鎖線。
2月2日德軍在斯大林格勒投降。
德軍保盧斯元帥及9萬人被俘。
斯大林格勒戰役結束。
2月5日，春節，中國東北、蘇聯遠東、日本、阿拉斯加、加拿大出現日全食，北太平洋及其兩岸部分地區出現日偏食（其中日界線以東是2月4日）。由於抗日戰爭，且日全食出現的東北地區被日本扶植的偽滿洲國佔領，中國科學家未觀測。僅有《中央日報》發表題為「東京日全食」的短報導。
但實際東京只能看見日偏食。
2月18日宋美齡在美國國會演講。
同日德國蓋世太保逮捕白玫瑰反抗組織成員。
5月13日在北非的德國和義大利軍隊向盟軍投降。
6月10日共/產國際正式宣告解散。
6月13日。
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Erich為反抗命運而作的一切，只能把時間拖延到歷史當天。
她花了巨大心血陪著Tom研究一切黑魔法。
他對此道狂熱，但Erich總能通過人肉測試來證明它們威脅到生命。
命對Tom第一重要。
他確實怕了，也想過放棄。
但該死的宿命論再一次作祟，桃金娘死在他們面前了。
在希臘神話中，桃金娘被尊為愛神阿芙洛狄蒂的聖花。由此而來，希臘古時的新娘們都喜歡佩戴香桃木花葉編織的婚冠。
看得出她父母對她的期望，這個矮胖的、滿臉粉刺的、戴著一副並沒有多可笑的眼鏡的小丫頭。
不聽她的勸阻非要在那個盥洗室裡哭。
然後Erich進去叫她出來，發現她開著隔間的門，面貌果然如她在書裡所說：讓欺負她的洪貝一輩子忘不掉這個場景。
密室算是Erich打開的。
她從來知道二樓的女生盥洗室裡有個密室，密室裡有蛇怪。
但她從來不知道Tom會因為那是個女盥洗室就不願意自己進去檢查。
他已經對整個城堡的每一塊磚說過話了，自從他相信自己的語言有無窮的力量開始。
他教她蛇語中「開門」的讀音，讓她去呼喚一條能在整個城堡的牆壁裡遊走的蛇怪。
是她自己，她自己開了那個密室。完全可以走出去告訴他這裡什麼都沒有，但她對著水池上浮雕的蛇說了開門。
他蠱惑了Erich，用他自私地獨學的黑魔法。
奪魂咒真好用啊？
打開密室之後，Tom也不管這裡是不是女生盥洗室了，在這裡Erich跟Tom學會了奪魂咒，這是開密室的報酬。
她也在黑魔法的路上越走越遠，最終她選擇犧牲桃金娘。
讓她別在這裡哭，算是Erich最後一次人性的閃現了。
放任她死亡，則是因為Erich發現從保護桃金娘的角度入手沒有用，遲早會有人受害。
桃金娘在數十年後展開的大幕前有那麼多精彩表演，都是因為她是個幽靈。讓她就這樣死了吧。
她站在那個隔間前，放任Tom對她用了攝魂取念。
——地窖特有的光線，霍拉斯喝著蜂蜜酒，感謝Erich盡她所能的討好。
——「你為什麼問起魂器呢？」
——「只是隨意問問，院長。」
——「別再這麼隨意了，這東西充滿了邪惡。」
「他媽的萬惡之源就是你他媽開了那個他媽的密室，你賴不掉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對誰說。
「我要利用這個犧牲者。「Tom關上那個隔間，」別攔著我，你攔不住。「
Erich擋在他面前。
「你違規了！偷學了這麼危險的東西？」就像他很早就學會了奪魂咒和攝魂取念，但未和Erich共用。現在他還會製造魂器的咒語，但Erich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Tom不認帳：「是你先違反了我們的規則，你去問霍拉斯魂器，讓他清醒，對我警惕。」
「你最終還是問出來了不是嗎？」Erich用奪魂咒控制Tom，讓他教會她使用攝魂取念。
整堂課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她成功對Tom攝魂取念，看見了他詢問霍拉斯「魂器是否可以製作多個」。
——在一番關於魂器的拉鋸式對話後，霍拉斯還是向他最愛的學生透露了不少。
——讓Tom走前他追問：「你們兩個這幾天怎麼輪流來問我這種東西？」Tom瞬間猜測出他說的另一個人是誰。
——「我們只是比較好奇，她沒有從您這裡問到答案不是嗎？我卻比她更加喜歡鑽研…」他表現的很隨意，就像他只是一個求知若渴的學生。
——心裡估計已經開始算計Erich了。
「攝魂取念也教給你了，這是什麼的代價？」他很累，在被奪魂咒控制的同時他從未停止過反抗。他不確定Erich是真的學得這麼慢，還是她根本為了看他在魔咒中掙扎著奪回意識的醜態。
「你居然記恨我多學你的東西？你剛剛還窺探了我的記憶呢？你通過我看了那些書……你的記憶裡也有，你也去讀了。」是她讀過的各種語言的詩集。
還有《詩翁彼豆故事集》。
「這是最好的機會，你會不允許我造魂器不過是因為不安全，但這個絕好的機會是我能遇見最安全的——我就是謀殺她的兇手，而我不認為自己有錯，毫無悔意。」他握住Erich拿著魔杖的手，「因為密室是你開的。」
他還在試圖說服Erich。
「想想看，我可是為了謀殺你寫了計畫書呢？不用她就是你。現在不一樣了，等我成功了，我得教你做一個，不用你給我什麼，攝魂取念也不用付了。」
威逼利誘。
「不。」Erich否認了一切。
Tom決定岔開話題，但他的目的不會改變，這只是迂回，只是緩兵之計。
「雖然現在問這個很突兀……」
Erich打斷他：「那你就別問。」
「…你在迷情劑裡聞到什麼？我那天重感冒鼻塞。「
」我那天沒去。「
」你在瞎說。「
」你也是。「
人往往在發瘋的時候力氣特別大，Erich被他拽到懷裡，摁在再一次被關上的隔間門上。
那扇門後就是死去的桃金娘，他們都沒有意料到的一次死亡，Erich早已知曉並試圖改變、最後卻放任的一次死亡，Tom蓄謀殺害卻隨意選擇的一次死亡。
手被他擰住，他的指甲透過長袖襯衫掐在她脈搏上。
迷情劑從她頭頂澆下來，她在第一時間掙脫桎梏，掏出魔杖來了個清理一新，由她發頂淌到臉上再順著下巴滴進領口一路涼到心口的藥劑一瞬間消失了。
也不知道Tom哪兒搞來這麼多。
「你聞到什麼？」Tom一步步逼近，Erich如常，從未在他面前後退過。
這一次她產生了退意，因為Tom問她：「你是否聞到了金屬、機油、燃料、鐵銹、皮革、消毒.藥水還有萊茵河畔乾冷的冬風？」
「你偷看了我的信。」這些她被窺探的記憶裡沒有，一點都沒在他面前暴露。
「Erich……」他聲音像蛇一樣。
他憑什麼用Erich威脅她？他有什麼能力用Erich威脅她？
Tom總不可能，不應該，沒辦法……他聯繫得上格林德沃嗎？！
Erich又拉開那個隔間，她希望桃金娘的靈魂已經變成幽靈了，這樣她可以指證——Erich現在一心只想毀了Tom，把他的謀殺揭露。
但他不造魂器就沒有靈魂波動，桃金娘只會永遠停留在被嘲諷的怨恨和死亡中。
不代表她可以賭在幽靈身上，她決不能讓Tom切魂片。
Tom急著開始他的實驗，不想再與Erich耗費時間。他可能變得有些瘋了，說出的話不再經過琢磨：「我知道你為什麼愛看瑪律福先生，你有個小秘密，從來沒有告訴我。」你有個喜歡的人，和瑪律福一樣的金髮碧眼。
Erich分析出了另她害怕的答案：「你第一次偷看我的信件是在一年級寒假前，因為此後我都把書信放在古靈閣金庫。」說完後她渾身發冷，雙腳仿佛被凍在盥洗室地磚上的水漬上。
「這也要我付出什麼代價來彌補嗎？」他一臉『你怎麼好意思』的表情，「你難道沒有在我們迄今僅有過的一次決鬥前偷窺我以學習蛇語？」
「我們中間誰比較佔便宜？你可以用我的家人威脅我，我能怎麼樣？綁架你的課本嗎？」Erich默發一個鐵甲咒，擋掉的魔咒好像是一切忘空。
「你居然不想忘記，既然如此多知道一些就必須多交付一些。」他的魔杖放下來，「提出你的需求，出價。」
Erich的魔杖指著打開的隔間：「要求你教我製造魂器，代價是我來為你實驗。」
他還沒有嘗試過，他知道這很危險。
「看看，看看。」他繞到Erich身後，把她舉著魔杖的手臂壓下來，緊緊擁住她，「你也想要魂器，你渴望活著。這是一件你也想做的事，不是為我而做的。」
「你還要什麼。」她來做，她是瘋子，她是魔王。
Tom心情忽然間好了太多：「我要你和布萊克先生結婚，隨便哪一個。」
「你想要讓沃爾布加當上家主。」
Tom被她揭穿，又沒那麼高興了：「那我想想還有什麼呢，我要你曾經從我這裡買去的日記本，你在上面寫日記嗎？」他要全部收回來。
「沒有，它印了你的名字，我不想在上面寫字。」
他開始煩躁：「拿出來，這個不夠，再告訴我你的生日。」
「今天。」
「胡說。」
「三月十二日。」她又編了一個靠譜些的。
「好了，我儘量讓你死在那一天。」他把Erich轉過來，從她領子裡扯出掛著魔藥瓶子的鏈條，讓她打開。
她把行李箱從裡面取出來，打開翻找，他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挑走一些不那麼有用的東西。
把日記本遞給他，他接過時卻一手合上她的行李箱：「我記得你沒有這個。」
在他用攝魂取念之前，Erich主動告訴他，這是阿爾法德送的。
他的情緒忽然又好了不少：「原來你選好了？不錯，眼光不錯。奧萊恩和希格納斯也不像能繼任家主的樣子，接下來阿爾法德娶回一個麻種……」
「打算盤時能不能不要發出聲音，在心裡想想就好。」Erich發覺了他的異常。
他很奇怪。
此刻，門被敲響：「Erich？你在裡面嗎？」是麥格的聲音。
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Tom也聽見了，他冷漠的表情一瞬間消失，緩慢地過渡到笑臉。
那樣逐漸浮現的笑容，就像正在降下的夜幕，像星漢展開的光華美景像他蓬勃的生命力和他並沒有經歷過的愛情。美好，即使不存在。
他現在尤其神經質，但又笑得那麼動人那麼美。
他用Erich聽過最溫柔的語氣低聲道：「好了，我先教你怎麼做，需要一次謀殺，要毫無悔意。不能用這個醜姑娘，她是我的祭品……米勒娃·麥格為了來找你而死於蛇怪，不是你動的手。你就用她來造魂器吧？還得要一個載體，我覺得日記本就不錯。」
「日記本是你的東西了。」她不能表現出過度抗拒，但麥格已經很危險了。
Tom用蛇語叫蛇怪出來，鱗片刮擦瓷磚的聲音讓人渾身雞皮疙瘩。
他閉上雙眼，抓住Erich揮著魔杖收拾她東西的手，用蠻力把她轉過去，讓她面對那雙眼睛。
金黃色的巨大眼睛，分隔號的瞳孔——這是Erich想像出來的，因為她本能地閉眼保命。
「日記本是我的，自它印燙上我的姓名開始，直至永遠。」Tom在她耳邊低語，他把腦袋架在她頸窩裡，顫抖的睫毛紮在她皮膚上。
「Erich，你怎麼沒來吃晚餐！你是去找沃侖的嗎？我要進來咯？」麥格的聲音越來越近。
Erich用蛇語叫那雙眼睛走開，她說了無數遍，但是她越發能感覺到斯斯作響的蛇信子，還有那條蛇怪口中的腥氣。
她說：「別進來。」麥格的腳步聲停了。
「回寢室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
今天麥格走了，她聽見女盥洗室裡傳出Erich的聲音，明天奧利弗·洪貝會在這裡看見桃金娘的屍體。
Erich就是嫌疑犯。
除非她殺了麥格並利用這次謀殺做魂器。
但如果她也死在這裡，或者看見反光被石化，她就是受害者。
她要睜開眼睛。
但她的眼睛被壓住了，那是Tom遮住她雙眼的手，幾乎把她的眼珠掐碎。
「妄圖自殺，於神而言這是罪。
製造偶像，即使他善於飛行。
不可殺人，不可作假見證來擺脫你的罪。
不可貪戀他人財物。」
他拿著那本日記。
新的十誡，縱然犯戒的以色列人激怒了摩西，它仍然被放在約櫃（Ark of the Covenant ）裡。
他們的魔杖指著隔間裡的桃金娘。
Erich感覺到靈魂在顫慄，他也在，他握著她的手，就像他們決鬥前握住他的魔杖的手。
為做惡而興奮不已。
宵禁前，Erich獨自回到地窖。
阿爾法德像每天一樣，在這裡等她。
「我喜歡你，你能背叛你的家族和我在一起嗎？」
「抱歉，我不喜歡你，雖然你很好，但我也不喜歡曖昧。你相信嗎？」
「我信。」她用了攝魂取念。她看見阿爾法德和他父親爭執，她還看見他去給她買禮物，那個箱子。
——店員問他，是買給誰？
——他說，他不能擁有的愛人。
她對阿爾法德施攝魂咒：「為什麼？告訴我實情。」
他回答：「以前有人不允許，後來我姐姐為了權利縱容，現在，我怕你。」
Erich知道自己嘴唇抖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但她確實完整地念了：obliviate.
她也不對勁。
就像今天的Tom一樣。
Erich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塔樓的。
「我昨天晚上差點殺了米勒娃，但我最終沒有。」
「我相信你不會對朋友動手。」
「但是我終有一日會付出代價。」她看著鄧布利多的眼睛，那裡面是臉色極差的她自己，「幫幫我，院長。」
她告訴他嫌犯，但她也是嫌犯。
他們將永遠在逃，直到有人來了結一切。
「米勒娃什麼都不會記得，魯博會好好的，你也一樣。」
謝謝，她也只能道謝，不停道謝。
直到她眼前的光消失，鄧布利多仍然能亮在她心裡。
第30章 失去記憶以獲得
遺忘咒 (Memory Charm)。
—— 咒語：（一忘皆空 ） Obliviate 。
感謝奈莫恩·拉德福德的偉大發明，這是Erich最喜歡的一條咒語。
「米勒娃，昨天事發的那段時間你在哪裡？」鄧布利多照例拿出一堆零食。
「禮堂，我在吃晚餐。」她可沒有心情吃。
「之後呢？」
「回了塔樓，和韋斯萊、隆巴頓一道，在休息室裡遇見了波特還有尤菲米婭。」
「我不是在審問你啊，別這麼緊張，我相信你們所有人，即使沒有證明。」鄧布利多的笑容總那麼寬慰人。
麥格思考了一下：「但是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你聽說過傳言嗎？他們有沒有告訴你，傷害沃侖的並像不是某個同學？」
她忽然站起來：「我聽說過所有版本的傳言，特地打聽的，我知道這不好。但是他們說這是一隻受到命令的怪獸，沖著血統來的，沃侖的父母都是麻瓜。」
「你最擔心誰？」
「Erich！鄧布利多教授，她最近總是躲著我們，我今天為她去了斯萊特林休息室。您知道我在聽說沃侖出事的時間段時有多麼恐慌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事發那段時間我沒有看到Erich，她沒來吃晚飯。聽說那件事情之後我以為她在哪個角落裡，像沃侖一樣…」
她怕極了。
但她現在更生氣。
「既然你去斯萊特林休息室裡見過她了，你應該放心了吧？」
「我沒有見到她！裡德爾先生告訴我她很好，只是為了O.W.L.變得很忙，還讓我不要擔心。您知道，她最近成績又開始下滑了。」麥格滿臉擔憂，「裡德爾先生他好像很緊張，一定也是因為那些傳言。」
聽說他好像是個混血啊？
鄧布利多安慰她：「別擔心他們了，你們所有人都會沒事的。快要到午餐時間了，順便幫我通知四年級的魯博·海格午休時間來我的辦公室好嗎？」他一定要在去見校長之前囑咐魯博幾句話。
「好的，院長。」
「謝謝你。」他沒有說路上小心，這讓麥格放心了不少。
有鄧布利多在，他們不用害怕。
「你怕嗎？」阿爾法德問Erich。
她回答他：「我怕。但我決定週末去霍格莫德。」
他疑惑：「你不忙著複習考試嗎？要什麼我可以幫你帶。」
「真羡慕你們這些不用費勁複習的聰明人。而且你不喜歡收錢，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寫了一封寄到慕尼克的信，她知道飛行員Erich最近會在那裡開會。
這是第一次讓他給自己填申請表簽名，以前不這麼做是為了不讓他的名字暴露出來，現在沒必要藏了。
而且Erich很想給他寫信。
她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那個Erich了，因為他仍然是她的神，他始終被她掛念。
即使他戀愛，結婚，擁有他不包括一個黑髮黑眼的Erich的傳奇人生。
「那我能問問你要買什麼嗎？我怕下次送你的禮物會和你自己買的一樣。」阿爾法德沒有看她攤在桌上的信的內容，他有英國人的風度，也是純血巫師的風度。
Erich笑了笑：「你不用為了套話破費了，我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我想去玩，散散心。」
「的確要散散心，複習太緊張了，你別總通宵讀書了。」他完全忘了Erich是在通宵研究黑魔法。
忘了她總是渾身傷口。
忘了她將每一個挑釁者揍到無力還手。
忘了她是個將滿心黑暗暴露在他面前的人。
忘了她告白時偏執瘋狂的表情。
為了不讓自己態度變得奇怪，她也全忘了。
忘得乾乾淨淨。
但沒人忘記，Tom在二年級下學期曾與Erich決鬥。
那一戰的觀眾很多都畢業了，但斯萊特林學生認定了艾麗西·哈特曼的實力，湯姆裡德爾則被證實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
他在斯萊特林學院中，是公開的在逃嫌犯。
沒人會告發他。
他在這裡代表至高的純血，智慧，還有權力。
這些年沒人打得過Erich，說明Tom同時擁有強大的實力，而他未曾表露，可以想像他比Erich更強。
因為他們是平衡的，Erich從不會拒絕Tom。
一個不受任何約束的麻種，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能豁出去。這是她不敗的秘笈，也是她始終輸給Tom的原因：
她在這個學院沒有支持者。
第二起傷害事件發生。
接著是井噴式上升的事故幾率，混血和麻種學生幾乎什麼事都不能做，即使只是乖乖上課也會飛來橫禍。
醫療很快翼住滿了。
有傳言製造傷害的人是斯萊特林繼承人。
然後，瑪律福被叫了家長。
理所當然對嗎，他可是純血的代表，而且剛好沒有布萊克實力雄厚。
但阿布拉克薩斯的父親不那麼容易拿捏。
「我們一致認為，霍格華茲已經不再安全。」瑪律福先生來到校長辦公室，阿芒多·迪佩特校長比較熱情地接待了這位校董。
他認為事態雖然嚴重，但依然可以迴旋：「據我所知，它不會對令公子造成傷害。」先把校董圓融好，再查明白那些風言風語怎麼來的。
真的有這種規律嗎？
「我暫且相信你，校長。」瑪律福先生走出校長室，在離開學校前他還想見一面他家的阿布。
在路上他遇見了鄧布利多。
他禮貌同時倨傲地問候：「您好，鄧布利多先生，您是來幫助校長解決這件事情嗎？」
鄧布利多點頭：「是，我一向負責解決問題。」
他們擦肩而過。
瑪律福先生在通往地窖的路上。
這條路他十分熟悉，他的父親叔伯爺爺，都很熟悉。
他在下樓梯時遇見一個人。
中國人。
這一次擦肩沒有像剛剛那次一樣簡單過去，反而讓他突然有了啟發。
他知道這是誰，他的阿布總是提到她。
她的名字出現在阿布的來信裡、筆記本裡，出現在下午茶的閒談，和他們家的聚會。
阿布好像一直有點恨她。
這個中國女孩看著他的眼神雖然恭謙，卻不知在思考什麼。
「Erich，你會攝魂取念嗎？」阿爾法德看著她把信讓貓頭鷹寄走，他在這裡等了她一會兒了。
Erich卻沒有立刻回答：「我剛剛在地窖外看見瑪律福的父親了。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沒休息好。」病美人啊，瑪律福真的是盛產美好皮囊。
阿爾法德在所有對話中都遷就她，跟著她的話題走：「你認識他？」
「阿布拉克薩斯和他很像。」Erich踩著貓頭鷹棚的木樓梯，吱呀作響。
她仰頭看身後的少年，他正虛扶著她的肩膀，防止她突然摔倒。
「我會。你能想到的我都會。」她在樓梯上轉身，順著他的胳膊往上攀，他以為她在擁抱他。
可他臂彎間容納了一隻毛茸茸灰撲撲的狐狸。
眼角微微上挑，就像Erich笑起來的模樣。
她扶著阿爾法德的胳膊站在比他矮一節的樓梯上：「我是個阿尼瑪格斯，你要保密。」狐狸，她說過她是變成女巫的狐妖。
Erich自己也沒想到她的阿尼瑪格斯是這種妖豔賤貨。
即使Tom他們寢室每年萬聖節都扮吸血鬼，也沒有她的阿尼瑪格斯婊。
「我還會守護神咒，這些是我三年級學的。」雖然起初是因為尤菲米婭說要看毛茸茸，但她從來沒讓小姑娘看見過。她還要守護仙女，Erich也偷偷試著模擬了。
「你三年級學了攝魂取念？」阿爾法德好像嚇到了。
Erich轉身接著下樓，她束成馬尾的頭髮拍在他胸口：「才不是，我剛剛學的，逼他教我的。」他們都知道她在說誰。
不同的是，以前是求他。
他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太優秀了：「你還會什麼？」
「不告訴你。」Erich跑了。
等阿爾法德回到地窖，他聽見柳克麗霞在低聲咒駡，說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不可能是個泥巴種。
他開始還聽得很懵，想著裡德爾同學的身世真的一波三折。
結果卻被院長通知到，艾麗西·哈特曼被校董事會認為有襲擊同學的可能，將面臨停學審查。
她被當成霍格華茲的怪物，除非抓到真正的怪物。
Tom絲毫不想從蛇怪和Erich之間選擇，他決定抓一個怪物讓他們看看。
他第一次主動找到格蘭芬多的學生，不是那個來地窖尋找Erich的高個子戴眼鏡的米勒娃·麥格，他懷疑麥格會發覺他當晚也在盥洗室。
他找那個身材嬌小的金髮美女。
不知道她姓什麼，但她一貫是Erich優待的。
尤菲米婭滿心只有：弗利蒙快出來看帥哥。
「我以為她被襲擊了？」她沒反應過來。
Tom十分耐心：「不是被襲擊了，是有人懷疑她是攻擊同學的兇手。」
「那怎麼可能呢？她為什麼要捍衛純血的利益？」尤菲米婭對傳言深信不疑。
Tom發現了這一點：「對，她不需要，我們都不需要。即使我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等等，不一定就是純血的利益，有可能是斯萊特林的利益？」上勾了。
Tom擺出傷心的表情：「我來請你幫忙抓怪物，你卻反過來懷疑我們？」
尤菲米婭被內疚擊敗，當晚拉著弗利蒙冒險夜遊。
還真讓他們看見了異常現象。
滿地都是蜘蛛，向一個方向爬行，如同趕去朝聖。
「蜘蛛，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從今天起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不用再管了。讓她不要再去夜遊，不安全。」這次Tom只見了弗利蒙，雖然對他充滿懷疑但弗利蒙在聽到這些話後決定阻止他的小姑娘再插手。並且他發現斯萊特林也不全是迫害Erich的敗類，由此開始重新審視該院。
玩的一手好人心。
解決了嗎？
沒有，他想要安心抓替罪羊，除非先安撫他心裡的怪物。
先封了密室，再召集所有同院開會。
這他第一次親自對他的追隨者動手，對他的朋友施鑽心咒。
從今往後此地不只有Erich行使暴力。
因為他之前的收斂並不是來自善意，而是沒必要，那根本不是收斂，是懶惰。
Erich說得對，這東西副作用太大了。他就像瘋了，濫用暴力，偏執，嗜血，不近人情。
不慎思。
休息室裡安靜極了，但丟針到地上是聽不見聲音的。
因為這種安靜是被阿布拉克薩斯的慘叫襯托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他怕的那部分忘記了，但會產生新的。
關於和布萊克的叛徒談戀愛，第一個叛徒沒趕上活的Erich，第二個叛徒太幼了。
二十六章結尾奧利凡徳說過柏木魔杖之主的靈魂伴侶要什麼樣的，布萊克的叛徒們全部不合格。
抱歉，這個戀愛它除了甜什麼都沒有。就是個糖精貨，化學製品，垃圾食品，全是添加劑。
允許您因為從中品出一股苦味棄我而去。
哪個神仙給我送了營養液！？我愛您！
第31章 劍有雙刃
今年哈特曼家把診所搬到了斯圖加特，黑格爾的故鄉。
遠在英國的Erich不知道，她教父只好讓飛行員Erich多回舊居看看有沒有來自英國的貓頭鷹。
1943年5月25日，埃裡希·哈特曼擊落了人生中第八架敵機。
這一次他與一架拉格-3戰鬥機相撞，憑駕駛滑翔機的能力，把受傷的Bf-109戰鬥機迫降在德占區，這是他第5次迫降。
事後，中隊讓他回家休假，在4個星期的假期裡，他享受了斯圖加特家中悠閒自在的日子，但戰爭留給他的烙印並不能完全消除。
一天晚上，哈特曼在半夜驚醒，似乎聽到僚機的急促警告：「轉彎！轉彎！」
只有那個地方能夠讓他安心，魏爾俾斯麥大街邊的舊居。
他走到庭院中，看見那個坐在門口的少年。
他的兄弟，嘉森。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走到門口臺階上，和他並排坐下。
Jason回答他：「學校放暑假，我來這裡看看有沒有貓頭鷹。」
Erich側身看著他的眼睛，他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把他瞪著信箱的眼珠往Erich的方向斜了一下。
「小子，你翻我白眼啊？」Erich不由感慨：自己還真是當了兩天官，說話這麼大架子。
小女巫會笑話的。
「Erich會笑話的。」Jason也這麼說了。
他把長腿收到樓梯上，臉埋到膝蓋上，雙手抱住腿，就像一隻蹲在樓梯上的貓頭鷹。
Erich問他：「你想她？她沒有給你單獨寄信嗎？」
「我決定告訴你，她給過我一面方形的鏡子，但是它已經沒辦法再聯絡到Erich了。」Jason很無助，他發現只能依賴他的大哥，像小時候一樣。
「我們可以再試試…」
Jason打斷他：「你來找烏施嗎？我什麼時候可以喊她嫂嫂？」
「戰爭結束吧。」Erich再問了一遍，「我們不能再試一次鏡子嗎？」
「喂！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啊！Erich說像：什麼什麼結束就怎樣怎樣的話千萬不能說。」Jason沒有理睬他的提問。
「你果然與她有些小把戲。」
「你今年是我們家唯一收到信的。」
「參軍嗎？」Erich接過鏡子。
Jason捂著被打的後腦，瞪著他：「不要。反而我想求你幫我偷/渡出國。」
「為什麼要偷/渡。」
「因為要去英國。」
「去找Erich？」
Jason口袋裡的窺鏡發出異動。
「我想知道她真正的名字。」Jason對Erich說，「我不想再以你的名字呼喚她。」
回應他的是金屬機械快速聯動發出的脆響。
「你居然用上了膛的槍指著我！」Jason從口袋裡掏出拆信刀。
錫的。
Erich看著那把拆信刀，眼中浮現出小女巫手中的玫瑰。
那把Jason手中的拆信刀也在融化，千絲萬縷反射出魏爾的月光和他們深藍的眼睛月色下的金髮。
一柄短劍指著他。
戰爭的態勢正在逆轉，盟軍日益強大，德軍日陷窘態。英美軍持續不斷的的大規模空襲，使德國不得安寧，哈特曼只好提前結束休假匆匆趕回前線。
他那個讀柏林軍校的弟弟拒絕參軍，而且失蹤了。
7月1日。
1650年的今天《萊比錫日報》在德國萊比錫創刊，這是世界上最早的日報。
1921年的今天建黨。
1923年的今天《前鋒》月刊在上海創刊。
今年的今天是小女巫Erich最後一次通過沙菲克家的貓頭鷹獲得麻瓜界的報紙。
而且今天Erich被魔法部收押待審，一切行動受限。
哦對了，他們還不聽任何辯解，不經過回閃咒審核就折斷了她的魔杖。
之後三天一直在待審，沒人提審她。
有人想直接把她送到阿茲卡班，毀了她，很容易看出來。
但第四天魔法部得知這是一起冤案。
真正飼養了傷害同學的怪物的，是格蘭芬多四年級的魯博·海格。
沃侖夫婦、被桃金娘攪和到精神崩潰的奧利弗·洪貝全家、校董事會……很多人都在申訴重新判決。
鄧布利多答應過米勒娃，他們都會沒事的。
這碗水他很難端平。
Erich就像格蘭芬多寶劍，但她會傷到自己人。
比如讓他的學生蒙受冤屈。
「您相信我嗎？相信我的朋友阿拉戈克不會殺人嗎？」他對鄧布利多充滿歉意，他沒有聽話地送它去禁林。
鄧布利多按了按他的肩膀，發現這孩子還真高：「我相信你。你的朋友們也相信你。」
1943年7月5日，Erich回到霍格華茲。
「暑假和我去布裡斯托住嗎？」時隔四天，阿爾法德再見到她，幾乎認不出來。
變的不是她的面孔，是她身上那種氣息，那告訴他Erich或許真的是傷人的「怪獸」。
她會蛇語，她二年級與裡德爾決鬥時用過。
但他又明白不會是她，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是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Erich拒絕了，她今天可能很開心，笑得像只狐狸：「我暑假有安排呢，抱歉。」她的語氣也不對。
魂器的副作用真大。
她的罪不只是謀殺，她造偽證，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而欺騙聖人冤枉好人。
鄧布利多終會知曉她的目的，但在此之前他先看見的只會是她的做為。
她過於鋒利。
鋒利的切割咒切過她的手臂，骨頭斷了，只剩一層皮連著，不讓斷臂掉落。
動脈血在尤菲米婭的尖叫中灑了一走廊。
這就是她教給尤菲米婭的，最直白而純粹的傷害，最高效最痛，為了讓對方噴出血液才念咒。
就像血漿打折季拍出的電影，不用完這些道具就會過期，觀眾會因為不夠爽而離席，導演也沒能宣洩情緒。
她要尤菲米婭用來保護自己。
她用來宣洩憤怒。
她會問，為什麼不躲。
回答是，躲開是錯誤，受罰是本分，就是Erich，她就是那個惡魔。
「對不起！」尤菲米婭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可能因為她適合哭泣，特別美，所以神將她的眼淚視作饋贈，毫不吝嗇的給予。
Erich用治療咒和修復咒還原手臂，笑著問阿爾法德：「我畢業可以找一份拿工資的活兒，有興趣一起嗎？」
只有情侶希望把職業規劃到一起。
「你利用我，利用我們，你甚至利用了裡德爾先生，他幫你調查真凶，但你就是那個兇手。」
「我們就不能是一夥的？」Erich收攏五指，確認無需再去聖戈芒檢查肌肉和神經，「你非得把我當成唯一的假想敵嗎？是因為我活著回來，而海格被帶走？」
尤菲米婭跑了，看方向是去塔樓。
「她走了。」Erich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對鮮紅逐漸氧化成深紅的走廊清理一新。
阿爾法德小聲問她：「有必要嗎？非要嚇她，讓她發瘋嗎？」他以為至少Erich很喜歡和那個金髮姑娘玩。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Erich從她還沒來得及清理一新的袍子下抹一把鮮血，一雙沾滿血的手捧住他的臉。
——她就算殺了我，我都沒話說。
「這是真血啊，白癡。」
「你如果心疼我，可以吻我。」
「如果怕我，就滾開。」
阿爾法德並不膽小，但他也不蠢。
如果衝動地挽回只會讓事情更糟，他只好暫時遠離，讓她冷靜下來。
他攥住Erich的手，她的手在他掌中就像兩條黏滑的魚。
她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去？那個冷靜的，一切叛逆都有目的有利可圖的Erich哪裡去了，不是這個瘋子呀。
「你好好休息。」在宿舍門口他們分開。
他害怕這一步是永遠的離心，卻又莫名期待。
1943年7月5日，哈特曼一天出動4次，擊落5架拉格5殲擊機，這天戰績最大，但他的同伴克魯平斯基因與敵機相撞而受傷，離開了中隊，同一天死去的同伴還有5位，占中隊兵力的三分之一，哈特曼不停出擊，幾乎每戰必有斬獲，戰績急劇上升。8月17日，哈特曼擊落敵機達到80架，打破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著名空戰英雄曼弗雷德·馮·裡希特霍芬所創造的世界記錄。9月，他升任中隊長。9月底，哈特曼擊落敵機115架，破默爾德斯創造的擊落敵機100架的記錄，成為新的「空軍英雄」。10月29日，他擊落了第150架，扳平了克魯平斯基傷癒歸隊後於10月1日創造的150架的記錄。
令人稱道的是，他這150架戰果有148架是在2月底到10月底這8個月中取得的。
平均每月打下18架，每5天打下3架。
他因此被授予鐵十字騎士勳章，並獲准休假兩周。
十一月底，Jason到達倫敦。
第32章 丕
「長得好看的都不是好人。」
「別總誇你自己。」
Tom在多數情況下，靠一張蜜糖嘴兒可以殺人至片甲不留。
他在休息室揍完人，很快又把大夥兒都哄妥帖了，現在他拿了一個特別貢獻獎，斯拉格霍恩還到處讚揚他抓了真凶還Erich清白。
表面上好像他並沒有被切割靈魂的副作用干擾一樣，其實內心戲萬萬不可剖白。
她回來，第二天早上就看見渾身傲氣磨掉一大半的瑪律福少爺跟她低頭認錯。
「我不能為洗脫自己而陷害你。」
既然大家都是亂抓替罪羊，他又有什麼錯呢。
瑪律福惹到Tom不過是因為Tom希望他就如傳言以他純血之軀稍稍背負一下罪名，Erich是瑪律福為了脫身抓到的替罪羊，海格是Tom為了脫身抓來的替罪羊。
Tom救她出來，完全是為了他自己。
因為所有對Erich的懷疑都會牽扯出他。
用他說過的話說：這算不上一件為我而做的事。
「你能，你父親會幫你，差點就成功了。但是在我的立場上你不該。」Erich的視線定在他巫師袍下的襯衫領口，頸部曲線，鎖骨。
她伸手，想解開那顆扣子。
這他媽都什麼跟什麼？
該死的副作用是要延長到她贖罪為止嗎！
手落在阿布拉克薩斯的肩上，讓他肩上的肌肉忽然繃緊。
順著他的肩膀，他整個上身的側線輪廓通過Erich剛剛重新連上的手臂神經傳來：「別緊張，我只是想求你幫忙，弄一根魔杖。」因為你爹太著急給我定罪，魔法部折魔杖動作太麻利了。
她推開美好的皮囊，默念一百遍不是好人，前往禮堂品嘗她揮別了四天的霍格華茲早餐。
「壞人，你決定好暑假在哪裡過了？」Tom坐在她身邊。
他只會選擇這個位置，並不因為一旁是她，而是因為，那是斯萊特林首席。
Erich對面是沃爾布加，另一邊是阿爾法德，又是被布萊克包圍的一天。
充滿黑暗。
Erich沒梳頭發，也忘了洗沒洗過，手肘撐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壓到水漬，兩個袖子都皺巴巴的。她撐著臉的手上還纏著頭髮，剛剛拿過麵包。
「不是好人也不一定壞，我拿了這麼多o.w.l.證書，是不是該消遣兩天？」
Tom乾淨整潔，他那副殼子是貴族。
「在那之前，你得先報答我。」
到他自己受益時，他不在乎自己做過的事是不是完全為了她而做。
Erich站起身，拍掉麵包屑：「假期記得魔杖，我不是催你。」她對剛到桌邊的阿布拉克薩斯說的，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最趾高氣揚的人。
她想起第一次和這位元少爺對話，他說自己的名字來自諾斯替教派的墮天使。
很貼切。
Tom要的報答她自願完成。
她就是為了一直盯著他，才呆在這個烏托邦。
出禮堂大門後，她遇見了弗利蒙。
「尤菲米婭想見你，我們今年暑假留校，我父親忙生意，她陪我。」
Erich祝賀他：「你的追求可真成功，祝你早日娶她。」她還在向前走，像在結束這場偶遇。
弗利蒙沉不住氣了：「我們幾個，還能像以前一樣嗎？尤菲米婭想見你，她有話對你說。」
「她都對鄧布利多說過了。」Erich沒再回頭。
「也許沒有魔杖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你。」不修邊幅，隨心所欲。鄧布利多確認：「他們想說的話大多對我說了。」
「您相信我嗎？」Erich沒有坐下。
鄧布利多眨眨眼：「我最近一次性相信了好多人，事實證明你們這群孩子還是值得信任的。魯博在獵場幹得不錯，米勒娃也原諒你們所有人了，她相信魯博不是那個人你也不是，尤菲米婭情緒恢復了，弗利蒙最近在鑽研魔藥。」
他喝了一口果汁。
「一切都會變好。」
鄧布利多堅持讓她坐下說，椅子向前移了兩步，想把她撞倒坐下：「你的魔杖應該還能用吧？」她確實修好了她的胳膊，還把走廊打掃乾淨了。
Erich被椅子推得往前走了兩步：「不能用了，雖然他沒因為形狀改變而受影響。」
「你打算怎麼辦呢？」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問題，是她的變形術教授在考驗她了。
Erich回答：「我想把他做成別的東西，再使用一枝新的魔杖的前提下保留他。」回答完問題，她很自然就坐下了。
煉金術和魔杖結合，是個有意思的命題。
鄧布利多見Erich終於在椅子上坐下，道：「你暑假不論去了哪裡，用我的方法告訴我。」
「好的。」
他們開始聊煉金術，聊到魔法部四日遊，聊到天黑。
假期前最後一天就這麼混過去了。
在假期開始的第一天，Erich和Tom首先前往古靈閣，Erich把她大部分行李留在金庫，取錢去奧利凡徳的魔杖店。
「我聽瑪律福先生說了，很抱歉不能立刻開始做，因為材料沒有到位。」奧利凡徳對整個事件充滿懷疑，「你在假期應該用不到。」
他也認為折斷的魔杖不能使用了。
在Tom眼中，Erich現在沒有魔杖。
她暫時安全。
走出魔杖店，很快看見在對面魔法寵物店櫥窗前等她的Tom。
少年又拔高了個子，站在那裡很挺拔，他的校袍搭在臂彎，另一隻手空著，隨意垂在身側。
皮囊是一幅面容俊朗，蜂腰猿背，氣質則書卷氣重卻沾滿人間煙火。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帥哥他懂事故，又不市儈。
他在哪裡都像個貴族。
在哪裡都是最養眼的風景。
Erich很少看見過他與外表不一的那一面，她一直靠文字理解，靠他人轉述。
所以才會在看見這個人的時候相信，他是個壞人。
「修不好？」Tom問她。
Erich拿出那兩節崖柏：「他壓根兒沒打算給修，新的魔杖瑪律福付過錢了，開學前可以做好。」
Tom把兩段木頭拿在手裡把玩一會兒，還給她：「你可以不用魔杖？」
「不可以。」Erich實話實說。
還是因為製造魂器，或者是因為他們為了製造魂器而犯的那些罪，Erich與他一樣處於極端暴躁的狀態。不知道他靠什麼粉飾的人模狗樣，至少Erich是因為不能隨意使用魔杖才收斂。
弱小讓她緊張，裝慫讓她易怒。
跟他同行，沒有魔杖可以避免他的猜疑，卻無法在他突然發瘋時自保。
而且Erich清楚這次他們是去做什麼。
放任桃金娘死亡，她獲得了接近，失去了在必要時撤退的機會。
他們現在是世界上最接近的兩個人，各自剝離一部分靈魂放在一起。
到了這一步，Tom怎麼可能讓她脫離掌控。
但她確實跑了一回，在從倫敦到英格蘭小漢格頓的火車上失蹤了。
她跑回倫敦，在與伍氏孤兒院平行卻隔了三條街的巷子裡找到一間小酒館。
1941年，在七十六個晝夜的轟炸下，這裡曾經化為灰燼，但不到兩年他們又在「櫻桃核」轟炸出的廢墟上開起酒館來。
在酒館裡她用呼神護衛給不知道在不在學校的鄧布利多傳了消息。
她坐在酒館喝到天亮，用她會的所有語言和身邊的人搭話。
少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找到她的，Erich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就坐在自己身後的。
太陽升起，酒館打烊，不能見光的東西都縮回陰暗角落。Tom在陽光中的側臉美得像米開朗基羅的造物，是上帝無意雕琢的伊甸園。
她回過頭，看見他側坐在卡座前，那縷把他側臉照亮的光從他手中的雞尾酒裡折射出她的眼睛。
全是血絲。
「要繼續喝嗎？」
他們重新買火車票，到了英格蘭小漢格頓那個村莊，直奔吊死鬼酒館 (The Hanged Man），別的哪也沒去。
「這裡很適合你，我昨天看見它的招牌就想到帶你來了。對了，我在車站還見到了鄧布利多教授，你說這巧不巧？」
她暫時不想再喝了，即使Tom的美貌下酒。
Erich努力地聽，聽所有人的對話，害怕他們忽然提及裡德爾府的凶案，怕Tom來找她時已經全做完了。
但是什麼都沒有，她甚至聽說這裡將成為戰時最和諧的村莊，酒保大聲宣揚他的言論：「在開膛手傑克作案的那些年，英國犯罪率奇低，夜裡倫敦最繁華的街道都是空的。女人怕死，男人怕被當成傑克。當然，夜晚出門的人多有罪過，他們背負著罪，心裡有鬼。」
沒有人死。
「Tom，cheers！」
「我們回去吧？Erich？」
她成功挽救了一件事，他沒有殺死他父親全家，沒有嫁禍給他舅舅。
書寫的歷史改變了。
「Erich！」
這是Erich第一次喝醉。
他們很快回了倫敦，一起在對角巷的旅館住到開學。
作者有話要說：
在塔羅牌中，吊死鬼（倒吊人）的意思是「叛徒」，形象是一個人被一隻腳綁倒綁在樹或木制十字架或絞刑架上。它所表示的含義深刻卻不明確，通常與自我毀滅、放手世俗、從不同角度看待事物有關。
她好歹幹了點事，不是那種心懷天下卻一事無成的孬種。
進入炸成渣倒計時了，我有點激動。
第33章 忌得意忘形
讓她當級長或許只是霍拉斯對於不信任她的補償，他曾以為魔法部對Erich的指控是正確的。
她剛好想要一個人住。
以前她到處找地方用雙面鏡和Jason聊天的時候尤其渴望，現在她得到了私人空間，卻茫然若失。
失去了什麼呢？
忘了。
Tom坐到床上，上半身仰躺下去，沒有穿鞋的腳踩著她的地毯。
他剛從級長盥洗室出來，穿著浴袍，出於種種原因沒有用烘乾咒，頭髮還在滴水。
等了好幾分鐘，他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所以Erich把手遞給他，示意他拉著她的手起來，然後離開她的房間。
然後她摸到了Tom的腳，是冰涼的，比起她的手。
她感覺手掌上的皮膚下有火苗在跳動。
就像他們第一次決鬥，他魔杖中噴出的火舌舔舐她全身的皮膚，讓她渾身起泡冒油褶皺碳化剝落。
像穿在鋼簽上的烤肉，隨食客拆饜。
他們兩個中總要選出一個食物，另一個成為獵手。
她仍然捧著他的腳，不願意放下。
指腹能感覺到他腳趾到腳腕的骨骼，仿佛他皮囊之下藏的是一頭龍一尊屍陀陵主一枝有毒的花，夜騏在經絡裡奔跑。
從骨骼到表像，從內涵到外魔，他根本就不像人。
那只腳從Erich手中抬起來，足尖輕輕地，緩緩地點在她的心口。像是遲疑過，卻又堅定；像是勾引她，卻又充滿純貞。
浴袍從他抬起的腿上往下滑，一發不可收拾地滑。
Erich那只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只好把他溜到膝蓋以上的浴袍拽住了。
他仍然仰躺在床上，帶著鼻音的嘲笑接連不斷。
心跳從他踏在Erich心臟上的腳掌一路律動到他跳動的心上，干擾了他和著笑聲呼出的氣息。
足尖點著她，就像直接觸到皮膚，她能感覺到他拇指的指甲。
他，向下滑，繞過她的腰。
前傾，一直在前傾。
她那只抓住他浴袍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捉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水從Tom的發稍滴入她的眼睛。
「一個人住是級長最大的福利。」快滾出她的私人空間。
「好，我也喜歡一個人住。」就不。
他的指甲在Erich手心劃過：「很癢吧，剛才你弄得我這麼癢。」
很癢，但Erich不在狀態。
她忘了什麼呢？
阿爾法德一個人在宿舍裡。
瑪律福家主病逝，阿布拉克薩斯繼任家主，瑣碎事情太多，請假到十一月。這沒什麼，他需要學的基礎知識可以請Tom教他。
萊斯特蘭奇不熟，可能今晚有事兒。
或許是Tom安排的事。
Tom應該是去級長寢室住了。
聽說Tom和Erich整個暑假都住在一起，他還整個聖誕假期都把她藏在布裡斯托呢，怎麼沒人談論過。
想到Tom就會想起Erich，阿爾法德覺得這不合理，但現實就是這麼不合理。
四零年後入學的霍格華茲學生中能看出不合理的人越來越少。他們不知道為什麼Erich的名字原來不該放在Tom旁邊，只覺得理所當然。
哦，是lord Voldemort。
Erich理所當然在lord身旁。
那個原本在小沙菲克面前維護過她的人，那個現如今站在純血陣營的前排的人，為了純血的利益振臂高呼的人。她該在他身旁。
沙菲克、布萊克、萊斯特蘭奇、新的瑪律福……將他奉為領頭人。Erich在這中間是什麼呢？
對於Erich，他姐姐的態度尤其詭異。
從前他們還有所謂姐弟情分，她會為了純血的榮耀來勸他離Erich遠一點。
後來不知道裡德爾給她灌了什麼魔藥，她開始追求權力，和奧萊恩訂婚，給他錢支持他追求Erich。
現在她又怕了，當然不會是怕她這個弟弟過得不好。
沃爾布加越來越害怕Erich。
為什麼？他是不是忘了什麼。
又到了求Tom…求lord幫忙的時候，阿爾法德從安靜的寢室裡出來，用螢光閃爍照著地窖的走廊，打算去級長宿舍請教他怎麼找回可能遺失的記憶。
走到一半，他沒再往前。
他害怕黑魔法，不願意善闖lord的私人空間。
布萊克少爺對黑魔法充滿恐懼，與生俱來，誰能想到呢。
阿爾法德換了條走廊，他打算去找Erich。
四一年的耶誕節期間他經常這樣，半夜找到Erich，問她很多問題。
他們會聊到深夜，第二天他一定會賴床。
Erich很體貼，她說她大哥也貪睡，從來不吵他。
好像她總是按時起床，所以她一下午都在補覺。
不是因為他半夜來訪，他每次找到Erich，她都是醒著的。
為什麼。
為什麼Erich總是通宵達旦的忙，她忙什麼？
總不可能三年級就開始忙o.w.l.吧？
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馬鞍，皮箱，霍格莫德的雪。
對，他送給Erich的箱子，她可以用煉金術輔助拓展咒，把它變成自己的實驗室，她說過這個。
因為這些對話包含在他應該記住的美好回憶裡。
那些回憶大部分都在布裡斯托的莊園，他在分家的時候只要那個莊園，父親知道他要得少，開心得不得了。在他們眼中只有沃爾布加才是最純粹的布萊克。
暑假裡他賣莊園賣馬賣一切，入股瑪律福在世界各地的產業。經濟因戰爭而蕭條，瑪律福真的快撐不住了，不會是他這點錢能光復的。
但至少他做了些什麼，讓他和瑪律福都能苟延殘喘。
至於回憶，一直美好下去吧，不問了。
忘就忘吧，人有的時候就是該遺忘以獲得更多。
記憶只是過去式，影響未來的命運還是有一部分把握在自己手中的。
阿爾法德回去睡覺了。
轉眼到了十一月，瑪律福回來上課，霍拉斯特別關照他，但不久就發現他還是原來那個心比天高金玉其外的阿布拉克薩斯。
他很想培養這些裡德爾身邊的男孩，但只有奧萊恩是個聽話踏實的，沃爾布加說的沒錯，奧萊恩也有可能成為他最優秀的學生。
等她畢業後，布萊克只有這位未來家主的未婚夫可以與裡德爾一較高下了。
六年級以後，時間過得比以往都快，即使在五年級為o.w.l.證書焦慮而充實的一年，都沒有感覺到時間居然可以以那麼快的速度流失。
又是耶誕節假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八章年齡bug已經修復。
級長寢室算私設吧，我就是想寫點刺激的喂喂我自己。
一不小心把叛徒寫到十萬字了我有罪，原來打算五萬字結束，結果還有他娘的這麼多。
求您別看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炸倒計時三章。
明天後天是年初五初六上山燒香拜佛求功名，三天后考試，開學。
隨緣。
這就是命。
第34章 命
1943年聖誕夜，小漢格頓村民蜂擁至吊死鬼酒館。
聖誕裝飾來不及取下，人們也無意為了一場謀殺祭奠，他們仍然在歡歌，正好聽聽讓人害怕的故事，給耶誕之日多一些神秘色彩。
裡德爾府的廚娘被請到桌前，有人為她倒滿一紮啤酒：「你看見了什麼呢？」
「剛剛巡邏隊來抓走了弗蘭克·布萊斯，他們認為是他殺了裡德爾一家。老婦妻應該是被他嚇死的，身上沒有槍眼，但湯姆·裡德爾一定是他殺的！你們記得綠光嗎？那是弗蘭克的狼槍！」廚娘振振有詞。
仿佛很有文化的酒保點頭支持：「狼槍確實會竄綠火，如果巡邏隊來抓人，應該把湯姆·裡德爾抬出來了。只要我一看傷口……」
「酒保，好好倒酒，別總看閒書。」老闆站出來，「都散了吧，弗蘭克也是可憐人，他為了裡德爾府的庭院忙活了大半輩子，也許是戰爭讓他不正常了。」
「裡德爾是受槍傷死的！指不准我們村裡有歹徒呢？巡邏隊怎麼說？」
「別靠近裡德爾府。」廚娘瞪大眼睛，「歹徒也許就在那附近。」
Erich躺在裡德爾府主臥的四柱床上。
宿命論再一次戰勝了她，恭喜Tom，忍了大半年終於還是把這家人殺了。
他暑假裡才不是到了酒館就回倫敦找她，在車站見到鄧布利多前，他已經去過一次裡德爾府了。
他們會怎麼對他，Erich簡直不用想。
但暑期Erich攪局還是改變了不少，幾個月的設計讓Tom的作案手法比書中還要純熟。
比書都精彩。
莫芬·岡特的魔杖原本在他自己手上，他原本想自己來用魔法殺了湯姆·裡德爾，嘴裡罵著「騙人的畜生」。
結果莫芬殺裡德爾的手法是Tom手把手教的，他告訴莫芬：如果你用你那高深的黑魔法迷惑那個女孩，讓她以為我父親是我，你就能明白為什麼我可憐的母親、你可憐的妹妹，會偷走家族的寶物跟他跑。既殺了他，還可以躲過魔法部。
極其成功。
Erich親自殺的湯姆·裡德爾。
莫芬再冒出來，對著Erich痛駡他妹妹梅洛普·岡特。是Tom學了他那種能混淆感情針對的對象與現實的黑魔法，並且對他進行了實驗。
Erich當然反抗了，她繳械了莫芬的魔杖，用最基礎的石化咒把他放倒。
結果Tom用物理攻擊搶了她手中莫芬的魔杖，阿瓦達了老裡德爾夫妻。
最後Tom跑到魔法部報案，魔法部帶走了莫芬·岡特。
莫芬·岡特的記憶裡是他自己殺了湯姆·裡德爾全家。
他的魔杖還發射過一個不知名的黑魔法和兩個死咒。
和地上一具胸口洞穿、兩具死於不可饒恕咒語的屍體剛好對應。
比書都縝密，Erich可以想像挖掘莫芬真正的記憶是多麼艱巨的任務，辛苦鄧布利多了。
「鄧布利多沒辦法保你，用繳械咒的是你，開火殺人的也是你。」Tom躺在她枕邊，「所以別再玩報信的把戲，那只會讓你的教授更加不相信你。」
「他從海格被開除起就不相信我了，倒是你，鄧布利多教授從沒有相信過你。」Erich想坐起來，但她後腦被Tom用椅子擊中的地方痛得鑽心。
冰冷的金屬抵在她太陽穴上。
Tom在她耳後輕聲道：「別跑，你剛才想殺的是我。」
是，是想殺了他。
他約Erich故地重遊，來吊死鬼酒館喝一杯，再去對角巷住幾天。「像上一個長假一樣，你不喜歡和我呆在一起嗎？」說得含情脈脈，她不信，卻不得不答應。
盯著他這麼久，他要做什麼壞事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下了火車，她和Tom走散了，她知道那是他故意的，在看到他站在裡德爾府門口時Erich知道他要來做什麼。
曾經以為自己成功改變的命運被他固執地實現，她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殺了他。
Erich用她被Tom拆開的肩膀撞開他，脫臼的手臂傳來刺痛，遲鈍得就像沒有這條胳膊。
「早該殺了你。」她是著了魔，才一直以為他會變。
結果來不及了，走到這一步她可沒那麼容易殺了他。
伯'萊'塔M1934在他手中旋轉，停下時仍然正對著她：「我知道這是哪來的，十一月底難民乘坐的船從法國來，停靠在愛爾蘭。」
Erich徹底慌了。
「狗東西老子怎麼總有把柄在你手上？」她說的是中文。
「因為你弱。」他回答的也是中文。
Tom在證明他為了她學了多少東西，這種炫耀把她氣得不輕：「我問你的小哥哥，乘什麼船來，他說蘭開斯特裡亞號，我問他：那艘郵輪在敦克爾克大撤退時不就被你們炸沉了嗎？他被我嚇到了，說自己是個英國人。」這一大段的，德語。
也對，他那麼久以前就偷過Erich的信。
義大利語：「然後他就從你的房子裡跑出去了，東躲西藏。」西班牙語：「你怎麼會在棚戶區買到房子呢？」
蛇語：「我看是因為瑪律福賣你面子吧？」這句Erich只能聽懂一個詞。
瑪律福。
原來阿布拉克薩斯對他這麼忠誠。
Tom把她的肩膀捏緊再鬆開，逐漸就不那麼痛了：「你現在身上沒錢，回國的事也耽擱了吧？」保險被打開，上膛聲。
這可是Jason拼了命才帶上船的槍。
「還有三發，你別試，跑不掉。」
「我還有錢。」Erich笑了，血從她頭上流下來，糊在頭髮間，又流到臉上。
「你這一下打得真痛，可是沒有必要讓我繳械莫芬啊，我可以把發繳械咒的魔杖毀掉。想把我拉下水，只做第一步就夠了。」她殺的裡德爾。
魔法部永遠查不到Erich，她有用不完的魔杖。
說什麼忠誠呢，她的魔杖從來沒有芯。
Tom把她摁在床上，那冷冰冰的金屬被放在她枕頭上：「你還是執意要回國嗎？不想活？」他的臉壓在她臉上，枕頭在她裂開的後腦下凹陷，槍口劃到她耳朵上，涼得她忍不住發顫。
血被他舔掉。
順著血，一路舔下去。
皮膚觸碰到牙齒，溫柔的吮吸後是撕裂，他那口牙就是這世間最鈍的刀，在人五臟六腑中撕扯，卻又什麼都不會毀掉。
全都壞了，也都能修好。
他會讓人絕望，再告訴她，還有很多機會，他還要殺很多人，如果不想看到他繼續，就來阻止他。
如果不想他繼續向深淵墜落，就來阻止他。
Erich想要推開他，但他的手臂就像已經勒到肉裡穿插在她骨骼之間一樣，越推他窒息帶來的眩暈就越明顯，血流出鼻腔再接二連三地砸下去，她都能聽見濃稠血液敲擊皮膚的聲音。
與其他液體區分度並不高。
他不愛她動，可能是希望她就這樣死了，從此任他擺佈。
「五個小時。」他的笑聲壓到呼吸以下，「上次我來這裡後趕回倫敦，花了五個小時找到你，找遍了伍氏周邊的所有地方還找到聖保羅大教堂去。我又看著你喝了五個小時的酒。」
「這一次我花了五個小時佈置從倫敦火車站開始的一切，你走進來，將『我』殺死在門廳。」
「還記得你說什麼嗎？」Tom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回答。
「你說：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他可是你父親，你就一定要殺了他們嗎？」他鬆開手，撫摸她頭上的裂縫。
「告訴你，我一定要。他是我血統中的髒東西。」你是我心裡的髒東西。
手指探入她的頭骨，順著那條縫，劃動，撩撥。
頭好痛，原來是真的裂了。
這是張好床，怎麼晃都不響。
Tom拉著她的手舉起魔杖，她主動和他一起吟誦魔咒，靈魂被鈍刀劈開，被混在一起。
他把那縷魂片從她眼前拿開：「沒收了，別管我放在哪。你再一次試圖背叛我，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她猜得到，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哪怕劇本再全，主角的戲她都沒改成。
等他停下，Erich實現了第一次長途幻影顯形，很高興她離開後Tom就不能再使用魔法了，蹤絲還沒有解除對他的束縛。
聖誕夜，格裡莫廣場張燈結綵。
「我們走吧，我喜歡你，願意背叛我的家族來娶你。」
「不好，我並不喜歡你，而且我也不喜歡曖昧。」
阿爾法德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他什麼都忘了，也什麼都沒得到。
「疼我卻不敢吻我，怕我又不滾開。我倒確實要去布萊克宅找你姐姐，帶路吧。」
「你知道哈特曼先生在這裡。」阿爾法德拉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胳膊脫臼了。
他想抓住她，無處下手。
切割靈魂是不是會上癮？要不然為什麼Tom明知有弊端卻再犯重罪，為什麼她會從中獲得快感。
玩兒命的快感。
阿爾法德算是看清了，她回不去，而且變本加厲。
總有一天被覆蓋住的記憶會回來，就像她自己忘得那麼乾淨，失去一部分靈魂後還是想起來了。
而她失去記憶以獲得的一切就此化為泡影。
「你怎麼搞成這樣！」是沃爾布加的尖叫，算是得救了，沒有魂器她也死不了。
Erich一直保持的清醒。在看見12號那棟宅子的門打開，裡面跑出的那個淑女在樓梯上被自己裙擺絆倒時，她終於不再清醒。
「他要是想去前線，悄悄放他走，讓他把他的東西都帶上，我會去找他。」
沃爾布加還想尖叫，Erich抬起沒有脫臼的胳膊，把手在也沒多乾淨的風衣上擦擦，觸上她塗抹得殷紅的嘴唇：「別吵了，我頭痛。lord為此把我揍成這樣，布萊克家怎麼能有事？」
「他是德國間諜…」
「進來！」伊爾瑪·布萊克站在階梯之上，用漂浮咒把Erich拖進門去。
阿爾法德被關在門外。
布萊克母女在爭執，沃爾布加堅持完成lord的任務，伊爾瑪覺得別蹚戰爭渾水。
「在麻瓜的戰爭中巫師能得到什麼？」
「得到他們靠戰爭去爭取的一切！」
「既然他們戰爭我們就能獲得一切，那就放人啊！讓他們打間諜戰啊！快讓那個麻種帶著日爾曼人從布萊克家滾出去！」
「不行！她會死的！」
「你，你們，到底要獲得什麼。」
「屬於我們的權利。」
「這個麻種呢？她得到什麼？」
「得到命。」
「那就讓她聽天由命。救活了把他們送到前線就說是她搶出去的，別管了。改天我要見一見你們那位朋友，問清楚他又想得到什麼。」
也是命，他想要對抗一切命運，他要永生。
第35章 滇緬公路
街邊的速食店，看著Jason狼吞虎嚥，Erich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原來布萊克夫人是好人？我誤會她了，這麼多天都沒吃她家的飯，這對女主人是不是不太尊重？」Jason瘦了很多，但一定不是這麼幾天瘦下來的。
Erich告訴他：「別擔心這個，她們這些純血巫師家的貴婦很少自己下廚。我很感激她，但是我不放心你住她們家，委屈你繼續住在棚區了。」
至高的純血和至高的日爾曼人總歸不會對盤，Erich也不好意思麻煩她，畢竟布萊克夫人身體也不太好，Erich和她又沒有交情。
和她女兒與侄子也沒有交情。
和她兒子也沒有交情。
她不由感慨自己這幾年：「日子過得一團糟，並沒有因為魔法而夢幻，也沒有因為心懷理想而充滿激情。事實上，我連這輩子能不能實現報國之志都不敢肯定。」
Jason大笑：「報國？我曾經以此為信仰，就像大哥一樣。」他笑得嗆住，「你原本應該姓什麼？我不想再以他的名字呼喚你了。」
Erich回答他：「我不知道，父親是個地下黨，用的身份都是假的，倒是母親來自苗寨，外祖父原是賣煙土的，混了軍閥，在割據中死了。外祖一支姓蚩。」
1944年。
1月3日，中國軍隊在緬發起反攻。
1月8日，墨索里尼判處齊亞諾等死刑。
開學了，Jason送Erich到國王十字車站，之後由瑪律福家的人送去前線參軍。他是醫療兵。
「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瑪律福。」Erich和阿布拉克薩斯在級長車廂前分開，「別激動，我只是說以後不用再麻煩你了。」
她走進級長車廂，阿布拉克薩斯在門外等他們開會，Erich知道他等的是Tom。
級長和學生會主席的任務不一樣，Erich很高興巡邏不用遇見Tom。
她倒是在級長車廂遇見了一個熟人，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火紅的頭髮，格蘭芬多級長，一定是韋斯萊家的人。
Erich就站在那裡，目送這個紅發少年推開車廂的連廊門，走到下一節車廂。
那應該是格蘭芬多車廂，他們在裡面吵吵鬧鬧玩得很開心。有可能麥格也在，但她多久沒有邀請過Erich了？記不得了。
Erich問自己，你都在忙些什麼呢。
那扇門再次被推開，耀眼的金髮在陽光下把車廂都提亮了。她以為是瑪律福找進來，卻看見尤菲米婭站在門口。
手拉著門，隨時逃走的樣子。
「你回不來了嗎？」她又像是要開始哭了。
Erich不知道作何回答，只有哄她：「瞎說，鄧布利多教授說我回不來了沒。」
「沒！」小姑娘急忙搖頭，「他說他不想你跑，蹺課不好。」她還是哭了。
「廣西打得那麼厲害，雲南也是，你留在英國不好嗎？戰爭就快結束了，弗利蒙說要把魔藥生意做到中國去呢。」
Erich和她說實話：「出口中國要等到1978年以後。」
眼淚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不想我回家嗎？」Erich循循善誘。
尤菲米婭覺得那是狼外婆騙小紅帽的語氣。
她轉身跑出去，隨手就把門關上了，金髮在車廂中照出的光亮一下子收盡，像晴後忽雨。
她在門外哭得很壓抑：「你都沒有聽教授的話，還要我們怎麼信你。」
1月14日~3月1日，列寧格勒-諾夫哥羅德戰役。蘇軍徹底解除德軍對列寧格勒的威脅，重創德軍北方集團軍群。
1月25日，中國軍隊在緬甸發起全面反攻。
阿爾法德再來找Erich時，帶著他壓抑至今卻與生俱來的叛逆，詩人一樣的幼稚可笑狂妄自大，也浪漫到讓人想死。
他又說要娶Erich，不論她是否對黑魔法癡迷，不論她是否對某個德國空軍一往情深——這是Jason住他家時誆他的話。
遲了就是遲了。
Erich第二次犯罪後再找他，是本能的最想做的事，卻因為肆意滿足自己這麼點欲望被他勾出已經忘記的那場告白。
他依然是怕，怕所有黑暗。
Erich自認無德無能讓他別怕。
他說了Erich對他說過的話，她再拒絕，就當只是為了找回場子。
不能浪費時間，戀愛是生活的錦上添花，可惜她得先活著。
為什麼要招惹他？因為阿爾法德很像那個叫Erich的痞子。尤菲米婭有和那個痞子一樣的金髮碧眼，瑪律福也有。
她就是愛看這些人，給她帶來安全感。
她難道不怕嗎。
7月24日，諾曼地登陸戰役結束，盟軍共投入288萬人，5300多艘戰艦和13700多架戰機。
她給了Tom一塊雙面鏡，是她和Jason最早用的那對舊雙面鏡中的一塊。
「你居然會做雙面鏡？」Tom很驚訝，不是因為Erich的能力，而是因為這塊鏡子誕生的年頭很久了，她一直瞞著。「那麼我們的團隊更加需要你了。」
明天是他那個什麼騎士團的成立儀式，Tom目前已經開始為明年夏天畢業後的一切做計畫了。
他計畫每一部分，包括Erich。
他希望Erich在他的每一個計畫中，被他規定在一條軌跡上，絲毫不偏移地永遠運行下去。
屬於他的機器，助他開拓他的帝國。
可惜Erich今天來找他就是想要脫離規劃的藍圖自己瞎搞。
「我必須做，準備了那麼久幾乎是一出生就想去做的。」Erich已經沒什麼邏輯了，放在平日Tom樂意看她著急看她語無倫次，但今天絕不。
「明天很重要。」他只是冷冰冰地強調。
Erich忽然站起來，什麼也不說就想離開休息室，Tom傾身拉她的手，沒有夠到。其他人不敢攔她，但Tom沒有放棄，他用無聲咒關上了地窖的門。
無聲咒。
他們每一次對峙都是完全沒有聲音的，就像兩個失聲失聰的盲人在下棋，同時下兩盤，各為先手，各自輸到一塌糊塗。
「我明天會到場，霍格華茲中也不會有人發現我不在，因為未來某天的我會來。」Erich背對著Tom，餘光看見沃爾布加牽著奧萊恩往離門遠的方向撤了一張桌子。
很敏銳，Erich確實隨時會激怒Tom。
「你果然還是仿製了時間轉換器嗎？可以往後回溯多久？」
「最多一年」她只要用一年時間。
「我給你兩分鐘，告訴我一年前的現在我說了什麼，喝得是什麼茶。」他在等Erich回頭，只要她看著他，他能保證Erich今天不會走出這扇門。
但Erich告訴他可以。
她從領子裡拽出一個時間轉換器，轉了很多很多很多下，她的身影也閃爍了很多很多很多下。
兩分鐘後Erich告訴他，一年前的今天，也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湯姆·裡德爾剛剛寫完他的算術占卜論文，正在休息。
他說：我對世界做出的所有貢獻都是特別的，僅我可以。就像Adolf，認為但凡對群體做出貢獻，走路都會昂首闊步。
他喝的是太平猴葵。
「明天見，我卑劣的lord。」
「我知道你的茶是哪裡來的。」
他不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嗎，他是全世界最神秘的，沒人比他洞悉更多，也沒人能猜透他。
充滿安全感。
「我知道你準備了很久，你為此連蹤絲都擺脫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了我們的騎士團做了多少？」Erich從他這句話裡聽出了咬牙切齒。
但她還是打開了門。
「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一年後我一定補上這一天。」Erich關上門。
很多魔咒砸在地窖的門上，Erich聽得見，她只是趕時間，想在他察覺端倪前跑掉除了把他惹毛別無他法。
因為明天他看不見Erich的。
如果她真的能到一年前，她為什麼要來告訴Tom呢！
她完全可以假裝明天就是現在的自己，只是剛睡醒，對昨天發生的事的記憶不清楚了，像一年前發生的一樣模糊了而已。一年後的她甚至可以回來參加畢業考試再端端正正的離開。
但是明天不會有Erich來假裝是一年前的自己了。
她脖子上掛的是個假貨，她怎麼可能違反魔法部的規章，私自製作時間轉換器呢。
她記得一年前的今天Tom說過的每一句話，每個他們一起活著的日子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根本不怕這種問題。
準確來說，Erich是來道別的。
攜一顆赤誠心歸故里，過二四十拐到陪都。
作者有話要說：
日方想斷掉國民政府獲得外援的國際通道，以逼迫國民政府低頭。按照計畫於1939年冬季在廣西雲南一代侵入我國，直接截斷了國民政府的對外交通線。
在中國的公路史中，除滇緬公路外，從沒有一條路，是80%以上依靠老人、婦女和兒童組成的勞工修築完成。
跨越濞江、瀾滄江、怒江三大江，翻越雲嶺、怒山、高黎貢山等橫斷山脈，縱橫滇西河谷，直通緬甸首都仰光。
30萬滇西人民用血鑄成「生命線」。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別逞能。
別對做不到的事抱有期待，別幻想活在抗日神劇裡，沒有人會那麼牛逼。
也別以為人能在不那麼想死的時候設計好自己的死亡。
人總會死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時間地點。
Purgatorio
第36章 撿垃圾
【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1945年5月16日。
舊戰場應該是什麼樣？
中國古戰場常被述為：平沙無垠，敻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鋌亡群。
德國投降後，這個地方哪有什麼四言詩的節奏感和蒼涼美。
只有屍體、屍體和屍體。
人死光了，都沒有一個活下來告訴他們的國家來把屍骨帶走。
Tom從前沒有見過，但這一刻起他眼前將充斥這個畫面，揮之不去。
他得從廢墟裡挑出來，挑揀他需要的部分，他曾經的寶貝。
那個背叛他的，欺騙他的，讓他夜不能寐的叛徒。
那個混在這堆瓦礫、鋼筋、掩體、壞掉的醫療器械、燒焦的帳篷布面、破擔架、歪了的飯盒、褶皺的聖經封面和折斷的十字架中間的叛徒。
——和一群死物為伍的一個死物。
那個爛在德國人、英國人、法國人、義大利人、美國人之間的叛徒。
——和一幫死人一樣的一個死人。
那個碎成渣的叛徒，她的每一部分都混在一堆堆碎肉裡，和頭髮、牙齒、手腳、腸子，還有沒消化的食物以及未排除的宿便，還有臭味，有些東西發酵發酸，另一部分招來昆蟲。
與所有垃圾的味道一樣。
與所有垃圾一起，爛在一個如此糟糕的地方那麼久。
那麼久，他都在愛她，他一直將她當成他最最最最最珍貴的寶貝，從她離開那一刻起。
從她在1944年夏天的某個晚上，7月24日晚上，承諾一年後的自己會回來參加明天的聚會，決絕到可笑的離開，從那一刻起。
在她沒有如約時達到巔峰。
經過這一年的等待，他對她的愛已經變成恨了。
恨她，就像她痛恨全世界。
在被屍體中流出的液體黏住的塵土下，他看見了她的臉。
她上半身的軀幹還算完整，胸前縱向裂開一條長口，有奇怪的動靜在她肋骨架設的空間裡冒出來，內臟從這條裂縫流淌在地上，鑽到泥下。
她穿著灰藍色的護士服，胸卡上寫著「蚩塘」。
這是她的中文名字嗎？但這不是她親生父親的姓，這是早已追溯到的，她苗疆來的母親的姓。
根本不重要了。
把她肋骨裡的老鼠殺死，恢復她凹陷的臉頰，她眼窩裡滴落渾濁的爛瘡裡的濃水，像兩股骯髒的淚。
什麼都沒有準備，他只能把他看見的都帶走。
她的一條纖細的胳膊，沒有哪根手指是完完整整的；她的腿，太瘦，太無力的腿，兩條都斷成很多段，但那不是她死在這裡的原因。
她的一隻腳套著不合腳的鞋，在很遠的地方孤零零腐爛，旁邊是她第一次中彈卻仍然冒著掃射和轟炸爬回去，最後被流彈炸成渣的原因。
一個骨骼基本完整的，孩子的遺骸。
那是一個黑髮的英國人的孩子，別的已經看不出來了。
他脫下外套，把孩子壓著的另一根屬於她的手臂拿出來，放在外套上，再收斂她的其他部分，把她一段一段包起來抱在懷中。
有人在叫他，是個德國婦女，他沒有回頭，用德語回答那個女人：「我是來帶走我的妻子的，我是一個英國人。」
他最開始學德語為的是偷看她的信。
他為了看艾麗西·哈特曼的信，學了德語。
為了看蚩家的族譜學了中文。
她說德語他就學德語，說法語他就學法語，說義大利語、用中國方言或小得只有幾萬人說的語種罵他。
他努力聽懂，將巴別塔建起來，以為這樣就能看見伊甸園。
為了她學習太多東西。
卻什麼用都沒有。
Erich死了，那個叛徒死了。
有東西從他的外套裡滲出來，沾在他襯衫上，那塊布料下是他的皮膚，再往下幾層是他左邊第三根肋骨，再往下是他燃燒著憤怒與恨卻幾乎不能跳動的心臟。
他沒有找到Erich的心，可能被蟲蛇鼠狼吃掉了。
可能從來沒有過。
回到學校，Tom把那堆垃圾放在他的床上。
很久沒躺過人的床散發出棉織物的氣味，上面還堆了大量報紙，小沙菲克小姐給他找來的。
看了很多遍了。
都是垃圾，燒了嗎，算了。
他只不過是不想看見頭條上的名字。
1944年1月至2月，哈特曼又擊落敵機50架，平均每個飛行日擊落大約2架飛機。
但是，在東線的空戰中，德國空軍在數量上已居劣勢，哈特曼必須經常應付蘇軍飛行員的攻擊。
這段時間Tom在校內擁有了一定的勢力，他渴望畢業，這樣鄧布利多就沒法再制約他。
1944年3月2日，哈特曼擊落敵機數達到了202架，希特勒授予他和克魯平斯基中尉各一枚銀橡葉騎士鐵十字勳章。哈特曼少尉和克魯平斯基一起飛到阿爾卑斯山脈的貝希斯特加登山莊。在這裡，希特勒親手給他們授銜，參加授銜的共有16名王牌飛行員和兩名步兵上校。
哈特曼在這些人中年紀最輕，軍銜最低，尤為引人注目。
過於引人矚目。
所以他被勒令回家探親。
被老軍醫一頓臭駡。
「戰爭會失敗，你會輸，你敬愛的元首也會輸。他將不再需要你們，為了保命你們會被他捨棄。像垃圾一樣。」
「好在我們還有嘉森，不會過不下去的。你早些回來吧，戰爭結束後嘉森也就回家了，你能逃過審判。」
「你們只認嘉森，有沒有想過我努力了這麼久，是我的榮耀，讓你們從那個農村搬出來，讓你們有今天的社會地位。是我。」
1944年7月20日，一群密謀反叛的軍官在這裡引爆了一枚定時彈，希特勒倖免於難，但他右耳聾了。
24日，Erich離開霍格華茲。
Tom和他的所有人都沒有報名留校，也還沒有離開學校，他在示威，向一直盯著他的Erich的朋友們，向鄧布利多示威。
8月上旬埃裡希回到了日益吃緊的東部前線。
蘇聯空軍的數量日益增長，近衛團的紅色標誌飛機，全由尖子飛行員組成。
領導近衛團與德國人作戰的，都是像闊日杜布、波克雷什金、雷奇諾卡夫等一樣擊落德軍飛機50架以上的王牌飛行員。
都是Erich從人群的閒聊中聽過的名字。
此刻Erich在重慶醫院打工。
她選了一條平庸的路。
但她可以拯救無數人。
歷史只會書寫英雄人物，那就讓她做一個普通人吧，平庸，但是偉大。
此刻Tom在校外放暑假，創造另一種傳奇。
他一旦出了霍格沃茲地頭，到了鄧布利多沒法關注的地方，行動就變得十分迅捷且有明確目的。
十分危險，但自以為與他志同道合的人都會全力支援他。
也許這才是魔法。
1944年8月23日，哈特曼3次升空，擊落8架飛機。這時，他擊落敵機總數達290架，終於超過了巴克霍恩。
哈特曼成了德國空軍最有成就的戰鬥能手，也是有史以來世界各國空軍中擊落飛機最多的人。
他考慮的已不是對付哪個競爭對手，而是攀越擊落敵機300架這座人類從未征服的高峰。
用Jason的話說，就是他瘋了。
到此為止，Erich救了何止三百個病人，她學了那麼多東西，她在做多麼有意義的事。
複方湯劑改容貌，魔藥治病，治療咒癒合槍傷，漂浮咒搬重物和傷患，延長咒湊合繃帶，清理一新洗一切，幻身咒潛入任何地方營救任何要員，超感咒開車，她還能開所有她想打開的門。
混淆咒蒙人。
魔法真偉大。
1944年8月24日，哈特曼2次升空作戰，擊落敵機11架，從而使他擊落飛機的總數達到301架，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擊落飛機超過300架的王牌飛行員。
元首授勳，戈林賀電。
1944年8月25日哈特曼離開「狼穴」，他知道再也不可能再看到元首了。
元首的手很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
但在給他戴上勳章的時候，他仍會用力拍他的肩膀，「能贏。」他就像在說，能贏。
