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周目
你在一片風聲中睜開雙眼。
微風吹拂起窗邊藍色的窗簾,將它揚成了好看的弧度,颯颯作響。你動了動胳膊,微微的麻木感彰顯出你可能已經趴了一段時間,但直到你放下雙手,這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血液長時間不流通的難受。
你輕輕「嘶」了一聲,開始活動酸痛的雙臂。
環顧四周,你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教室裡,可教室裡只有寥寥幾張桌子,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經的教室。畢竟沒有哪個班級只有三四個學生的,這不正常。
正前方的黑板上有輕微書寫過的痕跡,是你熟悉的日語,但上面的詞彙讓你有些困惑。
『咒力』『咒術』
咒力?這是什麼?明明每個字你都認識,但它們組合起來就讓你滿腦子問號。
你並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趴在桌子上仿佛剛醒過來的樣子,周圍的環境也都非常陌生,你仔細回想腦海中的記憶,卻對此一點印像都沒有。
你在這間教室裡看不出更多的線索了,因此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能讓你更快地認識到現在的處境。
然而就在你站起身的時候,你聽到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正在向這裡靠近,聽上去不止一個人。
你及時頓住了腳步,打算先看看情況。
下一秒教室的門被「碰——!」得一聲暴力踹開,一個個子超級高的戴著墨鏡的白發少年雙手插兜,腳上還保持著踹門的姿勢。看見你,他似乎很疑惑地擰起眉頭。
「這人誰啊?」白發少年問道。
「悟你趕緊進去啦,夜蛾老師馬上就要來了,你別在這兒堵門。」
另一道少年音傳來,隨即白發少年被人一把推進了門,一個黑發丸子頭少年進入了你的眼簾。
這下黑發丸子頭少年也看到了你。
「誒?你是?」他似乎對你的出現也很好奇。
你小小地舒了口氣。
說句實話,你覺得這個黑發丸子頭少年比那個白發墨鏡少年看上去好相處多了,至少從聲音中你能聽出來,白發少年大概是個隨性狂傲的人,而黑發少年的聲音聽上去就很溫柔,人應該也很溫柔吧。
……大概。
但這並不妨礙你覺得惴惴不安。
在這個環境陌生、人也陌生的地方,你感覺呼吸都有些艱難。
自己大概是個非常不善於跟人交際的人吧,你想。
但不回答別人的問題也很不禮貌,因此你蠕動嘴唇,用很小聲的聲音介紹道:「你們好……我是##。」
黑發的少年注意到你身側因緊張而快被揉爛了的校服,安撫地笑了笑,很快想到什麼似的恍然道:「你就是夜蛾老師說的那個轉校生吧,初次見面,我是夏油傑,我旁邊這個叫五條悟。」
你眨了眨眼睛。
轉校生?我嗎?可是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你僵硬地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來,終於放過了被□□得一塌糊塗的校服裙擺,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介紹一點都不正式,因此重新彎下腰鞠躬道:「初次見面……夏油同學,五條同學。」
「不用這麼拘謹,都是同學嘛。」夏油傑擺擺手,對這個過於認真的轉學生有點忍俊不禁。
白發墨鏡少年對黑發同伴疑惑道:「我們班有轉校生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夜蛾老師在講這個消息的時候你還在睡覺吧……」夏油傑無語回答,「你每天上課都睡覺,夜蛾老師都快被你氣死了。」
「但是他上課的內容超級無聊的啊!我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聽!」白發少年理直氣壯道。
你看著兩人熟稔的動作,不禁覺得有點羨慕。看上去就是很好的朋友呢,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很想擁有一個這樣的朋友。
就在你站在原地神游天外的時候,白發少年毫無距離感地湊到你眼前,過近的距離讓你瞳孔放大下意識往後一縮。
「什麼啊,真弱。」他盯著你看了兩秒,撇了撇嘴道,「沒意思。」
「悟,你嚇到她了!」夏油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將人拽回去,臉上寫滿了抱歉,「抱歉啊##同學,這家伙就是這種貓嫌狗憎的性子,冒犯到你了真是抱歉,你不要跟他計較。」
……可是我也沒說什麼啊,你有點委屈地想。
也許是你有些玻璃心,但正是因為如此,你更能清楚地聽出,雖然夏油同學是在斥責五條同學,他語氣中的維護之意不加掩飾,而與之相對的,跟你講話時,他的語氣客氣卻疏離。
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打鬧鬧,咬了咬嘴唇,感覺自己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
夏油同學,好像也並不好相處的樣子……他用溫柔的聲音對你,但他的眼中並沒有你。
你的手又開始不自覺地擰起了裙角,眼睛死死盯著地面,不敢再去看那兩個即將與你成為同學的人。
你被他們忽視了。
索性在你尷尬到快用腳趾摳出個別墅的時候,一個戴著墨鏡的壯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短發的、看上去就很颯爽的少女。
「五條悟你又干什麼呢!」夜蛾正道一進門就看見五條悟揮舞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總之這個皮孩子一天不罵就得上房揭瓦,「還不趕緊回位置!」
「怎麼不說傑……」五條悟委委屈屈地嘟囔一聲坐下來,還不忘在夜蛾正道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給他的摯友一眼刀。對此,夏油傑吐了吐舌頭,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夜蛾正道站在講台上把底下兩人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頭痛扶額。他就知道夏油傑只是看著乖巧,然而能跟五條悟成為朋友的,本質上也一定不是什麼老實孩子!
算了算了,咒術師絕大部分都是瘋子,班上有家入一個正常孩子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啊,還有這位新來的##同學。
思及此,夜蛾正道將腦袋轉向她,臉上嚴肅的表情松懈幾分。看上去是個靦腆害羞的孩子啊,他還挺滿意的。
但是這樣的孩子真的能承擔起咒術師這份責任嗎?
夜蛾正道心中念頭百轉,但作為一個教師,他明白自己不應當根據第一印像就輕飄飄地對他的學生作出可能不太恰當的評價,因此還是將這個想法暫且壓在心底。
「我是你的班主任夜蛾正道,##同學以後就是咒術高專二年級的一員了,希望你能好好學習、祓除詛咒。」
你能從這位黑臉的班主任身上感受到一種淡淡的關切,這讓你有點被接納的感覺,因此你懷著感激的心情點頭說:「好的夜蛾老師,我會努力的!」
雖然你一點也不理解「祓除詛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你並不想辜負睜開眼以來遇到的第一份善意。
「什麼啊,現在咒術高專真是什麼弱雞都能進來麼。」五條悟「切」了一聲,用嘲諷的語氣道。
聽到這話,你仿佛在寒冬腊月被人潑了一桶冷水,從身到心都冰涼刺骨起來。
夏油傑踹了一下五條悟的桌子示意他閉上嘴,不會講話就不要講,夜蛾正道也開口呵斥他不要這麼針對新同學,就連家入硝子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不明白為什麼五條同學對你有這麼大的敵意,但你明白他是對的。你確實很弱,就這麼一句「你很弱」的評價都會讓你想要紅了眼眶,難過時指甲嵌入掌心的痛也讓你難以忍受。
但你努力忍住了。
五條悟開始不耐煩地拍桌子:「我說得不對嗎?!她就是很弱!」
眼看著白發同學被其他幾人批評,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破壞師生之間和睦關系的你試圖打圓場。
「那個……沒關系,我不介意的。」你慌亂地擺了擺手說。
然而白發的少年並不領情,反而把腳架在課桌上「嘖」得好大聲,臉上神情不羈並且寫滿了「我沒錯!」。他甚至都沒有把視線投注到你的身上,仿佛教室裡並沒有這個人。
你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最終無助地坐回原處。
一場鬧劇逐漸平息,見狀,夜蛾正道開始了今天的課堂。
你壓抑住因剛才發生的一切而難過的心情,認真盯著夜蛾老師,努力去理解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你不想再這麼茫然下去了。
也不想……再被這麼忽視下去了。
也許在聽懂了夜蛾老師的課之後我就能跟他們有共同語言了吧……你胡思亂想著。
然而等你聽了五分鐘,你發現自己雖然能聽懂老師的話,但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什麼叫咒力?詛咒是什麼?又該怎麼祓除詛咒?……你腦袋裡的困惑很多,卻一個都得不到解答。
你有點想舉手問問老師,但夜蛾老師正在講台上講得激情洋溢旁若無人,讓你不好意思打斷他;你還想問問同學,但五條悟趴桌上半晌都沒動過一下了好像在睡覺、夏油傑看似認真實際手躲在教材書底下不知在干什麼、短發女孩子正托著腮幫子照鏡子……
這種情況下不管是問誰你都覺得很尷尬,於是你瞬間緘口無言,只能拼命把這些暫時還無法理解的話記在腦子裡。
一節課的時間並不長,在你認真記憶的情況下,時間轉瞬即逝。然而就在你還在暗自回顧這些知識的時候,夜蛾老師走到你面前。
「雖然##你剛轉學過來,但按照流程還是得先進行一下『實踐活動』」,他直截了當道,「因此今天下午你需要去完成一個小任務。」
……可是,可是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啊。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你瞪大了眼睛有些無助,手指也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似乎是看出你的緊張和害怕,夜蛾正道對你友善地彎彎嘴角,但你的內心仍然被不確定充斥著,完全沒有放松下來。
「不用擔心,我讓五條……不,夏油傑陪你一起去,而且這只是個普通的四級詛咒,不會有事的。」
老師都這麼說了,說明任務確實不難,況且你也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因此你竭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害怕:「……好的。」你僵硬地扯起嘴角。
第2章 一周目
在叮囑了夏油傑一番之後,夜蛾正道懷揣著一絲擔憂離開了。
很快,夏油傑帶著溫柔的笑走向你:「##同學,下午就請多指教了。」
「……請多指教。」你匆忙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用一種快要上戰場赴死的語氣道。
「噗——##同學你真有意思啊。」夏油傑被你逗笑了,他其實不太明白眼前女孩怎麼能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對待一個非常弱的四級詛咒,畢竟四級的話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很輕易地祓除掉,更何況是一個能入學咒術高專的准咒術師了。
「那##同學能給我個手機號嗎,下午離開前我會在手機上聯系你的。」
於是你又匆忙地從校服口袋裡掏出手機跟他加了聯系號。
「不用擔心,真有危險的話我也能保護好你的。」夏油傑揮了揮手施施然走了,臨走前還留下這樣一句話。
但是你同樣沒有感受到輕松。
從醒來時,茫然無措這種情緒就一直環繞著你。你沒有轉學來這裡的記憶,印像中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jk,與夜蛾老師所講述的什麼咒術什麼詛咒完全沒有聯系。
在真的見到詛咒並成功祓除它們之前,你覺得自己空茫焦躁的內心是無法平靜下來了。
你將雙手摁在了胸口,感受到手心下激烈的心跳,這才有了種「我真的沒在做夢」的實感。
別怕。你暗暗對自己說,夜蛾老師和夏油同學都說這個任務很簡單,他們沒必要騙我,所以一定是真的簡單。
你下意識忽略掉了自己與他們的武力差距,同樣忽略掉了自己從前跑個八百米就要大喘氣的事實,先把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想。
不然你怕自己害怕地逃掉。
可是你又有哪裡可以去呢?記憶中的住處打了碼一般十分模糊,你完全無法根據記憶找到自己原本的歸處,並且記憶中你父母雙亡甚至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
你無家可歸了。
想到這裡,你站在空曠無人的教室裡,害怕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浸濕了眼眶。
你開始覺得頭暈目眩。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會失去記憶?為什麼我要去袚除詛咒?這些事情為什麼要發生在我一個普通的jk身上?
你大口大口深呼吸著,感覺自己如海中浮萍一般漂浮不定,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一種叫「空曠恐懼症」的病,不然為什麼心跳會如此之快,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要因為過呼吸而死掉了。
「誰來……救救我……我想回家……」你雙手握拳置於胸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小聲自言自語。
可惜並沒有人能聽到你的訴求。
你的情緒實在穩定不下來,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反正教室裡也沒有別人了,況且你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了,緊繃的神經稍一放松,名為崩潰的情緒就卷席著你陷入自己的世界。
「……##同學?」
「……##同學?!」
意識模糊之間,你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你。
……是誰?
你稍稍從自己的世界裡抽出一點意識出來,剛一抬頭就徑直對上了一雙充滿了震驚與關心的眸子。
「你沒事吧?」家入硝子見人終於回過神來,立刻又問了一句。
她被夜蛾老師吩咐著帶新生去宿舍,原本是在教室外面等她的,結果等來等去卻不見人出來。
擔心出了什麼事,家入硝子趕緊衝進教室,一進教室卻發現新同學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手還摁在心髒的位置。她都快被嚇死了,還在想她是不是犯了心髒病之類的病。
這下你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不,我沒事。」你啞著嗓子用虛弱的語氣道。
家入硝子用不贊同的眼光看著你,滿臉都寫著「你在講什麼瞎話」,但見你不想多說,還是貼心地不再多問。她撐著膝蓋站起身,將自己的手遞到你面前。
「……謝謝你。」你小聲道謝。
「有什麼煩惱可以和我說的哦,」家入硝子說,「畢竟班上就我們兩個女生。」
「謝謝你。」
你把自己的手遞到她手上借力站起來,再次道謝,但並沒有把哭泣的原因告訴她的意思。
家入硝子見狀聳了聳肩。
不說就算了,她本身也不是熱情的性格,此時也只是出於同為女生的關懷才問一問的。
你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此時被同班同學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就已經很羞愧了,自然也不會把煩心事述之於口。
「我是家入硝子,夜蛾老師讓我帶你去宿舍。」家入硝子假裝沒看見剛剛那件事,轉身說道。
你在家入同學在前面帶路的時候默默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淚痕,咬了咬嘴唇追上去:「……謝謝家入同學。」
怎麼又在道謝啊……家入硝子用余光看見同班女孩這麼怯懦跟在她身後的樣子,心裡很是苦惱。
她其實非常不擅長應付這種性格的女孩子的誒……班上的男同學一個比一個皮,她上去肆無忌憚地懟他們或者拍打他們都行,反正他們皮糙肉厚。但是對待##同學,她就總有種不敢大聲說話的感覺,就害怕一個用力她就會像琉璃一樣碎掉。
從某種方面來說,真是有點可怕……家入硝子無奈地想,要不還是少跟她接觸一點吧。
你對這位唯一女同學的想法一無所覺,只低著頭認真記路。
第3章 一周目
學校很空曠,或者用荒無人煙來形容會更加恰當。明明走了這麼多路,但你沿途竟沒看見除了你自己和家入硝子之外的第三個人,這讓你愈發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一個荒郊野嶺一樣的地方。
可不就是電視裡經常出現的埋屍點麼。
你打了個哆嗦,隨後趕緊把這個不妙的想法從腦海裡趕出去。
不會的不會的,家入同學和夜蛾老師看上去都是好人,你這麼想人家真是太過分了。
下一秒你就看見前面的家入硝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裡,那疲怠卻帶點凌厲的姿態,像極了不顯山不露水的黑幫大佬。
你:「……」
你腳步一頓。
「怎麼了##同學?」家入硝子及時發現後面的腳步聲停了,也跟著停下腳步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道。
「……不,沒事。」你艱難地笑笑。
家入硝子大概是發現你停留在煙上的視線,露出恍然的神色:「不喜歡煙味嗎?那我不點就是了。」
……嗚嗚嗚家入同學真是個體貼的好人!
你為自己剛剛竟然把這麼好的家入同學想成了殺人不見血的黑幫大佬而感到羞愧,心裡默默念了一百遍「家入同學人美心善」以示效尤。
但你實在是個靦腆的孩子,就算心裡把人誇出花來也不妨礙你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家入硝子見你不說話,也就默認你沒什麼問題了,干脆利落地重新邁開腳步。
你其實有心問問家入同學關於詛咒和咒術的問題,但之前教室發生的尷尬場面還縈繞在你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你張了張口,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消退。
一路無話。
家入硝子把你送到宿舍之後就匆忙走了,說是她實驗室裡還有一個研究沒有完成。
她給你指了食堂的位置,囑咐你自己中午過去吃飯,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只留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寂靜的宿舍裡發呆。
未曾住過人的宿舍看上去空空蕩蕩,除了床和桌子這樣的基礎設施之外什麼都沒有,這讓你有種不知該用什麼消磨時間的茫然感。
你單手環住膝蓋把自己窩在椅子裡,另一只手不自覺的點開手機,想要從中找點有意思的事情來打發時間,但很可惜,你的手機裡空空如也,不管是通訊錄還是網站的瀏覽紀錄都是,看上去就好像是新換的手機,一點使用過的痕跡都沒有。
你不知道該干什麼了,於是只能眼神空茫地看著屏幕亮起又熄滅,沉默地半闔上眼睛神游天外。
直到手機再次亮起,你這才回過神來。
[##同學,該去任務地點了,我們在宿舍樓下集合吧。——from夏油傑]
欸,這麼快?!
你又開始緊張了。
你慌亂地從椅子上滾下來,期間還因為被椅子腿絆了一下而差點崴了腳。
你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發了好幾個小時的呆,錯過了午飯的時間,但奇異地並不覺得餓,反而因為過度緊張開始有點想吐。
當你跌跌撞撞地跑到樓下時,你發現夏油傑已經在那裡等了。
「啊,不用這麼著急的,我可以多等一會兒沒關系。」夏油傑看見你撐著膝蓋微微喘氣的樣子有點驚訝。
你只是抿了抿嘴微微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夏油傑神色微妙。
他終於對五條悟口中的「她很弱」有了個准確的認識——從宿舍到樓下也就兩步路,就這她都這麼氣喘吁吁,袚除詛咒的時候真的沒問題嗎?就算是遠程那近戰也不至於這麼差吧……而且她看上去不太愛說話的樣子,這樣我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同學,如果有什麼疑問的話要及時說出口哦?」他提醒道,「你不說的話是沒人知道你想要什麼的。」
「……好的。」你小聲回答。
你的心裡確實有很多問題,但就算是家入硝子這樣的女孩子你都不敢開口,更何況是夏油傑這樣人高馬大的男生了。
因此你答應歸答應,嘴上仍然跟蚌成精了一樣閉得緊緊的。夏油傑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我們走吧。」該說的他都說了,既然眼前的女孩子還是這個樣子,那他也是真的沒辦法了。就這樣吧。
「我已經知道任務地點在哪裡了,我們就用虹龍過去吧,這樣比較快。」夏油傑抬手召喚出他的咒靈,手上一個用力坐在虹龍背上。
你:「!!!」
這是什麼啊……
你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突然浮現在眼前的龍形生物,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一瞬間崩塌。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不科學的東西呢?!你之前學過的數學和物理可沒有告訴你真的有東西能在沒有動力系統的情況下騰空飛起來的!
在聽夜蛾老師講課的時候你就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備,但這個直面詛咒的衝擊終究還是比你做下的心理准備來得強烈。
你被夏油同學扯著手腕拉上虹龍的背,隨即它在夏油傑的命令下衝向雲霄飛了起來。
「坐穩了。」夏油傑說。
感受著耳邊呼呼的風聲,你仍然有些回不過神。
大概是顧及你的飛翔體驗,虹龍飛得不算高,速度也不算快,你在一瞬間的失重感之後體會到的是不被拘束地飛於天空的自由感。
低頭向下看,所有的建築物在這個高度之下都變成了小模型,仿佛是你誤入了小人國。
「……夏油同學,好厲害啊!」你忍不住出聲道。
視線轉向他時,你看見夏油傑體貼地側過身幫你擋住了來自前方的大部分風,對你笑得溫柔。
「這是我的咒術【咒靈操縱】,能讓##同學覺得開心真是太好啦。」他說。
你不自覺地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笑來。
眼前的女孩墨發在風中飛舞,嘴角的笑意讓她看上去比之前拘謹的狀態好多了,於是夏油傑眨眨眼睛誇獎道:「##同學,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哦。」
你陡然一驚,隨即撫上了嘴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笑了。
不過……也不壞。你心情難得地放松下來想道。
第4章 一周目
任務的地點距離學校並不遠,再加上虹龍的速度再怎麼降都不會太慢,你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夏油傑收起虹龍輕松道,「那麼##同學就進去吧,我在外面幫你布下帳。」
他給你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隨即豎起手指念叨了兩句什麼,你沒有聽清,但下一秒你就看到有一個黑色的罩子從天空向大地蔓延,碗一樣將整棟大樓籠罩起來。
你瞬間白了臉色。
剛剛被夏油同學的咒靈帶著在天空翱翔的輕松感全部消耗殆盡,你想起自己馬上就要跟詛咒進行生死搏鬥了,什麼都不知道的無力感瞬間卷土重來,並挾著更深的恐懼感卷席了你的內心。
你又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我,我……」
夏油傑轉頭擺出認真傾聽的表情,他以為你要說什麼:「嗯?」
「……不,沒什麼。」你避開他的視線小聲道。
作為一個比較愛面子的女孩子,你的性格讓你說不出什麼請求幫助的話,更何況是在對你有所『期待』的夏油同學面前暴露出你的無能。
「##同學?」夏油傑見你久久站在原地不動,困惑道。
你:「……」
你真的想跟夏油同學說自己很害怕,想問他可不可以不當咒術師了,但轉頭看見他鼓勵的眼神,你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你咬緊牙關,你的尊嚴讓你覺得自己死都不願意在同學面前這麼狼狽。
「……我去了。」
不等夏油傑回答,你邁著沉重的腳步頭也不回地走進陰森的大樓。
帳之下的天空本來就很是昏暗,大樓裡還沒有開燈,走在長長的回廊裡,你幾乎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寂靜的環境裡只余下你自己的腳步聲,你不由得放輕步伐,單手環住自己的身體,另一只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試圖用手機上微弱的燈光照亮眼前小片的空間。
但你很快就發現這點微弱的光還不如沒有。
在手機屏幕光的照耀下,周圍牆壁上的髒污顯得格外明顯起來,想到夜蛾老師上課時提到過一嘴的知識,你完全不敢去深思這些痕跡到底真的是污漬還是別的一些不太妙的痕跡。
你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接著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方比較偏遠的問題,你總覺得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陡然轉頭向後看時卻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猛烈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自己胸腔裡的心髒正在劇烈地跳動,仿佛快要脫離身體的桎梏。
……這樣不行,你對自己說。再不冷靜一點的話,還不等真的遇見咒靈,你就會因為心跳過速而失去一切行動力的。
你開始用胡思亂想來鎮定思維。
這個咒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也許跟夏油同學的虹龍差不多?
你絞盡腦汁地回想著之前看過的恐怖片,試圖用其中最恐怖的形像來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拐角。
你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貼著牆露出一雙眼睛望過去,卻猝不及防與一團看不出人型的肉團對上了視線。
你:「!!!啊——!」
……這是什麼啊?!!這就是真正的咒靈?!!
你瞳孔地震,不受控制地尖叫一聲,但很快認識到這是不恰當的行為,瞬間忍住反胃的衝動,用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並沒有見過其他咒靈的你對詛咒的印像就停留在虹龍上,但虹龍雖然看著有點可怕,因為是被夏油傑收服的咒靈,所以你雖然害怕但並不驚惶。
然而眼前的這只咒靈卻完全不一樣。
扭曲醜陋的樣貌、完全不符合人體比例的體型,就連充斥在它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膩而腥臭,所有的一切都讓你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嘻嘻嘻嘻∼∼」咒靈身體上的三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動著,最終全部盯向了你。
你的雙腿僵住了一般定在原地,額角的冷汗無法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卻完全不敢伸手去擦拭。
咒靈發出了詭異且無意義的呢喃,你聽不懂它想表達什麼意思,卻能感受到它非人話語中滿溢著的泥沼般的惡意。
你用盡所有的力量後退一步想要逃離,然而在你挪動腳尖的一瞬間,它也突兀地動了起來。
只是一陣風吹過的時間,你看到滿目的鮮血在你眼前炸裂開來,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上了你的側臉。
……是什麼?
你顫抖著手撫上側臉,好不容易將視線停留在手上時卻看到了——
濃烈的、粘稠的、猩紅的。
血。
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秒後,你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頸側傳來的劇烈疼痛。比你曾遇到過的任何疼痛都要強烈,強烈到你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從喉嚨裡溢出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油傑原本是在帳外等的,他想著一個四級詛咒應該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於是很是放心地掏出了手機開始應付來自好友五條悟的短信衝擊。
結果不出五分鐘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級詛咒的氣息。
夏油傑:「?!」怎麼回事,不是四級詛咒嗎?!
糟了,##同學不會出事吧!
想到還在大樓裡的同學,夏油傑神色一肅,趕緊收起手機就往大樓裡衝。此時思考「為什麼說好的四級變成了一級」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他只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樓裡有個一級詛咒,並由衷地希望他能趕得上救場。
可惜這個願望並沒有實現。
等夏油傑聽到尖叫聲,緊趕慢趕奔到轉學生身旁時,他只能看到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美麗的黑眸中滿溢的晶瑩淚水,與臉頰上被血浸染的墨發糾纏在一起。從脖頸綻放出的血色花瓣一直蔓延到她的身下,彙成了一幅具有妖異美感的畫。
夏油傑呼吸一窒。
「救……」她張了張口卻並沒能發出聲音。
但他知道她要說什麼。
「##同學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回去找硝子,她會反轉術式!」夏油傑抬手召喚出虹龍,匆忙抱起眼前看上去堅持不了多久的女孩,還不等坐穩就命令虹龍往高專的方向衝。
你並沒有感受到夏油同學慌亂的動作,因為你的意識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混亂了。
脖頸處的疼痛在逐漸麻木,身體的失血讓你越來越冷。你死死地睜著眼睛不想閉上,你知道現在睡著了可就真的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但是溫暖還是不斷地從你的身上離開。
……真的好冷啊,你再也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用最後的意識這麼想著。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要告訴夜蛾老師,我不想當咒術師了……
我想……
活下去……
你終於支撐不住地闔上了眼睛。
【BE 凋零的花】
第5章 二周目
「啊啊啊啊—————!!!」
你捂著脖子從課桌上彈跳起來,椅子都被你過大的動作而帶得摔倒在地。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你無聲哀嚎著,死亡帶來的刺激感和眩暈感仍然停留在你的神經上,讓你不自覺地蜷縮在地上直打哆嗦。
…………
但是……誒?好像不疼了?
真的假的?
你大喘了口氣,劫後重生般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置信地將手放在脖子上摸了又摸,怕自己不小心出了紕漏,還對著光可鑒人的玻璃窗照了又照,但確實沒發現脖子上有什麼缺口。
……難不成是做夢嗎?就是那種預知一樣的夢?
你環顧四周,發現教室裡的場景跟你記憶中的場景一模一樣,不管是黑板上的字跡還是風揚起窗簾的角度都是。
你:「……」
你陷入沉思。
其實你意識逐漸朦朧之後有看到一抹金色流光從眼前閃過,但你懷疑這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你當時已經因為過度的疼痛和失血而意識模糊了。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你只好暫且把這一切歸結於預知夢。
在摸出手機發現時間都能完全對上之後,你重新把椅子擺回原處,開始思考自己該怎麼逃離這個可怕的結局。
按部就班地跟著夢中的步調走一定是不行的,因為你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天賦能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就學會祓除詛咒。
不說別的,你覺得自己就算學會了也祓除不了大樓裡的那個啊……
渾身鮮血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你不敢多想,重新把思緒拉回到「該如何避免下午的任務」這個問題上來。
其實直白地跟夜蛾老師說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祓除詛咒是來得最快的方式之一,但如果夜蛾老師問起「那你是怎麼入學的?」,你完全沒辦法解釋,甚至連身份背景都說不出個一二三。
從正門走也是不合適的,按照「夢境」來看,夏油同學和五條同學馬上就會從那裡進教室。
所以……
你默默把視線移到旁邊的窗戶上。
你:「……」
這……不大合適……吧?
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翻窗這種違規的事情一向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內,但是呢……
違規歸違規,總比沒命來的好啊!
你一回想起夢裡的遭遇就要犯ptsd,求生欲使你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等你回過神來,你看見自己已經一只手扒上窗沿、一條腿已經伸了出去。
你:「……」
都已經這樣了,要不就……?這麼想著,你一咬牙、心一橫,飛快地將另一只腳也伸了出去,索性教室就在一樓,並且外面還有一層濕軟的草地,就算是你這樣的運動菜雞都不用擔心會不小心摔胳膊斷腿。
呼……翻出來了。
你躲在灌木叢後長舒一口氣,拍了拍沾上灰塵的兩只手,隨即偷偷摸摸地左右看了兩眼,確定了附近都沒有人,這才鬼鬼祟祟地弓著身子往學校大門跑。
感謝「夢境」裡的家入硝子同學給你指了去宿舍和食堂的路,排除掉這些地方以及教室的方位,那麼剩下來的方向不就是大門的方向麼!
你邊跑邊稍稍得意地想著,即將逃離咒術師地獄的快樂讓你心情特別輕快,如果人類的體重跟心情有關的話,現在的你怕是得輕飄飄地飛起來。
然而這份快樂截止到你跨出大門的那一步。
就在你邁出一步,將半個身子傾至校門外的時候,你看到滿眼的妖魔鬼怪倒映在你的視網膜上,看見你露出來的腦袋,它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漫無目的的飄蕩,開始向你的方向襲來。
你:「……」
你暗戳戳地把剛伸出去的半只腳縮了回來。
媽媽,地球好危險,我想回火星……你眼神空洞地想。
自己之前還是個普通jk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周圍的環境裡有這麼多詛咒呢……?你剛剛顯露的笑容還沒完全收回去,乍一看見這場面,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這些詛咒雖然感覺上似乎沒有大樓裡那只那麼強,但是它們聚在一起陰測測朝你湧來的時候還是很讓你掉san值的。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了。
已知大樓裡的咒靈是四級詛咒,已知校門外的詛咒感知起來比那個詛咒弱,但是就算是這麼弱的咒靈自己都難以接受,那麼請問——自己的段位到底在哪裡?
……大概是倔強廢鐵吧。
以普通人人均青銅為標准。
你愈發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頹廢地耷拉著腦袋重新轉過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看來逃離學校的選項是不可能的了,外面的世界比學校裡還要危險,學校裡至少還干干淨淨、一只咒靈都看不到呢。
第6章 二周目
重新回到教室的時候,夜蛾老師和三位同學都已經在教室裡了。
看見你垂頭喪氣地站到門口,講台上的夜蛾正道微微皺眉,他記得他之前有讓這個孩子先來教室等著啊,結果她怎麼現在才到?
新學生看上去不像是悟這樣不服管教的孩子,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事?
「你去哪裡了?」於是夜蛾正道問。
你還是第一次看見夜蛾正道對你擺出這麼嚴肅的表情,心裡瞬間一慌,打好的腹稿統統化作雲煙消失在腦海裡。
「那個……我……」你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話來。
夜蛾正道不笑的時候氣勢真的很強,所以就算你知道他本質上是個溫和的人,不會對你做什麼,但你就是本能的感到害怕。
你心裡欲哭無淚,滿腦子空白到只能想出一個「剛去了洗手間」的借口,但你並不是個擅長撒謊的孩子,這個一聽就很假的理由你說不出口。好歹你還記得自己不能把剛剛那種無法解釋原因的行為說出去,因此很快沉默下來。
你:「……」
夜蛾正道墨鏡後的眼睛也沉默地盯著你。
說話啊笨蛋!不管心裡想什麼都要趕緊說出來啊!不然結局就會跟「夢境」裡面一樣的!!