但每晚他都會夢見黑髮的那個Erich，她站在萊茵河畔，純白的裙子大了兩碼，肩帶總是滑落，他給打上死結。他也拍她的肩膀。
告訴她能贏。
「不能。」
她的口型。
這時，德國空軍戰鬥機司令加蘭德將軍欲調哈特曼到Me-262噴氣式戰鬥機試飛指揮部去試飛新式飛機。
但哈特曼堅持留在第52戰鬥機聯隊繼續作戰。
他回到斯圖加特，他向烏施求婚。
姑娘問他：「不是說戰爭結束後嗎？」
他說：「另一個我說過，這不吉利。」
「你又見到她了？我還沒見過她呢！」姑娘很興奮。
他覺得可笑：「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哈特曼在婚後第8天就返回了前線。
他在匈牙利戰場上阻擊蘇軍的西進攻勢，為挽救帝國的危局繼續拼殺，戰績增長到了336架。
1945年1月，哈特曼升任第一大隊指揮官，晉銜少校。
他的大隊任務是保衛羅馬尼亞油田。
但他沒有立刻去，他要去東線炸最後一個地面目標。
同時，Erich揣著她沒有芯的魔杖，在重慶醫療站。
有個1943年第218次轟炸中活下來的姑娘要她帶著，比她小幾歲，是她到德國的那年出生的。
她會做噩夢，然後她要Erich抱著她：「四周樹枝上掛著的親人們的衣服碎片和地上撿來的斷腳斷手斷頭，我哭得聲嘶力竭。」
這是第一次轟炸。
「當時我們真是家破人亡，家裡的房子、糧食和衣物都沒了，活著的人都沒有飯吃，但死了的人要埋呀，家裡沒錢，連一口棺材都買不起，更不用說做法事了。而且，那次轟炸後附近幾個鎮的棺材鋪都賣缺了。」
緊接著就有第二次。
第兩百次。
「天氣越來越熱，屍體留不住。沒辦法，只好是簡單又簡單了。二姐姐是用爛門板釘了個匣子埋的，匣子太小，二姐的屍體放不下去，是大人們使勁把屍體扭彎後才塞進去；大姐的女兒連小匣子都沒有了，大姐從家裡拿來一個裝衣服的箱子，剛好把女兒放進去。」
最後一次。
「那民工更慘了，屍體放了兩天也沒有人認領，臭得老遠就能聞到，後來我爸爸找了張席子，往民工屍體上一裹，挖了坑埋了。」
她寫了一本回憶錄，筆法純熟，像個老人。
Erich預計於3月前往羅馬尼亞，在那之前，她幫東家，也就是姑娘的爸爸，把姑娘送到北平天壇醫院交給醫生。
「我一定會小心躲開轟炸的。」Erich向她保證。
總聽她說得那麼慘，Erich也會做噩夢，也會怕。
她最怕的一個噩夢是Erich墜機身亡。
那天Erich懷裡的雙面鏡燙了一下，她取出來，只看見上面浮現的字卻沒有Tom的臉。
字是他的筆跡：你的哥哥沒去羅馬尼亞度假。
Tom要讓Erich在他能夠掌控的地方，不能在中國。
是他讓Jason去西線的。
蘇軍之西線，德軍之東線。
也是他告訴Erich，王牌飛行員擅自更改任務。
二月底，Erich到西線時，Jason是這裡唯一的醫生。
在這條戰線上只剩一個醫療站了，但這裡有她在。
胸牌上寫著用混淆咒製造的假身份，她用這個名和數不清的混淆咒來到這裡。
她和Jason一起，在這裡救人。
一個背叛党衛軍轉投布爾什維克的叛徒，和一個中國人。
這個名字，她用了素未平生的外祖父的姓，給自己起了一個叫「蚩塘」的名字。
吃糖。
今天，3月12日，她替Jason承擔一切，如果活著離開她就回中國，加入組織，參加地下工作，參與科研，或者成為前線的醫生，戰地記者，戰士。
為抗戰勝利盡綿薄之力。
再見一見她喜歡的那些人。
最後回到霍格華茲，陪鄧布利多吃糖。
那時候鄧布利多應該已經了結和格林德沃的決戰了。
「Jason，吃糖。」兩隻握拳的手遞到他面前。
Jason問，都有糖嗎？
Erich讓他猜。
他知道應該都有，他選一個，Erich會吃掉剩下的。
另一個Erich經常這麼逗她。
「左邊的。」
左邊的糖紙裡包著一個門鑰匙，到魏爾的，Erich為此學了門托斯。
右邊的是鄧布利多給她的，糖紙裡寫著：回來繼續盯著裡德爾。
這顆糖是到阿芒多·迪佩特的辦公室去。
流彈損壞了僅有的一台呼吸機，她只能用自己的嘴，把渾濁的氧氣遞入因休克而呼吸不暢的孩子口中。
他是個通訊員，今年十一歲。
他的鎖骨斷了，小腿在流血，頭部受到了撞擊。
黑髮的英國人，閉著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顏色。
看著他，Erich想起了Tom。
心肺復蘇，根本不知道有沒有用。
人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下一秒就會死。
她只好對孩子用治療魔咒，無聲的無魔杖的。
在重慶時，Erich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是崖柏了。
空心崖柏，幾乎不成立的媒介，說明她隨時可以捨棄媒介。
曾經她以為這是方便她更換魔杖，或者在決鬥中以隱藏多支魔杖取勝。
完全誤會了。
她生來不是為戰爭的。
「梅塞施密特」Bf-109戰鬥機的引擎聲響起。
MG—17彈殼灌入彈/ 藥倉的聲音震耳欲聾。
越來越近。
Erich知道是誰來了，他們之間總有莫名的感應。
黑色鬱金香圖樣，有些蘇軍飛行員把他稱為「來自南方的黑色魔鬼」。
Erich，埃裡希·阿爾弗雷德·哈特曼，他還是找到了親手殺死他胞弟的機會。
在戰場上，因為不同的立場，為了神聖的日爾曼和元首，他要殺死嘉森·哈特曼。
真不可思議，他原來是這種人嗎，他原來也是一個人，一個會因為戰爭即將失敗而瘋狂的，普通人。
她不會讓他成功。
Jason已經被門鑰匙傳回了魏爾，他安全了。
1945年3月13日，在加蘭德將軍的一再請求下，埃裡希加入了全由超級尖子飛行員組成的「專家中隊」，駕駛Me-262噴氣式戰鬥機作戰。
但呆了不久就不耐煩了，月底他又返回了已移防至捷克斯洛伐克的52聯隊。
有年夏天也是這個聯隊到慕尼克開會，他收到Erich的信，讓他簽一張可笑的表格。
她說要去某個巫師村莊玩。
她信上，居然他媽的不寫她哈特曼的姓氏。
他哪裡知道Erich那次沒有去成霍格莫德，她那段時間被魔法部收押了。
1945年5月8日，德國宣佈無條件投降的這一天，哈特曼從捷克起飛，執行這次戰爭的最後一次任務。
他被俘了，52聯隊全部投降，過程亂七八糟。
至少他這麼認為。
1945年5月16日，美國人將哈特曼等移交給蘇軍。
今年他23歲。
他是王牌，過早報廢在集中營。
這一天，Tom在舊戰場上找到了Erich。
那個叛徒。
第37章 跑馬燈
【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哈哈哈真的有走馬燈啊？
這麼快，別是跑馬燈吧？
居然有Erich，是她在那外公本相冊裡看見的授勳儀式合影，比元首高一個頭……她上輩子幾歲就開始喜歡這個帥哥兒，這輩子居然到他家裡了。
等等，等等！
太快了，慢一點！
停下！
都他媽的別跑了，等等。
起碼讓她把哈利波特全套再看上一遍，剛剛死早了，還沒趕上劇情呢！
到這裡反而慢下來了，真不合人意。
她上輩子的童年過得那麼舒心，比別的人都長上幾年，怎麼不讓她多看幾眼。
她上輩子死得這麼該，這麼窩囊，怎麼還回憶成了長鏡頭電影了？
看看這執行車，執行法.警，注射床，心率測量儀器。
細緻入微，圖元高過她生前的視力。
「1888年，紐約醫生Jules·blair提出用巴比妥酸鹽執行藥物處決。」
哦，想起來了，她是學法的。
知識點記得細，犯法的事兒也做得細。
為個人薄利出賣國家，死有餘辜。
倒是這輩子，還了。
替Erich也還了。
終於到這輩子的記憶了，明明就是剛才的事，怎麼看著像十七年前呢。
原來就是他媽的十七年前。
父親一身白，母親也一身白。
看起來像要給孫總統守臣子孝三年，其實是在醫館幫工到去年，手頭只有當時扯的白布，成衣也全是白的。
生下來眼睛沒發育全，就知道母親美若天仙，父親也俊俏得一塌糊塗。
其他的，沒工夫看。
母親是雲南的資本家的小姐，卻願意拋棄一切追隨父親。
她是個苗族人，有一套苗族女兒的嫁衣，賣光了。
夫妻倆支持革.命貼了奶粉錢，到那個哈特曼醫館打工。
等等，慢點。
該死的跑馬燈，怎麼她一好過就快得像風。
埃裡希·哈特曼家在長沙的醫館啊。
是真的。
媽的生晚了，要不然也是青梅竹馬啊？
好像後來又是青梅竹馬了，發生了什麼事呢。
父母親去世了。
她被託付給了老東家，帶回德國去。
1932年的德國魏爾，俾斯麥大街，德國很多城市都有叫這個的街，多半是幹道。
柏林也有。
怎麼這麼快就到柏林了？
送Jason去讀書的，柏林軍校。
與教父教母分別，上飛機，降落。
快了快了，快點跑啊，這該死的跑馬燈怎又放緩了。
握手而已，居然是慢鏡頭？
他的手好涼。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走馬燈嗎哪來的感覺。
原來她到死都記得與Tom第一次握手時那個觸感，是她在收到貓頭鷹寄來的信件時就期待的，她要見到反派了，她要見到湯姆·裡德爾了。
激動得滿手是汗。
在倫敦機場等鄧布利多帶著他來的時候，她那只準備好和Tom交握的手在衣服上擦了無數遍。
帽子問過她要不要去赫奇帕奇，說她不適合紛爭，也不適合鑽營，不懂得研究知識，更不會冒險，沒有生命中最重要的熱情。
她那時問帽子：「熱情真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嗎？你果然是格蘭芬多的帽子。」
「來格蘭芬多嗎？怎麼你還不樂意嗎？」破帽子驚呆了。
Erich在腦海中模擬Tom那張從小就會假笑的臉，帽子就明白了。
斯萊特林啊。
Greatness啊！
「…Erich·Hartmann…」
「…斯萊特林！」帽子兀自歡快。
因為她使用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德國姓氏，Tom決定偷她第一封來自霍格華茲的信。
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呢，只顧著試探Tom到底多在乎血統。
他當然沒偷到，但他看了魏爾來的回信。
血統分流人類，死亡將他們統一。
然後她在烏托邦裡活了六年。
第一年她在認真學習，因為課程都像遊戲般有意思。她簡直就像活在童話書裡。
第二年她和Tom決鬥，從此擁有代他執行暴力的資格，為了控制他們的距離。
平手，一樣的實力，她就約為Tom。
第五年的夏天他們殺了桃金娘·伊莉莎白·沃侖。
他們用這次謀殺製造魂器。
日記本。
這個夏天Tom本要在小漢格頓村殺人再嫁禍，但他沒有，因為Erich騙了他，她可以使用折斷的魔杖，她通知了鄧布利多。
第五年的冬天，Tom完成了夏天要做的事。
Erich親手殺了裡德爾先生，她以為那是Tom。
這是她唯一一次想殺了Tom。
他們造魂器。
應該是復活石戒指，她從頭到尾沒看見那戒指。
Tom還以為她不知道呢，真好玩。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呢。
顯而易見。
中間又漏掉了一些什麼呢。
什麼都沒漏。
她都知道，走馬燈卻開始快進，是因為她不願意細細回憶了。其實她從來就能控制這些片段閃過的速度，人哪有什麼走馬燈，這就是她的回憶。
靈魂的本質是什麼？她從那個被藥物處決的軀殼中投生在嬰兒之中，她來的是個靈魂。
靈魂是否就是人格。
人格是否就是記憶、經歷、情感，和她說的語言。
這些東西是否以時間為量又以空間為質。
她與自己原本那個軀殼，隔著時間與空間。
那個軀殼被火化，被葬在公墓，無人祭拜。
她現在使用的身體，她的靈魂在裡面成長了十七年，原諒她只好用Erich這個名字。
Erich死了。
肉身壞了。
走馬燈跑完了。
這時候她開始眷戀人間，所以作為魂器的日記本把她裝得好好的，一點兒沒丟。
該感謝Tom。
十六歲的Tom，1943年的Tom。
在哪。
背著光，但眼前就是他，他的剪影，都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站在走廊上，光線沒有照亮他的正面，與他面對面的Erich正在影子中。
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個幽靈。
光前進，陰影退後。
她向後跌去，跌在球場。
背景是霍格華茲的魁地奇球場，他用紙折了蝴蝶，施咒讓它飛過來，Erich接住之後漫天都是蝴蝶，各種顏色，活的。
「我想和你發展一下，主人與狗以外的關係，所以能做我的女朋友嗎？」在日記本裡只有他們兩個魂片，他天天這麼玩，但從來不膩，即使Erich每天都一樣的傻。
因為他可以設計她的劇情，她無法拒絕，無法背叛。
「怎麼可能啊？」
這是Erich縱火燒掉他所有蝴蝶之後的呢喃，空氣中再沒有花香，全是焦灼的蛋白質味道，昆蟲被燒幹的□□，還有安靜。
天天玩兒她的魂片，看來1943年的Tom是真的不想好了。
1943的Tom在受到報復，1945這個在報復他人。
「你確定？」
「不確定，做夢夢見的，看見了我和Erich第一次在火車上見面的場景，還看見她在斯萊特林某個寢室裡走動。」尤菲米婭開始絞校袍的邊沿。
她在說謊。
鄧布利多也知道她在說謊。
但他還是說：「你可以去問問，禮貌一點。」
「好的教授，謝謝您。」她站起來就要去。
鄧布利多叫住她：「別太激動，你不會提出搜查斯萊特林寢室的要求吧？」
「我認為是男學生會長的寢室。」她明擺著懷疑男學生會主席把某個女同學囚禁在自己寢室，都不再使用做夢夢見的托詞了。
敲響掛著裡德爾門牌的門，門很快開了，他將門開得很大，沒有任何小心翼翼躲躲藏藏。
也可能只是因為他衣冠整潔，不需要藏半個身子在門後。
「那個…Erich在嗎？」尤菲米婭有些懵，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他寢室門口，還敲開了門。
Tom微笑著：「她請了長假呀，希望她能回來參加N.E.W.T.。」
尤菲米婭跑進去，在他的紫杉魔杖指向她之前，她也舉起魔杖：「讓我搜搜看吧！求你了！我真的只是確認一下。」
她走到那張床前。
掀開放下的帷幔。
只有幾個月的報紙。
她當然沒死心，弄到了口令，半夜穿著隱形衣，再找進來。
Tom沒睡在學生會主席寢室。
床鋪也還是堆滿報紙。
阿爾法德在看見Tom床上忽然多出的東西。
這張床一直準備好，因為他有時候會回來躺著。
卻從來不睡著，他居然連相處快七年了的室友都不相信。
瑪律福和萊斯特蘭奇都不在寢室，已經宵禁了，說明他們是被Voldemort支出去的。
還好他把人都叫走了，雖然到了這一步阿爾法德也不敢再提什麼面子。
但這也太可怕了吧。
那是他曾經一直想著的女孩，每天他都回憶她，只回憶他記憶中有的那些美好的。
只要他一看見床上那堆東西，他就全部想起來。
但他不記得Erich戴過戒指，很不合適，卻又掛在她的指節上沒有落下來。戒指是金的，上面那塊黑色石頭戒面對她而言很大，她那截小臂瘦得簡直可以從戒指裡穿過。
他幾年前還想過給她戴上戒指。
Erich曾經主動向他告白，在她殺死桃金娘之後，在她切割了靈魂之後，渾身是邪惡的味道。她需要安慰，或者只是決定換一種生活。
使他怕得不敢答應，哪怕他那時候確實喜歡她。
可笑的是，他越來越不喜歡了。
如果早先他還沒有清醒，現在他算是明白了，Voldemort不是要通過他姐姐控制布萊克，而是以此引誘他搶奪家主的位置，他要純血混亂，要這些家族都因為內鬥而越來越可憐。
然後他站出來維護純血的利益，多麼偉岸。他們會需要他，就像瑪律福那樣需要他。Voldemort要做巫師的至高神。
在這中間，Erich屬於哪個環節呢，她的死亡與Voldemort一定有關。
有人敲門，阿爾法德打開了。
第38章 銀色情人節
【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1945年8月15日，日fasces宣佈無條件投降。
軸心國覆滅，二戰結束。
Tom開始拼圖遊戲。
沒有水，沒有食物，沒有其他活人。
他離開霍格華茲，獨自面對一具破碎的屍體。
在裡德爾府。
那張床曾經是多少女人耗費心力想爬上去的，為了他徒有其表的無能的麻瓜父親。
他來自岡特家的母親居然也在其中。
他永遠記得Erich上一次躺在這張床上的模樣，她斥他該死，用她掌握的所有語言，和一樣的語氣。
Erich始終堅持將他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歸於引來惡果的誘因。
她躺在這張床上，說是湯姆裡德爾把他自己推入深淵的。
為了不在自己魔杖上留下繳械咒痕跡，他用一個飛來咒，一個漂浮咒，固定那個椅子——北美白蠟木——在她放倒莫芬之後把她砸得半死。
她的後腦在流血，有一條裂縫在她頭骨上，最寬的縫隙可以探入指甲。
他不顧那個傷口，在這裡，兇殺現場，剛剛送走敖羅的巫師兇殺案現場。
幹她。
五年級的暑假她第一次背叛他，他們在對角巷租了旅館房間，他給Erich灌下增齡劑，要她以跟在科爾夫人身後走入福利院大門時的模樣。她還穿那件風衣，那件她1938年耶誕節買的，他們在聖保羅大教堂二十二節階梯下跳舞時穿的。
1943年耶誕節，她仍然是這件衣裳。
他的指甲陷入她的顱骨，使她纏綿，伴隨著疼痛。
她保持清醒。
最後丟下他獨自離開。
1943年聖誕夜，和那個暑假一樣。
現在她躺在這張床上，支離破碎。
頭骨上的裂縫癒合得並不好，這是應該的，誰讓她非要去格裡莫廣場找嘉森·哈特曼。
每一塊皮膚都被他修復了，比原本更加光滑，膚色看起來像個白種人。他知道這些都不是Erich想要的，但他想要。
這就是斯萊特林的瓷娃娃，他在拼湊一個完整的。
黑色的棉線從她皮膚中穿過，格外明顯，而且只是普通的棉線。
他在倫敦救濟中心門口那個地攤上用撿來的金表換的一卷髒兮兮的黑棉線。
他手中原本是一個女孩的身體，屬於一個青春年華的女孩。
但它現在堅硬而冰涼，觸感像是陶瓷，爬滿蜈蚣般的裂縫，讓人提不起興趣。
他去吻那張唇，嘴角是他剛剛拆開的黑線，稍不留神他就把這張小嘴兒也給縫起來了。
吮吸她舌尖的一條裂縫，針腳最細，但這裡是他最不願意縫補的，那條縫分開了她的舌頭，讓她就像蛇。
眼睛修不好了，他懷念Erich分明恐懼卻強行睜開來看他的眼睛，他知道那雙眼睛永遠會看著他，她就是那雙，他一直想要戳瞎的——也在凝視他的深淵。
所以他殺了一條眼鏡蛇，和她用短劍殺死的是同一個品種。不同的是，她殺的那條蛇是他當時最好的工具，他現在殺蛇時，已經有了更好的工具。
分隔號的瞳孔，金色的，就像Erich眼中某些人的金髮，也像她最愛看的格蘭芬多的那個女孩。
叫做……尤菲米婭的那一個。
常常受她優待的其中一個。
來找她的那一個。
和鄧布利多說決不能聘用他的那個女孩。
他舔舐她眼眶中的事物，那玩意就好像只是個玻璃球，使她更像個玩具。
或者某種標本，是他從悲劇裡采出的樣本。
他喜歡咬她活著的皮膚，撕扯，感受細膩的皮膚破裂，撕碎的組織掛在牙尖兒上。
那時她會自己癒合。
他的牙在觸碰到這個標本時，就像咬到真的爬行動物標本上那層防腐膜，無菌的，從此不會消亡的一件紀念品。
任何傷害都是無法自愈的，都需要他來修。
已經沒什麼好紀念的了。
最後他只好把Erich的胸腔裡那些隨手放進去的東西拿出來，縫好，擁她入眠。
1969年，情人節。
「我們的大外甥女都快畢業了，你怎麼還沒結婚。」奧萊恩很少單獨見阿爾法德。
不是耶誕節，布萊克家的餐桌都不會坐滿。
「等我們的小外甥女結婚，我就考慮談戀愛。」阿爾法德扯松他的領帶，「我怕外甥女看上我。」
奧萊恩早就學會了控制憤怒，這只是最輕鬆的嘲諷而已：「你應該小心那些比你年齡大的，比如我們僅有的哪幾個姨媽和姑媽。」
「我們還有姨媽姑媽嗎？」阿爾法德疑惑極了。
奧萊恩思考片刻：「有可能，沒有活的了？過兩天我去問問我母親的畫像。」
「你今晚必須來格裡莫廣場，你知道為什麼。」不著四六的對話結束，他重拾規勸阿爾法德的任務。
阿爾法德不得不理睬他：「正是因為我知道原因，所以我不敢。」
奧萊恩奈何不了他，只好搬出大家主：「我夫人邀請你。你可以不到大廳來，就呆在你以前的臥室，我暑假來時和你一起住過的那個。」
「哦，那不是我的臥室，只是佈置過的空房間。我每次都假裝那是我的臥室，因為勸你留宿完全是我姐姐的命令，不是我願意的。」阿爾法德無所謂，領帶被他摘下來，掛在扶手椅上。
奧萊恩拉著他幻影移形了。
對付這種人，能動手就別說話。
格裡莫廣場12號，在麻瓜眼裡不知道是什麼鬼樣。
但在食死徒眼中已經是聖地之一了。
沃爾布加·布萊克因此心情舒暢，甚至過得比別的女巫都年輕些。
雖然她在阿爾法德眼中仍然是個傻瓜就是了。
長桌上擺著一口棺材。
銀白色棺材，和情人節的氛圍格格不入。
「情人節快樂，我的禮物呢？」
她沒有回答：「Tom，我是不是應該穿件更好看的衣服。」日記本裡，Erich發現她可以選擇任何事物。
簡直是這個世界的至高神。
這就是Tom一直想得到的感覺嗎，統治一切，規劃萬物，感覺果然不錯。
忽然穿上燕尾服的少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換，你這樣很好看。我為什麼是這件衣服？」
Erich耐心地解釋：「因為我喜歡看你穿啊，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耶誕節，你就是穿著一身執事燕尾服。」
「歡迎高貴的皇室？」他感到不屑。
繼而憤怒。
Erich在日記本中的世界之所以稱王，是因為她是個更加完整的靈魂。
Tom也許可以欺負她的魂片，但她已經死了，她只少了復活石戒指裡那一小塊，大部分的靈魂找到這兒來，救自己於水火。Tom作為一小塊魂片，從此只好做她的僕人了。
他一定想出去，搶了那個強大的身體，然後讓她消失。
外面那個則不同，他想要折磨一個活的。
「喂，我要出去了，Tom在這裡會寂寞嗎？」態度惡劣。
Tom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為自己戴上的項鍊勒緊，再勒緊。
她很配合，不論是表情還是並不應該存在的生理反應，全都很配合。
他隔著Erich為自己換上的銀白色禮服，狠狠地咬她。
他們一起從塔樓頂端墜落。
「不論是誰叫你，不許理他！」
Erich把他轉到下方，讓他先著陸：「是你叫我啊？這個魂器對我沒用了，它完全是你的了。開心嗎？」
她不知道靈魂是否有感覺，還是她臆造的，Tom快用那條項鍊勒斷她的頸子了。
「偉大的lord呼喚你，你當然必須回應。為Voldemort服務是你的榮耀，而我就是Voldemort。」項鍊也勒進他的手掌。他還弄出些血液，假裝他們都活在外面的世界。
忽然想要留些東西在這裡。
當然不是為了陪他，她只是想同時擁有兩個魂器……不對，她怎麼可能有如此自私的邪念。
為了吉妮維婭·韋斯萊，她是為了保護1992年的金妮才要留下一些東西的。
留什麼呢？
留她和Tom所有過往。
留下記憶——所謂的人格。
作為一個新的人。
她就沒有恐懼。
「欲望滋生恐懼，恐懼產生猜疑，猜疑帶來矛盾，矛盾導致毀滅。」
「我們，是一個共榮共損的社會，實現一切欲望，相互信任，沒有矛盾。」
他們為了純血的利益歡呼，為他們偉大的lord喝彩。
「偉大引發怨恨，怨恨滋生嫉妒，嫉妒孕育謊言」
「上一個說謊的人，在這。」
阿爾法德沒來得及躲到他以前的房間，也沒能找到上學時佈置來騙奧萊恩的空房間。
他又一次看見了，Erich。
他曾經不小心展示給波特夫人看到過，讓這成為她永遠的心理陰影。
銀棺的蓋子被推開，裡面溢出深紅色的玫瑰，伸出一隻過於纖細的手，幾乎沒有肌肉。
遠看五個手指都帶著至少兩個戒指，卻其實是縫住指頭的線。
她將手，放在lord Voldemort手中。
到場的這些純血統的夥伴們沸騰了，紅玫瑰從銀棺裡滿出來，撒在地上，像結冰一樣凝固成白銀。
那只手的主人，坐起來。
被復活她的那位主人，從銀棺中捧出，仿佛對待珍寶的小心謹慎。她坐在她主人的懷裡，抬手掃去她抖落在主人黑袍上的銀玫瑰。
那個死人，她復活。
Voldemort對大家說：「戰勝死亡，並沒有多難。」
他們渴望不朽，從此也不再懼怕死，因為他們有自己信仰的真神。
我又看見一個白色的大寶座與坐在上面的，從他面前天地都逃避了，再無可見之處了。（啟20:11）
我又看見死了的人無論大小都站在寶座前，案卷展開了，並且另有一卷展開就是生命冊，死了的人都憑著這些案卷所記載的，照他們所行的受審判。（啟20:12）
於是海交出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陰間也交出其中的死人，他們都照各人所行的受審判。（啟20:13）
死亡和陰間也被扔在火湖裡，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啟20:14）
若有人名字沒有記在生命冊上，他就被扔在火湖裡。（啟20:15）
「在我的啟示錄裡，聖瓦倫丁處刑之日就是新的審判日，你是唯一的罪人，人世間就是你的煉獄。」
對人世間一無所知的Erich：「所以，情人節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花了很多年，他已經站在他的地位上，所以Erich該活過來了，他用得到。
接著該是親世代的故事。
關於為什麼提醒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1，我發現不在文案裡說都沒辦法勸退看不了某些東西的朋友們。但我不想改文案。
2，我發現扯到現在都沒勸退幾個人，又不想鎖起來悄摸地幹。
3，Costa的咖啡杯因為沒寫小心燙口，被訛詐兩百萬。
情人節快樂，各位我親愛的讀者。
————
修bug，貝拉特裡克斯不是沃爾布加和奧萊恩的女兒，她們姐妹三個都不是，布萊克家主就倆兒子。
這麼大bug怎麼沒人罵我。
19，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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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的bug宇宙無敵多，Erich並不是完整的靈魂，她目前還有另一個魂器，是復活石戒指。
我這麼粗心敷衍，完全是在爆炸的邊緣翩翩起舞。
19，2，17
第39章 虛偽之心永遠跳動
1778年5月30日，伏爾泰與世長辭。朋友們把他的遺體秘密地運到香檳省塞裡埃隱修院，將伏爾泰的心臟保存在一隻鍍金的銀盒子裡，安放在一座大理石墓裡並且在墓碑上刻下了這樣一句話：「他的心存放在此，他的思想遍佈世界。」
法國人民的第一偶像。
Erich需要一顆能夠跳動的心。
阿爾法德被派往莫斯科戰俘營，但他沒有見到他要找的人。
聽說他母親哈特曼夫人給史達林寫過信，但是沒有回音。
他堅持，自己是一個戰敗國的空軍軍官，而不是什麼戰犯。正如列寧說過，一個國家如果6個月之後還不釋放戰俘，那麼他就是帝國主義國家，是一個墮落的國家。
直到西德總理阿登納在莫斯科簽了一個一般協定和一個貿易協定，事先提出了釋放戰俘的條件。蘇聯同意把釋放1945年起關押的戰俘作為協定的一個內容。
哈特曼列入了名單，被提前釋放。
1955年埃裡希·哈特曼回到故土。
1958年10月，第71戰鬥機聯隊劃歸北約指揮的部隊。
1968年，埃裡希·哈特曼升為上校。
「你倒是好運，有這麼愛你的母親。」
「她可能只是希望我活著贖罪。」
在戰俘營他學了英語和俄語。
「五卅運動後第二天，我父親診斷出那位夫人懷了她第二個孩子，也就是後來的Erich。」
「那麼，Erich的母親的第一個孩子，在何處呢？」
「埋在長沙的醫館後院。」
「第一個孩子，什麼時候沒的？」
「三月中，是小產，我不認為那算一個孩子。後來我父親告訴我是十二號，孫文先生去世那天。」
「謝謝您。」
「不必，這是我應當為她做的。」
「你知道是你殺了她嗎？」
「真幽默，怎麼可能是我殺了Erich。」他瘦得像匹夜騏，或者說，像Erich。
說Erich像Erich，阿爾法德確實是個幽默的人。
Erich上校用德語對身後的臥室道：「烏施，送一下這位先生，他是Erich在英國的同學。」
他轉過頭時，能看見脖子上的皺紋。
Erich老了。
他大約是四十七歲，比他兄弟年長四歲，也比Erich年長四歲。
但Erich停住了，她不朽。
破碎的肉體，和破碎的靈魂。
聽起來很酷。
常來看她的那個女孩，以獵戶座內參宿五為名，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聽說是宅子主人的外甥女，情人節那天她的父親西格納斯·布萊克也未缺席。
「你針線活做得很好啊，一定能嫁個好人家。」她對貝拉說的第一句話。
貝拉激動地看了一遍周圍，超感咒鋪滿走廊樓道，沒人閒逛。
她湊到Erich耳邊，對著她全是針眼並且穿了兩層黑棉線的耳窩呼出溫熱的氣，在上面凝結成細小水珠。
「是黑暗公爵親自把你縫起來的。「她語氣裡全是羡慕。
這也太噁心了吧。
毫無知覺地，Erich證明了曾經感興趣的論題：記憶確實是堆砌人格的介質，但只是失去記憶的全新的人，有可能走上老路。
她根本還是她，依舊會不自覺以同樣的方式思考，重新成為一個厭世者。
簡直莫名其妙。
她曾經走上那麼多條曲折重疊的漫長歧途，在上面一路不回頭地狂奔，才促成了她隱藏得極深的厭世情緒。
現如今構成她性格的一切都不成立了，她只當自己是個Voldemort創造出的人，她對世界的厭惡就直觀起來。
像個新生兒一般，不懂得掩藏。
很多年前，Tom是在與Erich相處了一個學期後，才感覺到她的厭世。她喜歡的事物很單一，但讓她煩的事情成千上萬；她只喜歡和有某種特徵、特質的人來往，後來Tom驗證那些人是飛行員Erich的影子。
同窗六年，他們無比接近後，Tom發現她連自己都厭倦。
也討厭他。
很多年後的今天，Voldemort將要創造新世紀，和新的Erich。
「下樓來，我要出門。」
Erich可能是為了表達對離開房間走出去的不屑，翻出了她能找到的最爛的行頭。
看上去起碼有二十年沒人穿過了，那是一件毛呢風衣，袖口磨損得很嚴重，在把它從衣櫃裡拿出來之前，Erich沒有想到裡面還搭配了一條長裙。
雖然她穿什麼衣服和季節氣溫無關，但這套搭配在夏天太厚了，她可以只穿裙子。
才不呢，一定要讓他們一看見她就覺得熱。
可惜身上沒有什麼肉，穿著並不好看。
Voldemort認識這套衣服。
包括她隨意踩著的，那雙尖頭高跟鞋。
並不是當時最流行的，但確實是她買得起的服裝裡最好的一身。
從一開始，從頭到腳，不合身。
是他準備的，要不然布萊克夫人安排她住的房間裡怎麼可能找到這麼糟的衣服。
他站起來，將手遞給那個走下樓梯的女人，她和從前一模一樣。
比從前更好，她現在完全屬於他，是他的力量。
「我們再準備一下，今天我要見的人很重要。」
Erich不問他去哪兒，因為她根本不感興趣。
在她還活著時，起碼會假裝感興趣。
多麼虛偽。
錫質拆信刀在他手指間融化，Erich默默地看著，滿眼都是孩童一樣的好奇。
這把拆信刀是她的童年記憶，Yvanne·Hartmann夫人在1938年秋天給她的回信裡提到過。
所以當她在醉心于煉金術時，他提供的材料中的拆信刀就是錫的。
刀凝固，是她斬殺蛇的短劍。
他脫掉Erich那件風衣，拉開她長裙的拉鍊。
劍刃劃開她胸口延伸到胯骨的縫，黑色棉線一段段咧開，就像一排拉開的拉鍊。
裡面空而漆黑。
與白得不似人類的皮膚恰好相反。
他創造輝煌的手伸進黑暗。
Voldemort那根強大的紫杉木魔杖漂浮到他從黑暗裡退出的手中，他用這個兇器沿著Erich那條綿長醜陋的傷疤描摹，將它癒合，棉線有的燒掉有的腐蝕。
於Erich而言不過是少了一條疤痕。
他撫摸她的胸口，就像握住一隻死去的鳥。曾經她也是柔軟的，她會因為撫摸變得滾燙、心律不齊，會因為他忽然加大的力道，不小心叫出聲音。
就像那只詐死躲避毒蛇的鳥兒以為不再危險，開始撲棱翅膀妄圖逃離，他的掌心再次感覺到心跳。
這是Erich的心跳。
他擁吻這個越來越鮮活的女人，她會生澀地回應他，就像他教導的一樣。
Erich的一切都是他教會的，他把自己從她那裡學來的一切都交給她，把他為了Erich學會的一切都交給這個新的人。
全新的、完美的、優秀的、聽話的——瓷娃娃。
Erich真的以為她就是Voldemort一手鍛造的一個黑魔法製品，她就是Voldemort的人偶，他的玩物。
哪怕她從「誕生」伊始即擁有的常識全都反映出，這不正常，她也願意相信就是lord Voldemort創造了她。
在她這個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人形裡，只有一顆心臟，只有這一個內臟。連這獨有的使她接近人類的因素，都是他帶來的。
連她的心，也可以只為了他跳動。
Voldemort把她意外選對的衣服幫她穿好，帶著她，和近日最好的心情，離開格裡莫廣場。
在他們走後，躲在二樓走廊的沃爾布加推開同樣躲著的阿爾法德捂住她嘴的手，她剛剛險些驚呼出聲。
Dark lord在哪裡做什麼都是對的，但她驚訝於那顆心。
「現在跳動在Erich空蕩蕩的胸腔裡，那是誰的心臟？」她聽見自己的提問沒必要得小聲並且破音了，「他真的可以讓死人復活！作為一個人！」
阿爾法德相當冷漠：「我要退出。祝您死後成功復活。」
沃爾布加的驚異與興奮仿佛被他冰冷的態度當頭澆滅，她惱羞成怒：「你怎麼就確定我會死？至高無上的純血早晚統治世界，作為最高貴群體的一份子，我有資格加入永生的隊伍。」
「我可不願意把心臟借給你，你可以去問西格納斯要。」他像沒聽見一樣，還停留在用誰的心臟復活的話題上，「有可能這算不上復活。對了，復活節我也不去裡德爾府了，我會自己和他說的。」
他真的打算退出。
上次任務完成得格外出色，現在離開，他永遠是個出色的布萊克。
熟悉他秉性的長姐糾結片刻，還是應允了：「如果我的兒子們想見你，就讓奧萊恩帶他們去。」她找不到她這個弟弟。
分明流淌著同樣的血液，高貴且純潔，但他們不一樣了。
真的可以離開嗎？這可是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他只為給予布萊克高貴地位的那個人做了一件事情，帶回一顆未成型的心臟和嘉森·哈特曼的拆信刀。
是他自己想要Erich活過來，寄希望於這種不算是活著的復活，算不上是一件完全為Voldemort而做的事。
他在斯圖加特被埃裡希·哈特曼上校下達逐客令，繞道去了柏林牆對面的魏爾，拿到嘉森·哈特曼那柄視若珍寶的拆信刀。
再到中國長沙，從破敗的胡同裡找到當年門庭若市的醫館，在曾經掛著妙手回春匾額的殘牆下挖出那個裝著福馬林和死胎的玻璃瓶。
居然有人這樣保存嬰兒。
它是一個標本，在不必展示之後被葬入土地。如埃裡希上校所說，1932年老軍醫帶著活潑可愛的Erich離開中國，應該就是他關閉醫館時將玻璃瓶葬在這裡的。
那對中國夫妻，把自己死去的骨肉都獻給科學，只為疾病殺死更少人。
那麼這個標本表現的是什麼呢？
「一個死於心臟發育不良的胎兒」 。
第40章 新鮮血液
1971年八月底，小天狼星準備好入學霍格華茲，他很興奮，渴望一個學期呆在學校，最好七年都不要回家。
家裡越來越住不下去了。
他的母親是布萊克家主，隔三差五宴請一堆可怕的人，他不想見那些人，就只好躲起來。
在自己家裡東躲西藏。
小天狼星很討厭聽見他們的隻言片語，他們認為Voldemort的主張是正確的，他們都贊成維護巫師血統的純正，擺脫麻瓜出身的人，讓純血統的人掌握大權。
但小天狼星知道，麻瓜比起巫師數量龐大，這種事可不是他們走到麻瓜面前，面對面聊聊天就能完成的。
那會有戰爭。
他的舅舅阿爾法德問他：「你害怕戰爭嗎？」
他說他什麼都不怕。
阿爾法德告訴他，他本人最怕的就是戰爭，麻瓜的戰爭改變了他的人生。
「你的人生原本應該是什麼樣？」小天狼星很好奇，他以為舅舅現在擁有的人生就很好，比他們家大部分都好。不像是貝拉特裡克斯用古怪的語氣說：你長大後別像阿爾法德似的。他怎麼會成了被嘲諷的那個人？
阿爾法德這幾十年比上學時要自由，那時他父母健在，花的錢全是布萊克給的。後來他離家了，拿走很少的一部分，和瑪律福合夥從麻瓜手上撈過錢，之後又加入湯瑪斯，和黃金打交道。
在他成為一個年輕且受人尊敬的資本家後不久，他做了一次最失敗的投資，血本無歸，賠上一生。
他用十分之九的資產，支持Erich拯救她祖國的流民。
這是一個無底洞，她帶走的那部分錢全部投進去，也只是讓滇緬公路到陪都重慶沿途的醫院獲得了基礎藥品供應和救濟所需的食物。
在重慶她給阿爾法德傳過一個消息，用她的守護神咒。
她說：我即將通過非法途徑跨洲際轉移到德國，麻煩幫我聯繫瑪律福，我要去蘇聯前線，請勿回復。
當時阿爾法德很想告訴她，他也學了呼神護衛，能用鄧布利多的方式安全地給她帶口信，他的守護神是狐狸。
他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腦袋，這個外甥是至今最後一個和他保持聯繫的親人：「西裡斯，在我很年輕的時候，我以為黑魔法都是邪惡的，如果一個巫師選擇它，那個巫師就必定是壞人。現在我依然憎恨著黑魔法，不像其他布萊克那麼尊重黑巫師。但我對於人的選擇更加寬容了，世界上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以前有一隻…灰色的小狐狸，她用她的方式保護了我，我卻沒有理解她。最後麻瓜的戰爭讓她離開了我。「
他知道小天狼星能夠聽明白，這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如果我想要反抗這一切，會遇見你的狐狸嗎？「他仰頭為阿爾法德，「她選擇黑魔法，但不是個壞人，我應該怎麼對她？她現在什麼樣？「
「我不知道。」
小天狼星急切地問：「你們戰爭結束之後再沒見過面嗎？」
「見過，但她已經不記得我了，並且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阿爾法德看起來很孤獨，但並沒有落寞，「年輕男孩很容易愛上貌美且優異的姑娘，尤其是她這樣的。但那只不過是男孩的衝動，等清醒些，會考慮到那時並不是愛情應該出現的時間。」
「為什麼？」
「因為那個歲數，你應該在讀書。」
不應該荒廢在虛浮的感情上，也不應該醉心於權勢。
他們這些人中間，沒有誰一直在對的時間做正確選擇。
聽舅舅的話，小天狼星·布萊克拒絕了整整七年的所有愛情，不論姑娘多麼出色，他都會說：「為了你好，這個年齡我們應該在讀書。」
看似身後積累的滿是遺憾，他知道這樣才真正不會後悔。
因為他被分到了格蘭芬多，不久便與家庭徹底決裂，與純血決裂，與那些向他拋出橄欖枝的女孩兒們隔著巨大嫌隙。
在與知心朋友詹姆·波特、萊姆斯·盧平還有彼得·佩迪魯談起他拒絕青春期的緣由，他們都覺得阿爾法德很有遠見。
後來阿爾法德去世了，前去弔唁的小輩只有小天狼星·布萊克。
畢業前，「劫掠者」解散。
他們成長了，但不會分開，因為在該讀書的年紀他們享受了比父輩們更溫和更活潑的青春，沒有遺憾，幾乎全是美好回憶。
這都是世界相對和平帶來的。
和平又是最為脆弱的。
1978年他們畢業了，所謂的和平也只是腐爛變質上附著的粉飾了。
畢業後，在莉莉·伊萬斯成為莉莉·波特的那天，小天狼星在弗利蒙先生臉上看見了難得的輕鬆。
弗利蒙一直將小天狼星當作自己的兒子：「西裡斯，你的舅舅，他原本也該結婚的。」有些人總是被提起，這也算是一種永生。
弗利蒙·波特從霍格華茲畢業之後，嘗試將父親的生意做起來，他在魔藥方面的天賦讓波特成為一個品牌。他永遠記得Erich和他說過，要發展中國市場在八零年後為佳。
那麼多老熟人去世，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到。
「我舅舅心裡揣著一個人，您認識嗎？「小天狼星不會忘記，因為他入學前與阿爾法德的對話影響了他很多思想。
弗利蒙擺了擺手：「以前我以為我們認識她，現在不確定了。」
他沒有提起那個名字，因為Erich是他夫人的心魔。
七年級的某天晚上，尤菲米婭在湯姆·裡德爾的寢室見到了Erich，也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要感謝阿爾法德，他讓他們冷靜下來，緘默這場噩夢，以保護他們和Erich。
他們共同保守一個關於Erich的秘密，那就是Erich的死，和她死後的歸宿。
就像小時候他們一起保守隱形衣的秘密，雖然那感覺比緘默關於一具遺體的秘密要甜蜜得多。
就像隱形衣給了詹姆，那個秘密也傳承下去。
尤菲米婭在與親朋好友聊天，從她嫁給波特少爺之後她的親朋好友就很少與她來往，現在他們出現的她兒子的婚禮上，帶著並不明顯的惡意嘲諷。
波特與其他純血比起來很另類，她和波特的兒子娶了一個麻種女巫，更加另類。
但她一點不在乎，她兒子喜歡就好。
她和弗利蒙都年齡大了，精神的緊張和疲勞讓身體越來越差，不知道能陪詹姆到什麼時候。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比什麼都好。
麥格出現在婚禮上，她是詹姆和莉莉的變形術教授，也是他們的院長。
1970年，米勒娃·麥格辭去魔法部工作，在霍格華茲任教。
「她一定想不到，我成了格蘭芬多院長呢！就像以前的您一樣。」麥格對她的人生導師鄧布利多回憶起Erich，「您還記得她嗎？」
證婚人鄧布利多喝了些甜果酒：「我當然記得，她是我的學生。她一定也想不到尤菲米婭畢業後做了魔法部敖羅吧？」
他們大笑。
他們互相敬酒。
僅剩的粉飾太平是十分短暫的，Voldemort的勢力在密次方擴張，如日中天。
他的追隨者無處不在。
他的反對者也在發展壯大。
婚禮上有一些年輕人，他們來自鄧布利多組織的鳳凰社。
西裡斯，詹姆和莉莉，萊姆斯，彼得……他們都是鳳凰社的成員。
新鮮血液。
他們對抗黑暗。
現在的Erich算是黑暗本人。
她是Dark lord的刀刃，懸掛在所有反對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把政見不同的人殺光就是統一——這是Voldemort教她的。
在Dark lord鐵腕統治下，Erich就是食死徒心中代表暴力的符號。lord很少對自己人施暴，他待人冷漠但不疏離，讓每個追隨者自以為深受垂愛，一旦有人背叛他，Erich就是他懲罰叛徒最好的武器。
食死徒需要吸收新鮮血液以保持鮮活的生命力，個中有才華出眾者，被召見，看見自己遠大前程的同時也會看到她。
連著做幾天噩夢，忽然間就會習慣。
她就是叛徒的範本，不論是誰，背叛Dark lord就會變成這樣。
有個普林斯家族的後人，剛從霍格華茲畢業，是個斯萊特林學生。在晉升的路上有人為了攻擊他，對lord提到他的父親是個麻瓜。
爭執波及了很多人，血統不純的一方堅稱信仰純粹。
攻擊普林斯後裔的純血說到Erich，竭力論證血統導致背叛。
但當天什麼也沒有發生。
然而幾日之後，提及lord麾下新秀血統出身問題的那個純血，在與鳳凰社的摩擦中偶遇初戀女友，因為念及舊情所以動作遲疑，被其他食死徒發射的魔咒誤傷。
由於手臂烙有黑魔印記，他無法到聖芒戈求醫，只好回家養著。
次日，因重傷不治死於自己的臥室。
他的血現在代替了那些乾涸的黑色血漿，在魔法的催動下，流淌在Erich並不必要的血管裡。
第41章 聖杯
小天狼星·布萊克抓住了一位食死徒核心人物——由於此前一直無法確認此人身份，所以鄧布利多給她起了一個代稱，叫做「瓷偶」。
所有鳳凰社成員迅速集中，他們感到不可思議，並且精神振奮。
在今天之前，這位瓷偶給鳳凰社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她的落網是長期對抗中的一次顯著突破。
沒人想到她是這般模樣，陰森猙獰，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人類。
她有烏黑的頭髮，但黑得像是死人，沒有光澤。她的皮膚白得如同陶瓷，但她是個亞洲人。眼睛一下都不眨，四處張望，看每個人的臉，像是要記下來報仇。
在她見到很多人以前，她那雙金黃色的豎瞳的蛇眼被小天狼星用領帶遮住了。
最讓人難以直視的是她渾身上下數不清的疤痕，用黑線縫著。
她戴著一隻戒指的右手在與小天狼星的戰鬥中折斷，現在放在她身邊的茶几上，緩緩流出鮮紅的血液，但那血液氧化的比常人快了太多。
莉莉看見她後，承認沒有哪個漂亮姑娘願意變成這樣。
看得出她原本應該是個美人，但是這張臉僵硬著沒有了表情，她不再鮮活，能帶給看見她的人以最陰暗的哀傷。
詹姆拉住莉莉的手，讓她不要害怕：「我就說別進來看，剛剛彼得跟著萊姆斯到審訊室湊熱鬧，被她嚇得高聲尖叫。」
「西裡斯真勇敢。」莉莉聽說「瓷偶」在那個人回到英格蘭的當天被命令殺死很多麻瓜，讓人恐懼的遠不止她半死不活的狀態。
真正嚇人的是她半死不活的行事風格，只聽一人命令，高效完成，難以阻止。她就是一台殺人機器。
小天狼星值得接受表彰，所有人都對他表示敬佩，但他本人質疑：「會不會有詐？」
所以穆迪叫來了鄧布利多。
隨後，鄧布利多召集個別鳳凰社成員，在隔壁房間開了一個緊急秘密會議。
把他們現有的資訊匯總起來。
結論：這就是Erich，卻又不全是。
審訊還要繼續。
「我認為死人也可以使用吐真劑。」有人提議。
他的提案被採納，因為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她有可能早已腐爛的大腦一直在抗拒攝魂取念。
「你叫什麼名字？」
「Erich·Riddle。」
算是最不可思議的部分。
鄧布利多做過遠比這更令他後悔的事，但Erich獨自回國後竟然是這個結果，他感到很失望。
她確實在一條歧路上蹣跚過，翻過了刀山林林，趟過了大河湯湯，最後折在別人的祖國。
Erich要做的事從來都很簡單，她不去變通，認死理，正確就一直正確，錯誤即一錯到底。
不論是回國還是Tom的事，她都是選擇一條路走到黑。
他對自己也很失望，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卻讓他的學生不願意把悲愴的秘密分擔到他肩上。弗利蒙和尤菲米婭瞞著他，也瞞著麥格，把尤菲米婭某個夏夜探尋斯萊特林寢室的所見全部帶入墳墓。
為了保密Erich真正的立場，也為了不讓鄧布利多失望傷心。
他的承受能力遠比這強得多。
「別試了，她有不能說的秘密，誰也問不出來，連裡德爾都不行。」鄧布利多制止了審訊，「我們一直沒能獲得她的信任，她認為我們沒有能力做這一切，所以從她剛認識裡德爾起，她就一個人戰鬥。在這個時候，我要求你們信任她。我知道這很難。」
但這些年輕人願意去嘗試。
試著從黑得不見五指的長夜裡取火，照亮看不清前途的路。
「我的梅林啊！她死了？」負責看守審訊室的穆迪大叫一聲。
所有人被呼喚進去，屋子裡亂起來，鄧布利多檢驗Erich的身體，沒有任何生命體征證明她活著。
沒有靈魂。
小天狼星剛才知道了這是誰，但他很快就從震驚和無措中冷靜下來：「是不是她斷掉的那只手一直流血的緣故？」
「可能原本就是一個死人。」又有人提出猜想，把自己嚇得夠嗆。
最後他們發現Erich手腕的斷口淌出的血都被她清除了，她沒有掩藏血液流動的現象，肉眼可見，在落地之前那股鮮紅色血流會被截斷，流淌到除她體內以外的不知何處。
「我以為你繳械了她的魔杖？」穆迪問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告訴他：「她不用魔杖。」
這也算是個不可思議的部分。
「她跑了！」
在大家擠在屋子裡這一會兒，互相吸引著注意力，互相遮擋住視線，互相引偏話題。
一片嘈雜中Erich的身影忽然縮小，毛髮暗沉、瘦得像貓的灰色狐狸竄下困住她的椅子，三隻腳踏在地板上哐當作響。
在眾人慌亂中，銜起茶几上帶著戒指的手，奪路而逃。
小天狼星追著她沖到街道上，目送她在巷子口幻影移形。
他選擇相信阿爾法德的那只狐狸。
因為她仍然是原來那只狐狸。
等他回到房間裡，告訴他們追丟了，發現暫時沒人關心。
因為莉莉在擺放過斷手的桌布上，發現了一條留言。
那只孤零零的手，用Erich血管裡奔湧而出的不知道來自哪位「純血叛徒」的血液，寫下一條流言：
——「軒轅十四有危險」。
鄧布利多站在圍觀茶几的最內圈，他身邊是聽完詹姆和莉莉輪流介紹的穆迪，正瞪著那七個血字道：「如你所見，起碼這只手在剛剛的一瞬間裡，確實是她。」
鄧布利多既欣慰又感到傷心，他對所有人說：「我們可以相信這只手。」
Erich並不能決定「瓷偶」是不是殺人放火，也不能讓這個死去的軀殼來找到鳳凰社。Erich即瓷偶，忘記一切，一心臣服於邪惡，但真正的她仍然在那軀殼的不知道哪個角落。
兩個都是她。
她為了這條消息費心了。
「這是什麼字？」小天狼星走到圍著茶几的人群中。
莉莉回答他：「是中文，這七個字的意思是有個人有危險，至於軒轅十四是誰，還需要破譯。」
小天狼星一把拉住站在莉莉身後的詹姆，大聲對他道：「是雷古勒斯！雷古勒斯有危險？Regulus就是軒轅十四！是獅子座的心啊！」
他這個弟弟。
可能他們小時候曾經形影不離。
「就像Erich和Jason一樣。」
復活石在黑暗中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Erich與1943年耶誕節的Tom，在裡德爾府。
他們躺在那張床上，頭枕著床上唯一的天鵝絨枕頭，Tom的臉就在她眼前。
很近很近。
「你終於死了？」他沒有睜開眼睛，就像他們只是在這裡睡覺，到了該起床的時候，他醒得比較早，但Erich沒有睡醒，所以他在聽見Erich發表完「兄弟小時候形影不離，長大踏上殊途」的觀點後才問——你終於睡醒了？
就像不願吵醒她，又在她醒後願意聽她嘰嘰喳喳地說話，再伴著她的聲音睡個回籠。
聲音疲憊，但很溫馨。
面前這位和幾個月前造的日記本裡那個可不一樣，他經歷了長達數月的謀殺設計，最後成功了。
這個魂器中的魂片，張狂和雀躍都藏不住地從他慵懶隨意的舉動中透露。
他比日記本裡那個更強。
Erich又比先前死在西線後相對完整的靈魂弱得多。
但她還是成功用那一隻手留言了。
她原本的計畫包括帶走復活石戒指裡有記憶的魂片，但她沒成功。
看起來剛剛睡醒的Tom，在那張床上擁抱她，跟她說好久不見，卻一直不睜開眼睛。
他閉著雙眼，緊緊抱住她，同時扣動扳機。
Jason在偷渡到英國時給她帶來的那把伯'萊'塔M1934，最後三發九毫米口徑集中從她小腹穿過。
槍殺只是一個形式，關鍵在於他的魂片把Erich的魂片殺了，用殺死甘地的那種槍。
從此以後魂片享受孤獨，Voldemort繼續擁有他最想要的那種Erich。
無知，由他隨意塑造。
1979年的裡德爾府，Voldemort坐在大廳，面前是一群他的狂信徒。
有人提出：「是斯內普對她提起西裡斯·布萊克的，要不然她連西裡斯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中計被抓？我看是斯內普想通過她來報復。」
貝拉尖聲質問：「你的意思是Erich自己冒進貪功想要抓住那個純血叛徒咯？」
斯內普本人沒有出聲。
上一次有人言語攻擊他的血統，他沒有出聲與人爭辯，那個人自己就死了。
他們以前總會爭吵。
但食死徒不應該如此，那不像是某些僅由共同理想而集合的人組成的社團，它擁有最高的行動力，並且無比團結。
因為不利於團結的因素都被毀滅了。
所有人殫精竭慮為的是同一個目標，沒有愚蠢之人不聽安排，沒有自大之人胡亂決斷，沒有別的念頭。
只有勤奮付出，為了最偉大的利益。
眾多食死徒，活得就像同一個人一樣，貫徹著領導者的思想。
他們的領導者，高貴優雅，才智過人，目光長遠，思想先進，充滿人格魅力。
他們的領導者，坐在那裡陰沉地聽著。
就這樣安靜了，像裡德爾府沒有人。
大廳的門被敲響，敲門的是一隻斷手。
那只手被灰撲撲的狐狸放在Voldemort腳邊，他座下盤虯的巨蛇懶散地抬頭一瞥。
「你不用再戴著這只戒指了。」他冷酷地宣佈。
在眾食死徒眼中，這是Erich失敗的代價，是她失去寵愛的先兆。
只有他自己知道，Erich在這個魂器中的靈魂切片已經不在其中了，它是他一個人的魂器，對Erich不再有用。
他用腳尖抬起狐狸乾瘦的臉：「給我戴上。」說完，他腳尖抬著的那張臉就是Erich了。
她就像是在吻他的鞋，如此虔誠。
取下自己斷手上那枚帶有岡特紋章的戒指，戴在斯萊特林繼承人指向她那支修長的手指上。
他舉起手端詳，像是欣賞他的裝飾，那只手忽然一招，握住的是Erich纖瘦的腰肢。
他讓她像情人節那天剛回來一樣，坐在他膝上。
斷手漂浮到他手中，重新長在Erich手腕上。
「我要你做的事呢？」他溫柔地詢問，無形中昭示眾人Erich的掉隊是他的安排。
Erich機械地彙報：「馬琳·麥金農 ，本吉·芬威克 ，愛德格·博恩斯，吉迪翁·普威特 ，費比安·普威特 ，詹姆·波特 ，莉莉·波特，多卡斯·梅多斯 ，卡拉多克·迪爾伯恩 ，彼得佩·迪魯 ，弗蘭克·隆巴頓 ，愛麗絲·隆巴頓 ，阿拉斯托·穆迪 ，德達洛·迪歌 ，愛米琳·萬斯 ，斯多吉·波德摩 ，魯伯特·海格，埃非亞斯·多吉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 ，西裡斯·布萊克 ，萊姆斯·盧平 ，阿不思·鄧布利多」
她看過所有疑似鳳凰社成員的照片，背下他們的姓名，在鳳凰社見到他們，回來彙報。
以確認他們是不是鳳凰社成員。
小天狼星蒙上她眼睛，但超感咒爬滿了那個地方，他們被直接刻鏤到Erich腦海中。
現在他們肯定換地方了。
「把你送過去，他們就忍不住來看你。」
Erich很想問他，是不是他們認識她的軀殼，這個身體到底屬於誰。
她沒有問。
Voldemort抱著她，踏上一層一層階梯，走到臥室，那張沒有人睡的床上躺著兩個女孩。
「一個麻種，一個純血叛徒。」
讓她選。
選擇誰來奉獻，誰更該死。
她選了那個麻種女巫。
麻種為純血統巫師服務，背叛血統的叛徒去死。
在Voldemort的命令下她殺死了那個純血的女孩，Erich很想問，為什麼從一開始的暴力征服麻瓜變成了如今的殺戮同類。
但她沒問。
Voldemort讓她挖出麻種女巫的子宮，再把因為這次謀殺分裂出的那部分靈魂交給他。
她照做。
沒有人來治療那個失去器官的活人，她會失血過多而死，但是Erich沒問。
比起這棟房子，她更喜歡格裡莫廣場12號，因為那裡不會總抬出屍體。
殺戮機器已經殺累了。
雖然為了她的lord願意殺到她毀滅為止。
今天她有了一個成熟的子宮，雖然她沒有資格孕育什麼。
「把赫奇帕奇的金杯交給貝拉。」留下這句話，Voldemort離開裡德爾府。
她從來不問他要去哪，但她想問。
作者有話要說：
算私設，西裡斯的人格比原著略優化一些，原著很多讀者不怎麼愛的地方都柔化了一點。大家喜歡的部分，擴大。
今天才發現 伯'萊'塔M1934是違禁詞，也對，這個二戰經典型號奪走了太多人生命。
23章〈野馬〉中Jason答應的熱.武.器，34章〈命〉中Erich殺死老Tom的武器。它有可能永遠就剩下那三顆子.彈。
聖杯（San-greal）是在西元33年，猶太曆尼散月十四日，也就是耶穌受難前的逾越節晚餐上，耶穌遣走加略人猶大後和11個門徒所使用的一個葡萄酒杯子。耶穌曾經拿起這個杯子吩咐門徒喝下裡面象徵他的血的紅葡萄酒，借此創立了受難紀念儀式。後來有些人認為這個杯子因為這個特殊的場合而具有某種神奇的能力。相傳彼世安溫的魔法爐則是聖杯的前身。
很多傳說相信，如果能找到這個聖杯而喝下其盛過的水就將返老還童、死而復生並且獲得永生，這個傳說廣泛延續到很多文學、影視、遊戲等作品中。
聖杯是關於基督血統的隱喻，而關於這個家族血統的由來則是一個相對新近的問題。儘管有很多當代作家討論這個問題，讓我們相信事實是在各個時代，一些「被選出」的藝術家和智者通過歷史瞭解真相，他們在自己的藝術作品或者建築中把這些思想用密碼的形式寫了進去。郇山隱修會的觀點和他們的大師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經典的例子。
聖杯最初的用途——收集受難的耶穌留下的鮮血——的故事，明確聯繫前面的基督的鮮血盛放在聖杯裡，和對確實的基督彌賽亞血統的隱喻。糾纏在這個理論的是基督所謂的在死前與抹大拉的瑪麗亞有婚姻關係的觀點。並且，她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按照推測，基督的血緣家族，應該是法國墨洛溫王朝讓聖杯的藤蔓聯繫著基督的血脈，才傳到今天。在基督受難後，抹大拉的瑪麗亞帶著他的孩子逃到了法國。與法蘭克部落的人聯姻，從而延續了基督的血脈，也有了墨洛溫王朝。這個觀點是從暢銷書《聖血與聖杯》開始興盛起來的。始作俑者，就是該書的作者蜜雪兒·白根特、亨利·林肯，以及理查·雷。該書第一版出版於20年前，而由於《達·芬奇密碼》一書的大熱，又有重新走俏的趨勢。因為《達·芬奇密碼》一書大量的借鑒了《聖血與聖杯》的觀點。
達芬奇密碼中將女性子宮與聖杯構成聯繫。
赫奇帕奇金杯作為Erich第三個魂器，她在這章確實又死了一次，但這次死亡讓她得到一個新器官。
不屬於她的部分她不會永遠保留，沒必要讓陌生人活在她死亡的身體中。
第42章 無間道
有很多事想問Voldemort，但他出去了。
所以Erich找到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
「我不在時有事找阿布。」是Voldemort教她的。
他還教過「不要依賴他人」，所以這十年中Erich很少需要來瑪律福府找阿布。
阿布也不一定能回答她，因為他看起來要死了。
Erich還是想要試一試：「你認識我所使用的身體原本的主人嗎？我發現它應該是用人體製造的，以前我以為是別的材料。」
「我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問起來。」阿布拉克薩斯渾身纏著繃帶，他得了龍痘，真的快死了。
但他死前等到了這個問題。
「Erich，你的身體屬於你自己，你曾經活過。」
「這不可能，我是lord創造的！Voldemort製造了Erich！」
「傻姑娘，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阿布拉克薩斯很開心，他決定堅持到說服Erich以後再死。
他問：「你知道Erich是誰嗎？Erich Alfred Hartmann.」
「二戰王牌飛行員，德國人，世界空戰史上的奇跡。」
「看來你知識面依舊很廣。你曾經深愛著他，他因為與你屬於不同的世界遠離你，但你仍然愛他，即使他與別的女人結婚。」他用浮誇的詠歎調，像在念一首長詩。
Erich連連搖頭：「不可能是我，我不認識他。我檢查過這個腦子，」她指甲敲擊耳側的皮膚發出脆響，「海馬體完整，該記住的都記得住。伴隨這個屍體死亡的記憶不會是屬於我的。」
「如果你根本沒忘呢？我認識活著的你，怎麼會說錯呢？我們是同學啊，鳳凰社有些人也是你的同學，有的是我們的老師。你以前喜歡盯著我看，因為我有金髮和藍眼睛像極了你的飛行員。」他越說越起勁，就像迴光返照。
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那雙藍眼睛盯著她看：「你曾經是個活人，活了你的一生，做過無數的事，也只在做一件事。你死後lord復活了你，你卻以為是他創造你。」他大聲嘲笑，險些把自己嗆死，「多麼可悲！他給你冠以他最為厭惡的姓氏，你到底是他的孩子、造物、仇敵、還是愛人？」
Erich自己也想知道，Voldemort把她當成什麼？
「有些關於你的謠言……你一定不知道，很久以前你就總是最晚知道謠言的，還總在闢謠時才得知，哪怕那謠言關於你……有人說你這個叛徒，是背叛了Dark lord的感情，你說可笑嗎？」
「他明知道復活後沒有記憶是你故意為之，卻不做任何事，只將你的誕生歸功於自己，欺騙你。可笑嗎？」
「我父親生前最後一件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在你和Tom殺死桃金娘·伊莉莎白·沃侖之後，把你送進阿茲卡班。我以前一直無比依賴他，直到接手他的生意，做他做的那些事，我才知道那種情況下不經過審判把你送到阿茲卡班有多難。
你根本不會坐牢，但Tom依然花功夫救你，不惜坑害一個可憐的混血巨人——後來那個混血巨人也沒有因而悲慘。」
「他就是這樣的人啊，但他真的對你好極了。」
「你復活十年了，在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畢業後就看著她成長，看她結婚……所以你總是照顧她。盧修斯，我唯一的孩子，你也認識他這麼多年了，看在我們認識了四十年的份上，也照顧他一些？
我求你了。」
瑪律福家主，在求她。
這都是怎麼了。
Erich坐在他床邊，從他渾身纏繞的繃帶的縫隙裡看他，但什麼都看不明白。
「你還有什麼要問？」
Erich想了半天，回憶他剛剛的話，她知道這應該是阿布能回答她的最後一個問題，那麼她要問：
「Tom是誰？」
阿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從枕頭下取出一本黑色的日記本，用顫抖的手指撫摸上面燙金的名字。
「我一直誤會你了，誤會了四十年，原來你這麼聰明？過去的事不論我怎麼和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一點兒不知道。我立刻死掉，你又不會說，今天的對話他永遠不知道。他不會想到從現在起他就要開始輸了。」
日記本被塞到Erich手裡：「帶給Dark lord，告訴他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永遠是他最忠誠的朋友，不論是生是死，不論死後是斯諾替教的主神還是墮天使。告訴他，我像敬佩梅林一樣敬愛他。」
Erich站在瑪律福府大廳裡，她不知道該回格裡莫12還是回到裡德爾府那個臥室看看床上是否仍然躺著那兩個死掉的女孩。
盧修斯站在她旁邊無聲落淚，毫不掩飾他喪父的悲痛，他清楚在Erich面前想怎麼樣都行，因為她不在乎，她什麼都不關心。
「你在哭嗎？別哭了。」Erich問完，他們兩個都很驚訝。
Erich會關心人。
她耳邊是阿布剛剛說的「如果你根本沒忘」，還有「照顧他一些，我求你了」。
盧修斯結束了他最後一次哭泣，他甚至很快就能用高傲的笑容面對Erich：「我是瑪律福家主了，我的妻子是瑪律福夫人，我們會一起生下繼承人，瑪律福的榮耀不朽。」
他也是金髮碧眼，確實很好看。
Erich希望他那樣的笑容也是不朽的。
為什麼所有人都擁有笑的理由，她沒有？
在從Erich手中接過日記本時Voldemort也是笑著的，就像雅典古神廟牆壁上日漸氧化的雕像，像大理石一樣冰涼，也像雕琢之物一般的美。
美得可怕。
十年來Erich見得最多的就是他，她眼中的Voldemort一定是世間最美的人。但如果假設沒有這十年的平滑過度，從他將Erich從銀棺中捧出來的那個情人節……審判日直接跳躍到現在，那麼再看他已經面目全非了。
他沒有色彩，他是黑白的。
他越笑越開心，剛才他用雷古勒斯的家養小精靈實驗了岩洞中的保護魔法，他的掛墜盒很安全。
他的金杯冠冕戒指……他的日記本都很安全。
剛回到裡德爾府，他就召開會議，宣佈他戰勝了死亡，所有人歡笑，他把日記本交給了盧修斯。
氣氛熱烈，所以Erich一直都沒有問他：Tom是誰。
她預感那麼問會毀掉他的好心情。
「你，」他的腳尖點著跪伏的Erich的肩膀，「去他們中間。」
很快Erich又被鳳凰社抓住了。
但這次她帶著自己的目的，這不完全是一件為了Voldemort而做的事。
第43章 Sacramentum
一個晌晴天的清晨。
Erich仿佛從她呆了十年的陰暗潮濕環境中走了出來，坐在乾淨整潔的餐桌前，她滿是裂縫的手掌觸摸到的是柔軟的臺布，棉織物上是暈染著茶色和粉色相間的格子。
餐桌中間還擺著一個透明的花器，底部有煉金魔紋，裡面隨意插著一束矢車菊。
深紅色頭髮、翡翠色眼睛的美麗女巫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那把椅子很輕，在木地板上拖動時沒有什麼噪音——最多小貓撓了一下。
Erich想到裡德爾府的北美白蠟木傢俱，移動起來總是像巨怪一樣吵，據說那是因為它們是麻瓜製作的。
莉莉凝視對面那雙金黃眼睛，分隔號形的瞳孔沒有像貓科動物一樣根據光線明暗變化。
她對目前的氣氛很滿意，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和Erich和平地聊天。
Erich在看花器和矢車菊，正合她意，莉莉成功引起了話題：「我聽說你有高超的煉金術技藝，很年輕的時候就能夠製造功效奇異的作品。」
「比現在還年輕？」Erich枯瘦的食指指著自己的臉。
莉莉注意到她的戒指不在了：「當然，斯拉格霍恩教授說你是個天才，他也說過那個人是個天才。」
「哪個？」
莉莉很不想提：「你敬愛的……」
「Lord Voldemort和我是同一個老師的學生？！」她興奮起來，莉莉知道時機成熟了，只要圍繞著那個人聊，就能緩緩地把Erich帶到她要說的話題上。
「據說你們是同屆同院的霍格華茲學生，有人說過你們很般配，也有人說你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那位可是純血的統治者，你作為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巫很難和他產生這麼大聯繫。但你成功了，某種意義上這是你最令人敬佩的地方。」莉莉語速很慢、調理清晰，即使說了一堆話，Erich也全部聽下來了，全聽懂了。
所以她岔開話題：「看來你也有煉金術天賦，這個玻璃瓶很不錯，矢車菊在其中可以開到明年春天。」
在談到不想談的話題時要合理地離開那個話題。Voldemort教她的。
Voldemort說，他比任何人都優秀，所以他來教Erich一切。
說她不必去讀貝拉畢業的那所學校。
「原來我讀過了。」在莉莉介紹花瓶時，Erich喃喃自語。
她抽出一枝矢車菊，問莉莉：「波特女士，如果你真的認識我，說說看。」
莉莉對她微笑，像鑽進她眼裡的調皮的陽光：「我並不認識你哦，我們不是同一輩人。」
「你和西裡斯·布萊克是一輩人，我和沃爾布加·布萊克是一輩人？誰認識我，我來為了誰。」
「我認識你，你來是為了雷古勒斯·布萊克。」鄧布利多站在門口，帶進來門外的風，庭院裡的花被吹拂著。
都是矢車菊。
和她手上這枝一樣，又並無一朵真的一樣。
Erich望著鄧布利多，問他：「這裡是哪兒？」
「是雷古勒斯和西裡斯的舅舅家，現在這棟房子是西裡斯的，但花園是他們舅舅的作品。」鄧布利多把門開得更大，「你可以欣賞一下院子裡的美景，但你看不到院子以外的事物。」她是被人押解著幻影顯形在這兒的，隨後莉莉也是從不知道哪裡幻影顯形到這裡。她不知所處之處的準確地址。
院子外面確實是空白的，只有灰色籬笆圍起來的地方有色彩。
Erich走到門口，鄧布利多也在門口沒有動，他看起來很隨意，但Erich感覺到了戒備。
「這是什麼意思？怕我跑就把我鎖上，希望我們都坦誠那就別保密。」
鄧布利多從門口離開了，他高大瘦長的身影離開後，那扇窄窄的門外的風景也沒有因此變得更開朗。他在沙發上坐下：「Erich，等我們聊完，你會比我更想保護這裡。」
「所以立刻開始，你們怎麼說服雷古勒斯的？」Erich承認她確實是為了雷古勒斯而來。
鄧布利多很得意地笑著，他就像一個年輕人，但他又確實是個長者：「我和雷古勒斯說你是我們的人。」
「在你完全沒有把握的時候就支出我作為籌碼？然後告訴我，雷古勒斯是你們的人，讓我借潛入你們的任務過來，再真正策反我，把一切都兌現？」Erich越說越尖銳，「阿不思·鄧布利多，您的膽量真不小啊，同時欺詐兩個忠誠的食死徒。」
鄧布利多還是那副表情，就好像他想要激怒Erich。
「你確實是我們的一分子。」他無比確信。
與智者對弈是愚蠢之舉，還不如和盤托出，Erich短暫的憤怒了一會兒，只好回到餐桌前坐好：「您贏了。」
「要我先說我所知道的嗎？「鄧布利多詢問。
「不要，我不能知道。」Erich已經驗證了一大半：「近日，我經手了一本黑色日記本，上面用黃金燙印了一個人的名字，內涵著某個人和我自己的氣息，在我打開它時，它告訴我：雷古勒斯與鳳凰社有共同的目的，那也是我的目的，但我早已與之完全偏離甚至相悖。
還告訴我：如果Voldemort讓我潛入你們假裝被策反，應該將計就計做你們安插在他身邊的間諜。「她自己的字。
莉莉問道：「燙金的名字是Tom·Marvolo·Riddle嗎？」她使Erich驗證了最後一小半。
是的。
但她沒能開口回答。
一瞬間她渾身上下都很痛，阿布沒有回答她的那些事她都知道了，但她沒有像自己想像中那樣因為知曉而輕鬆快樂。
她腦海中翻湧的，是Voldemort教她的「最偉大的咒語」，那個能把她的靈魂撕開來獻給他、能表達她最純粹的愛的咒語。
那個咒語創造的就是像日記本這樣的東西，通過殺死他人，通過犯罪，來讓自己永生。
他說，在長生的路上走得比誰都遠。
他教會她這些，只不過是需要她一起保護那些罪孽深重的東西，保護他的靈魂，他只是為了永遠奴役她。
lord Voldemort根本就不愛Erich。
或者它另外一種排序，Tom·Marvolo·Riddle，也根本沒有愛過活著的Erich。
要報復他嗎？
他是個自私的、邪惡的、偽裝深情的騙子！
Erich忘記了呼吸，她本來不需要呼吸，為了像個人樣兒她才呼吸。
她的心也沒有繼續跳動，因為沒有必要。
血液凝滯。
她就是一具復活的屍體，思維單一得就像個怪物，只知道愛他，只知道為他活著。
結果他一直在騙Erich。
「Erich？你沒問題嗎？」是雷古勒斯的聲音。
牆邊的空間忽然扭曲了一下，一塊奇怪布料製作的巫師斗篷下露出詹姆和雷古勒斯。
西裡斯幻影顯形在餐桌邊，萊姆斯和彼得從門外跑進來。
原來門外有人守著，他們還是怕Erich跑掉；原來雷古勒斯一直在這裡，鄧布利多並不是在籌畫算計她。
誰才是真正在乎Erich的人？
「雷古勒斯·布萊克，我以前也認識你嗎？」
「不，你死前我還未出生。」
「我認識的是誰呢？哪顆星星，心臟。」Erich坐在餐桌前，睜著一雙蛇眼，垂著頭。
不是獅子座的心臟，是蛇夫座的心臟。
獅子代表格蘭芬多，蛇代表斯萊特林。
雷古勒斯比阿爾法德更勇敢些。
「她知道了嗎？」詹姆小聲問莉莉。
莉莉踮腳在他耳邊說：「如果她暫時不能，她就不會想起來，在她需要時，她將無所不知。」
全知全能當然好，但現在不可以，無知會讓他們都安全。
「如果你計畫著不可告人的事，最好的保密方式就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是Tom從Erich身上學來的，他以為沒有教給Erich的話她將失去這項技巧，但Erich的欺詐行為與生俱來。
「她有不能讓Tom知道的東西，從來就有。」對於鄧布利多而言，Erich永遠是霍拉斯天天誇讚至少三次的那個東方瓷娃娃。
她被砸得太碎了。
鳳凰社成員去秘密地點開會，商討接下來的事如何安排。
雷古勒斯被帶到另一個位址不明的地方，繞彎，反追蹤，混淆路線，最後回家。
看著自己房間滿牆的剪報，不知該想些什麼。
克利切從黑暗中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撕掉。他說，永遠別撕，就這麼貼著見證一切。
剪報上，年輕的Voldemort正在演講，沒有人能夠抵抗他的魅力。
雷古勒斯深知自己與鄧布利多一眾永遠不會並肩作戰，他們的理念完全不和，縱使他們正在做同樣的事。
但是格裡莫廣場12號是他的家，就當為了他的家。
午夜，雷古勒斯看見Erich回到格裡莫廣場12號，到她住了十年的客房換一套乾淨衣服。
「我們能談談嗎？」他在門口站得筆直，從小就聽沃爾布加的話，不能進這個房間。
Erich給自己梳著頭髮，她有一頭很長的黑髮，只是毫無光澤，不像人的。她從鏡子裡看雷古勒斯：「可以，但要快，他知道我出來了。」
「你到底是哪邊的。」
「你那邊。」談完了。
她抬起手掌，捂住鏡子上自己倒影的眼睛。
再鬆開，她看見一雙黑眼睛，用那雙更加適合她的眼睛看著雷古勒斯：「你哥哥比你長得好看些！」
然後她笑得像個小孩兒似的。
當時雷古勒斯跟著克利切返回岩洞，喝掉魔藥替換掛墜盒。
他以為自己會死，但是鄧布利多突然出現救了他。
鄧布利多說，1938年耶誕節Erich在那家福利院打工，從福利院長科爾夫人那裡問出了Tom帶兩個孩子去過的岩洞。回到霍格華茲後，她告訴了鄧布利多，用小孩告狀的語氣——那時候鄧布利多覺得她真可愛。
「她寫的是『軒轅十四』，但為什麼非要寫中文呢？我想她是在提醒我『四十』吧，和她認識了四十年的人可真是越來越少了。你的父親，瑪律福的父親，波特的父親，都在今年去世了。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Erich救了他，雖然她能做的很少，但她一直拼命在做。
作者有話要說：
致黑魔王
在你讀到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並打算儘快銷毀它。
我甘願一死， 只是希望你以凡人之軀 遇到宿命中的對手。
R.A.B.