你心裡都要急瘋了,然而嘴上還是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出不了聲。
也許是你卡殼的時間太久了,在你剛嚅動著嘴唇想要開口時,夜蛾正道出聲不經意間打斷了你。
「算了,下次注意不要遲到。」他揮手示意你坐到位置上去,「這個是我們班的轉學生##,你們要好好相處。」後半句顯然是對另外三個人說的。
你好不容易聚起一點點的勇氣瞬間消散。
五條悟看上去仍然一副對你不感興趣的樣子,轉頭看了你一眼就自顧自地打了個哈欠趴在桌上了,一點要跟你交流的意思都沒有,倒是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友好地對你點了點頭,不過介於現在是上課時間,他們也沒有跟你多說什麼。
夜蛾正道見你們大致認了個臉熟,也就暫且放下心來開始上課。
……夜蛾老師講的內容,好像確實跟「夢境」中一字不差呢。
你一邊認真聽課,一邊與回憶中的字句進行對比,發現這個點後便愈發相信「夢境」的真實性了。
……看來真的真的真的要快點改變才行。你沉重地想。
這部分上課內容你已經會背了,因此當夜蛾正道在講台上揮灑汗水的時候,你就坐在位置上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想要舉手提問。
然而……
笑死,根本找不到!
你耷拉著死魚眼逐漸放棄:「……」
夜蛾正道似乎對自己三個學生的上課狀態很有自知之明,於是一如既往地自己講自己的並且不打算叫人回答問題。
你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一節課之內張嘴閉嘴無數次,結果愣是一個機會都沒找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你望眼欲穿地等待著記憶中夜蛾老師單獨給你發布任務的時機,想著那個時候再好好和他談談,但在此之前,一個黑發腦袋和一個棕發腦袋率先湊了過來。
「##同學你好,我是夏油傑。」
「我是家入硝子。」
你想站起來的腿瞬間因為這兩人的包圍而縮了回去。
「……我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你稍稍有些急切地說。
嗚嗚嗚嗚嗚夏油同學和家入同學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想要關懷一下我這個新同學,但是你們這個關懷的時間能不能稍微往後稍稍啊?夜蛾老師要走了誒!!
夜蛾正道似乎是對你們和諧相處的樣子感到非常滿意,此時竟也不打算把你單獨拎出來講話了。
看見他一點也不留戀地走出教室大門的背影,你頓時眼前一黑。
老師別走!老師我還有話要講!!
夜蛾正道自然不可能聽到你內心的呼喊,一眨眼就消失在你的視野中。
你:「……」
夏油傑見你望著門口一幅坐立不安的樣子,有點困惑,他猶豫地問道:「##同學,你是有什麼急事嗎?」
你勉強地對他笑了笑:「……我,我有點事想找夜蛾老師。」
夏油傑眨眨眼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很快跟家入硝子同時後退一步給你讓出一條路來。
「……謝謝。」
你對他們感激一笑,隨即迫不及待地邁開腿就往外衝,終於在夜蛾正道離開回廊之前追上了他。
「等一下老師……!」
聽見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時,夜蛾正道就主動停下了腳步,他想著多半是新同學##有事找他,因為夏油傑的腳步聲會比聽到的更重,家入硝子一般慵慵懶懶的不會在走廊裡奔跑。
所以一定就是##了。
什麼,你問五條悟?
那家伙要是真有事的話估計都不會這樣跑過來跟他說,而是在教室門口直接「夜蛾大叔——!」這樣大吼一聲,聲音能從教室門口傳到走廊另一頭,余音繞梁蕩氣回腸。
總之就是非常吵。
夜蛾正道不合時宜地在心裡想,幸好這次的新學生看上去就是個乖巧懂事的,要是跟五條悟那樣皮上天,那他一定會頭禿的。
「有什麼事嗎,##?」他轉過身問道。
第7章 二周目
「……我」你剛說一個字,聲音卻又開始顫,顯然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夜蛾老師好歹還戴著墨鏡遮擋住了視線,不然被他銳利的目光盯著,你恐怕會更說不出口。
夜蛾正道見你咬著嘴唇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以為你是初來乍到不太適應,關切道:「##你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去宿舍休息一下,讓硝子帶你去宿舍。」
你對他的好意非常心領,但還是對「當咒術師」一事充滿恐懼,憋了半天終於擠牙膏似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我不想當咒術師。」你咬咬牙小聲開口。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滿腦子問號,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
「你說你不想當咒術師?」他重復道。
你怯生生地點頭肯定。
說實話,他語氣中的匪夷所思讓你感到非常窘迫,顯然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在好不容易入學之後才說不想干了。但你說都說出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的。」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夜蛾正道問道。
他雖然也覺得這個女孩子看上去就不適合當咒術師,但於情於理他總該問個明白,不然讓人隨便入學再隨便退學豈不是顯得他們學校特別沒原則?
總體來說還是挺堅持正論的夜蛾正道如是想到。
你被他問得一愣,好不容易才結結巴巴地找出一個借口:「……我,我覺得我能力不夠,不足以擔當咒術師的大任。」
聽到這麼個理由,夜蛾正道忍不住用「你是認真的?」的眼神看著眼前緊張到嘴唇發白的小姑娘。
如果是「膽子小不敢戰鬥」這個理由也就算了,畢竟聽上去就很像是這麼一回事兒,但是說自己能力不夠?
夜蛾正道腦子裡不由自主開始回想之前看到的資料——##,出身普通人家的野生咒術師,之前一直在普通學校學習,一個星期前才轉入咒術高專。能力是難得一見的天與咒縛,具體術式不明,但在入學之前就曾多次祓除過二級和三級的詛咒。
如果說是有意去祓除的,那就說明她的能力怎麼說也有個二級咒術師的水平;如果說是無意去祓除的,那就說明她的天賦特別強,無意識中都能發揮出二級咒術師的水平……
總之怎麼看都跟她自己表示的「能力不夠」一點也不相符。
要知道,絕大部分咒術師的上限就是二級,而這卻是她的下限,那不正說明她的潛力麼?
夜蛾正道腦子裡思維千回百轉,咒術師本來就人少,讓他直接放棄這麼個有天賦的孩子他是不太願意的,但讓一個沒有戰鬥意願的女孩子去戰鬥也不符合他的道義。
……真的很為難啊。
你正低頭盯著腳尖惴惴不安地等待最終的結果,就聽見一道無可奈何的聲音。
「##你是難得一見的天與咒縛,不當咒術師是咒術屆的損失。」夜蛾正道如是說,「那麼要不要先試試當輔助監督呢?」
……天與咒縛?那是什麼?
雖然你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但夜蛾正道語氣中的惋惜你卻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吧不是吧,我就一個普普通通的jk,學習普普通通,體育普普通通,平時班上要選什麼班長學習委員都輪不上你,怎麼會有天與咒縛這種聽上去就很高級的東西啊……?
你一下子就慌了神,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擔多大責任這個道理你還是很清楚的,但也正是如此,你就更不情願在咒術屆混下去了。
……我也不想當輔助監督。
你正想這麼弱弱地拒絕,卻猛然想起校門外飄蕩的一群詛咒。
你:「……」
你瞬間戴上了痛苦面具。
直接脫離咒術屆也是不行的啊,校門外就有這麼多詛咒。夜蛾老師說過詛咒是由人類負面情緒中誕生的,這麼偏遠的地方都有一群詛咒,那麼可想而知其他地方會有多少了。
只能看到詛咒卻沒能力保護自己的你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掉一勞永逸……但又不敢。
……要不,還是暫時別退學,先學點保護自己的知識好了。
這麼想著,你口中的拒絕從心地拐了個彎:「……好的,我先試試當輔助監督吧。」
第8章 二周目
見你這麼回答,夜蛾正道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孩子說不定還能再搶救一下,他想。
「加油吧##,你要學會相信自己。」夜蛾正道暗戳戳地鼓勵道。
然而你對此非常困惑。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什麼?實力特別菜?
直到夜蛾正道走出你的視線,你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你忘了問問老師輔助監督到底是干什麼的。
總而言之,如果從字面意思上看,大概就是「輔助」和「監督」吧……搜集資料、監督咒術師們工作之類的。
反正應該不用直接祓除詛咒。
你不太確定地思索著,隨即滿足於它不用直面詛咒跟它們戰鬥,這讓你不由自主扯起一個輕快的笑來。
不用戰鬥就可以啦!其他不管是收集資料或者是為咒術師們服務,我都會努力做到最好的!
緊接著你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同學。」有人呼喚著你的名字。
你心情非常好地轉過身去,甚至因為過於輕松的心情而難得主動跟來人打了個招呼。
「啊,是家入同學,你好∼」
家入硝子不太明顯地愣了一下。
……咦,##同學心情很好?是夜蛾老師說了什麼讓她高興的事情嗎?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她還不至於去深究一個半生不熟的人因為什麼而感到高興這種小事。
家入硝子說:「夜蛾老師讓我帶你去宿舍。」
你想起「夢境」中家入同學剛把你送到宿舍就匆匆忙忙離開的身影,體貼道:「不用啦家入同學,我知道我的宿舍在哪裡,自己過去就行了。」
家入同學是個好人,而且看她眼下那麼深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你絲毫不願意做她學習路上的一顆絆腳石,深覺此刻應該把她從帶路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中解放出來。
反正你也知道自己宿舍的位置。
家入硝子眼神困惑地擰起眉:「……你知道?之前有人跟你說過了?」
她不解的樣子落入你的視線,這才讓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啊……糟了!你說漏嘴了!
……怎、怎麼辦啊?!
你瞬間慌張起來,之前輕松的心情蕩然無存。
家入同學不會懷疑我吧?她要是問起「是誰跟你說的」這個問題那我該怎麼回答呀?!總不能憑空捏造一個人出來吧!可如果回答「是夜蛾老師跟我說的」也不對勁啊!這種事情去跟本人詢問一下就知道說沒說謊啊!!
「我、我,這個……」你兩只手的指尖對在一起,眼神飄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原本只是習慣性地問一句,心裡想著既然她已經被告知了宿舍的位置,那夜蛾老師還讓自己跑一趟就有點多余了。不過反正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正好能把這多出來的時間花到自己的實驗上。
但是她這個反應就很讓人懷疑啊……
「是夜蛾老師跟你說的?」家入硝子試探性地問道。
你一下子閉上了嘴。
說謊回答「是」是不可能的,你不是個擅長說謊的孩子,也不樂意去騙人,但回答「不是」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你除了夜蛾老師和三個學生之外也不認識學校裡的其他人了……
轉瞬間,一股難掩的沉默氛圍逐漸彌散開來。
家入硝子無語地看著對面一直保持沉默甚至頭都越來越低的女孩,心裡莫名生出一種「自己是不是在欺負人家」的罪惡感來。
「……算了,」她嘆了口氣道,「不用回答也沒關系。」
她是真的怕了這種一言不合就拒絕交流的女孩子,反正人是經過了夜蛾老師的考核才入學的,就算有什麼自己的小秘密,也都不影響大局。
這樣就行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宿舍的位置,那我就……」先走了。
家入硝子剛想告辭,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打斷。
「喂——硝子!」
你看見一頭白毛風馳電掣地從走廊那一頭竄出來,嘴裡還大聲呼喊著,在他的身後,丸子頭的夏油傑正面帶淺笑慢悠悠地雙手插兜踱過來。
「我們下午沒任務誒,要不要去新開的商場逛一逛?」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問道。
你一下子就懵了。
……沒任務?可是夏油同學下午不是要去祓除詛咒嗎?這和你「夢境」中的不一樣!
難道說是因為你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你擰著眉頭反復回想,發現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夢境」中你沒有拒絕當一個咒術師,而在現在,你選擇當一個輔助監督。
所以說因為我拒絕了當咒術師,夜蛾老師就不打算把「那個任務」交給我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簡直要原地蹦噠兩下以示快樂——看來你選擇當輔助監督是個正確的選擇!
第9章 二周目
聽到逛街的邀請,家入硝子無所謂道:「行啊。」
作為一個極其珍貴的反轉術師,她一般都不被允許外出做任務,平時就連校門都很少出去,不過好在她一個學醫的實驗都做不完,也就不太在乎能不能出校門這件事了。
況且說是邀請她一起出去逛街,實際上還是因為看上了某家甜點店吧。家入硝子心裡門兒清。
「那##同學要一起去嗎?正好可以買點日常用品,畢竟宿舍裡可是什麼都沒有的。」
「啊……?」你突然被cue,發出了茫然的聲音。
你原本正安靜地站在原地當一個莫得感情的背景板,卻沒想到家入同學將話題引到了你的身上。這一瞬間,三雙視線停留在你身上,這讓你有點胃痛。
不管什麼時候,你總是不能習慣這種被眾人注視的感覺。
然而在你回答之前,一道詫異的聲音率先響起。
「哈?!為什麼要帶上她!」五條悟看了你一眼,不屑反駁,「她缺什麼東西自己去買不就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硝子你還怕她走丟不成?」
你:「……」
雖然但是,這個家伙好討厭啊!
作為一個性格乖順的好孩子,你平時與人為善,就算是不熟悉的人也從未生出過「討厭」的想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白毛的家伙,你總感覺自己拳頭硬了。
這可能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合吧,你暗暗瞥了一眼對面的白毛這麼想著。
但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既然人家不歡迎,你也不太樂意厚著臉皮往上湊,於是擺了擺手拒絕道:「謝謝你的邀請家入同學,但果然還是不用了。」
五條悟露出了「算你識相」的表情。
家入硝子對他面上的威脅看得一清二楚,但介於五條這家伙跟她更熟悉,況且你都開口拒絕了,她自然就也順水推舟將此事作罷。
「是嗎。那麼你中午可以去食堂吃飯,下午沒課,你可以回宿舍,反正你也已經知道自己的宿舍在哪裡了。」
家入硝子給你指了指食堂的位置,隨後就揮了揮手離開了,夏油傑也對你友好一笑轉身走了。
你看著他們三個並肩離開的背影,稍微有一點點羨慕。
不過也只有一點點。
因為你很清醒地知道,你一個普通的輔助監督跟這些很厲害的咒術師是玩不到一起去的,力量會決定你們之間不可逾越的地位差。
——就好像你能看出來,相比於家入同學,五條同學跟夏油同學關系更好一樣。
大概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實力自成一個階級吧。
但這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你只是個連性命都難保的可憐少女罷了。
你並不是很想從學校裡面出去,因為你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學校外面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但家入同學說的也沒錯,宿舍裡面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要是就這麼回了宿舍,你估計也只有發呆的份。
畢竟你身上連個手機充電器都沒有,手機也只剩下了一半的電。
……要不就遠遠地墜在他們後面跟著出去好了。
捏著口袋裡薄薄的幾張福澤諭吉,你鼓起勇氣還是決定跟著他們一起出去。至少今天出去的話還能有個援助,真要遇到了什麼危險,只要自己大聲呼救,相信同學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至少夏油同學和家入同學不會。
你又想起五條悟對你視若無睹的樣子,不由得在心底補充道。
當然了,回宿舍是不可能回的,下午再出去就沒人能給你帶路了。
眼睜睜地看著三人向校門處越走越遠,你大概估計了一下距離,確認自己既能看到他們的行動軌跡又能不被他們發現,這才小心翼翼地邁開步伐,假裝自己只是恰巧跟他們同一條路那般向外走去。
感謝自己5.3的好視力。
看著幾人都快變成三個小點的背影,你眨了眨眼睛如是想到。
然而你並不知道咒術師的感官相較常人都非常敏銳,尤其是三人之中還有個特殊的六眼,因此你的行動軌跡在某個白毛的提醒下明明白白地呈現在幾人的視線之中。
「喂,那家伙什麼意思啊,」五條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小圓墨鏡,墨鏡後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她干嘛跟著我們?!」
那家伙?悟說的是##同學嗎?
夏油傑不著痕跡地向後望了一眼,他原本並沒有注意到##同學正跟在他們後面,不過被五條悟這麼一提,他立刻就看見了不遠處墜著的身影。
「悟你不要總是針對##同學嘛,人家可能也只是想下山買東西而已,畢竟下山的路可就這麼一條。」
夏油傑試圖讓五條悟對新來的同學友善一點,然而要是五條悟真就這麼聽話了,那他還叫五條悟嗎?因此他超大聲地「哼」了一聲以示反抗。
夏油傑:「……」
夏油傑表示無能為力。
雖然他也不知道悟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新同學,但固執的五條悟可是聽不進勸的,就算他是他的摯友那也不成,所以##同學就自求多福吧……
「傑你的虹龍呢?快拿出來啦!」五條悟才不想一直被不喜歡的人跟著,拿手肘戳著他的好兄弟示意他把「交通工具」拿出來。
夏油傑有點猶豫:「……這不好吧。」
他們三個坐虹龍走,讓另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孩子單獨走這麼長的一段路,人家體力能不能跟上是另一回事,就怕她途中遇到了危險那就糟糕了。
…………
你原本是跌跌撞撞地跟在三人後面的,結果沒走多久的路就發現——前方三位同學的位置,一只龍型咒靈緩緩飛上天際。
你:「……」
這不是夏油同學的咒靈嗎,叫……虹龍是吧?你在「夢境」裡面看見夏油同學用過的,似乎是他操縱的咒靈。
但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用虹龍飛走了,那你怎麼辦啊???!
目送著虹龍遠去,你停下腳步陷入呆滯狀態。
第10章 二周目
你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就這麼打道回府了。
當一個國家一級退堂鼓表演藝術家也沒什麼不好的嘛,就當是自己只是出來散了個步……雖然這個步散的有點遠。
你一邊冷靜地想著,一邊若無其事地踱著步子試圖向後退。
最後不甘心地往幾人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卻發現似乎還有兩個小黑點站在原地。
……誒?可是他們不是坐虹龍走了嗎?
你立馬頓下腳步猶疑地再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終於確認確實是有兩個人站在那裡。
你困惑地皺起眉:「……?」所以這是什麼情況?
你決定多走兩步過去看看。
「啊,##同學,你終於來啦,」當你逐漸靠近,你看見黑發丸子頭少年衝你笑得溫柔,輕輕揮著手道,「我們可是在等你呢。」在他旁邊的則是一臉困頓、嘴裡還叼著一根未點燃香煙的家入硝子,見你看過去,她還點了點頭對你示意。
你:「……你們在等我?五條同學呢??」
你坐看右看不見五條悟,不由得開始猜測剛剛的虹龍為什麼只把五條悟帶走了。
「悟他等不及要去甜點店了,我就讓虹龍先送他過去。」夏油傑答得不動聲色,「我和硝子不是很急,正好剛才回頭的時候看到了你,就想著不如等你一起。」
……啊?所以你之前就被發現了呀?你用手指不太自在地撓了撓臉頰,眼神漂移稍微有點害羞。
你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
不過夏油同學這話你是不太相信的,就算五條悟再急,他也不可能拋下朋友自己先走吧?所以這大抵是夏油同學善意的謊言。
而你對此非常感激。
「……謝謝,夏油同學還有家入同學。」你真情實感地對兩人道謝。
「不用謝,」夏油傑擺了擺手,轉過身領先一步帶路,「那我們走吧。」
你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上,也就因此沒有看見家入硝子臉上的無語。
……傑這家伙裝什麼裝呢,明明剛剛還笑得一臉核善地把悟那家伙推上虹龍硬生生送走的,五條悟走的時候還死死扯住他的衣服試圖把他也帶走,可惜終究棋差一招沒拉住,怎麼到他嘴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過這兩人平時總是打打鬧鬧她也習慣了,家入硝子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不願再搭理兩人經年累月的小學雞鬥法。
你對家入硝子的想法一無所知,還在心裡感嘆自己果然是誤會夏油同學了,他本質上真的是個好人嘛!
在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帶領下,你很快就認清了從學校到東京鬧市區的路。路還算好認,就是沒要緊事你不打算自己過來第二遍。
……因為真的是太遠了。
你剛跑到中途就開始胸悶氣喘,臉上喝醉了似的濺起大片紅暈,看見你這個樣子,家入硝子都沒忍住問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你停下腳步緩了口氣,忍不住問道:「……家入同學,我們現在走到哪裡了?」
「大概走到一半了吧。」家入硝子回道。
聽到這個回答,有那麼一秒你實在沒控制住自己天崩地裂的表情。
才一半?!
你已經感覺腿軟的不行了,再走下去你能當場給兩位同學表演一個原地跪下。
但是你轉頭一看,夏油同學就算了,看上去就人高馬大的,這麼些路臉不紅心不跳也屬實正常,但連家入同學都依然那副清清爽爽的模樣……
你的好勝心和自尊心瞬間支棱了起來。
「我……我還……好,我……可以……」你邊說邊大喘氣,但腿上邁步卻不敢停,生怕他們見你沒力氣開口說什麼「休息一下吧」之類的話。
那就太丟臉了,兩個人明明一點也不累,卻專門為了你而停下什麼的。
夏油傑:「……」
家入硝子:「……」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忍俊不禁。
##同學,剛剛那個天都要塌了的表情有點好笑,強撐著不肯休息的堅持也有點可愛。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是什麼樣子,臉上紅撲撲,連眼眶都水潤潤的,額前的發絲因為汗水的打濕而稍顯凌亂,卻打破了那份死板的乖巧。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心想,看上去比初見時那副畏畏縮縮小心翼翼的樣子有意思多了。
不過既然已經進了咒術高專,不管能不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咒術師,首先強健的身體還是必要的,至少面對詛咒不能連逃跑都跑不動吧。因此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誰都沒有再提起休息一事。
東京商業街很快就到了。
當然了,這是對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來說的,對你來說,你已經不知道在心裡數了多少個數字了,整個人簡直跟剛從水裡面撈出來似的,連路邊走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用驚詫的眼神看你。
「那我先去找悟了,」夏油傑看著身邊的女孩子快要斷氣的樣子,心底對她差勁的體力微嘆口氣,但到底還是因為不熟而沒有說出什麼軟刀子一樣的嘲諷話來,「##同學要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家入硝子反正是一定得跟著他或者五條悟行動的,這麼個珍貴的反轉術士,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麼事他可擔不起責任,現在五條悟不在,也只有他能擔此重任了。
「……不用了,謝謝夏油同學。」你摸了把汗一秒拒絕。
你對自己現在的狼狽樣還是有點數的,要是真就這麼跟著去找五條悟了,他絕對能把你嘲諷到原地飛升。
雖然你跟五條悟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也不夠了解他,但從之前的印像看,你總覺得他能干出這種事來。
況且你也確實走不動了,只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那好吧。」夏油傑沒有勉強。
家入硝子用擔憂的眼神看了你一眼,關切道:「那你一個人要小心一點,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隨後她給你報了一串數字。
……家入同學,太溫柔了吧!明明臉上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你簡直快要感動到熱淚盈眶。
第11章 二周目
目送著兩人離去,你隨便找了一家冷飲店坐下,摸出手機開始羅列需要購買的必需品。
首先是手機的充電線,然後是毛巾、牙刷這類生活用品,換洗的衣服也要買幾套……
你一邊小口吮吸著冰冰涼涼的草莓雪頂奶茶,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買全這些東西大概要多少錢,你帶的錢會不會不夠用,索性算下來差不多剛剛好。
只不過你的錢也就口袋裡這麼多,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可能就得好好規劃一下該怎麼勤儉節約、開源節流了。
奶茶這種「奢侈品」估計短時間內也沒什麼機會喝了。
這麼想著,你用戀戀不舍的眼神看了一眼這杯甜美的、還泛著水果香氣的奶茶,珍惜地抿了抿嘴。
「再休息一小會兒就去商場采購吧,萬一家入同學他們等會兒要讓我跟他們集合,然後一起回去。」你小聲自言自語。
你是個寧願提前半小時也不願遲到一分鐘的人,讓別人等待你不是你的習慣。不管家入同學他們有沒有這個意思,你先准備好總是不會錯的。
錘了錘還在酸痛的腿,你一口氣喝掉剩下的奶茶,一鼓作氣地站起來准備開始行動。說句實話,你現在的腿是真的軟,再不起來,你估計自己能在這裡窩到地老天荒。
在服務員小姐姐甜美的「歡迎下次光臨~」中,你邁著略有些遲緩的步子走向門外。在出門途中,你還看見旁邊桌甜甜蜜蜜一起分食一塊蛋糕的笨蛋情侶,除此以外,還有金發藍眼的小蘿莉一邊嬌嗔著「笨蛋林太郎,我想去吃蛋糕!」,一邊小跑著經過你的身側。在她身後,一個黑發白大褂的頹廢男子「愛麗絲慢點~」叫喚著追上去。
好一副驕縱女兒與縱容父親的相處景像。
這尋常的父女日常不禁讓你會心一笑,在心裡感嘆起平凡生活的美好來。
果然當普通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嘛!咒術師這種高危職業應當由那些心懷正義並且有能力的人去擔任,比如夏油同學那樣的。而你自己一個也不占,就別上去送死了。
雖然你也當不了完全的普通人就是了。
但當輔助監督總比當咒術師安全嘛!這麼一想,你又感覺得到了不少安慰。
…………
「充電器……毛巾……」你對照著手機裡的清單最後清點了一遍購物車裡的所有物品,確認沒有遺漏,這才放下心來准備去結賬。
購物車裡的東西有點多,你用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推到了終點,好不容易結完賬,拎著大包小包的你一時間又犯了難。
光是把這些東西從結帳處拎到商場門口,你就已經感覺手掌心被袋子勒住的地方被磨得生疼,小臂也因為不堪重負而不自覺地小幅度顫抖起來,真要讓你把這些提到學校裡去,你必定會撅在半路。
你不禁有點嫌棄自己這副嬌弱的身體來。
等回到學校,我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
但此一時彼一時,盡管你現在是這麼計劃的,眼下卻還是得先解決這樁「拎不動該怎麼辦?」的問題。
恰逢還沒有吃午飯,你索性找了一家看的順眼的餐廳坐下,打算先填飽肚子恢復體力再議此事。
在等待餐點上桌的時候,你鄭重思考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尋求夏油同學他們的幫助。
其實你內心是拒絕的,畢竟你們雖是同學,但說到底只見過一面,也沒有什麼交情,麻煩人家本就不好。倘若他們為了幫你拎個袋子還從別的地方急匆匆地趕來,那會使你更加過意不去。
但是……這堆東西到底該怎麼帶回去嘛……
你又看了眼在沙發上堆得滿滿當當的袋子,頭疼地撫額嘆息。
早知道當時列清單的時候就該再消減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哪怕之後多下山跑幾趟,也總比現在買了卻帶不回去的強啊!
你憂愁地撐著下巴看向這一堆東西,手機上是你千修萬改卻仍然不滿意的求助信息———
む家入同學,因為不小心買了太多東西,我發現自己實在是拎不回去。所以如果你們有空的話,我想請問你們能不能幫幫我啊?め
你摁在手機上想要發送訊息的手蠢蠢欲動,然而糾結良久卻始終不好意思發送出去。
丟臉,太丟臉了!因為自己預估錯誤而導致的問題,你怎麼好意思讓別人幫忙解決呢……
你捂著臉開始自我反思。
然而就在你痛定思痛,終於下定決心打算將信息發送出去的時候,一股超級大的力量捏著你的手腕將你整個人都拖拽過去,你一時不查,竟被硬生生拖到一米開外。
「哐當——」一聲,你手上沒能抓穩的手機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咦?發生了什麼?
直到你的後背撞上什麼堅硬的東西,你這才後知後覺聽到周圍的人發出的驚聲尖叫。
「啊啊啊啊啊——殺人啦!!!」
第12章 二周目
一瞬間,四周原本笑鬧著用餐的顧客全都被這聲尖叫吸引住了視線。
他們紛紛扭頭看向了你這個方向,在看到竟有個持刀的壯漢挾持了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之後,頓時恐慌起來。
「怎、怎麼回事,搶劫嗎?!」
「救命——!!」
場面一瞬間陷入混亂。
「全都不許動!都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一身黑衣還蒙著面的男人一手持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緊緊禁錮住你的腰,大聲威脅道,「都閉上嘴,放下手機不准報警!不然我就殺了她!」
然而人類面對危險時的害怕反應豈是他一句話就能控制住的?
因此你身旁仍然有一個被嚇到的孩子不受控制地發出了響亮的哭聲。他的母親急得滿頭大汗地試圖去捂住自家孩子的嘴,然而還是有幾分哭聲泄露出來。
「吵死了!從現在開始,誰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殺了他!」另一個蒙面男人——他的同伙——此刻正堵在門口,大聲吼道。
他對現場這般混亂的場面十分不耐,況且他特別討厭小孩子,本來心情就不好,這小孩子一哭他就更加煩躁,於是想也不想就舉起手裡的槍朝上方開了一槍以示警告。
「砰——!」
震耳的槍響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不算大的餐廳裡瞬間鴉雀無聲。
你:「……」
你的思緒上一秒還停留在「找同學幫你拎袋子」這件日常瑣事上,下一秒就被這超出意料之外的發展驚到啞口無言。
……我,被挾持了?
你神情恍惚仿若仍在夢中,可惜脖頸處冰涼的刺痛感把你拉回現實。
……我被挾持了!!!
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你瞳孔緊縮、汗毛直立,心跳都漏了一拍,只感覺血液都要被凝固。
愣愣地僵在原地,你絲毫不敢亂動一下,生怕脖子上的刀因為你的一個顫抖而深陷進去。
另一個劫匪已經拿著槍開始挨個搜刮客人們丟出來的錢包和首飾了,你就這麼保持住僵直的狀態站著,心裡只期待著他們趕緊搜完,趕緊放開你。
然而劫匪卻並沒有放過你。
「喂你!」你身後的男人低下頭用餓狼般的眼神盯著你,聲音嘶啞,「看你買了這麼多東西,想必也有不少錢吧?把錢包交出來!」
你:「……」
你想哭。
不是啊大哥!你看人的眼光不行啊!我沒錢,真的沒錢,你威脅我也沒有用啊?!你別看我東西多,但這可是用我全身家當買的啊?!!
你抖著嘴唇想要開口解釋,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先「刷——」得流了下來。
「……我,我嗚嗚嗚沒嗚嗚嗚嗚……」
「閉嘴!」
劫匪先生顯然對你嗚嗚咽咽、半分鐘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的樣子很是頭大,當即連話都不想聽你說了,架刀的手也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你的眼淚流得更歡了。
你能感受到脖頸處似乎有某種液體在汩汩流動。這種液體是什麼自不必多說,於是你心裡更慌了。
怎麼辦,你是不是要死了??可是你還不想死……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手機!我可以用手機求救!!
你一個激靈,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見到綠洲那般欣喜若狂。
拼命轉動眼珠看向地面,你急促地小口喘著氣想去找手機,下一秒卻看到手機竟離你兩米之遠。
你:「……」
……完了,沒救了。
你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來。
但是直到現在,你才感覺自己真正地從腦子一團漿糊的狀態裡脫離出來。
……劫匪他們只是要錢,現在應該不會殺人,畢竟殺了人那可就是另一個性質了。但是他們為了能安全逃出,綁架了我這個人質之後一定也不會輕易就放過我——直到逃出之後,或許是好心放過我,或許是殺掉拋屍荒野以絕後患。
總之你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你得想辦法自救。
況且……
你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你在「夢境」中遇到的咒靈。
明明當時你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但不知道為什麼,兩者好像不太一樣……?
比起那只光是氣勢就讓你顫抖的咒靈,這次的劫匪只是因為用刀劃破了你的脖子讓你覺得自己快死了,這才非常恐慌。
他本身,好像並沒有這麼可怕……?