岩洞問題13章〈獨角戲〉我解釋過了。她一直籌備拯救雷古勒斯，如果失敗，那將是我的失職。
下一章，Tom需要面對還在喝奶的命運。
就在剛才，我對下一章的格局有一定的更改，讓我自己比較滿意，但是在這裡預警：很可能不合您胃口，接受不了的，趕緊跑。
第44章 身同生死魂同宿
【閱讀需知·警告：】
【本文可能引起極度不適。】
【您還有機會，快跑。】
Mi amor,
por ti quiero la vida eterna,
pero tu amor me impide
volar lejos de la muerte.
——那，你就去偷竊。
Vol de mort！
莉莉邀請Erich去他們家，看她的孩子：「雖然他確實不喜歡你，但我看得出你喜歡他。」
Erich喜歡極了，那個叫Harry·Potter的孩子，他翡翠色的眼睛就像莉莉，美得驚人，把四月才有的生命力全裝進去存到十月了。在他看向Erich時，她覺得那是一座銀行，在存入鮮活生命後支付了過多的利息。
「Alles was ich habe ist wie Beute.（德語：我所有的都像贓物。）」孩子一見她就哭，使她也想哭。
詹姆這時候回到他的港灣，莉莉去開門迎接他，他們短暫的擁抱了一下，詹姆走到搖床邊，逗哈利玩。
故作隨意地問：「你是誰啊？」
「Erich·Riddle."她脫口而出。
詹姆對莉莉點頭道：「反而是真的。」她依舊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承認自己是艾麗西·哈特曼，那才是假的。
莉莉拉著Erich的胳膊：「一定是真的，我去西裡斯家接她的。」她的目光，就像最新鮮的夏天的樹，堅韌但不尖銳。
詹姆表示那就靠譜了，問她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Erich說：「殺了你們的孩子。」
其實他在下達命令後立即撤銷了，他說，他要親自來。
預言，他們都知道了。
「我們將要去隱居，所以才決定今天讓你來看看哈利，我父母與你是至交，他們應該都希望能讓你見他們的孫子。」詹姆解釋道。
Erich問他：「你們要躲到他長大嗎？」
「我們要躲到那個處心積慮殺死我兒子的人死為止。」
一瞬間，莉莉的眼睛像死咒的光芒。
「我會保護好他的，用我對他的愛。」
「Lord，愛是什麼？」
他咬著Erich的耳垂，笑得渾身發顫。
還是那麼愛咬她的身體，這就是他的愛，不變的佔有和疼痛：「愛是萬惡之源，為人類所厭惡。」
「人類為什麼要連愛都厭惡？難道人類活著就要互相厭惡？」
「如果曾經的你來代表人類的話。」
「我是個厭世者？」
「顯然。很高興你終於對自己的過去開始感興趣了，我還以為你將繼續裝作重新開始，一直到死呢。」
「那我不就剛好完整地活過一輩子嗎？新的、無知的一輩子。」
「你並不完整，我在拼湊你的時候漏了一塊重要的拼圖。停止你愚蠢的摸索，當然不是身體上的缺失。」他捉住Erich亂動的手，讓她環住他的脖子。
Erich擁抱著他，沒有他的命令她就不動。
為什麼她至今保持無知？
因為她最後還得騙過自己，讓自己不知道劇情。
這一段，她不改變任何事。
莉莉會死，詹姆會死，哈利波特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因為這是暫時殺死Voldemort的捷徑——靠命運。
日記本中。
霍格華茲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室，只有Erich一個學生，和1943年的Tom這個…老師。
他對成為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有執念吧。
Tom站在衣櫃前，拍了拍衣櫃的門，衣櫃裡就有了一個柏格德。造物是魂器之主的權能，記憶中的一切都供他服務，就像人可以輕易編造歪曲記憶。
衣櫃鉸鏈的聲音如同她腿部的關節，Tom讓她站起來，回答柏格特的定義。
「你和鄧布利多之間起碼差一個格林德沃。」Erich起立回答。
無形的刀刃切斷她的腿，Tom說，回答的很好，坐下。
他說，斯萊特林加十分。
「這堂課你來了嗎？」他問Erich，同時從他教授的位置上走下來，抱起倒在座位邊的Erich。他們這麼呆著太久了，最少Erich已經膩了，斷了腿都懶得流血。
Erich問他：「您來了嗎？教授？」
多年前這堂課他們都來上了，兩個斯萊特林優等生從來不缺課，就像教迷情劑的那堂魔藥課，他們都來了。只是他們沒有讓任何人注意到。
但在下課後，他們會忍不住好奇自己最怕的是什麼，所以記憶裡一定有。
梅勒斯教授打開衣櫃，飛出冒煙的梅塞施密特Bf-109戰鬥機，墜機。
瘦小可憐的Erich舉起魔杖念咒，飛機上飄出紅色的降落傘，上面不是黑色萬字而是黑色鬱金香。
她感謝教授，然後比較快樂地跑出教室。
「嘿！我有十年沒看見自己手握魔杖了，感覺真棒。」
三分鐘後Tom走進來。
畫面暫停：「猜。」他命令。
「猜錯了你就死在這裡面，別出去了。」Tom的魂片對Erich的魂片說。
他一定會真的毀掉Erich的魂片，因為他的這些魂片都是Voldemort，為最強大的自己付出最大代價。
Erich出去會威脅到他。
這算是提示吧？
既然他不要Erich出去，那麼他怕的，不就是死亡嗎？
「我猜衣櫃裡會摔出慘死的你。」
畫面再次前進，梅勒斯教授魔杖輕輕一點櫃門，鉸鏈發出Erich方才已經失去了的膝關節的噪音。
「Tom，你對聲音的記憶這麼容易混淆嗎？唱首歌送我出去吧。」
她想聽《送別》，「長亭外古道邊」那首。
「我可以給你唱首挽歌了。」Tom大笑起來。
衣櫃裡走出的是他們倆，用魔杖指著對方，綠光閃過，他們都死了。
「還是怕死。」
「完全不一樣！你猜錯了。」
他怕和Erich同歸於盡——「那也太噁心了，最後一個死在我手上的人居然是你，我最後居然是被你殺死的。」Erich連連點頭以示贊同。
「我保證最後殺死你的不是我，以我的靈魂立誓。」Erich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忽然鬆手之前。
沒有人會在被摔了無數次後繼續被摔。
Tom忽然詭異地扯了一下嘴角，下一秒Erich抱著他的頭躺在地板上。
他那顆微笑的腦袋眯起眼睛，笑得像偷了糖：「我不會唱送別，但是我學了耶誕節的聖歌，在我們為聖保羅大教堂打工那次。」
上一次唱這首歌，他是21歲的模樣，21歲的嗓音。他用11歲的靈魂和兒童唱詩班一起哼唱，像混進羊群的惡狼，他祝福當時還是公主的11歲的伊莉莎白二世。
這一次他詛咒Erich。
「你我都能出去，讓我們在現實中以血肉相搏吧。」
手中捧著的Tom的臉消失了，Erich站起來，用她重新獲得的腿，一步一步向城堡外走去。
路過無數他們所到最美的風景。
他們還有最初的心情嗎，應該是沒有了。
他要改變命運，作為一個戰勝命運的人來獲得統治權。
由於斯內普求情，偉大的Voldemort決定對莉莉·波特開恩，也取消了斯內普在開戰當天的行動。
「我好像提醒過你，不要感情用事。還記得你剛來到我們中間時，那個抨擊你身世的純血孩子嗎？他就是因為對鳳凰社的某個女人有感情才死的。」斯內普知道那個人是貝拉特裡克斯殺的，血被帶回布萊克宅，之後在Erich身上流了很多年。
「他戀慕多卡斯·梅多斯，」斯內普恭敬地臣服，表達他的感恩，「她已經被您親手殺了。」
「你很聰明，所以我把另一個任務交給你。如果發現Erich背叛我，殺了她。」對他的恩賜標價。
Erich在開戰當天的主要任務是圍剿鳳凰社。
另一個任務是遇見雷古勒斯格殺勿論。
如果能順便殺掉阿不思·鄧布利多，那麼她會獲得最高獎賞，在新世界站在她最想要的位置上。
她是受人羡慕的，或者說在食死徒中，更多的人嫉妒她。認為她不配，認為她不值得，她什麼都不懂，沒有資格掌握那些世俗中備受追捧的權利。
布萊克老宅。
Erich在她住的客房，仔細塗抹貝拉帶來的的口紅。有人敲門，是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
「找你的？」
貝拉說：「是找你的。」
羅道夫斯沒有敲開門，只在門外說，他父親要見Erich。
萊斯特蘭奇，埃弗利，羅齊爾，多羅霍夫，布萊克夫人，克拉布，高爾，塞爾溫，小沙菲克。
還有瑪律福的兒子，湯瑪斯的兒子，莫爾賽博的兒子，諾特的兒子。
夠了，這就是所有人，或者能代表死去的那些人的後輩。
他們是沃爾普及斯騎士。
Erich沒有加入他們，在它誕生的前一天，她離開了。
她確實應該對食死徒的前身感到陌生，但不應該是這種陌生。她應該是不瞭解騎士團的背景，而不是對這些她認識了十年的人感到陌生。
Erich日漸腐朽的大腦中閃現了一些資訊：
Walpurgis原為德國艾希施台特地方的本篤會修女院院長。她生前品德高尚，抵制巫術，受到民眾愛戴，779年逝世後成為天主教的聖女。
日爾曼人的沃爾帕吉斯之夜，瑞典、芬蘭的4月30日，據說在這個晚上，生命和春天的力量將戰勝死亡和冬天。
與此有關嗎。
Erich知道這些4月30日：
1492年——哥倫布獲得西班牙女王簽發的探險委任許可。
1789年——喬治·華盛頓就任美國第一任總統。
1872年——《申報》創刊。
1945年——柏林戰役蘇聯紅.軍攻克德國國會大廈，將紅旗插上柏林國會大廈樓頂。
1945年——納.粹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在柏林元首地堡內和新婚妻子愛娃·布勞恩自殺 。
納.粹……Adolf…？
她為什麼知道這些？
日記本中，Erich在自塔樓往橋頭的路上，越跑越快。
有什麼東西鬆動了，她要快，比Tom更早，更早。
Erich盯著面前這個老者。
Tom最深的一步暗棋，就是萊斯特蘭奇。
讀書時他從來沒有主動與Erich單獨說話，他們僅有的對話出現在斯拉格霍恩的俱樂部派對，他坐在Tom身邊——就像副手。
事實上在Tom最初的團隊中他幾乎隱身，湯瑪斯和瑪律福活躍，布萊克少爺最多算是一起玩兒。
Erich和他不熟，但不瞭解並不代表不在意，所以她一片空白地回到這個世界，作為一個新的人掌握了萊斯特蘭奇的習性。
他有兩個兒子，長子娶了布萊克，他不怕死，所以不怕戰爭，也不恐懼戰前政.變。
他能豁出命，Erich也可以。
在眾人安靜中，萊斯特蘭奇說：「不久前我們被周知，Lord給你安排了一個幫手，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在必要時他將做些比你更重要的工作，屆時你得反過來輔佐他。」
「確實。」鳳凰社有內鬼。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現在你就開始保護他。」
臨時更換保密人，就像原本的劇情一樣。
彼得的性格定位為膽小，寧願輔佐強大的邪惡也不願意去追隨微弱的光明，他會背叛，是必然。
「另外，我們中間有叛徒。」他向一個叛徒報告，「有個人背叛了Dark lord。」
「我會找到他。」Erich承諾。
永遠別想找到他。
離開萊斯特蘭奇府，她隨貝拉去見瑪律福家主夫人。
原本她以為自己是Voldemort創造的，在她剛復活的那幾年，她糊裡糊塗地和西格納斯的女兒們認識了。
貝拉對Voldemort的熱衷算得上迷信，她以Erich住在她姑姑家為榮。
在貼著紅色牆紙的走廊上，她帶著兩個妹妹跟在Erich身後，她把Erich長長的頭髮編起來，向所有人炫耀這是她的傑作。
此時納西莎約見Erich，就在這條走廊的盡頭，那間「小孩不要去」的房間，Erich住了十年的房間。
「你不能把他交給那個人。」納西莎很難保持她迷人的微笑。
Erich問他：」誰，哪個人。「
盧修斯囑咐過她，Erich頭腦不清楚，要把你最需要的說明白。
納西莎說明白：」你不能將雷古勒斯·布萊克處死或者交給Dark lord。「
Erich對她笑了一下。
她有理由笑了，她親眼看見了所謂人情淡薄的布萊克之間的可貴親情。
「你聽過那個預言嗎？那個孩子和你的孩子同歲。」Erich看向房間裡的鏡子，鏡子中的倒影是黑色的雙眼，「你會用布萊克家的命名方式給你的孩子起名字嗎？」
一開始納西莎以為這是威脅她，當年艾麗西·哈特曼用奧萊恩威脅過沃爾布加。
「他是天龍星。那麼你能夠在戰爭中放過貝拉，放過安多米達嗎？你見過安多米達，她嫁人以前……」納西莎反應過來了。
Erich的黑眼睛，在她笑起來時像是屬於狐狸：「我們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吧！我承諾保證每一個，每一個布萊克自由地活著。」所有現在的布萊克，和過去的布萊克。
貝拉的魔杖噴出火鏈，鎖住她和納西莎交握的手。
她離開那個房間，只穿走了屬於她的那套舊衣服。
日記本裡的Erich，走完了躍過霍格華茲護城河的橋，走過了車站，火車嗚咽著奔向國王十字車站，她下車，飛奔向倫敦機場。
在機場，她換上行裝，就像剛剛從柏林飛過來一樣：
黑髮黃皮膚的東方女孩攥著霍格華茲錄取通知書站在倫敦機場外的寒風中，她手中沒有別的行李，口袋裡沒有錢，她在等那個曾經被她翻了無數遍的書中的人。
阿不思·鄧布利多，教授。
院長。
校長。
他身後跟著Tom，臉上掛著明顯的假笑。
「我又領先了，但我總會等你，從來都願意等著你。」即使你對我動殺心，我也可以說服自己原諒你。
Erich把手遞給他，就像他們第一次在倫敦機場握手。
日記本外，貝拉從走廊那端幻影移形到她身邊，她以為Erich是在對她說話：「我和小妹妹各自嫁人後就很少談心，再說遲到是淑女的特權。」
和貝拉特裡克斯交朋友，算是意外之喜了。
任務不同，今天她們格裡莫12號分開，這裡就是岔路。下次再見不知是什麼時候，各自是什麼立場。
「Erich，你真的叛變了？」沒錯，她成為了貝拉偉大信仰的污點。
他們信仰的原本是純血控世，是絕對純粹，是巫師的榮耀……當他們把這些信仰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把他神化，他們被自己的欲望蒙得嚴嚴實實的眼睛再也看不出來——那個人根本在利用他們。
他自己是否也這麼信仰？誰知道。
Voldemort需要的只有力量。
開戰前最後一分鐘。
食死徒包圍戈德里克山谷。
橡樹街，Erich接到鳳凰社關燈的信號，預備倒戈。
當無數根魔杖直指鄧布利多咽喉，死咒迫出，綠光忽然齊齊轉了角度，打到他身後看不見的黑夜裡去了。
「你不會打到什麼人了吧？」鄧布利多問，他沒有回頭看，並不是他不敢把後腦露給食死徒看，而是因為他只是開玩笑。
西裡斯接上這個玩笑：「估計打死了他們埋伏在我們退路上的可憐蟲。你醒了吧？」
醒，這個詞用得真好。
她回頭，老萊斯特蘭奇的雪松魔杖指著她的鼻尖。
他問：「艾麗西·哈特曼，你是否復活歸來？」加里克·奧利凡徳說，雪松是無法欺騙的。
她沒有理睬，只對小天狼星吼道：「在鳳凰社接應我的人是彼得！」
黑霧從雪松魔杖尖端噴薄而出，籠罩了Erich。
霧散後，Erich從橡樹街消失。
她在戈德里克山谷出現，兩個戰場同時開戰。
Voldemort在那棟房子裡。
她沖進去。
他像這十年來的每一天一樣吻她，同時窺探她的大腦。
多出了很多東西，故意讓他看見。
從他們在霍格華茲中漫步，一直到他們在書寫於日記本的記憶裡重新演繹過去在校的生活。
翡翠色的光線自她吻著他的唇中呼出，從他皮膚上爬過，把他包裹，蔓延到他殘缺的靈魂深處。
最終消失。
她的Avada很弱，因為她沒有用魔杖。
「你又想殺我。」
「不論重來多少次，我都選擇背叛你。」
「那一開始就別站在我的陣營中！不要來我身邊啊！」
他眼中是猩紅的。
那是血液，也在發光。
「你知道這一次死不了。」
「當然，我面對命運的時候他還穿著紙尿褲。」
「那他也是命運啊大裁判親自下場和你對壘你以為自己能贏嗎？」
他指著地上的波特夫婦，Erich不想去看，他擰著她的頭逼她直視。血液從她脖子上的疤痕裡流出來，黑色的棉線被泡脹，撐大那些針孔。
他用了太大力道，讓她的臉碎了，眼眶碎了，但那雙玻璃一樣的蛇眼睜大了看著詹姆和莉莉。
該死的眼睛怎麼閉都閉不上。
老萊斯特蘭奇對她噴的黑霧是一種黑魔法，或者說詛咒，無所謂了不會讓她死的。
只會讓她不斷地回憶。
這招太過於陰損了，老萊斯特蘭奇想讓她永遠活在各種後悔中，讓她從此瞻前顧後，什麼都做不成。
害死桃金娘，為了與Tom捆在一起。
阻止了第一次的謀殺，導致自己誤殺老湯姆。
戒指裡的魂片救了雷古勒斯，結果被Tom的魂片殺了。復活石戒指上有強大的詛咒，那麼未來的某天她怎麼救鄧布利多？
姑息貝拉，沒有在第一次大戰中把她幹掉，豈不是置隆巴頓夫婦、小天狼星、唐克斯等人於危難之中？
她間接害死了波特夫婦，只為了讓Voldemort心甘情願興致勃勃的對哈利發死咒，只為了用那個死咒殺他一次。
他還會回來，說明她走的並不是最有效的路。
未來有無數的隱患，全部出於她走錯的第一步。
在失去對劇情的記憶的這十年，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對原著過於依賴，又對自己過於自信，以為可以做一個完全不干涉的局外人。
可以救雷古勒斯為什麼不可以救鄧布利多。
只要在阿布拉克薩斯把筆記本交給她之後，她自以為全知全能的魂片再多寫一句話，詹姆和莉莉就不會死。
後悔。
Voldemort細長的手指在虛空中握拳，捏碎Erich胸腔裡沒有脂肪可依託的懸浮的器官，血在她體內亂竄，就像幾個畸形的器皿，盛放了污水和腐肉。
「我都走到這一步了，你讓我停下來？」
「我是在指責你做過的一切！」
「你從頭到尾都在參與。」他覺得可笑至極。
「你動手吧，順便殺了我。」Erich跪在哈利的搖床前，面對哭到快窒息的小朋友。她總是嚇到他，但小朋友今天一反常態地向她伸手，索要一個擁抱。
「我從今往後皈依天主，每天為自己的靈魂懺悔，直到毀了我的魂器。」
「那也是我的魂器！」
他原本沒想殺死莉莉，所以莉莉可以是愛的犧牲魔法的犧牲者，Voldemort殺了她，就絕對碰不了哈利。
「今天你殺不了這個孩子，你會消失，而我希望你永遠回不來。」Erich隔著搖床圍欄給了哈利一個擁抱，這是她從哈利出生時就想做的。小朋友還在哭，更加大聲了，卻沒有抗拒她。
「我會消散掉，會連最低級的遊魂都不如，只留下這具軀殼，你如果回不來，我即永遠死亡。」
「後悔了？」
「完全不，因為你也一樣。」
她只想讓他完蛋，他慘她就開心，不論她付出什麼。
不論他們是否曾經心甘情願地共榮共損。
莉莉死前對他詛咒，詛咒Erich最後會背叛他，並且永遠不會回到他身邊。
當時他完全不在乎，現在他只剩下憤怒了：「我完全不後悔自己殺了兩個哺育了對抗我的『命運』的人。讓開，我讓你看看我們之間的不同。」
她沒有讓開，這麼簡單的命令她都不執行，這麼沒必要的事她都堅持要做。
「你憑什麼不相信命運呢？」他舉起魔杖。
「我分明是相信的，哈利波特會殺了你，這就是命運。」
Erich修復了她的臉：「被你殺得太醜了，會嚇到我的小朋友的。哈利，我給你表演一個小節目好不好？」她經常這樣逗哈利，他從來沒理過她。
最後一個節目，他總算給了點面子。
靈魂從她那雙蛇眼周圍的眼眶冒出來，從她微笑的嘴角冒出來，從她耳朵裡鼻子裡冒出來，她對哈利吐了個煙圈，他往後躲了一點，盯著那團煙變成蝴蝶停在他鼻尖。
她把所有小朋友不該看見的邪惡咒語都掩飾在霧氣一樣飄渺的靈魂之外，她變成浮雲變成流光，變成童話書上奔跑的獨角獸和長出的榕樹。
綠光從她身後射來，穿過這具沒有靈魂的屍體，這個黑魔法造的屍體玩偶。最終只在哈利·波特額頭上留了一個小閃電。哈利會健康地長大，這是莉莉付出生命才得到的。
她的靈魂散乾淨了，哈利又開始哭，因為什麼聲音都沒有，太過安靜，太過寂寞。
他不知道面前是個屍體，因為從來都是，因為她不像死了。
她模糊了死亡這個概念，好像只是一種睡眠。
Voldemort消失了。
她真的是個叛徒。
他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超長預告片結束，接下來開啟正片部分。
這章有七千字，慶祝一下。
發現又多了十個營養液，又是哪位神仙！我愛您！
加了兩個很惡俗的標籤，有獎競猜，下一章將要開啟的那卷叫什麼？
————
感謝水流雲配合遊戲，下一章作為禮品贈送給您，作為為了您而更新的一章。
之前我說標籤惡俗，其實真的不惡俗，我錯了。但丁是人文主義的先驅，他能夠代表俗世，也能直面神。
前文結束了第一輪抓bug且捉蟲。
19，2，25
————
覺得還不錯的朋友們注意了！
接下來諸多內容會不盡人意，
如果喜歡悲劇就當這是結局吧！
謝謝您！
19，2，27
Paradiso
第45章 喜劇開幕
——「早上好，Ginny。」
——「你也是，Tom。」
霍格華茲二樓女生盥洗室裡那個斯萊特林的密室。
蛇怪盤桓在真正的密室中，這個密室是投影，很真實，但也只是他們記憶中的。
日記本還是個魂器，不得不說這很沒意思，Tom的魂片沒有完全離開，一部分留在紙張中等待純血的孩子來完成斯萊特林妄圖肅清霍格華茲的遺願，Erich也留下一部分，防止他下次把霍格華茲鬧到停辦。
就算他們說好了在天地之間以血肉相搏，他們也互相欺詐。
現在Tom的魂器想要復活。
「哈哈哈復活。」Erich將薩拉查的臉磨掉，雕刻成少年時的Tom，「你想復活哈哈。」
那笑聲，來自煉獄中掙扎的惡鬼，來自神經病患者，來自她。
老萊斯特蘭奇的詛咒徹底把她弄瘋了。
十一年前他從日記本的角落裡找到Erich微弱的魂片，就像深海的蚌吞了毒蘋果生出的珍珠，表面聖潔得發光，裡面全爛了。
現在Tom也快瘋了，因為逼瘋Erich的那麼多「後悔」雖然都與設計一個圈套讓他想要殺死所謂的宿命並被反咒幹掉有關，但她從來不為了這件事的結果後悔。
她只會為了這件事害死的那些人後悔。
Erich不為那個反咒害死了Tom而後悔。
那尊雕像又還原了，薩拉查滄桑陰鷙的臉上滿是同情與悲憫，在Erich的襯托下就像是神像一般莊嚴。她尖叫她大笑她哭著用雕刻石像的刀，把自己不會流血的身體戳得千瘡百孔。
她在破壞自己的魂片，但又無法毀掉。
因為Tom會吸食Ginevra Molly Weasley的靈魂，用吉妮維婭的生命來補充Erich的缺失。
她會立刻還回去。
就像一個高損耗迴圈，其中磨損的最嚴重的永遠是Erich這個環節。
Tom把她抱住，摁住她的手腳，她被掐碎了，從她的舊傷口處破裂，散得到處都是。
他只好把自己分給她，讓她肆意地輸送回金妮身上，讓她破壞他的計畫。
除了阻止他復活，Erich在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傷害她自己，他不願意看見。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願意放棄復活。
他們是兩個多麼自私的人。
等他終於將Erich塑造回原本的狀態，他們都很虛弱，比回到日記本中時還要虛弱。
緊緊擁抱著她，卻能看見自己環繞在她身上的手臂一點點勒到她有些透明的軀幹中。
「別這樣好不好？」
太希望她忽然冷漠地推開他，告訴他這種病態不過是她假裝的——如果她這麼做，Tom好歹能先少許開心，再去想怎麼折磨她。
是他，他讓萊斯特蘭奇別殺死她。
是他，決定要用那個詛咒廢掉她。
那是一種病，Delusion ofguilt，麻瓜管它叫罪惡妄想。
《楞嚴經》：「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浄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
一切業障海，皆從妄想生。
有意思的是，該詛咒只有已經死了的萊斯特蘭奇能解，現在，無解。
她有可能永遠就這樣，活在她的後悔中。
再也不會妨礙他了多好呀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Erich任由他抱著，再次一點點地破裂，她能感覺到他在吸食城堡中活人的生命，她又在往外送。
「Tom，殺了我讓我死。」
十一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求死。
他緩緩地鬆開手，讓她從臂彎間滑下去，跌在地上。沒有任何聲音，地上的灰塵也紋絲不動。
多想再次觸摸到她，多想真正擁抱她。
「Tom，你會後悔嗎？」Erich蜷縮在地上的肢體舒展開，往遠離他的方向移動，她的胳膊支撐著軀幹想要爬起來，卻同時斷了雙手，趴在那。
就像一隻蟲子。
他漫步，跟著她，看她側臥著，用她斷了一半的腰支起上半身，像蛇一樣前行。
她扭曲的腳腕踩著地面，向前邁出一步之後腳留在那裡。
她再次跌倒，裂成更多塊，也因此摔得更遠。
Tom邁了一步，追上她。
他站在她滾得最遠的那部分——她的頭顱旁，俯視了一會兒，坐下來，把她的頭抱捧起來放在自己膝上。
他們對視。
「你上次從這兒出去前好像抱著我的頭。」
她的笑聲在Tom還沒有說完一句話時就響起來了：「過去十一年了！我當時被你嚇到了，記恨到今天呢！」
「雖然有些遲，但我儘量補償你，好不好？」他撫摸那張臉。
Erich又不說話了。
一顆頭顱呆滯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變回黑色的瞳孔大得像骷髏眉骨下的空洞。
「殺我，或者把我的Ginny送出密室。」
「一個都別想。」
那顆頭顱發出嗚咽聲，就像撒嬌一樣：「你說要補償我？這麼多年我都在做噩夢！夢見你的頭掉下來，我捧著那顆頭跑出去，你對Harry發死咒，你炸了，我把你的頭舉起來……放在我空蕩蕩的脖子上哈哈哈哈哈！」
「我頂著你的頭哈哈哈哈哈！」
Tom只能和她一起笑，她笑自己說的笑話，Tom笑她。
他感覺到有一雙手在他的脖子上流連，撫摸著他的喉結，指節上是縫補的黑色棉線。
他回頭，看見Erich沒有頭的身體蹲在他身後。
那雙手捧起他的頭，放在自己脖子上。
他乖巧地保持著向身後看的角度被移到Erich脖子上。
再轉回臉來，與自己失去頭部的軀體的膝蓋上那張臉，相視一笑。
能傻笑總比在自殘好，他這樣自我催眠。
都還原了，他把蹲在地上的Erich攙起來，扶著她的肩膀。她感覺到支撐，立刻像被施了抽骨咒一樣纏到他身上，渾身往下沉，就好像引力作用忽然又對她有效了。
Tom只能像抱著嬰兒一樣抱起她，控制她的四肢讓她自動呆在他懷裡，不需要什麼支點著力點，他只想抱得近一些。
「你可以睡一會兒嗎？」「絕不。」
「你可以。」「不。」
仿佛回到了一年級，他在催Erich趕緊休息。
「一切會都好，還有我，我活過來，像原來那麼強。你的救世主來了，等你睡一覺，醒來你會發現一切都結束了，你不必再活得這麼難過，再也沒有人會報復你害死他爸媽。」
他說到一半時Erich就掙脫了手臂的禁錮，堵住自己的耳朵，所以他只好把剩下的話直接灌到她腦子裡。
Erich再睜開她死死閉上的眼睛，仍然不是那雙他用蛇眼製作的假貨，她的神采也沒有恢復正常，雖然沒有瘋狂也沒有麻木，但就是不正常。
她說：「走。」
倒是讓Tom明白了為什麼她要等到今天才提到死。
「你不會以為我在害怕Harry找我報仇吧？」
「難道不是？你為什麼會給自己定罪？還不是怕被他人懲罰。」Tom無法理解，「總有一天，大難不死的男孩會知道你曾經有機會拯救所有人，只是為了暫時讓我退場，你就犧牲他們……要說起來，我才是那個被你害得最慘的人，你為什麼不為此後悔一下。」
他要用金妮的靈魂復活，Erich擋在他面前。
「嘿，救世主，你看看這是誰？」他一口一口啃咬Erich越發透明的魂片，一塊一塊地吃掉她，「隨便你吧，用什麼作為養料都一樣，我總會回來的。」
日記本中的一張紙被撕下，折成紙飛機，飛出密室，向上升。
紮在鳳凰福克斯涅槃後留下的灰燼上。
Tom突然提起：「我給那個詛咒起了個名字，Beatrice。」
Erich嗔道：「怎麼是女孩的名字，是誰？」
他只是大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是不是又想要和我一起永遠活下去了？」他輕輕咬了一下Erich的臉頰。
Erich快樂地點頭：「謝謝你，我的愛人，我發現還是活下去比較好。謝謝你讓我找到接著活的意義。」就跟Tom把她的詛咒解開了似的。
他還要再殺人，他還要再做惡，他還會回來。
Erich就沒有理由死亡。
珍珠色的遊魂消失了。
毒牙穿透Voldemort。
作者有話要說：
Beatrice是但丁單相思暗戀的情人，在《Paradiso》中貝阿特麗切的靈魂帶他遊歷天堂，一直到見到上帝。
《神曲》的義大利文原意是《神聖的喜劇》。但丁原來只給自己的作品取名為《喜劇》，薄伽丘在撰寫《但丁傳》時，為了表示對但丁的崇敬而加上「神聖的」一詞。
起名《喜劇》是因為作品從悲哀的地獄開始，經過煉獄，到光明的天堂結束。
第46章 牆
黑白棋盤上，黑白雙方巫師棋叫囂地相互砍殺著。
白騎士捅死了黑教皇。
金色投射到鄧布利多校長斷過的鼻樑上，他看見鼻樑上的光，抬眼，Erich正瞪大了金色眼睛。
他試圖阻止：「再試試看？」
Erich絞著桌邊飄蕩的流蘇叫道：「不行不行我要悔棋。」
和她下棋真考驗耐心。
鄧布利多想找個其他人來做這份工作，他回頭一看，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Phineas Nigellus Black）的畫像空白一片，連椅子都搬走了。
「當她第五百次悔棋，菲尼亞斯就跑了。」阿芒多·迪佩特道。
鄧布利多驚疑：「都玩了這麼久了？」
一天快過完了，她怎麼誰都沒有問起呢？
在鄧布利多的嚴厲注視下，Erich問了：「院長……蘇聯解體了嗎？「
「……」鄧布利多推了一推眼鏡，回答了她真正想問的問題：「牆倒了，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見一些朋友，我就帶你去德國。」
「好！」Erich猛地扣上棋盤，殺死她教皇的騎士被攔腰夾在外面，她只好打開棋盤重新整理。
再次關上棋盤，白皇后的袍子又夾在鉸鏈裡。
鄧布利多感到非常無奈，決定放棄循序漸進的計畫。
當晚的禮堂，是Erich久違的夢境，四色彩帶垂掛在牆壁上，呼應沙漏中的寶石。學院分重新結算，整個禮堂被金色與紅色裝飾。
考試取消了，對多數人而言這是最開心的。
對於哈利而言，赫敏解除石化和海格從阿茲卡班被釋放歸來比較讓他開心。
最讓他開心的，可能是救了金妮？
哈利好像不是很開心，這可真奇怪。
「在這裡我想介紹一位我的朋友，」鄧布利多讓學生們安靜下來，「能歡迎她嗎？」
四個院的學生都很捧場，掌聲歡迎他們校長的朋友。
半天沒有動靜，就像鄧布利多的朋友是個沒現身的幽靈，有人開始張望，掌聲漸止，學生們強忍住竊竊私議的衝動。
在他們迷茫的時候，麥格教授忽然站起來，她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麼跑去門口的。
在門外反復心理建設的Erich被她一把拉住，嚇了一跳。
「你…」麥格只發出了這麼一個音節。
Erich覺得自己是砸到她懷裡的。
她埋在她最喜歡的哈利波特的院長的肩上：「米勒娃上一次見到Erich，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吧？」
麥格告訴她，不是，她上一次見到Erich時，是隨鄧布利多去安排哈利的住處。
「你想見哈利嗎？快跟我進來。」
她們在掌聲中走進去，越往裡走鼓掌的人越少，最後浸泡在徹底的靜默中于教授席上落座。
慶祝的氣氛就這樣靜止在那裡，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Erich偷偷看坐在中間的鄧布利多，後者保持著仿佛藏著小秘密的微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如你們所見？」
有學生重新開始鼓掌，甚至有人在歡呼。
「我到底是什麼？」Erich不敢看四個學院的長桌，所以偏身盯著麥格，「他們，這些我親愛的學弟學妹，他們怎麼回事？」
麥格發揮出幾個月來最美麗優雅的笑容：「You are a legendary HERO."
見她一臉不可思議，麥格求助同事們。
霍格華茲的教授團隊中，除了剛剛送到聖芒戈那個吉德羅·洛哈特，大家都參加過巫師界一戰。
已經成為鳳凰社戰友的斯內普教授表示自己無意掃興，但唯一佐證的資料來自九零年的剪報。
「大戰爆發之前，她的立場鮮為人知，但她為戰爭勝利做出的貢獻足以證明，她從來都站在正義的陣營中。很多人曾說，她是黑魔王的王妃，是製造罪惡的野獸。但那都不是她，她被迫從死亡的安寧中被打攪，全是由於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龐大野心。
在受害者中她與其他受難的巫師一樣，在英雄中她與受傷或犧牲的敖羅們一樣。
我以預言家日報的名譽擔保我的評論，並代表巫師界呼喚艾麗西·哈特曼擺脫苦厄，不論是死亡還是復蘇，我們應當尊重她的選擇。
Merlin保佑她。「
作者，老熟人巴納巴斯·古費（Barnabas Cuffe）。
當Erich回過神來，她發現這段文字是由斯內普逐字朗讀的，他語調平和，聲音低沉，有時甚至被重新活躍了氛圍的宴會喧鬧蓋過去。
他就像只是在給同事們播報每天的天氣。
「歡迎。」最後他總結。
Erich舉起麥格桌上的空杯，使其中瞬間注滿紅酒，她起身，敬年輕的魔藥大師、斯萊特林院長：「對不起。」
用說理由嗎？
斯內普知道自己只是個浮於表面的環節，雖然他曾經最卑微的懇求過那個人——放過莉莉。但他無法不後悔。
所以他也站起來，回敬Erich。
「波特先生有話對你說。」他在Erich率先坐下後離開餐桌，丟下這句話獨自回斯萊特林地窖去了。
Erich遲鈍地轉過頭，看見哈利站在鄧布利多桌前與他說話，眼神時不時飄向她這邊。
在Erich逮到來自哈利眼鏡片後那雙翡翠色大眼睛的視線後，宴會又一次奇跡般得略微安靜了幾分。
「我能和您一同過暑假嗎？在哪裡都行。」哈利期待地看著她，他們是陌生的，但哈利的眼睛那麼令人感到熟悉。
Erich點頭說當然可以。
緊接著立刻搖頭：「你再問一遍。」
離教授席較近的七年級學生已經開始心不在焉地應付聊天了，在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聽牆角上之後，沒人再去注意他們原本討論的話題。
哈利似乎是楞了一瞬，但為了他的暑假，他想要嘗試一下。
赫敏和羅恩都說這行得通，而且她剛剛已經答應了。
「哈特曼女士，我能和您一起過暑假嗎？」
「不行。」Erich反悔了。
罪惡感再度將她包圍。
她沒動腦子就答應，是因為她面前站著的是可愛的Harry·Potter，是主角，是大難不死的男孩。
因為他母親對他無私的愛而存活並且健康成長。
他翡翠色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她，讓Erich心裡發毛，如果她還有心的話。
「我是說，我不知道怎麼照顧你。」
越解釋越讓他有希望，那麼他會更加絕望。
放棄吧！求你快放棄吧，女貞路四號比起煉獄簡直是天堂啊孩子。
「Erich暑假和我有約，抱歉哈利，你只好先回姨媽家裡住了。」鄧布利多為她解圍，「我們要去德國旅遊呢！」
「好吧，祝您玩的開心。」哈利被說服了，轉身往格蘭芬多長桌邊走，一副失落的模樣。
怪可愛的。
「Harry！等等！」她忽然叫住他，少年亂糟糟的黑發顫了一下，回過頭來，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她在所有人面前承諾：「七月三十一日我去看你！」所有人都聽見了。
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的，這樣她就不好後悔了。
鄧布利多回應看向他的麥格一個了然的微笑：「是個有效的治療方法。」他們說好了把那個詛咒當成可以治癒的心理疾病。
麥格當即大聲問Erich：「在那之後你能留在霍格華茲嗎？」
「當然可以！」Erich快速的回答，用比她還大的聲音。
對麥格的信任使她輕易中了圈套。
這次更收不回來，因為斯萊特林學生看起來很激動，不出一夜，他們的家長都會知道。
也不是不可以啊，這就是戲劇化的生活，是她二度歸來的意義。
她要活著。
到魔法部辦理離境手續相當於開了一個宣佈艾麗西·哈特曼復活的新聞發佈會，告訴整個巫師界奇跡確實誕生。
她作為一個炸成渣的死人，被黑魔法修復，被那個人控制，卻奇跡般擁有原本的人格。她有幾十年的記憶，幾十年積累的學識，幾十年結交的人脈。她死去兩次，她的皮囊仍然年輕。
Erich是救世主傳奇的一部分。
從八零年至今，沒有人相信她還會活著，他們將她的軀體保存在神秘事務司，每隔一段時間想起來研究一下。
從她開始，巫師界對於人類大腦的研究開啟了新的領域。
可怕的是，鄧布利多突然到魔法部來索要她，告訴他們Erich根本沒有死。
魔法部研究得出：
艾麗西·哈特曼的大腦構造被她自己修改過，用原本製作成魔杖的一段柏木。1943年，艾麗西蒙冤被捕，提審前有人越過程式折斷了那支魔杖，同年九月她擁有新的魔杖之後，沒人再見過她被折斷的舊魔杖。
她確實死亡了，又並沒有真正死去。
用麻瓜的話說，她並沒有腦死亡。
也就是說，她活生生地承受各種各樣常人無法忍受的傷痛，活生生的大腦被那個人控制著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活生生地聽聞關於她的非議。
這是黑魔法嗎？
不是，這叫煉金術。
沒等鄧布利多思考怎麼應付魔法部，他們自己就做出了能夠說服自己的解釋。
魔法部也是為了維持和平安逸的現狀。
鄧布利多帶她去了斯圖加特。
這座靠近黑森林的城市，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幾乎被空襲完全摧毀。經過多年的發展如今十分發達。
Erich今生從未到過。
「他們的市徽好像法拉利車標。」Erich對鄧布利多說。
鄧布利多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機動車問：「法拉利是哪種車？」
「先辦正事，然後我們參觀一下享譽全球的『汽車搖籃』斯圖加特。賓士法拉利保時捷都是很漂亮的車。」Erich招停一輛的士，幫鄧布利多拉開副駕駛的門。
坐在後排，她看見了後視鏡裡鄧布利多雪白的鬍子：「上次我們一起在德國坐的士，我就這樣坐在您身後，通過後視鏡觀察您。」她還觀察出鄧布利多修了鬍子。
「我也是，從這裡，」他指著車窗外的後視鏡，「發現你在偷看我。」
鄧布利多沒有問她是怎麼找到埃裡希·哈特曼的，就像當魔法部問起Erich是否原本就活著，他同樣保持沉默，讓他們自己猜。
他就當兩個Erich之間有感應，正如魔法部想像出Erich一直活著，他隨便猜。
Erich哪有那麼高超的煉金術，那段來自珠穆朗瑪的崖柏只是保持了她腦袋裡那塊組織永遠新鮮而已。
沒有魂器和鄧布利多她還是得死。
或許她的靈魂原本就活在軀殼以外。
就像她被魔法部折斷魔杖之後，鄧布利多偶爾看見的真實的她。
他說過：「也許沒有魔杖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你。」
垂老的飛行員Erich在羅伯特·博世醫院的走廊上散步，手上拎著一袋中學生志願者送的慰問蘋果。
在看到走廊那頭的Erich之後，蘋果撒了一地。
他哭了。
在醫院住的是高級套房，因為他沒有子女，沒有親人，妻子很多年前就離他而去。
枕頭下壓著的信，是1938年來自德姆斯特朗的錄取通知書，上面寫著的名字只會是Erich軀殼裡寄生的那個靈魂的姓名。
「要打開嗎？」蒼老的飛行員Erich吃著年輕貌美的女巫Erich細心削好的蘋果，「我還有點好奇唉。」
記得Jason說過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女巫Erich問他：「Jason呢？」牆倒了，他們可以把Jason從牆那邊接過來，他也是英雄，可以在高級病房療養，可以有中學生志願者來慰問，可以住在Erich隔壁……
「Jason年前去世了。」
他臉上的皺紋就像一池漣漪。
那封信燒著了，化作灰燼。
是她想要去霍格華茲，她讓飛行員Erich藏起來第一封魔法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她選了霍格華茲。
飛行員Erich在二戰開始前就後悔了，她到今天才知道後悔。
為什麼要把這個家拋棄掉。
為什麼。
牆在她身邊堆砌，建得好高好高，像一口枯井。
牆建得越高陽光就越難照射到她，她會腐爛得更加嚴重，會消亡。
滿是皺紋的手摟住她的肩膀，把她瘦弱的身體晃了晃：「如果你算是還活在世上，來看看這個吧！我和Jason在拆牆後見過一面，他沒有結婚，一個人開著診所，」一邊說著，飛行員Erich一邊顫顫巍巍地從保險櫃裡拿出一本影集，「看，就是魏爾的診所，我們在那裡合影。」
「那是柏林牆，很多藝術家在上面塗鴉了看不懂的畫。」Erich皺巴巴的手指點著他和Jason，他們兩個老頭兒的背影，他們面前就是那牆。
Erich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就是這堵破牆把我們兄弟倆隔開的，在你被死亡隔開之後。」
那本影集被向前翻。
老軍醫哈特曼穿著白大褂——「 Ich mchte sparen. （我想拯救。）」注名A·H。
教母 Yvanne穿著皮衣——「 Fliegen Sie selber.（放飛你自己。）」注名Y·H。
翻至首頁，穿著童子軍軍裝的小女巫Erich在照片中笑得很可愛，黑髮在風中翻飛，軍帽拿在Jason手中。
飛行員Erich掏出一封亮黃色的信：「這也是Jason給我的，你的陣亡報告。」應該是阿布拉克薩斯寄到魏爾的。
那張黃色的信封反射了陽光，把Erich蒼白的頭髮映成金色，就像他年少時一樣。
「Erich，你的眼睛怎麼變成金色了？」他已經失去了少年時的敏銳。
「發生了很多事。」
「你願意和我說嗎？要知道，即使我老去，仍然可以是為你遮風擋雨的那堵牆，你害怕的一切我都幫你擋住。」
「Erich！」
「Ja, sir！」
「Du bist nicht schuldig.」
你沒有罪。
第47章 探監
有人要為小天狼星·布萊克辯護。
那個人自稱Erich·Cicero。
這個頭條把羅恩的耗子嚇了一跳。
他，Pettigrew，給他認為對黑魔王最忠誠的那個女人打了許久暗號，但她復活後最轟動英國巫師界的舉動居然是站到另一邊，而不是來幫助他。
他跑不了，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他決定繼續暗示Erich，等她上鉤。
Pettigrew，Pet I Grew（我變成了寵物）。
今天是7月末，Harry·Potter的生日，他唱歌祝自己生日快樂，聽見有人合唱。
緊接著他看見了Erich。
她打扮了一下，完好的皮膚讓她看起來更像是活人了，衣著得體光鮮，就像一個富有的亞洲企業家，看年齡又像留學生。除了一雙金色眼睛顯得很突兀，德思禮家沒能從她身上挑出毛病。
等坐在騎士公車上，哈利仍然為此感到驚訝。
上車後哈利也收到了不少來自旁人的驚訝，驚訝的注目禮。也有人看Erich，但更多是看他和他的額頭。
他在完全不統一的各類坐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沙發坐下，假裝沒被注視。
「我答應你姨媽晚上九點前送你回家，我們有十二個小時。」Erich坐在與他相鄰的木椅上，「給你過個生日。」
「你怎麼說服他們的？」哈利很驚訝，「雖然他們確實一直想擺脫我。」
「但他們也想對你負責，不論是因為什麼，他們也擔心過我把你帶出去賣掉。」Erich映在他碧綠的眸中，像是置身于一汪碧綠的泉中。
這個孩子待人很真誠，所以才有這種專注的眼神。當哈利看著她時，她感到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卻不是孤獨的。
「休息一會兒吧，還有很遠的路呢。」
哈利縮在沙發裡，側過身不與她對視，也不知道睡不睡得著。車很顛簸，Erich筆直筆直地坐在他身邊，目光放空。
因為莫名很安心，所以哈利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走在霍格華茲走廊上，好像是要去變形術教室，視線裡沒有其他人。
他想四處張望，想看看有沒有別人。
剛這麼想，視角就往身後偏了一分，看見有個女孩跟著他。
是十幾歲的Erich。
除了眼睛之外，和她今天的特地打扮過的樣子沒什麼區別就是了。
哈利知道，那是活生生的Erich，艾麗西·哈特曼，斯萊特林瓷娃娃。
她跟著「他」漫步霍格華茲走廊，就像緊緊相隨的一道影子。
「他」看了Erich一會兒，收穫了對方淡淡的笑容。
那個笑容很好看，但與Erich給人的感覺不同。它不是生硬的，不像現如今的Erich；也不是柔軟的，不像麥格教授所說的Erich；更不是充滿歉意和糾結、痛苦與愛，不是那麼駁雜——不像是對他笑。
「他」是哈利自己嗎？
為什麼Erich會對他這麼笑，笑得如此虛偽？
「他」是誰？
哈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面朝著Erich了，他以為是自己睡翻了身，卻通過車行的方向判斷出自己沒有動。總不會是座位被顛簸得換了次序，應該是Erich換了一把椅子，轉到他正面了。
「你睡著了嗎？」Erich金色的瞳孔向一側躲開，視線飄出窗外，「才過去三分鐘。」
哈利瞬間相信了赫敏的分析：Erich是個很喜歡他的人。
三分鐘的深度睡眠讓他快速地走過了一個夢境，雖然他目前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將這個夢境記住了。
Erich的視線時不時飄回他臉上，哈利知道她在看的是自己的眼睛，不是傷疤。
「哈特曼女士？」
「叫我Erich。」
哈利在沙發上坐正，認真地問：「Erich，能帶我去祭拜我的父母嗎？「
他想要這樣過他的生日。
告慰生他養他捨命救他的人，讓他們知道他好好地長大了。
讓他們知道Erich回來了，她會替他們照顧他的。
讓他們……放心。
Erich的眼睛在騎士公車行駛到建築的陰影中時，會因為光線變暗，它當然會變暗，那是眼睛，又不是玻璃燈泡。
即使它們像玻璃一樣無神。
「Erich？」
「不行。」
她做不到。
這是她的罪。
她既想要逼迫自己面對，詛咒又讓她拼命地逃避。
一邊逃避一邊陷入罪惡妄想的泥潭深處，無盡地下沉。
老萊斯特蘭奇的這種詛咒不害命，而且只會對心中本就充滿罪惡的人有效，假設她心懷大義一身正氣滿腹光明，她還怕什麼？
在作為Erich之前，她首先就是一個罪人，一個本該用生命向祖國贖罪，卻再用屍體欺騙世人殘喘於人間的鬼魂。
在羅伯特·博世醫院的高級軍官療養病房，飛行員Erich聽完她所有故事，感慨那些對他而言無比陌生的魔法事物，然後用他那種老兵特有的堅毅支持了她，讓她來好好地愛這個孩子。
他說，在集中營的時候他收到了烏施的信，她說她無法生育，問他小女巫Erich有沒有孩子，她願意領養。
他回信告訴妻子，小女巫死時還是個未婚的小姑娘，她自己還是個孩子。
「你必須盡你最大的努力，照顧Harry·Potter。」長官般的命令。
「Ja, sir！」Erich像士兵一樣答道。
被強行點燃的生存的希望又被強行加了一把火，熊熊烈焰燃燒著她的靈魂。
受Voldemort命名為Beatrice的詛咒，是她靈魂爆裂的引線。
飛行員Erich，她老去了的神，她金髮的騎士，在投入病房的夕陽下宣判：
「Du bist nicht schuldig.」你無罪。
他說，是這個孩子使你無罪，不是那個以拯救你的靈魂、讓你做英雄為名，來扮演惡魔的男人。
不是那個把你推上神壇的人。
不是湯姆·裡德爾在救你。
你要記住。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會同意帶你去祭拜你的父母。」前提是我把他從牢房中釋放。「可能會晚幾天。」
「謝謝你。」
哈利向她道謝。
她也向哈利道謝。
到了白廳，她牽著哈利的手從電話亭走進魔法部。
「哈利，對於你祖父，你知道多少？」
「聽羅恩提起過，我祖父是個魔藥大師。不過我魔藥學得不好。海格還告訴過我，你和我祖父母關係很好，我祖母好像是個敖羅？我父親和她一樣。」
「你想做敖羅嗎？你知道你的祖父給你留下了很多財富。」
「想，即使我有長輩留下的供我生活的資本，我也想。」
「你祖父的父親，亨利·波特，在威森加摩工作過。」
Erich比較看重的財富，是巫師界的法律卷宗和文獻法典，在威森加摩工作過，會大量儲存這些東西。
她上輩子是個法學生，想起來可真丟人。
魔法部對她的要求很順從，他們需要創造英雄。
一個站在救世主一方的強大夥伴，或者一個殺死Erich·Ridder的人。
只是去阿茲卡班探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她給小天狼星平反是在打福吉的臉，也極少有人真的在乎。
鄧析曾諫言鄭國國君：夫自見之，明；借人見之，闇也；自聞之，聰；借人聞之，聾也。
黑暗公爵統治的十年結束，魔法部和威森加摩被折騰的又瞎又聾。
小天狼星入獄，因為混亂中的一片罵聲，因為混亂結束了，巫師界對製造混亂後失敗的黑巫師一方，容錯率為零。
他曾經大聲為自己辯護，但沒有人願意聽，他們不願意相信死無全屍的彼得是個叛徒，他們只想立典型，想抓活的。
時間久了，小天狼星累了。
就當是為他自己贖罪吧，他對不起波特夫婦，對不起他的教子，對不起Erich。
Erich知道他是冤枉的。
她在哪裡？
一張報紙被遞到他面前，他揉了一下滿是血絲的眼睛，酸澀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他努力去讀那張預言家日報的頭條——
「艾麗西·哈特曼歸來，悲慘正在逐漸被正義驅散。」
『這是什麼破標題』，他在心裡罵著，『一點都不貼切。』
那張預言家日報被打在地上，他想擁抱她，但看見他身邊那個被狐狸守護神巨大的尾巴包圍著的男孩，他突然不知道該先擁抱誰。
「你來阿茲卡班看我，還帶著哈利？」他搖搖頭，枯草一樣的頭髮垂在消瘦的臉頰上，「我這麼快就被攝魂怪折磨死了嗎？」
Erich摟住他的脖子。
小天狼星·布萊克，一個即將平反的阿茲卡班的囚徒，他張開無力的雙臂盡力抱住他面前另一個自我監.禁的囚徒，告訴她：「你相信我，謝謝你，謝謝。」
「我也相信你。」
他從Erich肩上移開臉，看見的是一雙蓄滿了淚的翠綠色眼睛。
「教父，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想說，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但他怕一開口就是哽咽。
銀灰色的狐狸揚著數條尾巴，奔跑在阿茲卡班的牢房之間，攝魂怪連綿避退，像一群被掃開的灰塵。
它們不敢靠近，連看都不敢往它們曾經能找到最多食物的牢房看。
小天狼星問她：「原來Erich的守護神也是狐狸嗎？」
Erich回答他：「原本是一條巨蟒。」
哈利聯想到她的眼睛：「是我殺死的那條嗎？」
沒等Erich回答他，小天狼星激動得喊：「你殺了什麼巨蟒！？哦梅林啊你簡直和詹姆一樣！」
現在還是中午，離晚上九點還有九個小時。
過幾天她就能把小天狼星放出來。
他們還有很長時間，明年的生日應該就是小天狼星帶哈利過了。
他們可以一起去祭拜詹姆和莉莉，就像哈利希望的那樣。
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Erich手腕上閃爍著火光，就像骨骼裡灌注了岩漿。
那是她和納西莎·瑪律福牢不可破的誓言，施咒的見證人貝拉就在阿茲卡班的其他牢房中。
魔法部出於安全考慮，不允許她去貝拉的牢房探監。
因為她們兩個見面，一定會死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Erich·Cicero， 西塞羅。
她總不該接著姓裡德爾，站出來聲張正義，高舉公平之天枰，所以自稱西塞羅只是個玩笑。
下一章要看刷小矮星彼得的朋友們注意了，把通緝物件調整為彼得，其他沒變，所以情節較為緊湊。
為了寫童話，有很多原著劇情我斗膽變更一二，所以停一段時間再寫。
謝謝一直陪著我的人，我愛您！
————
介紹一下未來的行文基調。
我知道我在停更，可怕的是大家都知道，所以現在發段子是一次沒有經過市場調查的失敗行動，另一次就是這本書在諸多大佬同期開了。
搬運微修改的老土小段子送給碰巧看見作話更新了的有緣人：
#Harry是不是公主#
你有帶魔力的頭髮嗎？
你有會使魔法的雙手嗎？
動物會和你說話嗎？
你被詛咒了嗎？
你被虐待使喚過嗎？
人們是不是總覺得一個強壯高大的男人出現，你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Tom有沒有少女心#
他有一本日記。
他有婚戒以外的戒指。
他有個掛墜盒項鍊。
他有一個特別的杯子。
他有個冠冕。
他有一個大寵物。
他為一個作為青少年偶像的男孩瘋狂。
#Erich是不是有少女心的公主#
她是女巫。
以後我們就是這個基調，不喜歡的話就當這本書四十四章完結了。
2019，3，2
第48章 catchmeifyoucan
從惡徒到英雄，戰後有那麼幾位。
艾麗西·哈特曼，還有小天狼星·布萊克。
小天狼星親自送哈利上火車，頭版大新聞。
「西裡斯，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還在住院。」哈利暗示他。
小天狼星爽朗地笑了起來：「Erich說鄧布利多安排了一位朋友來教黑魔法防禦術。我現在自由了，可以去看你的。再說Erich答應了麥格教授要住在霍格華茲不是嗎？」
哈利猜測：「那位朋友，是萊姆斯·盧平先生嗎？」
「Erich都和你說了？」
哈利搖搖頭：「不，她只是說了一些劫掠者四人組的故事，還有斯內普…教授。總之我現在知道很多。」
他父親去世了，小天狼星拒絕任教，彼得仍在逃亡，所以一定是盧平。
從車窗外，小天狼星囑咐：「他們在搜捕彼得，Erich說會有攝魂怪上火車，你多吃些巧克力，和朋友呆在一起！」他其實很放心，因為盧平一定會去找哈利。
哈利在車窗裡說他知道了，羅恩和赫敏都和小天狼星問好。
火車啟動了，哈利對他喊：「西裡斯！」他遲疑了一下，「再見！」
羅恩嘲笑他，說以為他要對教父說『愛你』。
在火車上，哈利莫名就很困。
他又做夢了。
「他」走在一棟奢華的貴族建築中，空間面積不大，但空曠和安靜讓這裡看起來像一座走不到盡頭的墳。
就像行走在陵墓中。
有人為「他」打開沉重的豎把鐵門，浮誇的白蠟木高背椅雕刻成飛鳥翅膀的形狀，面前的長桌邊有看不清臉的兩排人集體起立，白蠟木高背椅發出巨怪一樣大聲的噪音。
他們恭敬地向「他」低頭行禮。
長桌上擺著一口白銀做的棺材，上面鏤刻出繁華圖樣，浮雕敘述的是亞伯拉罕獻出以撒。
「他」推開棺蓋。
裡面是被深紅玫瑰淹沒的Erich！
哈利驚醒，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傷疤，摸到毛茸茸的東西站在頭頂。
是斑斑，估計是看他做噩夢了來叫醒他，這個小東西還蠻討喜的。
下一秒，赫敏的薑黃色大貓也蹦到他頭上，沒有抓住耗子，但把哈利撞得夠嗆。
車廂裡一片混亂。
在各類噪音中，他回憶了一遍兩個夢，其實他第一次在霍格華茲禮堂見到Erich後也做過一個夢，夢見她隔著搖床欄杆擁抱自己。
但這兩個不一樣。
這兩個夢裡，他的視角不像他自己。
他決定告訴鄧布利多。
目送火車遠行後，小天狼星回到他的房子。
他想，如果哈利也能住在這裡，就能叫做「家」了。
客廳裡有個人坐在餐桌邊，用Aguamenti（清水如泉）給玻璃花器加水。花器底部的煉金魔紋發出碧綠光線，轉為金色，最後裡面插著的矢車菊回到了開得最好的狀態。
雷古勒斯·布萊克收起魔杖，道：「離我能夠重新活在陽光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致力於尋找Voldemort的魂器，鎖定他們，在適當的時機一舉銷毀。
為了長遠利益，鄧布利多和他都沒有公佈他的立場。他活的像個布萊克老宅裡的鬼魂，八五年沃爾布加離世，格裡莫廣場12號就只剩下他和克利切了。
有時候納西莎會回到那裡，坐下不到五分鐘就會說她很忙，照顧孩子，有無數事情要做，然後離開。
安多米達從來沒有回到格裡莫廣場過，據說也沒有回過西格納斯在外置辦的任何房產。
十三年來，他有時會孤獨。
「掛墜盒裡有Erich的魂片。」真是個噩耗。
小天狼星同感：「其他的魂器說不定也是。彼得的行蹤有線索嗎？」
Erich深知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無法在火焰杯劇情裡撐下去，所以在這個環節一定要處理好「彼得問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布萊克兄弟不知道細節，但他們明白Erich對此格外重視，比蒙冤入獄十三載的小天狼星更想抓到彼得。
小天狼星則更想讓彼得去死，希望抓到彼得後Erich能高興些。
雷古勒斯把桌上的預言家日報推到他面前，有一則韋斯萊家中獎的新聞，他們全家站在金字塔前揮手。
羅恩身上畫了一個紅圈，是Erich那支來自貝拉特裡克斯的口紅的傑作。
深紅色，她已經不願意塗抹到唇上的一個文物。
「不會吧！？這可是哈利最好的朋友！」他誤會羅恩是彼得了。
雷古勒斯無奈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仔細看啊。」
羅恩手中有一隻老鼠。
這只老鼠現在當然也在羅恩手裡，這是躲避大黃貓最安全的避風港。羅恩很喜歡他，彼得也確實是個會表演的人，做起老鼠來像模像樣的。
有時還展現出活了十三年的小動物該有的智慧和深沉，讓韋斯萊家不由以他為哲學命題探討。
「動物會因為活得久而變成人嗎？」
有可能，但根本原因可不是時間。
而是他的本質。
梅林知道他的本質是人還是畜生。
隔間門被拉開，進來一個他們都不喜歡的人。
就像是一種規律，開學的火車上他一定會晃到哈利波特所在的車廂，身後跟著兩個大噸位跟班，不論有多遠。
如果一定要解釋，這種規律的根源應該可以被解釋為——他是個瑪律福。
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的孫子，盧修斯·瑪律福的兒子，納西莎的天龍星。
哈利對Erich提起他時，Erich冷漠的表情下泛起了少許追憶的光彩，他看得出，Erich想起了她的老朋友阿布。
對那個人極度忠誠，卻為了兒子走進Erich的計畫，對那個人開了一個臨終玩笑。
就像她說過，瑪律福只會在絕境求人，她被懇請過一次，如果德拉科出事，納西莎會再來找她，盧修斯也會像他父親一樣。
「哈利，我也是，如果我做不到某些事，我可能會求盧修斯幫我照顧你。」她這樣說過。
現在哈利再看德拉科，覺得他幼稚得要命。
也幸福得要命。
就在此時，小天狼星在月臺上說的那種東西來了。
「真有攝魂怪？！」羅恩尖叫一聲。
赫敏沒有管瑪律福三人組，舉起魔杖想要關上門，但兩隻巨大的骨節突兀的手摳住了門，發出吱呀的響聲。
更多人尖叫起來。
哈利感到很冷，他忽然明白這才是遇見攝魂怪後最應該的反應，上次在阿茲卡班看見那麼多，有Erich在他才不必害怕。
Erich果然只是他的幫手而已，他不能當她是溫室。
「原來西裡斯一直生活在那樣的地方。」
現在他需要獨自直面恐懼。
在他開始耳鳴頭痛前，赫敏問：「對付攝魂怪要用守護神咒！這裡所有人都不會守護神咒嗎？」
剛一問起，銀灰色的光線絲絲縷縷穿過擠在門口的一群攝魂怪，好像是什麼有尾巴的大型犬科動物，但太快了，車廂裡的人來不及細看。
哈利對門外喊：「Erich！是你嗎？」他以為是在阿茲卡班開路的大狐狸。
進來的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男青年，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不過從他的身手可以判斷這是一個年輕人，最多四十歲。
他從打了補丁的口袋裡掏出大塊巧克力，掰給他們吃，瑪律福沒有接，但出於貴族禮貌還是輕聲說了感謝。
這時候他們才認真看這個人，他相貌很英俊。
雖然視覺上和他們原以為的Erich相距過於懸殊。
「你們好，我就是Erich說的那個朋友。我叫萊姆斯·盧平。」他的手神出來，很修長，書卷氣。
他要和哈利握手。
哈利可以說是受寵若驚了，他和盧平握手，在叫他教授之前聽見瑪律福說：「破特先生的朋友總是很獨特。」帶著兩個擠佔車廂空間的跟班出去了，「看起來是個窮人。」確實是第一印象。
叫克拉布還是高爾的那個跟班，關門的聲音特別大，似乎很不滿意沒有看到哈利出醜。
哈利等瑪律福走遠才向兩個小夥伴介紹盧平，「教授好。」
他們期待瑪律福今晚開學典禮上的表情。
「破特先生的朋友總是很獨特。」這句話如果Erich聽見一定會覺得耳熟，因為尤菲米婭模仿阿布拉克薩斯的詠歎調說過一次，指弗利蒙·波特和魯博·海格交朋友。
海格當教授了。
羅恩恍然大悟：「我早該猜到！那種課本！」
德拉科·瑪律福的表情比他們想的還要精彩，他對此發表大量評論，以「我父親…」為開頭。
鄧布利多在晚宴上菜前說：「我有幾件事要說說，因為其中一事比較嚴重，我希望在你們被豐富的晚餐吸引前說出來……」
除了解釋攝魂怪，全是像往常一樣的囑咐。
「最後，笨蛋！哭鼻子！殘渣！擰！（Nitwit! Blubber! Oddment! Tweak!） 」
Nitwitbluberoddmentweak!（拉丁語：梅林保佑你們！）
回休息室前，盧平叫住哈利：「不要去找彼得。」
「韋斯萊先生也這麼提醒我，但我真的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報仇的事，有布萊克不是嗎？」哈利一臉正直。
心裡想道：別找他？我在霍格華茲怎麼找他。
「你讓他開始懷疑蟲尾巴在學校了。」盧平猛地轉過身，抽出的魔杖對著黑暗走廊裡一片空氣。
「低頭。」那個聲音從他腳下傳來。
灰色的狐狸坐在他腳邊，比起十幾年前見過的模樣要好看不少，最少皮毛看起來有些光滑了。
盧平驚奇道：「你的阿尼瑪格斯可以說人話？」
「我沒有說人話，是你聽得懂狐狸叫。」狼人——Erich的眼神這樣說。
盧平無奈于自己連狐狸的眼神都能看出來：「抱歉，我只是擔心哈利。」
「沒關係，他找不到的。」Erich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她對自己施了一個幻身咒，貼著牆根溜進斯萊特林地窖。可不能正大光明進去，斯萊特林學生眼中的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那可就給斯內普找麻煩了。
「您這是給我找麻煩。」雖然當她拜託斯內普半夜起來抓哈利夜遊的時候，對方還是如是說。
Erich眯眼苦笑了一下，讓斯內普以為她這是要重新變成狐狸，他想趁還能溝通問個問題：「您的阿尼瑪格斯並沒有註冊？」結果他最後想起的是這麼無聊的問題，她當然不會註冊。
Erich卻認真道：「麥格教授總讓我去註冊，確實註冊一下比較安全。有可能英國的阿尼瑪格斯遠比登記在案的多。」
「比如你在捕捉的那個？」斯內普的魔杖在空中劃了個連筆r—a—t，不知道是指大老鼠還是卑鄙小人，或是不及物動詞背叛、告密？這個詞意思挺多，「放心，我的辦公室可比豬頭酒吧隔音。說說看，您到底是要捉它，還是？」
他對Erich不放心，甚至戒備。
斯內普是站在哈利這邊的，Erich還沒有把整個故事全讓哈利知道。
但哈利知道的已經很多了，誤會總會解開，現在這樣更加安全。
「有些人不能被拉攏，比如鄧布利多。也有些人看起來很弱，實則好用。」斯內普的魔杖在她說完之前已經對準了她的臉。
Erich把他的魔杖按下去：「我開個玩笑。其實是哈利不可能殺他。雖然他極其恨，但事到臨頭他還是會手軟，比如他以為判個終身監.禁就能懲罰彼得。」
「那是因為您帶他去過阿茲卡班，後來他又在您的羽翼之外面對了一次攝魂怪。」
「我以為是他善良？」Erich的指尖在斯內普魔杖上向尖端滑動。
「真正善良的人會選擇給彼得一個了結，而不是折磨他到死。」他感到厭惡，默發了一個解咒，看見了Erich的本來面目。
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雖然只有幾秒鐘。
Erich很快將她的偽裝還原：「不能讓孩子們發現我只是一具屍體。」
「別這麼說。」
「你恨我吧？」她大聲問道，聲音尖利，使得斯內普感到耳膜有些痛。
他說了實話：「如果您讓那些人犧牲只是想讓英國巫師界喘口氣，我個人認為完全沒有必要，您也可以選擇和他同歸於盡。至於恨，是的。」
灰色一閃而過，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晃了一下。
「跑了？也不知道這種毛病能不能治。」斯內普決定購買麻瓜的心理學叢書。
在格蘭芬多塔樓，麥格安排完新生，忽然瞥見牆壁上巨幅的《La Dame à la licorne（婦人與獨角獸）》，感慨良多。
記得Erich很喜歡這幅畫。
「教授，Erich真的在霍格華茲住嗎？」她聽見哈利問。
麥格把視線從畫布上移開，轉向那雙綠而純粹的眼睛：「她當然不會爽約。」
看他們還想問Erich住在哪，麥格道一句晚安轉身就走。
是出於Erich的精神狀態考慮，或許她願意見哈利已經是極限了。
麥格一邊拼寫著「罪惡妄想症」，一邊考慮托人買些麻瓜關於心理健康的書。如果誰能解那個咒就好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現在的Erich。
Erich在城堡的角落見到了彼得。
見面先連發數個鑽心咒，打得彼得措手不及。
等他一抬頭，恨不得被鑽心咒打得昏過去才好。
因為他等待英雄人物艾麗西·哈特曼，結果來的是Erich·Riddle。
她還活在這個軀殼裡，現如今真正掌管這個強大身體的指不准還是Erich·Riddle。
原本想要用哈利威脅Erich放他走，這會兒徹底慌了。
電光石火間，彼得自以為想通了很多事。
比如為什麼魔法部能夠輕易接受哈特曼是個友軍間諜卻不聽布萊克辯解，比如為什麼魔法部可以在抓到他之前就釋放布萊克，比如為什麼哈特曼在戰後獲得難以置信的社會地位……比如，人怎麼可能復活？
他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個天大的陰謀，他在心中嘲笑：偉大的Dark lord，您以為能夠復活您的Erich嗎？太天真了，她已經徹底死了。
他也在心中敬佩：偉大的Dark lord，您這一步走得真是太高明了！原來強大的瓷偶一直站在您的陣營！
但他面對著Erich·Riddle，那個人的利劍，更何況現在成了沒有鞘的劍。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活下來，看來那位大人正缺人。
……如果從 Erich·Riddle手上活下來，是不是就會攀升高位了？
「你背叛了嗎？」
他連連表示自己沒有，他說永生永世是lord的支持者，他嚇得渾身發抖。
「留著你還有用，lord仍然需要你。」
有些人可以被策反，因為他怯懦，他甚至可以無數次被策反。
他現在惶恐地表衷心，但假設Erich告訴他，她的大腦確實活著，現在就要殺了他這條永生永世的走狗，他就會立刻推翻剛剛那套說辭，告訴她，那只是為了保命。
遇到這種可惡的騎牆派，不能保證徹底讓他服從，他絲毫沒有衷心，所以最好物理毀滅。
但哈利需要放他一回，這又是一個關鍵環節。
所以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蒙他，利用他。利用他對他主人的出賣，也利用他對我軍的出賣。
哈利在塔樓乖乖呆著，但韋斯萊雙子給他的地圖——喬治：「遲到的生日禮物！」，弗雷德：「提前的聖誕禮物！」——顯示了吸引他夜遊的資訊。
「你原本只是想用它看看Erich在不在城堡。」赫敏嚴厲地提醒。
羅恩反駁：「不，他們還想幫哈利通過密道前往霍格莫德。」
半夜三更，哈利在羅恩「我就知道」的感歎中溜出塔樓。
並被斯內普攔截。
斯內普沒收了活點地圖，地圖顯然沒給他好臉。斯內普看著那四個人的昵稱，堅持這玩意是個黑魔法製品。
好在盧平及時出現幫哈利保守了地圖的秘密，雖然盧平也還是沒收了地圖。
但是送他回塔樓就順手把地圖還了。
在塔樓下，盧平遇到了Erich。
「打算在這裡坐一夜？」盧平在她身邊的臺階坐下，悄悄觀察她的表情，「彼得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吧？」
Erich把頭埋到膝蓋上，看起來很崩潰：「他不敢說，而且我已經被斯內普刺激過一遍了堅強了很多。我算漏了地圖，誰發明的這種東西？！」只是感慨。
盧平卻接了話茬：「劫掠者發明的。」
「劫掠者之一的彼得就是打算用這個東西引哈利見他？哈利估計是想找我的名字，幾分鐘前我剛好和大老鼠在一個地方……」說完她自己都不信。
首先地圖是韋斯萊雙子從費爾奇辦公室偷的，Erich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早給哈利。
其次，彼得哪有這麼聰明，他甚至還很自以為是。
盧平：「彼得哪有你說的那麼聰明。」
作者有話要說：
笨蛋！哭鼻子！殘渣！擰！（Nitwit! Blubber! Oddment! Tweak!） 這句，有一種說法是拉丁文的梅林保佑你們，鄧校把詞重新斷了說英語。
然，這是我完全沒有涉足的領域，德語或許我能夠靠一本英德詞典逐詞生翻，但試過把我文中德語句子用有道詞典翻譯回中國話的朋友應該已經識破我的語法水準了。我沒有語言天賦，卻有高漲熱情。
請手下留情別考據語言這方面。
本章標題斷詞是catch me if you can，小李子的電影《貓鼠遊戲》。我本來想寫：貓吃米衣服有參（shen），但那種語言方式還是鄧校長說起來比較有意思。
小範圍時間線也是重排的，但關鍵的小事件仍然會發生，夙命論咯。
接下來會有無數主觀臆造胡扯到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又算不上魔改，只能說是繼「血腥愛好者」身份暴露之後，我打算嘗試更加隨心所欲的寫。
這本書差不多是個篩選愛人的過程了，能看到最後一章的就是世界上的其他我。
接受不了（老規矩）就當我四十四章完結了。
第49章 瘋子騙傻子
天還沒亮，哈利就醒了，他第一時間拿出活點地圖，但Erich的名字已經不在塔樓下了。
可能他睡著後不久Erich就回她住的地方了？
整張地圖上都沒有。
「你真的從活點地圖上消失了？」盧平在窗臺上發現了Erich的守護神，那是也一隻狐狸，身後有巨大尾巴輕輕搖曳，銀光中的殘影讓它看起來像很多條。
Erich的守護神笑眯眯地：「對啊，我還想辦法讓他找不到彼得呢。」
哈利的安全第一重要。
彼得的計畫是欺騙哈利，告訴他根本沒有換保密人，把罪再次推給小天狼星。
他以為哭一哭哈利就會心軟，當他告訴哈利「他們都不相信我，四個人中永遠是我被孤立，我很仰慕你父親…」之類的鬼話，哈利就會把他放了。
男孩可能以為全世界都在騙他，世界對他充滿惡意，轉而無比信任他的彼得叔叔。
如果Erich抓他，他就把相信他的哈利哄過來，作為人質威脅Erich。
他就可以逃亡，但也會一直逃下去。
因為彼得對未來該怎麼辦沒有認真考慮。
「那個傻子什麼都告訴你了？」小天狼星到霍格華茲見鄧布利多，Erich昨晚已經把他從地圖上抹掉了，在事情結束之前哈利不會發現他的教父，「一定有問題！」他有些不可思議。
Erich解釋：「但他真的信了，因為我作為Erich·Riddle懲罰了他。」
並且交給他完成新計畫的任務。
小天狼星還是一臉不可思議：「萬一他只是畏於強硬手段呢？」
Erich在他面前卸下障眼法，使他直觀地看清。從滿是裂縫的眼眶，到枯裂的嘴唇，她這張臉至今仍是不少人的惡夢。
「食死徒有多怕他，就有多怕我。」
最後小天狼星看見了她那只被他折斷過的手，正是這只手在桌布上留言救了雷古勒斯。手腕上是一圈整齊的走線。
「但是你不是Erich·Riddle。」
「Erich·Riddle不是我，我卻既是自己也是她，西裡斯，你們內心深處其實一直是承認的吧？我有一面是個所謂的魔鬼，是巫師界的大隱患。魔法部把我定位在高處，讓更多眼睛關注我監督我，生怕我有一天忽然變回Erich·Riddle。我還在神秘事物司時，克勞奇無數次想要銷毀我，因為他害怕醒過來的是Erich·Riddle。」
「其實食死徒遠比普通人更怕。」
她在向後退，當小天狼星預測她再退一步就會絆倒在病床上時，她剛好停下了。
「他們有些人為Voldemort的『逝去』惋惜，有些人認為擺脫了他。他們更怕Erich·Riddle活過來，尤其是獨自復活，作為一柄沒有鞘的劍懸掛在他們頭頂。如果Erich·Riddle復活會怎麼樣？是糾集Voldemort的信徒完成他的事業還是先把不夠忠誠的人殺光？」
「還是說，她會把所有人殺光，無差別的，只為祭奠她的主人呢？很少有人知道Erich·Riddle背叛了Voldemort，他們以為我在背叛之前已經清醒過來替代了Erich·Riddle！沒有人認為Erich·Riddle會背叛Voldemort！」
「西裡斯，沒有人真正相信我是艾麗西·哈特曼！所以我才這麼容易騙到彼得！」
「別傻了，我相信啊，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Erich·Riddle不是嗎？」小天狼星看著她瞪裂得眼眶，覺得她應該是想要流淚。
「你是說，所有的罪都是我該背負的？對，就是這樣。」
小天狼星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到醫療翼找她了，原來她這麼嚴重。
Erich還在念叨：「詹姆和莉莉也是我的罪，你，在那個地方關十三年，也是我的罪…」
小天狼星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拍了拍她的背，聽見她體內空曠的回聲。
他被這個聲音嚇得頓了一下，盯著她睡的那張病床說：「是鄧布利多的錯，他教了莉莉那種魔法，他明明聽見了你對我說的話，卻沒有給我證明。」
幫她推給別人，或是攬到自己身上，短時間內可以和她正常對話。
雖然過一會兒她又會喋喋不休，但讓她感到赦免的這一會兒，可以和她把論點探討清楚。
暫時只有小天狼星一個人摸索出規律。
她是個壞人吧？
好人怎麼會有如此扭曲的心態呢？
阿爾法德說她不是壞人。
她能夠因為罪惡感變成這樣，就說明她不是壞人。
那個該死的詛咒簡直是為她設計的，她前科眾多，偏偏沒有壞到骨子裡。
「管你怎麼想吧，我相信你。不是說哈利有魁地奇比賽嗎？到時候通知我一聲。」使Erich清醒片刻，只為了告訴她有人相信她。
他得回去了。
空蕩蕩的醫療翼只剩下Erich一個人，她撤銷了醫療翼所有的防護和隔音，獨自躺在病床上。
那張她學生時代總是來將就一晚的床。
她感到非常難過，並沒有人為難她，總是她在折騰出成堆的麻煩。
要熬下去，還有五十多個月。
五十多年不也是這樣過去了嗎。
「弱者尋求庇護，野心家想沾威風，還有生性殘忍者，被一個能教導他們以更高形式殘忍的人所吸引。「
是那個弱者，怯懦的鼠輩。
老鼠在床邊站起來，變成肥胖的中年男人，和小天狼星一個年紀，卻醜了無數倍。
小矮星彼得不這麼認為，他覺得站在了正確的隊伍中，正意氣風發著呢。
為了今天來醫療翼，他特地剪頭髮修鬍子，換了不知道哪兒偷來的不合身的新衣服。
「我敬愛的Riddle夫人，請問我應該什麼時候見哈利·波特？「他鞠了一個深得怕人的躬，像家養小精靈一樣，鼻尖貼到地上。
「你就穿著從四年級學生那裡偷來的外套見波特先生嗎？」Erich沒有從床上起來，絲毫沒有禮貌。
她對彼得施了一個無聲無杖的變形咒，他的衣服變得正常了不少。
「自己想辦法。」
他低著頭，恭謹道：「在霍格莫德怎麼樣？不過波特沒有申請表。」
Erich揮了揮手，老鼠跑出去。
狐狸守護神出現在變形術教室，剛剛下課的麥格收拾好教案，聽見狐狸用Erich的聲音說：「能替我去霍格莫德買東西嗎？」
「是食物嗎？可是你好像不能吃東西？」麥格有點小心翼翼地。
狐狸揚了揚尾巴，讓麥格忽然不確定到底是幾條尾巴：「我想買最近新出的羽毛筆嘛，每週都有新的，我喜歡。」
她很少說自己喜歡什麼。
所以麥格立刻同意了。
哈利第一次偷偷去霍格莫德，很激動。做任何偷偷摸摸的事情都會比平常更激動。
小天狼星不給他簽字，他拿不出申請表，這都是他們逼他的。
哈利當然知道是因為彼得的舊案被破，在逃亡中可能會找上他。
彼得可能會找到他，再把他抓起來威脅鄧布利多和魔法部。或許彼得也會認為這都是他們逼他的，逼得他無路逃亡。
哈利感到很鬱悶，因為地圖上找不到Erich的同時也找不到彼得了。
他穿著隱形衣在霍格莫德擁擠的街道上小心前進，聽見羅恩和赫敏的聲音，似乎正在討論給他帶回什麼禮物。
這是他們第幾次來了？看來他們已經很熟悉了。
哈利走過去搭了一句話。
他們三個自以為很隱蔽地逛完了霍格莫德，哈利還逗了瑪律福，但他們不知道被支過來買羽毛筆的麥格教授從一開始就在盯著他們了。
他們慌慌張張往學校跑的路上，Erich已經通過麥格知曉了他們的行動，在城堡門口等他們，避免了隱形衣暴露在斯內普面前。
免得斯內普聯想到詹姆後又說什麼可怕的話讓她失控。
在較為清醒的時候，她也是可以思考的。首先確定，從活點地圖開始，一切都提前了。
彼得也提前了計畫，哈利剛開始魁地奇訓練，他就迫不及待地給他留紙條。
讓他下次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等他的彼得叔叔。
可能是這個傻子狂過了頭，所以把大量的時間線吃掉了。
Erich有時會出現幻覺，離奇到諸如羅琳抱怨聽見老鼠啃書的聲音，然後「現在」與Voldemort歸來的時間之間的距離就一分一秒具現化地被老鼠啃食。
不過彼得和哈利聊得倒是很好，哈利邀請他來看魁地奇訓練，他一面想著單純的孩子該有多信任他，一面擔心自己被抓。
他還沒告訴哈利他是阿尼瑪格斯，能變形成老鼠。
當然不能讓哈利知道。
他也不能以人形出現。
但是如果他不出現，他那些建立在關心上的謊言就不具備說服力了。
彼得騙哈利說，他才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愛他的人，小天狼星是個騙子，在瘋子Erich·Riddle的幫助下栽贓給本該死了的他，所以他不得不從死亡中回來，盡最後一絲努力幫助哈利。
他以為人們既然相信Erich復活，應該他也能照搬。
反正復活這個命題只有存在與不存在兩種可能，如果他們證實了他沒死，他就證實Erich·Riddle沒死，而正義的夥伴艾麗西·哈特曼在麻瓜二戰結束前就死透了。
那會逼迫和他一樣靠伎倆活著的食死徒們不得不幫他。
因為戰後他們中有一大群，說自己是中了Erich·Riddle的奪魂咒，並以此逃避罪行。
那個魔鬼像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讓他自己想辦法。
「彼得叔叔？你說好來看我打魁地奇的？」哈利就像一個好不容易買到玩具發現是假貨的小可憐。
這是你逼我的，彼得如是想。
所以比賽當天他引來攝魂怪，把哈利從掃帚上折騰下來了。
彼得想著：他上場沒一會兒，到時候告訴他自己來看了比賽，再安慰他幾句就好。
還可以聊聊被攝魂怪吸食的美好回憶是些什麼。
完全不知道Erich正籌備著狠狠報復他。
她原本就不想賴在劇情上旁觀，攝魂怪這茬既然避不過也就算了，但彼得居然忽悠哈利上癮了。
就像需要通過欺騙哈利來欺騙他自己。
傻子開始忽悠他自己，就像瘋子也在自欺欺人。
「Erich沒來嗎？」哈利掰開花生殼，把花生放在床頭櫃上。
斑斑跳上去專注地吃，誰也不看。
赫敏拿出他們在打人柳下找到的半截掃帚：「她應該是那種夜深人靜獨自探望你的人。」
「多半是等你睡著。」這是喬治。
「而且在你痊癒之前只來一次。」這是弗雷德。
看出哈利失望的眼神，羅恩把他的哥哥們趕出病房。
床頭櫃上吃花生的那只rat，把哈利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在心裡嘀咕：看吧，只有你的彼得叔叔在乎你，他們只是把你當符號，當成對抗黑魔王的道具。
如果他敢去斯內普辦公室偷盜緩解鑽心咒後遺症的藥劑，他倒是有機會在哈利出院前來增進感情。
Erich當然沒有理由懲罰他，但他敬愛的Riddle夫人用不到理由。
斯內普把可以煉製緩和劑的所有關鍵材料佈置到作業裡，三個用到那些材料的年級在幾個小時內就將它們消耗得渣都不剩：「不是要試試看波特到底有多善良嗎？」
「我也想按計劃辦。」
「原來您這麼一出還是有計劃的？主要為了什麼？教會救世主耳聽為虛還是告訴他你們不會欺騙他？」斯內普諷刺她。
「是我們。
我要幫哈利在食死徒高層安插一個欠他命債而且隨時搞砸一堆事的懦夫。並且他不會被除掉，因為值得信賴的食死徒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會疲軟到只剩他一個。這個時間段以你開始行動為終結。」同人文不是經常諷刺校長陰謀論嗎？讓她來啊！
「我不是在養豬！我在培養巫師界的精英啊！」
簡直是瘋子，斯內普認為有必要直接罵她。
Erich像聽見了他的畫外音：「我確實是瘋了才在沒有搞定罪犯、物證魔杖和口供之前就冒著消耗我那不切實際的名譽的風險把西裡斯放出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第50章 自救
牙牙在小屋邊狂吠。
海格大喊一聲：「安靜！我是魯博！」
Erich笑了一下：「真是讓人熟悉的畫面啊。你實現了理想嗎？」
「一大半吧。」海格這麼說。
「嘿！你看那就是巴克比克！要摸摸看嗎？」他指著小屋後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
Erich表示暫時不用：「先幹正事兒，以後有得是機會。」
海格眼中燃起了希望。
沒錯，這一環節也還是發生了。
有意思的是，Erich並非從哈利那方得知，而是躺在醫療翼，聽隔壁床的德拉科·瑪律福不斷向身邊的跟班們宣佈：「我爸爸不會放過那個怪物的！」不知道他指的是巴克比克還是海格。
他好像阿布。
而盧修斯則像阿布的父親一樣，護短到喪失原則，雖然他本人不可能承認。
當年阿布拉克薩斯的父親不也是為了削弱裡德爾的實力順便把阿布和密室脫清干係，毫不猶豫地「栽贓」給她嗎？
這麼看盧修斯以給鄧布利多找不快活的由頭，幫他兒子報復一隻神奇動物，看起來竟然比較理智。
他們的正事就是Erich來應付海格沒辦法應付的魔法部長。
順便試探一下福吉到底能容忍她多少，是否在正常的範圍內。
看見兩組哈利和赫敏從不同方嚮往不同方向跑去，Erich給看到這一奇景的行刑人施了個一切忘空，再目睹他切了海格最大的南瓜後又幫海格把南瓜還原。
小矮星彼得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再次出現在哈利面前時，如期待那樣，收到了很多慰問品。
有哈利像老鼠屯糧一樣，持續從廚房偷回寢室的各類食物，還有他找來的舊魁地奇隊服。
把彼得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覺得哈利在與他接近，越來越相似，逐漸趨同。所以他緊接著對哈利撒了一個他原本想都沒敢想的謊。
「你知道呼神護衛嗎？」
哈利像回答課堂問題一樣認真：「知道，守護神咒可以驅散邪惡的事物，比如攝魂怪。上次我從飛天掃帚上掉下來，一個實體化的守護神幫我趕走了烏雲般密集的攝魂怪。」
彼得需要知道哈利掌握了多少資訊，但又不能直問，所以等他用了無數對話確認Erich什麼都沒告訴哈利之後，幾乎是興奮地告訴他，那個有著珊瑚骨骼一樣的角的鹿，是他的守護神。
「我去看了那場魁地奇，還保護了你！要不是Erich那個瘋女人為了從阿茲卡班把某人忠實的僕人撈出來，不擇手段想繞過程式殺掉我……我應該更早來看你的。」
「真的嗎！謝謝您，彼得叔叔！我能再看看它嗎？」
「不行，太容易暴露我了，要是Erich抓到我就慘了。月圓那天我們在打人柳見吧，我保證你一靠近它就停下來。」他可以遠遠看見哈利再按住節疤，等哈利一進樹洞，他就跑進去。
在哈利崇拜的目光中他滿懷期待的離開了。
當晚，他看見哈利和他最好的朋友們鑽進樹洞，鬆開節疤以人形跟進去。
等在尖叫屋棚的卻不只是哈利，還有小天狼星，盧平，以及負責抓夜遊哈利的斯內普。
彼得估計直接嚇瘋了，他甚至想要向斯內普求助。
選擇這個日子見面是他最後一步棋了：「你怎麼能相信他們！知不知道盧平是什麼！來啊出來對峙！」
在他打算鼠遁並且剛好變成最糟的狀態時，小天狼星把他定住了。
「就在這裡說，為什麼不呢？我要都栽贓給你，然後恢復自由身？」
盧平接著道：「在魔法部審訊你前把你幹掉？死無對證！」
「西裡斯還想做什麼？復活Voldemort嗎？」哈利問他。
彼得一瞬間以為他是相信了，但他忽然反應過來，這個語氣怎麼那麼像斯內普！
「你根本不知道！」彼得尖叫著反駁：「你完全被他們洗腦了！哈利！快救救你的彼得叔叔啊！他們只要把我殺了真相就永遠無法大白於天下了！你有沒有想過，Erich那種惡毒的女人，她其實一直愛著黑魔王她想替他殺了你啊啊啊！」
等他喊完，斯內普解除了對他自己的閉耳塞聽咒。
哈利碧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看不出是什麼樣的光線，離他最近的赫敏盯著他，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赫敏想的是，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呢？
又怎麼會有如此不死心的混蛋，非要把所有方法用盡來活著？
小天狼星確實想要殺了彼得。
哈利的聲音是忽然在尖叫屋棚中響起來的，沒有絲毫徵兆，但大家仿佛都能猜到他要這麼說：
「別殺他。」
在羅恩表示驚訝的大叫之後，他解釋道：「我不希望我的教父殺人，也不希望我的教授殺人，把他交給阿茲卡班吧，反正也有不了什麼好下場。對了，親愛的彼得叔叔，Erich和你不一樣，她能用守護神咒，你不能。」
你不能。
徹底擊潰了彼得的心理防線，再想起前幾日哈利給斑斑餵食物的時候那種純良的眼神，還有他給的那些充滿格蘭芬多氣息的救濟用的舊物，不由怕得發抖。
今天他答應讓他看看鹿，打算以此把他引過來帶走。
而哈利知道他不能。
「鹿，尖頭叉子，我父親。」哈利自豪地說。
小天狼星對盧平低語：「我早該告訴你，早在暑假期間，哈利有可能除了你毛茸茸的小秘密之外什麼都知道了。」
「等他知道盧平是個狼人，他就什麼都知道了！」想起那些破事，斯內普憤然離去。
迅速折返。
扔下飛來咒召喚來的狼毒.藥劑，再次憤然離去。
在他走到城堡邊時，發現Erich的守護神蹲在地上，看見他到來之後那只狐狸結束了盯梢，消失在原地。
「你想要男孩往什麼方向成長？」斯內普沒有得到答案。
小天狼星留下陪伴盧平，哈利三人往城堡走。
離得很遠，哈利已經看見了站在塔樓下的Erich。
他們向她跑去。
「他們都低估了你讓我瞭解的程度，其實那差不多是關於劫掠者的一切了吧？除了彼得的品種，發現斑斑少一個手指前，我以為蟲尾巴是蛇。還有，盧平教授的守護神是什麼？」
Erich很直觀地告訴他：「狼。」
「萊姆斯本身就是建立羅馬帝國的狼孩中的一個啊！」赫敏尖叫著，「你不會想到我是多早之前就在懷疑！斯內普教授用一堂超綱半個學年的課給出了回答，但我沒有告訴哈利他們，我承認我差點被蒙蔽了。」
「那麼你害怕嗎？」
「一開始怕的，怕你們都是壞人，怕霍格華茲充滿陰謀。後來我們聽哈利的，『在劇院的後臺看戲』，不僅一點都不怕，甚至還很有意思。」赫敏看起來很激動。
但又包含著擔憂。
她不可能想到更深的東西，所以她的擔憂已經和彼得無關了。
Erich安慰她：「你會有辦法的。」
她似乎很糾結。
Erich想起海格小屋邊只看見了兩組哈利和赫敏：「羅恩·韋斯萊，能到醫療翼陪我聊聊天嗎？」
小獅子嚇了一跳，但很隨和地答應了。
赫敏不想讓羅恩知道時間轉換器，也許她會讓羅恩知道，但不能現在告訴他這個瞞了很久的秘密。她不想暴露的是「隱瞞」。
但也需要一個幫手，所以她要和哈利一起去救巴克比克。
原著裡羅恩受了傷在醫療翼躺著，結局也是他們兩個，千辛萬苦並勇敢無畏地救了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最後不被承認的人騎著不被承認的鷹頭馬身有翼獸飛入雲海。
記得鄧布利多提醒他們，轉三圈就行了。
鄧布利多果然出現在去醫療翼的必經之路上，在Erich領著羅恩上樓後提醒哈利他們，轉三圈就好了。
在放走巴克比克之前，赫敏忽然叫住哈利：「你的試卷沒有答完！你漏了一題！」
「那頭鹿？我父親真的有可能還活嗎？」哈利不容易將那個夢幻一般的經歷當成Erich的試題，她沒有在這方面給他補習過。
「上次鄧布利多對你說，表現我們真正的自我，是我們自己的選擇。這比我們所具有的能力更重要。 」赫敏一邊解釋一邊與哈利爬上巴克比克的背，他們騰空而起，在空中踏入了過去的時間，「你也知道這都是Erich出的題，彼得代表虛假的外物，而你自己來代表看破真相的眼睛。你知道Erich能發守護神咒。「
」對，她還說以前她的守護神是巨蛇。「哈利扶著巴克比克的翅根，讓赫敏拉著他的校袍。
巴克比克飛入了攝魂怪包圍球場的那個陰天。
赫敏指著掃帚上的哈利：「那是真實，你就是真實。在這裡你根本沒有期待那個騙子，你真正希望來看比賽的人也確實來了。」她指著球場週邊，是Erich和一條巨大的黑狗。
「我沒有看見西裡斯，因為攝魂怪來得很突然。」他掏出活點地圖，上面顯示了重複的他和赫敏，重新出現在地圖上的Erich和小天狼星，還有彼得。
正在到處吸引攝魂怪的彼得。
沒有他父親。
哈利掏出魔杖，對準被黑雲包圍的過去的自己：「你是這個意思吧？我回去該怎麼和羅恩說？那個他崇拜得一塌糊塗的英雄是我。」
「這麼說就行了。」總比是他的老鼠要好。
「Expecto Patronum！」
銀色的鹿踏著雲層俯衝而下，繞著球場奔跑，它頭上的角劃開黑色的紗，攝魂怪被消弭。
Erich和羅恩聊了他兩個舅舅，表示了一下對老朋友柳克麗霞的懷念，羅恩終於如她期待的鼓起勇氣打斷她的回憶：「赫敏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們？」
「沒告訴你，因為哈利剛剛知道了。」
在小獅子發火前，Erich問他：「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要瞞著你？」
羅恩傻乎乎地搖了搖頭。
「我不會告訴你她瞞著什麼事，但是我和她一樣大的時候隱瞞過同樣的事。
最後我只告訴了一個人，而我原本想的是，除了這個人，所有人都知道了也無所謂。因為我之前在騙他，我最不想騙的又恰好是他。
你可以相當期待明天從他們那裡聽來的冒險故事，要知道，在故事之外觀賞也是很精彩的。」
按照原著的時間線，在魁地奇世界盃前，小巴蒂·克勞奇被他母親偉大的愛拯救。
魔法部沒有使用能控制阿尼瑪格斯的任何魔咒，也就是說處刑前小矮星彼得一定會逃跑。
這是Erich在測試福吉之後決定抓他一個把柄才有的打算，本來想找個別的空把彼得放了，但想到福吉那副「我有你的把柄」的嘴臉，她決定讓魔法部經一遍手。
康奈利·奧斯維德·福吉（Cornelius Oswald Fudge），不得不承認羅琳起名字的水準真是登峰造極，在聽到這些名字時，就像梅林在身旁指證：哪些人是什麼樣的，像哪些你知道的人一樣具有什麼秉性。
彼得沒有完成Riddle夫人安排的獲得哈利波特信任的任務，打算一死了之免得生不如死。結果他又一次被重用，現在他該前往阿爾巴尼亞，也許過段時間會通過食死徒的方式找到他的主人。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月圓之夜前他就被下了追蹤咒。
Erich很快親自見了退休在家的穆迪一面。
如果說初入霍格華茲時她懷揣著救蒼生的遠大抱負，那麼現在她完成了一大半，需要自救。
就像曾經在決鬥之後使用時間轉換器救活重度燒傷、內臟錯位的自己。
第51章 抱擁以鮮活情感
當Erich發現她節省出了一個學期的時間，她同時發現只有她知道這件事。
發現她也可以像梅林一樣全知全能，可以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控制時間。
耶誕節將至，回憶起即將結束的這個學期，只覺得比她自己上學時還疲憊。
擠出來的時間是用來備戰的！要走在Tom前面！快！
……或許也可以休息一下。
安靜的早晨，緩慢飄落的雪，爐火，羊皮紙油墨舊書香。
少女壓低的朗誦從書架後溢出來，就像循著咖啡香氣找進窄巷，逐漸聽見了手磨咖啡豆的聲音。
「我是懸在半空中的幽魂中間的一個，那位享有天國之福的美麗聖女召喚我，而我自己也歡迎她對我發號施令。
她那一雙明眸閃閃發光，勝過點點繁星；
她開始用柔和而平靜的、天使般的聲音，向我傾訴她的心情：
『啊！曼圖亞的溫文爾雅的魂靈！
你的聲譽至今仍在世上傳頌，並將和世界一樣萬古長存。
我的朋友——但他並不走運——
正在那荒涼的山地中途受阻，
他受到驚嚇，正在轉身走回頭路；
我擔心他已經迷失路途，我又不能及時趕去救助，儘管我在天府聽到他陷於危難之中。
如今請你立即行動，用你那華美的言辭和一切必要的手段救他一命，你能助一臂之力，也便令我感到心松。
我是貝阿特麗切，是我請你去的；」
羅恩聽見那個名字之後推了推哈利的胳膊，他們三個相視而笑，仿佛勝券在握。
赫敏接著讀：「我來自那個地方，我還要回到那裡去，是愛推動我這樣說，是愛叫我對你說。
當我回到我的上帝面前時，
我一定要經常向他讚揚你』。」
一隻手從書架上擺得很緊的書脊之間冒出來，伸到湊在一起的三個小腦袋上方，把赫敏在讀的那本書抽走了。
原本就很緊張的三個孩子嚇得驚叫。
立刻被平斯趕出了圖書館。
手的主人，也就是書架前的Erich，或者是據某人自說自話摯愛的貝阿特麗切，她坐在三個孩子剛剛捂熱了的位置上，讀他們落下來的書。
那本《喜劇》。
在這裡很平常的被叫做《神曲》，是麻瓜研究課的資料書，方便巫師家庭出身的小巫師研究麻瓜的重大思想變革。
他們三個想查Beatrice，而且他們僅憑哈利在密室的所見所聞就查到了這一步。直到耶誕節，海德薇給小天狼星帶去的所有信都是關於Erich。
她真的好愛他們呀。
小天狼星給哈利的申請表上簽了字，還給了他零花錢。
哈利他們終於暫時放下追尋先賢的幻游足跡，前往霍格莫德為朋友們挑選聖誕禮物。
等他們回到城堡，聖誕晚會已經快要開始了。
耶誕節氣氛在禮堂裡充斥著，又濃又甜，所有食物都香得不像話，越來越多的破例趁著大夥兒開心冒出來。
他們很晚才休息，第二天醒來在床邊看見了一小堆禮物。
「那是什麼？」羅恩看著問道。他手裡拿著一雙栗色的襪子，剛打開包裝。
「不知道……」哈利撕開那個包裹，一把漂亮的、閃閃發光的飛天掃帚滾到他的床上，他驚訝得喘不過氣來。羅恩丟下襪子，從床上跳下來看個仔細。
「我真不能相信。」他啞著嗓子說。
那是火弩.箭，正是哈利第一次同教父逛對角巷，偶然看到、夢寐以求卻又不動聲色的——一模一樣的一把掃帚。
哈利把它拿起來，它閃閃發光。
他能感覺到它在顫動，於是就放了手；它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依託，離地的高度正適合他騎上去。
他的眼睛從飛天掃帚最上端的金色序號一直看到完全平滑、呈流線型的掃帚末稍。
「羅恩，我保證那天只看了它一秒鐘。」
「我相信，但那天西裡斯有可能看了它一分鐘。」羅恩一邊說一邊點頭，「之後趁你在上課的時候又去看了，沒忍住買下來，然後送給你。」
「有可能真的是這樣。」哈利感覺自己快要感動哭了。
那種發自內心的，被愛包裹的感覺，梅林啊，讓他有更多豐富的詞藻吧！這太難描述。
Erich也沒有語言來形容，只能說，就是哈利拆開火弩.箭時的感覺。
哈利送了她一條斯萊特林配色的圍巾，還有霍格莫德的賀卡，上面的雪花會飄到畫面外面：「聖誕快樂。」
赫敏給她寫了一封長信，感謝她，雖然她覺得從頭到尾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後來聽麥格教授說，赫敏的父親格蘭傑先生幫她買了關於心理學的書，赫敏應該也在往這方面研究。
「謝謝你，我確實還能搶救一下。」她可以讓自己看上去一點問題沒有，詛咒是被她壓制住的。
但發作的時候也是不容易受她控制的。
羅恩送她的是莫麗·韋斯萊親手織的手套，也是斯萊特林的配色，但綠色更鮮豔，接近哈利的眼睛。羅恩寫了賀卡，裡面有一句「您的手有些涼，可能我媽媽也這麼認為。」尤其可愛。
莫麗只是聽說她的手寫下過救回雷古勒斯的資訊，她從來都在表達愛，因為她熱愛生活。
所以莫麗的孩子們都很熱愛生活。
金妮送了她一個擁抱，感謝Erich在密室中保護她。
有的孩子回家過耶誕節，他們的朋友早早就等在車站迎接他們。
人群熙熙攘攘，Erich目送火車進站，然後邁開腳任由自己隨意地前進。
沒有睜開眼睛，就一直走，她對這裡太熟悉了，眼睛顯得很多餘。
等她數盡了霍格華茲最高的樓層，她知道自己應該在天文臺上。
Erich睜開眼，透過金色的蛇眼傳入她大腦的畫面有一瞬間聽從她的想像，變得金碧輝煌，但很快正常了。
她發現所有教授都在這裡，鄧布利多在天文塔頂的七級大風中擺了下午茶。
避免了很多厄運的盧平也在，她可以趁這個好機會當面「開除」他。
「由於這個職位有詛咒，萊姆斯教到下個學期末就休息吧。」
因為下個學年輪到老朋友小巴蒂·克勞奇了。
Erich在悄無聲息多出來的空位上坐下。
「寒假你呆在霍格華茲嗎？」麥格問她，「這個學期你總是出學校，別以為我不知道。」
「嗯……穆迪先生也知道。」Erich含含糊糊地回答，她想給自己倒一杯果酒，但麥格和斯普勞特同時攔住了。
重回霍格華茲那天敬斯內普的葡萄酒，估計是她喝的最後一口酒了。
沒有酒也可以，Erich不擔心自己找不到活著的感覺，臧克家評價一代文豪魯迅先生時說過，有些人死了，依然活著。
她開始哼一首歌，曲調是所有人都沒聽過的，歌詞是義大利語：
——貝阿特麗切，上帝真正讚美的女神！
你為何不去搭救你如此心愛的人？
他曾為你脫離了世上的庸俗的人群。
難道你不曾聽見他痛苦的哭泣？
難道你不曾看見威脅著他的死神？
那死神就伏在那大海也難以匹敵的波濤洶湧的江河！——
斯內普的臉皺了皺：「您什麼時候可以配合治療？」發現Erich已經轉向另一面了。
她接著念道：「世上沒有任何人會像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段所謂歌詞是神曲第一篇中慈悲女神露齊亞質問貝阿特麗切為何不救但丁。
曲調自由想像。
其實我有義大利文版，但是懶得手打上來了，因為側重原文意義，也懶得裝了。
個人認為義大利語沒有法語動人，但它時隔千年仍有一股反抗教廷文化獨.裁的自由味道。
就是鮮活吧。
第52章 邊垂暮邊向晝
穆迪對Erich的所有計劃都完全不認同。
弄得她自己都不怎麼認同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不打算把老敖羅關到箱子裡折磨大半年。
「證明你是Erich。」又來了。
Erich尖叫道：「我拒絕證明！倒是想看看現在還是自由身的食死徒中有哪個兔崽子敢來冒充我！還找到你家門口來了！」
穆迪那只魔眼先轉過去，接著是其餘部分，他轉身回客廳裡去了：「演技不錯，是真的。你演你自己發瘋的樣子還真像。」門為她開著。
「您怎麼知道我是裝的，貝特利絲就是這個樣子。」Erich順手關門。
穆迪的假腿在地上跺了好幾下：「誰是貝特利絲？Baetrice？你還給她起名字了……不對啊那也是你，只是你受控於詛咒的狀態罷了。哎呀！你這樣可不行。」他也說不清楚。
「先是裡德爾夫人，又來一個貝阿特麗切，還有她的英文名貝特利絲……你非得分裂了不可。」
Bingo！
Erich產生了給每個現存活的魂片起名字的衝動，赫奇帕奇的金杯是迷夫人（Mrs.Riddle），掛墜盒是瓷偶，拉文克勞冠冕是貝特利絲公主——在他們一同遇到英國公主的地方。
Erich忽然瞪大眼睛：「穆迪先生！冠冕不在有求必應屋！」
「你上次說過了！」穆迪看起來比她還崩潰，「跑來愚弄老頭子嗎？到底來幹什麼？」
「哦！今天是我最後一次到您家來打擾您，因為今後的進度很緊，我們下次見面應該是在霍格華茲。」
「廢話！我說了我答應來教書！」
Erich心道：不，下次見面是我打開箱子把您救出來。
誰讓你不願意按計劃。
從穆迪家裡出來，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應該接著幹什麼去，這種記憶力的衰退讓她恐懼，好在今天是個拜訪老人的好日子。
隱居這位，她確實能稱其為老者，因為是她的教授。
他亮晶晶的禿腦袋和兩大叢銀色八字鬍映著陽光，就跟他背心上的金鈕釦一樣閃閃發光。
斯拉格霍恩推開門的時候，他們都差點沒認出彼此。
在輟學的那一年裡，Erich長高了近十公分，比原來更瘦，之後她身上又發生了不斷的改變。現在她成了不用變形術掩飾就沒辦法出門的人。
「Erich？是你。」教授只要不瞎，他的眼睛就是雪亮的。由他來犯這個不識人心善惡的錯誤再好不過了。
Erich點頭道：「是我。」
依舊是她，她自己。
只不過斯拉格霍恩沒想到她來只是為了魁地奇世界盃的座位。
他明顯松了一口氣：「我當年由於沒有理解你的提示……後果真是嚴重，總之你對你的老教授只有這麼一點點索求？我這裡剛好有不花錢的頂級包廂票。你認識鐘斯嗎？應該不認識，要我說，你空了這麼多年，但仍然這麼年輕，不如像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交些朋友。格維諾特·鐘斯，你在世界盃上能聽見她的球迷談論她。」
Erich認為這沒有必要，她還能不認識誰呢：「霍利黑德哈比隊的擊球手是您的學生？我就是她的球迷，希望下次能見她一面。」她倒是還記得怎麼和斯拉格霍恩相處。
「教授，您對麻瓜的世界盃感興趣嗎？」
「看來我不用擔心你的社交問題嘛。謝謝你，這可不是我應得的啊，是我要向你道歉。」他有點局促了。
「哪有什麼誰虧欠誰的？我本來就是準備好了美國世界盃的票才來的。這不是常規操作嗎？跟誰都一樣。」Erich把她帶來的東西都擺在那裡，起身準備離開，「您坐著吧，不用送了，以後還會見面的。如果要下注，別對保加利亞的麻瓜足球隊太有信心，冠軍或許是巴西？」
今天是個拜訪老人的好日子。
深夜，哈利披著隱形衣鑽進醫療翼。
哈利很少獨自來找她，所以Erich沒有像以往一樣招待他，只是讓他坐在自己躺的病床邊，示意他可以說了。
「如果有人說五十年前打開密室的就是海格，我該怎麼反駁他？我們都知道誰才是真凶，但總有人提這件事，海格已經為此進過一次阿茲卡班了。上次他們想把海格再關一次，乘機殺了巴克比克。」巴克比克的事怎麼還沒完，他們就不能多花點功夫在彼得重新出現在巫師界視野中前悄悄把他關回去？
「別反駁，五十年前你爺爺奶奶還在談戀愛。」
「但我知道！」
Erich從病床上坐起來：「對，你全部知道，包括Erich是那個人的從犯。」她的手無意識地攥緊床邊的鐵架，當她想要碰碰哈利的手，她才想起來觸及鐵架的部分應該已經冰了。
「但你不是壞人。」許久後，哈利握住了她那只沒辦法回溫的手。
「是好人也沒用。關鍵是魔法部認為誰是好人，而不是他本身，多諷刺？他們可以厚葬彼得的小拇指，給他頒發諸多榮譽，但當他們發現我更好用，他們就傾斜向我這一方。把他們給予彼得的一切榮耀轉給我了。」
「你們不一樣！」哈利打斷道。
「一樣的。」然而Erich固執得像他忍不住捶了一拳的鐵架床。
哈利好像有點生氣了。
機緣巧合，Erich發現了一種壓制詛咒的方法，如果哈利因為覺得她的話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廢話，並因此感到憤怒的話，她就會比詛咒更加本能地及時止損。
因為她害怕哈利一切消極的情緒。
羅琳真的很偉大，她把自己的主角寫成一個易怒、不理智的不完美的孩子，卻能告訴讀者們：要控制好你的情緒。同時也能讓讀者看到哈利波特的成長，將他作為一個能夠引導心靈的朋友而非遙不可及的偶像。
Erich需要哈利冷靜，在所有故事裡，一旦他不冷靜就有事要壞。
可是她又不能一直哄著他。
「想這些沒有的不如好好複習！如果你考得太差暑假就呆在女貞路刷籬笆好了！」
哈利被連人帶隱形衣吹出醫療翼，門在他鼻子前一毫米不到的地方關上，沒有聲音，但很沉重。
他靜下心來想了想，也許考一個讓Erich滿意的成績，他的暑假會豐富些？
「你或許不知道Erich眼裡的優秀是什麼標準。」羅恩給他潑冷水，「你知道她以前和誰在一起？」
「你說哪種在一起？」哈利故意偏了重點，他不想討論成績。
赫敏阻止他把重點飄掉：「你管他們是哪種在一起？就當為了你的暑假，好好學習吧！」
哈利打開了魔藥課本：「好吧，以Erich的最低成績作為參考，我至少要在其餘成績達到E的情況下，魔藥拿O。」他已經想放棄暑假了。
「赫敏，能借我抄一下魔藥筆記嗎？謝謝。」
第53章 他措手不及
【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真是久違的提醒】_
你知道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不那麼美麗，你也知道不能在年少時遇到太驚豔的人，但你仍會為了那相遇而慶倖。
哪怕當時措手不及。
——題記，來自肺腑。
斯內普從地窖裡出來，他的巫師袍從幽暗的魔藥教授辦公室裡帶出了陰冷的空氣。有些潮濕，尤其是遇見今天的陽光後。
他越來越不喜歡陽光照射下的感覺，雖然不想這麼說，但他明白這種排斥來自於正在回到人間的路上的某個人。
『比起把他自己比作但丁，他將Erich比作一生求而不得、死後仍然奉為女神的初戀情人更加值得質疑。』他推開禮堂的大門，沒有人。
爬上一層層階梯，他看見Erich坐在天文塔頂上，果然。
今天平臺上沒有風，也沒有學生。
斯內普十分平常地引發話題：「波特的魔藥成績，您是否滿意？」一聽就能感覺到，接下來會是一個無聊的話題。
「完全不。」其實還行。
斯內普是個魔藥天才，所以他不適合做魔藥教授。
斯拉格霍恩是個魔藥水平很高的大師，而他又是社交天才，所以他格外適合做老師。
那讓斯內普教什麼呢？
「教授，您認為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適不適合您？」Erich問他。
對方拒絕回答問題，並留下他黑蝙蝠一樣的背影。
Erich避免了無聊的對話，興高采烈地繼續曬太陽。
記得起來的時光中，上一個這麼晴朗的天過去十幾年了，那天她很早就到了阿爾法德留給小天狼星的房子裡，一邊揪矢車菊花瓣一邊等莉莉·波特來接她。
他們當時覺得，大戰在即，誰也不能保證Erich的背叛會不會讓她再也活不過來，既然她喜歡哈利，就讓她再見一面吧。
Erich·Riddle當時也是抱著最後一面的心態去看孩子的。
對，她的大腦袖手旁觀，並且在那個軀殼被命名為Erich·Riddle的十餘年中，一直能夠獨立思考。所以盧修斯才會覺得她腦子不清楚。
她可以思考的大腦一手策劃，所以她的魂片才能用那只戴著魂器的手給鳳凰社留言。
後來那個戒指被她親手戴在了Voldemort的無名指上，就像她要向他求婚。
從某個晴天開始。
某個比Erich·Riddle已經背叛、準備好赴死的晴天更早的時候。
那是她第一次到小天狼星家裡，也是Erich·Riddle第一次想要為自己做些什麼事。
那是一個晌晴天的清晨，她在她的顱骨裡通過她的耳朵傾聽，聽莉莉一點點說服Erich·Riddle。
聽見那顆心跳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沒有理由。
後來她很快就「醒過來」了——小天狼星的說法；Erich·Riddle就「死」了——她的說法。
她的計畫成功了，像斯內普說的，只是為了讓英國巫師界喘口氣，完全沒有必要。
而在那之前Erich·Riddle是真的想要和Voldemort同歸於盡，她作為一個十餘年感恩戴德的奴隸，比她自身自由的思想還要……還要格蘭芬多。
她呢？呆在裂了一條縫的顱骨裡，除了不停的想啊想什麼貢獻都沒有，只能給她提供一些諸如什麼是瓦爾普吉思騎士四月三十日是個什麼紀念日的廢料。
這就是重新開始的她和活糊塗了的她之間的區別。
到底是晚了還是早了呢？
「Erich！」銀色的鳳凰在她面前飛舞，陽光給他染上金黃。
「我還以為福克斯會說話了。」她把雙腿從天文臺邊緣收回來。
鄧布利多的守護神發出他本人的笑聲：「哈哈哈他當然不會！韋斯萊先生接到哈利了，你什麼時候出發？」
Erich回答他：「今天，我和西裡斯一起。」
到了韋斯萊家很開心，但哈利一整天都被昨晚的夢境困擾，即使今天真的出奇得晴朗，他還是陰霾的。
因為那道傷疤在痛，從他在夢裡看見那些畫面之後就開始痛。
畫面這回又不一樣了，是蟲尾巴和他的主子，一條大蛇，還有一個老人。椅子轉過來，當他以為他即將看見Voldemort時，那個老人被殺了，他醒來。
所以他悄悄寫了一封信，把這個夢連同前兩次夢見Erich的事都告訴了鄧布利多。
在鄧布利多打開信件的時候，Erich和小天狼星已經到了陋居。
哈利從韋斯萊家的孩子後面擠出來擁抱他的教父，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把哈利接出來時在女貞路德思裡家遇到的事。
哈利的十四歲生日將在陋居度過，這與原著產生了不小的區別，Erich很小心地控制著，沒讓分歧脫離劇情太遠。
提前來了陋居，但Tom那邊的速度應該還是原來的，所以Erich估計哈利的傷疤還沒有痛。
在陋居擁擠熱鬧的氛圍中，敏感的哈利發現Erich從一進門開始就避著他。
他感到很疑惑，既然韋斯萊先生給德思裡家寫信然後把他接到陋居了，說明Erich贊成他去看魁地奇世界盃，也就是說，他期末考得還不錯？
哈利認為他已經不是那個會因為對一切來之不易的感情小心翼翼而躊躇的「小孤兒」了，甚至在女貞路四號他敢用去年暑假到訪過的Erich威脅他們。
他可以當面問Erich，因為Erich是個真的很喜歡他的人。