這麼想著,你似乎憑空生出些勇氣,手也在劫匪看不到的角度不動聲色地摸上了身旁桌子上的叉子。
再仔細想來,脖子,又是脖子。所以為什麼這家伙非要跟你的脖子過不去啊!之前的咒靈已經讓你得了脖子ptsd了,現在還要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脅!
太過分了!
感受著體內血液的流失,緊迫感隨之而生,一股煩躁的情緒逐漸在你心裡蔓延開來。
你現在是脖子也疼,眼睛也疼,心裡還火燒火燎地疼。平日裡不小心被刀切到手你都要垂淚委屈半天的,現在竟然被人劃拉了這麼大一個口子!雖然你之前都是一副唯唯諾諾很好說話的樣子,但那也不代表你就是個不會生氣的泥娃娃呀!
……殺了他。
死死捏住手裡的叉子,你意識非常清醒地想著。
借助寬大的袖子稍稍遮掩,你趁著身後男人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舉起手上的叉子就快狠准地捅向他的手臂。
「啊——!」劫匪一時不查被刺中,胳膊上頓時出現了幾個小窟窿。他疼得齜牙咧嘴,手臂條件反射地放松了一瞬。
你很清楚這種小傷並不會吸引他的注意太久,等他反應過來你就完了。因此你咬咬牙,死命瞪著眼前一片水霧的眼睛,迅速轉身,重新拔出叉子就向他的眼睛扎去。
索性你成功了。
隔著眼前的水霧,你看見紅色的煙花在你視野中炸裂開來,很好看。
「啊啊啊啊——!!」
眼睛的傷顯然比手臂的傷更折磨人,於是挾持你的劫匪捂著眼睛爆發出了更痛苦的慘叫。另一個劫匪聽到同伴的慘叫也下意識轉頭去看,卻不想看到如此慘烈的景像,頓時怒火中燒,轉過身舉起槍就要對你開槍。
下一秒被一位在他身後的男客人大著膽子一個飛踢踹掉了手裡的槍。
看到兩人唯一值得被警惕的武器被繳,餐廳裡的男客人們也都稍稍安下心來,各顯神通地衝上去包圍住兩位劫匪,將人摁在地上。
一時間,該綁人的綁人,該報警的報警,餐廳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放松下來。
可惜你是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了。
在你不顧一切代價選擇去刺劫匪眼睛的時候,他架在你脖子上的刀同樣無意識地收緊了一下,即使你努力閃躲了,它還是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更深的一道劃痕。
你死死地捂住傷口跪坐在地上,但可能是被劃傷了什麼主要經脈,血液還是透過你的指縫不停地向外流。
……不要吧,我可是很努力地在自救誒,怎麼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呢……?
真是的,人類原來這麼脆弱的嗎?本以為只有咒術師才身處危險呢,結果當普通人也不容易啊……
失血過多使你開始眩暈,眼前也逐漸開始出現五彩斑斕的光點。
周圍一下子喧嘩起來,在一片嘈雜中,你似乎聽到有人在大喊「快叫救護車!」,但這聲音忽遠忽近,仿若天外之音極為飄渺,縱使你豎起耳朵去聽,卻仍只能感受到它在愈發遠離。
於是很快你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你閉上了眼睛。
【BE 普通人】
第13章 三周目
你在一片風聲中睜開雙眼。
……又死了。
你面色沉痛地捂住脖子,感覺那裡還在隱隱作痛。
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這回你再也不能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夢」了,畢竟這都是你第三次從課桌上醒來了,如果真是夢境的話,總不能是夢中夢中夢吧。
況且……
這次你仍然看到了一抹金光,它似乎變得更近了,形狀就像是什麼長條狀的東西,但你還是無法分辨它到底是什麼。
你有點懷疑自己每次一死一活都會重新回到這個教室跟它有著莫大的聯系,但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什麼術式會有這樣的效果。
不,不如說作為一個新手上路的咒術師,你的腦子裡一種術式都沒有,自然也不能分辨出自己這個到底屬不屬於某種術式了。
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你索性暫且不去思考這個現在對你來說不太重要的問題。
對於之前不想當咒術師的逃避行為,你現在可謂是十分後悔,恨不得魂穿過去的自己,然後用力往她的腦殼上敲兩個暴栗。
讓你因為怕死就不積極去學習咒術師的手段吧,現在好了,遇到危險連跑都跑不掉!
一想到自己明明鼓起勇氣想要自救卻還是被割了脖子你就來氣,想到這孱弱的體質,你小小地翻了個白眼,並且決定這次換個思路。
——這次你在學會自保之前一定死都不踏出校門一步!你就在這兒住下了,誰來勸都不好使!
反正沒有充電器的話手機可以不用,沒有換洗衣服的話那就暫時忍忍不換,大不了求家入同學讓她幫你帶……總之一切能忍則忍,畢竟命可只有這一條,不管是別的什麼東西,一切都得給「命」讓路!
你抿著嘴唇輕輕摩挲著脖子,在心裡暗暗做下決定。
片刻之後,夏油傑和五條悟如期而至。
「你誰啊?!」五條悟一進門就看見個不認識的人,挑眉質問道。
面對五條悟毫不客氣的問話,你站起身好脾氣地看向兩人,對他們笑了笑。
「五條同學和夏油同學上午好,我是轉學生##,請多關照。」
夏油傑眨眨眼睛,似乎對你能直呼出他們的名字而感到有點驚訝,不過他猜測這大概是夜蛾老師跟你說的,因此溫柔一笑道:「##同學你好,雖然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夏油傑,術式是咒靈操縱,請多關照。」
他說完之後就看向五條悟,示意他也趕緊跟新同學做個自我介紹。
五條悟原本並不是很樂意,但因為沉默了太長時間而被他的摯友暗戳戳拐了一肘子,所以他終究還是不情不願地嘟囔著開口了。
「五條悟,術式是無下限。」
他的語氣聽上去特別不耐煩,好像下一秒就能當場炸毛,不過你並沒有在意這些小小的毛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就算是看你不順眼的五條悟,也總比會劃你脖子的咒靈和劫匪來的好吧。所以盡管五條悟性格惡劣,你也覺得他面目可愛了起來。
雖然他從外表看本來就很帥。
看著眼前兩位咒術方面的前輩,你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主動出擊:「夏油同學,等下課結束之後我能問你一些有關咒術的問題嗎?」
別問你為什麼只問夏油同學,問就是五條悟看著就不像是會認真教別人的類型。你私以為他更像是那種靈光一閃就得出結論的天才,連做題都不寫步驟只寫答案的那種。
而且你和夏油傑相處過的時間更長嘛,畢竟這都第三次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們已經挺熟的了。
雖然是你單方面的。
然而你卻沒想到最先回答的竟然不是夏油傑,而是突然警惕的五條悟。
「你找傑干什麼?」他一把將夏油傑扯到自己身後,語氣暗含威脅,「我告訴你,雖然傑是挺優秀的,但你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也是不行的!」
你期期艾艾盯著夏油傑的目光一下子困惑起來。
你:「……???」這個五條悟,是不是哪裡有點問題?
「傑可是走在路上會被一群女人搭訕的,不過我們身為最強才不可能看上這種弱得要死的人呢!」五條悟還在瘋狂輸出,語氣不屑一顧,「你跟那些女人是一樣的,不要以為在一個班裡就能有非分之想了!」
你:「……」
你超無辜的誒,你不是這個意思啊,怎麼被五條悟一說就突然好像你的目標不對勁了起來?
如果可以,你真想把「心裡只有學習.jpg」的表情包懟到他臉上。你心累地默默嘆氣。
「……抱歉##同學,」夏油傑頭疼地把擋在自己前面的白毛推開,扯出一個歉意的笑,「因為前天出門的時候我們倆被一群女孩子纏住了要聯系方式,怎麼甩都甩不掉,任務都差點失敗,所以悟他反應有點過度了。」
「啊哈哈,夏油同學也不容易啊。」你眼神游移,十分尷尬,看著五條悟對你敵意不減的樣子,只覺得自己不應該問出那句話,「……是我失禮了,我還是去問夜蛾老師好了。」
你真的是搞不懂五條悟的腦回路,但你的性格又讓你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沒辦法了,告辭!
見狀,五條悟就跟鬥勝了的公雞一樣得意起來。
「哼,算你識相。」他洋洋得意道。
不愧是我,完美地幫傑攔住了一朵爛桃花,五條悟心想。
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子只會盯著傑肯定是不懷好意,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麼她只找傑而不找他五條悟的行為。目的這麼明顯,也就傑這個笨蛋看不出來。
唉,等以後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哦傑,不過像我這麼靠譜、還會主動幫人排除隱患的摯友哪裡找哦,你就感恩戴德吧!
五條悟慈祥老父親看兒子的眼神讓夏油傑手癢癢,熟知他秉性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家摯友腦子裡一定想了一些讓自己不爽的東西,這讓他額冒青筋,又又又又產生了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看著兩人似乎快吵起來的架勢,你:「……」
這就是新時代好摯友的相處場面嗎?
你不懂,但你大為震撼.jpg
第14章 三周目
你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眼神茫然無措地看著他們倆假笑對視一眼就要大打出手,兩只手都糾結地攥緊在一起。
他們不會真的就這麼打起來了吧?是不是因為我之前說錯了話的緣故啊?
你有點慌,甚至覺得他們真打起來了那你至少得擔一半的責任。
幸好就在這時,一道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狀態。
「悟、傑,教室裡不准打架!」剛走到門口的夜蛾正道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兩個不安分學生蠢蠢欲動的狀態,及時何止道,「給我坐到位置上去!」
於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雖然不樂意,還是很聽話地放下手,坐到屬於他們的位置上。
……哇,原來刺兒頭(你指的是五條悟)學生也會乖乖聽老師的話啊!
你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畢竟你從五條悟懟你這個弱女子都毫不留情的樣子來看,他明顯就是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主兒嘛,你還以為他對老師也會一副「沒事勿擾」的大爺樣。
卻沒想到現實會是這樣!夜蛾老師,yyds!
此刻夜蛾正道在你眼中簡直要化為正道的光,你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心想他都能制住五條悟,那他一定是最強的,你可得好好跟他學習,努力盡快成為一個成功的咒術師!
——不求很強,只求自保的那種。
「夜蛾老師。」懷著敬畏之心,你恭謹地開口喊他。
夜蛾正道看了你一眼,隨即分別指了指教室裡的幾人介紹道:「悟、傑還有硝子,這是我們班的轉學生##,##,這是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以後就是同伴了,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
五條悟:「是——」
夏油傑/家入硝子/你:「好的。」
夜蛾正道對五條悟拖長了調子不以為意的樣子稍微有點不滿意,不過這個學生的性格就是如此,他糾正都糾不過來,也就皺了皺眉不再多說。
之後還是讓硝子多關照一下新來的同學吧,他有點愁地心想,新同學看上去有點內向啊,感覺是那種被欺負了都只會躲到角落裡哭的類型。傑和硝子那裡應該不會有事,但就怕悟嘴上沒個遮攔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把人家女孩子弄哭就不好了……
今天夜蛾正道也在為他的問題學生們而感到煩惱。
你自是不知道夜蛾正道正在為你與問題學生們的相處而煩惱,心裡還在想著這果然是強者的氣度,這氣場一出,就連五條悟都蔫蔫的乖巧下來。
重要的話還得再說一遍,夜蛾老師,yyds!
在你們幾人都安分地坐到座位上之後,夜蛾正道便開始了今天的教學。
你都聽了第三遍了,已經對這部分內容爛熟於心,轉頭看了眼同學們,他們果然也一如既往地在干自己的事,所以你也就一手撐在課桌上捂著脖子,光明正大地開始神游天外。
……脖子,感覺涼颼颼的,之後要不要穿個高領的衣服擋一下呢?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只覺得自己錯付了。
這個新同學是怎麼回事?看著一臉乖巧的樣子,怎麼上課也不聽呢??總不至於是被其他三個傳染的吧,但他們不是才認識嗎???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氣,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看走了眼——當初夏油傑也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但之前一年的經歷告訴他,他真的只有表面看著乖,實際上五條悟搞的亂子裡至少有一半能看見他的身影。
不至於吧,##看上去是真的乖巧,應該不是傑那種白切黑……吧?
自己剛剛還思索了半天該怎樣才能讓她不被五條悟欺負呢,現在看來最慘的怕不是他自己啊……夜蛾正道決定再仔細看看。
「##,你來復述一遍我剛說的內容。」
……啊?
你萬萬沒想到上課竟然會被老師點名,他之前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底下的學生摸魚也不點名的嗎?一瞬間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事才會吸引老師的注意,但想來想去都覺得沒有啊??
夜蛾老師正站在講台上沉默地盯著你,於是你暫且把這個困惑拋到腦後,認認真真、一字不差地開始復述你在第一次課上就記住的內容。
夜蛾正道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
懂了,看來新學生認真聽課時就是這麼一個狀態,還好自己及時提問了,不然可就誤會她了。
果然是個好學生嘛。
夜蛾老師很滿意。
你也很滿意,因為你驚喜地發現自己剛剛背誦的內容裡有一句關於咒術治療的內容,你終於可以光明正大趁此機會問老師問題了!
「……」你鎮定地站在原地把該復述的內容復述完,隨即絲毫不停頓地假裝自己沒搞明白,「那夜蛾老師,如果我不慎被劃破了動脈……或者是別的什麼致命傷,我該如何在醫療未到的情況下自救呢?」
夜蛾正道:「……」
究竟是怎樣的情況才能讓新同學一口說出「劃破動脈」這種危險的假設啊……?說得好像她真的經歷過一樣。
夜蛾正道不明白,但秉承著一個好老師應當為學生答疑解惑的原則,他還是盡職盡責開口道:「那你可以試著學習一下反轉術式,但這並不是每個咒術師都能學會的,這方面你可以請教一下家入硝子……除此以外就只能盡力提高自己的實力,盡量不要受到致命傷了。」
你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就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謝謝夜蛾老師的回答!」你眼睛閃閃發亮地道謝,隨後在夜蛾正道的示意下重新坐了下來。
就是這個了!你高興地想,只要我學會了反轉術式,就算是再遇到之前的情況也不會害怕了!
因為你之前逆來順受的性格,你對疼痛的適應能力特別良好,反正只要不死就行。你真正害怕的只有死亡而已,你理所當然地想。
現在的你萬萬不會想到,之後你會遇到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在課堂結束之後,你迫不及待地就跑到了家入同學旁邊。
「家入同學,請教教該怎麼學會反轉術式吧!」你雙手合十請求道。
然而家入硝子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你,不答反問:「##,你脖子疼嗎?」
「……不,不啊。」你茫然地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脖子,在摸到一片光滑的肌膚後否定道,「……怎麼了嗎?」這和學習反轉術式有什麼關系嗎?
「沒什麼,聽到你課上問的問題稍微有點奇怪而已。」家入硝子擺擺手,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她確實在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後關注了一下新同學,卻發現她老是無意識地用手捂著脖子,她當時還以為被劃了脖子的就是她本人呢……不過一定是錯覺吧。
你莫名有點慌:「……哪裡奇怪?」
「哦,我當時還以為你說的是你自己呢,」家入硝子聳了聳肩自我否定道,「不過普通人受到致命傷不會這麼冷靜的吧,況且能活下來的概率都很小。」她可是知道的,##入學之前就是個完全不懂咒術的普通人。
你緩緩睜大了眼睛。
……是哦。
聽到家入硝子的話你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身為普通人的你上一次被殺死後卻幾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害怕呢?明明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會反應劇烈到全身發抖的?
「你怎麼了?」家入硝子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突然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道。
你咬著嘴唇笑得很勉強:「……我沒事。」
之前不管是什麼你都感覺自己能適應良好,你以為這是因為你沉默鎮靜、隨遇而安的個性,但直到現在你才反應過來——
你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第15章 三周目
冷靜,你要冷靜。
你只是因為太過害怕而選擇性地遺忘了而已,任何普通女孩子都有過這種情況的……它只是人體保護自己的一種應激反應,並不是你自己有哪裡不對勁,沒錯,就是這樣!
你深覺自己找到了正確的理由來解釋你對「死亡」的無動於衷,頓時長舒一口氣,緊繃的心情也放松下來。
果然就算進入了咒術界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你本身還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嘛!
這樣就很好。你很滿足。
家入硝子雖然覺得新同學的行為舉止有點奇怪,但咒術師裡本來就沒什麼正常人,因此也就見怪不怪了。
「要學反轉術式的話,你得先蹡蹡——,再哐哐——,然後嗖嗖——」為了准確表達自己的意思,家入硝子還生動形像地伸出手來連比帶劃,力圖讓你理解她。
然後慘遭某白毛嘲諷。
「硝子你這麼講沒人聽得懂的啦~」五條悟在旁邊超大聲道,「畢竟你給我和傑講了這麼多遍都沒讓我們搞明白。」他還順帶把他的摯友一起拉入戰局,「對吧,傑?」
夏油傑擺出誠懇的表情:「確實。」
這兩人的一唱一和讓家入硝子話一頓,只感覺自己拳頭硬了。她忍了忍,並不想理會兩個沒事找事的問題兒童,但這份容忍顯然被某個白毛當成了放縱的資本,於是他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肯定是你的講法有問題啦,直接把人扔到咒靈堆裡去自己領悟都比你這麼教來得快……」
「你給我閉嘴!」家入硝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拍桌反駁,堅決不承認是自己表述的問題,「明明是你們理解能力有問題吧!我都講得這麼明白了你們還不懂!」
五條悟:「我不信,除非你能現在就把她教會了!教不會的話你就老老實實承認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家入硝子:「教就教!我要是教會了你就去夜蛾老師那裡把你之前搗亂的事一件不漏地告訴他!就問你敢不敢?!」
五條悟瞬間上頭:「去就去!你真教會了我馬上就去!」
莫名被牽連進來的夏油傑語氣無奈:「喂喂,你們吵架不要牽扯到我呀,我很無辜的。」悟之前干的事裡面也有他的身影,他真告訴夜蛾老師的話他也免不了被訓。
你:「……」
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等你回過神來他們倆已經連約定都立下了,此時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你,就連夏油傑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過來。
家入硝子:「##你能聽懂的對吧?」
五條悟:「所以你這家伙沒學會對吧?!」
「那……那個……」你小小地後退半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所措。
五條悟/家入硝子:盯——
你:「……」
五條悟/家入硝子:盯——
你:「……」你好難。
特別是五條悟看你的眼神,不善到讓你覺得他下一秒對你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不要慌,問題不大,學會反轉術式才是第一要務,至於五條悟,把他當成電線杆好了。你深呼吸冷靜一下,感覺這麼想之後自己好多了。
「家入同學,你能再講一遍嗎?我想再回顧一下。」你無視五條悟暗含威脅的眼神,小聲請求道。
於是家入硝子又耐心細致地給你講了一遍。
其實她講的時候自己心裡都有點慌,畢竟她對自己的講解能力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數的(手指比劃),因此這次可算是竭盡所能用盡全力地講了。
只不過眼前女孩子一臉茫然的表情讓她感覺不太妙。
「……聽懂了嗎?」
講到最後就連家入硝子都想放棄了。
要不就這樣吧,她心塞地想著,其實承認自己講解能力有問題不是什麼大事,她不過是格外不想看到五條悟得意的嘴臉而已。
你神情嚴肅:「嗯……」
要說會了嗎,你感覺自己會了,但又好像沒會。
你默默把家入同學給你講的知識點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嘗試著將身體裡陌生的力量調動起來,並按照她所說的那樣在體內流轉。
「嗯……是這樣嗎家入同學?」你在三個人困惑的眼神中將自己的手搭到了她的手心裡。
你嚴格按照流程來做了,不過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對的。畢竟是完全陌生的領域嘛,而且連個參考都沒有,你還不至於為了驗證自己學沒學會就拿把刀劃自己一下。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這是什麼意思,隨即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真的聽懂了啊?!」
五條悟也擺出了震驚的表情:「騙人的吧?!」他轉頭看向家入硝子試圖確認,「硝子?」
你歪了歪腦袋沒有說話,只感受到一股咒力緩緩探入你的身體,然後很快消散,緊接著你就看到了家入硝子一改之前冷淡的表情,臉上寫滿恍惚。
「真的學會了誒……」她喃喃道,「原來反轉術式這麼好學的嗎?不,果然還是因為我的教學特別有成效吧?」
經過專業人士家入硝子的認定,這下不光是五條悟,就連一直在旁邊觀戰的夏油傑都睜大了那雙狹長的狐狸眼,用全新的眼光注視著這個他本以為只是個普通人的新同學。
五條悟已經呆住了,他有一秒鐘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不然為什麼同樣的講解,有著六眼的他還不如一個之前只是普通人的野生咒術師學得快?
「你是怎麼聽懂硝子講的話的?」夏油傑發出靈魂質問,「就是那個之前完全沒人能聽懂的『蹡蹡哐哐』?」
聽到這個問題的你才更困惑,反問道:「家入同學說的不是很清楚明了嗎?」
夏油傑笑容一僵。
這個女孩子怕不是個電波系……?
但實際上你只是習慣了而已,雖然你不記得具體情況,但之前你們學校裡好像有個人氣很高的棒球選手,似乎是姓山本?被問到某些問題的時候就會「蹡蹡哐哐」地回答,一開始你也會不明白,不過相處時間稍微長一點之後你自然而然就理解了。
你自然而言地覺得他們聽不懂是因為他們和家入同學相處得不夠多,還沒有足夠的默契。
家入硝子對你的回答非常滿意,她也覺得自己講得可明白了,所以果然還是這些男生的問題吧。
「##你等會兒有空嗎?」面對眼前這個一點就透的「學生」,她難得熱情地發出邀請,「和我去我的實驗室吧,我們一起研究一下你反轉術式的範圍。」
你自然是爽快地應允:「好啊家入同學!」
「對了悟你不要忘記剛剛的約定啊!」臨走前,家入硝子還舊事重提一下,接著快樂地看到五條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唉,就很爽。難得看見五條悟吃癟的樣子,家入硝子嘴角都上揚了五分。
五條悟:「……」都是那個女人的錯,不然我才不會跟硝子打這個賭呢!
五條悟決定把所有的錯都歸到新來的身上。
第16章 三周目
你跟家入硝子在實驗室裡研究了好長時間,期間連午飯都忘了去吃,終於在幾個小時後確定了反轉術式的範圍。
「啊……##你的反轉術式平時大概只能治療你自己吧。」家入硝子放下了手中實驗用的小白鼠,「速度現在還不算快,可以多練習一下提高速度。」
「對別人使用也不是不行,就是效率比較低,只比自然愈合快一線。但如果你想鍛煉一下自己,之後悟和傑受傷了的話我就讓你來治療。」
——得出了這樣的結果。
但你已經很高興了,因為這代表你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好的家入同學!」你嘴角彎彎回道。
但是……這不算好事嗎,你非常好奇,為什麼家入同學臉上會有一分遺憾呢?
「嗯……家入同學你不高興嗎?」經過幾個小時的相處,你估摸著自己跟家入硝子也算是有些熟悉了,於是便猶猶豫豫地問道。
「直接叫我硝子就行。」家入硝子沒想到你的觀察能力這麼敏銳,驚訝地看了你一眼,一邊收拾桌面一邊解釋道:「因為能對別人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非常稀有嘛,目前來看咒術界似乎只有我一個,所以平時有很多事情。如果能找到第二個的話我會輕松很多吧。」
她也因此被特許不用出任務,不如說被要求最好不要出校門,雖然她也不太愛出門啦,但這樣總有種不自由的感覺。家入硝子想,而且忙是真的忙,一大堆實驗,一大堆需要治療的咒術師,還要考醫師資格證……她已經好久都沒能睡個好覺了,大半夜被叫起來給別人治療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啊……這樣一想就覺得當反轉術師也不是什麼好的選項。
家入硝子看一眼對面一臉單純的女孩子,忽然覺得她不會給別人治療也挺好,畢竟她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被一些血腥場面嚇到就不好了。
——還是個沒被咒術界和咒靈黑色浸染的「普通」女孩子呢,在她還懵懂的時候盡量多保護她一點吧。
家入硝子從口袋裡摸出煙叼在嘴裡,不過顧忌著你並沒有點燃。
你大致也能想到她的辛苦,這才明白她眼下淡淡黑眼圈的由來,頓時肅然起敬。
是珍貴的奶媽啊!以一己之力奶整個咒術界啊!
雖然你不知道咒術界具體有多少人,但一想到一個人要負責這麼廣的範圍,你就感覺仿佛一座大山壓了下來。
「家入同學……不,硝子,我也會努力的!」你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表情嚴肅語氣誠懇道,「我之後一定多多練習反轉術式,雖然可能不多,但我也想為你分擔一點壓力!」
可惡,外冷內熱的漂亮小姐姐誰不想為她服務?尤其是她還人美心善卻身負重任!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隨即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裡扯出一個笑來:「那##你加油吧。」
……
等你們終於想起該吃午飯了的時候,食堂已經不營業了。
「##你餓嗎,如果不太餓的話,我們不如回實驗室用燒杯煮泡面吃?」家入硝子在食堂門口站了一會兒,真誠建議道。
實際上,她也不想讓新同學第一天上課就靠吃泡面來度過,但她不怎麼會做飯,所以沒辦法了。
你眨眨眼睛,茫然地發出了「誒?」的聲音。
要說餓不餓……你並不是很餓,但你覺得家入硝子會餓。她剛剛為了研究你的反轉術式一直忙前忙後,連口水都沒喝,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並不想讓她就這麼回去吃沒營養的泡面。
「悟和傑大概是出去了吧,他們之前給我發信息問我要不要一起去,不過我拒絕了。」家入硝子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消息就截止到她的拒絕,之後她就專心研究新同學的反轉術式了,所以他們現在回沒回來她也不知道,「如果他們還在外面,或許可以讓他們帶點吃的東西回來。」
家入硝子低下頭開始劈裡啪啦地打字。
「那個……硝子。」你仔細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委屈了這麼好的家入硝子,於是扯了扯她的衣角問道,「我能借用學校的食堂嗎?」
意識到你要說什麼,家入硝子打字的手一頓。
「你會做飯嗎?」她懷著一絲期待問道。
你在她熱切的注視下害羞地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如果食堂裡還有食材的話。」
「有啊!食堂的冰箱裡一般都會儲存好幾天的食材呢!」
家入硝子有點高興,終於來了一個會做飯的同學了!
因為作息非常不規律的緣故,她有好幾次沉迷研究忘記去食堂,等她終於發現自己餓了的時候,食堂往往已經關門了。更有甚者她大半夜才感覺到餓,這種時候只能用泡面或者餅干充飢……可以說是非常慘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艱苦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
第17章 三周目
冰箱裡的食材很多,不過考慮到家入同學可能已經很餓了,你還是打算一切從簡,先填飽她的肚子再說。
「硝子你有什麼喜歡的菜嗎?或者有什麼忌口的?」你把冰箱裡的菜翻了個大概,心中對要做什麼稍微有了點想法,這才轉頭去問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懶散地靠在門口,搖頭道:「我不挑食,做什麼都可以。」
啊……「隨便」就很讓人頭疼嘛。
你不太甘心地鼓了鼓腮幫子,煩惱道:「……那我就隨便做了哦。」
家入硝子啞然失笑:「隨便做就行。」
新同學,看上去還挺可愛的嘛。她叼著煙悠哉地想。
身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的家政課可以說是還不錯,雖說不至於能把每道菜都做出美味到衣衫綻裂的效果,但對於你比較愛吃的菜以及比較常見的菜,你還是非常擅長的。
你特地挑選了一些你比較擅長、耗時又短的菜,於是不多時,你就將自己精心制作的幾道菜端上了桌。
「硝子,你快嘗嘗吧!」你抿著嘴把人推到座位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家入硝子,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好的評價。
家入硝子原本百無聊賴地站在那裡玩手機,估摸著可能還需要等一會兒,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好了。
「這麼快的嗎?」家入硝子驚訝道。
她本來以為這麼快應該是簡簡單單的一碗面,最多加個厚蛋燒什麼的,結果被推到桌前的時候才看到好幾個盤子。
「……這麼多?」家入硝子震驚,##她也太拼了吧!
你倒是覺得還好,普通學校裡的女孩子似乎都有一手不錯的廚藝,在限定時間裡做出幾道菜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大家都在努力為之後當一個優秀的家庭主婦而努力嘛。
你將家入硝子的驚訝歸結於咒術師不用像普通女孩子那樣鍛煉新娘課程,她不知道做菜的速度也是理所當然的,於是你理解地表示:「也就馬馬虎虎吧,幾個鍋同時煮的話確實會快一些。」
「快嘗嘗吧!」你看著家入硝子光看不動筷子,不由得再次催促道。
家入硝子懷著敬佩的心情動了筷子,緊接著只感覺一股極致的美味從口腔中迸發出來。
!!!這也太好吃了吧!
……##同學,太自謙了。家入硝子忍不住想,明明是這麼美味的菜肴,怎麼可能是「馬馬虎虎」這種詞能形容的啊。
「……很好吃。」面前的女孩子一直用「想要評(誇)價(獎)」的眼神盯著她,家入硝子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乖巧等待的神情萌得心頭一跳,不由以手撫面擋住她的視線,省得自己露出什麼不太符合自己冷淡人設的表情。
你:「?」硝子怎麼了?
你看不懂她的舉動,但你非常體貼地不去追問,反正她的誇獎已經夠讓你感到高興了。
真好啊,硝子幫了你這麼多,現在你總算能在某個地方稍稍回報她一下了。
你露出超級幸福的笑容,雙手十指輕輕點在一起,歪了歪腦袋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對了,我還抽空烤了點小餅干。因為看到硝子你實驗室裡放的糖都是薄荷味的,我猜你不喜歡太甜的,所以就少放了點糖,等吃完飯就可以吃了。」
你一邊補充一邊細心地觀察著家入硝子更喜歡哪道菜,並體貼地將離她比較遠的菜在合適的時候推過去一點,以方便她夾到。
家入硝子快被一股賢妻的光芒閃瞎了眼:「……好的。你也吃啊。」
這誰招架得住啊……!她跟兩個大男生相處久了,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無微不至的關照?雖然她平時也不是什麼需要人照顧的人,但誰不喜歡被可可愛愛的體貼小棉襖真情實意地關心呢?
「好的硝子。」你乖巧道。
你意思意思動了兩筷子就算是吃完了。反正你也不餓,還不如安心地坐在這裡看家入硝子吃呢,說實話,看別人吃你做的食物而露出滿足表情的時候,你會更開心。
家入硝子看你這個樣子皺了皺眉頭,看上去對你的食量非常不滿意。
「你不吃了嗎?」她在你點頭肯定之後不由分說地往你碗裡夾了一筷子菜,隨即露出不贊同的目光,「難怪你這麼瘦,不多吃點的話你連之後的體術課都撐不下去的哦。」
你一下子就想到了走到一半就讓你氣喘吁吁的下山之路,瞬間蔫了下來。
「別說體術課了,我連下山都走不動……」你忍不住咬著筷子小聲叨叨。
家入硝子有點困惑:「##你不是今天才來轉學過來的嗎?什麼時候下山的?」
「哦……沒有,我是說我的體力很差,」你不過腦子地說完,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家入硝子並沒有跟你一起下過山,於是趕緊慌慌張張地補充,「就算是下山那一段路我估計我都走不動,體術課我肯定不行的吧。」
家入硝子瞬間被你話裡的意思吸引走了注意。
「因為和一般咒術師定位不一樣,所以我申請了不上體術課,但是##你不行。就算是不擅長體術,那也不能連多跑兩步都喘吧。」她撐著下巴思索片刻,一錘定音,「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傑學點體術技巧吧,他比較擅長這個,除此以外基礎練習也要堅持做。」
你:「好的!」
啊……硝子,很有種嚴肅姐姐的感覺呢。
不過,你不討厭。你笑眯眯地想。
一頓飯的時間可以說是和諧又溫馨,可惜還沒等你繼續安心地坐在那裡看家入硝子吃飯,你就聽到廚房裡似乎傳來了什麼細碎的聲響。
……?有誰進廚房了嗎?