但他為什麼一定要弄懂Erich疏遠他的原因呢？
他害怕Erich疏遠他嗎，是像Erich喜歡他一樣的喜歡Erich嗎？
這可不一定，他還不是很清楚Erich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除了他父母或是祖輩與Erich的關係，他對Erich知之甚少。
哈利決定暫時就這樣吧，說不定刻意找Erich說話會給她造成困擾。
陋居的晚餐是在院子裡擺的，人太多了，哪裡都擁擠，做什麼事都是摩肩接踵的。哈利原本以為他會坐在小天狼星和Erich之間，結果他右手邊是小天狼星，左手邊是金妮。金妮左邊是比爾，正在和韋斯萊夫人討論他的耳飾。
再往左是查理和雙子，他們三個討論著魁地奇世界盃。
小天狼星右手是羅恩，赫敏，珀西。然後是韋斯萊先生，珀西和他討論著魔法部，好像在說有個什麼人失蹤了。
Erich就在正對面。
哈利埋頭吃飯。
Erich仰頭望天。
在餐桌上坐著太令她尷尬了，她從來沒有這麼需要消化系統，也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嗅覺。
克魯山克追逐地精時踩過玫瑰園，再踩踏上包含著濕熱氣息的忍冬。飛蛾撲火，夜鳥歸巢。
連那些不能食用的植物散發的香氣，和活的動物發出的聲音都在引發Erich的食欲。
她懷疑自己單憑聽覺就能判斷出哈利在吃什麼，從炸雞塊到土豆泥再到莫麗用魔法製作的香草冰淇淋，然而事實上他幾乎是用靜音模式在進食。其他人忙著講話，把對面那堆亂糟糟的頭髮烘托得像一出默片。
她右手邊是狂熱的球迷，左手邊講著魔法部的破事。
Erich用眼底的餘光盯著對面那個頭髮真有些亂的男孩。
金妮在和比爾聊天，時不時注意一下哈利，羅恩和赫敏則被小天狼星逗得大笑。
哈利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頭，金妮自以為反應迅速地收回視線，然後在比爾揶揄的笑意中遲鈍地發覺哈利在望著對面。
「Erich什麼時候離開的？」金妮問比爾，後者聳肩以示不知。
金妮跑回客廳，Erich並不在那裡，她又跑上樓，Erich也不在洗手間。
她從二樓的窗戶往外望，看見有光線閃爍了一下，一隻發光的鳥穿過無數障礙飛遠了，Erich的剪影纖細得像是被銀光組成的翎羽刺穿了一樣。
她問Erich：「那是個守護神嗎？」Erich覺得她的聲音特別好聽，配上二樓窗戶裡的暖光，她的火紅頭髮就像是……
「是鳳凰。」Erich沒有準確地答覆。
哈利在等到Erich牽著金妮的手回到院子裡後，發現自己已經再吃不下東西了。
莫麗對所有人說：「大家早點休息吧！過幾天還要去看魁地奇世界盃，你們的假期作業都寫完了嗎？早點睡，明天一早起來寫作業，誰都不要偷懶！「
這番話讓哈利無比期待魁地奇世界盃。
他在今天早上曾經滿懷期待等著韋斯萊家到女貞路接他，中午開始期待小天狼星和Erich。
見到Erich後，他期待著趕緊有些別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哈利擔心她是在為他的期末成績感到失望，也擔心有他無法理解的事正在困擾著Erich。
她總是在擔心著什麼即將發生的事。
哈利很早就睡下了，他和羅恩還有弗雷德、喬治睡在一間房間，赫敏和金妮睡在一起。小天狼星想要睡在客廳，但亞瑟·韋斯萊覺得讓一個布萊克睡在他家客廳太過於不可思議，所以把他安排在了比爾和查理那裡。
等他想把自己的位置讓給Erich，Erich笑嘻嘻地告訴他：「我不用睡覺。」
然而莫麗並不相信：「羅恩說你在醫療翼有個床位。」
「我只是喜歡窩在床上不動，真的謝謝你莫麗，但是我睡不著，會打擾你的。」Erich再次拒絕躺下。
拉鋸戰持續到大家都犯困了，他們發現Erich很精神，然後不得不相信她的說辭。
萬籟無聲，Erich的守護神，那只銀灰色狐狸，悄無聲息地跑出沉睡的陋居，沖進鄧布利多的臥室。
「他這個進度簡直是在專門打我的臉！」狐狸發出暴躁的聲音。
哈利已經睡著了。
他又進入了匪夷所思的夢境，在夢中，「他」慢慢走在霍格華茲城堡中。
他能預感到這個夢裡有Erich。
果然，「他」開口呼喚Erich，讓她等等。
「他」的聲音是個很好聽的男聲，像是佩妮姨媽會喜歡的那種流行歌手，但語速遠比那種歌手慢得多。
很容易判斷出這是一個紳士的人，「他」叫Erich等等，只重複了兩遍，並且加快速度在走廊上快步前進。
在轉過一個轉角後，「他」快要追上了，Erich的背影出現在視野中。
兩步之內「他」就能夠到Erich紮成馬尾的黑髮，「他」伸手去觸碰，但沒有對Erich的頭髮做什麼，眼看著Erich跑過又一個轉彎。
在越過下一個轉角時，「他」又加快了速度。
一把拆信刀對準他的眼睛，使他措手不及。那把錫質的拆信刀一點點融化，扭曲的刀刃上有他扭曲的倒影，看不清面容。
最後錫水凝結成一柄短劍，離他的眼睛只有一張紙那麼近。
哈利差點沒發現「他」舉起了紫杉木魔杖，正對著Erich的腰腹部。
沒有僵持不下，在Erich發現「他」掏出了魔杖的第一瞬間，短劍已經向「他」的額頭刺來，「他」默發了一個鐵甲咒，不，那不是鐵甲咒。
是哈利沒有見過的咒語，那個咒語在擋住劍芒的同時也將Erich撞向牆壁。
「他」大步走近，舉起魔杖。
Erich從魔咒中掙脫，前進一步，與牆壁保持了一個人的距離。
哈利以為她要反擊。
結果Erich只在那個位置頓了一秒，繼續向「他」走來，擁抱「他」。
「他」低頭對Erich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會修正它。」
「不用。」Erich的聲音從「他」頸側傳來，聽不出情緒。
「他」抵著Erich的頭頂：「暑假有空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的魔杖斷了，去他媽的什麼地方。」Erich抬頭撞到了「他」的鼻尖。
畫面忽然間向後飛馳，就像火車窗外的風景。
「他」確實坐在火車上，聲稱魔杖折斷了哪也不去的Erich坐在「他」旁邊，靠著他的肩膀。
「他」發現Erich在假寐，Erich睜開一隻眼睛看向「他」，無比坦誠地承認後接著裝。
他們到了車站，「他」一回頭，Erich不在他身邊了。
車站忽然變得無比擁擠，到處都是人，起初全是麻瓜，接著有個別巫師，有穿著麻瓜衣服拿著魔杖的人，也有扮成巫師的麻瓜，就像粗糙的萬聖節裝扮一樣劣質。
人流把「他」向前推向後推向車廂裡推也向月臺下推，「他」四處尋找，任何方向都沒有Erich。
忽然，在白色的帳篷中，Erich穿著天藍色醫療兵軍裝。
流彈點燃了帳篷。
炮擊，掃射，轟炸。
Erich跑出去，她趴在單兵壕裡，縮小她能夠被擊中的面積。
她跑出去，救一個黑髮的少年，她喊他通訊員。
爆炸，血霧，沙土。
「他」看見Erich的上半身把那個少年通訊員按倒在最近的單兵掩體坑邊，讓他鑽進去，哪個黑髮少年抱緊她的胳膊，她的兩條腿都已經斷了。
又是巨大的響聲，Erich的胳膊留在了少年懷裡。
她落在地上，咬裂了自己的舌頭。
她用僅剩的幾個手指擦掉她臉上的血，卻越抹越多，她仰望著天上的飛機。
「他」也抬起頭，看她眼中的東西。
那是一架機翼上繪滿黑色鬱金香的飛機。
「他」能夠聽見Erich越來越微弱的心跳。
Erich對「他」說：「今年……三十一日……你自己一個人吧，也許可以慶祝一下？」
說完這句話，她開始腐爛，被昆蟲咬破的皮膚下流出變質的肌肉組織，雙眼凹陷下去，成了兩汪渾濁不堪的污水井。
有老鼠從她嘴裡跑出來，踩著她自正中間裂了縫的舌頭。
哈利終於驚醒了。
羅恩房間牆上的魔法掛曆顯示，新的一天是七月三十一日，他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剛看了蓮花郎面寫的《黎明未至》不是完結文，但是我想推薦，超好看，好看到我寫著寫著就擔心有她的影子或是搬來她的東西。
哈利生日前夜做的夢是Tom正在做的噩夢，私設：在Tom發現哈利是魂器前他的夢也是哈利的。
這個噩夢有些是Tom的經歷，更多的是Tom在看到Erich屍體後聯想她死亡過程的情節。
其中Erich說的三十一號是十二月三十一號不是七月，13章〈獨角戲〉交代過「有人從來不慶祝生日他死的那天普天同慶」。
哈利對噩夢的定義會越來越寬鬆。
第54章 球迷
哈利的十四歲生日，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熱鬧地慶祝生日。
也許是目前為止最讓他高興的。
也許。
十一歲生日時海格帶來了蛋糕，還把他領入魔法世界。他以為不會有比這更讓他高興的了。
十二歲生日他第一次收到朋友們的禮物，第一次有人給他織毛衣。他以為不會更好了。
十三歲生日，Erich帶他去見他的教父。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個教父。
甚至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和小天狼星之間就會產生巨大的誤會，他可能會把小天狼星當作那個害死他父母的叛徒。
從那天起他仿若新生，他變得更加自信，對未來有了更好的期待。
暑假一開始，他就開始等著他的十四歲生日。
生日前一天他到了韋斯萊家，他預感那應該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了，至少下一次需要Expecto Patronum時最先想到的就是這一天。
可哈利等來的是從未有過的失落和茫然。
Erich不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七月三十一日出去了，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去做什麼。
更令哈利恐慌的是，Erich可能改了所有人的記憶，除了他。
所有人都對Erich的缺席(有可能還有不告而別)沒有特殊情緒。兩位客人同時到訪派對，其中一個整夜不睡覺，第二天在下一場派對前消失，而大夥兒對此表現得習以為常。
……雖然這都是他胡思亂想的。
別人並沒有因為Erich的缺席而遺憾，那是因為這不是他們的生日，也可能是因為陋居一次迎接了太多客人，人員飽和，他們並沒有意識到空缺。
哈利問羅恩：「你不覺得少了什麼嗎？」
「少了Erich？」羅恩從他的眼神中就能分析出他的真實意圖，發現這一點之後羅恩無比自豪，「要我說，她准是打算早出去早辦事，等她搞定了，她會在最後一個來。」
莫麗在餐桌那邊喊：「哈利！吹蠟燭切蛋糕了！」
哈利清除滿腦子別的事，但吹滅蠟燭之後那些關於Erich去哪裡了的疑問占回原位，而他許下的願望卻忘記是什麼了。
他們今天晚上被莫麗豁免了寫作業，但哈利和赫敏還是在收拾乾淨的餐桌上伏案揮筆，讓每晚為了坩堝底的報告忙到半夜的珀西都為此感到有壓力。
連弗雷德和喬治都不敢去打擾他們。
羅恩坐在他們對面：「赫敏是意料之中的，但哈利？你在生日當天寫魔藥論文？」
「我們正在試圖熬夜到十二點，」赫敏解釋道，「如果Erich回來時我們已經全睡著了，我覺得她有可能在門廳站到天亮。」
「沒那麼誇張！」小天狼星從餐桌的一邊走過，他笑得看不出是跌在椅子上還是坐下，「她在你們眼中是什麼樣的？」
赫敏放下變形術論文，她的魔藥作業之前寫完了，也放下羽毛筆。她沉思片刻，鄭重道：「Erich太在乎自己對他人的影響了，她好像完全不敢進入我們的氛圍，就像不想要社交，但也不全是。我認為她可能是怕干擾到我們，她可能覺得自己多餘。」
「很尖銳，而且尤其準確。」小天狼星點頭贊同。
小天狼星加入了熬夜的隊伍。
從七月末，到八月二十日——他們出發前往魁地奇世界盃場地的前夜，他們四個每天晚上都保持等待的習慣。
「西裡斯，連你也不知道嗎？」哈利已經對能否收到Erich送的生日禮物不感興趣了。因為現在的情況他完全沒有預料到。
小天狼星告訴他，明天要起早，快去睡覺。
「等等，哈利。」在哈利和羅恩上樓前，小天狼星又叫住他，「你還會做噩夢嗎？」
他有些猜到Erich的去向了，一時激動便直接問了哈利。
哈利肉眼可見得臉紅了。
「嘿！什麼時候的事！」羅恩從比他高幾層的臺階上低頭盯著他，「你和你教父的小秘密？」
哈利推開他獨自跑上樓：「沒有！我睡得很香！」
這本來應該是他和鄧布利多的秘密。
而且從他給鄧布利多寫信到今天為止，他只在寫信前夜和當夜做了噩夢，寫完信他就通過飛路粉從德思裡家的壁爐到了陋居，也就是Erich和小天狼星到陋居的當天。
也就是他生日的前兩夜做了夢，連續的，情節上無關的。
他好像摸著了什麼思路，又完全沒有清晰的思路。
帶著疑問，哈利躺在床上，準備夢見些有效資訊。
可惜，仿佛他的頭剛挨到枕頭，莫麗就來叫他們了。
羅恩和雙子看上去困得隨時摔倒，哈利知道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等他在客廳看到Erich，他以為自己沒醒。
「那些女孩們呢？」莫麗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亞瑟數著手裡大張羊皮紙印刷的門票，回答她：「你還沒有叫她們起床。」
接著是莫麗上樓的聲音。
赫敏和金妮下樓的聲音。
莫麗收拾完房間下樓的聲音。
金妮迷迷糊糊的，一貫脆生生的聲音聽起來像夢話，音調黏糊糊的很有意思，但照例可愛：「Erich也和我們一起嗎？」
「是。」她親口答應了。
「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是個球迷？」這是小天狼星下樓了。
他手腳放得很輕，因為他睡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起床了。
羅恩問：「西裡斯，你為什麼不把比爾和查理叫醒呢？」
莫麗告訴他：「只有你們要徒步，他們兩個會幻影移形。我大概過兩個小時叫他們起來。」
引來一片哀嚎。
小天狼星像個樂隊指繪一樣揮手束拳示意他們收聲，所有孩子都配合地立刻安靜，他說：「我不是和你們一起嗎？Erich也和你們一起，對吧？」
「對。」她又親口答應了。
哈利整個暑假裡和Erich說的第一句話是：「所以你真的是個球迷嗎，你喜歡哪支球隊？」
Erich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則是：「生日快樂哈利。」她親口說的。
哈利沒有接著說什麼話。
其實她沒聽哈利在問什麼，Erich在很隱蔽地神遊。
到鄧布利多家裡躲了這麼多天，結果淩晨時分她還是通過本能趕到了陋居，站在門廳，看玫瑰上的露水是怎樣凝結的，順便把最早起床下樓的莫麗嚇了一跳。
哈利生日前夜，鄧布利多用守護神告訴她：哈利做了幾個有意思的夢，望面談。
旁人如果聽見這些話估計以為是什麼密碼，Erich算是直接聽完整個故事了。
小巴蒂·克勞奇將在魁地奇世界盃上脫離他父親的控制的，之後他還得扮成阿拉斯托·穆迪。井然有序的進度，讓人著急。
最讓她著急的是，魁地奇世界盃決賽後將有一大堆隱藏在球迷中的食死徒忽然冒出來。
更讓她崩潰的是，她從盧修斯·瑪律福處再次獲悉了這個計畫，並且盧修斯告訴她，那偽群球迷的目標是抓住她。
抓Erich幹什麼？
即使如此，她還是來了，她固執的決定要去看看英國時隔三十餘年的盛會。
和足球一樣，英國的魁地奇隊在比賽中也總是讓人失望，儘管球迷們總是寄予厚望。
Erich發現她對足球的認知恰好屬於這個時代，而某種騎掃帚的球類運動比較抓瞎。
當年如果Tom成功說服她加入斯萊特林隊，她或許會把自己培養成其中精英，現在也不至於坐吃山空。
球星是最掙錢的，在哪裡都是。
因為球迷這種生物，平日裡偽裝成生活平淡的普通公民，一旦球賽開始，他們將熱烈得像是另一群人。
她作為Erich無法苟同，但她也曾作為一個球迷在意甲現場為AC米蘭的進球歡呼。
她也會穿上他們的隊服，渴望一個簽在胸口的「Rossoneri」（義大利語，意為「紅黑軍團」）、Demetrio ·Albertini、或是隔兩年重金買下狂熱球迷求到的荷蘭三劍客簽名照。
她也會前往杜諾德（Dunawd）賓館朝聖，租那個AC米蘭俱樂部誕生的房間，和她學電腦的女同學一起。
創始人阿爾弗雷德·愛德華茲的大照片就在她們床邊。
這個創始人的名字剛好是飛行員Erich的中間名，在Erich和Usch合葬的墓碑上寫有。
而弗雷德·韋斯萊，是這個一邊爬山一邊給她說魁地奇的小夥子，他還有個捧哏的兄弟叫喬治。
他們被沒收了一堆即將成為商品的惡作劇小發明，還讓莫麗罵了，但仍然因為球賽重新變得開心。
這就是發散思維的好處，容易記起來什麼是該做的，又有哪些不做便會抱憾。
記憶力衰退對Erich而言算不上什麼大事。
山坡那邊有另一些穿著麻瓜衣服的巫師，莫斯·迪戈裡和他的兒子，塞德里克·迪戈裡。
他是赫奇帕奇級長，是赫奇帕奇魁地奇隊長，也是這一部的關鍵人物。
塞德里克的個子很高，長得也非常英俊。他長著黑色的頭髮，眼睛是明亮的灰色。雖然是個找球手，但他身材魁梧，並不符合這個位置通常由小型輕型球員擔任的特點。
塞德里克的英俊在學校引起了很多女孩的注意，所以Erich就算天天躺在醫療翼也能聽見來拿感冒藥的孩子小聲討論到他的名字。
他出現後弗雷德和喬治安靜了。
Erich把走在最後的赫敏拉上山坡，發現雙子一個向左望一個朝右看，同步躲避與對手談論魁地奇世界盃的機會。
在賽德里克對所有人問好時他們倆只是點了點頭。
赫敏在Erich耳邊小聲說：「也許不止如此，他們可能支持著不同的球隊。」
Erich若有所思。
去年格蘭芬多隊由於歷史的必然輸給了赫奇帕奇。
去他媽歷史的必然！
迪戈裡先生舉著舊靴子，告訴他們只有這麼多人，不用等了。
因為背著塞得滿滿的背包，他們一行九人十分困難地擠在舊靴子周圍。
寒風掃過山頂，他們緊緊地圍成一個圓，站在那裡。沒有一個人說話。
哈利忽然想到如果一個麻瓜現在經過這裡，看到他們這樣，那麼會多麼奇怪呀！九個人在三更半夜緊緊握著這個男式的舊靴子，等待著……
哈利突然問站在圈外的小天狼星和Erich：「不是一起嗎？」
「我們幻影移形啊，只是陪你們爬山。」小天狼星剛說完，那群觸碰靴子的人就被門鑰匙傳到目的地了。
哈利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七點零五分，從石頭山……」
「Erich和西裡斯又掉隊了！」喬治爬起來。
「他們怎麼搞的！」弗雷德原本就站著。
赫敏問他們：「是我想的那樣嗎？還是說Erich忽然有別的事。」
「你想的和我一樣嗎？」金妮問。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不知道她們都在說什麼。
在哈利他們到達營地之前，Erich已經到了。
小天狼星去亞瑟的營地等他們，Erich去見了盧修斯。
「你支持哪個隊？」Erich想要伸手摸他們帳篷外的白孔雀，結果它們跑開了。
盧修斯·瑪律福禮貌地微笑：「是談這些的時候嗎？」
「我是愛爾蘭的球迷，我認為他們會贏得最終勝利 。「Erich似乎沒有連上頻道。
盧修斯保持禮貌：「您的打算呢？」
「我當然打算下注，而且我賭克魯姆抓到金色飛賊。」盧修斯看得出Erich是故意避而不談。
他是個貴族：「女士，您隨時可以來找瑪律福聊天，而您今天應該來做什麼？」他回想起與Erich·Riddel對話的艱難，不過那都是她，沒什麼不同的。
Erich：「謝謝，我來找你借錢啊，我沒錢參與。」
「茜茜，送客。」
讓瑪律福夫人親自送她去找韋斯萊的營地似乎有點過分，Erich打算拒絕，但納西莎兩步追上來再問她：「你為什麼非來不可呢？」
「球迷精神。」Erich沒有停下腳步，「追隨本心，站隊謹慎，從一而終，這是球迷精神。」
納西莎沒再跟上來。
她通過理性判斷得出，Erich算是個有球迷精神的人。她自己也是，只不過她沒有喜歡的球隊，她選擇支持丈夫的愛好。
「她下一千加隆愛爾蘭勝，不過Erich說她斷定保加利亞的威克托爾·克魯姆會抓到飛賊。」納西莎回到瑪律福家的帳篷。
德拉科糾正她：「是威克多爾，媽媽。她難道有什麼門路嗎？」
盧修斯一臉嚴肅：「我們跟她一樣下一千愛爾蘭，追加三千賭克魯姆抓到飛賊。她沒可能暗箱一場球賽，何況她連下注的錢都出不起。」
「是占卜嗎？」德拉科很好奇。
「也許。」
第55章 被歌頌成魔王
銀白或金色頭髮純粹到聖潔的地步，雪膚透出粉紅，散發如月的光，五官精緻度遠超人類，卻又是屬於人類的面孔。
接近人的審美對美人極致的願望，同時以自大的「人」為原型，在這個基礎上加注了可以溝通的理性和允許愛情誕生的感性。
在神話中充當這一角色的是塞壬的歌喉、維納斯的雙臂、海倫的唇和美杜莎的雙眸。
人類自私地渴望著有這樣一個神壇上的美人主動跳到懷裡做屬於他們一個人的婊.子。
但將她們看到眼中，美化至此，她們已經算不上是神了。
尤其是數量這麼多，造成審美疲勞。
一百個媚娃（Veela）在球場上跳舞，讓球迷激動得忘乎所以，想不起來自己是為看什麼球而來的。
當她們整齊隨節奏抬腿，裙擺會恰到好處地撩起，然而每每差之毫釐。
觀眾可以觀賞她們幾乎不存在的毛孔中透出的薄汗，凝結成水晶似的一滴，從光潔額頭流下，順著線條柔美的臉頰再由尖尖的下巴滴落到鎖骨間，滾入衣領快要拘束不住的部位之中，流經深谷，再從衣擺下滾出，描摹人魚線。
這時候觀眾會發現她們也有肚臍，和人類一樣。
Erich在她們看起來還是一百個美人時，放下哈利送給她的望遠鏡。
「很好看，」她把視線轉移到包廂裡，「我是說望遠鏡很好用。」
小巴蒂·克勞奇在隱形衣下搖頭：「人會把心裡話脫口而出，這沒什麼丟人的，我也覺得它們好看。是吧，爸爸。」
克勞奇司長在他身邊機械地點頭。
「閃閃，我爸爸看不清楚。」小巴蒂用他長長的指甲敲擊扶手，家養小精靈一邊道歉一邊取走Erich的望遠鏡，呈給她的主人。
克勞奇司長舉起望遠鏡時媚娃剛好停止跳舞，他的手不是很穩，望遠鏡載到他腿上然後滑到地上摔碎。沒人注意到。
趁Erich正在近距離觀察一隻腳邁出看臺的哈利·波特，小巴蒂低聲呼喚閃閃：「等什麼啊？快修！」
等Erich回到她的位置上，扶手上又掛著完好的望遠鏡了。
她其實沒空關心這些。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欣賞鐘斯是有理由的，她太瞭解她的院長了。這張來自鐘斯、贈予斯拉格霍恩的票，和克勞奇司長相鄰。
本來位置正好，可惜這位司長被他兒子反控制了。
他兒子是個很優秀的食死徒，雖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從他剛把小巴蒂從阿茲卡班偷出來，他就用奪魂咒控制著小巴蒂，以為萬無一失。
其實從幾個月前閃閃開始勸他帶著少爺來看球賽時起，他就應該警覺起來。他沒有，說明他早就開始被反控了。
小巴蒂沒有魔杖，他在被奪魂咒控制的情況下解咒掙脫控制，一直隱藏，甚至他父親沒有發覺。
在小巴蒂越獄後的這段時間內，克勞奇司長的決斷是否全是出自他本人呢？
小巴蒂無聲無杖魔法的水準應該和Erich不相上下，他沒有施咒的終端，徹底沒有。
Erich好歹塞了一塊崖柏在腦子裡。
「你知道他在哪，對吧？」小巴蒂的聲音裡滿是熱忱。
不幸中的萬幸，他還沒有遇見過其他食死徒，而且弄錯了Erich的立場。
Erich只有裝作是有意挑的位置：「你說黑魔王？他死了。」
「你這是喪夫的語氣嗎？聽起來有點太高興了。」他盯著球場的方向，事實上是在瞪哈利的後腦勺。
愛爾蘭的吉祥物將金幣大把灑下，克勞奇司長舉起魔杖給他自己和Erich撐了一把傘，那些虛假的金幣在他們頭頂敲擊出鼓點。
小巴蒂坐在他們中間的扶手上，借著傘的掩飾，食指尖伸出隱形斗篷。
這是他的另一隻手，指甲被啃得很禿。他用這只食指小心地碰了碰Erich舉著望遠鏡的手，從手背畫到手肘。
「你知道我為什麼高興嗎？」最好的說客會讓人說服自己。
在假的美女和假的黃金下，Erich等待著小巴蒂·克勞奇說出足夠騙過他自己的假話。
「你想要稱王！對不對！我早就這麼認為了，你是離他最近的人，你是最愛他的人！你怎麼可能允許他的東西落在他人手中！？現在你需要我了！」他亢奮，聲音越來越大，使Erich不得不在吵鬧的球場看臺用魔咒防止偷聽。
在他停下後，外界的噪音湧入傘下的兩個座位。
「這個給你，」羅恩高興地喊著，把滿滿一手的金幣塞到哈利的手中，「給你望遠鏡的錢，現在你得買給我聖誕禮物了，哈哈！」
對自己用了一個攝神取念並修改了記憶後，克勞奇司長收起傘。
小巴蒂·克勞奇呆在他該在的位置上，重新被他父親的奪魂咒控制。
無人在意包廂最後一排的情況，因為球賽開始了。
Erich望遠鏡的取景框中是克魯母，注意力集中在用超感咒覆蓋著哈利所在的包廂邊緣。
即使在小巴蒂面前暴露立場也無所謂，這是遲早的事，但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萊斯特蘭奇的詛咒。
他可不是彼得，他是食死徒精銳，善於拿捏人的弱點，而他有這個資本。
看見他，Erich想起隆巴頓夫婦。
不想把他放掉，甚至想殺了他。
——只有真正的忠臣可以找到Dark Lord，否則Erich不可能再將他的動向留在視線範圍內。她僅有預知劇情這一點籌碼，未知會讓她輸。
想去小漢格頓燒了老湯姆的墳。
——在戈德里克山谷那幾天她已經這樣想過了，但鄧布利多說高深的黑魔法有很多種，不能只盯著骨肉血。
想把彼得哄出來殺了。
想去炸裡德爾府。
——鄧布利多問她：「圖什麼呢？」
除非她想讓局面徹底失控。
「罰球！」
沒認真看比賽，而且Erich不記得這是哪隊的罰球了，在過去的近七十年中，她盡最大努力記得這場世界級的魁地奇球賽是愛爾蘭勝利，還記得關鍵人物克魯姆抓了飛賊。
並且她關於劇情的記憶始終沒有被Tom挖掘出來，這已經是極限了。
她也還記得喬治和弗雷德壓對了複雜賽局的結果，他們很神奇。
Erich沒有能力設計，因為她不能動腦子，她腐朽的大腦中灌滿「罪孽深重」和「我該死」，卻也有「我沒錯」和「他們該死」。
走到這一步再殺了彼得或者小巴蒂又是圖什麼呢。
只能順著劇情往前，一旦發生不可挽回的意外，就推卸給羅琳，是她寫的，悲劇也好喜劇也罷這都是她創造的。
看著。
那更讓Erich崩潰。
這個狀態怎麼可能贏！
掌聲雷動，「他在愛爾蘭領先的情況下讓比賽結束，白癡！」羅恩的聲音從喧嘩中冒出來。
「他知道他們沒辦法追上比分了，」哈利大聲地說，想蓋過其他聲音，同樣也用力鼓掌，「愛爾蘭的找球手實在太優秀了，他只希望由他來結束，就這樣。」
沒辦法追比分了，耗越久輸得越慘。
比賽結束後，愛爾蘭人熱烈歡慶，就像他們的魁地奇球隊又戰勝了一位魔王一樣。
韋斯萊家的營地中，所有人集中在大些的帳篷，哈利不再嫌棄其中和費格太太家一樣的氣味，與大家一起討論球賽，鑽研今天自以為學到了的戰術。
「西裡斯，你可以像他那樣嗎？」哈利問他教父。
小天狼星艱難的應付著雙子討論的細節，忽然被教子問起：「誰？哪樣？」
他不可能承認自己剛才沒有認真看球賽，因為他沒辦法解釋自己到底在看什麼。
赫敏也問他：「他們太快了，我一直沒有看明白，克魯姆最後抓住飛賊前是怎麼回事？之前的罰球又是怎麼回事呢？」她知道，剛剛羅恩和她說過了。
小天狼星開始慌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罰的球。
「我也……」
「不會吧！你的票可比我們離球場近多了！你錯過了後半場嗎？」羅恩驚道。
這時比爾問查理：「嘿，你還記得那個裁判嗎？盯著媚娃們。」
「當然記得，他蠢極了。」查理說完笑起來。
小夥子們都在為這個笑話大笑。
金妮原本困得往桌上載，聽見他們的話猛地清醒過來，拉住快要被她碰倒的一杯熱可哥。
她飛快地和赫敏對視一眼。
赫敏給她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接著問：「西裡斯，你離開球場了嗎？我記得Erich在保加利亞點球前出去了一會兒。」
她讓小天狼星以為得到了提示：「我也是，在保加利亞點球前我想要喝水，出去買了柳橙汁。」
「哪個點球呢？」赫敏又問。
小天狼星眼神詢問亞瑟：怎麼還有不止一次點球嗎？
亞瑟一臉愛莫能助。
「第二個？」他瞎蒙一個，想著應該是靠後的，他們剛剛討論到了球賽靠近結束的內容。
「愛爾蘭點球兩次。」喬治給金妮加滿熱可哥，他注意到打瞌睡的小妹妹又醒了，還一口氣喝這麼多可哥。
「比分你總歸知道吧？」弗雷德抄著手看他。
「Erich什麼時候回來？」喬治回頭看了看帳篷的門簾。
「她剛才可是一直舉著望遠鏡看球呢！」弗雷德暗示小天狼星：Erich根本沒離開過包廂。顯得他出去買柳橙汁的托詞欲蓋彌彰。
他買了對面最低看臺的票，球賽擋住頂層包廂的視線，讓他們從球場這頭很難看見他，他卻可以用望遠鏡監視這邊。
他得保證Erich的安全，所以他一直盯著Erich。
某些人在看球時可能發現來自他的視線了，好在不是小巴蒂·克勞奇發現了他。
是這群臭小鬼。
門簾外響起了敲門聲，這是一個很魔幻的現象，沒有門，只有那張飄動的布在響。
赫敏站起來：「我去開門，是Erich回來了。」她的目光的焦距沒從小天狼星臉上移開，始終觀察著他的表情。
小天狼星對這種誤會並沒有澄清的欲望：「我去。」赫敏立即坐下。
他把門簾掀開，Erich讓過他沖進去。
被她跑動造成的風帶進帳篷的，是室外夏夜的空氣，篝火味，還有尖叫。
「跑。」她對亞瑟·韋斯萊說。
亞瑟反應迅速，帶著孩子們向外跑去，比爾把金妮背起來，赫敏羅恩和哈利都在查理和珀西能夠到的距離，他們隨時幻影移形。
人群散開，他們跑入樹林。
路過的帳篷很多，有的燒著，還有幾頂燒焦，哈利從帳篷燃燒的狀態判定他們在向已經被肆虐過的方向跑，是安全的。
他回過頭，看見一群裹得很嚴實的巫師，有男有女，他們把管理球場的那個麻瓜羅伯特和他的妻兒吊著，羞辱他們並且大笑。
有個孩子吐了。
羅伯特夫人倒過來，睡裙掀到頭頂。
珀西搬著哈利的肩膀把他轉向前方：「別看了！」他們幻影顯形在不遠處的樹林中。
查理帶著羅恩和赫敏出現在他們不遠處，把他們安頓在一塊：「我和珀西去幫幫老爹，放心，金妮和比爾應該在不遠處。」說著他們就向魔法部員們跑去。
「西裡斯和Erich呢？」赫敏問。
「英雄當然在前線。」樹林裡有其他人。
是德拉科瑪律福，他父母沒在他身邊。
他對赫敏說：「他們可是英雄，當然要保護好你們這些麻瓜，免得你像那位女士一樣。」他指得是羅伯特夫人。
赫敏忙著找Erich他們，沒有理睬他，拉著哈利和羅恩向前跑去。
「我敢打賭，他爸爸在戴面具的人群當中。」羅恩生氣地說。
盧修斯從人群中找到Erich，只花了一秒鐘。
她向騷亂的人群拋了無數個漂浮咒，所有她視線範圍內的黑衣人都離開地面，多數想要反抗，輕易被繳械。
以她為圓心十余米，地面上只有她。
盧修斯掉頭就走。
他還聽見了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聲音，辨認不出距離——他嗓門太大了：「Erich你快看五點鐘方向三十米高度！」
Erich猜到了。
她倏然收手，浮在空中的遊.行隊伍被跌得慘叫。
來看球的敖羅們把其中來不及跑的都抓住了。
Erich向黑魔標記的方向狂奔。
蛇從骷髏口中游出，像是騙子的頭骨中垂下仍未腐爛的長舌，舔舐浩瀚的星空，它口渴了，它將要吮吸生人的靈魂。
而它只是閃爍著趨向消失，就像一道遊樂園鬼屋前恐怖的霓虹。
小巴蒂的聲音在樹林間仿若哭墳：「Mors.mordre！獻給Dark Duchess！「
那個方向，哈利只會在那附近。
「Erich！我的魔杖不見了！」這是哈利的聲音。
營地那邊控制住了，他們轉移到Erich與哈利他們之間，把現場圍住。
迪戈裡沖入樹林，抓住了拿著哈利魔杖的閃閃。
閃閃迅速失業了。
哈利拿回了他的魔杖，他告訴克勞奇他聽見了有人念了魔咒，赫敏和羅恩也堅稱絕不是閃閃做的。
他們還聽見了其他話，但他們沒有說。
第56章 再貶低為神
Voldemort會給他的信徒烙印，帶著黑魔標記的巫師將永遠是他的僕人，不論生死。
如果他落敗，他要他的奴僕和他一樣受難，不忠者東躲西藏心驚膽戰。
誓死效忠、因為標記被關進阿茲卡班的那些黑巫師以左臂上那個漆黑的骷髏為勳章，等待和他一同再次統治那些給他帶來失敗的人。
「有黑魔標記的一定是食死徒。」
魁地奇世界盃後落網了一堆遊.行鬧事的巫師，但其中只有一個人左臂上烙有黑魔標記。
「沒有黑魔標記不一定不是食死徒。」
從回到陋居起，Erich開始耳鳴。莫麗擁抱雙子和金妮時少許緩解，魔法部長福吉在壁爐中呼喚她趕快過去時基本失聰。
噪音回蕩在她所處的任何空間。
小天狼星很擔心：「有可能只是跑快了，或者幻影移形次數多了。」他在魔法部大廳裡走在Erich前面，時不時回頭：「影響聽力嗎？聽得見我嗎？」
「真的只是有點耳鳴。」Erich已經後悔告訴他了，他最不容易發現，因為Erich不至於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到，「你的聲音很好聽。」
除非她真的聾了。
「你說誰？」在福吉告訴她那個真正有黑魔標記的年輕人的姓名時，她聽見了很漫長的一段盲音，就像擴音器的話筒和喇叭擺在一起。
福吉問她：「您真的沒問題嗎？英國魔法部需要您，整個英國巫師界都需要您，除了保加利亞輸球導致的球迷暴.動，我想還有無數事情等著您擺平。您不能出岔子。」
他們當然需要另立一個英雄，免得他們哪天忽然不能或者不想再依靠鄧布利多的時候，會因為冗員低能而束手無策。
Erich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艾博 (Abbott)家的小兒子，他父親是你那輩的人——艾博家的二少爺，有映射嗎？」小天狼星以為她是不認識。
Erich看著福吉，告訴他們：「我認識他父親，還有他母親迪莉雅·沙菲克（Delia·Shafiq），沙菲克的妹妹也就是他小姨，是個狂信徒。我還認識他伯伯的孫女，在哈利他們年級，赫奇帕奇院，叫做漢娜·艾博。」
沙菲克姐妹和她們的母親一樣，婚後沒有改性，因為沙菲克家只有他們兩個了。
小沙菲克現在就關在阿茲卡班。
她女兒也在。
「我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議，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次集會上見過艾博父子。」而且Erich已經忘記那個娶了拉文克勞之花沙菲克長女的艾博先生長什麼樣子了。
福吉斷言：「一定是受他小姨的影響！您認識艾博夫人？她當年想要保釋她妹妹，還有她妹妹的女兒。結果她兒子和那兩個瘋女人走的是同路。」
「部長，加強防衛看守，不要依賴攝魂怪，這個艾博有可能是故意落網的。」Erich知道Voldemort可以控制攝魂怪，就像他說過，有欲望就能交易。
只有一個人有標記，其他人都只是被指控為擾亂治安，而且還有倆是中了奪魂咒，被裹挾著遊.行的。
艾博一定會進阿茲卡班，他故意的。
或許他還想借此集火其他食死徒，還好在小巴蒂·克勞奇加入他們的鬧事隊伍之前，Erich把他們控制住了。
一想到預言家日報會怎麼報導世界盃後的騷亂，她的耳鳴不斷加重。
「西裡斯，我去阿茲卡班見他一面，你去哈利身邊，開學你送他。」
「你從來沒有送他去學校過。」小天狼星本來也不想去阿茲卡班故地重遊。
Erich的聲音不自覺得大起來：「以後有得是機會，再說他到學校就能見到我。下個學期很重要！有那麼多事情要準備。部長先生，能麻煩幫我聯繫阿茲卡班的打擊手嗎？」
「直接去，他們隨時準備著。」福吉也打算去一趟阿茲卡班，但不是和Erich一起。他認為Erich有可能在離間魔法部和攝魂怪。
在政客眼中，所有富有盛譽的公眾人物對統治都造成危機。
但他不得不一個一個包裝他們，樹立他們的形象。他要利用輿論壓力，有一天Erich不得不站出來對抗某個最好已經死了魔王。
就像鄧布利多。
Erich在阿茲卡班見到了艾博，他長得像他媽媽，棕色卷髮，也像他的小姨。
小沙菲克關得離貝拉太近了，Erich不能去看她。
艾博一言不發，正好Erich也聽不清楚。
阿茲卡班加強了防守，尤其是對艾博，就算他變成蛆也鑽不出去。
他也不可能再往外傳消息。
起碼魔法部這麼認為。
從阿茲卡班出來，Erich順手用守護神給鄧布利多說了進度。
她幻影顯形到了阿拉斯托·穆迪的住址。
「歡迎。」門被打開。
Erich向門中甩了三個石化咒：「門開的角度大了一倍，而且你忘了讓我證明我是我。」
小巴蒂僵硬地躺在地板上，穆迪的魔眼瘋狂亂轉。
他以為等在這裡不僅能控制穆迪，還能順手抓住Erich。
至少不是這樣的結果，他才剛打開門而已。
僵在地上旁觀Erich掀開他的魔法箱子，用比聖芒戈職業治療師還要熟練的治療咒語處理穆迪的外傷，箱子裡的老敖羅除了點頭沒做什麼動作。
小巴蒂的嘴巴還是能動的，他開始謾駡。
很快他就發現Erich對他的語言攻擊不為所動。
分明他已經得知了那種詛咒，也清楚哪些話題會擊潰Erich的神經，讓她脫離冷靜被衝動支配。
可是Erich在與穆迪眼神交流確認老先生並無大礙之後，放心的聾了。
「我本來該把你押送到魔法部。」當她說到「本來」時，小巴蒂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她把箱子蓋上。
小巴蒂迅速用無杖咒拿到穆迪的魔杖給自己解咒，擁有魔杖後他將不僅是可以使用魔法，他可以進攻了。
他像在決鬥俱樂部與人切磋一樣給Erich鞠躬，結果剛低頭就再次被她制服。
用最基礎的石化咒。
Erich攥著他的領子，用施了鐵甲咒的手抽了他無數個耳光，把他的石化的臉頰揍歪。
抽穆迪這張臉的感覺很獨特。
「我現在殺了阿拉斯托·穆迪的話你就失敗了。」Erich還能聽見自己的聲音，通過她的骨骼。
小巴蒂一時間沒能領會她的意思。
Erich給他時間認真思考，拼湊他所瞭解的資訊。
首先是那個詛咒，在剛聽說時他不以為意，畢竟以他的三觀很難相信，誰會因為總妄想自己有罪就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呢？
後來他回憶了一番Erich在愛爾蘭贏球的那個晚上為魔法部抓捕食死徒的狀態。
他在暗處，他看見了Erich被屍骨再現的綠光籠罩時的表情。
Erich說過黑魔王死了，而他相信黑魔王仍然活著。
既然她有稱王的欲望，那就可以交易：「我說過，你需要我。」他望著Erich那雙金色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白很乾淨，一根血絲都沒有。
他被攝神取念。
這是一種最虛假的臣服，他寧願做工具，不想做擁有自由意識卻被攪和在政.變漩渦中心的馬前卒。
做一個純粹的工具，可以兩頭拿賞，獲得兩邊原諒。
看似無比被動，實則生命力旺盛。
小巴蒂·克勞奇是個瘋子，與貝拉不同的是，他是個自負卻又豁不出去的瘋子。從十九歲進阿茲卡班開始，不擇手段保命成了他的信條。
作為Voldemort的狂信徒，小巴蒂把他學了八、九成，剩下的他學不會了。
Erich改了他的記憶，使他以為Erich只是沖進來搶了老敖羅這個「藥引子」用來挾制他，並把他送給克勞奇司長，收割了一位心不甘情不願的盟友。
他當然又跑了，從Erich手中接過穆迪的酒壺，指腹摸索出底部簡單樸素的「A·M」字樣：「人在你那裡，你也得潛入霍格華茲，我得靠你給的複方湯劑偽裝自己。那麼問題來了，你該怎麼儲存那位元敖羅，又在什麼時候熬制複方湯劑？還有就是，你也知道我對阿拉斯托·穆迪本人並不瞭解，我所熟悉的只是食死徒眼中一位手段高明的敖羅，怎麼模仿才不露破綻？」
Erich沒有回答。
她所謂的動機已經被小巴蒂領會到了，他將一切往他希望的方向塑造完美。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輔佐Dark Duchess篡位的騎士，是叛王的忠臣。
至於他本人到底為了什麼，是不是Voldemort安插在她這裡的間諜，有多大威脅……不在Erich考慮的範圍內。
既然她無法抑制詛咒，那她就應該徹底封閉自己。
「說一遍你的任務。」她並不需要聽見，要的只是工具行動明確。
小巴蒂對她行了一個德意志第三帝國軍禮：「為了您冒充穆迪，為我自己殺了巴蒂·克勞奇，順便見證Dark lord復活或者失敗。」原本只是冒充穆迪進入霍格華茲將哈利波特帶去小漢格頓。
「如果你失敗呢？」
「第一個環節失敗我將出賣您並逃出霍格華茲，第二步必須成功。最後，如果黑魔王成功，我將因偷出哈利·波特立頭等功，如果他失敗，您將是我的神。「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線拉得太長了，魂器一直沒有講清楚，魔杖線從第二章開始扯，心臟線也是第一章起到現在都沒結束。
按常規我不能這麼寫，風險太大了。
這是我非要在HP劇情裡探索能不能和黑魔王談戀愛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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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神仙給我灌的營養液！謝謝您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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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成」，八和九又是什麼違禁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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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跳到第六十章也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第57章 花與朋友與舞
—1975—
沃爾布加呼喚奧萊恩，後者幻影顯形在她面前。
「我親愛的夫人，聖誕快樂。」他手中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
他抬頭，恰看見沃爾布加展露笑顏，他也溫柔地對他的夫人微笑。
可她又皺了眉：「我不要玫瑰。」
紅玫瑰會讓她想起那個情人節，鮮紅消退成銀白色，自銀棺裡森然噴薄，Erich從其中緩緩坐正……
那口棺材被她叫妖精融了，打成別的東西出售到世界各地。
她害怕上面亞伯拉罕獻出以撒的浮雕。
「西裡斯在哪？」最後她還是將玫瑰插在水晶瓶裡。
奧萊恩叫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沃爾布加怒喝道：「西裡斯·布萊克！你給我下樓來！」
片刻後傳來了皮鞋踩著木地板的聲音。
小天狼星是悄悄溜達到自己屋子裡再發出響聲的，他門外的走廊是有木地板的。
至於他剛剛在哪，可千萬不能說。
他在那個「小孩不要去」的房間門口。
貼著紅色牆紙的走廊盡頭。
直到耶誕節結束，他耳邊一直環繞隔著門的對話。
「你一定是阿爾法德說的狐狸吧？我可以進門看看嗎？「
「不行，我不認識你。」
「我是西裡斯·布萊克，這是我家，你就算不認識我也可以見我吧！」
「不行，Lord不喜歡我見陌生人。」
「貝拉特裡克斯就不是陌生人了？她怎麼說她見過你。」
那時候小天狼星還是那個衝動又好奇的少年，不能忍受自己家裡有個貝拉去過而他自己沒有去過的危險角落。
「貝拉也不許來了。」
聽見門中這樣說，小天狼星少許感受到了公平。
他忽然發現這條走廊並不是那麼可怕，乖寶寶雷古勒斯卻聽話得從不敢靠近。
「阿爾法德能來嗎？阿爾法德·布萊克，他算是你的熟人了，難道他也不能來嗎？」
「誰？」
果然啊。
「……沒什麼，我在你門上掛了一束花，聖誕快樂。」
門中沒有回答。
等他的腳步聲在仿佛很遙遠的木地板上刻意地響動，一隻手從門縫中伸出來，夠著了花束，快速縮回去。
那只手上全是用黑線縫補的傷痕。
她捧著矢車菊，不知道該不該嗅，正猶豫著，花從瓣稍開始化作銀箔，像焚紙的餘燼一樣飄散掉。
落在地毯上像煙灰。
這一年寒假結束前，他最後一次站在門外，說安多米達已經逃出去了，他也不想再回來。
—1979—
小天狼星在窄巷中遇到了一個人。
她知道他的名字：「你是西裡斯·布萊克。」聲音很有特色，耳熟。
她的身手更是眼熟，小天狼星判斷出她大概就是被鄧布利多起了「瓷偶」這個代號的食死徒。
他抽出十二英寸的橡木魔杖：「我可不該對食死徒講什麼女士優先。」
回應他的是一個切割咒。
無聲，無魔杖。
最後他還是贏了，把那個女人和她斷掉的手帶回橡樹街。
後來他知道了她是誰，後來她的斷手救了雷古勒斯。
後來她死了。
後來她又活過來。
—1994—
「真的聽不見了？你是故意的吧。」小天狼星一邊念叨一邊在空中用螢光閃爍畫字。
Erich回答他：「是的，西弗勒斯說還好在此之前已經把他想說的話都說給我聽了。」
小天狼星嗤之以鼻：「人怎麼可能會把話說完。他一定對此幸災樂禍。」這次他沒寫出來。
Erich補充：「對了，他問我什麼時候啞，我很受啟發。」
一個粗體的「NO」出現在她眼前，近得看不見全貌。
兩個字母變成一篇小作文：你在一味逃避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我該怎麼和又聾又啞的你溝通！哈利會擔心的！
篇幅不短，看得出他高超的魔咒水準。
「我可以壓制貝阿特麗切，但外物也會影響她，我必須把她隔離。」Erich把他握著橡木魔杖的手拉住，「你不用再寫了，我會讀唇語，和哈利對話沒有問題。」
「格蘭傑很快就會發現你的秘密。」
這個聲音來自一位久違的朋友。
萊姆斯·盧平。
Erich提前的另一個進度就是早些和狼人溝通，不過巨人那方她還在等，目前只有鄧布利多意識到她在等誰。
盧平已經一個暑假沒有出現了。
「你對赫敏的評價很高。」Erich沒有聽見他，也沒有回頭，但她接上了對話。
小天狼星訝異了不到一秒鐘，在她耳邊喊：「難道你要隨時用著超感咒嗎？」
這倒是個辦法。
魔法真偉大。
盧平要去戈德里克山谷見鄧布利多，Erich、西裡斯和他一同前往，穆迪被安頓在那裡。
假的那個不敢在這附近冒頭，也萬萬想不到他的複方湯劑藥源會在這裡，甚至他可能會喝到西弗勒斯·斯內普親手熬的藥劑。
「你在培訓小巴蒂的時候真的沒留心眼嗎？」鄧布利多給除了Erich的所有人發零食。
Erich回答他：「他比真的穆迪先生浮誇，也許會還對哈利過分的好。」
「你聽不見了？」鄧布利多用了一個疑問句。
盧平拍拍手：「看看吧，一句話的功夫就露餡兒。我贏了。」
小天狼星揉了揉頭髮：「好吧，以後你可以住在格裡莫廣場，這個怎麼樣？」
「哦！西裡斯，你真大方，我還要和你賭。」盧平解決了住宿問題。
「賭赫敏·格蘭傑多快發現。這次我壓一天之內。」原本小天狼星思考著如果贏了盧平會給他什麼，覺得還是輸著比較好。可是本性難易，他很好強。
鄧布利多搖頭道：「西裡斯要輸，你以為她在我這裡栽一回就不會吸取教訓嗎？萊姆斯賭她一句話就暴露，是因為看准了Erich沒打算在我這裡隱瞞。」
「你不怎麼擔心她。」穆迪指出。
「是對她放心，阿拉斯托，我們都應該信任Erich。」鄧布利多對Erich微笑道。
從鄧布利多家出來，Erich走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小路上，最炎熱的季節即將隨著暑假結束，這裡開了很多花，有巫師在低矮的院牆外栽了成片的百合。
記得羅琳說過霍格華茲是一種百合的名稱，記得，那個深紅色長髮的綠眼睛女巫的名字。
他們的舊居就在這個地方。
『那是我的罪，是我的罪！』
Erich將失明提上日程。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行字：我信任你。
她回頭，看見山間野花芬芳，看見蒲公英被微風吹拂，看見粉色蝴蝶落在葉上。
也看見小天狼星站在山坡上，剛剛好的陽光，卻讓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比起像奧萊恩，他更像阿爾法德。
「我記得讓海格把你的摩托停在這裡了，你去拿吧。」Erich對他說。
他的背影從山坡那頭降下去，片刻後他在Erich面前停下摩托車，遞給Erich一個頭盔：「帶你去兜風？」
「我很榮幸。」
他們從山谷駛向鬧事，投入一片喧嘩，速度讓他們招人注目，而他們毫不在意。
「我帶你去逛街吧！今天剛好帶了麻瓜的錢。」小天狼星把摩托停在路邊。
Erich問他：「沃爾布加的畫像會氣得燒著吧？」
「管她呢！你需要禮服，耶誕節舞會上你還得找個人跳舞。「小天狼星已經看見了商場的招牌。
「我和誰？斯內普？」Erich問他。
「梅林的禮服裙撐！和誰都好，除了他。你後悔開除萊姆斯嗎？」小天狼星面對Erich拉著她往他發現的商場入口走，保證她能看見他的嘴。
Erich讓他轉過去：「小心臺階。我發現讀唇語的弊端了，問答滯後。還有，鄧布利多是通過什麼判斷出我聽不見的？」
「哦，你說話聲音比以往小了一倍。是不是聽自己聲音很響？」他又轉過來。
「你怎麼知道！」
小天狼星把Erich推到他前面，兩人進了商場的轉門，他在Erich身後說：「莉莉因為我說話太響，問詹姆：西裡斯是不是耳朵不好？詹姆來問我時我還很氣憤，覺得這之間沒什麼聯繫。」
Erich回頭看他時，他說：「後來我查了資料，骨骼也能傳遞聲音，因為骨頭是固體，傳播快，損耗較小，所以自己聽見的聲音更響。」
「麻瓜科學書？」
「麻瓜的小學課本。」
「嘿！那裡居然有中國服裝，是叫旗袍吧？我覺得英國女人穿這個並不好看。」
「你被關得太久，該見見世面了，英國女人穿什麼不好看？」
「可我覺得你穿才好看。」
Erich妥協：「我還要絲襪，不搭配絲襪的旗袍沒有靈魂。」
「你好像太過在意靈魂了，鄧布利多叫你玩幾天，開心一下。」說完，小天狼星發現她早已望著別的方向了。
他繞到Erich面前，問她是不是想給哈利買衣服，並且告訴她，哈利最親愛的教父已經辦好了。
她說，哈利能有個教父真好。
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哈利只會多一個仇人。
Erich忽然：「不一定，也許萊姆斯會相信你，你們會抓到小矮星彼得，哈利還是會有個好教父的。」現在Erich又開始對他攝神取念了。
他想，既然和聽得見一樣，有什麼必要聽不見呢，又有什麼用呢。
Erich答：「他也開通他們的耳朵得受教訓，吩咐他們離開罪孽轉回。（伯36:10 ）」
她說的是什麼？
小天狼星站在Erich身後，看她在穿衣鏡前擺弄她那件旗袍的開叉，抱怨高度，再偷偷用變形術降低開叉，把袖子拉長。
等她折騰滿意了，小天狼星在一旁模仿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或者脫凡成衣店裡的魔法穿衣鏡，搜腸刮肚地讚美她。
重點誇她胸前繡的黑色鬱金香。
「這一定是英國裁縫改良的款式，沒有盤扣，花紋很獨特，是中國沒有的花。但它保留了刺繡工藝，我很喜歡，謝謝你。」
「不謝，你穿著真的很美。」
從商場出來後，更加引人注意，但這時小天狼星有些在意了。
他走得比平常快。
「慢一點。」Erich在他身後叫他。
他回頭，發現她在逆流的人海中落下了好幾步，有些後悔給她買高跟鞋。他把手遞過去讓她挽著：「抱歉，街上有些吵。」她可聽不到。
所以Erich只會注意他這一個人。
她說：「回你家，然後我也帶你兜兜風。」
摩托風馳電掣，到阿爾法德留的那棟別墅前時，小天狼星意猶未盡。
Erich催促他開門，他也很快領她進去。
她的新鞋子踩著木地板發出清脆的敲擊聲，路過餐桌，她給桌上的煉金術花器澆了水，沒等符文變成翠綠她就跑上樓了。
小天狼星十分好奇。
閣樓上有一口大箱子，表面沒有灰塵，但一直落鎖，鎖孔中結了蜘蛛網。
「還沒打開過？」
小天狼星說，最多打掃過。
那是一副馬鞍，從鞍韉尺寸看出，被裝配過這副鞍子的是個大傢伙。
是神符馬？
「不是，是你舅舅的寶貝。」
小天狼星了然，那是阿爾法德在布裡斯托莊園養過的重型夏爾挽馬，麻瓜的馬。
在阿爾法德關於狐狸的故事裡常常出現。
那匹馬和莊園最終被他賣掉了，即他和狐狸的故事短得可怕。幾乎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回憶。
那麼你們為什麼沒有成為戀人？
「因為他後來不愛我了。」
你呢？
「我曾經有些依戀他，但那時我搞錯了，阿爾法德是我的朋友，我不該在他身上亂找寄託。這麼多年我一直對他很愧疚。」
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和他跳過一次舞。」Erich停止了攝神取念，她有點累。
他們在施了麻瓜混淆咒的院子裡讓馬鞍站起來，蹄鐵踏了兩下石板，被韁繩套住的不存在的馬首晃了晃，打了一個不存在的響鼻。
小天狼星想像出不存在的馬尾在驅趕不存在的蚊蠅。
Erich踩著馬蹬，躍然而上。
她揚了一下長髮，像一位整理披風的將軍。
纖細的手在小天狼星面前展平，邀他上馬。
滿院矢車菊被不存在的夏爾馬蹄下帶起的風吹得四散。
1994年耶誕節，哈利在給雷古勒斯的信中寫道：「聖誕快樂，希望您好好休息。
萊姆斯是否仍住在格裡莫廣場？如果是，替我問他的好。
順便，我想瞭解一下伊戈爾·卡卡洛夫。
他在聖誕舞會上邀請Erich跳舞，我真後悔自己沒有邀請她，因為卡卡洛夫成功了。赫敏說她不太樂意看到Erich穿著西裡斯買的衣服和別人跳舞，雖然我認為這並不是關鍵，可能是因為赫敏心情太差了看什麼都不太順眼。
但我確實不太喜歡卡卡洛夫這個人，而且穆迪教授也不喜歡他。
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的幫助。」
作者有話要說：
「狐朋狗友」組，我愛友情，友誼萬歲。
想看西裡斯同人請前往西山有暮的專欄，我愛她寫的「西海CP」，好幾個平行世界，有預收也有完結，還有一篇《少女與黑狗》連載中，好看到要我小命。
《叛徒》的男一號是Tom且Voldemort，毋庸置疑。
第58章 討論「圈子」
霍格華茲很少同時到訪這麼多客人，好在另外兩所學校的學生都住在來時用的交通工具上，不然城堡的接待能力也太受考驗了。
但城堡依然變得熱鬧非凡，因為德姆斯特朗（Durmstrang）來了一位球星，布斯巴頓（Beauxbatons）的學生中有一個值得萬眾矚目的美女。
媚娃血統，優秀成績，高超魔法，芙蓉·德拉庫爾可能受到了梅林的眷顧。
「混血」是一種偉大的造物，這話說給純血主義者聽可能會引起論戰，不過Erich不在乎。
她喜歡聽人爭執，就像她仍然在slug俱樂部挑起話題使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的學長們吵得不可開交，然後古費會在中間調解。
「打擾了，請問您剛剛說什麼？」麗塔·斯基特在她身旁推了推眼鏡。
Erich沒有聽見她的話，以至於她大起膽子走到Erich面前，提問對混血的看法。
Erich回答她：「美。」
關於Erich是否被當作反抗某個純血統治者的先鋒，隨她怎麼吹，畢竟她寫的專欄還是很給古費掙金加隆的。等她開始胡扯，欺負到Erich的小朋友，她就玩完了。
聽不見麗塔的無鎂粉魔法相機發出的哢嚓聲，Erich自然地走向馬克沁女士，無視身後跟的尾巴。馬克沁女校長十分優雅，不論是黑色絲綢質地的袍子還是蛋白石首飾，挑不出錯。握手後，兩人開始用法語交談。
麗塔默默走開了。
馬克沁問Erich：「聽說今天早上，霍格華茲的雙胞胎把名字扔進去了？」她說著像是想起了有意思的事，自己先笑起來。
「你說弗雷德·韋斯萊和喬治·韋斯萊嗎，他們很有趣。」Erich沒有目睹，但她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麼。
火焰杯在大廳裡，鄧布利多在它周圍畫了一個圈。
年齡界限，烘托比賽內容難以應付，三強實至名歸。
就在開學後這幾天裡，角色已經就位了。
Erich作為其中唯一的變數，強迫自己充滿信心。
馬克沁注意到她走神，邀請Erich品嘗霍格華茲小精靈做的法國菜，Erich表示她不能吃東西。沒有要她解釋，馬克沁告訴她布斯巴頓的法餐才更加正宗。
她邀請Erich去參觀她的學校，還讓學生代表們展示了他們的服裝和校徽。布斯巴頓的學生很有禮貌，看上去規章嚴格，來到霍格華茲的這十位學生代表也確實能展現歐洲三大魔法學校的魅力。
聊地投機，有些事自然就能聊到。
等布斯巴頓的代表回到馬車上，德姆斯特朗們在卡卡洛夫帶領下登船，大廳裡漸漸空了。午餐時間結束，晚宴開始準備。
火焰杯外那條發光的年齡界限兀自閃爍。
今晚，「三強」爭霸賽的名稱將遭到質疑。
鄧布利多的「圈子」也會受到質疑。
西遊記中太白金星說他執著金鋼鐲西出函谷化胡為佛，不論是不是圈子的功勞，他為大能。悟空畫地避白骨，不論圈有用與否，沒用上。
圈在不同人手中，有不同的定義。
巫師的社會也在說著圈子的故事。
Erich在霍格華茲這個圈中，是個極邊緣的人物，有的學生怕她，慶倖她並不是教授，更多人將她規劃在救世主的陣營中，提高Harry·Potter的戰鬥力。
一個符號。
食死徒則在此關鍵時期如眾犬狺狺，無數雙眼睛觀望著她。
還有以康奈利·福吉為代表的一群政客，其中也有巴蒂·克勞奇，陣容複雜。
如果可以，她想做另一種圈，成為圓滿一切的那個人。
夜幕降臨，禮堂點起無數蠟燭，食物的香氣充盈整個空間，Erich就坐在原位。其實從昨晚小巴蒂用幻身咒投入哈利名字的時候，她就在禮堂中。
如果被麗塔發現這個現象，也許版面又要擴大一兩行。
看周圍的人驚異的表情，Erich知道真正吸引麗塔的題材出現了。
第四位勇士，Harry·Potter。
沒有掌聲，只有交談，所有人都在議論，Erich看著這出默片，也看到格蘭芬多長桌上哈利的表情。
「我沒有放名字過去，」哈利茫然地說。「你們知道我沒有。」
羅恩和赫敏也是茫然地瞪著他。
接受質疑是一種考驗。
哈利夜遊到醫療翼，發現Erich在等他。
一定是等他，她桌上放著熱牛奶，但她自己從來不喝牛奶。
他猜測道：「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嗎？他在走廊上盯著我看，穆迪教授把他趕開了。」
Erich笑而不語。
「穆迪教授說有人希望我因此死掉。」哈利沒有笑。
Erich問他：「其他選手呢？」
「哦，你知道都有誰，那個你很喜歡的法國女孩，球星，還有賽德里克。」哈利沒有數他自己。
Erich說：「具體一點。」
「芙蓉·德拉庫爾對此很生氣，她和她的校長都認為霍格華茲希望以此爭取更多獲勝機會。維克多爾沒有表示，賽德里克不相信我。「哈利回答。
她又問：「你的小圈子裡有什麼看法？」
哈利知道她問得是哪些人，但他沒有回答：「卡卡洛夫說第一個項目考驗勇氣，在十一月二十四日。對了，斯內普覺得我總給鄧布利多惹麻煩。「
」他還覺得我總給他惹麻煩呢！別說那些，我要聽聽羅恩和赫敏怎麼看。「
哈利很鬱悶：」你可以直接去問他們。「羅恩不相信他，雖然他曾經以為羅恩是僅有的會相信他沒有報名的人中的二分之一。
這種感覺真彆扭。
他和羅恩吵了一架。
「你有辦法把名字投進去而我不知道？」
「沒有！」
「可你的名字確實被火焰杯吐出來了！」
「我不會投名字進去的！三強爭霸賽有危險，Erich不可能允許我去。」
「這麼說你想去咯。你不提起來我都忘記了，霍格華茲現在有艾麗西·哈特曼，這裡是你的天下了！如果你想要什麼，她怎麼會不答應？！」
「羅恩，你搞錯了！Erich並不是什麼都准許我幹……」
「你讓她幫你把名字放進去的對不對！」
「我沒有！不信你可以去問她！Erich自己都不一定能進鄧布利多畫的圈呢！」他摔門離開。
……就這樣。
以至於他在寢室呆不下去，只好投宿醫療翼。
次日預言家日報頭條：《救世主和他的騎士》。
——『哈特曼女士或有意捧殺哈利·波特。』
——『波特先生本人表示：她時常不允許我做自己愛做的事。言外之意似乎對哈特曼女士諸多不滿。』
——『艾麗西·哈特曼實際年齡成謎，究竟是高端煉金術還是靈魂學說？黑魔法？』
——『據知情人士透露，戰時哈特曼女士身中無解詛咒，並一直拒絕治療。』
Erich從他手中抽走報紙：「希望你今晚睡在自己床上。」
哈利從她的病床上爬起來：「我不是，我沒有……」
「我知道，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接受了採訪對吧。」Erich給送報紙的貓頭鷹喂麵包屑，也給了哈利一大塊：「這是我從禮堂給你拿的早餐。」
「謝謝。」哈利還想解釋，「這個叫麗塔的女人昨天就在，她還總是給德拉庫爾拍照片，讓她甩頭髮。卡卡洛夫還要她給他和他最優秀的學生合影。」
「恩，他真的這麼說啊？我以為他不會把對大明星的偏愛表現得這麼明顯。」Erich很高興話題偏離。
哈利恍然察覺自己從哪裡學會的岔開話題。
「你得給西裡斯寫封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Erich把他推出醫療翼。
哈利拉住門框搖頭：「不行，他一定會沖到霍格華茲來，這樣一來預言家日報頭版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不是很好嗎，他那麼帥，多拍些照片最好了。」
「他會看到我出醜的。」哈利堅信自己在第一輪比賽中就會失敗。
「你懷疑是我嗎？」Erich在門中。
哈利無聲地否認，發現赫敏在門外等著他。
「我相信你，」赫敏告訴他：「並且我相信Erich不是那個把你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
他們一起去上課了，Erich一個人呆在醫療翼。等到龐弗雷夫人開始工作，她拉上床幔，躺平裝睡。
第59章 全息觀賽
比賽正式開始前，加里克·奧利凡徳被邀請前來檢查選手的魔杖。
時隔多年，Erich再次見到他，他已經不再留著工工整整的舊貴族式馬尾辮，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全是皺紋，唯獨一雙淺色瞳孔的眼睛，清明如月。
「我老了。」他這麼說，「你瘦了，也長高了。」他又這麼說。
在所有人專注於Erich逾半個世紀的「不變」時，奧利凡徳提到的是她的變化。
臨別時分，奧利凡徳對她說：「記得叫我加里克，不用喊先生。如果你還這麼想，來我的店裡學習製作魔杖吧！你極具天賦。還有，切記不要輕易抽出你的魔杖。」
第一場比賽哈利沒有被淘汰。
廢話。
Erich請小天狼星到霍格華茲觀賽，他們並排坐在看臺上，Erich把哈利送她的望遠鏡遞給小天狼星。
哈利召喚火箭.弩後，他們為哈利歡呼，並且擁抱。
又一次被麗塔逮到現行，自然而然傳起緋聞，卻沒能霸佔次日新聞。麗塔盯上了赫敏·格蘭傑，一個沒有背景的麻瓜出身的小女巫。她甚至把赫敏和Erich做比較。
然而採訪哈利的那塊占幅還是很龐大。
鄧布利多因此禁止預言家日報向霍格華茲校園派駐記者。
赫敏被流言蜚語折磨得很糟糕，精神狀態也可以被拿出來和Erich比較。
「她不再來學校了，我怎麼才能教訓她？」Erich玩著赫敏做的徽章，思考了為小精靈維權的行為怎麼使她感到熟悉，忽然就聯想到加里克·奧利凡徳的麻瓜夫人。
小精靈真的很有意思，比如那個叫多比的。
她面對謠言反倒是很平靜，讓赫敏感到敬佩。
「她一定會偷偷來的，那些胡說八道的新聞沒有停止。」赫敏開始認真分析，「她有沒有可能會用複方湯劑？阿尼瑪格斯？或者什麼咒語，隱形衣之類的。」
Erich：「在這個年齡段中，你的見識真的很廣。」
赫敏說的不錯，麗塔果然在霍格華茲潛藏，因為預言家日報刊登了關於霍格華茲聖誕舞會的報導，報復性地糾著救世主不放，一會兒是哈利·波特、秋·張、賽德里克·迪戈裡，下一篇寫哈利·波特、赫敏·格蘭傑、維克多爾·克魯姆，甚至哈利·波特、艾麗西·哈特曼、小天狼星·布萊克，時不時暗示伊戈爾·卡卡洛夫與Erich用俄語調情……離譜。
二月二十日，赫敏終於抓住了麗塔。
這個傳媒界敗類，她是個沒註冊的阿尼瑪格斯，正以甲蟲的形態被關在瓶子裡。
把她交給Erich算是赫敏能做出的最惡毒的事了。
「中國火龍還在禁林栓著，黑湖也夠深。」Erich提議。
甲蟲開始撞玻璃瓶蓋。
還沒等赫敏分辨出Erich是否在開玩笑，斯內普出現在她們談話的走廊上：「兩個都很難找，好在你們呆在一個起。」
「找我？」Erich以為她看錯了，「你辦公室丟的魔藥材料不是我拿的。」她把玻璃瓶塞給斯內普。
斯內普推開那個瓶子，確保Erich能看見他的唇語：「鄧布利多找您，還有格蘭傑小姐。並且，我不相信一隻甲蟲能吃那麼多腮囊草。」
「我也不相信你會接受採訪，知情人士！」
玻璃瓶還是被丟到斯內普手中，喜怒無常的Erich牽著一臉無辜的赫敏前往校長辦公室。
路上，赫敏小心道：「應該不是斯內普教授故意說的，你也知道，她變成甲蟲偷聽…」
「有人說出口才能被偷聽。」Erich站在石像前，花兩秒鐘蒙對了口令。
但她蒙錯了鄧布利多召她來的目的。
「我以為你會叫韋斯萊……」
鄧布利多笑問：「哪一個？珀西？弗雷德？喬治？金妮？」
Erich大聲：「當然是和哈利鬧矛盾的那個。」
「羅恩主動與他和好了，並且他們形影不離。」言外之意，偷Erich比較容易。
「那西裡斯呢？他是哈利的教父，對哈利也很重要。」Erich試圖逃避。
鄧布利多給了她一個「動動腦子想清楚」的眼神。
小天狼星當然不適合泡在水裡，總要有足夠人手站在岸上，防止不必要的意外發生。
麥格看她要答應了，追加道：「你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就像期末考試將近還天天抱怨無聊、不知道玩什麼好的低年級學生一樣。」
Erich明確：「低年級格蘭芬多學生。」
「這種人每個學院都有，他們就像你現在一樣，明明有巨大挑戰，卻整天無所事事。」麥格嚴肅的像在課堂上，以至於赫敏也嚴肅起來。
赫敏拽了拽她的袖子：「聽鄧布利多校長安排，我們一起。」就像在哄孩子。
Erich被她可愛到了，她對赫敏說：「我只是覺得弄反了，應該是我去黑湖撈他，把他從人魚手中搶回來。」
哈利是她最重要的寶貝才對。
被施咒，放在水底，Erich察覺到鄧布利多的另一個意圖。
他擔心湖底發生意外。
由於身體構造，在水中等缺氧環境存在優勢，Erich是其中唯一一個清醒著的人，淡水人魚似乎想要和她交談，她用口型比出人魚語：聽不見。
第二個項目本來就沒什麼觀賞性，大夥兒坐在黑湖岸上，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嘩啦一聲本環節的冠軍上岸了，大家歡呼。
現在則不同，哈利參賽，Erich身臨其境全息觀賽。
頭頂著波光粼粼，她欣賞了一會兒德拉庫爾的妹妹，美貌使她感到安寧。
卻又讓她想起了某個「名字都不能提」的大人物。
想起他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水晶頂下，被湖水的淩波著色，就像身覆鱗甲的巨蛇，也像海妖。
想起他斬斷了夜騏的頭，使她從半空砸在水裡，他跳下來，帶著她往水面上游。
她鑽回水底去藏匿夜騏的屍體，回頭看見他仰躺在水面，他頸部的曲線，他伸展的雙臂，他的腰，小腿，腳尖。
Tom看起來如同在擁抱星空——那時候Erich是這樣想的。
那麼哈利擁抱的是今天的陽光吧，時隱時現的陽光。
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來比賽的內容，了然自己該拯救的是被人魚搶走的Erich。
比賽開始前十分鐘，羅恩猜了千奇百怪的比賽內容，他們想要最後再問問Erich，結果龐弗雷夫人卻說她不在醫療翼。
勇士被要求下水時，哈利跳得乾脆俐落，差點嚇到羅恩。
「腮囊草那麼噁心，他居然吃下去了，水這麼冷，他居然跳這麼快？赫敏，你說哈利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一回頭發現赫敏也不在。
哈利沒有注意到Erich是清醒的，為了不打亂他的行動計畫，Erich選擇裝睡。順便趁他不注意，偷看各位選手。
結果被芙蓉發現了她睜開眼睛，都怪這雙豎瞳的金色蛇眼過於醒目。
Erich對人魚用口型說：抓那個最漂亮的。
瞬間使芙蓉深陷囹圇，也得出了神奇動物具有人類審美的結論。
時間快到了，賽德里克和維克多爾相繼上岸，哈利原本應該是第一，但他救了芙蓉的妹妹。
由於擔心時間不夠，哈利給小姑娘嘴裡塞了一些他帶來的腮囊草，正要分一點給Erich，卻發現她根本沒有需要呼吸的跡象。
羅恩等在岸上，赫敏出現後他立刻沖過去問她的情況。她披上毛巾，沒等羅恩和維克多爾說上話就對羅恩喊：「哈利和Erich還在水下！」
話音剛落，銀髮的小姑娘被水花推到岸上，提前上岸的芙蓉呼喚著她的名字，用法語安慰她。然而叫做加布麗的小姑娘無比興奮地告訴姐姐她會在水下呼吸了，哈利波特剛剛救了她。
接著哈利浮出水面，滿臉的不想說話。
Erich踩著水花跟在他身後，在他爬不上碼頭時扶了他一下，但他們沒有交談。
兩個死黨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我以為她淹死了，結果她從頭到尾都在逗我玩。」
跟在兩米外剛把自己蒸幹的Erich隱約感覺到危機。
果然，哈利小聲問羅恩和赫敏：「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從這個學期開始就不太對？」
羅恩：「也許一直如此？」
赫敏：「絕對沒有。」過於肯定。
哈利回頭看了Erich一眼。
還是被赫敏發現了，不過沒關係，因為只剩最後一個項目了。
等到六月二十四日。
在霍格華茲城堡沉浸於賽後的狂歡中時，Erich獨自前往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長的住處，對巴蒂·克勞奇司長施了奪魂咒。
示威。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就當我在灌水。
羅琳的魔法世界佈置嚴密，瑣事漏了這麼多，我還不如不寫。
緩衝一下。
第60章 行軍至陳橋
巨大的迷宮在魁地奇球場上生長，拔高，觀眾看不見其中情況。
Erich依然選擇全息觀賽。
或者說，她乾脆親自參賽了。
小巴蒂·克勞奇假扮的穆迪過度偏愛哈利，讓鄧布利多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想眼神質疑一下Erich的培訓成果，看到的是她在看臺上坐得筆直，左手邊是挽著她胳膊的秋·張。
拉文克勞的中國女孩。
她們認識嗎？
顯然不。
鄧布利多已經理清楚情況了。
赫敏在賽德里克右手邊坐下，身邊的兩個人同時緊張起來。
秋·張開始用中文和賽德里克對話，想要讓赫敏因為聽不懂而退卻。
但這是個餿主意，因為賽德里克喝下複方湯劑變成Erich的模樣後，並沒有繼承她所掌握的語言。
好在賽德里克反應迅速，他倒著重複秋對他說的話，夾雜正序重述她每句話最後幾個發音。
所以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赫敏從注意到「Erich」一直望著並看不出什麼賽況的球場時開始懷疑，當他微微傾向秋去聽她說話時，赫敏就明白這一定不是她本人。
多數情況下Erich必須看著對方才能對話。
聽得見，那就一定不是真的。
絕對是複方湯劑，只能學一個外表，學不到靈魂。這麼說，Erich是靈魂上的失聰。
那這個人是誰呢？哈利？
不是。
「賽德里克·迪戈裡，別裝了。」赫敏小聲說。
秋沒有聽見，依然賣力地表演著，賽德里克小心地動了一下被她挽著的胳膊：「她發現了。」
張秋飛快地站起來越過看臺座位的靠背坐到赫敏右手邊，坐下後她才想起來拉平她校袍下穿著的長裙。
赫敏坐在兩人中間，並沒有要跑的意思。
她打算先開個玩笑：「你總不會是為了作弊吧？雖然Erich一定會贏，但你自己也不見得就會輸啊？」
氣氛還是很緊張。
「你們這樣，難道複方湯劑不會失效嗎？」赫敏比較擔心無法收場，真要是作弊的話，Erich上場給哈利放水才是大家更加容易接受的一種解釋。
秋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香水瓶：「哈特曼女士說這是斯內普教授親手熬的魔藥。」
「半成品？」赫敏接過香水瓶時也發現了上面纏繞的長髮結成的細繩，「既然他備制了複方湯劑的半成品，不可能只有這麼多。你們對此瞭解多少？」
賽德里克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赫敏的魔杖抵著他的腰，龍心弦杖芯仿佛是藏在一頭巨龍胸中仍能跳動的心臟。
赫敏向與一群格蘭芬多擠在一起的羅恩揮手，羅恩很快發現了她，她大聲道：「這兒有位置！」
羅恩歡欣鼓舞，立刻坐在了秋方才空出來的座位上。
現在換成賽的裡克走不了了，他走不了秋就走不了。
羅恩對球場上的迷宮不怎麼感興趣，他邊打哈欠邊問：「Erich，你身上怎麼有一股瘋眼漢的（複方湯劑）味道？」說完他自己都傻了。
迷宮中的比賽進入了白熱化，芙蓉·德拉庫爾被淘汰出局，接著是維克多爾·克魯姆。
「賽德里克」和哈利同時到達火焰杯的所在位置。
Erich看見哈利說：「這是你應得的。」
本能趨使她模仿賽德里克的語氣回答：「我們一起到了這裡，應該是我們應得的，一起吧？」
哈利卻以一副奇怪的神情瞪著她。
「Erich，是你。」這是個肯定句。
Erich投降：「你又是怎麼發現的？赫敏告訴你了？」
「赫敏知道？不，我靠直覺。就像剛剛我沒有發出聲音，你卻回答了，我已經這樣檢驗過你幾次。我還試過身邊的其他人，西裡斯和羅恩都表示沒聽見讓我再說一遍。」哈利解釋完，又瞪著她。
她居然瞞著這麼嚴重的事，好像還是故意的！
Erich躲開他的目光：「你回去吧，賽德里克·迪戈裡獲勝了，這是赫奇帕奇百年未有的榮譽。」
「不好。」
「我以為蠻好的？你們兩個只在魁地奇球場上是對手不是嗎，前兩個項目你們都互相幫助。」Erich要去觸摸火焰杯，她急著把哈利趕回去。
「你忘了我們現在就在魁地奇球場上嗎？對手，你剛才說我們一起。」哈利不認為他在聽到一起拿獎盃的要求時會推託，即使真的是賽德里克提出這個要求，他也不會高風亮節轉身便走，他會答應一起奪冠的。
況且事到如今誰還管什麼比賽？
Erich可趕不走他。
他們同時迅速伸手，誰也沒率先搶到，結果同時被門鑰匙帶到了小漢格頓的公墓。
「哈利，記得以後成熟穩重一些。」Erich瞞著比失聰更嚴重的事，也是故意的。
哈利回擊她：「以後你也記得穩重些，比如我讓給你時，你先考慮的不應該是完美地冒充賽德里克，而應該去拿火焰杯。不過好在你沒有去拿，你沒能把我甩掉。」他的嘴快速地動，但是Erich相信他沒有發出聲音。
她眼中哈利的臉逐漸趨向模糊。
Erich對哈利施了一個定位咒，解除了對小矮星彼得·佩迪魯的定位。
「如果有以後的話，我會記得。」
「我的傷疤好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想走到Erich前面，但Erich說她知道，並且用纖細的手臂攔住了他。
面前是連綿的墓碑，遠處小教堂的模糊輪廓，高大的紫杉。
老湯姆的墳頭架著一口大鍋，彼得刨出逝者的屍骨，舉起一段脊椎。
九毫米口徑的伯.萊.塔給予老湯姆脊柱的是巨大創傷，即使胸口開的是極小的洞，經過幾十年對大地的反養，白骨化的屍體上展現出槍傷真正的面貌。
半自動武器的彈藥會在擊中目標後改變軌跡，在人身體裡翻滾，像一把絞肉機中的渦輪刀。
彼得用他尖尖的指甲扣下子彈頭，隨手扔到身邊其他墓碑上，然後將那條脊柱拋入大坩堝。
「父親的骨，來自情人的謀殺，以他人之罪重塑我主肉身！」
哈利給他嚇了一跳，卻瞥見Erich並沒有要發瘋的跡象。
如果詛咒奈何不了她，她又在怕什麼？
「僕人的肉！」彼得砍下自己的右臂丟入坩堝。
「別讓他碰到你的血。」Erich的食指在耳邊旋轉，將煉金魔紋寫在墓園潮濕的空氣中，有蛇一樣的東西從她耳中爬出。
那可能是一綹水銀，在半空毫無依靠的流淌著，延伸到她手中時忽然凝聚成柱狀，繃直，顏色漸深濃。
倏忽揚起，除了彼得的武器。
彼得僅有的用Voldemort的魔杖發出Avada的機會就這麼錯失了。
她記得奧利凡徳說：「不要輕易……「管他呢。
手握魔杖的Erich，接近巔峰。
她以為巔峰是在二年級，和Tom決鬥的時候。現在的狀態估計是初次死亡前，實力還沒有滑坡到不忍直視的程度，混在一群普通人中，自以為有能力扭轉國運。
勉強夠用吧。
然而彼得沒有去撿滾進棺材的魔杖，只是獰笑著：「仇人的血，流淌在我主心中！」
坩堝中的魔藥瞬間燒開，翻滾的黑色銜接著煙塵，匯成連片的黑。
一隻手從其中伸出來。
魔杖緩慢地回到他手中。
紛飛的黑綢下，先是他的肩，魔藥從他肩上滾落，勾勒出他背上鱗片似的紋理，順著他的腰線向下。可惜現如今他窄而有力的腰無法讓Erich想到更多旖旎的東西。
一抔黑中，他是純白的。
他緩緩轉過身，蛇一樣的面孔正對Erich：「你怎麼用這幅面孔來見我？」
Erich的頭髮開始生長，鋪撒與夜空相同的漆色，賽德里克的校袍很快就顯得大了，她喝的複方湯劑在不知名的魔法催化下提前失效。
彼得狂熱地厲聲大笑，他用黑魔標記發出了召喚，黑衣的食死徒從世界各地往此處聚集。
「誰是你們的主人！」Voldemort轉身披上他的衣袍，有風從他精瘦的軀幹和臂膀間穿過，只有風聲。
悄然的臣服。
「彼得，你在等我的報答嗎？」他揮舞魔杖，為鼠輩裝上新臂，要做好最差的打算，他的臂膀可能只有這個蠢貨。
他開始點名，細數他的損失。
「哈利，如果有人對你發索命咒，你該怎麼辦？」
「在那之前繳械他。」
「注意速度。」
「好。」
「看見火焰杯了嗎？」
「看見了。」
哈利忽然肩上一重，向後退了幾步。
無聲咒的優勢，不會讓對手來得及繳械。
等哈利反應過來，他自己舉著魔杖對抗著Voldemort，對方的魔杖很近，能看見上面紫杉木的紋路，就像墓園種植的那些。
那道索命咒是擦著Erich的臉頰向他而來的。
哈利看見她的眼睛，在綠光的照耀下就像兩塊金加隆。
裂了。
她的眼睛像玻璃一樣碎了，有些碎屑飄落下來，其中一塊打在他鼻尖上。
有些他以為已經忘卻的東西被回憶起來。
那時隔著搖床的圍欄，現在他們又隔著什麼呢。
他把Erich拉到自己背後，傷疤痛得如同要劈開他的頭，他艱難地支撐著，他懷疑自己依在Erich身上。
因為Erich摸到了他舉著魔杖的手，她在耳邊問他怕麼。
她知道哈利一定會說他不怕的。
她把自己的魔杖塞在哈利手中，讓他握著兩隻魔杖，她輕聲念咒：「 Avada Kedavra."
兩根魔杖間有著奇妙的聯繫，他的冬青木與Voldemort的紫杉木中包裹著同一只鳳凰的尾羽。
老弗蘭克咆哮著：「是那個女人殺了湯姆·裡德爾！不是我！我為國家上過戰場，流過血！你們卻關了我那麼多年！」他從Voldemort的魔杖尖飛了出來。
「他是一名真正的巫師，是嗎？」那位老人說，「就是那人殺了我，孩子，戰勝他。」
伯莎·喬金斯的影子也從Voldemort的魔杖尖飛了出來。她也支援哈利，並在魔杖間的連結斷開後努力阻止食死徒抓住他。
Erich幻影現形在Voldemort面前。
哈利沖向火焰杯。
他回頭，看見Erich背對著他站著。
哈利出現在禁林邊。
他聽見有人喊：「她要求重辦三強爭霸來抓那個人，但她自己想要通過這個機會成為新的黑魔王！任何人遇到哈特曼，抓住她或者立刻通知魔法部！」
他還聽見秋的聲音，她不斷重複著一句：「不是的！」
人群圍攏上來，巴蒂·克勞奇和一群沒見過的魔法部職員沖上來拿走他手中的火焰杯，迅速離開原地。
另一波人把霍格華茲圍攏，還有些在禁林邊排出崗哨，學生和外校代表被趕進禮堂。
他想要反駁，Erich現在又聾又瞎，她要靠什麼戰勝Voldemort並佔有他的勢力？她可能會死的，你們應該去救她才對！
鄧布利多向他比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
哈利把Erich的魔杖藏在口袋裡。
克勞奇一眾到了小漢格頓，但沒有見到任何食死徒，他們沒有留下痕跡。
之所以將克勞奇司長派來這邊，是因為魔法部已經不相信他會真正裁決他的兒子了。
他們會判小巴蒂一個攝魂怪之吻，因為他的供詞。
「整個計畫來自我的新主人，Dark Duchess，她也是未來世界的主人。「
三強爭霸賽是在她和瑪律福的操控下重辦的，將火焰杯做成門鑰匙是在她授意下完成的，她對克勞奇司長施奪魂咒，她綁架阿拉斯托·穆迪……
她借救世主哈利·波特戰勝黑魔王，在他宣佈重生之時取而代之。
仿佛她借了Voldemort的穿雲箭，還搶了為他而來的人馬。
哈利不相信，他想起Erich利用彼得出過的題：要剝開表像看本質，知道劇本再看舞臺只會感到愚蠢。
她絕不會是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
蜘蛛似的蒼白的手捉住Erich的脖子，把她提到自己懷中。
冰涼的鱗片般的觸感覆蓋著他的皮膚，透過夏季校袍滲透到Erich身上。
Erich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使這種觸感被放大，通過她的皮膚傳向她的大腦。
它爛得比她想像中要快。
香水味，「我在瑪律福莊園。」她對近在咫尺的人說。
Voldemort告訴她：「對，記住你是從這裡起步的，踩著我的又一次失敗。」
他們這群叛黨賊寇想要立忠將為王。
「好啊，現在我是領導了，告訴我你身上怎麼會有我的血，這可是連我自己都沒有的東西。「
「你真的看不見也聽不見嗎？」
也許她對接收資訊的選擇是隨機的。
無所謂，他們從此不再需要交流。
「我是你的Beatrice，我親愛的Dante ·Alighieri，歡迎來到天國。「
Voldemort乾燥冰冷的唇吻在她額上。
作者有話要說：
目標明確為阻止賽德里克死亡，其他的無所謂。
La Vita nuova
第61章 《新生》
【本文可能引起不適】
「沒有馬在拉車。」
「一定有。」
賽德里克和秋·張從另一架馬車上走下來，他們看到了哈利一行人，但不知道該從什麼話題開始寒暄。
他們也注意到哈利那群人中多了一個有著及腰金髮的女孩。
「那是盧娜·洛夫古德（Luna Lovegood），我們學院的。」秋給他介紹，「不少人管她叫瘋姑娘。」
賽德里克牽起她的手：「她好像能看到夜騏？」
「是那種馬在拉車嗎，原來真的有？」秋很驚訝。
賽德里克拉著她往城堡走：「是，你會學到這種神奇動物的。」但是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見他們。
據Erich所說，如果他不答應配合，那麼死的就是他。
他父親在魔法部工作，多少知曉些因果，在第一個專案結束時他就拍著賽德里克的肩說一定要進決賽。但決賽前卻又勸他別去。
賽德里克不畏懼死亡，雖然Erich提到他的親人，還有秋，她說他們會傷心，為了他的安全，他應該留在霍格華茲。
但是，他更加擔心Erich，是否哈利忽然看見夜騏正是因為她呢？
沒人瞭解她的情況。
堅持使用攝魂怪看管阿茲卡班的福吉部長被質疑屬於Dark Duchess的陣營，畢竟三強爭霸賽是他首肯的。
如果Dark Duchess把他們放出來，他們將會是她最衷心的支持者。
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最多給予僕人們權利，作為錦上添花。敗給她之後那人一無所有，而她可以給他的舊部以自由。
這可是雪中送炭的恩典。
瑪律福也沒有摘乾淨，莊園被反復搜查，但沒有任何一處違規。
這個結果不能讓民眾滿意，大部分巫師認定這是魔法部長在包庇他的金主。
伊戈爾·卡卡洛夫跑了，顯然他最終沒有站對立場。
就像沒有人猜對那個人會回來，更多人即使深諳三強爭霸賽為何而辦，也沒有料到最終是這樣的結果。
穆迪教授成了一個「隱身人」，媒體不報導他，群眾不談論他。賽德里克問他父親那位老敖羅是否身體無虞，他父親說，穆迪老了，在聖芒戈療養。
誰知道是不是不讓他出來給Erich正名。
最關鍵的環節仿佛缺失了，Erich在什麼地方，她又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呢？
她真如流言中所說，是個野心家，是個縱橫家，從來都是居心叵測嗎？
賽德里克想不通。
他更希望秋·張能告訴他，為什麼她會那麼信任Erich。
但他知道現在還沒到能問她的時候，得等Erich度過這一關才行。
開學宴會上，鄧布利多沒有對Erich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
哈利害怕他這是在默認。
因為他們發現多洛莉絲·烏姆裡奇作為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魔法部高級副部長、以及霍格華茲高級調查官出現在小巴蒂·克勞奇曾經坐過的席位上。
所有人都說，這兩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都是Erich的人，尤其是這個烏姆裡奇，她是個混血，同時是個斯萊特林，也是康奈利·福吉的心腹。間接象徵著Erich——那個「麻瓜出身的黑暗女爵」。
符合群眾對Erich最惡意的揣測。
深夜，哈利輾轉難眠，他想要給小天狼星寫一封信，或者給雷古勒斯，給盧平，給誰寫都好。
他渴望真相。
當他打開箱子，翻出墨水和羽毛筆時，他從一打羊皮紙下抽出了Erich的魔杖。
他選擇用最隨意的方式保存它，沒讓第二個人察覺。
在他的手接觸到魔杖時，它像Erich將其從她腦中取出時一樣，變得透明，有些部分向下滲，也有一些漂浮在空氣中。
哈利手忙腳亂地抽出羊皮紙，用手拘住那攤水一樣的東西，碰倒了墨水瓶，也弄亂了箱子。
羅恩被他吵醒了。
「那是什麼？」羅恩緩慢地從床簾下爬出來，努力不驚動其他人，「恢復如初。」他拯救了一下哈利的墨水和羊皮紙。
哈利把他手中的東西捧起來，液態金屬似的魔杖從他指尖溜走，落在地上發出泉水一樣的泠泠聲。
「我想放棄。」哈利對羅恩說。
羅恩揉了揉眼睛：「那要看你想放棄的具體是什麼。」說完他打了一個哈欠。
哈利真的鬆開了手，魔杖流淌到地面上，就像在測試地面是否平坦。
羅恩提高了一點聲音：「喂，來真的？」等他看見哈利掏出魔杖對著那攤水施了一個Freezing Charm，他簡直說不出話。
「Immobulus，Immobulus！」見有起色，哈利追加了好幾個冰凍咒。
被凍住的液體自我拉扯，變成了Erich的魔杖。
空心崖柏。
魔杖尖端在轉向不同方向時發出或強或弱的光。
哈利和羅恩睡意全無，他們披上隱形衣，在光線強弱的指引下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
走到了地窖旁邊。
Uh-oh！忘了她是個斯萊特林。
羅恩小聲說：「一開始我以為魔杖指向Erich的寶藏，現在我懷疑她是要你把魔杖交給斯內普。」
「不能交給斯內普！她要真想給我們什麼東西，絕對不會放在我們拿不到的地方。」哈利拽著隱形衣向牆邊摸去。
一無所獲。
在他們終於打算回寢室時，斯萊特林休息室的牆打開了。
他們想要乘機溜進去試試，結果被聽到聲音跑出來等在休息室裡的德拉科·瑪律福潑了一身墨水。
用Erich的話說，瑪律福身上估計有祖傳的波特雷達。
「今夜命犯墨水。」羅恩在斯內普辦公室嘟囔。
瑪律福也被叫到辦公室，斯內普交給他們一大堆不認識的魔藥材料，要他們手工清洗：「既然都不想睡覺，不如活動一下。」
他從壁爐離開，留下三個少年在辦公室對著成堆的藥材忙碌。
「他也許說的不是一下，而是一夜。」羅恩再次嘟囔。
「你可以閉上嘴好好幹活嗎？」瑪律福對他院長的裁決不敢有異，但他可以遷怒。
當他想指責哈利時，發現哈利盯著他手中節肢昆蟲的屍體，從它的複眼中觀察扭曲的自己。
每片複眼的小鏡都小得不可思議，它眼裡的世界曾經被這些小鏡片拼湊出，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他用手撕開那只蟲子的翼，將其中一張透明的、流光溢彩的薄片在工作臺上鋪平，另一張用指甲折疊，研究它活著時如何收束整理。
他又將蟲子的口器放大，研究它的螯刺，探索節肢昆蟲怎樣將植物葉片送入口中。
最後他把整個昆蟲的屍體放大，用水如清泉向它口中灌水，檢查它是否通過口器呼吸。
水連帶著紅褐色膿液，從那只可憐的蟲子腹腔下的呼吸孔流都他手上，在魔藥辦公室的光線中就像他手染鮮血。
「哈利？」羅恩小心呼喚他，打破了沉默。旁觀他折騰藥材的過程太壓抑了。
哈利用消失咒將放大的蟲子處理掉，對自己的手清理一新，卻認真地收好那兩片擺在工作臺上的翅膀。
他轉向瑪律福：「你沒有注意到，你的院長並沒有沒收我的隱形衣。」
「那是因為他有別的事要忙！破特，你聽著，等他回來首先就是扣光格蘭芬多的分，然後罰你禁閉沒收你的隱形衣！」他越說越小聲，想起那只消失的蟲子，瑪律福還是有點慫了。
也不知道這個疤頭身上發生了什麼，難不成艾麗西·哈特曼真的借他的手殺死了誰嗎？
哈利很困倦地看了德拉科·瑪律福一眼：「你的院長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
這堆魔藥是他要使用的，不是可能教具。
因為Erich提出給他補習霍格華茲所有魔藥教材時，讓他看過雷古勒斯的舊課本，這裡的魔藥不在其中。
而且斯內普剛剛是帶著東西離開的。
哈利看見他手中的玻璃器皿，裡面是透明的液體，浸泡著一個模糊的血塊似的東西。
那東西在跳動。
斯內普從瑪律福在英格蘭威爾特郡的莊園的壁爐中走出來，他知道哈利一定看見了他拿的東西。
如果能領會他的提示，那麼救世主至少不會讓Erich太失望。
那個罐子上用德語標注著：一個死於心臟發育不良的胎兒。
其實現在裡面只有一顆心，屬於原來那個可憐的標本的心。
斯內普還以為八一年那一戰中黑魔王把這顆心給毀了，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也許他確實破壞過，但他沒有徹底將它毀掉，這顆心臟在強大黑魔法的作用下，在簡陋的麻瓜器皿中泡著麻瓜化學藥劑跳動到了第十五個年頭。
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十六歲了，明天開始上五年級。
斯內普走在瑪律福莊園的走廊上，這家的二世祖被他擺在辦公室裡監控著，和救世主一樣安全。
他本人卻不一定安全。
華麗的地毯吞沒了他的腳步，顯得那扇巴羅克風格的客房大門後發出的動靜簡直像是一場戰爭。
她要是真的採納了他的意見變成啞巴那就太好了，起碼不用隔著門聽她假裝承歡。
斯內普並不想探討某個不老的女巫是不是處子之身，他只是單純地冷靜下來通過理性判斷，這些聲響是Erich一個人折騰出來的。
沒有做作得等在門口，斯內普敲了一下門，沒有人回應以怒斥，他便推門而入。
和他想得一樣。
「曾經的」Dark Lord坐在落地窗前的長榻上，窗外孤懸一輪略缺的月，浩夜無星，乾淨而純粹。
新的魔王躺在他右手邊，雙腿架在他膝上，臉色蒼白，看得出大限將至。
他捧著一本但丁的《新生》默讀，昏暗的月光中他的眼睛幽幽發光。
每讀一行，他就用右手在Erich腿上寫一遍，從她的腿寫到她胸口。
沒有抬眼看斯內普，Voldemort寫完一句，敲了敲她的鎖骨。
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聲：「讓你失望了，沒看到你想看的？」
她只知道會有人來，也許誰都被她開過這種玩笑，但她原本不知道今天來的是斯內普。
斯內普沒有理睬她，他自知屬於不被接收的資訊，何況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但我聞得到，你身上有魔藥味。」Erich樂意接著閒聊。
「您的替代品。」斯內普向一言不發的前任黑魔王鞠躬，放下玻璃瓶離開。
走前他聽見Erich呼吸的聲音，很艱難，讓人相信她的肺已經千瘡百孔。
她到底是怎麼活著的，難道這就是長生嗎？
斯內普深想下去，終於窺見了真相的一斑。
數十年前，有可能也是一個這樣的夜晚，尤菲米婭·波特就像今天的哈利·波特一樣，夜訪斯萊特林寢室。
她見到了Erich的遺體——這是鄧布利多猜測的版本。
斯內普大膽地更深一步猜測：是否尤菲米婭·波特那天見到的是支離破碎卻仍然活著的Erich？
她就躺在少年時期的Voldemort床上，被流彈擊中所以拆得七零八落。
她或許會安慰尤菲米婭，也可能只是迅速地交代了不少事。
總之，那個畫面夠震撼吧？
Voldemort當時一定不知道Erich是活的嗎？不一定，他在寢室裡沒有修復她，直到日本投降那天才獨自在裡德爾府把她拼好，還用得是那麼粗糙的手法。
說不定他就是害怕Erich跑掉。
「製造出」Erich·Riddle的那個情人節，他是否以為自己已經殺死了Erich？
不能再猜下去了。
斯內普從辦公室的壁爐中走出，彈掉衣角的爐灰，把三個少年趕出去。
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在困倦中拉開序幕。
這個學期選修麻瓜研究課的學生很多，凱瑞迪·布巴吉教授對此感到開心，但開心了不到一分鐘，她就發現來的這些純血統學生目的明確。
都是因為政治風向而來的，他們骨子裡厭惡麻瓜，並不希望麻瓜與巫師是平等的。
他們甚至只想聽艾麗西·哈特曼。
一個純血主義的魔王連名字都沒人敢提，哪怕他輸了，哪怕他死了。
但一個麻種的惡勢力新領袖卻被要求花一堂課深度解讀。
凱瑞迪·布巴吉教授很生氣，所以她直接跳到麻瓜思想變革的專題。
課本是但丁·阿利蓋利的《新生》。
「…但丁熱烈主張獨立自由，因此成為白党的中堅，並被選為最高權力機關執行委員會的六位委員之一……」課堂上有人開始睡覺。
麻瓜和巫師共同的追求是什麼？她自己也開始發呆。
正為一年級新生上第一節課的斯內普教授恰好對此作出解答：「…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
第62章 比死亡更刻骨
1996年情人節，瑪律福莊園的女主人戴上丈夫送給她的鑽石項鍊，被切割成玫瑰的粉紅鑽石帶給她一陣寒意。
「茜茜。」盧修斯·瑪律福站在門口，表情難得的透露出無措。
納西莎·瑪律福快步跟在他身後，在進入一扇巴羅克風格的臥室門後越過他，獨自走到床邊。
床上盤著一條巨大的蛇，她彎曲的頸向納西莎的方向偏了一下，再度垂首望著被她長軀間盤住的人。
Erich埋在未梳理的黑髮間，閉著眼睛，沒有動作，沒有聲音。
沒有呼吸。
納西莎輕聲呼喚了她，才想起她聽不見。
她想要伸手觸碰，盧修斯走到床邊攔住她：「我來吧。」
他修長的手指抵在Erich頸動脈的位置，他也忽然想起，Erich身上沒有血液。
據斯內普所說，她在多卡斯·梅多斯的墳墓前把血放光了。
「納吉尼。」
Voldemort將他的的輪廓投影在Erich的睡顏上。
蛇緩慢地遊曳到門外。
莊園的兩位主人各自離開。
他把Erich從床上撈起來，絲綢的被子像牛奶一樣流淌到地上，露出她的包裹在黑色睡裙中的軀體。
就像一具骷髏。
「盧修斯，通知艾博先生，今天行動。」他從施加了反幻影移形的瑪律福莊園中消失。
到達目的地的方式有無數種，他選擇飛行。
他在Erich背上寫：你快死了。
Erich說：「情人節快樂。」
他在Erich腰上寫：你還有三次機會，而你已經贏了我兩次。
她說：「我還有掛墜盒杯子冠冕？別拖時間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他寫：不夠嗎？既然你從來就想贏過我，要幾次才夠？一定要殺死我嗎？
Erich笑了，聲線懶洋洋的，就像她只是困了：「你還是怕死，你最怕死。那麼你要飛得慢一些，注意安全。」
他真的放慢了，像是抱著她在空中散步。
「忽然覺得看不見很虧，現在的天空一定很美吧？星星都降下去了嗎，還有月光嗎？今天的茜茜也應該很美吧？你呢，我所見過最美好的人？」
他的指尖在Erich肩上畫：在你看見我之前。
「我的Beatrice，我的情人。你是我靈魂上的詛咒。」她親吻Voldemort的臉頰，吻到一片朝露。
Voldemort是一副蛇的面孔，冷峻、醜陋、惡毒、兇殘。
Tom至少披了美好的人皮。
他的指尖遊走在Erich腰側，她掙了一下：「癢。」
他重寫了一遍：你在哪裡？
「你懷中，如果要具體到你是誰，我相信自己有直呼你名字的勇氣，Voldemort。」
他的指甲很尖：我們在哪。
「要我猜？你知道我不擅長猜測，譬如你忽然把我放在這麼危險的境地，甚至謀劃著給予我一具鮮活的肉體，方便我親愛的男孩來殺了我。」
Erich能感覺到他在低笑：這不是猜到了嗎？你是黑魔王，救世主將親手殺死你。
「敦克爾克，你帶我出國了？」Erich還是順從地推斷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Erich的生命正在流失，但是即使他能沖進霍格華茲把哈利·波特保管著的她的魔杖搶來，他也相信Erich不會讓魔杖再回到她大腦中了。
她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存活。
事到如今，她依然在利用他。
她要用永生來引誘他，讓他一步步走入她的圈套。他造的第一個魂器是如此，對哈利·波特發的那個死咒是如此，今天他不得不使她在自己的監視下死亡再被他復活亦是。
雖然都是他最想要做的，但他不得不先在Erich身上實驗。
就像學生時代，他在Erich身上實驗他的每一次進步。
他扶著Erich站在敦克爾克港旁邊的沙灘上，那次撤退時轟炸使敦克爾克遍地廢墟，東堤人滿為患，大量英法聯軍是從海灘上撤走的。
晨霧彌漫，仿佛置身於那個五月二十八日的大霧中。
「是不是漲潮了！」Erich激動地踢了一腳越來越潮濕的沙。
她的腿不太穩，Voldemort在她跪在沙灘上之前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腰困在手掌間。
他在Erich臍邊寫：向前走。
「你帶我看海？太浪漫了，不論是復活還是複明，我都沒有想過會在什麼美景中。或者睜眼就能見到美人？沒有過，我每次活過來面對的都是更糟糕的境況。」
『他又笑了，真是的，』Erich這麼想：『我馬上就要死了，他居然這麼開心。』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她鎖骨邊描繪：我並不開心。
研究死亡的過程能有多開心呢？
他又可以對Erich攝神取念了，說明她的大腦回到了最真實的狀態，沒有煉金術，沒有欺詐，沒有奇跡。
看著她緩慢地死在自己面前，怎麼可能開心呢！
水漫到膝蓋上，Erich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他的腳。
「對啊，我怕什麼。死人還能再被淹死一回嗎？死亡於我而言還算是未知嗎？我不怕。」Erich說著，緊靠著他，幾乎站在他懷裡。
他沾了海水的手劃過她的唇，在她頰側寫道：你第一次死，是什麼感覺？
「頭很重，呼吸困難，無力。我想看一下時間，但手臂被拘束帶牢牢捆在死刑床上，而且我根本沒有戴表。」
這不可能是流彈在醫療站爆炸的結果。
許久，他沒有再寫什麼單詞，只是帶著她向海中走。
Erich感覺到浮力，她提醒陷入沉思的Voldemort：「抓緊我，我怕沉下去。「
他想起少年時殺死的一匹夜騏。
「鄧布利多是我的維吉爾吧？他是理性和智慧的象徵，卻被排斥在天堂以外。」Erich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他開始踩水，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她睜開滿是裂紋的蛇眼與他對視，在深水中他們是平視的。
Voldemort無孔不入的攝神取念把Erich將死的大腦翻得徹底，只找到她願意告訴他的故事。
「你到底是誰，是什麼人，從何來，為什麼？」無人回答。
他把Erich放開，浮在她剛好觸摸不到的地方，當她艱難的游向他，他就後退。
她開始哭，沒有眼淚。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著！這是我的原罪。」她不遊了，消失在海面。
到底是誰在審訊誰？
Voldemort沉入海平面，追逐她睡裙裡冒出的氣泡而下，他的臉埋入她長髮，很快視線中只剩下她。
像海溝中的鯨魚在唱歌，她說：「你都看見了吧？」
他確實都看見了，她的全部故事，她兩世過往中願意讓他知道的部分一覽無餘。
她上一世也是個中國人，像所有人一樣努力讀書，天賦平平，前途未蔔。
她父親是個商人，母親沒有工作。
她學習法律，卻投身于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團體。有一天那個組織換了首領。
她出賣國家換取薄利。
她想要退出。
她在陽臺上與父親擁抱，狙擊手打爛了她父親的頭顱。
她送母親逃亡印度，等她登上返程的飛機她母親立刻淹死在浴缸。
她用她能觸及到最深的機密換了一個報仇的機會，那群人完蛋了。
她自首，結果她坐了牢，等待她的是死刑。
藥物注射。
她這一生也是一個中國人，但是幾十年都沒有再踏入故土了。
她今生的父母是兩個地下黨員。
她為她的國家做了很多。
她一無所獲。
「你送我的情人節禮物不合我意，可以退給你嗎？」更多氣泡從她口中冒出來，她的腹腔被水壓擠癟，能看見每一根肋骨。
他在上面寫：哪一件是你不喜歡的？
再過幾分鐘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就能逃出阿茲卡班，自由地活著，她身上牢不可破的誓言對她不再構成威脅。
阿茲卡班重刑犯集體逃逸，打著Dark Duchess的旗號。她將成為新的秩序。
今日她將擺脫介於生死之間的狀態，真正復活。
有哪一樣不夠誘人？這些都是盡他所能給她最好的。
Voldemort擁有無窮的智慧，他善於學習，精于人心與人性，只是無法理解Erich的夙求。
她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你要的是我，我也樂意滿足你。」
他吮她舌尖的裂縫，他拆開縫著那條裂縫的線，勾勒她蛇信似的舌。
在水中她沒有呼吸，讓他每過一秒都以為她下一秒就會死。
但她還能笑，嘲笑他。
Erich死的時候他們在做|愛，黃鰭金槍魚群從她身邊遊過，她伸手去抓，摸到了魚鱗，她笑得尤其動人。
她的腿仍然緊纏他的腰。
他們沒有距離。
這是Voldemort第一次如此入微地觀察死亡，也是他見過最美的。
他用魔杖感受海洋帶來的阻力，用蛇語吟誦出咒文。
海開始回應。
為什麼稱之為黑魔法？因為它就像深海一樣無光，漆黑一片而且未知，因為它如深海一樣迷人。
擁抱無盡的力量。
敦克爾克海港下沉沒的屍骨，不論姓甚名誰，他們被統稱為英雄。
他們在海底，瞻仰著，匍匐著，湧入她。
縫合她殘肢的線不再被需要，它們被新鮮的肌肉和骨頭排異出來，飄散在海洋中。
血液從她新生的心臟中流向每一條血管，她的面頰開始浮現血色，嘴唇變得紅潤。
她眼角留出濃稠的血漿，那一雙蛇眼化作芥粉，在淩晨的海水中就像碎鑽。
她黑色的雙眸中倒影出他的樣子，臻如寶石，熠熠生輝。
她能看見他了，她也能聽見他了。
再也無法逃避。
她需要呼吸，水壓讓她感到痛苦，也感受到活著的心和其他一切活人該有的、屬於她自己的器官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面如魔鬼的男人將他的氧氣分享給她。
「Erich。」他呼喚她使用的名字，以蛇語。
整個海洋都在傾聽。
他臉上的皮膚脫落，像蛇一樣蛻皮，軟骨緩緩再生。
Erich呼吸到第一口混合著海風的氧氣時，陽光明媚，海鳥紮入蔚藍，銜出金槍魚群中的一條。
虎鯨躍出海面，腥味鋪撒在她呼吸的空間裡。
她適應了一會兒光線，耳鳴逐漸消退，口腔中鹹澀的血和海水被她吞入腹中。
她享受著食道和胃裡的冰涼。
「罪人，歡迎回來。」
她面前的，是她兩世所見最美好的風景。
是Tom Marvolo Riddle。
每當Erich成功實驗了一種強大的黑魔法，Tom就會迫不及待地嘗試，他會總結從Erich身上獲得的經驗，做得比她完美。
Erich成功復活，徹底的。
他即立刻在骨肉鮮血鍛造的軀體外，著上他豔麗至極的人皮。
他發瘋地吻她，把在海中給予她的空氣全部取走。咬她會流血的皮肉，舔吻她因海水刺激而生的淚，索取她微弱的溫度。
重生遠比死亡更加刻骨銘心。
第63章 請不要在我的噩夢中說愛我
Dear Alighieri：
發生了太多事。
從哪一件說起呢？都不是什麼好事，如果我依舊只想告訴你那些好的，那麼這封信結束了。
暑假時鳳凰社(被哈利塗黑)。
暑假裡我到了傷風家，出發前穆迪(被塗黑)出發前那位元認識了一年的陌生人表現得像要上戰場，使我很緊張。
在此之前我差點因為暑假的一次見義勇為被開除，而獲救的我表哥不知是否心懷感激。我不該渴求他感激。像你說的，我應當『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應該是這麼說的。
好在我最終沒有被毀掉魔杖，也確實回學校上課了。我能看見拉車的馬了，後來海格在課堂上介紹了它們(塗得漆黑)後來我們共同的朋友教會了我它們的名字。
在你的提點下我們找到了寶藏，多虧了赫敏(猶豫了，但還是塗黑名字)你的好姑娘，我們原來找向斯萊特林寢室(想起來能用魔杖消字)找向湖底的居民家，後來才知道應該直接去湖中尋找。
來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就像傷風的母親一樣優雅，聽說你和傷風的母親是老同學？那你一定能想像出這個女人的魅力。
我的手背到現在都還會癢呢。
大部分人指責你，我勸他們放過眼花耳背的老人，他們卻喋喋不休。
更多人相信是你垂涎首相的位置，說你曾借助我的力量不正當競爭。還有人說恐|襲是你編的，復辟者也是假的，你故意製造慌亂只為收買人心。
竟然還有人指出傷風是你的殺手，所以你保釋他出獄；說蟲尾巴是你的細作，所以你助他逃獄；說你親自送那個遊|行的足球流|氓入獄，是為了讓他幫助更多人越獄；說你放任那個瘋子使用別人的身份上崗是為了借他奪權……
簡直荒謬。我不會相信他們的。
我已經很少做噩夢了，有點不習慣擁有安逸的睡眠。
至少這樣我上課就不會犯困了，Dumbl…(用魔杖消掉)維吉爾讓蝙蝠教會我如何提高記憶力，我現在背書比以前更快，下次見面我們可以比賽誰先默寫完化學元素週期表。
有些朋友支持我，我們一起相互學習，就像你和vol…(消掉)貝特利絲在學生時代一樣，自學那些教授們不樂意教的。
我迫不及待地想介紹我新認識的女孩給你，她可能有些古怪，但很有趣。頭髮是金色的，你應該會喜歡。
我挺想你。
Yours obediently，
Hercule Poirot.
寫完這封信，哈利傻笑了半個鐘頭。
Hercule Poirot是愛葛莎筆下的比利時偵探，另一個叫H·P的人。哈利以此為化名，回想半夜舉著Erich的魔杖在城堡裡溜達的滑稽模樣。說真的，比起他，赫敏更像個偵探。
信中，他自己像個麻瓜家庭出身的調皮小巫師，收信人Erich則像個叫做阿利蓋利的政客老頭，正被政敵用流言攻擊著。
這是一封只有收信人能看懂的信，卻也只有收信人看不到它。
他每晚都在千方百計地抵抗夢境，即將對無夢藥劑免疫，已經開始嘗試生死水。
然而他發自內心渴望夢見Erich。
那個去看魁地奇世界盃的暑假，鄧布利多在收到信後用守護神告訴哈利：只能是你入侵Voldemort的夢境，你不允許被動。
和羅恩、赫敏一起從黑湖裡把Erich的皮箱打撈上來後，哈利再也沒有找過鄧布利多，他們甚至默契到沒有過對視。
有時候他在心裡埋怨鄧布利多，責備他沒有救Erich。他為什麼不願意解釋一下？就像在Erich為小天狼星翻案之前，鄧布利多為什麼不願意為他辯護呢？
甚至，鄧布利多親口表示過他懷疑Erich。因為她告訴哈利別讓Voldemort碰到他的血。
哈利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不願意向他解釋這一切的原委，他對此有些生氣。
雖然，如果哈利想知道Erich的箱子到底怎麼開、裡面裝了什麼、他拿著有什麼用，只能去問問鄧布利多。但他不會去問的。
赫敏說，也許大家都不知道內容才比較安全。他只好放棄了開鎖，把它縮小了戴在脖子上。
不出三天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變得和瘋眼漢穆迪一樣神經質，最後羅恩提議他們三個人輪流保管箱子。
哈利已經站在了貓頭鷹棚發出噪音的那塊地板上，但他只是反復撫摸海德薇的頭，沒有要寄信的意思。
直到費爾奇的聲音乍然響起：「想往外寄一份購買糞彈的訂單嗎？！可惡的搗蛋鬼波特！」
「沒有。」
「不許狡辯！把你的手拿出來！」費爾奇怒吼著。
哈利把他的兩隻空手舉過頭頂：「你從哪裡得到的不可靠消息？」
「你管我從誰處得知！把你的口袋掏空！」費爾奇不依不饒。
「我已經寄出去了。」「騙子！你的貓頭鷹根本沒有飛走！」他指著海德薇，而海德薇怒視他。
「我用的是學校的貓頭鷹，您也看見了，我的貓頭鷹這麼漂亮，我不捨得她出去送信。」哈利已經不想再扯下去了。
他可以和費爾奇比比耐心，已經沒有什麼事比他記掛著的那個人的處境更加危急的了。
「我看見他寄出去了，費爾奇先生。」是賽德里克的聲音。
他和秋·張從貓頭鷹棚的樓梯走上來，秋走在前面，賽德里克在她身後防止她跌倒。她也說：「我們剛剛在樓下，我也看見哈利把信寄出去了。」
費爾奇生氣地離開，顯然心中滿是不相信。
哈利和賽德里克他們打招呼：「嘿，讓人相信真是一件難事，對吧？」
賽德里克笑著肯定：「是啊，世界缺乏信任。」
「你現在可以寄信了，真的是什麼訂單嗎？」秋好奇道。
哈利撓了撓亂七八糟的頭髮：「真不是，不過我已經不打算寄出去了。」他想起自己上個學期還是那個不可能沒梳頭就出現在秋·張面前的哈利。
他攤開手施瞭解咒，剛才費爾奇沒找到的信赫然展現在他掌心。
「不錯的混淆咒，很欺負費爾奇先生。」賽德里克稍微讚美了一下，「這是，寫給她？」
也對，大家都是D·A成員，就算看不懂也能猜出來的。
「我不可能寄給她。」哈利念了一個Incendio（火焰熊熊），有些受潮的羊皮紙劈裡啪啦地化為灰燼，「我也不用想辦法聯絡她，相信她如果真的需要指示我什麼，會在夢裡告訴我的。」
秋忽然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別這麼說！在中國，只有逝者才托夢呢！」接下來她真的哭了。
賽德里克手忙腳亂地試圖把她哄好。
哈利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總不能告訴女孩：我和Voldemort的腦子是通的，夢見她很正常，我們一起乘坐騎士公車時我還夢見她呢。
不用說神秘事務司花了上百年也沒瞭解人類大腦——即使他們在Erich頭上折騰了十幾年他們也沒有弄懂的跡象——只說出那人的名字，賽德里克就白忙活了。
秋一定會嚇到。
「那個，秋？」哈利先引起她的注意，再隨機琢磨出一個話題：「你哭起來像Erich。」
什麼破爛話題——賽德里克的表情像是要這麼說，雖然他不會真的說這種打擊人的話。
他很溫柔，Erich這麼說過。
哈利不再管理話題了，事情有些轉好的意思，包括他自己：「我是說，你和Erich都是中國人，多少有點像。有一回羅恩逗她玩，說你就像她的妹妹一樣，她聽了很開心，你也知道，Erich的年齡能做我祖母了。」
「你們分開前，她有沒有提起我？那天是我第一次和她說話，我不知道那次之後要隔這麼久見不到。」因為哈利說得很輕鬆，所以秋自然了很多，「我不太好意思和她聊天，下次再見到她，我會有很多話想和她說。」
哈利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分開得太倉促了，Erich又能和他談起多少人和事呢？
前一秒他們嘲諷對方不成熟不穩重，下一秒她忽然從耳朵裡抽出她藏在大腦裡的魔杖和彼得交了手。
哈利在和Voldemort決鬥時想起了一些他原以為忘記了的事，他不該想起來。那是他父母死去的畫面，接著是Erich，就像去年六月那個從她鬢邊吹過的Avada。
她總是把他對死亡的認識混淆掉。
就像這次他們分開，Erich沒有提起任何人，一絲交代遺言的感覺都沒有。因此即使她凶多吉少，哈利都更願意相信她馬上就可以回來。
「她之前就提過你誒，說羡慕賽德里克，我也是那時候才聽她說你們兩個……她可真夠敏銳的。我沒想到她因為羡慕誰就要演一下試試。」哈利醞釀了許久才說出來，事是真的，Erich真的這麼說過。
「我也沒想到。」賽德里克從頭到尾全都沒想到。
Erich已經超出他們以往對長輩的認知太多了。
他們三個都沒想到，一起躲在貓頭鷹屋棚聊一位長輩會是這種感覺。不像在說誰的家長里短，而像是互相安慰，不斷地向對方證明，還有人支持她，不止一個人相信她。
賽德里克說：「我們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對嗎？」
「對！」秋的語氣很肯定，不容反駁。
D·A支持她。
當鄧布利多對烏姆裡奇和福吉部長說，D·A是他辦的，他委任哈利，他組織團體。
哈利明白了，鄧布利多也是相信Erich的。
這種信任至少讓Erich稍微開心一點。
就算她除了每天一份的預言家日報外，沒有任何與世界聯繫的方式。就連這僅有的一種也是單向的，世界上大多數巫師通過預言家日報來謾駡她，以及猜疑顧忌、以及推敲估計。
她超級想罵回去，這時候Voldemort就會蠱惑她，讓她直接殺了那些評論員。
她會說好啊殺了他們，但往往什麼都不會發生，除了他非做不可。
等他做完，第二天的報紙上一定會以Erich·Hartmann為題頭，她又下令做了什麼壞事，她簡直是法.西斯殘黨……
通過報紙，Erich可以從麗塔新撰寫的以類似《波特撒謊精》為題的文章中看出哈利沒事。
Erich可以得知福吉已經把她擺脫乾淨了，徹底劃清界限。
也知道鄧布利多拒捕，與他的鳳凰一起消失在部長和高官面前。
Voldemort坐在她床邊，將她舉著的報紙壓下去，與她對視：「我怎麼才能瓦解掉你的男孩對你愚蠢的信任？」
「讓他知道你愛我，或許是個主意。」Erich把納吉尼有些涼的身軀推開，很疑惑自己竟然會想到抱著這位冰美人取暖。
比納吉尼更涼的一隻手順著她拿報紙的手滑上去：「真像那個時候，你通過報紙瞭解一切。」
「才不是，我那時只是想知道每天的日期。」Erich壓制住她肩膀的戰慄。
她只用知曉時間，就能對應上發生的事。
近一年沒有回到霍格華茲，她已經把自己從劇情中撕扯下來，什麼干擾都不會有。而在此之前，她已經比時間更快地完成了很多事。
「我有兩個報紙上沒有的消息，你想聽嗎？」那只冰涼的手已經繞過她的後頸，蛇一樣攀在她肩上。
「不想。」無非是狼人和巨人的事。
他沒有說下去。
話題回到了原來那個：「我得讓他嘗到甜頭，如果我們之間這種聯繫使他成功拯救了誰，他一定會放鬆他的大腦。」另一隻手也纏上來。
他將Erich圈在他懷中了，不自覺越勒越緊。松了她會跑吧，她又會想到自殺，想到她的罪。那些於他而言算不上什麼的罪隨時可以摧垮她，也許她從來不是什麼堅強的人。
耗盡所有力量來擁抱她。
那感覺像耶夢加得環繞著人世。
Tom的臉是真的太美好了，可一但他埋在Erich頸窩裡，只有低溫的觸感沒有視覺效果，她回饋到腦海中的資訊又會是那張蛇臉。
剝離了外魔的他就是這樣的。
手邊的報紙緩慢地舒展開，漂浮在他身後，Erich看著報紙上鄧布利多的照片，用思想為他的眼睛著色。
藍而通透。
報紙變形成利刃，穿過他的背，也穿過她。
利刃蒸發掉了，他胸前的洞收回所有噴濺的血，連衣服都還原。
但Erich被刺穿的胸口中繼續往外滲出暗紅色，紅在納西莎給她的那件完全不合身的純白絲質睡裙上奔跑。
能聽見她小聲的嗚咽，他拍了拍Erich的背：「別哭，別哭。」
他的手進入血液噴湧的源泉。
能摸到她的肉，接下來是脊椎，再往前是肺。
血就是從刺破的肺泡中冒出來，頂入她的氣管，才會自她嘴角流淌得他滿背都是。
他把床單上的血攏到一起，那是小小的一汪泉，沾得他滿手都是。在他另一隻手也放開Erich，拿起魔杖時，Erich因為沒有依靠栽倒在床邊，滑下去，總算不再流淚了。
「真他媽的痛快點再不救我我又要死了。」
他一貫認為Erich的語氣比他的行為還要惡劣。
收拾乾淨的Erich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在原來位置。
她手上又有了一份報紙，但她已經看完了，現在在撕著玩：「哈利需要用他該死的噩夢拯救哪位朋友呢？」被選中的可不是什麼幸運兒。
她多少記得一點，「羅琳本來打算在鳳凰社劇情中寫死亞瑟，後來考慮到他家裡孩子太多」這種鬼話。也不知道是否確有其事。
亞瑟應該不會死吧。
Voldemort提議：「他的同學都在學校裡，要不然，他的教父怎麼樣？」
「我去？你去？或者貝拉？他救不回來也不行吧，你不是要讓他嘗到甜頭嗎。」Erich不想親口提出來。
他顯然已經確定了人選：「那就挑一個大家都比較方便的。」
納吉尼離開了房間。
斯內普被響徹地窖的敲門聲惹得很暴躁。
雖然救世主一向沒有禮貌，但這樣半夜狂拍他辦公室的門還是第一次。
他不想去開門，並且對他自己施了個閉耳塞聽。
十分鐘後他解了咒，來自他辦公室木門的痛呼再次鑽入他耳朵。
「總有人需要睡眠的！哈利波特！」他發現走廊外毫無動靜，甚至德拉科·瑪律福都沒有來處理破特發出的噪音。
這小子，他對走廊用了隔音咒。
哈利低著頭，沒有看他：「先救韋斯萊先生，別的以後再說。」
斯內普在心裡罵了Erich一句，她要是早兩天服軟，被半夜拍門的就是鄧布利多了。
亞瑟沒有死。
這是Erich近日聽見最差的消息，但消息的內容又是那麼讓她快樂。
亞瑟不能死，韋斯萊家的孩子確實太多了，莫麗又是那麼可愛的一位妻子，他不能死。
他活下來，被哈利的夢魘救了。
他有可能主動侵入了Voldemort的思想，這根本不是什麼好消息。
很快他又嘗試了一次，很艱難但是他又成功了。
他看到自己以Voldemort的視角走在魔法部神奇事務司，在大腦廳的門牌下停留了一瞬間，快得幾乎看不清門牌上的字母。
很急，或者說迫切。
等在裡面的是小天狼星，他問：「你願意到這個地方來？他一定沒想到。」
哈利瞬間明白了，Voldemort用的是Erich的樣子。
他想對小天狼星做什麼？！
「我自己也沒有想到。」果然是Erich的聲音，「他不會想到的，這個地方對我而言可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呀。」
他們一起向「大腦廳」深處走去，這裡陳列著很多奇怪的東西。
Voldemort用Erich的聲音說：「我曾經充當過這裡的展品。」
哈利想要趕緊醒過來通知鳳凰社，想把小天狼星給他的雙面鏡拿出來呼喚他，他要通知他們，他要救小天狼星。
但他離不開這個夢境。
忽然他又聽見了Erich的聲音，不是他自己這個視角發出的，就像來自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是Erich，真的Erich。
她說：「我愛你，哈利，我愛你。」
真正的噩夢，是平時不會輕易開口說愛的人，在夢中忽然說她愛你。
哈利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次勸退諸位讀者：
本書僅代表作者的一切變態愛好，
角色絕不會崩但劇情會不合您意。
再走下去就是更糟糕的故事了，
現在跑還來得及。
第64章 救世主殺了魔王
差點就成了糟糕的地攤貨童話故事範本——救世主殺掉魔王。
實況比那更糟糕。
哈利嘗試了很多次，用各種方式招靈，試圖尋找Erich的鬼魂。
找不到，他很高興找不到，隱約覺得這是因為Erich還會活過來，像從前每一次一樣。
要是她能告訴他就好了，要是他能從哪裡得到哪怕隻言片語的模糊解釋就好了。
他更想要Erich親口告訴他，這都是她計畫的。
哈利希望她親口說：殺死她的事，是她讓哈利做的。
救世主是個悲情人物，但他的悲情必須停在父母雙亡的程度。
哈利·波特的成長並不是踩著親人朋友的屍骨。
他不是必須通過不斷地克死愛他的人來獲得成功。
只要讓他明白，有人願意為了他赴死，有人如此愛他。
不需要他們真的為了哈利·波特去死！
救世主若是連他愛的人都救不了，他怎麼拯救世界。
非要用他的世界來與魔王交換嗎？
魔王為什麼要和他換，Voldemort看不上他的任何東西。
救世主和魔王都是眼裡只有自己世界的玩意。
不同的是，Voldemort的世界中只有他自己。
那天晚上雙面鏡聯絡不上小天狼星。
所以哈利他們去了魔法部。
同時，黑魔王的計畫正在實施。
「殺死救世主的計畫失敗過一次，那次失敗有一半的原因是你，叛徒。」
Erich如他所願想到了別的情景。
她沖進那棟房子，看見她的業障。
她給了他一個帶著Avada的吻，還挺浪漫的。
Erich清醒了一點，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中握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刀，尖端從她的腰部探出頭。
總這樣也不行啊。
刀被她扔在地上，發出它該發出的聲音後消失了。
她沒有去管自己腹部開的洞，埋到Voldemort懷中：「如果不是彼得告密，莉莉的魔咒根本用不到。這算不上我一個人的罪憑什麼要我一個人擔。」
他揭穿道：「別裝了，你的目的就是用獻身魔法對我的反噬殺了我，你成功了。」
「是你的錯。」
「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你的罪。」
「想解脫嗎？想要輕鬆點的話，我來教你。」
惡魔都是這樣蠱惑人心的。
「好。」Erich疲憊的聲音使他的胸口感到共鳴的震動，她沒有從他身上起來，任由他把她的腸子塞回去然後補好她腹部的窟窿。
Voldemort說：「你刺自己多少下，都不如他殺了你有用。」
理智告訴Erich這不對。
理智可能被詛咒掐死了。
當Erich離開瑪律福莊園時，哈利他們到了大腦廳。
黑色的人影從一排排水箱後走出來集中在他們四周。
「你們要找的人並不在這兒。」盧修斯·瑪律福取下他的兜帽。
哈利讓大家冷靜：「別騙我，西裡斯就在這。這不正是他要我看見的嗎？」
「不是，自大的男孩，他要你看到的並不是真的。」盧修斯向前走了兩步，包圍圈縮小。
哈利陷入將朋友拖入死亡威脅的恐懼。
貝拉特裡克斯開始嘲諷，她的聲音在這種密閉空間裡格外慘人。
之後的很多情節在哈利印像中只剩下了奔跑追逐和蚍蜉撼樹拖泥帶水的反抗。有一些破碎的片段，譬如瑪律福吼了貝拉什麼話，譬如他們跪下來稱呼Erich為黑魔王。
像快放的錄影帶。
停滯在他觸摸到Erich鮮血的那一刻。
是溫熱的，活人的血。
「你果然是假的吧？Erich不可能摸起來這麼燙，你身上也沒有她那種玫瑰枯掉的味道。你是假的，告訴我你是誰。」
他好像沒有對她叫出Voldemort這個名字，他知道不是Voldemort。
「Harry，我愛你。」
哈利清晰記得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時發生了什麼，Erich的崖柏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做的魔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化掉了，正像手套一樣戴在他左手上，指尖生出利爪。
握住她的心。
此刻他的魔杖還在他右手中緊握著。
接下來她走近一步抱住他，他伸直的手臂就推著她那顆怦怦跳的心，從她背後戳出去。他手臂上的皮膚感覺到來自肌肉的擠壓，還有血液的粘稠。
她有可能疼哭了，但她說愛他。
哈利終於知道噩夢成真是什麼感覺了。
從她胸口掏出來的是一堆混在肉末裡的花瓣，遇到氧氣，褪色，變質。
化作銀箔飄散在空中。
飄落在她身後那一個染著鮮血的足跡上，像煙灰。
然後她的魔杖不再附著在他手指上，滴落到地上重新變成魔杖的樣子。
緊接著哈利看見了Voldemort，他又是日記本裡那個模樣了，其實比那個形象更年長幾歲。
他把哈利的胳膊拽出來，抱起Erich轉身離開。
哈利居然認為他抱著Erich的畫面很好看，這一定是Voldemort肆意釋放出來的他自己的想法。
這時候鄧布利多來了。
還有萊姆斯他們，具體有哪些人哈利不記得了，總之他們救了赫敏和羅恩，救了在和食死徒搏鬥的那些人們。
哈利想著，這下好了，在魔法部爆發戰爭，鄧布利多當著部長先生的面和真正的黑魔王決鬥。
看看吧，Voldemort真的回來了，不是什麼Erich的陰謀。
他盡力睜開眼睛，最後他的視線鎖定在Erich垂在那的手腕上。
後來他一直醒著，只不過不知道在做什麼。
黑魔王倒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瑪律福府客廳的光線極暗。
「我倒是可以多出去走走了？」從Voldemort的語氣裡聽不出什麼。
他說：「多出去走走也好，我希望Erich還沒來得及告訴哈利·波特魔法部存著一個關於我們的預言球。」
終於得空從霍格華茲出來的斯內普迅速跪下，聽到了自己膝蓋的聲音：「是我的過失。」他以為那顆是Erich用過的替代品，原來是個假的。
不重要，反正不是黑魔王想找的那個Erich原生的心。
應該說，「還好」？
「不，不只是你，我都被她騙過很多次了。」Voldemort招他站起來。
斯內普從霍格華茲帶來的那個瓶子裡不是她的心臟，但至少證明了她確實是在離開學校前留下了她的心。
Voldemort從蘇聯西線帶回她的屍體時沒有看到心臟，從那時他就在懷疑了。
或許也是一個她的魂器，所以才永葆活性。
既然他安進去的從來都是個假的，那麼真的只會還在霍格華茲呆著。
霍格華茲，醫療翼。
哈利坐在不知道哪本書上抄的魔法陣中發呆。
他眼前晃著Erich垂著的手腕。
稀裡糊塗從魔法部出來後他睡了好多天，也許沒有睡著。
赫敏也沒來催他補筆記，想來是整個事情都完蛋了的意思。
其實他多少已經弄明白了，鄧布利多估計打敗Voldemort搶到了Erich，但福吉並沒有承認錯誤。
至少福吉承認了Voldemort回歸的事實，至於Erich到底是不是一個魔王，沒人關心，畢竟她已經無法造成什麼傷害了。
結果成了糟糕的地攤貨童話故事的另一種範本——救世主被魔王欺騙，殺了別的什麼好人、無辜者或者對他重要的人。
比召喚不到Erich的亡靈更能證明她活著的事……哈利很困，他得努力集中注意力才能繼續查那些無意義的資料。
「把你的那個箱子給我吧？」是小天狼星的聲音。
哈利有些木納的轉頭看到他，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現在挺憔悴的，也沒有梳頭發，希望教父不要太擔心。
「西裡斯，你知道這個箱子？」哈利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可怕。
小天狼星擦了一塊亂七八糟的魔法陣然後坐下，遞給他一張紙：「阿爾法德留給我的，因此我那天沒去魔法部。」
哈利沒有動：「殺她的時候我的心跳太大聲了，所以沒有注意到。離這麼近的話，你應該能聽見吧？」
怦，怦，怦……
從他掛在脖子上的小皮箱裡傳出來，隔著一層校袍依然很有力。
赫敏和羅恩怎麼都沒來接替他保管箱子，搞得他沒機會讓他們也聽聽。
小天狼星揮了揮魔杖拉開窗簾，光線亮了一點：「我讀給你聽吧。」
「親愛的西裡斯：
我知道你會不太容易相信，我也是。
最重要的事是，如果有一天我給你的那對雙面鏡有一塊在你重要的人手中，而你的這塊它只顧著發熱不顯示誰的樣子更不出聲，別亂跑，直接去找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
是我的狐狸告訴你的。
先不要急著想別的，照鄧布利多先生說的做，然後再往下讀，我正在給你解釋呢。
我還沒畢業的某一天，在自己寢室見到了她，她那個時候不怎麼好看，不太完整，有點太碎了。
總之她還活著，告訴我，她臨走時給裡德爾的雙面鏡是她早年和她小哥哥夜談用的。所以我聽她的安排和裡德爾打賭贏了鏡子，這東西對他不重要，我沒有付出太大代價。
她永遠能控制鏡子是否接通，這很神奇對吧，她是個真正的煉金術大師，雖然她一直聲稱自己沒天賦。
當我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離我從霍格華茲畢業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此時她更像是個魔王的朋友，而她做的最像個魔王的事就是用那個模樣躺在床上吩咐我，如果有一天魔王要取一顆能替代她心臟的心，一定要搶到這個活兒。
然後去中國長沙挖她親哥哥或姐姐的遺體，魔王會有辦法的。
至於她原本的心臟，那是她惟一的弱點，想徹底毀掉她只有弄碎那顆心才行。
它藏在霍格華茲。
把心視為弱點還親手挖出來，我猜是因為她在最脆弱的時候被狠狠地傷過心，也許是她第一次和魔王一起殺了誰之後。
也許那個傷她心的混蛋是我，但她在七零八落地回到霍格華茲之前一直讓我忘了，我當然沒那麼聽話，她用的遺忘咒。
我不會留什麼畫像的，那種有思想的東西太容易洩密了，我本人的思想也是。
別想念我。
你親愛的阿爾法德舅舅。」
好像是封遺書。
哈利小聲說：「阿爾法德對你真好，和你說這麼多。」
「Erich對你不好嗎？」小天狼星問，「她也和你說了很多啊，劫掠者和斯內普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你現在是敖羅吧？」雖然室內亮了些，但哈利的眼睛就像兩簇綠瑩瑩的鬼火。
小天狼星說：「是，不是那個人回來了麼，正需要用人的時候，也沒人在乎我是不是Erich的走狗了……」
「那你什麼時候抓我。」哈利在又一次聽見Erich的名字時立即截斷他的話，但小天狼星因為慣性把話說完了。
「抓你幹什麼？」他反應了一會兒，顯得特別無奈，「你休息一下吧孩子，你殺了魔王啊，雖然這次又被說成是替魔王迭位的工具，但是一定沒有人會抓你的。別瞪著我，Harry，你殺的只是Erich備受污蔑的一個身份而已。」
「她對你用奪魂咒，控制你，殺了一個魔王。僅此而已。」
「所以快把箱子給我啊，我可是這麼多天唯一一個走進你病房的人，讓我出去的時候更自豪一點。」小天狼星把哈利的黑髮揉得更亂，假裝沒有注意到砸在他眼鏡片上的淚水。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是氣哭的。
————
對於原著，知乎上的一些觀點：
小天狼星有無數個可以不用死的辦法。比如如果哈利認真學了Occlumency。如果哈利趁早意識到伏地魔每個晚上都往一個到處黑牆的地方跑，每次夢都在同一個地方結束這不正常。如果鄧布利多或斯內普或盧平小天狼星能跟哈利及時解釋一下伏地魔會想引誘他。如果鄧布利多能早點決定告訴哈利為什麼伏地魔老想殺他。如果哈利能記得斯內普是鳳凰社的。如果哈利能找Flitwick或者Sprout教授，即使他們不知道小天狼星是無辜的而鄧布利多成立的敢死隊總部在他家，他們至少應該會幫他聯繫Moody或Lupin什麼的。守護神比貓頭鷹快得多。如果哈利能多給小天狼星寫幾封信，至少不至於產生小天狼星會獨自一人跑出去的幻覺。如果他能聽赫敏說完她的分析。如果他解決了Umbridge之後能回學校再找一次斯內普。嗯，如果他能記得小天狼星給他留了一個包裹，"if you ever need to talk to me"。發佈於 2015-06-01?贊同 92??20 條評論?分享?收藏?感謝收起?