你很疑惑,但因為你們是從食堂後門進來的,進來之後也沒有關門,所以你猜測會不會是有哪個食堂的工作人員進來了。
你跟家入硝子說了一聲之後就打算過去跟人家道個歉順帶道個謝,畢竟你未經同意就使用了廚房,雖然家入硝子告訴你沒人會在意這個,只要最後把廚房收拾干淨就行了,但作為一個好孩子,你覺得該有的過程還是要有的。
結果剛一進廚房就看見一頭非常亮眼的白毛。
你:「???」這個白毛貌似有點眼熟啊?
這個白毛此刻正背對著你站在烤箱面前不知道在干些什麼,你看不到他的正臉,但就光光憑借著那電線杆子一樣的身高,你幾乎就能確認——這不是看你不順眼你也看他不順眼的五條悟嗎?!
你趕緊出聲叫他:「五條同學,你在干什麼呢?」
「吃小餅干啊。」五條悟叼著一塊餅干轉過身,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
你:「!!!」
你瞪大眼睛看著他身後的烤箱,只見烤箱的門大開著,上下兩層托盤其中的的一層還在原處,另一層卻不翼而飛,仔細一看,那一個托盤可不就在五條悟的手上呆著嗎?!
你上一秒還在為自己給硝子做的小餅干被人偷吃了而生氣,下一秒就被五條悟這直接把托盤端在手上的舉動嚇得快要魂飛天外。
拜托這可是剛出爐的誒?!我用烤箱專用手套去拿都會嫌燙的,你居然直接上手去拿?!!
你驚得趕緊撈起烤箱手套就衝上去,試圖把托盤搶過來:「喂,你趕緊把托盤放下來!你就不怕燙的嗎?!」
五條悟手一抬,眉毛一挑。
他記得他自我介紹的時候有說他的術式是無下限吧,怎麼她還是一副覺得他會被燙到的樣子?太傻了吧?
「如果你不是金魚的話,你應該記得我的術式是無下限?」五條悟拖著長長的調子說道,「笑死,根本燙不到我的好吧?笨——蛋——」
你正踮起腳尖蹦跶著試圖把托盤搶救下來呢,就聽見這個白毛這麼說,臉上焦急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從焦急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這時候你才注意到這個托盤確實沒有跟五條悟的手親密接觸,中間似乎隔了一層真空一樣的距離。
你:「……」
白擔心這個混蛋了!
看見五條悟把托盤舉得老高,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你的情緒瞬間重新回歸到「生氣」階段。
無下限怎麼了?你當時又沒仔細解釋,誰知道這個無下限術式到底是怎麼個用法啊?況且還不經過別人同意就偷吃了別人做的小餅干,太過分了!
一想到五條悟就筆直地站著看著你在原地跳來蹦去卻夠不著托盤,一股子尷尬就在你心中蔓延開來,結果現在他還扯著嘴角看你笑話……以前你從沒遇上過這種不要臉的男生,你良好的教養又讓你想罵人卻罵不出口,越想越難過,你一時竟無語凝噎。
「硝子……!」你心中又委屈又尷尬,不由自主開始呼喊你心中可靠的「姐姐」以尋求依靠。
實際上不用你喊家入硝子就已經過來了。
她在桌子那邊聽到五條悟聲音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對勁,怕新同學被欺負了,當即放下筷子就往廚房走,但還是慢了一步,等她到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個眼眶濕潤的黑發小姑娘。在一旁的五條悟手上拿著一個托盤舉得老高,也不知道是在干什麼。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五條悟你又干什麼了?!」
「我不是,我沒有!」面對家入硝子的質問,五條悟矢口否認。他小心地放下手中的托盤,擺著手道,「我就吃了兩塊餅干,我什麼都沒干!」
但介於他前科太多,家入硝子才不信他。
「##你說,五條悟他又干了什麼混賬事?」當面向你的時候,家入硝子瞬間輕言細語起來,她輕輕拍了拍眼前女孩的腦袋安慰道,「你跟我說,我幫你罵他。」
「喂喂你不是吧硝子!我真的超無辜的誒!」
你在五條悟狡辯的背景音中默默縮到了家入硝子的身後,試圖將自己與五條悟之間的距離拉到最大。
「他偷吃了我給你烤的小餅干,」你扯著家入硝子的衣角小聲告狀道,「他還罵我是笨蛋,故意耍我讓我拿不到托盤……」
家入硝子終於明白自己剛剛進門的時候為什麼會看到五條悟舉著托盤的動作了。
第18章 三周目
「別生氣別生氣,他一直都是這麼個貓嫌狗憎的性子,你別跟他計較。」家入硝子毫不客氣地白了五條悟一眼,隨即朝烤箱走了兩步,從托盤裡拿起一塊小餅干咬了一口,誇獎道,「這個就是##你特地給我做的小餅干嗎?很好吃,我很喜歡。」
「真的啊?硝子你喜歡就太好了,我以後還給你做!」聽到誇獎的你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心地握緊拳頭向她保證道。
「……什麼嘛,一點也不好吃。」五條悟小聲嘟囔著,「小餅干不甜是沒有靈魂的。」
你:「……」
不好吃你還吃!
你辛辛苦苦給新朋友做的餅干被人偷吃就算了,結果人吃完之後竟然還冒出一句「不好吃」,這讓你氣得想跳起來打他。
就在你捏緊了拳頭內心蠢蠢欲動的時候,家入硝子先一步一拳頭捶在了五條悟的背上。
「你閉嘴!」家入硝子厲聲喝道。
五條悟沒開無下限,他背一彎,接著特別浮誇地捂著被錘的地方「嗷」了一聲:「好痛∼硝子你力氣太大了吧!」
你看著他誇張到齜牙咧嘴的表情,頓時破涕為笑。
家入硝子看見你終於笑了,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這孩子也太好哄了一點吧,家入硝子煩惱地想,別的話題一帶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她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悟她就原諒他了……這樣不行啊,遇上五條悟這種不要臉的或者是夏油傑那種白切黑的豈不是很容易就被騙?
家入硝子逐漸產生了養女兒的錯覺,並深切地為女兒的未來而擔憂。
五條悟也暗戳戳地舒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剛剛他還以為自己快把眼前的女孩子弄哭了!別說,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哪個女生在他面前眼淚汪汪的樣子,小時候是沒人敢,長大了麼……硝子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掉眼淚啊。
五條悟一想到這個可能就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所以他剛剛看見眼前的黑發女孩子瞪著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樣子就稍——微——有一點點慌張。
畢竟他可是無所不能的五條悟,把女孩子弄哭不是他的風格嘛。
但是她因為生氣而嫣紅的臉頰看上去又有點好捏誒……五條悟眼神飄忽著想,這讓她看上去更像鼓著腮幫子吹泡泡的金魚了。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氣,又狠狠錘了五條悟一下:「行了,你偷吃人家的東西你還有理了?趕緊跟人家道歉!」
五條悟小聲:「……哦,對不起嘛小金魚。」
他的腦袋委委屈屈地垂下來,在你看來仿佛散發出了無辜貓咪拆了家後賣萌裝可憐的氣息,明明是這麼大一條,卻莫名其妙給你一種討巧賣乖、小鳥依人的感覺。
如果你是外貌協會的話,估計看到他這樣子的一瞬間就會原諒他吧,真是太有迷惑性了!
不過……你絲毫不為所動地想,五條悟這個混蛋果然是在硝子面前不得不道歉的吧!硝子她來的遲不知道他之前說的話,但五條悟他竟然還用「小金魚」這個稱呼叫你,這不就是在暗戳戳地嘲諷你記憶力不好嗎?!
你絲毫感受不到五條悟道歉的誠意,不如說聽了他的道歉之後更生氣了。
但是家入硝子還在你面前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你,你不想讓她難做,何況你也不是那種死追著人不放的女孩子,於是最終你還是艱難地扯起了一個假笑選擇輕輕放下。
「……沒關系,我已經不生氣了。」你從家入硝子身後探出一個腦袋,輕輕柔柔地對五條悟這麼說道。
五條悟瞬間支棱起來。
他就知道沒人能抗拒他的美色嘛,果然小金魚也不例外。他得意地想,其實除了不甜之外她做的小餅干還是不錯的,如果她下次能給我做超甜的小餅干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把她圈進自己的保護圈裡。
畢竟她看上去就特別軟、特別好欺負的樣子,我不保護她的話她肯定活不了幾天的。
五條悟,超自信!
你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五條悟心裡是怎麼想的,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愈發退避三舍,但說實話,光是現在的情況就已經讓你足夠想要離他遠遠的了。
你快速地從五條悟身邊經過,用你在廚房裡翻出來的保鮮袋將幸運的、沒遭毒手的小餅干一股腦兒地裝好密封起來,隨即生怕被五條悟病毒感染似的,拎著保鮮袋繞了好大一圈從他的另一側走向硝子。
「硝子你吃飽了嗎?」看見五條悟你就頭疼,你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如果吃好了的話我們就回宿舍吧。」
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有必要離得這麼遠麼!
五條悟看你避之不及的樣子突然不爽起來,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你可能還沒有消氣,說什麼不生氣都是看在家入硝子的面子上才說的。
「喂小金魚,」五條悟一把拖著你的領子將你拉回來,語氣中帶著點不爽開口道,「你做的小餅干其實挺好吃的,就是不甜,明天給我做更甜的!我下次出任務的時候也會勉為其難給你帶好吃的甜點的哦∼」
哈,這樣她總該感到滿足了吧?他五條悟親自去買的甜點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到的,這可是他釋放友好信號的特殊待遇。
然而你並不覺得榮幸,甚至覺得他有那個什麼大病。
發什麼神經!誰在乎他帶的什麼甜點啊,我自己要吃的話難道不會自己做或者自己去買嗎?!
你被他突如其來的一扯勒得脖子生疼,好不容易淡忘的之前的記憶又翻湧上來。
「你有病啊!」你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喊一聲,用盡全力一個跺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然後猛的推開他一股腦兒的衝了出去,都沒顧得上家入硝子。
五條悟:「嘶——」
家入硝子:「……」
沒開無下限的五條悟這回可真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他當即又迷惑又震驚,墨鏡後蔚藍色的眼睛裡寫滿了「她為什麼哭著跑走了???」的疑問。
「硝子,」五條悟一臉茫然地向家入硝子求證,「她怎麼了……?你也看到了,我也沒欺負她對吧,甚至還請她吃甜點呢?」
家入硝子對這個完全沒常識的白毛已經絕望了。
「你這還叫沒欺負人家,」她露出了死魚眼,「你拎著人家衣領的時候就不能想到人家脖子會不會疼的嗎?」
「而且你還自說自話地讓人家給你做小餅干,人家憑什麼給你做,又不是你家女僕。你五條少家主的身份在她那裡可不好使。」
五條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答應用我親自買的甜點跟她交換了啊?」
「她又不想要……」看見他的反應,家入硝子無語,「算了,你沒救了,就這樣吧。」
家入硝子其實並不想對五條悟的性格做出什麼評價,反正之前見識得已經夠多了,現在還在這裡不過是為了給新朋友多說兩句。
但五條悟這個不開竅的樣子就讓她不想再多費口舌。
累了。浪費時間,還沒用,不如去追##,家入硝子冷漠地翻了個白眼往外走去。
不過##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呢?是脖子曾經受過傷嗎?不如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莫名非常在乎脖子那個位置啊……什麼時候去問問她吧。
家入硝子無意識地用手指卷了卷發尾,心中卻飛速思考著。
第19章 三周目
你則是一出門就飛快衝進了家入硝子的實驗室。
之前在你們研究反轉術式的時候你有看到,她的醫藥架上有十幾卷白色的繃帶,你現在就想隨便撈一卷過來保護住你自己可憐的總被摧殘的脖子。
雖然你知道這樣不經主人同意就動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但你真的是忍不下去了。你由衷地希望自己這樣的舉動能讓某些不識趣的人意識到你並不喜歡別人碰你的逆鱗。
五分鐘後,你摸著脖子上厚厚的一層繃帶,終於稍稍放下心來。
你裹了好幾層,由於手法不熟練所以有點勒,但這種被禁錮透不過氣的感覺反而給你帶來了微妙的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話,你甚至還想選一些比繃帶更堅硬的東西纏在脖子上聊以慰藉。
「這樣就行了吧……」你小聲喃喃道。
「##?」
你:「嗚哇——!!」
你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一個踉蹌,下意識想轉身卻腳底一滑,眼看著就要一腦袋栽到桌角,卻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溫柔地攬住了。
「##你沒事吧?」夏油傑都被嚇了一跳。
他原本只是看新同學突然衝出來、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還一無所覺往前跑的樣子感到有點奇怪,就想跟過來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惱,卻不想叫住她的時候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驚魂未定地借著他的力量站好,這才拍了拍胸口語氣虛弱道:「……沒事,謝謝你夏油同學。」
夏油傑看你站穩,紳士地撤回他扶在你肩膀上的手,好奇的詢問道:「##你的脖子受傷了嗎?剛看見你突然就衝出來,不小心撞到我都沒反應。」
……啊?你剛剛有撞到夏油同學嗎,你自己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不如說你當時腦子裡只有「想把自己的脖子保護起來」這一個想法,其他一切都撇到一邊去了。
「……真的嗎?」你擰著眉頭仔細回想,這才稍稍有了點印像,你似乎確實撞到了什麼黑色的東西,頓時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撓臉頰道歉,「對不起,當時我太專注了。」
你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專注於一個念頭的時候會是這麼個樣子……忘乎所以?偏執?
不不不,這只是因為你對五條悟動你脖子的舉動太生氣了而已,肯定不是你的常態,畢竟你之前一直都是乖巧溫柔的好孩子嘛。
你下意識忽略掉心中不妙的預感,靦腆地笑著對夏油傑解釋:「脖子倒是沒受傷,只是因為被扯了領子,感覺有點疼,就想著用繃帶稍微保護一下。」你並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就像在告狀一樣,因此並沒有把具體的名字說出來。
但夏油傑一聽就有了個大概猜測,不由得滿頭黑線。
是悟吧,絕對是悟吧?你就說你莫名其妙扯人家領子干什麼啊?
「是悟干的吧?」夏油傑一語道破,他撫著額頭嘆氣,「他有時候是會顯得惡劣了點,不過本心不壞,只是缺乏正常人的常識罷了……」
夏油傑原本還想盡力在新同學面前幫五條悟留個稍微好點的印像,但他說著說著就感覺自己這是欺詐,要是新同學因為他的話而導致她被欺負還一直縱容他那就很不妙了。
「……算了,」他放棄維護某人的形像了,反正之後還有幾年的相處時間,她總會發現五條悟的真面目的,所以早發現晚發現都一樣,「##你要是覺得被欺負了的話可以反擊的,如果遇到特別過分的事情,還實在打不過他,那你可以來找我,我幫你揍他一頓。」
夏油傑語氣溫和,眼位上挑,對你伸出一只手發出了無聲的邀請。
然而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滿心惶然。
你聽到前半句的時候就回想起某白毛自以為是命令你做小餅干給他的嘴臉,不由得悲從中來。
你已經能預料到之後會被某人怎樣壓迫了。
更重要的是,當你特別生氣想打他的時候,你可能還會因為他開了無下限術式而打不到……想想就絕望。
告訴夏油同學是不可能告訴的,你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況且你也不覺得夏油同學會因為你一個不算熟的同學而跟自己的摯友打起來。他大概只是出於禮貌為了安慰你才這麼說罷了。
所以你還能怎麼說呢,你只能搭上他的手委婉地表示:「謝謝夏油同學,我會的。」
你暗戳戳地決定平時看見五條悟就繞路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過……聽硝子的意思,夏油同學中午不是跟五條悟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聽到你的疑問,夏油傑眨了眨眼睛笑著回答道:「原本我們是想等一等硝子的,不過她一直都沒回消息,實驗室的門也一直關著……不知不覺就等到現在了呢。」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他邀請道,「想出去買什麼的話也來得及,所以##你想去嗎?」
你一聽到關鍵詞就頭皮發麻,頓時把頭搖成一個撥浪鼓:「不了不了,我還不配出去,謝謝夏油同學的邀請。」
夏油傑困惑:「……???」出校門買東西還有什麼配不配的說法嗎?
但你語氣中決然的拒絕他還是能聽懂的,所以雖然疑惑,他還是沒有勉強你。
你在夏油傑的陪伴下回到了宿舍,中途你還跟他聊了聊體術的問題,在你的懇求下,他非常樂意地表示可以教你一些適合女孩子用的關節技,雖然在對付咒靈上可能用處不大,但在對人方面成效良好。
你對此非常感激。
「啊,悟在找我了。」夏油傑站在你宿舍的門口,在不絕於耳的短信提示音中掏出手機看了看內容,隨後禮貌地向你告別,「那就再見了。」
你:「夏油同學再見。」
「對了,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甜點吧?」在你不明所以的點頭中,夏油傑對你揮了揮手,磁性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那我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帶甜點的。」
……夏油同學,真是個體貼的好人啊。
你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在心底發出感嘆。雖然在外貌上是五條悟更為出色,但要讓你投票「咒高男性中最受歡迎top1」之類的東西,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票投給夏油同學的!
第20章 三周目
第二天你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睡不著了。
你瞪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眼底的黑眼圈明顯到仿佛三天三夜沒睡,沉默地扯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
今天你就要開啟新的生活了——你是指訓練方面——你特別擔心自己能不能做好,不,不如說訓練的結果一定是不盡如人意的吧……
你一想到之前自己從未進行過劇烈的訓練,就連跑個800米都要半跑半休息才能勉強跑完,而且還臉紅心跳頭暈目眩,這頓時讓你心中多了份對今天訓練的恐懼。
學校的操場你也不是沒見過,雖然不像下山的路那麼遠且崎嶇,但對你來說也是漫無邊際了,畢竟你可沒見過哪裡的訓練只要繞操場跑一圈就完事兒了的,怎麼著都至少得兩三圈起步,更別說這還不是普通學校,要跑的圈數只會更多……所以你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焦慮,連夏油同學給你帶的草莓味蛋糕都沒讓你心情好起來。
但與此同時,你又有種莫名的期待——你終於能開始鍛煉自己啦!
被普通人挾持卻因身嬌體弱而無法自救的難過與無奈你不願再回想,你只希望,經過之後的鍛煉,你能多幾分自保之力。
……算了,不睡了!
越想越亢奮,你一把掀起身上的被子,決定現在就去操場轉一圈,讓外面的晨露給你自己醒醒腦子。
小心翼翼地換好衣服出門,你將帶門的動作放得又輕又緩,生怕一不小心驚醒隔壁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是真的非常努力,她昨天吃完飯之後又在實驗室看了很久的書,直到半夜才回來睡覺。你原本是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地摸魚的,看到這一幕後心情特別復雜。
家入硝子原本就很強,現在還在不停地努力學習,而你什麼都不會,還在這裡摸魚。這像話嗎?這不像話!
所以你當晚就給自己制定了「上午練體術,下午練咒術,晚上看醫書,除了上課和吃飯不給自己留任何空余時間」的方針,並決定從第二天早上即刻執行。這也是你一晚上半夢半醒睡不踏實的源頭。
你在微寒的早晨裹緊了衣服走上操場,被冷風一吹腦子瞬間就清醒了,之前滿腔的豪情壯志也立馬退縮了一半。
……好冷啊,完蛋,已經有點不想動了。
如果你是一個特別勤奮好學的女孩子,你也不至於之前在普通學校裡當一個成績普普通通、體育普普通通的人了,說句實話,你覺得之前的普通跟你本身的不思進取、隨遇而安脫不了干系。
結果現在突然就要讓自己像擰緊了的發條一樣努力……你懷疑自己做不到啊。
但是不做又不行,你還不想死呢!
一瞬間,你看跑道的眼神都帶上了惱火和猙獰。
那還能怎麼辦?跑唄!
一閉眼,一咬牙,你衝上跑道就開始往前衝。
夏油傑剛起床就看見不遠處的操場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悠悠地晃著。
嗯?這是……##嗎?他換好衣服站在窗邊,一邊用皮筋將自己的半長黑發扎成一個丸子頭,一邊驚訝地想著,這孩子看上去可真努力啊,這麼早就起來鍛煉了嗎?
看到女孩子努力的身影,想到昨天定下的約定,夏油傑決定也早點下去練習。
一般來說,他之前都會等一等隔壁的五條悟,然後一起去食堂吃早飯的,不過現在這個點悟應該還沒起來吧……他笑眯眯地想,今天就讓他一個人去食堂好了,如果他沒起得來而遲到了的話,他還正好能看個樂子,夜蛾老師肯定會很生氣的。
「早上好##。」
正當你跑得氣喘吁吁,臉頰通紅,感覺自己的肺泡都快過度工作的時候,你聽見身後有道熟悉的聲音。
這回你可不會再嚇一跳了,你撐著膝蓋停下步伐,竭力控制住顫抖的聲音,轉過身虛弱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夏油同學。」
夏油傑被你嘴唇泛白、眼神空洞的樣子驚了一下:「……你跑了多久?」
「……兩圈。」夏油傑:「……?」
嗯?這是才跑了兩圈該有的狀態?
夏油傑覺得自己在操場這麼點大的地方跑個兩百圈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效果。
看著你左右打晃,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的樣子,他趕緊扶著你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你這個身體素質……」夏油傑打擊的話欲言又止,最終婉轉地表示,「之後可能需要花大量時間鍛煉,不然連四級詛咒都不一定跑不過……」
但你其實也很清楚他的未盡之意。
果然就是很垃圾嘛……你沉痛地想。
呼吸時胸口帶出的灼熱疼痛感讓你十分煎熬,但由於過度運動的缺氧,你又不得不大口呼吸……就很痛苦。剛坐下的時候你還眼前一黑,直到現在視網膜上還分布著一塊灰一塊白的色塊,讓你連眼前夏油傑的臉都看不清。
你緩了好久才感覺好受了不少,腦子也從混沌中逐漸清醒過來。
「夏油同學,你每天都起得這麼早鍛煉嗎?」你問。
夏油傑搖搖頭:「偶爾吧,不過今天倒是因為看見你在努力鍛煉,所以難得提早下來。」
所以他這是特地早下來陪你的?你頓時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然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天啊……那夏油同學豈不是看見了你企鵝蹣跚一樣的跑步姿勢?這也太尷尬了吧。不過被他看見你跑到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很好看……
你挺想維持住自己乖巧安靜的人設,但轉念一想,之後鍛煉的機會多得是,你總會被新同學們發現自己狼狽的模樣……或早或晚罷了。
這麼一想就感覺好過了很多。
「啊……那夏油同學豈不是還沒吃早飯?」你深覺自己發現了盲點。
「嗯,是的。」夏油傑不太在意地回答,「現在還早,食堂還沒開門吧。」
你瞬間積極地看向他:「那夏油同學餓嗎?如果你餓的話,我們現在就去食堂吧,我可以給你做早飯。」
你覺得夏油傑這麼早起來都是為了你,畢竟他原本是可以再睡個回籠覺的。現在人家因為你而不能及時吃到早飯,你也應該為此負責嘛。
夏油傑看出了你的想法,他低低笑了一聲,沒有拒絕:「你會做飯啊?那好啊。」
第21章 三周目
這一頓飯你們是吃得很開心,在此期間,你還在夏油傑的建議下成功將「夏油同學」的稱呼轉變成了更加親切一點的「夏油」。
可惜之後的訓練就不是很讓你開心了。
「……##,要不這樣好了,我向你攻過去,你專心躲避,盡量不要讓我碰到你。」夏油傑心累地說道。
夏油傑也是很無奈了。
他原本以為你反轉術式學得這麼快,領悟力定然不差,所以在體術技巧上也應該能夠領悟得很快才對。
結果他發現自己只弄對了一半。
你是聽懂了沒錯,但你身體跟不上意識,聽懂了卻完全發揮不出來啊!
你也很想哭。
最初夏油傑讓你攻擊的時候,你因為之前從沒打過架,所以猶豫了一下直接捏著拳頭就往他胸口錘。
然後被夏油傑輕飄飄地攔了下來。
「這種攻擊方式太直接啦,而且你的力氣不夠,很容易像這樣被攔住的。」夏油傑將你直來直往的攻擊路徑一覽無遺,他被你捏著小拳頭故作凶狠的樣子逗笑了一瞬,隨即在你懵逼的眼神中故作正經地咳兩聲止住笑,手把手地開始教你該怎麼進攻。
你學得很認真,努力將他的話都記在心裡。
當夏油傑教過一遍讓你試一下的時候,你按照他的教導去做了——先閃身混淆對方的視線,緊接著趁人不注意出拳。不過女孩子力氣可能不夠大,這個時候可以勾腳攻擊敵人比較脆弱的腳踝,趁他重心不穩的時候重拳出擊。
結果卻收獲了他無奈的表情。
夏油傑仍然非常輕松地接下了你的攻擊,紋絲不動,你甚至都沒讓他的身形不穩上一分。他看准時機捏住你的手腕讓你動彈不得,緊接著輕輕一推就讓你控制不住地後退了好幾步。
你抬頭看著他表情茫然:「……」
啊這……這該怎麼辦?
夏油傑:「……」
「這樣不行啊,」他頭疼地說道,「你的動作太慢了,效果完全顯現不出來。」
夏油傑覺得自己已經盡量挑簡單的教了,他也能看出你有很認真地想要跑動和出拳,但你的速度卻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在他看來,你就像一只剛生出翅膀的孱弱蝴蝶,努力想飛卻飛得顫顫巍巍,別說是打到人了,他都怕一陣風過來你就會重心不穩歪到一邊去。
你小聲回道:「……我感覺我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夏油傑也明白,所以這正是他頭疼的地方。
該怎樣才能讓一個力量不行,速度也不行的女孩子在體術上得到一份自保之力呢?
其實如果她可以像悟那樣用類似無下限的術式時刻保護在自己四周,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種咒力外放的行為會消耗特別多的咒力,一般咒術師都不可能有這麼多咒力進行這種奢侈的行為的。
夏油傑冥思苦想,實在是想不到。說實話,他之前也沒教過什麼人,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學生」就是這麼難教的類型。
……沒辦法了,既然打不著那就只能想辦法躲避了吧。
於是夏油傑捋了捋眼前的劉海,建議道:「那暫時不要攻擊了,先學會躲避如何?」
你對此並無異議。
在試驗了許多次卻仍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之後,你覺得就算是很有耐心的夏油傑都支持不住了,況且人家本來就是看在同學的份上無償幫助你的,本來就夠浪費他的時間了,你還這麼愚鈍……你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夏油傑開始對你發起進攻。
「如果你感覺自己不一定能避開的話,你可以將咒力附著在即將被攻擊的地方,」他提醒道,「雖然我們練體術的時候不准用咒力,不過我怕你反應不及躲不開,這樣好歹可以做個緩衝。」
「當然了,我也會在你避不開的時候停下的,你盡力躲避就行。」
你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油傑先是根據你之前的表現調整了一下速度,緊接著兩步就縮短了你們之間的距離,一拳直衝著你的門面而來。
你只感覺一陣風拂過,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到了你面前。你的眼神捕捉到了他,可當你想向後退的時候,你的腳卻像接收不到大腦指令一般,反應整整慢了一拍才向後一跳。
那必然是來不及的。
你瞳孔一縮,下意識調動咒力凝聚在手臂的位置,將手臂擋在自己面前。
……啊,擋住了!
夏油傑的攻擊如期而至,你正要因為即將到來的疼痛而閉眼,卻驚喜地發現受到衝擊的手臂完全不痛,就像是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覆蓋在上面似的。
一瞬間,你恍然理解了五條悟所說的無下限到底是什麼意思——大抵就是這樣讓人碰不到的情況吧。
「夏油,我……」我做到了!
你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跟夏油傑分享成功的喜悅,然而他的攻勢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跡像。
夏油傑一擊不成,順勢一個轉身,腰腹發力給你來了個橫掃腿,你踉踉蹌蹌地後退閃過,卻被他兩步近身捏住了手腕,下一秒竟被直接掄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圈。
你:「……」夏油你能不能讓我多開心兩秒……?
你欲哭無淚,剛剛那份喜悅都瞬間消失不見。
眼看著自己就要慘兮兮地摔到地上,你沒法改變及時自己在空中時的身體姿勢,只好險之又險地在全身附上咒力,最終pia嘰一下落到地上。幸好有一層咒力做鋪墊,不然你都怕自己脆弱的身體直接摔到骨折。
「你還好吧?」夏油傑拉著你的手腕把你從地上拽起來,關心地問道。
「還好還好,幸好咒力用的還算及時,沒受傷。」你苦著臉回道。
「嗯,不過你的咒力用的太多了,這樣下去恐怕沒多少次就會消耗完的吧?之後可以多試試,選擇一個既不會受傷也不會幾次就消耗完的用量。」夏油傑笑眯眯地給你復盤,「還有就是當你被人捏住手腕無法動彈的時候,你可以這樣。」他左手捏著右手的手腕比劃給你看。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睜大眼睛如獲至寶。
「那我們再接著練?」看到你理解了所有的細節,夏油傑挑眉問道。
你頓時嚴肅表情,大聲表示:「好的夏油老師!」
夏油傑撲哧一笑。
夏油老師什麼的,##也太可愛了吧?
但是……
夏油傑的眉毛蹙了起來。
怎麼會有人身體和意識相差的程度這麼大呢??
夏油傑真的太困惑了,他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現像。其他人要麼是意識反應不過來,身體自然而然不會跟著大腦的指令運轉;要麼是意識非常敏捷,那他的身體在意識的操控下躲過攻擊不在話下。
但你就完全不一樣。
夏油傑明明有看到你的眼珠在跟著他的手或腳轉動,這說明你的意識能跟上他的舉動,但反映到身體的時候卻顯得很不及時,就好像……意識跟身體不匹配似的。
不過世界這麼大,什麼奇怪的現像都有可能啦,大概##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只是我之前沒遇到過吧,夏油傑心想。於是他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到腦後,專心教學起來。
殊不知你自己也很煩惱。
奇怪……我反應這麼慢的嗎?你伸出手掌捏緊又張開,對自己身體的反應速度產生了一絲絲懷疑。
不過很快你也沒工夫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了,夏油傑越來越快的攻勢讓你全神貫注地集中注意才能閃避,無法將思維分散到其他地方。
第22章 三周目
你在夏油傑的指導下對技巧的運用逐漸熟練,可惜體力不行的毛病還是沒有絲毫改進。
夏油傑看你一副很累了的樣子,主動停手道:「##你要休息一下嗎?」
「……好的。」
你深吸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拖著已經快沒知覺的腿挪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從剛剛的練習來看,你的體術如果從技巧和躲避方面還是有點救的,你相信自己下次絕對不會再出現被人挾持卻掙脫不開的情況了。
就是咒力消耗比較多,你感受著僅剩的三分之二咒力陷入沉思。
其實你是比較希望自己能夠隨時隨地都用咒力包裹住自己的,就像五條悟的無下限那樣,但你發現就鍛煉的那一個多小時你就用掉了這麼多……這麼算下來一天你只能全面保護自己最多三小時,完全不夠用啊。
然而當你把你的煩惱說給坐你旁邊的夏油傑聽的時候,卻收獲了他見鬼的眼神。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咒力已經能維持『無下限』三個小時了??」夏油傑睜大了眼睛向你確認道。
你看見他紫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視線不由得被吸引一瞬。
還是難得湊這麼近看到夏油傑的眼睛呢……真的很好看。
你想了想同學們的眼睛,不管是五條悟的蒼藍眼睛還是夏油傑的紫色眼睛又或者是家入硝子的棕色眼睛,看上去都很獨特,比你這種平平無奇的黑色眼睛好看多了,更別提你還是黑色頭發。有時候你甚至會覺得把你丟進人群別人都不一定找得到你。
你腦子裡的思緒紛亂並不影響你回答夏油傑的問題。
「是的,但是不是『已經』,」你豎起手指非常嚴肅地糾正他,「是『只有』三小時。」
「看來我以後只能出門三個小時了……」你憂愁地說道,隨即想到現在一秒都出不去的情況,瞬間又心情好了起來,「沒事,至少比現在好。」
夏油傑:「……」
夏油傑用詭異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又看了一眼。
悟現在都做不到維持一整天的無下限呢……他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頂著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凡爾賽。
畢竟他最開始入學的時候也是用這幅樣子蒙騙夜蛾老師的。
「所以你為什麼怕出校門?校門外有什麼嗎?」之前邀請你出門的時候你就沒同意,現在還聽到了這樣的言論,所以夏油傑很好奇。
你斬釘截鐵地表示:「有壞人!」還有咒靈!
夏油傑:「……啊?」
你對他不理解的樣子恨鐵不成鋼:「我會死的!」
夏油傑:「……」
夏油傑心情復雜,他現在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是真的天真了,難道現在還相信什麼「別出門,門外會有壞人把你拐走」的話麼……?
「……##你也太謹慎了點吧,」他眼中漾出笑意,忍俊不禁地安慰你,「現在外面壞人沒那麼多,偶爾出個門沒事的。」
你完全不信。
如果外面真的安全,那你之前兩次是怎麼死的?
就在你們聊天期間,家入硝子和五條悟打著哈欠姍姍來遲。
「傑,你早上竟然不等我!」
五條悟簡直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代表,你還沒看見他人呢,隔了好遠卻聽見他咋咋唬唬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地跑到你耳邊。
「太過分了!」五條悟一個猛子扎過來,那大鳥撲人的姿態把你嚇得趕緊往旁邊一閃。他從椅子後面伸手勾住了夏油傑的脖子拼命晃,「因為你早上沒叫我,所以我都沒來得及吃早飯!」
夏油傑不甘示弱地把他的手拍回去沒好氣道:「怪我嘍?你看你一個星期有幾天能准時起來的。」
五條悟大聲抗議:「那你早起床就早叫我嘛!」
夏油傑默默翻了個白眼。
早叫你有什麼用,某人不還是扯著被子接著睡,不到死線絕不起床。
直到這時五條悟才好像注意到你。
「啊,是你啊小金魚。」他轉過頭跟你打了個招呼,順便cue了一把昨天的「友好」交友提示,「我昨天可是給你帶了伴手禮蛋糕哦,所以你什麼時候給我做小餅干?」
你:「……???」
這人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看不出來你很不樂意嗎?況且他什麼時候給你買蛋糕了,昨天那不是夏油傑給你帶的嗎?!
你不敢相信地去看夏油傑,卻見他點頭肯定道:「這倒是,昨天是悟付的錢。」
你眼前一黑。
可惡,要是知道那蛋糕是五條悟付的錢,你肯定死都不吃啊!
但現在吃了又不能吐出來,平白無故吃別人東西也不是你的作風,你只好咬牙切齒地告訴他:「我中午就去。」
夏油傑聽見五條悟對你的稱呼,疑惑道:「小金魚是什麼意思?」
於是五條悟一臉興致勃勃地表示:「這是我對她的昵稱哦,可愛吧?」
……什麼昵稱,明明是嘲諷!明明就在指桑罵槐說她記性不好!
你忍不住用憤憤的眼神瞪他。
「看!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五條悟絲毫沒有get到你的憤怒,還快樂地指著你告訴夏油傑,「特別像對吧?」
夏油傑:「……」
啊這……這可真是個全新的看人方式,不過##生氣時臉頰鼓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確實有那麼一點像小金魚誒……悟這稱呼倒也有幾分道理。
夏油傑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夏油傑絕不承認,他還要用控訴的語調斥責五條悟:「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太不禮貌了!」
你頓時像是找到了天然的同盟,覺得夏油傑可靠極了。
這個班上果然只有五條悟是個混蛋!
然而你的結論下一秒就被不緊不慢晃過來的家入硝子打破。
「##你可別被傑這家伙騙了,他這會兒指不定在心裡想『悟說的有道理』什麼的呢。」
家入硝子跟兩人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哪還能看不出夏油傑這只黑毛狐狸的腹黑。她就怕新同學被他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蒙騙了,到時候被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你:「……」盯———
「哎呀,硝子你冤枉我了,我可沒這麼想。」
夏油傑微笑著直面你的注視,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但相比他,你當然還是更相信能和你貼貼的家入硝子啊!
那他這幅無辜的樣子豈不是更可怕了?
……所以夏油傑也是個心口不一的騙子。難怪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跟五條悟玩成摯友的難道真的會是什麼人美心善大可愛嗎?!
你看見夏油傑純良地對你笑了笑,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眼瞎痛哭一秒。
撇了撇嘴躲到家入硝子身後,你心裡對這個滿是謊言的班級感到絕望,想著大概只有冷淡卻真誠的硝子才能給你帶來溫暖了。
「哈,傑你也有今天啊!」
看見你的避之不及,五條悟大笑一聲,語氣中滿是看好戲的快樂以及對摯友的嘲諷。
看他異常誇張的樣子,你都快要忍不住衝他翻個白眼———夏油傑雖然腹黑,但至少對你溫柔體貼(雖然你現在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裝出來的)還幫你練體術呢,而五條悟這家伙就混蛋得特別清純不做作了,一直在拱火惹人生氣,還叫什麼五條悟啊,你怎麼不改名叫「五條打火機」呢!
就在你們之間的氣氛逐漸險惡(?)之時,夜蛾正道終於來了。
「悟你今天沒遲到,很好,繼續保持。」
看著自己四個學生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麼的場面,夜蛾正道先是對五條悟難得的不遲到表示了詫異和高度贊揚,緊接著將矛頭轉向了你。
「上午是體術課,##你要像硝子那樣申請免修在一旁休息嗎?」
你聽他這麼問,一時間簡直摸不著頭腦:「……啊?」
家入硝子申請免修體術你是知道的,她說過她不用出任務只要研究醫術和反轉術式就行,所以你又為什麼要申請免修呢?
夜蛾正道將你的疑惑反問理解成了拒絕,因此他點點頭,語重心長地發出囑咐。
「那你記得量力而行,畢竟你是天與咒縛,體術練得再多可能效果都不大……」他耐心道,「可以練習,但注意過猶不及。」
你:「……」
你瞳孔地震:「……啊???」
第23章 三周目
誰來告訴你天與咒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不懂,但你的直覺卻滴滴作響地警示你,這是個對你來說並不友善的東西。
「……夜蛾老師,天與咒縛是什麼?」你弱弱地發問。
夜蛾正道震驚,他以為你是知道的,但他轉念一想,你之前畢竟只是個普通少女,入學時沒有人跟你解釋過這個,而天與咒縛就算在咒術界也是特別稀有的類型,屬於平時上課都不會講的東西,你不知道也是挺正常的。
「之前上課的時候有提到過『束縛』這一概念對吧?」看到你一臉認真地點頭,夜蛾正道循循善誘,「一般咒術師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會對自己設下束縛,這一點你知道嗎?」
你不秒的預感逐漸變強:「這個我知道……所以天與咒縛就是……」
所以你的天與咒縛就是用脆弱的身體換了咒力?
你設身處地從自己的方面想了想,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但是你也不覺得自己的咒力比別人多啊??
夜蛾正道點頭肯定了你的猜測。
「是的,天與咒縛就是天生強制性地對你加上的束縛,你的情況確實是用身體換了咒力。所以你的身體素質大概永遠都是這樣了,再怎麼練習也是沒用的……大概。」
夜蛾正道其實也不是特別確定,因為天與咒縛的例子很少見,他到現在只聽說過禪院家的禪院甚爾是一個例子,但他還是反向的天與咒縛,而且情況特別極端,聽說是所有的咒力換了強大的□□。
而你,雖然是用身體換了咒力,但這並不是完完全全的、極端的交換,你還能維持正常的日常活動,努力一下甚至能勉為其難跑個800米。
所以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是我也不覺得我的咒力很多啊?」你發出靈魂疑問。
這換了個寂寞?你的身體變脆了,結果換來的咒力甚至都不能一天24小時地保護住你自己??你簡直滿腦子問號。
「因為你的交換並不完全,所以可能換得的咒力也不會太多吧……」夜蛾正道回道。
他覺得自己也很頭禿,他對天與咒縛也不清楚啊,所有的情況都是從資料上看到的,書上沒說他也就不知道,問他他也答不上來……
教學生好難啊,特別是這一屆四個學生簡直沒一個正常咒術師,個個情況特殊。夜蛾正道心裡猛男落淚。
對你的情況了解得比較多的夏油傑在一旁聽了半天,這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其實##的咒力真的很多了,她現在就能一直維持咒力外放三個小時左右了。」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瞪大眼睛,夜蛾正道大吃一鯨,夜蛾正道不敢相信地發問:「咒力外放到哪種程度?」
夏油傑笑眯眯地回答:「咒術師一般戰鬥狀態那種程度吧。」
夜蛾正道:「……」
你下意識反駁:「對啊,那不是不多麼?只有三個小時誒!」
夏油傑聳了聳肩,對夜蛾正道擺出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夜蛾正道覺得現在只有六個點能代表他的心情,但他還是決定先給這個之前只是個普通人的女孩子科普一下正確的咒術觀念。
「其實啊##,光看咒力,你現在的咒力量已經達到了至少有一級咒術師的水准,還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啊?」你有點傻眼。
這個意思是說你其實很厲害……?
但你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
「但是……硝子就先不提了,她是醫療,但是夏油的咒靈操術能召喚咒靈隨時保護自己,他體術還厲害,」你掰著指頭一個一個數過去,「五條同學的無下限也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保護自己。」你還不知道他其實並不能一直開啟無下限。
你越說心裡越苦,因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樣一看幾個同學裡面不還是你最廢最容易涼麼?!
這麼一想你就完全不相信夜蛾正道了,就算他是權威的老師那也不信。
夏油傑張口想給你解釋,糾正你錯誤的認知:「其實悟他不能……」一直維持無下限。
五條悟的自尊心一下就上來了,他哪能讓夏油傑就這麼污蔑(?)他,於是他立馬捂上了自家摯友的嘴:「因為我們可是最強!」
你:「……」莫名其妙,誰要聽你講這個啊。
你不知道他又搞什麼鬼,況且你現在滿滿的憂愁直往心上泛,對他的話翻了個白眼就過去了。
「這……悟和傑他們兩個是特殊情況,不能代表咒術界的正常情況。況且他們的實力幾乎都到特級水准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參加咒術等級考核罷了。」
夜蛾正道也愁啊,他該怎麼讓這個滿眼困惑的女孩子明白,她只是個剛接觸咒術的新人,而跟她同班的兩個男生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特例,不要把他們作為參考標准啊?
你反而更疑惑了。
六眼和咒靈操術是挺特殊的,但按夜蛾老師的說法,其實天與咒縛也不差啊……?而且聽說夏油傑一年前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於是想著想著你就悟了———懂了,這肯定是夜蛾老師為了安慰你而作出的說辭,畢竟你一個女孩子,身邊的同學都這麼強,他是怕你感到落差太大,玻璃心會受傷。
我悟了!你鄭重地想道。
雖然覺得沒必要,但你還是很感激這麼體貼的夜蛾正道,於是也就不再多問,默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夜蛾老師。」
夜蛾正道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自覺差不多搞明白了你的水平,心裡已經盤算著把你踢出去實習了。
「既然你有這樣的實力,不如先用個小任務練練手吧。」他想了想任務單說道,「其實這原本是你剛入學時就該交給你的,任務難度不大,只有四級,你明天去一趟吧。」
夜蛾正道給你報了個地址,你聽後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這這……這不就是當初讓你一秒跪的任務嗎?!
你頓時那叫一個抗拒,但當他詢問你原因時卻支支吾吾所不出個所以然來。
夜蛾正道將你的抗拒理解為害怕。他想了想,覺得這好歹是你第一次正式任務,你的身體素質又不是太好,讓你一個人去也確實不妥。
「那傑,明天你陪她一起去。」夜蛾正道將目光轉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沒有拒絕:「好的。」
你:「……」這配置,是不是更眼熟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五條悟立刻湊過來,「我明天也很有空的哦,你實在很害怕的話我也不是不能陪你去的哦∼」
?還有這等好事?
你瞬間淡忘之前和他的不愉快記憶,特別能屈能伸地捏住了他的衣角,歪了歪腦袋誠懇地說道。
「嗯,我害怕,五條你也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為了拉近距離,你還故意把生疏的「五條同學」換成了「五條」。強大的隊友自然能多一個是一個啦,保命要緊啊!
這麼想著,你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用濕漉漉的眼神看他。
五條悟猛然向後一跳:「……你!」
……什麼啊,這也太犯規啦吧!她她她她居然撒嬌?!
「哼,既然你這麼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去好了……」從沒見過這種架勢的五條悟偏過頭回道。
「我一個人不能保護你嗎?」夏油傑也笑眯眯地走到你身邊,調侃道,「難道##覺得我不如悟可靠?」
「當然不是啦,夏油特別可靠!」為了讓他相信你的話,你還伸手握住他的手使勁搖了搖。
夏油傑的注意力不由得轉移到手上,感受著女孩子獨有的柔軟觸感,他忍不住心想———
##她比起剛見面的時候是不是開朗主動了好多?這麼大的性格偏差是認真的嗎,所以果然是因為之前不熟吧。
你看,現在不就好多了?
第24章 三周目
看著莫名其妙笑起來的夏油傑,你簡直一臉懵,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夏油?」你縮回手問道。
夏油傑只笑:「沒事。」
你:「???」
五條悟聽到你對夏油傑的誇獎,不甘示弱地問道:「那我呢?」
你立刻開啟認真敷衍模式:「五條也特別可靠∼」不,在你心裡兩個人比較當然是夏油傑更可靠,都沒什麼可比性的。
雖然你覺得你說得挺敷衍,但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看著還挺開心的。
夜蛾正道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你們幾個已經自顧自地做下了決定,簡直無語:「這只是個四級任務,不需要這麼多人去……」
然後被五條悟耍無賴的「有什麼關系嘛反正明天沒別的任務」堵了回來。
夜蛾正道:「……」行吧,悟愛去就去,他是管不了他了。
體術課在你的劃水中結束,課上你主要負責做一點點練習以及圍觀夏油傑和五條悟對練,至於家入硝子,則是全程坐在一邊的大樹下休息順帶看看醫書。
中午時,你和家入硝子在夏油傑的邀請下跟五條悟四個人一起去了食堂。
作為一個並沒有在體術課上出多少力的人,你特別有閑情逸致地問廚師借了廚房,准備在開飯前抽空做點小蛋糕慰問一上午都在努力學習的他們。
「所以你們不要圍著我啦,無聊的話可以先去吃飯,我這邊很快就能結束。」
看著身邊圍著的三位同學,尤其是其中兩位還特別高,擋光擋的厲害,你感覺他們那個位置光線都暗三個度,於是不由分說地開口進行驅趕。
夏油傑聽話地後退兩步,不禁發出感慨:「哎呀,忽然覺得##特別有氣勢,跟剛見面時完全不一樣呢。」
五條悟詫異道:「是嗎?」他完全沒注意到誒……
夏油傑本來就不期待某些時候神經大條的五條悟的回答,他轉頭去看家入硝子,然後獲得了一個肯定的點頭。
「是的,」看書看累了的家入硝子半眯著眼睛,頗有些困倦地回答他,「最開始的時候她給我的感覺像是那種話都說不出口、會縮在角落裡自閉的女孩子。」
你聽到這樣的描述,一時間都不知道她這是在說誰,一邊接著攪拌面粉一邊滿腦子問號地忍不住發問:「真的嗎?可是我一直都是現在這種性格啊?」
「不是啦,」家入硝子擺擺手,「你自己可能沒感覺,但我們體會還是挺深的。對吧傑?」
夏油傑點頭:「確實是這樣。」
「那時候的拘謹大概是因為你還沒習慣跟我們相處吧。」
家入硝子隨口一說,卻讓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哪裡出了問題。
對哦,你當時怎麼會是那個反應呢?你自己回想時都覺得很奇怪,因為按照你的性格,你明明是會歡快地說「嗨∼你們好,我是新來的##∼∼」這樣才對!
你攪拌的手一頓。
而且,你為什麼會脫口而出「一直」呢?可是記憶裡的你明明從來都是個不善言辭的邊緣人啊?每天跟同學們講話不會超過三句的那種。
記憶的缺失、記憶中和現在性格的差別、大腦和身體不同步等等現像像是拼圖一樣,你順著蛛絲馬跡認真思考,不由得得出了一個奇妙的猜想———
這個身體不會不是我的吧?!
那問題可就大了,由此還可以引申出「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我到底叫不叫##?」「這是誰的身體?」「我的身體又去哪裡了?」「我還能不能回到原本的身體?」等等一系列的問題。
還沒深思就有這麼多問題,你已經開始頭痛了。
冷靜。你暗暗告訴自己,這畢竟還只是個猜想,當務之急是要先學點能力保護好自己,這樣不管突發什麼狀況你都不會怕了。
「##?」看見你久久未動,家入硝子叫了你一聲。
「……沒事,我只是想到一些比較嚴肅的事情。」你回過神來,繼續手上的動作。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你又拿不出解決方案,只會讓自己干焦慮罷了。
「是嗎?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告訴我哦。」
「誒……其實我倒挺擔心明天的任務的。」你這麼告訴她。
家入硝子疑惑:「……四級而已,對你來說很簡單吧?」
你聳了聳肩:「誰知道會有什麼意外情況呢?」
然而當你懷著滿腹的擔憂來到第二天出任務,結果……
就這就這???
看著眼前被你一擊就化為灰燼飛灰煙滅的咒靈,你一臉茫然地轉頭去看你身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試圖向這兩位在祓除詛咒上經驗充足的前輩求證。
「……這就結束了?」你眼神中的困惑簡直都要滿溢出來。
五條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對啊,夜蛾老師不都說了你有一級咒術師的實力麼,對付一個一級咒靈不是輕而易舉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
你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關鍵詞。
「一級?夜蛾老師不是說這是個四級任務嗎??」
所以你第一次遇到的也是個一級咒靈?這情報這麼不准的嗎,明明是個一級它怎麼報的是個四級任務?
但這麼一來,你忽然就感覺自己第一次死得不冤。
夏油傑已經掏出手機在發消息了,他也沒想到說好的四級變成了一級,這麼重大的情報失誤他得趕緊報告給夜蛾老師,畢竟這次他和悟跟著來了,##本身也挺強的,這才沒有釀成什麼災難。不過如果是個普通的二、三級咒術師,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應該是窗的情報失誤了吧,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的,可能是因為這只咒靈擅長隱蔽,窗沒能准確觀察到吧。」夏油傑解釋道。
因為之前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並沒有太在意,只把它歸結為一次意外。
五條悟看見任務圓滿解決,已經無所謂地開始往外走了:「走啦走啦,我們去吃蛋糕吧∼」
你:「……」五條悟這家伙還真是無時無刻離不開蛋糕啊,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被他這麼一打岔,你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那夏油我們也走吧∼」你推著夏油傑往前走。
打破了自己的死亡魔咒,你現在特別高興,就像是解開了心結,尾音都不自覺開始飄。
什麼啊,原來我現在這麼強的嗎,連一級詛咒都能一擊祓除誒∼感受著體內還剩下的一大半咒力,你連走路都一蹦一跳起來。
好耶,這下你肯定不會輕易死掉啦,畢竟你還沒聽說世界上有幾只特級咒靈呢!
而且嘛……你覺得憑借你的咒力,特級也不是沒有一擊之力哦∼
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逗笑了走在你旁邊的夏油傑。
「##你這麼高興啊?」他用手卷了卷額前的劉海,故意給你潑涼水調侃道,「這只是個一級咒靈哦?上面還有特級的呢。」
你完全不以為意:「但至少不會隨便死掉了呀!而且我還可以求助你或者五條嘛!」
至於特級?你覺得只要你自己不作死去接這種任務,遇上特級的概率就跟飛機失事那麼低,沒問題的啦∼
「五條五條∼請我吃蛋糕吧,我忘帶錢包啦!」你像只花蝴蝶一樣從夏油傑旁邊飛到五條悟旁邊,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眯眯地看他,「拜托啦∼」
已經把你劃分到保護範圍內並且很有錢的五條悟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小小的要求。
「可以啊,」他眼珠一轉,突然笑的不懷好意,「你叫我一聲『悟哥哥』我就給你買。」
這有什麼?
心情輕快的你現在看什麼都開心,放在平時你肯定不搭理他,不過……你現在心情好嘛,一切都好商量。
「悟∼哥∼哥∼」你吐了吐舌頭拖長了語調叫他,「開心嗎?」
五條悟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叫了,頓時腳步一頓,原本想說的「開玩笑的∼」都卡在了喉嚨裡。
「你……你……」他已經說不出話了,耳朵都悄悄紅了起來。
看見五條悟這個窘迫的樣子,夏油傑忍不住出聲逗他:「耳朵紅了哦悟?」
然後得到了一句氣急敗壞的「啰嗦———!」
你們三人並肩走出大門,明媚的陽光暖洋洋地照耀在你的臉上,於是你也不禁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美好的生活開始了!
第25章 三周目
「悟你走開點,熱不熱啊。」你嘴上叼著根從五條悟屋子裡搜刮出來的棒棒糖,空出一只手推了推非躺你腿上的那個白毛腦袋,不耐煩地含糊不清道,「一邊兒去。」
五條悟重新把腦袋挪回去:「我不,我枕著會更舒服。」
你:= =+
五條悟你這麼能怎麼不去枕家入硝子的腿呢?怕不是下一秒就會被她打下去吧,也就仗著你脾氣好才來霍霍你。
算了……你翻了個白眼,反正就算你現在推開他,之後他還是會粘上來,索性隨他去了。
夏油傑一邊低頭看屏幕一邊催促:「悟你手上別停行不行,我們要輸了誒!」
「知道了知道了!」
如果你要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總而言之,現在是你入學一個月之後。
經過一個月的磨合,你現在已經跟三個同學都相處得非常好了。任務倒是也接了很多,不過都是你動動咒力就能解決的簡單任務。你雖然困惑自己為什麼不像你的同學一樣有些專屬於自己的術式,不過因為光是咒力外放就足夠解決問題,久而久之你也不在意這個了,取而代之的是你愈發肆無忌憚的生活。
你經常在沒任務的時候和五條悟他們出門浪天浪地,偶爾還跟兩個男生一起惡作劇,現在連夜蛾老師看到你都會搖搖頭表示你這麼短時間就被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小混蛋帶歪了。
而此時,你們四個正聚在五條悟的房間裡打游戲,你和家入硝子一隊,五條悟和夏油傑一隊。
「##你往左。」家入硝子指揮道。
「好嘞。」你瘋狂用手指戳著屏幕上的鍵向對面發起進攻,邊戳邊嘲諷,「不會吧不會吧,悟你不會是不敢跟我正面battle吧,一直躲在石頭後面慫不慫啊?」
某些時候特別容易上頭的五條悟不堪嘲諷,瞬間從石頭後面跳了出來。
「來就來,老子讓你看看什麼才叫最強!」說罷舉槍瞄准你的角色,扣下扳機。
然而卻在下一秒被你一槍爆頭,救都救不回來。
「噗———,這就是最強嗎?」你絲毫不顧他的面子笑得好大聲,同時迅速走位躲開夏油傑的子彈,重新回到掩體後面,「真是長見識了。」
夏油傑嘆息:「悟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都玩了這麼多局了你還上這個當啊?」
「可惡!!」
五條悟的手機因角色死亡而被迫黑屏,他憤怒地把手機甩到一邊,毫無形像地在你腿邊打起滾來。
「##你耍賴!這局不算!!」
他的腦袋還在你腿上枕著呢,這麼一滾,你就只感覺自己裸露的皮膚被他柔軟的頭發刺得癢癢的,這股癢意讓你下意識分散了注意。
「喂你別亂動好不好!」你想伸手摁住他的腦袋,卻因為游戲正進行到關鍵時刻而空不出手,結果這只雞掰貓見狀還得寸進尺地伸手來搶你手機。
你一時不察,手機竟沒拿穩被他糊到地上,等你掙脫束縛撿起手機,你的游戲角色已然被夏油傑操縱的角色干掉了。
……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
深知五條悟想拖你下水讓夏油傑贏的念頭,你冷酷地想著,你都死了那夏油傑也別想好過,於是一個腦瓜嘣彈在五條悟腦袋上,然後在他捂著腦門嗷嗷直叫喚的時候,你暗戳戳扯住了他的小墨鏡,狀似無意地往夏油傑手機的方向一砸。
Bingo,砸中了!
夏油傑:「……##!」
早知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家入硝子一開始就坐得遠遠的,趁你們打成一片一團混亂,她正一臉淡然地開啟獵殺時刻瘋狂狙擊夏油傑。
於是你很快就聽見自己手機裡傳來「Game Over,You Win!」的音效。
「好耶∼」這下你貓貓拳也不打了,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撲進家入硝子懷裡,快樂地抱住她大聲誇贊道,「硝子,永遠滴神!」
家入硝子慈愛地摸了摸你的腦袋。
作為勝利方,你人生贏家一樣躺在家入硝子懷裡,對五條悟頤指氣使:「悟你輸了,我的要求是你穿女裝!」
五條悟黑著臉抗議:「這個結果不算數!要不是你中途干擾傑,我們肯定會贏的!」
「那你不先來干擾我,我能去干擾傑嗎。」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可是從你先開始的。」
五條悟「切」了一聲,沒話說了。
「那傑呢?他要陪我一起穿吧!」臨死前,五條悟腦子一轉,決定把他的摯友一起拖下水。
「嗯?」夏油傑露出和善的微笑。
你:「……」
你一下就慫了。
整蠱五條悟還行,他可能會搶走你的甜點,最多不輕不重地用貓貓拳打你兩下,畢竟你的身體不是很堅強下重手會出事。但是整蠱夏油傑就不太ok了,因為他明面上會掛著為難的表情完成任務,背地裡卻會暗戳戳地給你使點絆子,但當你中招後氣呼呼地想去質問他的時候,他卻會擺出無辜的樣子表示「嗯?不是我做的哦,可能是悟做的吧」。你還找不到證據。
秉承著「柿子要撿軟的捏」的原則,你自然不敢去招惹他,而是眼睛一眯接著霍霍五條悟。
「這關傑什麼事兒啊,當初跟我打賭的不就只有你嗎?」
五條悟:「……」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就在五條悟剛想不情不願地答應時候,一道短信聲突然響起,他隨手點開一看,下一秒瞬間支棱了起來。
「夜蛾老師找我和傑誒,說是有特別的任務要交給我們!」終於找到正當理由逃脫懲罰的五條悟大喜,他劈裡啪啦把短信內容復述了一遍,緊接著拽著夏油傑的手腕就走,「哎呀特別急,他讓我們馬上就去!」
「那你回來之後記得履行賭約哦∼」你在他身後大喊道。
五條悟出門的腳步都踉蹌了一瞬。
少了兩個男生,空曠的房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你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把自己攤平在地板上,頗有點無聊地對家入硝子抱怨起來。
「硝子,最近好像有點無聊誒,任務也都挺簡單的……」
「是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家入硝子模仿著你躺在地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靜。她隨意地答道,「##你最近是不是有點飄?我記得你最初連個四級任務都不敢一個人去來著。」
「哪有,那只是因為我不清楚自己的實力罷了。」你伸長手臂張開五指,透過指縫將視線投射到雪白的天花板上,辯解道,「其實我還挺強的吧?雖然比不上悟和傑,但幾乎所有的咒靈都打不過我。」
聽見你這麼說,家入硝子默默嘆了口氣。
……啊,這可不就是飄了嗎。
普通人驟然得到非常強的力量可是很容易心態失調的,況且身邊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這種傲慢的家伙。他們倆一個是明著的傲慢,單純地覺得自己最強,另一個是暗著的傲慢,行為習慣無一不透露出對普通人的關切,仿佛自己一個人就能拯救他們……總之都不是什麼好的榜樣。
真是有點糟糕啊,希望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家入硝子有些擔心地想。
第26章 三周目
你倆只等了一會兒就見五條悟和夏油傑帶著或不爽或疑惑的表情回來了。
「怎麼回事,不過是保護一個人而已,這麼點小事干嘛要我和傑兩個人去啊!」還沒等你發問,五條悟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躺倒,跟竹筒倒豆子一樣抱怨起來,「我們可是最強,做這種任務簡直是浪費!」
夏油傑把人推到一邊,給自己擠出一個空位坐下,一邊順口安慰他:「夜蛾老師不都說了這事非常重要嗎?悟就別抱怨了。」
夏油傑這話瞬間引起了鹹到摸魚的你的注意。
非常重要?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
面對你的疑問,夏油傑認真地給你科普了一位在咒術界地位非常特殊的咒術師———天元大人,這次的任務就是天元大人指定給他們兩人的。
你撐著下巴聽他絮絮叨叨給你解釋了一堆,最終在腦子裡反應了一下,抓著重點得出一個結論。
「也就是說,為了讓天元大人保持理智繼續維持咒術界的平衡,咒術界需要每五百年選一個容器獻祭給他,這次你們就是去護送這個容器的?」
「是的。」夏油傑很糾結,按照這個說法,這個任務不就相當於讓他和悟護送一個人去死嗎?
「但我也沒感受到現在的咒術界哪裡平衡了啊?」你思考一下反問道,「任務明明多的要死,清完一波它又會產生新的咒靈,而且貌似還越來越多。」
「因為我的出生破壞了平衡。」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淡淡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人,畢竟是「最強」的五條家六眼,又身負無下限術式,有得必有失,咒術界得到了這樣強大的戰力,咒靈那方自然也會因此變得更強。
你大致也能想明白,不過……
「既然悟破壞了平衡是無法阻擋的事實,所以天元大人還有什麼用呢?看現在的情況他也沒法阻止咒靈方的增強嘛。」你發出靈魂質問。
「誰知道呢。」五條悟攤了攤手並不是很在意,反正就是個小任務,他做完了就行。
夏油傑倒是若有所思,不過他也答不上這個問題,只好無奈一笑表示:「不管怎樣,任務還是要做的,先去看看情況也好。」
「行吧。」你也就隨口一問,能不能得到回答問題不大。
在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之後,你頓時懨懨地重新躺回去,緊接著聽到五條悟問你這次要不要一起去。
「唔……」你想了一下,還是覺得算了吧,「你們加油,我就不去了。」
你之前偶爾會跟著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出去做任務,因為知道他們會保護你,順帶還能一起去玩,就很開心。不過這次不太一樣,本來他們就要去保護一個人,如果再加上一個特別脆皮的你,到時候萬一遇到特殊情況,他們倆到底是保護你還是保護星漿體?