作者：Ding D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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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知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注明出處。
這個問題下面的回答，包括最高票在內，都沒有好好看過第五部，也不太瞭解Harry對Sirius的情感。幾點廢話：1、事後諸葛亮很無腦也很自以為是，假如哈利認真學大腦封閉術？1）、他的性格本身就不合適這種魔法，2）、他不信任他的老師，3）他確實沒有認真學，然而在沒有人講清楚為什麼要學大腦封閉術的原因卻要求15歲孩子盡全力去和一個他討厭的老師學他不擅長的魔法，這比把整個魔法界的希望壓在一個17歲孩子身上還要強人所難。2、假如哈利上帝視角開的足夠大，他確實有可能意識到伏地魔在引誘他，頻繁出現的夢不正常，但試問亞瑟的例子在先，要如何意識到是陰謀還是確有其事？哈利沒有像你一樣看過哈利波特與鳳凰社。3、哦，那為什麼斯內普不能克服一下對哈利以及哈利父親的偏見，一個三十幾歲老男人不要和十五歲小孩子較勁？4、鄧布利多不親自教哈利是因為他不能把大腦暴露在伏地魔面前5、會說話的守護神是鄧布利多發明的，是鳳凰社成員內部的通信方式，Flitwick或者Sprout教授都不是鳳凰社成員，他們來也得用貓頭鷹聯繫，再說魔法部給哈利寄罰單的時候明明貓頭鷹比4G還快好嗎？貓頭鷹怎麼沒效率了？6、信裡寫：「親愛的小天狼星，請你不要因為斯內普的話而離家出走，我很擔心你。你親愛的哈利」嗎？7、他不僅聽了，而且赫敏還跟著他一起去冒險了。8、假如你是哈利，金妮就死在第二部了，哈利要不要順便回學校換身衣服敷個面膜補補妝啊？他是去救人不是去魔法部和小天狼星私奔你懂嗎？
作者：知乎用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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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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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與其說是娛樂性的不如說是教育性的，JKR盡可能把她想告訴成長中孩子們的道理都放進去了——勇敢，是所有美德之首；忠誠，當然要挑物件；看上去在給你鋪平前進道路的很可能在把你引入陷阱；看上去總跟你作對的可能會犧牲自己保護你；大人並不總是對的，即使象D一樣智慧的人也會犯錯，但通常他們是對的；男孩和女孩思維方式的差異，如何建立正常的關係，等等。特別是第五部sirius之死，我過去一直認為最鬧心的一部，為什麼HP這麼討厭，為什麼他這麼笨，忘了Snape，忘了鏡子，前天晚上躺在床上突然想通了，我認為整部小說JKR都在試圖告訴小孩：憤怒是多麼具有破壞性，它能讓人變成一個討厭的蠢蛋，傷害愛你的人，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JKR真的很厲害，她把自己的主角寫成一個討厭鬼，安置了似乎很沒用的伏筆，不是為了故事情節，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小說更吸引人，而是為了讓孩子們看到憤怒的破壞性，讓他們知道控制怒氣有多麼重要。
作者：dan 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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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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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看法和我沒關係。
我是因為覺得「當時明明就差那麼一點……」，「為什麼那時就是沒有……」所造成的悲劇後果格外打動人。
————
看到這裡也差不多知道我的意圖了吧？
不賣關子了，我就是要救所有人。
改天我再寫個二戰的救所有人試試看(發什麼狂言)。
謝謝你們一直在。
2019，3，28
第65章 痛
裡德爾府的四柱床。
哥特式蕾絲床幔。
仿蠶絲被褥。
絲絨窗簾。
無光。
枕邊是兩支魔杖，一把還剩三發的伯|萊|塔M1934，黑夜，或許還有孤獨和憤怒。
高濃度的一切感情。
如同高濃度的硫酸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他黑魔法鍛造的最強大的肉身，和他殘缺不全的靈魂。
他想要握住一支魔杖，他最先拿到的是他自己的那支，紫杉木，鳳凰尾羽，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他習慣了，拿著他的魔杖他無所不能，這就是力量啊！
他需要力量讓他安心。
但他把自己的魔杖放開了。
去撫摸另一枝，乾燥的紋理讓人能夠瞭解到製作者的敷衍。
那是密室第一次被開啟後阿布拉克薩斯·瑪律福賠償Erich的魔杖，也出自加里克·奧利凡徳之手。
奧利凡徳造了Voldemort的魔杖，也造了Harry·Potter的魔杖。
奧利凡徳造了Erich那根空心的崖柏，那個已經成為奇跡的東西。
也做了現在攥在他手中的這個笑話。
他從瑪律福莊園只帶走了這麼一件東西，因為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它。
它九又十分之九英寸，夜騏的鬃毛為芯柏木為軀，一切都是已知的。
在Erich手上它保持著溫順，但在他手中這是個廢品。
因為夜騏記得殺它的兇手。
曾經為每一次殺戮而雀躍過，所以再回想起來時一點感情都不會被牽扯出。
他不是沒有感情，他精通憎恨。
「我真的好恨你。」
仰躺在這張床上，他眼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不記得是哪一次了，他這麼躺在這兒，Erich就在他身上。
她的長髮掉在他臉上，發稍撓得他的嘴唇很癢。
他會拒絕她的吻，接著拼命咬她，把她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撕碎。至今他都不明白，為什麼習慣於做這種像動物一樣的事。
她想要跑掉，她要走了。
掐住她的腿，要用能把她的膝蓋掐碎的力道才能困住她，要在她腳腕上留下指痕。
乾脆掰斷她的腳好了。
他眼中的血絲把眼球佈滿，不知什麼東西在血管裡氾濫成災，推著他的經脈律動。
用沒有拿著魔杖的手擦了一下眼睛，撥開擋住他視線的碎發。幻覺就是這麼來的，他自己也是黑色頭髮。
手上有血，原來是指甲斷了。
他懷疑從他蒼白的皮膚外就能看見整個身體的血液迴圈。
不自覺地曲起腿，他清楚自己的腳是涼的，沒有另一個軀體給他用來取暖。
可能由於腳下沒有地面，他心慌，悸痛，跳動的節奏帶著全部器官混亂起來。
到這個時候他仍然倔強地管理好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要冷靜給誰看。
最後他選擇不去觸碰任何東西，漂浮在半空中，像憑空孕育出來的一個嬰兒一樣。
這個咒語更讓他痛，只不過他已經察覺不出這一次新的疼痛的根源了，恍惚中回憶起，他發明這種東西前考慮的是擺脫飛天掃帚。
還有「飛到平流層」。
發自靈魂的疼痛是無法抑制的。
他會這麼痛…「你只剩兩次機會了。」…Erich一定又回來了，很快又能見到她。
在復活之後，Erich會毫不猶豫地毀了不再承載她魂片的斯萊特林掛墜盒。
他靈魂的一部分因此正在泯滅，所以才會痛。
意料之中。
格裡莫廣場十二號。
連續的金屬碰撞聲。
鈍聲，這一下偏了。
小天狼星從Erich抖得不成樣子的手中接過格蘭芬多的利劍。
她好像掙扎了一下，但是不明顯。
雷古勒斯拉住她的肩膀，勸她：「讓西裡斯來，好嗎？他是個格蘭芬多。」
寶劍刺穿薩拉查·斯萊特林古樸精緻的掛墜盒，空氣中仿佛有人在歎息。
現在Erich看起來沒有絲毫異樣。
她自己的心在某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孤獨地痛了一下，也許沒有。
第66章 鉑金色
窄巷小雨，千鈞一髮。
一片漆黑中，Bellatrix·Lestrange和Sirius·Black的魔杖正指著對方。
小天狼星輕聲道：「我們兩個中隨便死掉一個，Erich立刻完蛋對吧？」
「你說呢，她發下的可是牢不可破的誓言。」貝拉的每一個音節都拖得格外冗長，詞尾壓低，讓小天狼星以為她要念咒了。
但他們兩個都沒有，最後在同時響起以至於合為一聲的哨聲中，他們同時消失在原地。
這種窄窄的巷子有很多很多，在倫敦的胸懷上奔走著，就像是這座城市的血管一樣。
夜晚，它們安靜得出奇，只有雨聲。
貝拉已經不在倫敦了，她到了英格蘭威爾特郡，瑪律福莊園。
穿過麻瓜看見的景象，她到達了屬於她的黑暗世界。
Erich剛複明的那幾天，喜歡讀黑格爾的書——那個麻瓜說，人在純粹的光明中和在純粹的黑暗中一樣盲目。
說的不對，貝拉這樣想。
那是因為麻瓜的眼睛適應不了黑暗，他們無法從中發現寶藏。那寶藏是梅林賜給巫師的。
走在瑪律福莊園通向側門廳的那條一輛馬車寬的小路上，貝拉喜歡胡思亂想。這段路她可能會對孔雀或者被風吹動的花叢拔出魔杖，還是很多次。
茶花在雨中的樣子像她。
阿茲卡班消磨了她的青春毀掉了她大部分美貌，歸根結底是拜Erich所賜。
白孔雀像她的小妹妹。
「Wow！你都坐在這裡了？」推開議事廳大門時，貝拉看到納西莎坐在她丈夫旁，但她的問題是對德拉科·瑪律福發出的。
長桌上首傳來清朗的笑聲，高亢也柔和：「總要吸收些新人的，Bella，坐這裡。」
他揮了一下魔杖，離他最近的椅子無聲地拉開。
貝拉注意到他拿的魔杖：「您能夠使用了？」
「夜騏其實很容易馴服，你想要嗎？」Voldemort猩紅的瞳孔向她的方向移了一下，「對了，這支魔杖還是放在盧修斯……的夫人手中保管吧。瑪律福夫人，最近就不要出去了。」
這是囚|禁。
「牢不可破的誓言，說來我聽聽。」他命令。
納西莎冷酷地吐出單詞：「這一刻起每一個過去或將來的Black自由地活著。」也就是說包括八一年後所有布萊克和曾經擁有這個姓氏的人，包括嫁出去的女孩和嫁給布萊克的女孩。
納西莎深知只要Erich不死徹底她就不會有事。
「貝拉，」他沒有理睬納西莎，「我原本想將一個任務交給你，在你成功後以夜騏獎賞你。」
他知道貝拉根本不在乎他賞什麼，她可以為了Voldemort做任何事。
「原本？」
「對，原本，現在你的任務是和你丈夫，以及你的其他同伴們一起，拆了Brockdale大橋。」
「Yes my lord！」
Voldemort的眼睛又看向她了：「你可以問一個問題。」
「請問我原本的任務是誰在做？」
「我知道你會問。是西弗勒斯，我不會獎勵他一匹夜騏的你放心。至於為什麼給他來做，是因為我忽然間想起來，這件事在很久以前已經是他的工作之一了。」他站起來，走到斯內普椅子後，雙手搭在他衣背上。
斯內普也想起來了。
他曾經懇請這個人放了莉莉，他收走的交換品是命令他在Erich背叛時殺死Erich。
結果他同時安排了老萊斯特蘭奇去詛咒Erich。
現在他又把Erich弄成這樣，再讓人去殺她。
這個人很喜歡出爾反爾。
他也可以出爾反爾。
「Yes my Lord.」
畢竟這個騙子並沒有像答應他的一樣，放過Lily。
納西莎回她房間去了，離開議事廳前，她剛好聽見斯內普語氣中的忠誠。
她微微回頭，用眼角和斯內普對視。
在貝拉意料之中，等會議結束，盧修斯就「一不小心」允許本該在家裡呆著的納西莎出門了。
「他真是慣著你啊！」貝拉追著小妹妹跑得氣喘吁吁，但是什麼都堵不住從她嘴裡溢出來的嘲諷。
納西莎闊步向前。
她前進的方向上有一個巨大的冒黑煙的煙囪，插在麵粉廠中，模糊而危險。貝拉停下來看了這個畫面一會兒。
她的小妹妹有些不同了。
貝拉幻影移形到納西莎身邊，與她同步前進：「你不會是要去找……」納西莎也幻影移形了，到了更遠的地方。
前路越來越髒。
納西莎顯形的地方有個草叢，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她舉起魔杖念了個咒，貝拉沒有聽見。
但她知道那是什麼咒語，綠光閃過，河岸邊掉著一個東西。她去把它翻過來：「只是個狐狸，我還以為是個敖羅。」她說到狐狸時語氣中有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憎惡，納西莎聽出她的語氣，很明顯地怒視了她一下。
她接著追逐：「等一下，Cissy——Narcissa！」她不去直接抓住小妹妹，只是不停地念叨著讓人等她。
其實她們都知道，納西莎不會直接幻影顯形在目的地，因為她害怕，她不願意說但她要貝拉陪她。
目的地就在河岸那邊破破爛爛的地方，集髒亂差於一體。
貝拉蔑視道：「他就住在這兒？這個麻瓜底層勞工住的地方？前面就是他鄰居們工作的地方？」煙囪無辜的吐出陰霾，給倫敦一貫如此的天氣找藉口。
納西莎沒有在聽。
也沒有理她，她迅速穿過欄杆的縫隙跑到街對面，貝拉知道這是她保鏢任務被結束的意思，小妹妹不需要她了。
但貝拉不是這麼想的，她其實不放心納西莎一個人去：「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相信他。」
終於在下一個轉彎處貝拉抓住了她的獵物，她把納西莎的胳膊拽著讓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斯內普並不可信。」
「走開！Bella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必須找他，黑魔王相信他啊？你為什麼覺得他不可信呢？」她抽出了她的魔杖。
貝拉放開她的胳膊，轉著眼珠確認沒有別的人在這裡：「也許黑魔王弄錯了。好吧好吧好吧…我多少猜到了。」她不再阻攔，但還是跟著納西莎。
Spinner's End，蜘蛛尾巷。
貝拉深呼吸。
但和西弗勒斯·斯內普說了不過三句話她就又像是吃錯了藥一樣。
而且意識不到。
彼得縮在角落，試圖讓自己透明的同時控制自己不要丟人地變個老鼠。
或許變老鼠都緩解不了這個氣氛了。
在他們越吵越激動後，彼得跑了。
打起來最早死的一定是他。
「停下吧，我累了。」
納西莎好像按了什麼開關，斯內普和貝拉同時閉嘴了。
他們都發現納西莎現在的表情有一點像Erich，可能是因為她現在看起來蒼白得就像一個淹死的人。
「那麼我們可以談談小瑪律福先生的工作問題了。」斯內普打破了沉默，就像在和家長分析他學生的就業諮詢。
貝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把這種印象歸納在了美好回憶裡，早早喂給攝魂怪了。
雖然她念出「Unbreakable」（牢不可破的誓言）時仍然對斯內普竟然會答應感到無比驚訝。
三股火光像繩子也像燃燒的蛇，把他們的手纏緊，貝拉的眼睛在火光中映得通紅。
德拉科·瑪律福聽見他母親走進房間的聲音。
一隻手推了推他的臉，讓他不能再接著裝睡：「小龍，你放心，媽媽有辦法了。你放心。再睡一會兒吧。」
「你也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有些疲憊地笑了一下，「我和斯內普教授，還不知道誰的麻煩更大呢。如果我可以跟他交換也好啊，Erich不是最樂意替別人去死嗎。」
「不是的！」納西莎輕微地尖叫了一聲。
她站在床邊，白得就像馬上要透明了一樣。
德拉科牽住她的手：「你別再出門了，我和爸爸都會沒事的。我知道你不在乎誰死去，你怕我們出事，你怕我必須去殺人。「
「你和爸爸的頭髮都是淺金的，比起爺爺淡了很多啊。我可以想辦法讓我的頭髮更像爺爺一點？」
「不是交換，不是，你誰都不用殺。」
「但是我不能啊？我能選嗎？這不是保命的辦法嗎。」他聽起來很累。
「來吧，媽媽，教教我，除了留長髮以外我還有什麼方法更像阿布拉克薩斯。」
「不要。我和你爸爸都更喜歡鉑金色。」她幾乎在祈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茜茜去找斯內普的路上殺死一隻野狐時差點淪為搬原文的小偷。
別管那個武俠開頭了我老本行是寫武俠啊。
我把Sirius·Black救下來了難道沒人為我歡呼嗎？救一個書裡的人不值一提甚至違背原著嗎？
羅琳是HP世界的至高神，同人是圈地自萌寫了自己快活。
書中人說救提筆就能救活，二戰是真的別想了。【對我自己說的】，一直以來我認為德三諸位青年才俊不至於一死，更多不至於蹉跎在戰犯或者戰俘的身份下。
這個立場對於我的血緣而言完全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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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美味至極。）
分享Meekakitty的單曲《Wizard Love (feat. Heyhihello)》
（可能是霍格華茲式的愛情。）
第67章 別亂開玩笑
鄧布利多從女貞路把哈利接出來時，告訴他再等等。
哈利等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記了，終於才在弗雷德和喬治的玩笑商店見到了Erich。
他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還好沒有據說是來保護他的敖羅跟著他們進店。
他也想好好說話，但看到Erich穿著紫紅色的員工制服，袖子卷到手肘上，他差點用吼的：「你的右手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完整的活過來嗎！」
「他放我去魔法部之前總得留個後手。」Erich居然還在使用那只焦黑的手整理貨架。
然而在玩笑商店裡並沒有顯得太突兀。
哈利看了一眼那些商品，好在上面沒有留下黑色指紋：「只有這一個『後手』嗎？」
「當然不只，我至少還有兩樣東西在他手中。」兩個魂器呢。
「那怎麼辦！」
「不要緊啦，他留著我兩個把柄，我有他一個，」敲擊戒指上的紋章，「這個小禮物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換一個我的出來。」從字面意思到實際性質它都是個「復活石」。
在逐漸迫近的新劫難之後能不能回來，全要靠它。如果提前為了誰把它毀掉，Voldemort就沒有理由再救她了。
說是兩次機會，其實只有一次，這一次也不完全掌握在Erich手中。
「它讓你整個手都焦了！這是什麼黑魔法嗎？」
「這是我和他的結婚rin……好吧開玩笑的這是個hox…你會知道這是什麼。」
「我現在就想知道！」哈利提高音量，好在沒有人注意。
Erich一副傻樂的樣子，雖然看不出現狀有什麼值得快樂的：「但是寶貝，我不想說啊。給我留點隱私吧。」
「能取下來嗎？我不想看見你戴著他的東西。」
「抱歉哦，真的不行。再說，我和茜茜有個牢不可破的誓言，現在有兩個Black處於非自由狀態，即使從未戴上戒指我的手也會很糟糕。」她展示手腕脈搏中酷似岩漿的火鏈：「我忽然想起來，唐克斯是不是被貝拉揍得挺嚴重？下次見到她幫我告訴她，我會幫她揍回來的，保證。」
哈利想起Erich帶他去阿茲卡班初見小天狼星時，她的手腕上就是這種顏色的火光。聽說是因為小天狼星和貝拉關在阿茲卡班裡面。
說是展示，其實就是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沒等哈利看清楚，她的手藏到背後去了。
哈利心道，幼稚鬼。
然後抱住了她。
「我都比你高了，你知道嗎？在喬治和弗雷德中間站著你簡直是小矮人。」哈利越說聲音越小。
Erich大笑起來，在玩笑商店的氣氛中很融洽。
她給哈利介紹了幾個商品，在介紹到防護用的魔法物品時哈利興致缺缺。
他忽然又提起：「告訴我哪些布萊克被關起來了。」
「非自由也不是被關著的意思，可以理解成行動受限。我當時這麼發誓是為了卻認布萊克們的動向，同時督促自己別讓某個被除名的人死掉。現在不那麼自由的兩個人是雷古勒斯和納西莎。」
「雷古勒斯我知道，他不能輕易露面，還要看著二級指揮部，管理著蒙頓格斯那種人。但是納西莎·瑪律福剛剛好端端地在給她兒子挑衣服，她兒子一分鐘要在鏡子前看十次頭髮。如果她自由受限，那麼始作俑者應該是她的麻煩兒子。」
「哈利，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當然了，到了該我保護你的時候了，我應該聰明些。」
「不，還不到，你十七歲以後再說保護我的事。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用你在這家店大股東的身份給我買個禮物。」
她想留下些回憶。
正巧金妮問莫麗能不能買個絨球養著玩，莫麗警惕地走過去確認那些小可愛是否有兩幅面孔。
Erich過去做導購的時候把他們全部都嚇了一跳。
哈利感到好笑地搖了下頭，歎一口氣，開始努力說服兩位韋斯萊先生收他的錢，羅恩則正在努力說服兩位哥哥別收他的錢。
赫敏叫住他們：「我看到瑪律福獨自在街上。」
接著他們都看到了。
以哈利對德拉科·瑪律福的厭惡，他確定那人沒在做好事。
「他這是把他媽媽放了還是被他媽媽放了？」羅恩問。
哈利皺眉：「他一定花了大功夫才從納西莎·瑪律福的視線範圍內離開。」
他展開了隱形衣，羅恩很快反應過來，蹲在他旁邊。
弗雷德和喬治正在招攬顧客，那個店員走到後面去了，Erich和韋斯萊家其他人互相吸引著注意。
赫敏考慮了一下，也鑽到斗篷下。
沒人注意到他們消失了，Erich也沒有。
他們三個在隱形衣下摩肩接踵，躲過站在門口的海格。
Erich只是知道這時哈利三人正在追蹤德拉科而已。她知道。
即使她知道會發生，她也沒有察覺。不知道是她老了還是孩子們長大了。
他們去Borgin and Burkes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赫敏的某些大膽嘗試還是需要善後的。
等他們緊張兮兮地回到店裡發現大夥都在找人，立刻就跳出來解釋他們三個在後面的房間。
莫麗一臉疑惑：「我們知道啊，Erich說過你們在倉庫，所以你們看到Erich了嗎？她忽然就不見了，也沒解釋。」
找的根本不是他們仨。
哈利對不告而別習以為常，同時也對此恨之入骨。
他決定接下來不再主動搭理Erich，不去想她。
但是當他從笑話商店中出來時，手裡拎著裝了一個天藍色絨球的小藤筐，那是他給Erich準備的禮物。
雖然不是買的，他最後還是沒能把給絨球「贖身」的金加隆塞到弗雷德和喬治中的一個人手裡。
喬治：「你知道你自己是股東對吧？」
弗雷德：「是你的獎金讓我們起步的！」
喬治：「知道你的獎金是誰出的嗎？」
弗雷德：「你應該猜到了，三強爭霸賽是她挑起來的。那是Erich在魁地奇世界盃賭盤上賭比分贏的，莊家是湯瑪斯，給她賭資的是盧修斯·瑪律福。聽說都差點進阿茲卡班？」
喬治：「對呀，要不是Erich當過幾天黑魔王，這群人應該已經全完蛋了。」
弗雷德：「神秘事務司那場也沒把他們抓進去，他們心懷感激，你花他們的錢應該也高高興興地才對。」
喬治：「而且Erich現在是我們的店員哦。」
邏輯嚴密。
哈利越聽越生Erich的氣。
但是總有人要在他面前提到Erich。
在通往霍格華茲的火車上，哈利被斯拉格霍恩請到他的車廂裡進餐，所有人都在說Erich。就連金妮都被卷在裡面，她因為用高級魔咒回擊說Erich閒話的人而被斯拉格霍恩高看。
對了，還有在說他是如何殺了Erich的。
說他是『The chosen one』.
他殺了一個黑魔王，拯救了魔法部。
如果他不接茬，話題就會纏著納威，同時折磨他們兩個。
所以哈利只好談了半個小時關於Erich的閒事。
每談一句哈利就發誓一遍：再理睬Erich他就拿不到哪怕一張N.E.W.T.
當他從斯拉格霍恩車廂裡逃出來打算會去換校袍時，在走廊遇到了秋·張。
不是所有D·A成員都確切知道那天的情況。
秋不看他，跑進一個隔間，把門特別用力的關上了。
她發現那個隔間裡坐著她曾經的朋友，某個滿臉濃妝卻遮不住「告密者」字樣的女生。最後她隔著門橫了哈利一眼。
哈利感到無力，所以他決定尾隨紮比尼到斯萊特林車廂裡。
仿佛命運在和他開玩笑，他因為這個衝動的決定躺在了車廂地板上。
鼻子被德拉科打得冒血。
隱形衣蓋在他自己身上。
即將無人知曉地被送回倫敦。
所以哈利又想起了Erich。
都是她的錯。
她讓他親手殺了她，不論如何她那時確實死在哈利手上了。從那以後哈利就不對勁。
整個人都不對勁。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有腳步聲傳來，聽輕重是個女人，穿平根鞋。
是Erich來救他了嗎？
隱形衣被掀開，解咒讓他自由，哈利翻過身來，看見一張憔悴的桃心臉，灰濛濛的頭髮和天氣很配。
是唐克斯。
Erich讓他說的話就在嘴邊，但哈利賭著氣，一直到快要到達城堡時他才說。
「Erich說要幫你揍貝拉特裡克斯。」
唐克斯讓她可能是四足野獸的守護神去傳遞消息：「什麼？」
哈利以為她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
「不，我聽見了，我只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貝拉特裡克斯原來姓布萊克，她也是Erich牢不可破的保護者。」唐克斯的頭髮由於焦急的情緒沉澱出來棕紅色。
「那個誓言到底什麼意思？」
唐克斯思量片刻：「實際上就是保護布萊克。反正Erich很強，這種無視婚姻和除名的誓言恐怕鄧布利多都無法完成。魔法聯繫是很難打破的，Erich做到了一個極致，例如假設我現在跟我媽媽姓布萊克了，我就到了她的保護範圍中。當然我不會那麼做。」
哈利很震驚，他後悔沒有早點聊這個話題。
因為原以為遙遠的霍格華茲城堡就在眼前了。
沉默時路更漫長。
開門的是斯內普，他嘲諷了唐克斯的新守護神，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並且他堅持嘲諷著哈利：「你沒有飛車可以炫耀時就一定要中途入場打斷宴會來引起注意嗎？」
哈利沒有理他。
斯內普冷哼一聲，用清理一新把哈利鼻子上的血抹了。
哈利保持著鬱悶，在格蘭芬多長桌上沒和羅恩聊上半句，更別說碰什麼吃的，這個學期最大的玩笑就在禮堂上演了。
第一天就創下這樣無法超越的記錄。
首先是赫敏的尖叫，然後金妮問他們怎麼了。
哈利抬頭看向讓他們集體定住的方向。
鄧布利多領著一個穿著紫紅色襯衫、打著極長的黑色麻花辮的女孩走到他每年開學致辭的位置上。
「這位可愛的小姐是從中國來的蚩塘，她將在霍格華茲完成七年級的學業並補考N.E.W.T.，讓我們歡迎她！」
禮堂裡安靜得像正在舉行葬禮。
瞎子都認得她，雖然只要她不主動承認就沒人敢指出她的身份。
德拉科停止了模仿某人被打中鼻樑的樣子，用一種接近憤怒的驚懼表情望著那個人。
「大家好我叫蚩塘，來自中國四川，很喜歡英國。」
滿嘴胡說八道。
「我希望能體驗一下分院帽。」
哈利保證他聽見了麥格教授不滿的咳嗽聲。
但鄧布利多真的把帽子又叫出來了。
帽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皺。
它最多看了Erich一眼：「斯萊特林。」
「謝謝！另外說一下，我是韋斯萊魔法笑話店的店員，店址對角巷93號。歡迎光臨。」
果然店是因為她在才沒被食死徒光顧吧？
「對了，店鋪生意好和老闆們安全健康都不是我的功勞，是世界需要娛樂和放鬆，感謝上帝，也感謝梅林。」
哈利小聲罵了一句：「那個傻子在亂開什麼玩笑？」
第68章 某段回憶被下了劇毒
「Spectrespecs？」德拉科謹慎地重複了一遍讀音。
「對，防妖眼鏡。」Erich神叨叨地點頭，那副大得誇張的古怪眼鏡就從她臉上滑下來了。
潘西·帕金森在旁邊用特別細微的聲音道：「您的臉對它來說有點小。」
「不影響效果。」Erich用雙手把它抬回原位，就像給自己加冕一樣，「怎麼樣，喜歡嗎？我願意送給你。」
德拉科陷入了困境。
說喜歡他就得收，收下他就必須戴，戴著他就像個蠢貨。
說不喜歡有可能會死。
Erich自顧自笑得開心極了。
「蚩塘，」他停下來在腦海中重播剛才的讀音是否標準——很標準，「我聽說波特先生今天上午要在魁地奇球場選拔他的球員。」
「早飯別等我了。」Erich站起來就跑。
她保持了好多天的麻花辮在她轉身時抽在了潘西臉上。
是誰不願意一個人去禮堂吃早飯的，又是誰非要用寶貴的早餐時間展示拉文克勞瘋姑娘送她的那個玩意的？
沒人敢抱怨。
斯萊特林們唉聲歎氣地向禮堂走去。
成功岔開話題的德拉科滿臉劫後餘生般的慶倖：「她這麼早去做什麼？連破特他們都還在吃早飯啊？」
「說了你發音不標準，跟我念P—o—t—t—e—r！」Erich折回來了。
德拉科再次愁眉苦臉：「是，波特。」
「嗯，晚上給我留門。」Erich的頭髮這次抽中了高爾的脖子。
等她走遠了，斯萊特林的女孩子們發出嚮往的聲音。
如果她不是艾麗西·哈特曼，那麼她簡直不能更酷。
模糊的晨霧中，小天狼星到唐克斯的崗位上換班。
唐克斯對他的到來介於驚訝和了然之間：「也不能說她當過魔王是什麼壞事了，至少兩邊都能制衡住。」小天狼星·布萊克不可能是因為受魔法部信任才獲得了保衛霍格華茲的工作。
「但是很辛苦啊，她得分別判斷四種人裡有沒有叛徒。」小天狼星替Erich感到很疲憊。
「碰巧我對叛徒這種生物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無比熟悉。」Erich的聲音就在他們身後響起了。
唐克斯率先回頭，卻沒看到人。
小天狼星拽著她走到這個崗哨能望見學校牆內的位置，他們看見Erich正一步步爬著登上城堡圍牆的樓梯。
尾巴搖擺成虛影的大狐狸從他們中間竄下去，原來剛才出聲的是守護神。
唐克斯向她揮手：「我明天來接班！」
Erich也揮手：「好的朵拉，萊姆斯在12號。」
唐克斯從另一條樓梯跑下去了。
她在見了Erich幾次之後就還原了她的頭髮，在灰白的城堡外牆磚襯托下那種粉色幾乎發光。
小天狼星靠在牆垛上：「聊聊？」
「哈利最近還好……」
「別騙我，他已經不理你了對吧。」
「…對啊。」
雖然她以為在笑話商店見的那一面還算愉快，但是這阻止不了哈利在她重回霍格華茲後重新對她生氣。
「從三強爭霸賽結束後他就每天都在擔心你，結果你們沒有一個較好的重逢。」小天狼星無意指責她，但她最近的很多行為都給人以狠狠責駡的立場。
Erich低下頭：「我錯了。」偏偏她認錯態度又這麼好。
小天狼星：「錯哪兒了？」
「不該活著。」
她能裝作沒有事，一旦她需要用那個詛咒博取同情，貝阿特麗切就重新成為她的小情人了。
小天狼星無F**K說。
Erich向後退了一步，點腳跳出圍牆，被小天狼星迅速抓住腳踝拉回來。
「是別人的問題，你沒錯，哈利應該成熟些，不就殺個人嗎不至於對吧！再說你沒真的被他殺了。」雖然很想罵她。
她當時真的被哈利殺了。
被她用奪魂咒控制的哈利。
小天狼星都能猜出哈利的噩夢是什麼題材。
還有唐克斯和其他「觀眾」，如果他們也做噩夢。
Erich把掛在她領子上的防妖眼鏡掛正：「我確實有錯，會好好道歉的。鄧布利多回來了嗎？」這幅眼鏡沒有因為她猝不及防的跳躍而掉下去。
「這也是我要說的，他不是今晚要給哈利上課嗎？怎麼還沒有回來。」
「哦，那是因為他在做我該做的事。」
「你呢！你為什麼天天在陪一群小蛇玩！」
「我在做他的工作啊，穩定霍格華茲的軍心，給大家帶來安全感。」
更沒有安全感好嗎。
甚至不少人開學第二天就回家了。
起碼Voldemort不會和他們在一個禮堂裡吃早飯，而殺不死的魔女Erich有可能會。
「西裡斯，我忘了吃早飯。」
「恭喜今天在禮堂享用早餐的朋友們。」小天狼星很高興自己繼續保持著這種輕鬆愉悅的語言方式，他應該是最能和Erich愉快地談判的人了。
Erich也不想失去這個可以好好談話的夥伴：「我該回去吃飯嗎？」
「建議你不要打擾孩子們，讓他們享受一頓美好的週末麥片吧。」他研究起Erich領子上那個眼鏡。
「那麼我要回去洗頭髮。」Erich的發稍在她指尖繞來繞去。
小天狼星問：「你早就下定決心要今天和哈利和好了？要我給你勇氣嗎？」
「嗯，是為這個來的。」
「是為這個就把我從閑差調到關鍵工作的？」
「那不只。」
Erich用飛來咒把哈利送給她的望遠鏡從斯萊特林寢室召喚到城牆上來，遞給小天狼星。
因此小天狼星有幸目睹了她是怎麼把「和哈利說對不起」這麼簡單的事搞砸的。
她確實洗了頭，換了衣服，很有儀式感。
走到魁地奇球場中間，申請一次加入格蘭芬多隊的考核機會。
遠在城牆上的小天狼星：「搞這麼複雜做什麼？！」
穿著Erich那件斯萊特林校袍的赫敏滿臉無奈的坐在羅恩旁邊，後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穿著赫敏格蘭芬多校袍的Erich整理了一下領帶，把她因為編了很多天而捲曲的長髮束成高馬尾。
赫敏的袖子比她長，剛好蓋住她的右手。
估計就是這讓她覺得一切都好的。
然而，球場上一半的人都猜想她是來找哈利報仇的，哈利馬上就會橫死魁地奇球場。
「還有誰不是格蘭芬多院的？我們不招別院學生！」哈利用了一個聲音洪亮咒，沒有理睬Erich。
一群打算排隊測試的赫奇帕奇作鳥獸散，哈利環顧看臺，看見秋和賽德里克坐在高處。
賽德里克很無奈地對他招手問好。
哈利繞過Erich，繼續選拔他的球員。
真有些隊長的樣子了。
羅恩也很出色地完成了守門員的競爭，他贏得了那個位置。
至於什麼無聲混淆咒，Erich可以裝作不知道。
她拎著借的彗星默默走到赫敏旁邊坐下。
赫敏沒有急著跟她換回外套，有些尷尬地尋找話題：「今天早上沒有在禮堂看見你。」
「是啊，德拉科是不是活躍多了？」她也尷尬地回應著。
「沒錯。」赫敏找不到第二個話題了。
趁赫敏望著球場的機會，Erich用她的阿尼瑪格斯形態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看臺上靠著她沒用上的彗星掃帚，座位上是赫敏的校袍。
她沒想到哈利會在今晚的「鄧布利多記憶之旅」課程中忽然原諒她。
先是某個名叫Bob·Ogden的魔法部法律強制實行司職員的心路歷程。
接著哈利頗受觸動，和鄧布利多走在通往伍氏孤兒院的馬路上，尾隨著年輕些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那件天鵝絨西裝真的很帥，他紅褐色的頭髮也很帥。
哈利把他從頭到腳讚揚了一遍，鄧布利多笑了好一會兒。
他們跟上去，見到了少年Tom。
「我想，還是來接你好了…」
「謝謝，不用。」這種在別人沒完全說完時就說話的態度哈利很不喜歡，禮貌並不只是用上謙敬詞。
「但是有一位漂亮的小姐這樣對我要求的，她還在信中說，她希望我先接你，因為她不想看到孤兒院，她害怕。我只是個帶話的。」中年鄧布利多舉起手擺了個無辜的表情。
「她也是巫師嗎？」
「是。」
「好，我答應了，再見教授。」
「祝你愉快。」
很快他們就見到了Erich，獨自等待在倫敦機場，手中一件行李都沒有，穿著舊襯衫。
哈利問他身邊白鬍子白頭發的鄧布利多：「這是開始的地方？」
「或許吧！」鄧布利朵拉著他走到Erich身後，從Erich的角度看Tom。
他向Erich伸出手，Erich和他握手。
這個過程中，Tom的眼神裡參雜了一大堆複雜的感情，有輕蔑也有好奇，還有類似「惺惺相惜」。
他們又繞過去看Erich。
「看見了嗎，就連Erich也有過這麼小的時候。」鄧布利多站在中年的他自己身邊。
1943年暑假。
哈利說：「我夢見過這個火車上的畫面。」
鄧布利多解釋：「不，這次不是。Erich在月臺消失的那次才是你夢見的。嚴格意義上，這是她第一次背叛Tom。」
「兩次在同一天？」
「對，她第一次到站後跑了，Tom獨自一人見了他的親生父親和祖父母，還有他舅舅。都不愉快。但他沒有立刻做什麼動作，因為Erich逃離他的這段時間把消息傳遞給了我。之後Tom花了幾個小時在倫敦尋找Erich。」鄧布利多擦了擦他的半月形眼鏡。
哈利問：「他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們一起登上了第二班列車。」鄧布利多跟著他們，在Tom絕不可能發現的前提下。
他們在酒吧停留到黃昏，回了倫敦。
1943年耶誕節後。
鄧布利多再到小漢格頓。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酒保知道的事總比普通人多一點點，甚至有時候酒保自己都這樣認為了。
他從吊死鬼酒吧的酒保口中聽說了一個故事，自己推測了一遍。
接下來是Erich的記憶。
哈利再看到裡德爾府時真是百感交集。
之後是莫芬·岡特的記憶，關於老湯姆·裡德爾真正的死因。
最後到了1981年，Erich的思想再次支配身體。
記憶來自她自己。
全部結束後哈利更是百感交集。
他明白了鄧布利多的用意：「Erich並不能左右一切，她只是竭她所能在改變現狀。我父母的事，不能怪她。這次也是，她盡力了。「
「恭喜你。」鄧布利多笑著送他離開辦公室。
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走進他的畫框：「這麼快結束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他，我的房子遭賊了！」
鄧布利多：「他可沒工夫處理這些事，如果你是要讓他幫你通知西裡斯，我可以直接叫西裡斯過來。」
「才不見那個純血叛徒呢，我要見現任家主。」菲尼亞斯搖頭歎息。
「雷古勒斯有別的工作，不然你以為誰敢在他眼皮底下偷盜。」
在Slug club蹲點沒見到哈利的Erich，也沒有在校長辦公室門口逮他。
因為她忽然想起來瑪律福少爺給她留著門，所以在哈利走出辦公室之前就離開了。
六年級的級長寢室。
巧合的是，在幾十年中斯萊特林級長宿舍分配發生了變化，安排給德拉科的剛好是她住過的房間。
虛掩著的那扇門沒有換，改變的只有門牌號。
金髮的少年有一雙灰濛濛的眼睛，當他將視線落在人臉上時，總給人一種挑剔的感覺。
假設被他讚揚，在開心之前一定會有片刻的不確定。
「您今天真美。」看得出他誇人前努力了很久去思考措辭，也正為他選擇的這句頻繁庸俗的客套感覺到後悔。
Erich在他床尾的長凳上坐下：「你也是。」
少年仿佛遲疑了長達三分鐘，向床尾那個背影爬過去。
不知何故，他沒有換睡衣，長褲在被面上摩擦的聲音像一條蜿蜒前行的水蛇發出的。
一隻手爬過Erich的肩，接著是手腕、向上卷了一半的襯衫長袖。
圈住她的脖子，胸膛貼上她單薄的脊背，能感覺到她如同蝴蝶雙翼的胛骨。
另一隻手細細撫摸著她的臉，皮膚很細膩，確實是屬於十八歲少女的一張臉。
現在的動作下如果想折斷她的脖子只用稍微施些力，粗暴到用不著魔法的地步就能毀掉她。
Erich的聲音很冷淡：「你玩夠了？」他纏繞在Erich頸上手臂能感覺到她喉中的震動。
少年尖尖的下巴壓在她頭頂：「氣氛很好啊？體會到年輕的魅力了嗎，想要永遠與我一起活著嗎？」
「德拉科年輕的不止是皮囊。」
「有什麼關係嗎？」少年眨了眨眼，灰藍色瞳孔中掀起紅色，像深海中的魚潮。
金髮從中浸染出濃墨，他的眉眼像蠟一樣融化，重塑，體格升高，扼住Erich咽喉的手更加有力。
「其實我很想念你少年時的模樣。」Erich的手搭上他的手背，觸及到的皮膚下有跳動的青筋。
Voldemort笑得有些猙獰可怖：「可我最懷念的是你動不了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快樂。
開玩笑而已，她不會死的，沒完結。
第69章 平局
後悔沒和哈利好好道歉，導致現在打起來束手束腳，竟然開始把活下去看得很重了。
不知道這種後悔和那個倒楣組咒的特性有沒有關係。
耗了一個晚上。
小腿已經從膝蓋下方開始斷了一截，截肢那種，但Voldemort也沒太好。
就像他們第一次決鬥一樣，平局是最大勝利。
他選擇昨天到霍格華茲，是因為鄧布利多昨晚前往法國。
鄧布利多很忙，因為Voldemort很勤快。
Voldemort是真正的聰明人。
在全勝期的鄧布利多手中保存實力，殺死Erich，突破鳳凰社精銳組成的保護網，最後和哈利·波特面對面——他沒有百分之百把握，不這麼做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就算鄧布利多不在，他也不能直奔哈利·波特，因為弄到一半忽然被Erich襲擊或者直接被包圍都已經最好是的結果了，哈利會再一次從他手中溜走。
Erich確信他會先來悄無聲息地解決她，再逐個攻破小天狼星等防線。所以她一定會準備好守住這條路徑，並且用最大努力留下他。
魔法部派來的敖羅起碼能被確定不乾淨了，如果活下去，要見一面新部長。
「你很有膽量。」他玩著那截小腿，把Erich的腳趾擦乾淨。
Erich發現斷裂的地方和她斷過一次的完美重合，截面都複刻了：「你對我的腿倒是很熟悉。」
他把那段人腿穩穩放在一堆廢墟上，讓它站直：「你以為自己做的很成功啊？小矮星彼得已經死了，你放得離我最近的人沒用了。」說完他咧嘴一笑。
他掉了一顆虎牙。
不僅僅這樣，他大面積的皮膚焦掉了，但是被Erich打掉的這顆牙比起給Erich頒發梅林勳章還讓她高興。
Erich從她的右手中得不出更多的經驗，反倒這唯一一種她可以從中學習的東西正在豐富她。
算是他送來的了，作為削弱她魔法攻擊的一大半能動性、靈活性的贈品。
所以他不知道Erich有些格鬥技巧，也沒想過她居然會有所保留。
如果她還是那個不要命的打法，至少小天狼星已經死在他魔杖下並且哈利也快了。
而這種拖拖拉拉的方式值得懷疑。
長時間的安靜中，他們戒備著對方忽然發起第二輪進攻，之後卻又忽然同時放鬆下來。
Erich抱怨：「好痛。」
Voldemort揮舞魔杖在廢墟中拔起一把高背椅，坐上去俯視靠著牆坐正的Erich：「我為你的小老鼠製作的手臂勒死了他自己。你居然腐蝕到我身邊來了，在那麼短短幾天中。」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彼得活著，我可以判斷為他終於背叛了我一回。那樣他已經把所有人都背叛過一遍了。」Erich抬頭看他，但他沒有感覺到仰視。
Erich相信彼得沒死，她在被火焰杯帶到小漢格頓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彼得下咒，長期定位他。
定位咒作用於活人的感覺和屍體上的區別很大，有可能因為屍體被歸納為物品。
彼得透露了一個Voldemort早就知道的資訊，那就是鄧布利多今晚去法國南部解決Voldemort剛派人鬧出來的事，屆時Erich部署了小天狼星在霍格華茲。
真瞭解對方。
舞臺搭好了，他一定會來的。
就是不知道她有多大把握。
她沒有把握贏，平手是底線。
在右手一層層焦了之後，她瞭解了Voldemort龐大魔法體系中鮮為人知的一個特點。
她把這個高端技術學來了。
但Voldemort會得太多，她只能用來自他的一點皮毛對付他。
還有麻瓜打架的手段。
結果就是他們都慘不忍睹。
「後悔沒有設計這個從外往內爛的詛咒的解咒嗎？」Erich挑釁道。
Voldemort輕笑一聲：「我可以在殺完你安排在霍格華茲的所有人之後慢慢研究解咒。」
Erich把手交給他，他自然地用魔法拉她起來，等她慢慢從牆邊單腿蹦到他旁邊，又等不及直接用飛來咒把她拖到腿上坐好。
「瑪律福少爺現在在他母親懷中哭訴。」他低頭鑽研Erich的微表情。
Erich很想翻個白眼，但禮貌告訴她不能翻白眼：「證明他很安全，我現在沒有太多籌碼被攥在你手中，相反你有一個在我這兒。」
她展示戒指的模樣就像那是個她愛人贈的訂婚戒指。
「他想同時殺掉你和鄧布利多，你居然還擔心他的安危？因為他年輕，還是因為他是金髮。」他自己都沒聽出他的語氣在越來越重，Erich也沒聽出來。
她小小地推了Voldemort被她灼焦的肩膀：「金髮又不是免死符咒，如果是的話英國還會有死刑嗎？」
「今天是個霍格莫德日，哈利和他的朋友會一同前往，屆時我的預備計畫將會實施。如果你運氣好把我留住了，哈利也還是會死。」希望她別做無意義的嘗試了。
「就許你有預備計畫？我不能有？」Erich不覺得這種嘗試沒有意義。
他敢借瑪律福莊園那個飛路網上重點監控的壁爐，還隻身潛入霍格華茲，這種機會可不多。
可能打響霍格華茲大戰之前這是最後一個好機會。
可以追回比分的機會。
「我不敢保證鄧布利多不會忽然帶著一群法國人沖進來，但我能戰勝你，我會用你的屍體把哈利波特運出霍格華茲。」他倒是記得自己沒弄到哈利的血，即使城堡裡只剩哈利一人他也什麼都做不了。
Erich也想知道這個細節：「所以我第一次聽話的不動了之後你做了什麼呢？」
「研究了血型這個美妙的麻瓜科技。」他從Erich斷掉的腿上沾了一點氧化了的血：「把你的血抽幹輸給蛇，結果蛇死了，我又把他們分離出來打入自己的血管。死人的血不能供活人使用，所以我得出了你沒有死亡的結論。」
「但你被阿瓦達反射成了一堆土！」
「很神奇吧，這就是真正的重生，你以為你現在是怎麼回事？」他指尖的血塗到Erich唇上，粘稠的鮮紅色，「我從靈魂中感悟出了時間。」
瘋了！
「我可以讓畸形的心臟正常跳動，也可以治療一切疾病，我真正能讓人復活，甚至可以從孩子得到母親、祖輩、源頭。如果你覺得我違背了規律，聽著，我就是規律。」
Erich斷裂的腿骨生長出來，從膝蓋以下七英寸到腳趾骨。
肌肉一層層爬滿骨骼。
皮膚。
指甲。
那半條站在一邊的腿發出冰塊受到速熱的爆裂聲，塌了，化為灰燼。
他身上碳化的部分流出臘一樣的東西，有著像月光一樣顏色，把他殘缺的髒的破的部分一口吞掉，讓他重新長出那顆牙。
Enervate（恢復如初）。
「這是什麼？」那種既不是液體也不像氣體的東西蹭到Erich身上，她絲毫感覺不到。
Voldemort說那是時間。
胡說吧？
他說這不是突發奇想才要追尋的。
是因為Erich的死亡。
「你用時間騙了我，那是我一生中受到的最愚蠢的一次欺騙，更愚蠢的是我信了。」
她說一年後的明天來參加沃爾普吉思騎士團的成立儀式。
他沒辦那個儀式。
「後來你死了，因為我告訴你嘉森·哈特曼到蘇聯去了，也是我把他送到蘇聯的。」他的魔杖在空氣中畫出地圖，「穿越英吉利海峽。」
「我後悔害死你，所以我想回到過去。」可能是深情，什麼情就很難說了，或許是恨呢？
血紅的眼睛盛不住過多情感，要溢出來了。
Voldemort說：「你想救很多人，你有比我更多的後悔的事。你花了幾乎一輩子來說服自己，『這輩子做好了也一樣』，其實你一直明白，不一樣。你真正後悔的事怎麼才能重來呢？」
血從他眼中流出來，畫出兩條長長的筆直的紅線。
再看向Erich的，是一雙翠綠的眼睛。
他問：「所有的後悔和愛，你都給這雙眼睛了。什麼時候分哪怕一點點給我？你就不曾對背叛我感到後悔嗎？利用我來填補你對其他事的愧疚？「
Erich尖叫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他牢牢扣住了。
他的臉埋到Erich心口，側耳傾聽：「沒有心跳，你藏在別的地方了。」
「死不了也先讓個路，讓我殺了所謂的命運，那樣我們就是永恆的了。」他身上冒出來的被稱作時間的東西鑽進Erich的皮膚，從皮肉之下鎖住她的骨架，「達到永恆之後，你我可以有一次共贏。我們回到從未遇見的時候，你可以有更大野心去突破空間，我也可以獲得我想要的全部。」
「首先，站到此時此地最高巔峰上，一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並且能夠最大限度使用這個世界的資源。那才是永恆，從永恆中才能得出時間。」
「你除了哭泣、撒謊、自殺之外一無是處，你以為我為什麼選擇你？你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最適合替我探測不受空間束縛的、時間中的道路。」
這個房間中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遭受類似颶風的絞殺，碎屑穿過稱作時間的霧障，不斷往返於破碎和嶄新之間。
回到原材料的形態甚至回歸原子，再變成產品，變成新的之後是帶有使用過的痕跡。
Voldemort未能完全展示他的魔力，因為他察覺到他的一部分靈魂正在靠近。
在他即將動身去捕捉那個攜帶他魂器的人之前，Erich將自己的骨架與他鑽進自己皮肉的東西徹底糾纏到一塊。
扯不開了。
她吸收著所謂的時間。
菲尼亞斯·布萊克眼看著闖入者躥入無人的校長室，頂著他亂糟糟的黑髮，擦著他滿是霧氣的圓眼鏡片。
沒有像老校長期待的那樣接二連三湧進闖入者，他好奇道：「你的兩個小朋友呢？和你鬧彆扭了？」
「沒有誰是哈利波特的附屬品，他們各有自己的事要做。我有正事找您。」哈利平復急促的呼吸。
「找我？稀奇。你怎麼不在霍格莫德玩。」菲尼亞斯坐正了一點。
哈利與他對視：「我已經去過回來了，因為發現蒙頓格斯偷了布萊克老宅的東西，有銘文的東西他都開始下手了。」
「你抓住他了！」
「沒，他跑了，不過我搶下了了幾樣東西。」哈利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掛墜盒，還有一把錫質拆信刀，他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組銀盃。
菲尼亞斯認真看了一會兒：「那個壞了的，隨你處置。杯子給我好好放回原處，我會讓現任家主檢查的。拆信刀你留著吧，不是什麼好人的遺物。」
「雷古勒斯不在家嗎？」哈利早想問了，要是他在那裡，怎麼可能有人敢偷東西。
菲尼亞斯擺了下手：「被不是什麼好人的傢伙支使出去辦事了，還沒見過誰這麼差遣布萊克家主的。現在布萊克的地盤上烏煙瘴氣的，不是麻種就是混血，還有怪獸。」巴克比克在那裡。
校長室的壁爐竄高火焰，在哈利以為是鄧布利多回來了之前快速奔出一個身影，回答著菲尼亞斯的話：「我跟您說過了，她是個好人，救過我的命。」
哈利還沒來得及跟他問好，一柄他挺熟悉的劍被遞到他手中，雷古勒斯又將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華貴冠冕擺在桌上：「格蘭芬多的勇士，快毀了它，讓我也救Erich一次。」
哈利行動得很快，沒有妄費雷古勒斯從聖保羅大教堂的耳語廊中偷出這個冠冕。
地窖裡微不可查地震盪了片刻，就像是黑湖裡某種巨大魚類撞到了斯萊特林休息室的天花板。
Voldemort把靈魂毀滅的痛苦用他的手和牙齒傳遞到同樣受苦的Erich身上。
又一件難以置信的事，Erich居然會對含有她自己魂片的冠冕下手。
他把Erich放在還原了的床上，把近乎被揉碎成泥渾身傷口骨刺的她也還原。
從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的壁爐離開前，他說：「西弗，小瑪律福請假在家。」
不論她相信與否，她只剩一次機會了。
斯內普鞠躬道：「您放心，他可以請假。」
斯內普知道他的任務開始倒計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也確實進入倒計時了。
我設置了【兩】個自以為極好的大結局，【只是自以為】，總之請您給我一個機會，也謝謝您能忍到現在。
看完結局之後你們會發現不看番外似乎並不可以。
介於Tom看上去就像一個兜售後悔藥的騙子，所以我出一道選擇題，【答案影響結局】，兩個結局我都會寫出來的，都是【HE】。
A，說服自己相信Tom的「半成品時間」並回到他身邊，再次背叛他
B，不相信並繼續背叛他
第70章 璀璨
耶誕節過去了，哈利預感到Erich再也不會出現。如果事實如此，有可能是因為她在霍格華茲的事完成了。
說明她回到霍格華茲的目的並不是向他道歉。
當然他已經沒在等Erich道歉了，相反，他想對Erich說一聲對不起。
「她沒說錯，我確實太幼稚了。」
今天就要返校了，由於情況特殊，在新部長魯弗斯·斯克林傑（Rufus Scrimgeour）的政令下，他們可以用臨時開通的壁爐線路到達霍格華茲。
站在格裡莫廣場12號的客廳裡，哈利一方面急切地想去見才分開不到四天的羅恩和赫敏，一方面不想跟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道別。
所以他們三個都東拉西扯的，沒有人開口提再見。
小天狼星否定道：「你已經長大很多了，至少我都沒能原諒她呢。」
說完被雷古勒斯不著痕跡地睨了一眼。
雷古勒斯問他：「東西都寄到寢室了嗎？還有什麼落下的今天一定要記得帶走，你下次到這裡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哈利確認了一圈：「是忘了一個東西。」
客廳裡的一個空白畫框中出現一位老人，是菲尼亞斯，他的手伸出畫框，指著某個方向：「那個玻璃展示櫃裡面，你把它和銀盃一起擱進去了。沒見過像你這麼丟三落四的救世主。」
「您見過不少救世主咯？」小天狼星諷刺道。
雷古勒斯用一個飛來咒把櫃子裡的刀具都召喚出來，其中就有哈利找的錫質拆信刀。
小天狼星問：「這是你的？」
「不是，據說是什麼壞人的遺產。」哈利憤憤不平，他不想聽見任何人說Erich是壞人。
他已經知道這是誰的東西了，雖然過程伴隨著沃爾布加·布萊克的歇斯底里。
小天狼星從那堆明顯不能帶進霍格華茲的刀具裡挑出一柄匕首：「要防身的話這個比較好？」
「我只是想拆信而已。」難不成信都被人拆好了嗎。
雷古勒斯按住拆信刀上的玫瑰花紋，刀刃無聲地融化，反射出扭曲的畫面，布萊克老宅特有的昏暗光線在上面跳躍。
「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雷古勒斯用短劍在空氣中朝小天狼星筆劃了一下，「你認為這個防身怎麼樣。」
「棒極了。」小天狼星只好這樣說。
哈利認出這把短劍了。
夢見這把短劍的那天剛好是他的生日。
好像Voldemort在那個夢裡對Erich道歉，說什麼事是他的錯。
把拆信刀塞進長褲口袋，校袍遮住膝蓋。
哈利揮手道別，踩到爐門中。
從變形術辦公室的壁爐裡出來：「麥格教授您好，聖誕快樂。」
「你好，哈利，別把爐灰帶到地毯上。」麥格坐在那裡統計名單。
哈利這個學期使用的第一個咒語是清理一新。
讓他高興的是，緊接著羅恩、赫敏和金妮就從壁爐中走出來。三天前他去了格裡莫廣場，不然一定會和他們一起從陋居來。
但他們仍然像是從一個起|點出發到達霍格華茲的。
接下來是Erich。
不知道誰「喔」的驚呼一聲，有些人開始戒備，赫敏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壁爐前抱緊了Erich。
「Hi girl！你反應也太快了！」Erich的手從赫敏蓬鬆的褐發後伸出來，抱住她的腰。
她戴著一副翠綠的手套，莫麗·韋斯萊織的那副。
麥格拍了拍手：「別擋住爐門。」Erich立刻牽著赫敏讓開，納威從爐門中冒出來，滿臉驚訝。
Erich舉著戴了毛線手套的右手向納威揮了揮，納威傻乎乎地也招了一下。
「你又是從哪來？要不是我們三個出門前被我老媽囑咐了一大堆安全問題，我還以為咱們是一起的。」羅恩伸出右手要和Erich相握，Erich只好把右手遞給他。
結果羅恩發現他無法把手套從Erich手上扯下來。
Erich對所有人說：「多看看報紙吧，我從斯克傑森先生家出發的。」
第二次被平反的心情應該相當不錯。
哈利覺得機會來了。
正在這時Erich突然轉身對他說：「哈利，對不起！」
「我也是！對不起！」哈利趕忙補上，遲一秒有什麼關係呢，成熟的人要學會謙讓那些腦子有毛病的朋友。
至少還能繼續做朋友。
新學期的開學晚宴上，鄧布利多似乎心情也很好。
趁著Erich在斯萊特林長桌上跟瑪律福友好地聊天，哈利問羅恩：「手套怎麼回事？」
羅恩攤了攤手：「怕把她手掰碎，耶誕節前看見的時候都碳化了。我媽織得太厚，摸不出戒指還在不在。」
赫敏在長桌另一側，用酒杯反射著斯萊特林長桌的情況，哈利看見後道：「別那麼小心，她跟你背對背坐著。」
「不，我覺得她能看見我們。你看，她沒拿掉手套。」赫敏放下了杯子，回頭確認。
這邊的Erich也在用酒杯倒影觀察著後面交頭接耳的三個人。
「您收到我媽媽送您的衣服了嗎？」德拉科詢問。那是一件禮服長裙，不用保暖咒會凍死的款式。
Erich從杯子上移開視線：「什麼？」
「裙子。」德拉科重複。
Erich放下酒杯，作恍然大悟狀：「很漂亮！」
她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德拉科回憶起母親的教導：把你需要的跟她直說。
他並不知道這句話算得上是祖訓。
清了清嗓子：「請問您為什麼沒有到場？」
Erich解釋：「因為我試過裙子之後就收起來了，到昨天打包行李的時候才看見裙子下的請柬。」
德拉科很無奈，估計是因為他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拳頭砸在棉花上：「請問您耶誕節在哪裡度過的呢？」
「在紮比尼夫人家。」她轉向佈雷斯·紮比尼，「感謝你母親的盛情款待。」
佈雷斯低了一下頭：「我們的榮幸。」
Erich高高興興回寢室整理她的東西，斯萊特林長桌上一片寂靜。他們已經習慣了飯後拖拉片刻，等Erich離開。
她到底是那一邊的，或者她自己是否就是一個王，誰也不知道。所以魔法部給出的一切闢謠和誹謗對她的性質都不能做出解答。
德拉科微眯起眼睛：「佈雷斯，我記得紮比尼夫人從來不站隊。」
「我記得瑪律福夫人也是，出了名的矜持謹慎，不到大局穩定絕不下決心。」佈雷斯隨意地擦了一下臉，這是一個很沒有必要的動作，他嘴邊什麼都沒沾上。
「你說的是布萊克小姐，在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她當然要確定對的人。既然她已經選擇了我父親，那麼她由內而外都蛻變成瑪律福夫人了。」德拉科擦了擦手，也是一個多餘動作，好像他剛才吃了晚餐似的。
佈雷斯注意到他沒吃飯，但沒有指出：「我母親與瑪律福夫人的選擇出於一樣的理由。」
等桌上沒其他人了，德拉科隨便弄了些食物吃掉。
他站起來之後，桌上的餐盤杯盞瞬間被廚房裡的家養小精靈取走。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整個禮堂都沒有別的人了。
哈利在寢室裡，盯著德拉科的名字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和停在休息室很久了的Erich的名字面對面，然後走到更深。
德拉科·瑪律福的名字進了他住的寢室。
自從小巴蒂·克勞奇以與其父相同的名字忽悠了哈利之後，他看地圖往往要拉上羅恩。
但現在羅恩有別的問題要解決，他只好自己看。
好吧，盯著瑪律福從來是他一個人的決定。
哈利認為德拉科·瑪律福十有八九已經成為了一個食死徒。
雖然他每次提起這個推論時赫敏和羅恩都像某段時間內的Erich一樣，明明可以領會他的意思，卻偏偏要當聾子。
他早就想告訴Erich了。
事實上他已經和小天狼星以及雷古勒斯都說了一遍。小天狼星利用敖羅身份搜查了瑪律福莊園，結果一無所獲；雷古勒斯則行使作為「幽靈」的特權，到那些半死不活的地方打探，也是一無所獲。
他們還想堅持下去，直到掃除威脅。
但哈利以自己瞎想亂說的為由，拒絕了他們繼續操心。
後來盧平也知道了，但狼人部落那邊一致表示不知道誰新加入了食死徒。
很快哈利遇到了別的麻煩，暫時擱置了要不要告訴Erich的問題。
而且他的一個小秘密莫名其妙就被Erich抓住了。
「把你的王子殿下給我瞧瞧，放心我不搶。」Erich的頭髮被她用魔杖簪在頭頂，看上去就像傳說中的明朝女海盜。
哈利抱住書包瘋狂搖頭。
他看著羅恩，羅恩一臉的「打不過」和「愛莫能助」；再看看坐得很遠的赫敏，赫敏就差給Erich喝彩了。
「我能不讓你看嗎？」哈利垂死掙扎。
Erich點頭：「可以啊。」
哈利忽然醒悟：「混血王子是誰？你是不是認識他，我讓你看一眼你就得告訴我。」
「不說。」
「那我也不給你看，你得幫我保密。」哈利比一個警告的手勢。
有人來叫他，是魁地奇比賽即將開始了，他們都要上場打球。
哈利是隊長兼找球手，金妮是擊球手，羅恩守門。
Erich沒有在斯萊特林看臺上，反而跟著赫敏晃到格蘭芬多中。
赫敏看上去欲言又止。
「別擔心啦，格蘭芬多會贏的。」Erich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我…沒擔心他們輸。」
「你怕他們贏？」
羅恩擋住了所有球，金妮也很厲害，在「韋斯萊戰歌」中哈利發揮正常。
Erich忍不住對赫敏說了實話：「剛剛吃早飯的時候，我看見哈利偷偷換了一個瓶子，往羅恩的南瓜汁裡兌了幾克白開水。」
赫敏瞬間領會了：「但是這個天氣、羅恩的水準……」
「都很正常啊！」Erich大笑著跑開了。
穿著球服的少年人們提著掃帚走向看臺，很多小夥子想去祝賀金妮，四個院的都有。
羅恩和哈利打鬧著，責怪他捉弄自己：「我真的以為你倒了福靈劑！」
他們同時看見赫敏在看臺上望向他們。
少女的臉很紅，構思著怎麼開口。
羅恩搶先一步，用誇張的語氣大聲說：「哦！他們兩個壞蛋作弊！我要去告發他們！」
「對不起。」
羅恩跑過去，跳上看臺擁抱了低著頭的少女，他再開口時已經變得很小聲，以至於哈利只能看見他火紅的頭髮，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什麼並不重要，至少他憑本事守了門。
在追逐金色飛賊的時候，哈利瞥見Erich坐在赫敏邊上。
什麼嘛，他努力了半年的友誼危機居然被Erich解除了。
她知道羅恩需要的並不是贏球，也相信隨著這場比賽的勝利他們贏了更多結果。
Erich是喝了福靈劑嗎？她怎麼能這般的幸運呢。
「哈利·波特！有人讓我把這個帶給哈特曼女士！」凱蒂·貝爾追上來，手上捧著一個包裹。
哈利道謝，說他會幫忙帶到。
但凱蒂很果斷地拒絕了：「那個給我包裹的人說一定要親手交給她。」
「甚至必須她親自打開？」哈利問，「總不是有人要追求我的哈特曼祖母吧？」
凱蒂沒有理睬他的諷刺，只是重複著剛才的話。
哈利察覺到異樣：「哦，那你看後面，Erich就在那裡。」
當凱蒂回頭張望時，哈利大喊一聲：「包裹飛來！」並像釣魚一樣提了一下魔杖。
但凱蒂用一種奇怪的角度扭住了包裹。
接下來發生的事可以歸納在「意外」範圍內，甚至堪稱災難。
凱蒂·貝爾撕破了包裹，其中一個精美的蛋白石掛墜觸到了她的手指。
她楞了片刻，發覺自己漂浮在空中，她開始尖叫，看見這個景象的魁地奇觀眾們注意到這個畫面，不知是誰判斷出那是黑魔法，費爾奇的探測裝置也發出警報。
球場上爆發混亂。
後來鄧布利多來了。
經歷了兵荒馬亂的一個午後，晚宴氣氛低迷，有不少學生提出父母將要申請聯通壁爐把他們接走，報告已經呈到了部長桌上。
拉文克勞展開了「是否有人要謀殺艾麗西·哈特曼」的論戰，多數人站在反方，理由是Erich總殺不死，只是有人要利用她來殺其他人。
甚至嫁禍給她。
德拉科站在天文臺的夜風裡。
聽說凱蒂·貝爾沒有死，這是個好結果。
但鄧布利多和Erich都沒有死，毫髮無損。
這又是個壞結果。
時間不多了。
一雙戴著毛線手套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不用低頭都能猜到，和某個頭上有疤的人的眼睛是一樣的翠綠色。
他抬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右手，等她把手拿開，德拉科才發現自己頸上多了一串蛋白石項鍊。
他恐懼了不到一秒鐘，就想把項鍊拽下來。
但剛伸手就被散發著廉價香水味的綠毛線手套打掉。
Erich說：「別動，詛咒沒有解開呢。」
他渾身都不敢再動一下了。
德拉科用了幾秒鐘感謝他今天穿的衣服有一個高立領：「您想怎麼樣。」
「見你的貝拉特裡克斯姨母。」Erich用毛茸茸的笨拙的手摘下了那串蛋白石。
礦石磨得很光滑，在夜風中微微擺動，相互碰撞。
它的光芒像德拉科的眼睛，灰藍色的，也像納西莎，像貝拉，像西格納斯……像阿爾法德。
他們眼裡的倔強很相似。
膽怯、恣意、荒唐了整個青春又被逼迫著成長的經歷也很相似。
「你有那麼一點點像我的一個老朋友。」Erich用帶著手套的手摸了摸他鉑金色的頭髮。
璀璨如深夜的月光。
第71章 狂妄
【劇情產生分歧】
【線路A：Erich相信Tom能馴服時間】
「我回來了。」
「歡迎。」他聽起來很虛弱。
應該的，Erich敢獨自出現在裡德爾府，是因為她出發前毀了戒指。
冬日已盡，天氣轉暖，她堅持不肯脫掉厚厚的毛線手套，就是因為她怕哈利在她摘掉戒指的時候有所察覺。
戒指交給了小天狼星，他說，哈利有可能被Erich教得太機靈了點。
Erich則說，這是救世主該有的樣子。
她面前的這位卻絕不是魔王該有的樣子。
「時間」像一個巨大的蠶繭，Voldemort像是其中的蛹。
Erich回憶起她在巫師的世界裡看過的一本書，上面說蛾與蛹是兩個靈魂。
可以解讀成：蛹的細胞自願哺育了成蟲的細胞，溶解，被消化被吸收，最後細胞們組成蛾，咬破它密織的繭。
Voldemort和Tom是不是同一個靈魂呢？
是的，只是Tom的很多部分都被他切下來了。
她的手伸進那坨時間，觸摸他皮膚上反復出現的傷痕，去感受他身上的死亡與新生。
她枯柴似的右手在時間中恢復如初，再腐化殆盡。循環往復。
「你相信我嗎？」Voldemort灰白色的皮膚仿佛在時光之外，他的嘴唇開闔著，發出的聲音小得就像一條蛇。
魔王詢問人是否相信他的時候，從來都是為了騙取活人的靈魂。
因而魔王從沒有被信任過，他只接受信仰，不用回報的那種。
Erich跪在他面前，虔誠得像在對她的主禱告。
記得她說過去信奉天主教的話，好像也確實做到了，她每日誦經，不斷地銷毀一件件魂器，哪怕其中也藏著她的魂片。
信仰讓她變得更堅定，甚至不畏懼死亡。
人不畏死，是渴望著來世，或者對現實絕望。
以前Voldemort猜測她可能不要命，現在他算明白了，於他而言無比重要的生命也曾經是她最為在意的。但在她真正失去過一次之後，生命反而成了她手裡的一種商品。
她只為值得的事去死，不到心臟停跳那一刻她都為值得的事而活。
或者說，「向死而生」？
她垂首在Voldemort耳畔：「我的靈魂屬於你，出於相信。」
她相信一個惡魔。
在她無數次背叛一個惡魔之後，她相信惡魔不會索要她的性命，還敢將她的靈魂寄託在惡魔手中。
真是狂妄。
Erich吻著他的手，從指尖、指節、手背、手腕……一直吻到他的唇。
「My lips, do not kiss the elves ' ears or the snake's seven inch, do not kiss the hare's nose or wolf's waist, do not kiss the angel's wing Bend or demon horn.