果然你還是別去攪和了。
……說起來,你們這屆學生的配置是真的偏科。一想到這裡,你的思緒陡然飄向別的地方。
家入硝子,毋庸置疑的奶媽;你,毋庸置疑的遠程法師,還特別脆皮;五條悟,雖然有著無下限這樣的術式,但你見過他的「蒼」,他也是個毋庸置疑的遠程法師;夏油傑,雖然不用咒術的時候體術也很強,但他那個咒靈操縱說白了不也是召喚系遠程法師的技能麼?
你:「……」
你掰著指頭一個個數過去,然後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前途無亮啊這……這要是放在游戲裡,三個遠程法師加上一個奶媽的隊伍必定是通不過主線的好嗎?
你有點害怕這批一個近戰都無的好友萬一遇到個點滿了近戰技能的咒術師該怎麼辦,不過想到五條悟的無下限和夏油傑的體術,你又瞬間放下心來。他們倆的最強可不是說說而已,見過他們戰鬥場面的你可是很相信他們的。
「不去也好,」夏油傑溫柔道,「這個任務可能還是有點危險的,##你就和硝子一起呆在學校裡好了,我和悟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們帶伴手禮的。」
然後兩天後你接到了來自五條悟的一通電話。
「喂##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玩?我們現在要去衝繩的海邊度假哦!」五條悟在電話那頭大喊。順著電話,你似乎還能聽到夏油傑悠哉的聲音和某個女孩子驕縱的聲音,似乎在說「什麼竟然有女孩子願意跟你們做朋友?!」之類的話。
你:「……啊???」
你默默地把手機拿遠重新看了眼界面,確定這確實是五條悟打來的電話。但是不是說這是個保護人的任務嗎,怎麼突然就說要跑去衝繩玩了?
所以他們到底是干什麼去的???你滿眼寫著困惑。
於是五條悟用非常簡短的話給你解釋了一下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表示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他和傑最終決定滿足理子妹妹的心願,先帶她玩夠了,然後再送她去天元大人那裡。
「所以我們現在就在前往海邊的路上啦∼那邊風景還不錯哦∼」
你被五條悟說得有點心動。
「但是……」你猶猶豫豫地說道,「萬一遇到危險……」
「別擔心,我和悟會保護好你還有理子妹妹的。」聽到你的話,夏油傑湊到電話邊這麼說道。
「而且這個任務的時限還很長,如果你實在擔心,等玩兒完了我們可以先送你回高專,然後再去送理子妹妹。」
你眼睛一亮:「……!」可以說是超級心動了!
「好,我要去!」
電話那邊的夏油傑輕笑一聲問道:「那要我們來接你嗎?」
「這就不用啦,你們不順路吧。」你拒絕道,「我可以開著咒力保護罩過去。」雖然你的保護罩還是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開啟,不過問題不大,反正到他們倆身邊之後就安全了。
「那好,我們等你哦。」
誒……海邊啊,你好像還從來沒去過呢,而且他們那邊的氣氛聽起來還挺安全的。
掛掉電話,你一邊美滋滋地想著自己終於能去海邊玩水了,一邊動作飛快地換好衣服起身出門。什麼,你說泳裝?這根本不重要,大不了到了地方再買嘛!你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玩兒啦!
大海,我來咯∼
第27章 三周目
所以明明本該是個愉快的假期,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哦,竟然能反應過來?」氣息突然出現的黑發男人挑眉道,「不是說只有六眼和咒靈操術嗎,沒聽說過還有這麼個人啊。」
「嘖,我虧了,回去得讓他們加錢。」
眼前的黑發男人穿著一身緊身衣,嘴角帶疤身材健碩,肩膀上還搭著一只剛吐出來的醜醜的咒靈,看上去就是體術的一把好手,不過那找茬的樣子,顯然是來破壞五條悟和夏油傑完成任務的。剛剛他還直接一發子彈過來,要不是你反應得快及時用咒力擋住,現在天內理子的腦袋都該被貫穿了。
「拜托你了傑。」這可不是你能應付的類型。
你嘆了口氣,拽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天內理子就往薨星宮的方向衝。
啊,真是的,本來還以為這是個比較安全的任務呢,現在看來還是有笨蛋過來阻礙的,只不過你昨天玩的時候沒有遇到罷了。
但是五條悟不是在外面嗎,怎麼沒攔住這人啊?你疑惑地想著。不過現在保護天內理子要緊,你也沒空去分心想別的事情。
「……那個人也是來殺我的?!」天內理子顫抖著聲音問道。
明明上一秒她還被夏油傑的話所鼓舞,想要重新開始屬於自己而不是星漿體的人生,下一秒卻在她以為會很安全的薨星宮遇到這樣的刺殺。
直到被你帶著跑了好遠,天內理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差一點就死掉了。
「顯然。」你大口喘著氣回答。
你已經跑不動了,你的身體本來就很脆,這一番劇烈運動下來你感覺呼吸道都在痛。
於是你在半途就停了下來。
「那……那現在安全了嗎?」跟你一起停下來的天內理子同樣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問道。
「肯定沒事的啦,小理子別擔心,悟和傑可是最強的哦。」你對他們超級有信心的,「我們就先在這裡等等吧。」
你帶著天內理子跑過來只是因為你覺得你們倆在戰場上會很危險,一不小心被夏油傑的戰鬥波及到就不好了。而且你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不贊同送天內理子去死的,現在往這裡跑只是因為出口被那個黑發男人擋住了,除了這個方向又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天內理子看你這麼篤定的樣子也松了口氣:「那就好……」
安撫好天內理子,你不由得開始回憶從最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事情。
昨天你緊趕慢趕地趕到衝繩,就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穿著泳衣玩上了,除了他們倆以外,你還看到一個頭上戴著發帶的女孩子和一個女僕打扮的人跟在她身後。
哦,看來這就是他們說的星漿體理子妹妹啊。你眨了眨眼睛心想,還挺可愛的。
「理子妹妹對吧?」你笑眯眯地湊過去,「我是##,你好哦~」
女孩子的友誼總是來得很快,當她自告奮勇陪著你一起去挑選泳衣並且叉著腰把往你試衣間裡貓貓探頭的五條悟罵出去之後,你頓時判斷出來這是個好孩子。
除了偶爾有點中二之外。
你們挽著手在沙灘邊撿貝殼,小聲的談論著喜歡的電影和戀愛話題,悠哉的躺在游泳圈裡漂浮,還跟五條悟和夏油傑組了個2v2的沙灘排球局。
可惜五條悟這人似乎永遠不知道讓著點柔弱的女孩子,在他頻頻拿球往你們倆臉上砸並大聲嘲諷你們之後,你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始動用咒力回擊。一時間排球亂滾沙子亂飛,過不了多久,在一邊看好戲卻莫名被誤傷的夏油傑也加入了戰局,只余下身為普通人的天內理子一邊懵逼地看著眼前的混亂發展一邊呸呸呸地吐著沙子,最終也放飛自我地到處亂砸起來。
恣意的笑聲、開心的笑聲、偶爾夾雜著一兩句氣急敗壞的笑罵聲混雜在一起,在沙灘上飄蕩了很久,你慶幸還好五條悟已經提前包場了,不然別的游客恐怕被你們玩到癲狂的樣子嚇到。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像是午夜十二點之後魔法會失效的辛德瑞拉,天內理子的魔法時間也很快就結束了。
玩夠了之後,你們換好衣服就去完成任務的最後一個環節了——把天內理子送到天元大人那裡讓她被同化。
夏油傑詢問你要不要先送你回去,不過你有點舍不得新認識的朋友,所以臨時決定一起跟來送她最後一程。
你是很珍惜與朋友最後的相處時間,但你從沒想過要違背任務帶天內理子離開這裡開始新的生活,所以當夏油傑向她伸出手溫柔地問她要不要離開的時候,你是很驚訝的,但莫名又隱隱有種理所當然的意味。
夏油傑就是這樣悲天憫人的性格嘛,你撓了撓臉頰這麼想著,然後在他半認真地詢問你要不要去舉報他的時候攤了攤手選擇放任。
哎呀,咒術界和朋友之間有什麼好選的,那肯定是朋友更重要嘛!
於是你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夏油傑的共犯。不過你也不怕,畢竟既然這是他的摯友夏油傑的決定,現在在外面守衛的五條悟一定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況且之後也需要他的鈔能力發揮作用。
再之後就是現在的情況了。
當你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你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在向你靠近。
「傑你——」你那邊終於結束了啊。
你想這麼說,然而當你轉過身時,卻發現來者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夏油傑,更別說是原本就在更外面的五條悟了。
你頓時臉色一變,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嗓子裡。
「傑和悟呢?!」不應該啊,他們倆總該有一個能把人攔住的吧?現在他們人呢?!
你不敢置信地大聲質問正一步一步向你走來的黑發男人,卻得到了他無所謂的回答。
「咒靈操術在外面躺著呢,不過六眼大概死了吧?」
他說得輕飄飄,你卻瞳孔一縮,整個身體都因為他話中的意思而僵硬起來。
……騙人的吧?!悟和傑可是最強的,怎麼會有人這麼輕易就打敗他們?!
「不想死的話別來礙事哦,」黑發的男人將手中的武器對准了天內理子,眼光都沒有分給你一個,懶洋洋道,「我的目標只有星漿體,殺了你又沒有多的錢拿。」
他就像黑衣的死神一樣一步步地走向你,身上的殺伐氣息愈發濃烈起來,明顯到讓你忍不住顫栗。
你艱難地將恐懼到渾身發抖的天內理子護在身後,卻阻止不了他下一秒即將到來的攻擊,只得一點一點向後挪動進行著無謂的躲避。
「錢?」雖然你已經被他說的消息震傻了,但為了你自己和天內理子的性命,你還是艱難地轉動腦筋試圖跟他交涉,「我想讓你放棄這個任務的話需要多少錢?你開個價,我馬上轉給你。」
黑發男人眼睛一亮。
你本以為事情有轉機了,但隨即卻聽到他遺憾地拒絕:「算了,我已經接了這個任務,一般的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是為這筆到不了手的錢感到遺憾,但舉起手中武器的動作卻毫不猶豫。
你的心驟然一涼。
完蛋了,這家伙怎麼油鹽不進啊。
第28章 三周目
你不相信悟和傑都被他打敗了這種話,但他們倆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你到現在只能大概猜出這個黑發男人的體術特別強,卻對「該怎麼打敗他」這個問題一點經驗都沒有。
「難道你就是禪院甚爾?」你一心兩用地問道。
別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問就是你想借著說話的機會拖延時間,而且只知道有這麼個體術很厲害的人。
你緊張到開始頭痛,想著如果能拖到悟或者傑其中一個來支援就好了……真希望他們能快一點啊。當然了,與此同時,你自己也拼命開動腦筋思考著你一個脆皮的遠程法師該怎麼對抗一個近戰戰士。
風箏流嗎?可是以你的身體素質,當他靠近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一瞬間逃到遠處放他風箏的能力啊……可惡!還有什麼別的脫身方法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黑發男人詫異地一挑眉:「哦?小姑娘你知道我啊。」
「不過我不姓禪院,我叫伏黑甚爾。」他用慵懶的語調這麼說道。
你的思維瞬間一斷:「……???!!!」
啊?你的運氣這麼「好」的嗎?!可是你之前真的只是隨便做個假設,一點都不希望它成真的啊?!!
你眼前一黑,只想回到過去把胡亂毒奶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啊……那個……」
你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伏黑甚爾卻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他看出了眼前的小姑娘是想用講話的方式拖住他,可是她就算繼續拖下去又能等到誰呢,她的兩個同伴可是一死一傷,根本救不了她。剛剛跟她說兩句只是因為他心情不錯,但他等會兒還有別的任務,沒這個心情了。
於是伏黑甚爾雙腿蹬地幾個閃身,竟一瞬間就繞過你來到了天內理子的身前,手中的天逆鉾徑直捅向她的腦袋。
你:「!!!」
你的瞳孔艱難地捕捉到了伏黑甚爾的身影,然而這破身體完全反應不過來,猝不及防之下,你根本來不及調整咒力的量,只好一股腦地將濃厚的咒力外放,環繞住即將被殺的天內理子。
「啊!」天內理子後知後覺地驚叫一聲。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伏黑甚爾的力氣又大,手上的武器也不知道是什麼,你認不出來,只知道它很厲害,畢竟就算你布下的這麼厚的咒力保護罩,也差點被一擊打穿。如果按照這個程度一直釋放咒力,你覺得自己頂多只能堅持幾分鐘。
「哦?」伏黑甚爾意味不明地看了你一眼,「還不賴嘛你。」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說「沒想到你看上去這麼弱還能擋下我一擊」,所以你完全沒覺得他這是誇獎。
而且這樣是不行的,你的咒力經不起這麼消耗。你一邊眼神沉沉地盯著伏黑甚爾的動作,一邊繼續思考著破局方法。
伏黑甚爾大概是看出了你自顧不暇還非要保護星漿體的窘境,扯著嘴角開始游刃有余地貓捉老鼠。他雖然一時半會兒破不開你的咒力保護罩,卻能消耗你的咒力。
你只能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站樁一樣看著他提速砍向你的保護罩,僅僅幾秒的時間,伴隨著凌厲的刀光,你的咒力罩就已經破破爛爛了。
你只能花大力氣再將破損的地方一一補上,可是咒力的量卻飛速下降起來。
一直被你保護在身後的天內理子扯了扯你的衣角,用顫抖的聲音小聲說道:「##醬,不然你還是把我交給他吧……這樣下去你也會死的……」
「不行。」你一口否定,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瘋狂攻擊的伏黑甚爾,「你可是傑要救的人,而且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但實際上你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伏黑甚爾繼續保持這種迅捷的攻擊速度,你預計的幾分鐘的時間還要大打折扣。
「呵。」聽到你這麼說的的伏黑甚爾嘲諷地輕笑一聲,緊接著又提速三分。
你:「……」
你光是阻擋就很是吃力,額前滾下冷汗,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回嘴了。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逃離現在的危機?逃離……逃離?拉開距離?
你的腦袋已經因為過度思維而開始發燙,但所幸還是在咒力只剩薄薄一層的時候靈光一閃。
無師自通地豎起兩根手指,你用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天內理子的手腕,咬緊牙關小聲喝到:「術式順轉——瞬!」
稀薄的咒力開始在你的體內以一個新的軌跡流轉起來,你能感受到似乎有什麼回應了你的呼喚,緊接著,停留在你視網膜上的畫面陡然一變,你發現自己竟然瞬間出現在了伏黑甚爾十米開外的身後。
你:「!!!」
你先是一喜,但仍然迅速轉動的思維卻告訴你,你高興早了。因為雖然你領悟了新的術式,剩余的咒力卻不能支持你逃出現在的困境。
你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選擇接著戰鬥,那你的咒力只能維持一兩次大功率攻擊,你還並不能保證一擊必中或者這種攻擊會對皮糙肉厚的天與暴君造成什麼影響,至少你能確定一定無法干掉他。
選擇向外逃,那你除了期待你能找到五條悟或者夏油傑支援你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畢竟你認識的能打敗他的人只有這麼幾個,你也不可能一路瞬移到咒術高專把人送給夜蛾老師吧——把敵人帶到自己大本營本來就不對,況且你的咒力根本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兩相對比,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眼看著伏黑甚爾轉了個身就要再度襲來,你只好深吸一口氣無奈地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拜托了,誰都好,來幫幫我吧。你邊逃邊焦急地心想。
然而當你一路瞬移到外面時,卻看見夏油傑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
傑……?!
……好像確實只是暈過去了。
身後有惡犬在追的你壓根來不及再多看他一眼,只粗粗確認了他的胸口仍有起伏,這才舒了口氣繼續向外逃。
但是你的心情卻愈發沉重。
伏黑甚爾所說的話似乎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著悟……?
你緊繃著神經絲毫不敢松懈,但當你看到五條悟氣息全無地躺在血潑裡的樣子,你內心本就燃燒著的憤怒和不甘驟然達到頂峰,隨即就像是崩斷的弦一樣,戛然而止。
你陡然停住了腳步。
「##醬……?」天內理子見你不動了,搖了搖你們牽在一起的手提醒道。
「伏、黑、甚、爾——!!」你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低喃。
此時什麼「幫夏油傑保護天內理子」的想法全都在你腦中蒸發,你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傑昏迷了,悟死了,現在沒人能救的了你了。當然了,你死了,天內理子也肯定活不下來。
但是……
既然我肯定活不下去,你伏黑甚爾也別想好過!
你在天內理子恐懼的眼神中松開她的手,轉過身直面伏黑甚爾的方向,甚至扯起嘴角短暫地笑了起來。
「小理子你先走吧。」你隨口說道,完全不在意她到底有沒有真的先走。
……呀,都說咒術師的咒力是從情緒中產生的呢,之前你很少有深刻地認識到這句話的時候,畢竟平時並沒有什麼能讓你情緒劇烈波動的事情。
不過你現在卻感覺干涸的身體中又重新湧動起新的咒力,源源不斷地在你的體內環繞。
你從混沌中稍稍清醒了過來。
你整個人都仿佛被切成了兩半,一半被暴戾的、想要殺掉他的意識充斥,亢奮到整個人都不自覺地發抖,另一半卻清醒異常,正用冷靜到冷酷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喲,不逃了?」伏黑甚爾提著武器追上來,眼神凶狠,嘴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嗯,是呢。」你輕快地說道。
伏黑甚爾被你突然輕松的態度搞得摸不著頭腦,但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麼,反正他的任務是干掉星漿體以及阻礙他完成任務的人。
明明這麼弱,結果卻讓他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啊。伏黑甚爾不爽地想著,隨即這份心情卻在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放棄了一切防御後轉為了棘手。事情好像麻煩了起來,難道她是有什麼必殺技嗎?
但你並沒有什麼必殺技,你只是不想逃了而已。
伏黑甚爾這麼強不就因為他是個天與咒縛嗎?但這又如何?同為天與咒縛,就讓我來看看,我們到底相差多少吧?!
你低低地笑了一聲,興奮到瞳孔都不自覺地放大,只在即將被擊打的地方附上一層咒力,然後不管不顧地就衝向他——用夏油傑教你、你卻學得非常拙劣的體術。
伏黑甚爾煩不勝煩。
明明一次又一次將眼前的小姑娘甩出去,明明她已經渾身都是細碎的傷口、甚至整個人都臉色慘淡呼吸急促到仿佛下一秒就能猝死,但她就是堅持不懈地攻上來,看他想走還總是用術式攔在他眼前。
……這次任務太虧了。伏黑甚爾咂了聲嘴,不耐煩的情緒暴漲,不過光是從她抵御的咒力越來越少這點來看,他也能看出她堅持不了太久。
而你卻躲得很艱難。
伏黑甚爾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你的身體完全跟不上,一直用咒力抵擋的話你的咒力很快會再次消耗一空。所以你只能用少量的咒力去擋,盡量不讓自己受到致命傷。
……再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血液逐漸從你的身體中流失,你頭暈目眩地想。
但僅僅是一個恍惚,伏黑甚爾就抓住了機會。
糟了……躲不開了!
伏黑甚爾的臉在你視野中放大,你看到他舔了舔嘴角,揮手用武器殘忍卻利落地捅穿了你的脖子。
枯竭的身體已經擠不出一絲咒力使用反轉術式,於是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鮮血迸湧飛濺上你的側臉。遠處似乎有尖銳而短促的驚叫響起,是天內理子?但你混沌的腦子卻已經無法再接收處理任何信息了。
……沒關系,這樣就行了。
在伏黑甚爾警惕的目光下,你借著他捅穿你脖子而停頓的這一秒,眼神渙散著抓住了他的手腕,扯出一個瘋狂的笑來,用口型比劃道。
「抓、住、了——」
緊接著將自己剩余的全部咒力,連同著剛剛暗中布置在他周邊的所有壓縮咒力一同引爆。
「Boom——!」
隨即你眼前一黑,被劇烈的爆炸卷席著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Be 破風】
第29章 三周目AS
夏油傑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一片蒼白的天花板,身上正蓋著柔軟的被子。
是家入硝子的醫療室。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夏油傑頭疼地推開被子坐起身,揉著太陽穴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糟了!他想起來了,他被伏黑甚爾打敗了!可是理子妹妹和##還在天薨宮呢,自己昏迷後伏黑甚爾豈不是會接著對她們下手?!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夏油傑焦急地爬下床,匆匆拉開一旁的簾子往隔壁床上一看——沒有人。
呼,這說明##和理子妹妹沒有受傷。夏油傑長舒一口氣,稍稍有些輕松下來,他嘴角帶笑地想,這大概是因為悟及時趕到救下了她們吧。
悟真是的,他一開始聽到伏黑甚爾說六眼已經被干掉了的時候可是特別驚訝的,不過現在看來悟不愧是最強,果然沒事嘛!
不過下次如果沒事的話就早點出現呀,夏油傑心裡有一點點抱怨地想,虧他一直在擔心他,戰鬥時都不能專心。
這時門口有聲音傳來,似乎是誰推開了門。
「你沒事了吧傑?」
是五條悟。
夏油傑從善如流地轉身面對他:「我沒事,硝子的反轉術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過怎麼沒看見##?還有理子妹妹現在怎麼樣了?」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的摯友,卻發現一向從容張狂的五條悟現在臉色卻特別不好看。
五條悟:「……」
「……悟?」
夏油傑看著他難得安靜不說話的樣子,心中不妙的預感愈發強烈。
「……悟你說話呀?!」他的語氣變的急躁起來。
五條悟帶著一種他看不明白的神情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解釋道:「……理子妹妹現在就在高專,我怕還有人要暗殺她,所以先把她安排在宿舍裡,等之後稍微安全一點再送她去國外。」
哦,那挺好的,看來理子妹妹終於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夏油傑感到很欣慰,但這絲欣慰卻在五條悟對##的閉口不言中轉為了不安。
「那##呢,你沒有保護她嗎?!」他急切地問道,試圖從五條悟口中得出一個滿意的回答。
然而五條悟卻答非所問地問道:「你要去看她最後一眼嗎?」
夏油傑:「……」
夏油傑渾身血液都被凝固一般僵在原地,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捏緊,原本不願去想的猜測逐漸浮上水面。他想問他什麼意思,但五條悟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明顯地說明了一切。
他不想相信,但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在死寂的氛圍中沙啞著嗓子點頭道:「……去。」
於是五條悟帶他來到家入硝子的解剖室。
聽到門外動靜的家入硝子很快就過來開門了,看到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她明白他們是為誰而來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讓開道路讓他們進去。
但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沒有動。
他們就靜靜地站在門邊,看著家入硝子的解剖台上正躺著他們的朋友——
冰冷的、僵硬的、殘破的、蒼白無力的。
夏油傑僅僅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移開目光,沉重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來。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是不行的,於是努力睜大酸澀的眼睛,重新將目光轉回去,試圖將眼前之景永遠記在心裡。
都是我的錯……夏油傑撫著額頭痛苦地想,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明明之前作出了承諾,但他失約了,明明是他說要保護天內理子,但他卻輕易地被打敗,讓##替他完成了這份諾言。
但她最後卻死了。
……什麼最強啊,他苦澀地想,明明該死掉的是他才對。
「她……」五條悟實在受不了這份難捱的沉默,開口問道,「她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家入硝子指尖夾著煙,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啞著聲音回答:「……就這樣吧。脖子上的傷口我盡量縫合起來了,但是她身上的傷……太嚴重了,我實在沒有辦法。」她的眼尾仍有紅暈留存,臉上倦怠的表情卻愈發明顯。
家入硝子昨天一如既往地在高專裡等待,等待著出任務的同伴們完成任務平安回來。
啊……總是在學校裡等,就算是她偶爾也會覺得孤單啊。
空曠的學校只有她一人,家入硝子在學習的空余無聊地想著,傑和悟就算了,但是##居然也跟著跑出去一起玩了,出門前還興高采烈地告訴她會給她帶好玩的伴手禮。真是的,誰在乎什麼伴手禮啊,這不是欺負她沒法兒出遠門麼。
家入硝子決定等那三個小混蛋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敲詐他們一頓,以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但她最終等來的卻是五條悟魂不守舍的身影。
五條悟肩上扛著夏油傑,懷裡抱著##,身後還跟著一個頭戴發帶、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樣腫的小姑娘。
他將懷裡的女孩子遞到她面前,說:「……抱歉。」
一向淡然的家入硝子忽然有些慌張:「##是受傷了對吧?沒事,我會治好她的!」
沒關系,自己反轉術式用得很好的,##很快就會沒事的!她努力想找個理由蒙騙自己,但指尖冰涼的觸感還是將她美好的期待打破。
家入硝子小心翼翼地從五條悟手中接過她的好友,輕輕地把她放在面前的平台上。
眼前的女孩子臉色是失血過多的慘白,她的脖頸處有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要將她整個腦袋與身體都割裂開來。不僅如此,她的整個身體就像是破了洞的布偶娃娃,到處都坑坑窪窪,露出讓人討厭的、不詳的紅色棉花。
「……為什麼啊。」家入硝子喃喃道,「不是出去玩的嗎。」
她伸手摩挲著好友的臉頰,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但是……
「不行啊,##可是很怕冷的。」家入硝子無措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她的臉頰。
五條悟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片刻,用干巴巴的語調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卻在下一秒被家入硝子的怒吼聲打斷。
「誰要聽你說這個了?!」家入硝子歇斯底裡卻帶著哭腔的吶喊在空蕩的實驗室回響,眼角強忍的淚水也控制不住地落下,但她完全沒有擦去的意思,而是上前一步揪起五條悟的衣襟大聲道,「你不是自詡最強嗎?保護好她啊?!把她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帶回到我面前啊?!!」
作為一個醫療人員,家入硝子一直都知道,自己面對這樣一個充滿危險的咒術界,不知哪天看到親密的朋友死去都是理所當然的,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備。但這其中並不包含著##呀!
她才成為咒術師一個月,還沒有學完高專四年該學的課程,還沒有參加過東京和京都兩所學校的姐妹賽,還沒有跟他們吃遍東京所有的甜點店,還沒有一起去過游樂園……還沒有做過的事還有好多好多。這些都曾在她的設想之中,但現在,卻全都化為了泡影。
五條悟站在原地,任由家入硝子扯著他的領子崩潰大哭,他想安慰她,但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而家入硝子卻很快收拾好心情,用衣袖粗暴地擦了擦眼淚,重新恢復到原本冷靜的姿態,只有稍稍顫抖的手證明她的心情從未平靜下來。
「抱歉,失態了。」她深吸一口氣,扯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卻失敗了,「『最強』的五條悟大人別杵在這兒妨礙我了行不行,傑還需要治療呢,放下他,你可以出去了。」
家入硝子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不僅是對五條悟和星漿體,同樣還有她自己。
為什麼自己只是個醫療人員呢?為什麼自己不能在朋友受傷瀕死的時候及時趕到治療呢?
家入硝子攥緊了拳頭惱火地想。
……
但就像少了誰地球仍然在轉,少了一個你,家入硝子、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高專生活仍然普通平凡地進行了下去。任務還是一樣的多,需要治療的咒術師還是一樣的多,因任務殉職的咒術師也還是一樣的多。
五條悟仍然自我地笑嘻嘻說著「我是最強的」,卻逐漸感受到了生活的無奈,以及身為最強和「五條」之名的重量。
夏油傑仍然會慈眉善目地努力幫助普通人,偶爾跟著五條悟一起整蠱其他咒術師,但他再也不會輕易許下承諾。
家入硝子仍然整天呆在高專的實驗室裡或救人或實驗,忙個不停,卻會在偶爾空閑的時候點上一支煙,沉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起曾經的你。
……
第30章 四周目
這次你看到逐漸湊近的金色指針逆時針飛速旋轉著,不過短短幾秒就發出了「哢嗒」的清響停留在某個位置。你原本是想好好研究一下它的,但它的運轉結束得太快,你甚至來不及去靠近仔細觀察,就感覺自己失去了意識。
然後你又又又從熟悉的位置睜開了雙眼。
你:「……」累了。
好難啊。看著眼前眼熟的景像,你撐著額頭悲傷地想,我怎麼又死了呢?還是個這麼慘烈的死法。
說起來你原本只是想帶著天內理子逃走的,結果半路竟然看到小伙伴五條悟沒了氣息。看到夏油傑的時候你感覺還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伏黑甚爾沒有直接干掉他,但他好歹沒死,但看到五條悟的時候你就不行了。這場面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一向特別在意朋友的你當場就失去理智只想著要弄死伏黑甚爾。
結果上頭一時爽,爽完火葬場。這下好了,一上頭的結果就是你真進了火葬場。
……我死掉之後也不知道天內理子怎麼樣,不過還是大概率會被伏黑甚爾干掉的吧。
你側過臉將臉頰貼在冰涼的課桌上想,自己雖然是用盡咒力自爆了,但伏黑甚爾是個皮糙肉厚的天與咒縛,你剩余的咒力又不算充足,所以肯定不能一擊直接把他帶走。你只期望他至少能被你的自爆打到受重傷不能動的地步,這樣好歹天內理子還能逃出去。
結果最後我們三個只有一個活著啊……也不知道看到只有傑一個人回去的硝子會怎麼想,希望她不要太難過啊……
算了不想了,你人都在這裡了,現在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有用了。
你拍了拍臉頰,把腦子裡混亂到一團糟的思緒全都清了出去,准備用良好的狀態去迎接這周目的小伙伴們。
五條悟和夏油傑如期而至,看著他們對你滿臉好奇的樣子,你一邊在心裡默默提醒自己「這是還不認識你的悟和傑」,一邊竭力控制住自己語氣中的熟稔,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轉學生##。」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即同樣扯出一個禮貌的笑來:「你好,我是夏油傑,我旁邊這位是五條悟。」
啊……跟傑熟悉之後就能發現,他現在這個笑好假哦,完全就是那種官方性質的笑嘛。
之前跟夏油傑關系不錯的你有點不適應,但考慮到人家跟你只是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這種反應沒什麼不對,因此你還是把郁悶的情緒壓在了心底。
「那我可以叫你們『傑』和『悟』嘛?你們直接叫我##也是可以的哦!」你試圖跟他們拉近關系,想要用最快的方式回到之前的狀態。那麼首先就從親密的稱呼開始吧!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擰起眉頭。
新同學原來是個自來熟的性格嗎?
但怎麼說呢,因為他的摯友五條悟就是這麼個沒啥距離感和分寸感的性格,對比起來的話新同學的自來熟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況且都已經是同學了,這說明他們之後會是並肩作戰的咒術師同伴吧。
所以他只稍微想了想就很痛快地點頭表示:「可以啊。」
感覺「認親」之路終於不是那麼前途渺茫了的你立刻笑眯眯地叫了一聲「傑」,隨即用期待的眼神去看站在他身邊的五條悟。
說實話你稍微有點慫,因為在跟你不熟的時候,五條悟可是非常難搞的。雖然熟了之後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難搞。
果不其然,五條悟看都不屑看你一眼,語氣輕蔑道:「你誰啊,我跟你熟麼。」
他說完徑直往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坐下後就趴在桌面上休息。
你:「……」
笑不出來.jpg
夏油傑頭疼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笑臉一僵,看上去非常難過的樣子,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
「哎呀,悟你說得太過分了,##是我們的新同學哦。」
他雖然也覺得不熟的時候直接稱呼名字是有點怪怪的,但作為一個男生,至少要紳士一點尊重一下女孩子吧?##大概只是想跟大家好好相處而已嘛。悟這麼毒舌,把人弄哭了怎麼辦?
五條悟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做的不對,反而是摯友對他的指責讓他對新同學更不爽了。
「同學怎麼了,這麼弱,估計很快就會死在任務裡。」他從趴著的姿態轉變為看向夏油傑,語氣桀驁,「傑你也是,我們可是最強,跟一些弱得要死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啦。」
夏油傑更頭痛了。
「悟你……」有點過分了啊。
……弱?
啊,沒錯,我是挺弱的,但被伏黑甚爾殺掉的你又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為最強?!
你一聽到五條悟的話就感覺自己的火只往腦門上衝,目光森然地盯著這個不知好歹、不懂得接收女孩子善意信號、還一臉狂傲表情的狗男人,你氣極反笑,用一種仿佛心平氣和的語氣對一旁的夏油傑說道。
「傑,可以請你往那邊走兩步嗎?」你指的是遠離五條悟位置的一個方向。
夏油傑不明所以地走了兩步,不知道你要干什麼,因為從你的表情看,他覺得你似乎並沒有生氣。
但你已經氣得肺都要炸了。
「去死吧你個傻逼!」你咆哮著聚起小團的濃縮咒力彈就往五條悟臉上砸。
老子弱?!老子這麼弱好歹還自爆幫你報仇了呢?!反而是你個混蛋明明自稱最強卻干脆利落地死掉了!!
一想到你死得這麼慘你就渾身都隱隱作痛,重來一遍你還得重新跟他們交朋友,明明在你印像裡你們關系這麼好,現在卻清零了!結果這個混蛋還這麼嘲諷你!!
你越想越委屈,死亡時都沒哭,現在卻控制不住眼淚往外湧。
砸一個還不夠,老子今天非要打到他收回這句話不可!你邊哭邊繼續制造咒力彈往他腦袋上砸,就像是想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宣泄出來。
夏油傑懵了:「……」
他就看著上一秒還安安靜靜的女孩子下一秒突然暴起,周身那個咒力狂風暴雨一樣波瀾起伏,在學校裡幾乎從不開無下限的五條悟一時不察,竟被第一個咒力彈砸得灰頭土臉,毛都炸了。
夏油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第31章 四周目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的呢!這個黑毛算個什麼呀竟然打我的臉!
莫名其妙被攻擊了的五條悟大怒,特別是在看到他的摯友夏油傑竟然還在一旁看笑話,甚至都把手機拿出來想要拍照了的時候,他就更生氣了。
暫時沒空去理會看好戲的夏油傑,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正事。
這麼想著,五條悟頓時拍案而起,像是要跟眼前的女孩子比誰的嗓門更大一般怒吼起來。
「你敢打我?!」他顧不上整理混亂的發型,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跟你決鬥,然後被他的好摯友一把拉住。
「算了算了,悟,這是你的不對,你怎麼能把新同學弄哭呢,還說了這麼過分的話。##生氣是理所當然的嘛。」
夏油傑眼看著五條悟舉起拳頭的手蠢蠢欲動,趕緊大步衝過去駕住了他的兩只胳膊禁錮住他。
他是挺理解他的生氣程度的,畢竟悟之前從沒遇到過這種被人打臉的傷自尊的事,而且他平時還挺在意那張漂亮過度的臉的。但再生氣那也不能直接上手揍人家小姑娘吧?身為一個男人的臉還要不要了?
五條悟用行動表明他可以不要。
「傑你放開我!我今天非要揍她一頓不可!!」他像只被捕貓網逮住的大型白毛貓那樣,在夏油傑的手臂下瘋狂掙扎,邊掙扎還邊大聲叫囂,試圖用言語威脅你。
好笑,我都死了幾次的人了,還怕這麼點兒根本算不上威脅的貓言貓語?
這麼想著,你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道:「你行你上啊!」
五條悟:「……」
五條悟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加大了掙扎的力度,夏油傑一時沒反應過來,竟被他掙脫開來。
「呵,去操場?」他對你比劃出了國際通用友好手勢,約戰道。
你還在氣頭上呢,心中想教訓他一頓的念頭愈發深刻,頓時不甘示弱道:「去就去!」
夏油傑:「……」
兩邊的氣氛簡直勢如水火,夏油傑左看看右看看,發現他實在無法阻止,只好抽了抽嘴角無能為力地選擇觀戰。
五條悟說完就沉著臉往門外走了,並不想破壞教室的你立刻配合地跟上,然而你們卻在下一秒遇到正要進門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夜蛾正道見你們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皺了皺眉問道:「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們要去哪裡?」
看見老師,你那份委屈勁兒又悄咪咪地向上冒出幾分。
夜蛾老師對你是很關照的,因為你是轉學生,之前又只是個普通女孩子的緣故,他在平時的生活中都會有意無意地關照你一下。
雖然最後發現你確實就是個五條悟和夏油傑那樣調皮的小混蛋,但女孩子跟男孩子終究還是不一祥的,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對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基本都是送他們一個暴栗再讓他們罰跪,但對你他都是不輕不重地說兩句,然後就揮揮手讓你先走,讓剩余兩人大呼不公平。
所以雖然現在的夜蛾老師對你還不算熟悉,但你知道他會站在你這一邊幫你教訓五條悟的。特別是這原本就是他的不對。
「夜蛾老師……」你就像個受了委屈找家長告狀的孩子,眼尾帶紅眼角帶淚地想跟他哭訴,但你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都在顫,喊了個名字就說不下去了。
五條悟對你未語淚先流的模樣十分不耐煩:「哭哭哭,你剛才手上這麼厲害,現在裝什麼哭吶?!」
你的眼淚流得更歡了。
之前你還嫌棄五條悟老是沒有距離感地黏著你,老是搶你的甜點,但現在看來……
嗚哇還是之前的五條悟好啊!這個五條悟只想讓你把他團吧團吧丟進垃圾桶裡去!
夜蛾正道在夏油傑的情景復現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頓時嚴肅地說道:「悟,##是你的同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快跟人家道歉。」
但五條悟固執起來誰勸都不好使,所以盡管是夜蛾正道的要求,他還是咂了聲嘴,頭一偏裝聽不到。
他才不要道歉呢,他又沒說錯為什麼要道歉?!他還沒說她故意打他臉的事情呢!!
「悟?」夜蛾正道看他這個樣子,皺眉催促道。
你對五條悟的性格也是有幾分研究的,知道他和夏油傑兩個人都是那種特別高傲看不起普通人的人,如果不能展露出自身獨特的、強大的一面,那麼他們不管怎樣都不會認真看待你的。
就像是你知道現在的夏油傑對你也只是男生對女生的紳士態度,和保護一個美麗卻脆弱的玻璃瓶沒什麼兩樣。他並不認為你有強到能讓他正眼相待的能力,自然也就不會用對待同伴的態度對待你。
所以你抹掉眼淚,真誠地對夜蛾正道發出了建議。
「夜蛾老師,其實我覺得我們現在發生了這樣的衝突都是因為彼此之間還不夠熟悉,」你絕口不提要五條悟道歉的事,畢竟他不聽夜蛾老師也沒有辦法,你也不想讓老師為難,「所以我想跟五條悟同學還有夏油傑同學進行一場友好的切磋,用戰鬥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要揍就一起揍,反正他倆都看不起你,你還留著桀驁不馴的兩個人等著過年啊?
這下你「傑」都不想叫了,滿心滿眼都是讓他們認識到人間險惡的想法。
夜蛾正道起初並不想同意,但拗不過你閃爍著期待直盯著他看的眼神,況且他也了解自己的兩個男學生,知道這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所以他最終還是沉吟片刻答應了。
「行吧,硝子你也跟著去一趟。」他囑咐站在他身邊的家入硝子。
反正有家入硝子在,隨他們怎麼打都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在一旁吃瓜吃得正開心的夏油傑一臉懵逼:「……???」
這瓜怎麼就吃到我自己身上了???
「五條悟同學還有夏油傑同學,請多指教啊。」你皮笑肉不笑地對兩人說道。
然後你就跟打地鼠一樣把兩個人錘了個爽。
笑死,沒有伏黑甚爾的近戰能力和那把特殊的武器還想近我的身打破我的防御罩?更別提我還有術式順轉的瞬移。你一邊扯著嘴角笑得歡樂一邊放他們風箏,痛快地想著,乖乖在遠處吃咒力彈吧你們!
第32章 四周目
五條悟被你各種角度刁鑽、密密麻麻的咒力彈打得異常惱火。他一把甩開鼻梁上被你的咒力彈炸到只剩下一半的墨鏡,重新從兜裡掏出另一副戴上,藍寶石一樣的眼睛裡寫滿了煩躁。
「你有本事過來啊!老是躲那麼遠算什麼!」他在操場的一邊大聲喊道。
雖然他開著無下限沒有受傷,但他的術式用的還不算熟練,能完美保護住他自己是沒有問題的,身上的衣服這類東西卻很難幸免於難。
而且他的無下限也不能一直開著啊,他的大腦負擔不起這個計算量。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早上起得太晚了,還沒有來得及補充糖分啊!
可惡,五條悟捂著已經開始有點暈的腦袋,恨恨地盯著遠在操場那一頭的女孩子想,這個小矮子的咒力是個無底洞嗎?這都打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麼咒力還是沒見少呢?!
但是他的自尊絕不允許他就這麼認輸!
所以盡管頭暈乎乎的,五條悟還是頑強地發出了挑釁之語。
你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看著他想反擊卻過不來,只能用術式蒼給你的咒力罩刮痧(倒也不至於)的模樣,呵呵一笑。
「你當我像你一樣傻啊?我一個法師為什麼要跟你打近戰!」
五條悟臉色很不好看。
你都跟五條悟這麼熟了,自然知道他這會兒的狀態不對,但你可是個睚眥必報的女孩子,況且人家都說了「跟你不熟」了,你還關心這種混蛋干什麼。
所以你不僅裝作看不見他臭臉的樣子,甚至還逐漸陰陽怪氣起來。
「哎呀呀,最強的五條悟大人難道是堅持不下去了?」你拖長了語調說道,「那像夏油傑同學那樣直接認輸也是可以的嘛∼」
聽到這話,戰鬥中的五條悟忍不住對他的摯友擺出一個「傑你個叛徒!」的惡人臉。
早就退出戰場卻突然被cue的夏油傑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也不想投降的好嗎,但是他實在接近不了新同學的身,體術因此發揮不了作用。他又放出了咒靈,然後悲傷地發現除了最堅硬的虹龍,其他咒靈根本挨不過新同學壓縮的咒力彈第二下。
眼看著短短一瞬放出來的十幾個咒靈就灰飛煙滅,夏油傑好戰的心情頓時消退下去了。
開玩笑,這麼打下去最先消耗掉的肯定是他的咒靈啊!他收集咒靈也很不容易的好麼,又費心又遭罪,結果卻要在跟同伴的戰鬥中消耗殆盡?不值得!
想到這一茬的夏油傑光速收回幸存的虹龍舉手認輸。
於是操場就變成了你和五條悟兩個人的戰場。
五條悟到現在還撐著面子不肯放棄,你也就隨他去咯,反正你咒力多。
而且這次醒來後你感覺身體變得更沉重了,咒力也變得更多了,原本經過訓練只能有四個小時的全面保護時間,現在卻翻了個倍,估摸著能有八個小時。與此相對的,你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更差了,別說跑八百米,四百米都成問題。
看樣子是這個身體的天與咒縛變得更強了啊……你擔憂地想,要是繼續這麼下去……幾個輪回之後你的身體還能不能支持你好好站著都是個問題呢。
雖然綜合來看現在的你比之前更強,但你只是想變強,如果代價是你得一生躺在輪椅上無法動彈的話……你想到這個猜測就一陣惡寒,算了算了,這個變強的方法不要也罷。
希望你自己別再死了,現在這種狀態就挺好。
你邊思考自己的事情邊跟五條悟打得不可開交,他沒法靠近你你也不想跟他拉進距離,他沒法打中你你倒是偶爾能打中他,氣得五條悟咬牙切齒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倒是旁邊觀戰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看他吃癟的樣子樂呵呵的,那手機閃光燈就沒停過。
就在你們兩個遠程大範圍選手掀掉操場所有地皮,甚至即將把戰場拓展到教學樓方向的時候,夜蛾正道終於忍無可忍的叫了停。
「到此為止!」
每次夏油傑跟五條悟因為訓練或者吵架而打上頭的時候就會毀一次訓練場,結果現在又來了一個拆家的!
你們是打得暢快了,只有夜蛾正道看著這個剛修好沒幾天的地心都在滴血。
錢,都是錢啊!再這樣下去經費全花在維修地面上了!他要忍不住把賬單寄到五條家讓他們賠了!
「今天的訓練差不多就到這裡吧,想必你們對彼此都有了個大致的了解。」夜蛾正道嚴肅著一張臉說道,「那麼上午的課下午補上,你們先回去吧。」
夜蛾正道捂著一顆顫顫巍巍的心就此離開。
你看著夜蛾老師遠去的背影,心情倒是因為爆錘了五條悟一通而好多了。
「硝子硝子∼我能跟你做朋友嘛?」你看也不看對面狼狽的五條悟,笑眯眯地湊到家入硝子旁邊跟她說話,「你接下來有什麼事情嗎?我去廚房給你做小餅干好不好呀?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果然還是硝子最好了,我要跟硝子貼貼!至於另外兩個狗男人……呵,就先晾一邊兒去吧。
家入硝子忍俊不禁。
看在你錘了她兩個不靠譜的男同學的份上,她現在對你的好感度很高,因此果斷接過了你的示好:「我喜歡不太甜的。你知道廚房在哪裡嗎,我帶你去吧。」
於是你也挽著家入硝子的手樂呵呵地走了,只余下兩個被忽視的難兄難弟站在被掀翻地皮的操場上面面相覷。
夏油傑跟五條悟大眼瞪小眼良久,撓了撓頭發無奈道:「……悟,我們是不是被新同學討厭了啊?」
五條悟:「……」
五條悟沉默半晌,憋出一句「我沒有被討厭」,只是語氣飄忽,聽上去十分的沒有說服力。
夏油傑才不信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悟被討厭是活該,但我怎麼淪落到跟悟一個地步了呢……我也沒做什麼呀?」
「喂!」什麼叫淪落到跟我一個地步!
五條悟被他的摯友氣得差點沒再打一架。
你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反正你又重新收獲了跟家入硝子的友情,你很滿意,但是……
「喂##,我們再去操場打一架,這次我補充了糖分,肯定能贏過你!」
「喂##,這個任務我們比一比誰先完成!」
…………
你看著學校裡或者任務過程中總能遇上的五條悟(聒噪版),臉上的假笑都掛不下去了。
五條悟,你好煩!!!
你開學第一天就把他打得狼狽的情況似乎是給他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所以他總會找機會想跟你再比一場。
上周目可能是你柔柔弱弱的形像深入人心,五條悟和夏油傑把你當作需要保護的對像,除了練習從沒找你打過架,結果這周目他們完全只想著跟你打架!真是的,你太難了!!
……累了,不然還是接著讓伏黑甚爾教他們做人吧。反正這次你查清楚了,他是個有錢就能雇佣的殺手,你的錢應該夠了。
捏著口袋裡裝有一個億的銀行卡,你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第33章 四周目
「吶, 問你們個問題。」不知道物價的你瞥了眼一左一右把你夾在中間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在他們疑惑的視線中決定先問一問他們,「你們覺得一個億算多嗎?」
此時距離你轉入咒術高專已經半個月。
這次你雷厲風行地完成了咒術師等級評定的任務, 然後就在前幾天順利升為了一級咒術師。
哎……就知道升上特級咒術師沒那麼容易,你一邊聽著夜蛾老師的通知一邊想, 如果你先於五條悟和夏油傑成為特級, 那他們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可惜現在看不到了。
想著他們倆現在的「特級評定中」,你頗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在此之後, 為了研究「該怎樣在身體脆弱的情況下用瞬移和微操解決近戰系對手」以及「要做多少任務才能賺到足夠多的錢雇佣伏黑甚爾」這兩個命題, 你選擇勤勞地出任務, 還一般都是特級或者一級任務,畢竟這樣才能遇到足夠強夠你折騰的咒靈, 順便賺到更多的錢。
於是現在的你就在一個二級任務中。
要說什麼任務能讓你們三個人出動……那倒也不是。
其實原本這是你跟夏油傑兩個人的任務,但五條悟聽到後非得不依不饒地要求一起來,美名其曰「傑你不能背著我偷偷跟##搞好關系!」。反正腿長在他身上, 你也阻止不了他, 所以就隨他去了。
對於這種等級不夠、沒什麼大用的咒靈,你照例一個咒力彈轟掉所有建築, 一直運轉的咒力罩隔絕掉了所有撲面而來的灰塵,而夏油傑早就特別有先見之明地躲到遠處去了。
開玩笑,之前第一次跟你出任務的時候, 他沒意識到你竟然是這麼個手法。當時他距離大樓特別近,又沒有你或者五條悟的防護型術式,猝不及防之下,最後是頂著一腦門的灰塵回去的,被五條悟笑了好久。
所以他現在學乖了,見你動手就提早躲得遠遠的。
看著本就破破爛爛的危樓越發搖搖欲墜, 你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逐漸粗暴的除咒手法,隨即良心一點都不痛地打算之後約家入硝子一起去逛個街——畢竟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前也都是這麼干的,你可是學他們的。修樓的錢又不用你出,夜蛾老師罵人的話也有兩個男同學頂住背鍋,所以你也放飛自我、怎麼方便怎麼來了。
「##你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夏油傑好奇地問道,「一億對普通人來說應該挺多的,但是對咒術師來說不算多吧。」他沉吟片刻告訴了你一個數字,對你說這是他高專一年級時一整年所賺到的錢,並且他那會兒還不是特別積極地在工作。
你:「……」嘶——
你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不是一級咒術師,二級咒術師努力工作個幾年也至少會有這個數吧。」夏油傑在心裡算了算,認真地比劃了一個數字。
你:「……」
也是,一級任務少說也有個幾百萬,特級任務更不用說,既然你趁著自己有瞬移,光是這幾天的高強度任務就湊了一個億出來,那麼一直在干殺手的伏黑甚爾應該看不上一億這麼點小錢吧……
你頓時掰著指頭糾結起來。
距離星漿體事件還剩下半個月,按照你預計的想法,你得在這十五天裡湊夠至少十個億去找伏黑甚爾下委托……但是好難啊,因為一級特級的任務就這麼多,你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時間裡就算你跑斷腿估計都湊不到剩下九個億了。
「怎麼?你缺錢了嗎?」就在你沉思著到底該不該問誰借錢的時候,五條悟眼珠一轉,欠兮兮地彎下腰湊過來,「其實你要是求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借你錢的哦∼」他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好不容易看到你為難的樣子,五條悟此時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了你委委屈屈、卻不得不為錢折腰懇求他的樣子,架在鼻梁上的小圓墨鏡都快要得意地飛了起來。
夏油傑用狹長的眸子無語地看他一眼,怕你又被他氣到跟他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實際上他在學校裡已經見過這種場面很多次了——所以搗了他一肘子,轉頭對你溫和地向你發出建議。
「如果##你要買什麼東西的話我也可以借錢給你的,或者我直接幫你買也行。」
要不就問夏油傑借也行……?
你想了一秒,覺得這事兒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時間來不及就不好了。然而你剛想點頭,就見五條悟連這個也要比地超大聲嚷嚷起來。
「傑你那點錢能干什麼呀?」他伸出一只手把夏油傑的臉推遠,豎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著自己表示,「我,五條少家主,有錢!你不找我真是太沒眼光了!」
夏油傑:「……」
夏油傑「啪」得一聲打掉五條悟一點都不安分的爪子,只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都要開始快樂蹦迪起來。
你同樣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只感覺夏油傑能跟他相處一年多,不僅還沒跟他打個你死我活還跟他成為了摯友……真的是菩薩心腸。
「行啊,」夏油傑掛著假笑對著他的好、摯、友說道,「既然你這麼有錢,直接送##十億不就行了?借什麼呀。」
然而五條悟對錢這種身外之物毫不在乎,面對自己人也是真的不吝嗇,聽到夏油傑這麼說,他立刻滿不在乎地表示:「行啊!」說完就從口袋的錢包裡掏出一張卡遞給你。
「裡面有十億,你拿去用唄,不用還了。」他補充道,「只要你平時多陪我訓練、多給我做蛋糕、多陪我打游戲……就行。」他一連說了七八個要求,還說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讓原本很是驚喜的你瞬間冷淡下來。
你:「……」
你還以為他終於體貼了一把呢,現在一看,果然還是那個煩人的五條悟嘛。
但是……
這下輪到你開始猶豫了。
借錢你還可以,但直接用別人的錢不還,這不是你的作風。
五條悟看你許久沒有動作,挑了挑眉直接把卡塞到了你的手上:「拿著唄。」
感受著手上的觸感,你擰著眉頭十分痛苦:「……」
真是的,現在你接錢接得是挺快,但之後還錢可就太艱難了……按照現在這個只剩下二級任務的情況來看,想還完這筆錢簡直是遙遙無期。
你突然想哭。
這就是生活的沉重嗎?你沉痛地想。
其實你原本只想當個鹹魚誒,這麼辛苦的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怕五條悟這個小兔崽子干脆利落地死掉……
誒……誒?
對啊!你靈光一閃,既然你是為了五條悟的小命而努力的,那你為什麼要還呢?畢竟這可算得上是五條悟的買命錢,五條家的少家主總不至於連十個億都不值吧!
這麼一想你頓時說服了自己,又重新支棱了起來。
於是你慢悠悠地轉過頭,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眼前的「大戶」一眼,直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你看我干什麼?」
「不,沒什麼。」你收回視線,開始琢磨是不是該換個委托內容。
最開始你想的是「雇佣伏黑甚爾跟五條悟和夏油傑打一場,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近戰弱點」,但你現在再一想,既然五條悟送了你十億的買命錢,你為什麼不還給他一個真正的生死戰呢?
有你和家入硝子在一旁觀戰的那種。
畢竟只有生死一線的戰鬥才能真正激發出求生本能和戰鬥本能嘛。你笑眯眯地想。
當然了,如果是想買六眼和咒靈操術的命的話,十個億肯定是不夠的……不過可以當定金嘛,等伏黑甚爾打完了、硝子把人治完了,你就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去付剩下的錢,到時候他們想付多少、會不會被伏黑甚爾追著討債就都跟你無關了哦。
「決定了!」你把手上的卡收到自己的口袋裡做下決定。
五條悟露出好奇的表情:「決定了什麼?」
你解決了一樁煩惱一般邁著歡快的步子往學校走:「決定了我要『買』什麼了!」
這下就連夏油傑也開始好奇,因為十億能買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咒具?古籍?」他和五條悟一連猜了好幾個答案,甚至連「珠寶」「店鋪」「蛋糕」都猜了一遍,然而都被你搖搖手指否定掉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呀?」夏油傑猜不出來了。
你露出故作神秘的笑:「現在猜到就沒有驚喜啦。放心吧,你們過個幾天大概就能收到這份驚喜了哦∼」
保證你們被打到懷疑人生哦∼
五條悟從你的話中得知了你想借錢是為了給他們買禮物(?),頓時一喜。
「哎呀,早說是要給我買禮物嘛,」他勾住你的肩膀露出得意的笑,「我們什麼關系,你早說因為要給我買東西而錢不夠,我肯定早就把錢送給你了呀∼買,隨便買,錢不夠的話還可以再來問我要!」
你看著他飄飄然的樣子,微微一笑。
行,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就等著付尾款吧。
反倒是夏油傑看著你的笑感覺不太妙。
「##,真的是送給我們的禮物嗎?」他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
「當然是真的啦,你們是我的朋友嘛,送個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你言笑晏晏地回答他。
在得到你的點頭回應後,夏油傑忍不住心想,難不成是什麼整蠱道具……?
作為一個見識過你開學時這麼一笑然後把五條悟和他錘爆的人,他的預感滴滴作響著提示他,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他又說不上來,畢竟你無辜的笑再加上純良無害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騙性。
所以夏油傑還是下意識忽略掉了這個不祥的預感,露出開心的笑來:「那我很期待。」
想著這件事辦得越快越好,因此下午跟家入硝子逛完了街,你把她送回學校之後就回到宿舍,在暗網上找到一個名叫孔時雨的中間人下了委托。
哦,順帶一提,你現在手上這個賬號還是某個任務過程中遇到的一個詛咒師的,為了保住小命,他還非常積極地告訴了你伏黑甚爾的所有委托基本都是由孔時雨負責的。
所以你在跟孔時雨的對話中表示自己希望能夠讓伏黑甚爾接單,殺掉六眼和咒靈操術,定金十個億,後續還可以再加錢,具體情況可以面談。
另一邊看到這個委托的孔時雨原本不屑一顧——咒術界想殺掉六眼和咒靈操術的又何止這一個人?他可是見過很多這樣的委托了。
但是這個金額……
孔時雨想了想,伏黑甚爾最近不是說他缺錢缺的厲害?之前還說想接一些大金額的任務。所以要不要先去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試一試?
不過為了確保這是個能付得起錢的人,他保險起見還是先調查了一下這個賬號的主人,結果卻發現賬號的主人是個二級詛咒師沒錯,但是他發消息的地點卻是在……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院?
東京咒高?那不是咒術師的大本營嗎?他記得六眼和咒靈操術就在那裡上學?
孔時雨:「……」
這難道說是釣魚執法……?這跟請君入甕又有什麼區別。還什麼可以面談,面談的結果怕不是當場就打起來吧。
算了算了,還是別冒這個險了。孔時雨默默地把「可以一試」的想法丟掉。
然而當他晚上跟伏黑甚爾吐槽這個事情,無語地表示那邊居然連個地址都不屑隱藏,大大咧咧就告訴他「我就是在高專下的委托,有本事你就來啊」的時候,伏黑甚爾突然來了點興趣。
「你怎麼知道這個委托一定是六眼和咒靈操術的釣魚執法呢?」他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說道,「那個學校不是還有好幾個學生嗎,我總有種感覺,這個委托是別的人下的。」
孔時雨聽到他說什麼感覺,簡直無語。
我說伏黑,你平時賭馬的感覺就從沒准過誒,現在你哪裡來的自信說什麼感覺?
況且咒術高專出來的學生就算彼此之間關系不和,但他們面對共同敵人的時候可是很有凝聚力的,所以伏黑甚爾猜測的「委托是六眼和咒靈操術的同學下的」這一想法肯定大錯特錯。
殺了自己兩個厲害的同學?下委托的咒術師圖什麼呀!
然而伏黑甚爾堅持己見:「不是說可以面談?那就找個時間約出來見個面唄。」然後他隨口報了個時間,地點的話……就定在賭馬場好了。
孔時雨勸不動他,只好頭疼地把他所說的內容發出去。
「你怕什麼,如果是六眼和咒靈操術我也不一定打不過啊,」伏黑甚爾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視線還緊緊盯著眼前的屏幕敷衍道,「如果來的人不是他們並且很弱的話,我還能搶一筆錢過來,多劃算。」
孔時雨簡直要被他的見錢眼開不要命氣死。
於是大半夜的時候,你收到了來自孔時雨的回復,上面寫著見面的時間是兩天後的下午,希望你帶著定金前去赴約,後面還跟了一串地址。
正圍在桌子旁吃夜宵的幾個人都聽到了你手機的聲音,紛紛詢問著是誰大半夜的發消息給你,難不成是什麼緊急任務?
對此,你回以一個真摯的笑,看著桌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表示:「是一個通知啦。後天我要去看一眼你們的『禮物』,你們倆誰有空幫我做一下那天的任務?」
五條悟聽到是禮物相關,立刻拍胸脯打包票:「我有空!我去!」他可是自從你說有禮物就開始期待了,現在抽空幫你做個任務而已,那不是輕飄飄的。
「悟真可靠∼」你看他自告奮勇的樣子,立刻露出一個贊賞的眼神說道,「那就交給你啦。」
一旁已經被你透了點底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側目。
悟現在高興成這個樣子,只希望他到時候不要太「驚喜」啊……
「##前輩跟五條前輩夏油前輩的關系真好啊。」對「驚喜」內容一無所知的一年級小學弟灰原雄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七海海就從來沒給我買過禮物……」
就坐在他旁邊的七海建人正對著家入硝子,一看到這位前輩臉上的表情就猜到此事並不簡單。不過他覺得這大概是什麼無傷大雅的整蠱,也就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反正五條和夏油兩位前輩也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但是單純到極點的小伙伴還是要罵一句的。
「笨蛋。」七海建人對著他的小伙伴這麼說道。
被罵的灰原雄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無辜神色,委屈道:「不給我買禮物就算了,還總說我『笨蛋』……」
在場幾位前輩看著單純的灰原雄小學弟和傲嬌的七海建人小學弟之間的交流,不由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一年級的兩個人關系也很不錯嘛!
*
第三天下午,你提前了十分鐘如約去了被告知的地址。
然後被裡面熱烈的氣氛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你看著四周或狂喜或沮喪的人群,疑惑不解地想著,伏黑甚爾怎麼把你約到這種這麼多普通人的地方談事情啊,你還以為他會找一個安靜點、人少點的隱秘性場所呢。
「你就是委托人?」忽然有一道聲音出現在你耳邊。
你轉頭一看,是不認識的人。不過能找到你並且問出這個問題的,除了伏黑甚爾應該就只剩下中間人了吧……
「……孔時雨先生?」你猶疑試探地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伸手向更深處指了個方向:「伏黑在裡面等你。」
在他的帶領下,你不太適應地一路沿著激動的人群走過,然後才特別不熟練地發現原來這裡是個賭馬場。
……賭馬場??
作為一個始終循規蹈矩的孩子,你之前要麼在學校要麼在出任務的路上,可能偶爾會去逛個街,但賭馬場這種地方你還真的從來沒有來過誒!
你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屏幕,看著上面播放著的賽馬環節,伴隨著馬兒們的狂奔,主持人的解說也格外熱情洋溢。「你也有興趣嗎?」伏黑甚爾隨意地問道,「要不要試試?」
你看了他一眼,隨即重新將好奇的目光投注到屏幕上:「這個怎麼玩呀?伏黑君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在那邊下注就行。」伏黑甚爾給你指了個方向,還非常自信地表示,「我推薦你買7號,這次7號肯定能贏!」
原來伏黑甚爾喜歡賭馬啊?
看他盯著馬兒們目不轉睛的樣子,你也懶得在他興致高昂的時候打斷他。反正你預計今天下午的時間都會耗在他身上,現在多等一會讓他心情好一點也未嘗不可。
秉承著一丟丟沒見識的好奇,你也仔細觀察了一下幾匹馬,發現雖然伏黑甚爾所說的7號目前排名第一,但按照你的直覺,你覺得7號有種後繼無力的感覺,反而是稍後面一些的9號很有種奮起直追的意思。
所以你最終還是按照自己的直覺下了9號的注。
伏黑甚爾看了眼你手上券的數字,撇了撇嘴:「果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9號一看就是輸的命。
結果最後竟然真的是9號贏了。
你眨巴著眼睛聽著耳邊主持人「恭喜9號獲勝!」的賀喜聲,又無意識地看了眼手中隨便買的券。
……真的贏了誒,我運氣這麼好的嗎?