I, only kiss the lips of a lover.」
她問：「你還需要什麼？」
「我有你獻出的不受空間束縛的靈魂，一具無法被時空切碎的軀體，強大的魔法，復活的能力。
我還需要一支最強大的魔杖——帶我出去，與生我的人世之間的聯繫——引我回來。」
最後那樣是情感。
他可不是個值得託付以情感的人，好在他足夠聰明，選擇了最簡單而濃烈的一種。
他對Erich的恨。
他們做了很多實驗，但是從未成功。
他只能與時間交換，沒能從時間手中獲得免費的東西。
而且所有交換都不是等價的，就像時光流逝中總是刻意抹去一些痕跡再留下另外一些，它是那麼隨意，那麼傲慢。
Voldemort仍然堅稱他需要用永恆來對抗時間。
他不會放棄殺掉The chosen one。
半個月裡，暗殺魔法部長，選舉傀儡，顛覆魔法部。
在他決定攻佔霍格華茲的那天，Erich故意激怒他，沒能參戰。
他派遣彼得作為看守，因為他能夠以那條他製作的手臂來監控彼得。
一旦彼得死亡，他即下令格殺Erich。
但是趕不及了，做掉彼得後Erich在納吉尼喝的牛奶裡投了毒，來自現代醫學的氰|化|鉀。
抗魔藥的美女蛇沒能戰勝科技。
她咬了Erich一口。
也被Erich斬斷。
Voldemort暫停了包圍霍格華茲的計畫，當他們趕回裡德爾府，客廳的白色地毯上有蛇血書寫著：我又殺了你的蛇。
納吉尼和彼得的屍體並不在現場。
Erich當然也跑了。
回到霍格華茲後Erich並沒有老實躲著。
德拉科擺脫那個任務的代價是帶她去見貝拉特裡克斯。
從瑪律福莊園的消失櫃，到萊斯特蘭奇金庫。
全是「你怎麼敢」和「你怎麼能」，具體含義淺顯到她只要喉嚨裡發出了聲音，Erich不用聽內容就能了然。
對於任何狂信徒，玷污他們的神都是不可饒恕的。
貝拉特裡克斯：「他那麼偉大！你背叛他！玩弄他的感情！虧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愛著你！」
等等？
「什麼時候？」
「從你開始勾引他！」
倒是真有這麼回事。
「我只想搞砸他的事業，為什麼你們全以為我玩了黑魔王的心？」
「因為你沒有心啊！你的心在哪裡？」
「這兒。」
Erich掏出一個盒子，丟給貝拉。
貝拉手忙腳亂地接住，用魔杖指著鎖念咒，但是任何開鎖咒都沒有反應。
Erich走到她身邊，掏出鑰匙戳進去。
在她扭動那只鑰匙的半秒鐘裡，貝拉聯想到她小時候聽過的巫師童話：「是你長了毛的心臟嗎？我說的心可不是一個器官。」
裡面是一個玻璃瓶。
貝拉知道，那是記憶。
是她，是Erich·Riddle眼中的她，從畢業到結婚，加入食死徒，為Dark Lord效力……
「那也是我。」Erich輕輕抱了她一下，遞給她一支拆信刀。
「很少拆信，多數人用它互相威脅或者相傷。」Erich握著貝拉的手，讓她拿穩，「我殺了納吉尼，殺死她之前被她惡毒地咒駡，然而我聽不太懂。」
「在聽見她最後一句呻|吟後我得到了啟發，再次打開密室。果然，擁有時間的魔王已經準備好了一條活的蛇怪。
就是被哈利殺死的那條，從一個蛇卵重新開始。
它銜著自己的尾巴，一點點吞噬自己來成長。
我又殺了它一次，現在我的血液中有能夠破壞一切的劇毒。」
她織了一顆繭。
用她的狂妄和卑微。
第72章 值得
【劇情產生分歧】
【線路A：Erich相信Tom能馴服時間】
斯拉格霍恩辦了一個慶功宴。
巫師們決定短暫地狂歡一下，因為沒有發生搏命的戰鬥。大家都知道，佈防並不充分，如果這次進攻成為現實，那麼霍格華茲失守的可能性不必估量。
所以宴會的主角是為霍格華茲備戰贏得了更多時間的那個人。
然，她已經不值得相信了。
正如小矮星彼得信譽破產，Erich背叛了黑魔王那麼多次，她的立場如此反復無常，她又如此幸運以至於別的叛徒挫骨揚灰她卻能屢屢重榮高位。
再也沒人像最開始那樣，擔保她，四處遊說宣講「她只是個受害者」。
她扮演過幕後推手，扮演過投機者，甚至扮演過黑魔王。
沒人再敢肯定地說Erich是英雄。
舞會在斯拉格霍恩的魔藥教授辦公室裡舉行，擴展咒讓空間足夠裝下上百個各懷心思的巫師，這些人是守衛霍格華茲的戰士，也是觀望戰局的看客。
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她卻沒什麼被注視的不自然。
而且她還選了德拉科·瑪律福作舞伴。
哈利原本沒有任何興趣慶賀，但金妮提議他去參加：「所有食死徒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學生，包括那個人，也包括Erich。」
所以他帶著盧娜去參加了宴會，金妮邀請了她的現男友，赫敏和羅恩一起。
全程盯瑪律福，哈利基本上沒有得到放鬆。
盧娜望著不知道有什麼的方向：「瑪律福比你看起來開心很多。」
這麼一看好像確實是。
哈利丟下一句「去看看瑪律福有沒有用Wrackspurts（騷擾虻）毒害Erich」，把盧娜交給金妮，然後找個沒人的陰暗角落套上隱形斗篷，給自己施了一個忽略咒。
他先在盧娜背後站了一會兒，金妮研究著盧娜裙子上的銀色亮片，冷落男朋友迪安·湯瑪斯。
哈利終於邁開腳向Erich的方向挪動。
他站在瑪律福背後，聽他們聊天。
Erich給瑪律福拿了一杯明顯有度數的酒，勸他喝一口，然後在他動搖時自己喝了。
哈利暗歎一聲無聊。
「你確定為我父親沒事？」德拉科的語氣很急切，Erich覺得應該繼續逗他。
她突然又想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保證。」
「那……」我母親…
「盧修斯和茜茜在阿布去世前結婚的，他彌留之際說要我照顧盧修斯，你說你媽有沒有危險？真打起來你保證看不見他們。」
「那貝拉呢？」
「你別管她了。」Erich喝完了酒，杯子哐當一聲落在他們背後的桌子上。
「我父母去哪裡了？我為什麼得呆在學校？」
「你父母在追擊卡卡洛夫的任務中仍未脫身。」半個月前給他們創造的，溜的機會。
「他們有危險嗎？」
「反正你沒有，你得在霍格華茲裝作繼續完成你的使命不是嗎。」
Erich發現他的眼中有血絲。
「德拉科。」
少年望向她的眼睛，滿臉迷惑、警惕、恐懼、懷疑、克制…不知道怎麼就有這麼豐富。
「德拉科，你是不是誤以為我說你很像的那個人是阿布？」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這麼期望的。
不論是要蒙蔽她殺死她還是要靠這張故人臉誆她做某些對鄧布利多不利的事，他很糾結。
「確實很像，但我尚且沒有糊塗。他一定這樣認為，所以才要你來做這個任務。那天他躺在你床上，我以為是阿布拉克薩斯。」
Voldemort和德拉科不熟，但他模仿阿布的時候零破綻。
「我父母……」
「希望他們喝得慣威士卡，我派卡卡洛夫一路往北別回頭呢！現在你得回個頭，有個特別好看的小姑娘哦。」
德拉科聽話的回頭了，盯著他看了半個晚上的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迅速躲開視線。
差點被他撞到的哈利則強忍著沒有罵出聲。
Erich追上哈利，往沒人的黑暗走廊狂奔而去。
她倒是追得不疾不徐，有些夜遊散步的意思，哈利反倒跑得越來越瘋，腳步聲洩漏，過一會兒還跑得露出腳腕。
他不想跑了。
Erich也不追了，遠遠看著他扯下隱形衣，他沒有轉身，只是默默地疊那件質地奇異而無法真正疊好的死亡聖器。
他有可能已經全都知道了。
「我現在可能知道的比你多些了。」聽不出他有多高興。
Erich故作輕鬆：「奧利凡徳先生有跟你說Voldemort的魔杖和你的魔杖間存在聯繫嗎？」
「他被你放跑的第一個小時就把你要他說的話帶到了。」哈利繼續疊著斗篷。
再不轉身，Erich就要懷疑他在哭了。
「鄧布利多有一件，我有一件，」他疊好了，也許是放棄了，總之他轉過身來，腳步刻意得很重，走到Erich面前一把拽住她的左手，把她往另一條走廊上牽，「還有你的那塊石頭。」
Erich用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色飛賊，她的右手不如從前靈活，勉強但成功了。
飛賊振翅欲逃，哈利迅速捕獲。
「哇，找球手的職業病。」Erich調侃道。
「我認得編號。」哈利快速的吻了那個金色飛賊一下，「這是我第一個。」他已經懶得問為什麼在Erich身上了。
皸裂的復活石被他倒出來。
Erich不想見每一位逝者。
復活石的本身並不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石頭。
因為並不能使死者真正復活，只是招來一種比靈魂要真實、比實體要虛幻的物質，可以將人在精神上折磨瘋。
所以復活石也是武器之一，把復活石交到敵人手中等於把刀給了敵人讓敵人自殺。
以毒攻毒。
見了阿爾法德、阿布拉克薩斯、詹姆、莉莉，甚至彼得。
見了埃裡希·哈特曼，見了Jason。
她還見到了老萊斯特蘭奇。
「你就不能別那麼忠心嗎？」Erich永遠記得指向她的雪松魔杖。
他嚴肅地搖了搖頭：「我不能。和你一樣，我是絕對忠於自己的。」
「人無法真正贖罪，好事做的再多，惡因已然深種。你想擺脫詛咒，可以選擇放棄新生命，徹底投入地獄。那樣你就再也看不見你的罪了……」
哈利把復活石塞回飛賊裡，用力拋出窗外。
「閉嘴吧。」他小聲念。
「Erich，昨夜我以為會打起來，結果沒有，我又以為你回不來了。我漫無目的地夜遊，偷聽了斯內普和鄧布利多的對話。
今天我在城堡裡見到了很多人，幾乎是我長到十六歲為止見過的所有巫師了，有些人不在，還有一些我不曾見過。
你回來之前，我和西裡斯談了很久，我們發現你算盡了很多事，包括奧利凡徳都被你算計進去了——你選了崖柏而不是崖柏選擇你，你騙他。
最後我們討論出，你沒給自己考慮過。假設你回不來呢？你有沒有想過。」
「是不是我復活太多次以至於你對我抱有過高的期望，哈利，我只是一個配角。你才是救世主。」
「我能與他決鬥？」
「能贏。」
她不再逃避哈利的眼睛，叫自己像斯內普一樣去看他。
「當命運強行要塞些什麼給你，你不想要，但真的拿著又沒有什麼關係。
恭喜你，你可以要脅命運了，告訴它你不要，它就會滿足你其他條件以達到它的目的。「
哈利笑道：「命運又不是一個商人。」
也不是你，Erich。
「只要有欲望就可以交易，它可是命運啊，它的運行豈不是更加必要而欲望濃厚？之所以選中你，不就是因為只有你嗎？」
哈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他從這個錯誤邏輯裡掙脫了：「但我不能收下啊？我並不能頂著救世主的頭銜而覺得無所謂，萬一失敗我得搭上霍格華茲。」
「你必須能，一旦你能，你就戰勝了命運。
你是個人，人可以說服自己，但命運不行。如果真的有命運，我想它一定是機械的，能量守恆，合理運作，它要讓你做這個救世主，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你就是救世主。
說服自己拋棄更少的東西。
你行的，我相信你。」
她是要勸哈利拋棄且只拋棄她。
哈利早該想到的。
在他們辦舞會最後狂歡的時候，食死徒悄然集結，壓向霍格華茲防護網。
被Erich削弱之後，食死徒人數依然可觀。
剩下的人都無比想殺死Erich，她最後一次回歸黑暗時帶去了腥風血雨的肅清。走後造成的又一次清洗，就在昨夜，讓所有食死徒心下惶恐。
黑魔王快被她氣瘋了。
憤恨集中到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身上時尤為適宜，Voldemort向後一揮手，她就出列奔Erich而去。
像一條捉狐狸的獵犬一樣。
Erich騎上她憑虛而立的馬鞍，心裡哼著裝甲師的調子。
斯內普抓住哈利的胳膊，哈利想要掙脫，他想要用混血王子課本裡的魔咒，但看見斯內普的眼神時他改變了主意，用了他夢見過的、少年Voldemort對Erich用過的那個類似鐵甲護身的咒語。
斯內普被他推到牆邊。
他應該抓住這時機沖向Erich，但斯內普在他身後道：
【A、B交點】
「這份建立在盲信之上的正義感終有一日會被你取回，屆時你會發現，你已經給了Erich太多太多。
救世主，收好你的正義感，她不屬於你要拯救的這個世界。
救她的話，世界會徹底崩塌的。「
【A類死亡】
哈利站在了原地。
他看見貝拉特裡克斯用一柄他無比熟悉的拆信刀刺穿了Erich單薄的軀幹，她的手甚至都追著刀刃穿透Erich的小腹。
那副馬鞍像一匹真正的馬一樣立起來，用前蹄鐵狠狠踹向貝拉的臉，但被躲過了。
貝拉以嵌在Erich身上的手為支點，從她上方翻過去，她手中的拆信刀被觸到機關，粘連著Erich漆黑的血液在她身體中拉長，像一株植物一樣生長，枝繁葉茂招招搖搖。
它凝聚成的不再是一貫的短劍，那是一把三尺長的東方寶劍，劍身漆黑，在陰天的冷光中綠瑩瑩的。
從左腹部沿著脊椎，直到切斷右肩，劍刃剖開了她。
蛇怪的毒液再沒有壓制，肆意腐蝕著她身上巨大的創口，不多時就使她留不下多少東西了。
貝拉拎著劍，半晌沒有說話。
當眾人回過神，發現她已經用淬了毒液的長劍毀了底部有個獾形浮雕的金杯。
然後她消失了。
「叛徒。」
赫奇帕奇的金杯中像泉一般湧滿鮮血，從裂縫中滲出，落在地上成了清澈的水。
他們的那一部分靈魂流淌入大地，消散無蹤。
就像貝拉一樣，沒有痕跡的消失了。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對她的王獻上最後的忠誠是用她自己消解了魂器毀滅給他帶來的疼痛。
「叛徒！」
貝拉的魔杖在Voldemort手中燃燒。
他轉身去看追隨著他的人，有些庸庸碌碌也有些不是，有些死心塌地更有的居心叵測。
Erich在他的食死徒中分裂出一批人，他又在那些人中混了眼線。
但她和貝拉特裡克斯預謀了什麼，直到發生了，直到結束了他都不曾察覺。
並且他沒能理解Erich的用意。
她要做什麼？
「我要殺Harry·Potter了快站起來阻止我！」
沒人回答他。
他向那攤快要氣化的毒血走去，站在那旁邊看了一會兒，蹲下，用魔杖在中間翻找。
他大笑起來：「沒有心臟，這裡沒有心臟！在哪裡？把她的心交出來！」
哈利感覺到一陣含著腥味的風向他吹來，他用鐵甲咒推開向他沖過來的斯內普。
但他沒能躲過Voldemort的無聲咒。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咒語，但他知道不是死咒。Voldemort需要Erich的心臟，不會這麼快殺死他。
「他剛剛翻看了你的記憶，快跑，你沒用了！」斯內普打破了哈利的幻想。
他很快移動起來，跌跌撞撞地有些狼狽。
但是他敢於還擊。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就在他身後，還有整個鳳凰社、從魔法部辭職的部員、幾百個學生，假設他輸了，大不了和食死徒拼命。
其實沒必要，他身上有那個愛的犧牲魔法（Sacrificial protection），並且在今天之前他學會了。
哈利用自己的生命擔保了這座城堡裡全體師生。
就像他的母親能使Voldemort無法戰勝他，假設他死了，被他保護的這些人都將是安全的。
萬一他贏了呢？
他渾身都是勝利的條件！
Erich說他行。
【A、B交點】
Voldemort的紫杉木魔杖在空中劃出閃電：「Avada Kedavra！」
「Expelliarmus！」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聽見鄧布利多與斯內普的對話內容【參照原著】：
「我為你做密探，為你編造謊言，為你冒著致命的危險。這一切據說都是為了保證莉莉·波特兒子的安全。現在你卻告訴我，你養著他就像養著一頭待殺的豬——」
「多麼感人哪，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嚴肅地說，「難道你真的開始喜歡那個男孩了？」
「喜歡他？斯內普叫了起來，「呼神護衛！」
他的杖尖蹦出了那頭銀色的牝鹿。它落在地板上，輕輕一躍就到了辦公室那頭，飛出了窗外。鄧布利多注視著它遠去，注視著它的銀光消失，然後轉臉望著斯內普，他的眼裡已盈滿淚水。
「這麼長時間了還是這樣？」
「always.」斯內普說。
----J·K·羅琳《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
第73章 替你去光輝偉岸
【劇情產生分歧】
【線路B：Erich不相信】
【銜接第70章〈璀璨〉】
「國內的輿論聲援你。」張秋在拉文克勞塔樓上遇見了Erich。
她一副觀光客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在佈防：「我從來沒想像過，這裡的事也能傳到中國去？」現在霍格華茲是戰區沒錯，但是因為保密法，不會有軍隊來撤僑的。
秋抿著嘴笑了一下：「魔法界不止在一座霍格華茲城堡中。」
「當然不止！還有那麼大一座禁林不是嗎？我要去找翡冷翠先生有點事，今天賽德里克不在學校管著…保護你，要冒險嗎？」Erich拍了拍手套上不存在的灰塵。
秋終於比較開心而真實的笑了：「Firenze、佛羅倫斯、費侖澤。我們的人馬老師有個特別好聽的名字。」她其實很難察覺到自己在用中文和Erich聊天。
拉文克勞塔樓交給了魔咒教授弗利維，他們的院長。Erich則獨自在禁林中尋找人馬，沒有比這更像一不小心走入西歐神話的事了。
翡冷翠先生並不是為了重返族群而回到禁林的，和所有巫師一樣，人馬需要備戰。
Erich有些害怕這群能夠看見真相的生靈，好在他們並不是什麼多嘴的東西。
但是人類沒有這種禮貌。
在她和翡冷翠一同爬上無數臺階來到占卜課教室的過程中，Erich一路上都在誇對方：「真沒想到你有演說天賦，這樣一看你簡直是全禁林最酷的人馬了！而且應該很適合教書，據說小姑娘最喜歡你這種。」
他皺著眉微笑。
多嘴的人類就在這時候從角落裡跑出來，拉著Erich回到角落。
她們坐在一攤紙牌上，Erich在她沒有來得及解讀這堆亂牌之前用無聲無杖的家政魔咒把紙片攏成一摞。
西爾比·特裡勞妮扶了一下她的酒瓶底眼鏡：「謝謝，我剛剛太慌亂了。」她重新洗牌，開始籌備新一輪胡扯。
與羅恩的前女友不同，Erich由衷希望她只是胡扯。
中國人說洩露天機招致三缺五弊，希望特裡勞妮不要越來越近視。做瞎子的感覺可不怎麼樣。
她如果說什麼閃電擊中塔樓，那Erich只有坐好了聽真話一個選擇。
特裡勞妮擺塔羅陣的時候很神經質，效率根本沒有，Erich問她能不能自己來，她那雙視力不佳的天目瞪大片刻，還是答應了。
Erich根本不像在占卜，她像個在發牌的荷官。
她優雅而悠哉，仿佛對面坐著的不是一位占卜教授，而是一群手持可憐籌碼輸紅了眼的賭徒。
「天哪！！親愛的，你要出大事了！」特裡勞妮果然開始胡說。
Erich正打算松一口氣，卻被一張塔羅牌擋住視線。
等她的眼睛聚好焦，她看見一張倒置的「倒吊人」被舉到她臉前，上面有些茶漬。
即使特裡勞妮不處於預言狀態，占卜這門奇幻的學科仍然是有那麼一絲絲道理的。
她當然要出大事，今晚食死徒很可能會夜襲霍格華茲，最顯著的預警是：斯內普已經撤退了。
瑪律福夫婦也已投奔霍格華茲。
經過近一個月的準備，Voldemort殺部長換傀儡四處惹事生非，他已經擴張到了飽和，此時不動手怎麼戰勝命運呢。
到底他還是沒有放棄那個胡來的計畫。
他想要駕馭時間，太扯了。
「倒置的吊死鬼，是叛徒的生機還是另一種死亡？」特裡勞妮換了一種像是在做夢的語氣。
來了！
這是實戰，不是演習，不是演戲，特裡勞妮的血統支使她寧願一千度近視也要說出預言。
「祂會死亡！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不知道她在說誰，看來這位即將徹底去世的朋友應該不能算是一個巫師——不能叫做人了。
可能是Voldemort，也可能是Erich。
他們都是切割靈魂的怪物。
那又怎樣。
等特裡勞妮從預言狀態下回神，她發現Erich不見了。
她慌張地跑下塔樓，沖入校長辦公室詢問，同時她看見，她預言出的救世主正提著格蘭芬多的寶劍，桌上放著一個看起來很不祥的戒指。
Erich從消失櫃中離開，盧修斯立即銷毀了霍格華茲裡的這個消失櫃。
後路沒有必要。
被食死徒佔領的瑪律福莊園在夜晚很安靜，就像沒有活人一樣。
她能聽見有蛇在花園裡竊竊私語，白孔雀不知所蹤。
Erich將貝拉約到古靈閣，進了萊斯特蘭奇的金庫。
然後殺了她。
當然要殺了她。
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是Erich唯一的對手。
Voldemort與她從來沒能親手殺死對方，因為他們總是平局。如果爆發大戰，他派出貝拉掃除Erich這一阻礙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有那個誓言在，Erich最多和貝拉同歸於盡，有很大可能性是她自願讓貝拉殺掉。
兩軍陣前絕不允許先鋒官被鉗制。
他們要盡可能為救世主創造條件，而不是一味去損失。
當然，應該殺了她。
並且做得很好，在無人的古靈閣金庫中，她可以完全不理會牢不可破的誓言。
誰說這東西牢不可破，就連有些為愛發下的毒誓都有食言的。
可是Erich無法理解她們為何要流淚。
「哭什麼，你該死，我該殺了你。」
她從貝拉身上把她的短劍取出來。
殺死貝拉之後，Erich手腕裡的火焰流竄入全身經絡，不消片刻蠶食掉她軀殼內發下誓言的魂魄，渣都不剩。
沒發誓的魂片從赫奇帕奇的金杯中湧流出。
流淌著的魂片形成一隻狐狸，它俏皮地歪了下腦袋，搖著尾巴。
好像一條狗。
Erich對貝拉的屍體用了一個消失咒。
Erich用左手握住退化回拆信刀的劍開始剖心。
法醫手中的解剖刀是鋒利無比的，它可以快速劃開皮膚脂肪肌肉粘膜器官壁，但拆信刀的職能中不包括這些。
皮肉比羊皮紙要難割裂得多。
但Erich堅持使用鈍刀，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等她將她的心臟取出來，她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捏碎了一旁的鐵鍊，雖然化作焦炭的右手也碎了一地。
鐵鍊的那一端，拴著一頭龍。
它被Erich扯住鐵鍊，勒到快要窒息，一直在痛苦嘶吼。
挖心太痛，她沒有注意到。
她不想聽見那顆心在一堆金幣上沒完沒了地跳，所以她施了一個石化咒。
龍站起來，踩碎了那塊繼續執著造血的石頭。
她將自己的魔杖揉成一個醜陋的球，魔杖又像維繫她大腦時那樣，盡心盡力地在她胸腔裡跳動著。
真正的煉金術是欺騙自己。
Erich收好金杯，撿起貝拉的魔杖，跨上火龍的脊背。
沖出古靈閣房頂時，她看見了夜空中最後一顆星。
月升日落是個艱難緩慢地過程，偏偏無能的人類急躁不得。
從霍格華茲天文塔頂，可以俯瞰整個城堡地界，遙望禁林，觀賞黑湖。
也能最全面地觀察保護魔咒被鑿開的過程。
鄧布利多對哈利說：「剛才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離開了封鎖線，我想他有可能是前往某個看守魂器的地點了。」
「是Erich嗎？」哈利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劍柄，「她出學校快一夜了。」
小天狼星看了看鄧布利多：「城堡也成功的支撐了快一夜了。」
現在可不是開戰的好時機，守不住。
食死徒的此次進攻將英國巫師的警鐘敲得再也用不了了，所有人都是驚弓之鳥，倘若開戰，城堡以外的混血巫師會發動另一場暴|亂，還會波及到麻瓜界。
不能出差錯。
格蘭芬多的寶劍斬向鑲嵌著復活石的金戒指，岡特家族奉為家徽的死亡聖器標誌短暫折射出死地才有的悲傷意蘊。
進攻停止了。
「不可能這麼容易攔住他。」鄧布利多警告道。
果然，Voldemort離開地面，不借助外力懸浮在與天文臺一樣的高度。
他的袍子在黎明的冷風中獵獵作響，黑髮遮擋住豎瞳的蛇眼。
哈利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傷疤刺痛得就像鈍刀割開胸前皮肉探入肋骨之間攪動摩擦到骨骼。
在Voldemort突破城堡防禦魔咒的那一刻，城堡內的巨人們沖出去，與城堡外的巨人展開肉搏。
狼人以野獸的形態從他們頭頂躍入，向黑湖的方向碾來。
「像個巫師一樣戰勝他們！」萊姆斯·盧平阻止能控制形態的同伴變狼，「保持清醒，主要防守芬里爾·格雷伯克。」他得保護城堡裡的孩子們。
巨狼芬里爾，邪神之子，殺死奧丁的兇手，上下顎開能支天扶地，閉可吞日飲月。
「Erich說你的名字起太大了，你背不動。」盧平迎上狼人。
Voldemort用一種極自然的步調從空中走來，離天文臺直線距離不足二十米時，他頓住了。
巨大的影子從哈利頭頂滑翔而去，他抬頭，看見一頭火龍。
隨火龍而來的是爬出地平線的太陽，熱情而刺目。
龍幾乎撕開嘴角來咆哮，火舌漫向黑衣的人，逼他退後。
巨龍在空中與黑袍包裹著的怪物纏鬥，Erich拿著貝拉的魔杖，始終無法對Voldemort放一個死咒。
叛徒用不來忠臣的武器。
他就像站在世外，無法燃燒，無法命中，無法殺死。
Erich不是那個救世主，她也不想救自己。
哈利發現她用的不是她自己的魔杖，他挪向天文臺邊緣，一躍而下。
小天狼星逮住了他的後領，斯內普則沒收了被他召喚來的火|箭弩。
他怒視斯內普的臉：「你是個食死徒，現在巴不得Erich趕緊去死。」
斯內普轉身走下塔樓的階梯，一邊道：
【A、B交點】
「這份建立在盲信之上的正義感終有一日會被你取回，屆時你會發現，你已經給了Erich太多太多。
救世主，收好你的正義感，她不屬於你要拯救的這個世界。
救她的話，世界會徹底崩塌的。「
【B類死亡】
「你去做什麼！」哈利對著他的背影吼，斯內普自然沒有停下來回答他。
小天狼星放開他的後領：「他去解決Voldemort的蛇美人。」
「那是鳳凰社的任務！」
「哈利，西弗勒斯是鳳凰社的成員。」鄧布利多看著他的眼睛，他知道斯內普時常看著這雙眼睛回憶某個他們大家都記掛著的人。
龍翼再次扇起狂風，吹起鄧布利多的白髮，他接過Erich拋下來的金杯。
杯中有一顆糖。
「蚩塘？你真的叫這個名字嗎？」鄧布利多問向躲在龍背上的人。
Erich的聲音有些啞，像是躲在哪裡抽了一夜雪茄：「答案在糖裡！」她大笑著驅龍沖入雲層，再直墜而下。
並肩作戰的人們，他們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也能將自己的後背託付出去。因為信任，這是黑魔王未曾獲得的。
他只需要信仰，因而他失去了一些再也獲得不了的東西。
……假設Erich沒有給他機會的話。
鄧布利多撥開糖紙，糖是香草冰沙的味道。
糖紙上有他本人的筆跡，連筆花體，宛如花團錦簇。
上書：回來繼續盯著裡德爾。
這是一個他親手做的門鑰匙，他在Erich第一次挖出她的心並將其沉入黑湖時，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香草冰沙的東西永遠不會吃膩，到阿芒多的辦公室，他會請她吃。
現在是他自己的辦公室。
鄧布利多抬頭，看見阿芒多·迪佩特的畫像正在嚴肅的審視他：「你被小騙子支開了？你已經攔不住她了！給那個人留機會，卻不給自己留條活路……」
「他們，要阻止對方繼續殺戮，要阻止對方繼續後悔。一個要對方上天堂，另一個卻一心想帶對方下地獄。「
短劍如草木般生為長劍，Erich執劍的左手被切割咒削下。
那只左手握著劍，墜入黑湖。
再從黑湖底重新刺破水面升入空中。
人魚將湖邊的食死徒拖入水底。
巨型的章魚揚起它的觸手。
Erich從龍背上躍入他懷中，他用他的時間來捆住她，就像他總是把他的時間花費在她身上充當牽扯她的風箏線。
那柄劍刺透過他們，釘入格蘭芬多塔樓的牆磚，縮回拆信刀，再融化成錫水，順著磚縫流下去。
在流到第三層長形窗口上被雨水花費千年才得以輕微腐蝕的簷時，錫水冷卻了，凝固成一株花，像是薔薇、月季或是玫瑰。
好像這個地方本來就生長著這樣的一棵植物。
她也冷卻了。
Voldemort鬆開手，任由她跌落下去，在某塊天文塔下的空地上摔得粉碎。
她皺巴巴的假心不再裝模作樣，在Voldemort手中乖巧地做回一根沒有芯的崖柏。
做完他該做的事，不再著眼于兩方的傷亡。
沒有任何事能比擺脫命運的禁錮更為重要。
尤其是在Erich徹徹底底死了之後。
【A、B交點】
Voldemort的紫杉木魔杖在空中劃出閃電：「Avada Kedavra！」
「Expelliarmus！」
第74章 和平霍格華茲
【另一個交點】
【A線銜接72〈值得〉】
【B線銜接73〈替你去光輝偉岸〉】
「你總是給她機會。」
「沒錯，因為我恨她，我不能接受她毫無悔意地去死這種結局。」
「她也不接受你為了某個毫無必要的執念殺死她愛的人們然後把自己弄死的結局。所以她也給你一次機會。」
鄧布利多親手復活了Voldemort。
用Harry閃電形傷疤中的魂片。
沉默良久，他問Voldemort：「你具體有多恨她？」
帶來更漫長的沉默。
鄧布利多又問：「最恨是什麼時候？」
Voldemort陷入了回憶。
人在放棄時最容易回憶。
燃燒的衣櫃，通往機場的馬路，對角巷西元三百年的魔杖店——她假裝被一根沒有芯的崖柏選中。
連魔杖大師都以為這是最適合她的。
事實上任何魔杖在她手中都無法發揮最大限度的實力，因為她不信任這些工具。
她更相信自己。
她一直在露骨地吸引著他的注意。
直到她死亡，仍然有未解的迷誘惑著Voldemort。
他不知道Erich真正的姓名是什麼。
「我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恨她。」
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擦了擦，搖著頭笑了。
「Tom，讓我看看你的時間吧！」
Voldemort瞑住雙眼，殺氣弱了下去，他那副具有迷惑性的外表是從灰燼中重塑的，像時間倒流。
「只是半成品，我們沒有成功過。」他聽起來無比遺憾。
校長室的陽光一如既往。
飛舞在空氣中的灰塵停滯在陽光中，所有儀器都停住，畫像裡的前輩們不再竊竊私語——像正常的畫像一樣。
鄧布利多將他的魔杖遞給Voldemort：「Tom，永別了！」
Voldemort沒有念咒，接骨木在他手中逆時針畫出一圈，像是一支悖行的秒針。
他同樣沒有道別。
也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時間」蜷曲著身軀從這個空間的邊緣縮入接骨木造成的漩渦中心。
天色暗下去。
老魔杖和老人留在繼續衰老的時光之中。
暑假來臨，和平的霍格華茲只剩下一片安靜。
鄧布利多吃完晚餐，打算散步回校長室收拾行李。
他在心中打著腹稿，思考如何向畫像中的前輩們解釋他的決定。
這時他發現，在天文塔下的空地上，立著一塊灰色的碑。
他猜到有人會做這件事。
碑上沒有文字，看來沒人真正知曉那個靈魂叫做什麼名字。
Erich第一封來自霍格華茲的信件保存在鄧布利多手中，所以Tom從未獲得它。
但是就連霍格華茲的羽毛筆也沒能書寫她的姓名。
鄧布利多走到碑前，發現費侖澤也在這裡。
「這不是一座墓，因為我們沒能找到屬於她的東西。」人馬鞠了一躬，輕輕踏著石板後退，為校長留出空間。
「再過一百年，還有誰記得這個人呢？」麥格和人馬錯身而過，她發現這條路很窄。
鄧布利多笑了聲：「再過一千年都會有人記得Erich Alfred Hartmann這個名字，同樣有人記住Erich Hartmann。但我們記住的只是一個代號，因為我們從未瞭解過。」
「米勒娃，好好享受暑假吧，明年會很忙的。」
「每一年都不曾輕鬆，不是嗎？我們送一屆屆學生畢業，又迎來每一屆新生。」
「等哈利畢業之後，我就退休吧。」
鄧布利多從那條窄窄的路向前走，他沒有回頭，選擇繞過灰色的碑，從遠路回校長室。
開學前鄧布利多又見了哈利一面，在比爾和芙蓉的婚禮上。
哈利似乎接受了事實，看起來輕鬆很多。
但要他原諒Erich把黑魔王七分之一的靈魂藏在他額頭上的事，估計還得等很久。
總歸會的，時間是味良藥。
就像當他知道了混血王子的真實身份，當他瞭解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傷疤時為什麼斯內普看的是他的眼睛，他也在一點點接受這位導師。
下個學年他還是會選斯內普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畢業後他會做個敖羅，像所有人期望的一樣。
哈利在霍格華茲的最後一年將會是緊張而充實的，也將體驗到他此前從未享受到的安寧。
和平的霍格華茲，是Erich送給他的分別禮物。
第75章 結局A：相信惡魔
奧萊恩從他的畫框裡跑到沃爾布加的畫框裡。
「親愛的，你這裡空間真大。」
「那你留下啊？」
「不了，我不習慣在客廳，還是書房適合我。」
他從背後拿出一束紅玫瑰。
換來夫人的尖聲反對：「我不要紅色的玫瑰花說了多少遍！」
「好吧，但還是祝你情人節快樂。」奧萊恩只好把花隨手丟掉。
他知道那束花卉已經回到他的畫框裡了。
他們都成了畫像，只是一個思想，就像霍格華茲四巨頭的分院帽或者小天狼星他們的地圖，不能代表真正的他們。
但是，「我對你的愛是永恆的。」他牽起夫人的手吻了一下。
沃爾布加從暴怒瞬間轉為愉悅。
心情好了，可以多聊聊：「布萊克現任家主是雷爾的長子，Fomalhaut·Black。」
Fomalhaut（南魚座α星）也是恒星，在中文名稱中，他父親是軒轅十四，他是北落師門。
「嗯，中間名是Erich。」沃爾布加沒有要爆發的意思。
作為一個思想，她當然沒有原諒誰的能力。
她只是在去世之前就已經原諒了Erich而已，那人到底從來沒有傷害過她，第一次巫師戰爭中還保護了布萊克的所有人。
西格納斯夫婦和他們三個女兒，她和奧萊恩，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他們都在Erich的保護中避免了非自然死亡——直到她死。
Erich死了之後布萊克又被雷古勒斯撐起來，那場大戰後他重新走到陽光下。
哈利·波特畢業後的第一年，雷古勒斯成了霍格華茲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兼職斯萊特林院長。
鄧布利多退休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當了校長。
幾年後德拉科·瑪律福辭退聖芒戈治療師工作，做了魔藥教授。
還有那個隆巴頓家的繼承人，他是草藥學教授，他娶了艾博家的女兒漢娜。漢娜·隆巴頓買下了豬頭酒吧。
阿布福斯·鄧布利多和阿不思·鄧布利多一同參加了納威和漢娜的婚禮，迪莉雅·沙菲克夫人也在現場。
大戰中，小沙菲克母女都死了。迪莉雅跟艾博生的兒子在製造了阿茲卡班越獄事件後再沒出現過，也許死在某次兩位黑魔王內戰中。
沒人繼承迪莉雅的遺產，她全部給了隆巴頓夫婦。
沃爾布加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但她可以從菲尼亞斯口中聽說很多故事。
比如那些八卦新聞，比如菲尼亞斯在作為畫像參加了隆巴頓的婚禮後又被波特先生邀請。
救世主—哈利·詹姆·波特，和純血叛徒—金妮維婭·莫麗·韋斯萊的婚禮。
時間會做很多小動作，比如讓一些人走到一起。
波特夫婦的婚禮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舊居舉行的。
聽說菲尼亞斯特地讓小天狼星弄了一個純金畫框放在婚禮現場，嘉賓席第一排，鄧布利多以及新娘父母旁邊。
據說他的畫像一直擋住巴蒂·克勞奇的視線。據說巴蒂·克勞奇退休了，他還領養了一個食死徒家庭的遺孤。
據說阿拉斯托·穆迪也退休了，搬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小天狼星的老朋友萊姆斯·盧平娶了妮法朵拉·唐克斯，他們的孩子叫泰迪·盧平，也是一個易容瑪格斯。他們讓孩子認哈利·波特作教父，也住到了戈德里克。
安多米達和她的丈夫在婚禮上出現，負責幫女兒帶孩子。
小天狼星主持了他教子的婚禮。
婚禮之後小天狼星就一直把金畫框掛在他家。那是阿爾法德留給他的房子，據說在拆遷九次的麻瓜街區屹立不倒。據說他教子一家常常去探望他。
她其實有點想念那個逆子。
「姐姐！」
發現夫人在發呆，奧萊恩喊了她一聲。
沃爾布加在思考中怔住，反應過來：「亂叫什麼呀！」
伊爾瑪·布萊克去世前抓著他的手，讓他照顧好「姐姐」。
那時他以為岳母致死不承認他，一直以為他是沖著家主的位置才娶了沃爾布加。
後來他懂了，這是要他保持他的初心。
奧萊恩對沃爾布加的愛是永恆的，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幅有思想的畫像，他到死都愛著她。
所以才永遠愛她。
她也是。
死亡才是永恆的。
「Erich，醒醒。」
「Erich，你死了，徹底的。」
破舊的孤兒院裡，第二次世界大戰遙不可及也近在眼前。
穿著不那麼講究的一套衣服，Tom搖著身邊躺著的女孩。
女孩有一頭漆黑的發，她緩緩睜開漆黑的眼。
十一歲，另一個世界。
不僅「時間」被他捕獲，空間也一同被馴服。
相信Tom是她將她的全世界押上的一次豪賭。
她留下了她的心臟，留在空間之外。
Tom走過了漫長的歲月去每個時空中翻找這個遺留物。
所以他們再次相遇。
「騙人，我沒死掉。」
她懶洋洋地辯駁。
Tom很激動地在床上走來走去：「聽著，這個世界沒有魔法，什麼都是你比我更熟悉，不能把我扔掉了！」
「正常生活的話你也很熟悉，別忘了你也是在麻瓜堆裡長到十一歲才遇見的鄧布利多。」Erich又閉上眼睛了。
Tom爬過來拉她：「我們可以在所有地方所有時間上，有這樣的能力你難道不想征服這個只有麻瓜的世界嗎？」
「沒勁，我根本不在乎盟軍的輸贏。」她被拉起來，又趴在Tom肩上接著睡著。
科爾夫人在樓下呼喚。
他們一起踩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跑下去，吃完不那麼豐盛的早飯，大本鐘響亮地敲，車夫和首相同時開始工作。
他們去讀書，一路上Erich只想睡覺，而Tom無比興奮地從瞌睡蟲口中套話。
他聽著還拿本子記，鑽研各國政體，探究軍事，思索策略。
「教會的學校教不了你什麼，來吧我的寶貝，蹺課吧！」
他拉著Erich跑過窄窄的巷子，他慷慨激昂地闡釋他佔領全世界的計畫。
「就算只有這一個時空，我都贏定了！我們才十一歲啊，還有那麼漫長的一生和無數的板圖等著我們征服！」
Erich只是一臉困倦地看著他：「讓我這個可憐的基督徒趕上禱告好嗎？」
他們倒退回了上學的路上。
Tom拉著她的手，踢著路上的酒瓶蓋，向教堂後院的教會小學走去。
「謝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他在Erich耳邊說。
在他灰飛煙滅之後，他才知道Erich將他最後一個魂片保留在哈利·波特額頭上。
她始終沒有讓任何人毀了那個「魂器」，包括他自己。
「我想，試試看普通人的一生也不錯。你好好為我禱告吧！我要參軍。」
時間迅速推進到了1940，Tom將自己調整到二十一歲，偽造身份，即將出征法國。
作為一名掩護撤退的飛行員。
「這也算普通人的一生？」二十一歲的Erich正手捧鮮花在機場送別他。
Tom掀開機艙蓋：「看吧，我不可能普通啊。說不定我也能成為王牌，等你來機場迎接我，會發現所有人都管我叫戰爭英雄，或者擊落『來自南方的黑色魔鬼』的那個英雄。」
「也可能看見你蓋著個國旗。」
他假裝沒聽見：「你要不要哭一下，或者給我唱個送別？」
Erich用手中的那束紅玫瑰拍向他的臉，在快要打到之前收了力道砸到他肩上。
他偏頭嗅了嗅花香：「不想離開你那麼久，怕你背著我偷偷死掉。」
朝陽在海平面上躍起，晨霧散去，他擁住Erich，那束玫瑰被海風吹散，撞在機翼上，絞入發動機。
像鮮血在螺旋中爆裂，卻又生長出藤蔓，開出新的花，引擎漸止了旋轉，海浪停在空中，海燕保持著搏擊風浪的姿勢。
生命正展現著它浩大的聲勢。
她吻了Tom揚著的嘴角。
「隨你好了。」Erich妥協了。
在走進霍格華茲時，她以耽誤魔王的事業為自己的事業。
她處心積慮，把自己的靈魂都算計進去。
現在她成功了。
時間就這麼規規矩矩地回到了那個早晨，她跟著牧師禱告，Tom在她身旁發呆。
晚上他們還是得一起回孤兒院，其實那不是什麼必須的事，只是他們還沒有想好該去哪，該什麼時候去。
沒有目標，但有彼此。
『也謝謝你。』
時間無法讓一個背叛的人回來。
或許她一直沒有離開過Tom。
第76章 結局B：背棄
【B線銜接74〈和平霍格華茲〉】
她記得第一次到這兒，從解放碑開始走，整段路大多濕黏滑膩，外加些酷暑蒸起的腐臭，終於走到朝天門，豁然開朗，見兩江合流，綠水與黃水分明，在遠處漩渦中渾沌。
2019年，「陪都」重慶。
再次站在解放碑前，她想到再去一次朝天門。
過了新華路基本就是工地，往下深挖，人類能走的路都是架在半空中，挖得那麼深，就像在挖掘遠古遺跡。
下面有很多防空洞。
走到盡頭沒路了，後頭在建造行星發動機不讓走，咬牙回頭一望。
……不想走回頭路，只好延著旁邊一條長長的樓梯往下走。
簡直是一錯再錯。
施工中的重慶給人以錯覺，仿佛所有目的地都很接近。
棉花街向前，看到巨大的來福士夾在舊民宅留出的一線天空中，就像空間被扯偏了。
忽然就想起了某個妄圖玩弄時空的黑魔王。
她換了路。
乖乖做一個遊客，乘坐小什字地鐵站外的索道。東水門長江大橋建好後長江索道只剩下觀光功能，排隊兩小時乘坐五分鐘，有名的情侶旅行吵架聖地。
下了索道，她亂走一氣，繞回新華路上。
延著新華路往上走到雅蘭電子城對面，寵物一條街拐進去。
巷子的盡頭是階梯，從這條階梯開始，就走入一個與觀光客完全無關的神奇重慶，賣香料、賣禽鳥、寵物、露天修腳通通混在一起。
鳥語花椒火鍋香，麻將棋牌聲聲入耳。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來沒有到過本世紀的重慶。
上次來到這裡，是一片轟炸後的廢墟。
佇立於此的很多建築當時都沒有被建造起來。
比如白象居公寓樓。
最高二十四層、卻在不同樓層共有三個入口的白象居公寓，完美適應了山城的需求。北面窗外就是長江索道，大概是拍攝索道幾個比較好玩的角度之一。
白象街與解放東路口旁有條長長的階梯，兩側都是工地，被圍牆遮起，走到底是望龍門碼頭，靠白象居被牆遮起來的這一側，有個斜坡是舊有軌纜車道，車道全長兩百米，高低落差50米。
1945年建成，營運了五十年。
白象街不遠處就是有名的十八梯，目前在整修，從這裡往下走到濱江路。這裡和解放碑有著二百五十米的高度差，正如重慶人說」上半城，下半城，上下半城累死人」。
爬樓梯帶來最自然不過的疲憊，是幸運的感覺。
沿濱江路往前走，以前都是往各處去的水路碼頭，現在只剩下觀光遊輪碼頭。
」重慶府城，門十七，九開八閉」，俗以為九宮八卦之形，不過現在重慶的城門也只剩東水門和通遠門還在，其他只剩地名了。
路的最末端就是朝天門，長江、嘉陵兩江交會處，所謂」襟帶兩江、壁壘三面」，重慶的起點。
在歷史上，聖旨、詔書、公文、信函都從這裡沿江而下，比陸路就多了幾分戲劇性。
早期西南地區人民，出川要到東部，走路陸到江邊，再轉乘汽船到重慶，在朝天門等候江輪，離開朝天門，過了三峽，豁然開朗。
前面等著他們的是更大的世界。
抗戰時期，川軍多在朝天門整裝，上船，300萬年輕生命，從此奔赴未知的前線。
下游大批後撤人員，沉默地苦行，他們路經焚後長沙，北渡洞庭，西穿三峽；那是沒有敵軍空襲的霧季，＂民＂字型大小輪船終於拐過白沙沱的大彎。
見到白塔了！速度放緩，重慶，朝天門，層層疊疊而上的吊腳樓，慢慢從霧裡撥開，高高在上映入眼前，如同堡壘，而且是無再可退的堡壘；在那艱苦的時期，親臨坡下，走上第一階石梯，想著＂以後我要天天走陡坡了＂，仰之彌高，誰能不覺得朝天門神聖。
她在某個「平行世界」的1945年三月，帶著轟炸中倖存的女孩從渡口坐船離開。
繞了大半個中國，終於替女孩的父親把她送到了天壇醫院。
從渡口往回走是朝天門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所在的陜西路，就是因為以前專門賣絲綢的陜西商人在此聚集，故得名；民國成立以後，重慶的商業中心慢慢從白象街轉移到小什字一帶，陜西街以東大多是銀行，以西就是貨品集散地。
到上世紀三十年代左右繼續移到解放碑一帶，但後來抗戰時期日機狂轟爛炸，解放碑一帶損失慘重，因此商業區才逐漸分散到上半城各市街，城外的兩路口上清寺商圈大約是那時發展起來的。
朝天門批發市場和這座城一樣，是3D的。
且人多。
她混入人群。
沒有人會察覺到她在這裡。
在她靈魂誕生的那個時空中，一支巴比妥酸鹽帶走了她身體的活性，她早已死去，骨灰葬在公墓，無人祭拜。
無人記得她活過，亦無人在意她死亡。
而這個時空中，她活著，以她自己的形式，她那個犯了罪的身份應當隨著軀殼一同死亡了才對——那一個軀殼進了焚屍爐，這一個則活生生行走在人群中，裡面揣著她努力贖罪的靈魂。
不論是黑魔王統治倫敦的巫師界最黑暗的十年裡她犯過的罪，還是現在面對自己這張應當出現在墓碑上的臉，她從不以「不是本人」為由推卸她的罪。
這一點在哪裡都一樣。
她想過，去自己墳頭上燒一套哈利波特，只燒到第六部。
但是最終她只是從埋葬她的那座城路過，就像路過每一座沒有對她意義的城市，和城中每一條川流著汽車的道路上每一個通勤的職員一樣匆匆。
她怕找不見她的名字出現在墓地。
仿佛不面對「沒有她的墳」這個事實，那座墳就會在公墓的某個位置默默積攢灰塵，就能騙過她自己，讓自己以為她還在原本的地方，把自己當作一個鬼魂。
第二世人生，她經歷安徽、長沙、魏爾、柏林、倫敦、重慶、列寧格勒，最後是西線上的某個醫療站——沒有遺跡的廢墟。
那些與她有過聯繫的城市就是她曾經生活過的世界。
或者說，生存過。
其他地方都去過了，最後她決定再來看一眼重慶。
這兒是她贖罪的地方，是她真正活成一個人的地方。
她該走了。
去哪裡呢？
一個現實中應該死了的人，能把自己歸宿到什麼地方去？
她再也回不到真正的「現實」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現處何方。
又一次的躊躇茫然把她帶回了渡口，渡船的功能遠沒有四四年前後那麼不可替代，遊客成批上下，幾乎找不回賈樟柯電影或者《江城》裡的感覺。
也許她最初生長的那個時空裡，重慶也成了這麼發達的模樣了，沒見過她的那個重慶，真可惜——她這樣想。
時空是並列的。
見此月圓如彼月圓，不存在此處滿別處缺的道理。
她的不剩多少的靈魂找了一個好端端活著的「她自己」，不知道是出於愚蠢還是智慧。
或者只是沒有破解的詛咒故態復萌。
至少她面對的不是徹底的終結。
最好的平衡是，世界之間的聯繫對於每個世界內部的人與社會毫無影響。正如她活在此處，哈利他們也活在屬於他們的地方。
登上渡船，她眼前確實是豁然開朗。
向前就對了。
正如她從來不相信什麼永恆，從來不相信什麼時間倒流，從來沒有奢望過回到她還沒有犯下任何錯誤的時候。
她在西線被流彈擊中後看見的「跑馬燈」，是對她的欲望做出了解答。
她真正想要的，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輪船在江面上前行。
每一個浪花在船離開後都回歸到江水中，有時渾濁也有時清晰，它們也不知何處是歸宿，並深以為不必此般糾結矯情。水是在哪裡都能夠投入水的社會的，就像斯萊特林，或圓滑世故、或唯利是圖，他們知道怎樣才能活得更自在，怎麼才能到達巔峰。
斯萊特林固執起來，短時間內是沒有迴旋餘地的。
如果他撞了南牆，醒悟過來，不說立地成佛，好歹也懂得規避風險。
她在哈利額頭上留下七分之一的Voldemort時，賭盤上壓了太大代價。
也幸虧她的死活並不重要，才得以將一切身後事都推入了無法感知的深淵，她賭魔王背棄信仰。
雖然她根本不相信Voldemort，不相信時空會被輕易突破。
他不可能成功。
但她不想讓他死。
哈利是巫師界的救世主，她來做Voldemort的救世主。
「Erich。」
有人叫她，用那個名字在叫她。
——與Tom相識的名字。
她攥著渡輪的觀景欄杆，想要回頭看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忽然沒了勇氣。
腳步聲落在甲板上。
越來越近。
她的胳膊被掐住，然後被強行轉過去，看見面前的人。
背靠翻湧著東逝而去的江水。
「有個重慶轟炸的倖存者在回憶錄中提到了蚩塘，我找了很多個重慶，最終在這一個找到了你。找了二十多年。
現在我弄明白了你的樣貌，你的身份，你所無力挽救的和你想要做成的。
我可以幫你。
只要你將你的靈魂交給我，我帶你離開這個虛假的，去你的現實中。
好不好？」
她說，不好。
說，如果你回溯時間，一定是想要扭轉霍格華茲之戰的敗局，你沒有機會了，時間無法回到原點，這也是現實。
他用一種極其冰冷的眼神盯著她，把她一寸寸看進去。
江面反射的陽光散碎地映入他眸中，深紅色的豎瞳收縮成一線，瞄準了明確的目標。
螺旋槳攪動浪花的雜訊消弭。
此間天地，只有他在心跳，他說：
「很好，你再一次選對了。」
他伸手抱住她。
渡船到了碼頭，她看不清對岸的朝天門，也看不出岸上是哪座城市，但她到站了。
這就是她的目的地，歸宿。
Tom溫柔嗓音蛇也似遊人她耳中，卻全然不似在蠱惑人心，反而深情到接近于[現實]：
「既然你不相信時間，那麼我就陪著你，相伴一生，直到老死。
比永恆更高貴。
比時空更堅固。
比你以往經歷的全部，都更像是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點點番外，寫在一篇後記裡。
把叛徒完結掉之後我或許會無比孤獨，所以後記會長到飛。
對不起，我沒有到過重慶。
第77章 時間從不與人為友
【假設·並行的枝椏】
有人會問，Erich愛Tom嗎？
那麼假設Erich不曾愛，會怎樣？
會有無數種可能，也許更好，也許更糟。
〈1BLACK參宿五〉：
貝拉經常去姑姑家。
當然不是去看沃爾布加姑姑的兩個小鬼，她是去找「迷夫人」的。
Erich·Riddel是個特別好玩的人。
應該算個人，是吧。
有一天，Erich醒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他們身邊的其他人，Voldemort是如此，Erich也是如此。
首先她醒來的秘密只有貝拉知道，她在任務中放跑麻瓜，還有刪掉混血目標的名單，貝拉都知道。
好在此時貝拉還處於一場電影就能收買的年齡。
「你的計畫是什麼呢？」貝拉跟著Erich從遊樂園出來，手裡舉著粉紅色的棉花糖。
Erich打著兩條麻花辮，金色的瞳孔中容納了摩天輪和雲霄飛車，裝著藍天白雲，整個世界。
也有貝拉。
貝拉感覺到在她眼裡自己是渺小的，卻又是重要的。
「說呀，你不能沒有計劃吧！」貝拉跟著Erich往麻瓜多的地方鑽，化學製品的味道讓她既好奇又緊張。
Erich說：「沒有計劃，我需要應對一切變數，讓你我活下來。」如果讓貝拉在Voldemort和Erich中選擇忠於誰，太困難了。
所以不能做這道選擇題。
換一條路走會如何，這是已經到站的人沒有資格考慮的。
「下次帶多米達和茜茜一起來玩好不好？」貝拉要求道，語氣中聽不出懇切，反倒像是命令。
〈2BLACK軒轅十四〉：
「您救了我。」
「要以身相許嗎？你可是布萊克少爺，未來的家主。關鍵是沃爾布加會殺了我。」
「不會。」
他就像沒有聽見前面的話一樣。
「還有別的魂器，你能放心交給我嗎？」金色與他眸光相接，讓雷古勒斯一瞬間無措起來。
他獨自赴死，還在假掛墜盒中留下紙條，但他其實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
那雙假眼睛讓他想起毒|藥中浸泡著的黃金掛墜盒，而她說話的聲音，就像掛墜盒上盤桓的那條銀色的蛇。
他告訴Erich，可以。
哪怕她是鄧布利多那邊的，哪怕他和鳳凰社理念不合，但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
他什麼都可以放心交給她。
〈3BLACK天狼星〉：
「我不允許你們換保密人。」
更不允許西裡斯負擔著內疚在阿茲卡班關十三年。
沒有誰說過只有莉莉的犧牲能通過反咒殺死Voldemort。宿命永遠是宿命，但也只是宿命而已。
他們可以一起保護哈利，讓他健康安全的長大，只要這次不換保密人。他們可以傾注所有能力來培養哈利，讓他有對抗Voldemort的能力。
「我不允許。」
「為什麼？沒人會想到保密人是蟲尾巴。」
你們也想不到一旦他成為保密人就會背叛。
「那也沒人想到會是我。」Erich瞪大的眼睛裡反射出他的臉，眉頭緊鎖，滿面愁容。
西裡斯大聲道：「別開玩笑了，赤膽忠心咒要求把秘密藏在活人的靈魂裡。」
「看，你也不相信，我是個活人。」她的瞳孔在一次眨眼後變成了黑色。
黑色裝著漫天星海，銀河橫貫天際，無風無雲無月。
「你擔心我？」他忍不住觸摸Erich黑夜般的長髮。
她點頭道：「是。」
西裡斯露出屬於他的笑容，放肆恣意，這才像他。
〈4BLACK侯〉：
他知道Erich的狀態不對，但他在聽見Erich問他是否願意拋棄家族身份來娶她這個麻種女巫之後，他決定聽從他的本心。
第二天，密室事件爆發。
阿爾法德無比慶倖，好在他昨夜答應了。
「我相信不是她。」
Tom埋頭寫論文：「我也相信，但是瑪律福一定要把阿布從麻煩中解救出來。」阿布拉克薩斯有前科，原本他是最好的替罪羊。
如果沒人懷疑Tom，他會放任瑪律福先生的動作，但懷疑Erich與懷疑他無異——麻種都可以，何況混血巫師。他原本沒有理由出頭，可是鄧布利多的視線時不時落在他身上。
他們在逼他出手。
阿爾法德捏住他寫論文的羽毛筆：「你要怎麼辦？「
「找到兇手。」Tom回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阿爾法德把羽毛筆鬆開，讓他接著書寫：「你願意自己去阿茲卡班呆著？」
Tom停下筆，盯著他的眼睛。
「是什麼讓你一夜之間擁有了與你不相稱的勇氣？」
阿爾法德說，是Erich。
Tom把論文丟給他：「寫完。我會讓布萊克小姐改變主意。」
「你要讓沃爾布加當上布萊克家主？」
「只是家主夫人，並且，此後布萊克和Erich都會聽命于我，少爺，你後悔今天獻出的嗎？」
「你還有瑪律福，他父親病得很重……你用我要脅她？」
Tom挑眉，無聲地冷笑。
「她只是利用我，目前你很難用我來要脅Erich。但總有一天會的，給我點時間。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呢？」阿爾法德開始寫Tom剩下的論文。
Tom笑起來，很虛偽：「等我捉到真凶，你就可以去魔法部接她了。」
在盥洗室裡，他要Erich選擇阿爾法德，Erich當然沒有答應。她不是甘願做籌碼的那種人。
沒關係，Tom會幫她決定。
他也剛好乘機和Erich撇清關係，免得這個麻瓜出身的受人妒忌的女巫總給他帶來這種無妄之災。
主人和工具的距離是一門玄學，一不小心，這些好用的工具就會全丟了。
Erich沒能參與Tom在小漢格頓的殺戮，但也盡最大努力為鄧布利多提供了線索。
她和阿爾法德都沒有加入沃爾普吉思。
1945年，Erich原決定去西線換回Jason，但她和Jason一起逃離了死亡的厄運。
這次死亡可是她設計了很多年，用來牽住Tom的新的風箏線。她將其棄之不用，因為她有了軟肋。
也有了直面未知的鎧甲。
Voldemort面對的是一個有著不竭資金以及煉金術支持的鳳凰社。
大戰當日，食死徒包圍戈德里克山谷，因為早早預知了蟲尾巴告密，所以鳳凰社放棄了橡樹街陣地，全員駐守戈德里克。
Voldemort說，他要親自殺了那個孩子。
「我有一個魂器。你問雷爾就知道那是什麼了，他正打算偷走其中一個……我會活下來。」
「好，我等你。」
在波特家等著Voldemort的，是Erich。
以平局交換最高勝率。
〈也許〉
也許不愛Tom會有很多更好的結果。
必然則是，如果他們不曾相愛，一定會舉起魔杖指向對方。
【原軌延續】
故事結束後……
—Harry·Potter—
The chosen one，畢業第一年就如願成為了一名敖羅。
拿到第一筆工資時，他想起Erich牽著他走入魔法部大廳，她自稱西塞羅，她要給西裡斯翻案。
好像她提到了哈利的祖母，也問他是不是想成為敖羅。
他說是的。
拿到工資之後，哈利做的第一件事是和金妮一同去了一次女貞路，此生最後一次去。
遠遠望見居然沒打算搬家的費格女士，他們打了招呼。
德思禮一家不在，哈利只好牽著金妮的手在街上閒逛，最後他也沒見姨母一面。
十七歲生日時，除了Erich以外的所有朋友和長輩都來這棟房子接他，那之後他與這裡就沒有關係了。
他沒有必要原諒他們。
和黑魔王比起來，他的童年並沒有更美好多少。
他問過西裡斯，Erich是不是透過他在看Voldemort，就像斯內普透過他看他母親。
西裡斯說不是，他說，Erich眼中的人都是他們自己，並且她眼中的所有人都比她自己重要。
哈利和金妮在陽光最充足的時刻到了對角巷，到了福洛林·大眾科的魔法冰淇淋店，他們點了兩份香草味的冰沙。
福洛林很意外，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愛巧克力冰淇淋，吃這個的都是老顧客了。
金妮說她也是老顧客，從桌子這麼高開始吃。
福洛林笑得很大聲，以至於沒聽見隔壁桌的點單。
哈利聽見了，告訴他，旁邊那桌也是兩位老顧客。
福洛林去店面裡製作冰沙，金妮坐在哈利對面，她的目光卻越過哈利看向隔壁桌上的一對情侶——也可能是夫妻，不過這不重要。
她舉起盛冰沙的玻璃杯和哈利碰杯，哈利果然也看見了杯子上的倒影。
那個女人背對著他們這張桌子，有一頭很長的黑色卷髮，坐在那裡發尾幾乎曳地。
她沒有擋住與她對坐的同伴，那是一個黑髮黑眼的男人，哈利分辨出方才點單的就是他。
一個優雅的陌生人。
他跟金妮坐在桌邊，等那兩人吃完冰沙，他們也結了賬，在那兩人身後不遠處綴著。
金妮挽著他的胳膊低笑，說他把學來的東西全用上了。
他們跟進韋斯萊笑話商店，弗雷德和喬治輪流給那個一直沒能看見臉的女人推薦產品，她的男伴在一旁站著，對店鋪裡的商品並不好奇，只是看著她。
她買了弗雷德和喬治推薦的所有東西，弗雷德激動地對她行吻手禮，喬治則擺出脫帽的手勢，鞠躬向她的男朋友道歉。
那個女人笑了，完全陌生的嗓音。
哈利和金妮就站在二樓貨架旁，看著那兩人離開了。
他們選了一些看起來有意思的東西，去前臺排隊結帳，直到要出門時弗雷德才發現他們。
他叫離門較近的喬治把他們的股東攔住，卻發現小妹妹和她的救世主男朋友一副等著他們倆的樣子。
倉庫裡，雙子嚴肅地表示，他們用生意擔保，那個女人只是個德國遊客，英語說得一般。
簡而言之，不可能。
他們沒在店裡呆到兩位韋斯萊老闆下班，哈利送金妮回陋居去。
聽完羅恩對他們廉價約會的不公正評價，還有金妮大聲的「我要的就是一杯冰沙一些玩具的戀愛」，哈利從陋居矮矮的院牆邊走遠。
他是在這個瞬間決定要把戈德里克山谷那棟父母的舊屋打掃乾淨的。
從西裡斯家搬出去，那就意味著一切都得靠自己了，不過，相信他的好鄰居盧平夫婦會照顧他。
—Edward·Remus·Lupin—
我是愛德華…沒人聽過？我是泰迪·盧平。
萊姆斯·盧平是我父親，妮法朵拉·盧平是我母親。
呃，眾多英雄中的兩個。
和平年代的英雄定義與戰時不同，我希望他們別太像兩個遊手好閒的公眾人物，也希望他們不要擔負太多一看就過量的工作。
人們總說，能者多勞。
英雄也有孩子不是嗎。
我希望他們兩個趕緊回家陪我。
哦，他們要出差到下個月，因為即將舉辦的魁地奇世界盃。
一般情況下，每當他們出差我就住在哈利·波特家。另外一個英雄，而且他是救世主。我教父。
然而為了安保工作，哈利·首席敖羅·救世主·波特去準備魁地奇世界盃的現場了。
有可能只是帶著波特夫人去過二人世界。
我懷疑我的父母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我和波特家的孩子們都住到我外婆家裡來了，這很正常，韋斯萊家裝不下那麼多小孩，我外婆多米達負責「托兒所戈德里克分院」。
外公外婆對我們特別寬容。
這些天，我為了打發時間，每天帶著詹姆去鄧布利多家玩到午飯後，下午再帶著小阿不思去戈德里克那片友好至極並且沒有意思的森林中玩。小阿不思不喜歡去鄧布利多家，因為鄧布利多先生也叫做阿不思，他每次都不知道阿不福斯·鄧布利多先生到底在叫誰。
我則不知道他爸媽怎麼想的。
好吧，我也不知道多米達喊Teddy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答應一聲，所以每每和外公對視以確認。
晚上給莉莉講個現編的故事，一天結束。
就這麼混到了世界盃前一天。
赫敏阿姨百忙之中到戈德里克把我們四個孩子接到韋斯萊家，並宣佈即將前往觀看魁地奇世界盃。
三個孩子歡呼雀躍，而我毫無波動。
準備好了嗎，和我一起去看看把小孩丟給老父母的萊姆斯和朵拉到底在忙什麼。
到了營地，遠遠望見人群中格外閃亮的法國女郎，挽著她帥氣的丈夫，身邊跟著被羅恩叔叔囑託給他們的雨果、羅絲……韋斯萊家其他小孩……不怎麼重要，反正就是「托兒所陋居總院」的小朋友們。
不得不說，這群人裡最耀眼的不是芙蓉·韋斯萊，而是她的女兒，全世界最可愛的人——維克托娃·韋斯萊（Victoire Weasley）。
不用我形容她到底多漂亮了對吧。
告訴你們，如果我想，我的眼睛真的可以睜大一點，字面意思。
詹姆在一旁問我喜歡哪個球隊。
我說莫爾達瓦。
「2010年魁地奇世界盃的決賽在中國與莫爾達瓦之間進行，莫爾達瓦最終以750比640贏得了比賽。
比賽持續了三天，被普遍認為是本世紀中最優秀的比賽之一。（資料來自Pottermore）
但他們訓練營爆發了龍痘瘡，今年沒有參賽，你重新說個球隊我們賭一局吧！我看好保加利亞。」
我並不關心詹姆說了什麼，並且決定支開他們。
很快我就發現莉莉有被斯克皮·瑪律福拐跑的跡象，小阿不思拖著詹姆離開了我的耳邊。
陽光真好。
此時我並不在乎萊姆斯和朵拉在不在認真工作，並且覺得他們可以再出差久一點，這樣我就可以混到貝殼小屋過完暑假了。
「斯克皮，那是什麼顏色？好漂亮！」莉莉問。
鉑金色頭髮的小少爺斜了一眼韋斯萊家帳篷前說話的兩人，少女繼承了她母親的頭髮，八分之一的媚娃血統確實風靡霍格華茲。
但瑪律福少爺理解小莉莉問的不是這個。
「你說泰迪的頭髮？我以前管這個顏色叫Dora，現在也許應該重新定義了。」
「改叫Teddy嗎？」莉莉覺得那種顏色很像棉花糖。
「不，那只是間歇變成粉紅色而已，沒什麼特別的。」瑪律福少爺說。
難道這種魔力低迷的顏色叫「愛情」？
—Draco·Malfoy—
盧修斯·瑪律福對生意開始放權，產業鏈逐步移交到了德拉科·瑪律福手中。
順帶著，霍格華茲校董的職位也要讓兒子接手過去了。
「我們都老了，身體不那麼好。你和阿斯托利亞要多些負擔了。」
「這沒什麼，爸爸。」
今天他打算去見一面斯內普，把校董的工作接洽過來。
正好阿斯托利亞也打算重回霍格華茲看看。而且她大病初愈，想見見兒子。
納西莎知道他們要出發了，從樓上走下來：「Darcy，等等。」
「給斯克皮的零食我帶了。」阿斯托利亞回答她。
「不是。」納西莎遞給她的是一捧黑色鬱金香。
德拉科隱約記得，在三強爭霸賽那年的聖誕舞會上，Erich和卡卡洛夫跳舞時穿著一條胸口繡著黑鬱金香的裙子。
未來的家主夫人向客廳裡的兩位道別，拽著他走入壁爐。
「是她裙子上的花？」
「那是條旗袍。」她記性更好。
在夫人去看兒子的時候，德拉科和斯內普聊到了那個誓言。
斯內普當時沒有承諾幫他完成任何事，只答應納西莎和貝拉，要護德拉科周全。
「要我說，那塊灰石頭上應該正面刻上Erich，背面刻貝拉特裡克斯。」斯內普看了一眼德拉科手中的黑色鬱金香，表情很差，心情應該還行。
灰色的墓碑前，靠著四束不同的鮮花：紅玫瑰，黑鬱金香，矢車菊，百合。
黑色鬱金香代表騎士精神，曾經繪滿了金髮騎士的座駕。
矢車菊，在小天狼星布萊克的院子裡鋪天蓋地，那是阿爾法德種的。白色的矢車菊暗示單身幸福，德國人的幽默。
S.S的百合花，花語中包含了勝利和死亡。
—Severus·Snape—
歡迎，霍格華茲的新朋友們。
——你的校長這麼說。
擺著一張不那麼熱情的臉。
分院帽唱的歌很奇怪，旋律中可以加入任何歌詞。
你被分到了你喜歡的學院，雖然總有人說分院是一種草率的行為，但你仍然因此成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們。
開飯前，你等著校長致詞。
但他始終只是說了一句，歡迎，霍格華茲的新朋友們。
你的魔藥教授是斯拉格霍恩先生，但他看起來很渴望退休。
並且打算推薦一個他和校長都教過的學生來擔任這一職位。
那位在聖芒戈做高級治療師，水準一定是非凡的。
好像還是個校董。
都不怎麼樣啦，年輕人或者老頭子，沒有哪一個比校長更符合你心目中的魔藥教授。你自始至終都認定，魔藥課教授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是真正的大師。
斯拉格霍恩真的很快退休了，沒教你幾天，他在鼻涕蟲俱樂部辦了個宴會，為他自己送行。
也是歡迎新教授，德拉科·瑪律福，他很容易就被說服了，辭退治療師工作來到霍格華茲任教，也許因為他是一個並不需要工資的人。
第一堂瑪律福的魔藥課，他說了那句話，從斯拉格霍恩到校長，再傳遞到他的那句話。
「…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
畢業那天，你終於向校長問出：「斯內普先生，您相信人能夠阻止死亡嗎？」
斯內普教授遲疑了，最終，他回答你：「如果有蛇咬傷你，你碰巧帶著解毒劑，那麼你成功阻止了一次死亡。但所有人最後都會離開，這是無法挽留的。想要永遠呆在這兒，和空氣、水、陽光、隨處可見的不可降解的垃圾一樣，那是沒有意義的事。」
「你今天畢業了，走出霍格華茲大門，過你自己的生活。別留下遺憾就行了，我相信你的大腦裡裝不下那麼多過於現實卻又沒有好處的東西。」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後記】
霍格華茲永不畢業！
[如果你生於1985到1998年之間，請記得：你的霍格沃茲入學通知書之所以沒寄到是因為伏地魔抹去了政府檔中這期間出生的麻瓜巫師記錄。
— —JK.羅琳]
您好，我是章鴞笑。
由衷感謝您能讀到完結。
四個多月，我做完了。
正文全文261755字，因廢刪稿302578字，沒錯，刪的比留的多。
依然做得沒我想像中好。
但又有人來讀，這我沒想到，因為原本只是寫給我自己的一個段子，而且在有讀者之前我只想寫一萬字。
後來想寫五萬字。
然後覺得應該十萬字收手。
一發不可收拾。
自我出生伊始，我不是個有故事的人，生活的平淡直接導致了我成為不了一個會說故事的人。
偏偏我又愛胡扯。
感謝J·K·羅琳造了《哈利波特》這個夢，我得以站在羅琳的肩膀上窺見魔法世界的天空。
一切榮耀屬於羅琳。
我深愛Erich，那個王牌飛行員。
我深惡戰爭，任何形式的。
我對和平保持永久的熱戀，也對元首致以崇高瞻仰。
矛盾至死我也浪漫至死。
寫叛徒的第一天我用畫世界這個手機APP做了一個封面，底子是魔藥課本，混血王子的海報之一。
我的故事也就編到混血王子。
這是我最愛的書。
原本我寫了《死亡聖器》的部分，救老魔王，還有Erich讀完書畢業後找工作等等。
原來我想寫一個和其他角色戀愛的假像番外，結果我寫成了「假如沒有愛上Tom」。
原來我給雷古勒斯安排了女朋友，還想細寫。
結果到結局A裡他只是被提到，老婆我都沒敢提。
我原本細細說了比爾和芙蓉，但我刪了。
本來兩個魔王就不甜，勾兌那些糖精進來折磨我自己做什麼。
Erich當然是魔王，飛行員Erich就是「來自南方的黑色魔鬼」呀，雖然他一直是我的金髮騎士，也永遠是元首的「小孩」。
我想寫德三，超級想。
最後我弄了HP。
覺得蛇臉很美，真的，讓我和他□□我心甘情願，冷血動物與鱗片都是我的視覺□□何況他有文化。
寫叛徒的過程中我天天看HP同人，從作話中也能看出，我品位應該還行。
所以把作話推書的都複製到後記來：
總攻大人的《黑暗公爵那顆糖》。
冰糖松鼠寫的《溫蒂的穿越流水帳》，很早完結了，寫得好得要命。
僅溯寫的《循矩與背徳》。
度己了寫的《HP之給我你的愛》優秀到歎為觀止，我看了兩遍。度己了還有長篇《HP之唯利是圖》好看至極，不過唯利是圖不是裡德爾同人。
匹薩娘子的《最後的魔王》，女主前期啞女，cp是德拉科。
清都先生《論巴別塔的倒塌》。
蓮花郎面《黎明未至》
西裡斯布萊克的同人到西山有暮的專欄裡找，西海CP超甜的。
最後，後悔藥是天價不可求的。
事實上我沒有患過任何精神疾病，不知道罪惡妄想是什麼感覺，希望能治。
有點後悔寫這本書，雖然救了原著裡的人，但我製造了一個新角色，讓她用我喜歡的一個名字承受無數無妄之災。
也讓她不停地背叛黑魔王。
能造物的就是神，讓我當一回神吧，我不會做太出格的事。
黑魔王身邊三種人，忠臣、佞臣、叛臣。
王側有臣，沒有情人。
我給他造了一個，最愚蠢的對手、最衷心的叛徒以及最奸猾的情人。
諸位親愛的讀者，我要高考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嘍。
————
自己刷了一遍，並且給自己評了一個滿分，再有九十九個評分就能參加完結榜了，我要不要兩個月後弄九十九個小號呢？
在這裡通知一下，兩個月之內回復不了評論。
謝謝大家來看這本書。
2019418
倒數五十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