你壓了一千萬,按照賠率來算,你現在能得到兩千五百萬,幾分鐘就白賺了一千五百萬。這可不比做任務工作來得快多了?難怪有這麼多人總喜歡賭馬呢。
壓了7號的伏黑甚爾已經在那裡無能狂怒了。他抱著額頭面目猙獰,口中還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說實話,現在的他跟之前的他差別過大,你現在冷不丁看到伏黑甚爾仿佛輸得一敗塗地的懊喪模樣,都不敢相信這跟當初殺掉你的是同一個人。
「伏黑先生,給。」想了想,你還是打算把手裡能換到兩千五百萬的券遞給他。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慢慢地轉頭看你一眼,確定你不是在嘲諷他或者耍他,頓了一下後毫不客氣地把這張券接了過去。
「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運氣這麼好,不過估計也就這一次狗屎運吧!」
「下次,下次我一定會贏的!」他捏緊了拳頭這麼說。
你聽他這麼說也聳了聳肩不生氣,反正你今天是為了請他完成委托而來的,先想辦法讓他同意這件差事才行。
然後你就真的跟伏黑甚爾一起在賭馬場耗了一整個下午。
「可惡……!」伏黑甚爾一拳頭捶向桌子,可憐的桌子又又又又被震得一個顫抖。
你:「……」
你已經麻了。
你還是第一次見到伏黑甚爾這種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的人,明明一次都沒有猜中,下一次還會堅持不懈地堅定認為自己是對的,某號下次一定能贏。
「伏黑君,你又輸了呢。」你都快要忍不住用憐憫的眼神去看他了,手黑到這種地步的,你恐怕一輩子也就只能見到這麼一個了。
伏黑甚爾又恨恨地錘了下桌子,然後慢吞吞道:「行吧,你贏了,任務我接了。」
「不過十億你還是得先給我。」他補充道。
你笑眯眯地把口袋裡早就准備好的銀行卡丟過去。
今天你的運氣真的很好,因此幾個小時前在你連勝三局的時候,伏黑甚爾非常突然地開口了。
「我才不信你次次都能贏!」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手裡你全都塞給他的券,兀自跟你下了個賭約,「這樣,如果你今天能連勝二十場,我就接下你這個任務,並且只收你十億的定金,不要尾款了。如何?」
你起初是有點猶豫的,畢竟你之前幾局運氣好不代表這份運氣能一直好下去,不過對面一副「不同意的話我就不接這個任務了」的無賴樣,你只能點頭答應。
之後你每局都會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觀察各個馬匹的狀態,最終根據自身的判斷以及直覺去下注。
結果仿佛上天都在幫你,你真的一連勝了二十場。
「那麼伏黑先生,按照約定,我將在明天下午三點把六眼和咒靈操術帶到流花公園,希望你到時候動手。」
這個時間和地點也是你認真琢磨過的,你特地選了個大家都沒有任務的時間,還選了個基本上荒無人煙且空曠的環境,這樣你們打起來的時候就不怕傷及無辜了。
唉,要是伏黑甚爾能暫時進高專就好了,也省的你找了半天才找到個合適一點的地方。你稍微有點苦惱地想著,不過咒高有天元大人的結界嘛,那就沒辦法了。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你也不想占他便宜,把手上所有券都放到他身前的桌面上,「期待你的好消息。」
哇,超級心疼的啊!這裡面也能換將近十個億啊!
你一想到這些券能換到的錢數就有點肉痛。
整整二十局呢,一局至少也有幾百萬的增益,更何況其中幾局爆了冷門,賠率特別高,你還特地去把幾張券先換成了錢,然後把更多的本金投了進去。
算了別想了,結果是好的就行。摸著口袋裡原封不動賺回來的一億本金,你迅速地轉身離開,卻在下一秒被伏黑甚爾叫住。
「等等!」
你:「……」
你微微擰起眉頭,頓時警惕起來。
怎麼,難不成他是想毀約?
然而伏黑甚爾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喂小丫頭,你為什麼要雇佣我殺掉你的同學?」他意有所指地指了指你衣服上的螺旋紋扣子。
你一點兒也不意外他會發現這個細節,不如說他發現不了才比較奇怪。更何況你是故意沒有換衣服的,畢竟咒術界的不管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都知道穿著帶螺旋紋扣子衣服的一定是咒術高專的學生。
但是你根本不會掩藏網上的蹤跡嘛,估計下任務的時候就被人發現身份了,換衣服簡直是多此一舉。
你默默地轉過身。
伏黑甚爾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在非賭馬過程中的現在,他渾身充滿血腥氣的凌厲氣場又瞬間顯露了出來。此時此刻的他終於和你印像中殺掉你的伏黑甚爾形像相一致了。
你立刻警惕起來。
……你問為什麼?這難道我還能跟你說實話嗎?你要是知道自己只是個鍛煉他們用的磨刀石,之後不願意去了怎麼辦?
要不……隨便想個什麼愛恨情仇的故事……?
「我很喜歡他們,但他們太強啦,並且越來越強,注定不可能一直都是我的。」對上他餓狼般凶狠的視線,你腦子極速轉動,胡亂扯著你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歪歪腦袋露出一個純真無辜的笑,努力散發出一種病嬌的氣場說道,「但是死掉的話就一直都可以是我的了哦∼」
生怕他有什麼看穿真假話的本事,你還特地想了想上周目五條悟死掉的畫面補充道:「反正他們在我心裡已經死了哦。」
雖然從各種意義上說確實如此。
伏黑甚爾忍不住咂了聲嘴,嘟囔道:「……是個小瘋子啊。」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反正你見他問完這個問題就沒了反應,於是快快地走了。
雖然你一直有在用咒力罩保護自己,知道自己就算跟他打起來一時半會兒都不會有事,但是這個心理上的壓力啊……那可真是杠杠的。
溜了溜了。
第二天中午你用「因為昨天逛街的時候沒人拎包所以逛得不夠盡興」的理由,這次把家入硝子、夏油傑和五條悟三個人都強行帶了出去。
吃過美味的午餐,你挽著家入硝子漫無目的地逛了逛周邊的飾品店,五條悟和夏油傑就不遠不近地跟在你們身後,偶爾看一眼周圍的環境,稍微有點無聊的樣子。你倒是饒有興致地給你的小伙伴硝子挑了條晶瑩透亮的手鏈,直到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不緊不慢地帶著一波人往約好的公園方向走。
夏油傑眼看著大部隊越走越人煙稀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對啊,不是說想逛街?」五條悟也懶洋洋地附和道。其實他倒無所謂去哪裡,只是有一點點好奇罷了。
你也不打算瞞著他們,痛快地給出答案:「去流花公園哦。」
「嗯?那裡是有什麼活動嗎?」夏油傑想了想,但在他印像裡,那個地方雖然叫公園卻很荒涼,基本上沒什麼人去的,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活動會在那裡舉辦吧。
「是的哦。」你非常直白,「實際上我預約了三點鐘的驚喜,你們倆暫時就在那裡等著好了。」
到了地方之後,你推著兩個人的背把人推到一個空曠的廣場中央,表示你們在這裡等一小會兒吧,驚喜很快就來了,然後果斷地卷起家入硝子瞬移出了戰場範圍之外。
被留在原地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兩臉懵逼。
什麼樣的驚喜需要讓我們在這種沒人的地方接收?而且##為什麼跑得這麼快?
五條悟:「難不成是什麼煙花之類的東西……?」
夏油傑:「可是這也不是晚上啊,看不清的吧。」
五條悟:「而且##跑得有點遠啊……」他的六眼看得清清楚楚,她一瞬間就跑到幾百米開外去了啊!
難不成真的是整蠱??
五條悟和夏油傑再次對視一眼,腦子裡不由得都浮現出了這麼個猜測,面面相覷。
夏油傑猶豫:「那要不還是先等到三點再說?##再怎麼樣應該不會害我們吧。」
五條悟沒有意見。再說就算是整蠱他也不怕啦,反正好歹他還有無下限的術式呢。
兩個人就這麼保持著警惕,面色沉重,一邊環視著四周一邊等待著「驚喜」的到來,然而直到僵在原地五分鐘,距離三點已經超過了三分鐘,他們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就這……?」五條悟感覺自己要等得不耐煩了,「方圓幾百米我的六眼什麼都沒看到啊。」除了##和硝子兩個人。
非常相信他摯友能力的夏油傑也逐漸放松下來。
「那看來真的就是個整蠱?」他捂著嘴無奈地低笑一聲,為自己剛剛的興師動眾感到好笑,「##真是的,這可一點兒都不有趣。」他反手把擋在自己周圍的虹龍收回去。
你也有一瞬間懷疑伏黑甚爾是不是拿了錢就翻臉不認人,撂擔子不干了,然而下一秒,異變突生!
你看到仿佛開了隱身的伏黑甚爾下一秒突然顯現出身影,閃現到五條悟身後,手中的武器徑直地捅穿了他的心髒,整個過程都不超過一秒。而在此過程中,五條悟那出門時總會開著的無下限術式跟失靈了一樣毫無動靜,任由它的主人被一波帶走。
你倒吸一口冷氣:「……嘶。」
這暗殺術,這天逆鉾,配置了這些東西的伏黑甚爾簡直就是對五條悟特攻,上周目的五條悟死得不冤吶!
哦對,這次你為了搞明白這把牛叉的武器到底是什麼可是翻了好久的書,最終才發現這把武器名字叫做「天逆鉾」,能力是打斷發動中的術式。
這不就巧了麼,無下限再怎麼強也是術式,完全處在範圍內啊!相比之下,你的咒力罩雖然樸實無華卻明顯好了很多,至少它不是術式,用天逆鉾對付你就不匹配啊。
家入硝子原本還悠哉悠哉地叼著一根煙,好整以暇地在遠處觀戰,看見這場面,她嚇得煙都掉了。
「……我記得你說的是找個人給悟和傑練手??」
你心虛地點點頭,語氣十分之氣短:「對啊對啊,練手嘛……總有個輸贏的。」
為了逃避這個話題,你眼神飄忽,吐了吐舌頭伸出小拳拳一敲腦門「誒嘿∼」一聲試圖萌混過關。
「哎呀呀,硝子該我們出場啦∼」
「呵。」家入硝子冷酷無情地看了你一眼,滿眼寫著「你個小兔崽子竟敢騙我,老娘回學校再跟你算賬!」
「那就走吧。」她把手搭在你的手心上。
回去之後一定會被硝子罵死了……你苦著臉發動術式瞬移。這刺激的場面讓知道一點點底細的家入硝子都如此失態,身為五條悟摯友的夏油傑就更不遑多讓了。
「……悟?」夏油傑喃喃道。
他下意識地摸上被濺上溫熱液體的臉頰,攤開的指尖上是不詳的血紅印記,這讓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的夏油傑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瞬間扭頭去看,然而印入眼簾的卻是他的摯友被人捅穿心髒的模樣。
「悟!!!」
五條悟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緩慢地低下頭,看到胸口的武器時還「誒?」了一聲,似乎不明白開了無下限的他為什麼會被刺中。
然後這把天逆鉾就被黑發男人毫不猶豫地拔了出來。
「第一個。」嘴角帶疤的黑發男人這麼說道。
隨著武器拔出,傷口處汩汩湧動的血液也再一次噴濺出來,打濕了伏黑甚爾的黑色短袖。他毫不在意地甩掉天逆鉾上的血液,重新將目光對准了第二個目標咒靈操術。
然而夏油傑現在滿眼都是五條悟受到致命傷而倒下的樣子。他上前一步接住他的摯友,堵不住的傷口很快五條悟的校服浸透,也同樣打濕了夏油傑的袖口。
「悟……!」夏油傑快要慌到六神無主。
治療,悟需要治療……硝子……對了!##和硝子還在不遠處呢!她們肯定會過來救悟的!!!
於是你跟家入硝子瞬移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夏油傑見到救星般陡然變亮的眼睛。
「硝子,還有##,救救他!」他把五條悟遞到你們眼前。
家入硝子低下身剛想救他,卻感受到五條悟的身體裡似乎在自發運轉著反轉術式,只不過這個速度……有點慢。
……嗯?他這是開竅了,終於在瀕死的情況下學會反轉術式了?
家入硝子一挑眉,擔憂的心終於安了回去。
看來這裡不需要她救了嘛。於是她重新站起身對你和夏油傑使了個眼色,表示此事並不著急,她發現了新情況,等會兒再說。
然而在一旁干著急的夏油傑並沒有get到這個眼神。
夏油傑眼睜睜地看著家入硝子沒有救治而是站起身,看著五條悟氣息逐漸消散,悲痛的心情溢於言表。
硝子救不了的人只有……死人……
他神情恍惚地盯著他那被家入硝子宣告沒救的摯友,拳頭死死地捏在手心甚至都掐進皮肉出了血跡,就連眼眶都紅了。
「……你殺了悟。」夏油傑的目光流連地停在五條悟蒼白的臉上良久,隨後他緩緩轉頭,將所有的怒氣對准了伏黑甚爾。他抬手召喚出虹龍大聲咆哮著,聲音都不自覺地嘶啞起來,「我要殺了你——!!!」
家入硝子用眼神示意你:「……」他是不是沒看到我的眼神?
你看著夏油傑激動到暴起的樣子,表情慘淡眼前一黑:「……」完蛋,這下玩脫了。
第34章 四周目(5)
你瘋狂地用眼神示意家入硝子, 眼睛眨得眼皮都快抽了,想問問她該怎麼辦,然而家入硝子一扭頭假裝自己沒看見你求助的眼神。
自己惹的禍就自己解決去吧, 誰讓你非要准備什麼「驚喜」,這下好了, 確實挺「驚喜」, 能把一向溫和的夏油傑炸成這樣,你就自求多福吧。她毫不憐憫地想。
幸好夏油傑看上去一副已經瘋了的樣子, 實際上還是有點理智尚存的。
「##, 你先把硝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他眼睛死死盯著伏黑甚爾, 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樣咬牙切齒道。
你被他渾身「不報完仇終不回」的氣勢一震,下意識就一個哆嗦, 心情愈發心虛。
「……好、好的。」
這……這……要不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吧!你沉痛地想著,等會兒就抱著硝子的大腿求她幫你掩蓋真相,此事天知地知你知家入硝子知, 只要你們倆都不說, 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永遠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畢竟你只是一只可憐又無辜的小貓咪呀,小貓咪只是想雇佣伏黑甚爾跟你們打一架的, 誰知道他竟然假意同意你的委托、實則同時接了別人的委托想殺了六眼和咒靈操術呢!
所以你只是好心想幫同學提升實力嘛,無辜的小貓咪又有什麼錯呢?
這理由好像不錯,要不之後求原諒的時候就這麼說吧!
你暫時想到了借口, 整個人的眼神都閃閃發亮了起來。家入硝子一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當即一巴掌拍上你的後腦勺,生氣地用口型對你說道。
「不准再搞事了,還不快走!」
……哦。
你摸了摸有點痛的腦袋,揪住五條悟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另一只手朝家入硝子伸過去, 然而剛想瞬移走人,就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大小姐你這就走了?不是還有個咒靈操術還沒解決嗎?」
是伏黑甚爾。
你陡然一驚。要遭,你怎麼就忘了還有個完全不受控並且同樣知情的伏黑甚爾呢!
可惡,這個混蛋之前不都是「小丫頭小丫頭」地叫你的嗎,怎麼這會兒就叫上「大小姐」了,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我,」你冷不丁聽到他說話,腦子裡卻完全沒有准備好對應的說辭,於是嘴皮子一禿嚕,冒出一句,「我沒有!」
你:「……」我到底在說什麼……
你趕緊趁著夏油傑在你前方看不到身後,拼命給伏黑甚爾打手勢補救。
別說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行不行?!裝不認識我都行啊!!
然而某種程度上也特別自我的天與暴君會聽你的嗎?
笑死,根本不會!
伏黑甚爾覺得自己只收了干掉六眼和咒靈操術的錢,保密什麼的又不在工作範圍內。想讓我保密?行啊,那你得加錢。
於是他特別光明正大地在夏油傑眼前對你搓了搓手指,比劃出一個「錢」的手勢。
你:「……」
你有毛病啊那麼大只爪子明晃晃地擺在夏油傑面前?!他只是眼睛小,他又不瞎!!
你簡直要怒火攻心衝上去跟他打一架。
夏油傑倒也不至於瞎到連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交流都看不到,他強行按下一分怒意詢問你:「##你跟他認識?」
伏黑甚爾:「認識。」
你:「不認識!」
「誒,不就是大小姐你委托我殺了六眼和咒靈操術的嗎?」伏黑甚爾拖長了語調說道。
夏油傑一頓:「……哦?」
伏黑甚爾覺得事情有意思了起來。
反正錢早就收到了,這麼多也暫時夠他用一會兒,現在賺不賺外快問題不大。所以他也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站在原地,不僅不動手反而饒有興致地解釋了起來。
「你不知道為什麼吧?」伏黑甚爾攤了攤手,伸出兩個指頭說道,「因為大小姐她說『得不到你們就要殺掉你們』,所以特地花了20億委托我干掉你們呢。」
「唉,沒想到你跟六眼那小子還是很有天賦的嘛。」他指的自然是在騙女人這方面。
……你懂了,伏黑甚爾這個混蛋就是想看你熱鬧!!!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你飛速擺手否認三連,趕緊轉頭去看夏油傑的反應,卻見他神色不辨,抿著嘴站在原地。
不不不別相信啊!不管是想殺掉你們還是因愛生恨這種話,都別信啊!!這只是你隨口說來騙伏黑甚爾的啊,完全不代表你的真實想法!!!
「嗚嗚嗚傑你聽我解釋!」
夏油傑:「……」
夏油傑現在心情很復雜,用大起大落落落落落來形容毫不為過。
原本只是個平常的選了個日子團建,好朋友##還准備了驚喜,結果下一秒摯友五條悟就死了,現在干掉悟的凶手還說雇主竟然是##……突如其來的信息太多,他腦子亂麻一樣一時竟理不清思緒。
夏油傑並不想懷疑朋友買凶要殺同學,但悟死掉了卻是不爭的事實……他緊了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做下決定——
不管怎樣先殺了眼前的黑衣男人給悟報仇,之後所有的過程和解釋都等回到高專再一一質問##……
「##真的這麼說啊?」一道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了他的思維。
悟的聲音……?不可能,悟已經死了……夏油傑下意識回頭,卻見五條悟睜開了他那雙蒼藍六眼,眼中的興奮之意格外明顯。
夏油傑:「???!!!」
夏油傑,大腦宕機ing。
你被手上的輕微掙扎嚇了一跳,低頭去看時就聽見五條悟一邊抱怨著你為什麼揪著他的領子而不是公主抱,一邊沒輕沒重地拂開了你仍然抓在他領子上的手。
你:「???」雖然從硝子那裡知道他一定沒事,但這也太突然了?
伏黑甚爾也驚了。
他可是很確定自己剛剛正中六眼心髒干掉了他的,現在怎麼人就又活了?
看出大家疑惑的五條悟不緊不慢地給出了解釋:「呀∼還得感謝你呢,多虧你我才能這麼快就領悟出反轉術式。」
「所以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再詳細說說唄?」他用著隨心且恣意的語調對伏黑甚爾這麼說道。
第35章 四周目(6)
伏黑甚爾沉默了一下。
死了, 但沒完全死,所以又活了。這種情況算不算沒完成任務啊?但說實話,現在的氣氛看上去不像是還能接著打的樣子。
伏黑甚爾看了眼呆滯在原地還沒回過神的咒靈操術、比起報仇貌似對委托人的話更感興趣的六眼、戰戰兢兢試圖縮成一團的可憐大小姐以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另一個棕短發小姑娘, 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下他可愛又可憐的委托人。
「現在還要我繼續完成委托嗎,大小姐?」他摸了摸肩膀上醜寶的腦袋, 整個人都保持著一種看似散漫卻隨時都能蓄勢待發的狀態, 「話說在前頭,就算是就此停止我也不會把錢退給你的哦。」
開玩笑,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想讓他伏黑甚爾把已經進了口袋的錢掏出來, 那還不如殺了他。
你聽到「錢」這個字,不由得露出了痛苦面具。
二十億呢!二十億拿來干什麼不好, 你怎麼就得到了這麼一個讓你頭痛的結果呢?究竟是從哪裡開始不對勁起來的?!
……啊,你想起來了,一切都是從你編的那個離譜的「咒高二年愛恨情仇小故事」開始的。
可惡, 你跟伏黑甚爾真的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你眼睛都沒了高光, 整個人只想逃離現在,最好能挖個時光機出來回到一天前, 你保證自己寧可再多花二十億都不會找這種借口了!
「……那就繼續唄。」頂著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三重核善目光,你硬著頭皮虛弱地說道。
……不管怎樣,這二十億不能白花!要死那也是之後的事!
行吧。伏黑甚爾聳了聳肩。
他其實稍微有點想投降, 因為現在的六眼給他一種之前沒有過的危險感覺,就好像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招似的,況且他是一個殺手誒,正面作戰……也不是說不擅長,他天與暴君的名頭又不是假的,但能用暗殺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花大力氣正面作戰呢?
不過既然委托人都這麼說了, 他看在錢的面子上按要求完成就是。
看著一蹬地飛速向夏油傑襲去的黑衣男人,五條悟冷哼一聲,一個蒼轟過去,直把地面打出一個大坑。
你:「……」
你心裡倒吸一口涼氣,悟這個蒼是不是威力更大了啊……要不,趁他們打架,你先帶著硝子溜了?
然而你的腳剛向後退了一步,五條悟就跟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似的警告你:「##你現在敢走的話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哦∼」
他的聲音聽上去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樣子,然而你從他的話裡可一點兒都沒感受到真的和善。
……可惡,六眼!
你從未有哪次像現在這樣一般討厭六眼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觀察功能。
「好的。」你乖巧地回道。
聽出一絲殺氣的你立刻收回了在作死邊緣試探的小腳腳,原地立正站好,雙手都安安分分地放在胸前交疊擺好。
跪坐乖巧臉.jpg
家入硝子向你投來一個「算你識相」的憐憫眼神,心裡想著如果你真的沒聽話溜了而被五條悟打斷了腿,那她絕對不會用反轉術式幫你治療的。讓你在病床上多躺兩個月醒醒腦子。
看出她在想什麼的你眨了眨眼睛。
這次你沒有告訴他們你也會反轉術式,其實倒也不是不想告訴,主要是你因為咒力罩的緣故從來沒有受過傷,再加上他們偶爾受傷都是直接去找的家入硝子,你想著自己治療別人這麼菜說出來也沒什麼大用,久而久之就忘了這茬。
那邊的夏油傑和五條悟跟伏黑甚爾打得熱火朝天,那地簡直是被夏油傑的咒靈跟五條悟的蒼翻了一遍又一遍。
夏油傑原本是抬手召喚了許多咒靈試圖多對一的,然而伏黑甚爾身體素質好、力氣特別大,他還從肩膀上那只醜乎乎的咒靈嘴裡掏出另一把似乎更適合他的咒具游雲,他的咒靈根本挨不過第二下。除了虹龍。
……可惡,這些天與咒縛為什麼都跟他的咒靈過不去啊。
夏油傑想到好朋友##的正向天與咒縛,又抬頭咬牙切齒地看了眼似乎是反向類型天與咒縛的黑衣男人,惱火地想著自己之後絕對要多抓幾只虹龍這個級別的咒靈,不然真的是被克得死死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他索性收起其余咒靈只留下虹龍,然後跟伏黑甚爾對上了體術。
可惜雖然夏油傑的體術也不錯,但在面對天與暴君的時候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幸好他不是一個人在作戰,在他偶爾顧之不及的時候,他的摯友五條悟總會在遠處一記蒼過來擊退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打得很窩火。
這樣下去真的是沒完沒了了!
如果只有跟自己纏鬥的黑發丸子頭一個人,那他早就能解決了,但偏偏遠處還有個六眼時時刻刻地給他添堵,那個攻擊他還不得不躲。
所以當他聽到六眼小鬼說著「傑你閃開!」,緊接著一個「術式反轉——赫」過來的時候,沒能完全躲開的伏黑甚爾立刻一個跳遠後退數十米,舉起雙手表示。
「不干了。」他抹了把額頭上的血跡重復道,「我不干了!」
他確實有想過自己會死在某次任務裡之類的,對這種死法也覺得無所謂。但絕對不是現在,因為他還有二十億沒花呢,這麼多錢夠他賭好久的馬了!他要死的話也得等錢全都花完了再說啊!
所以知道自己贏不了的伏黑甚爾干脆利落地投降了。
夏油傑和五條悟都因為這猝不及防的發展而愣了一下。
見兩人都止住了手上的動作,伏黑甚爾轉頭看向真正的委托人,也就是你,說道,「任務失敗了,但是我還是不會退錢的。」
「如果你還有別的委托可以去老地方找我,因為這次失敗了,所以下個任務我破例不收你錢。」
說完他轉身就跑了。
你:「……」
就這樣??你丟下一個爛攤子就自己跑了???
說實話,要不是他跑得快,你都想上去錘他一頓,跟你的小伙伴們來一場混合三打。
五條悟和夏油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攔住他,也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你並不知道,你只知道失去了伏黑甚爾這個目標敵人,他們倆下一個暴打對像就是你。
「那個……那個,我可以解釋的……?」對上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你的森森目光,你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下一秒,一聲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你的窘境。是你的手機響了。
太好了!感謝這通電話!你保證你安全了之後一定會去給這位打電話的救命恩人送一面錦旗的!
你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連是誰打來的都沒看:「喂,你好?」
「你們幾個是不是在流花公園。」電話那頭傳來夜蛾正道低沉的聲音。
咦?夜蛾老師怎麼知道的?你要來這裡的計劃可是誰都沒告訴的。
你:「是的,怎麼了嗎?」
你的困惑完美傳達給了對面的夜蛾正道,隨後你聽到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咆哮起來。
「那兩個小混蛋是不是又打架了?!但是打架就打架,為什麼不放帳啊!!讓他們趕緊給我滾回來!!!」
帳?你一臉茫然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不是有……嗎?
啊,你忘了。
你這才發現四周較遠些的地方圍了不少吃瓜群眾,此時正舉著手機對你們幾人瘋狂拍照議論紛紛,你甚至還在其中看到幾個正在直播的。
你:「……」
哦豁,完蛋。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惡,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短!(氣呼呼
給大家表述一下我糾結的心理歷程。
看到有的寶貝評論裡說我短,我立刻贊同地點了點頭表示我也這麼覺得,隨即無能狂怒地掀起了…………身上的被子,痛定思痛地反思自己。
本來還想著如果可以,我要在暑假裡完結的,但我掰著指頭一算,好像寫不完哈……可惡,我還想寫點十年後番外呢!
然後我發現這可能是因為碼字的壓力不夠大。
所以我鄭重決定學習前輩們——加更!
如果一個雷是300字,一瓶營養液是10字,那我算算現在就是1800+3770=5570,湊一湊就是6000
我:…………(倒吸一口涼氣)
於是我又立刻找了個理由(借口),我的小寶貝們不一定都想看加更吧,我明天得問問他們,想看的扣1,覺得鴨鴨不必的扣2
然後我又認真想了想……
我:222222222222222222222……
最後我又重新蓋上了被子。
一天兩千多字挺好的,多給寶貝們省錢啊!(誠懇)
睡了!午安我的寶貝們!ε-(??`; )
別1了別1了,讓我再努力跟自己的懶癌做個鬥爭試試……
第36章 四周目(7)加更
你灰溜溜地被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押送」回了咒術高專。
「你說你是不是沒事找事干。」看見你像只被掐住後頸的貓似的安安分分走在兩個男同學中間, 家入硝子點上了一支煙,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
你冤吶!你真的只是想讓伏黑甚爾刺激一下五條悟跟夏油傑嘛,省得他們倆在一個星期後的星漿體事件中出事, 到時候還得搭上天內理子的命以及他們的自信心,多虧呀!
「我……」
然而你剛想反駁, 右邊夏油傑的一聲「嗯?」就讓你心虛地閉上了嘴。
「你還想抗議呢?」另一邊的五條悟似笑非笑地伸手捏住了你的臉頰用力一扯, 你的臉被扯得好痛,但是你一點也不敢像往常那樣打回去。
「真是難得見到你這麼乖巧的樣子。」他看見你捂著腮幫子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 好笑地摸了摸下巴表示, 「長長記性也挺好, 不然我看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都敢找殺手來暗殺我了。」
你低垂著眼眸, 臉上委屈之色收斂了幾分。
五條悟重新把手縮回去插進口袋,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知道之前想暗殺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除了死難道還有什麼別的結局嗎。
他沒說出最終答案,但你也不是猜不到。
氣氛一時間沉默下來。
「回到學校之後, 你會給我們一個解釋的對吧?##。」夏油傑認真地看著你問道。
其實這一路他都在想, 為什麼自己的朋友竟然會找殺手殺他,她是不是真的想讓他死, 但在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之後,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你,相信你們之間的友情並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當然了, 伏黑甚爾口中「因愛生恨」那種說法他肯定是不會信的,畢竟你們相處的這麼些日子足夠他看出你們之間是友情而不是愛情。
你愣了一下,抬頭看見夏油傑眼中的信任,一時竟有些想哭,張了張口道:「會的。」
……可惡,不管是哪個周目, 傑總是這麼溫柔。對路上遇到的有困難的普通人也好,對只認識了幾天的天內理子也好,對想要「殺掉」他的你也好。
但是……溫柔的人卻也更容易受傷吧。你腦海中的這個想法一晃而過,隨即被你壓在了心底。
沒關系,我也是很強的,我會努力保護好他的。
對於今天的事情,你很愧疚,但還是不後悔。
五條悟有點受不了現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你們幾個人在一起要麼是輕松愉快的,要麼是吵吵鬧鬧的,哪裡會有現在這般沉重壓抑過,所以他忍不住出聲插科打諢。
「如果##你答應我三個要求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大發慈悲地原諒你這一回哦?」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圓墨鏡,豎起三根手指,擺出一副「快來感謝五條悟大人大恩大德」的囂張模樣。
你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沒有說話。
沒聽到回答的五條悟彎下腰,透過墨鏡去看你的眼睛,隨即卻被你濕潤得有些過分的眼眸嚇了一跳。
「……要哭了?」他撓了撓頭,眨著茫然的大眼睛去問夏油傑,「傑你把她弄哭了?」
夏油傑也很無辜:「我沒有!是不是你剛剛說的話太過分了?」
五條悟不接這個鍋:「哪裡過分了,我不就想趁機讓她答應我幾個不過分的『小』要求嗎?!」
夏油傑捋了捋劉海隨口胡說八道:「從你嘴裡出來的要求那能叫小要求嗎,##肯定是被你趁火打劫的樣子嚇到了!」
「哈?」五條悟不甘示弱地反問,「就她之前一邊笑嘻嘻一邊把你錘得滿頭包的樣子,難道金剛芭比還會被這種小小的要求嚇到?!」
夏油傑溫柔的笑也猙獰了起來:「笑死!說得好像你開學時沒被她邊哭邊打得狼狽逃竄一樣!」
你:「……」
你的眼淚瞬間就沒了,滿心的感動全都喂了狗。
可惡!雖然知道你們是想活躍氣氛吧,但怎麼還扯上我了呢!而且你還從來不知道五條悟私底下竟然這麼叫你呢!
在今天的事情上你唯唯諾諾,在五條悟對你的稱呼這件事上你重拳出擊。想著一碼歸一碼,被無辜牽連的你立刻挽起袖子加入了戰場。
你:「就是!悟你當時那個狼狽的樣子至今還是高專群聊裡的『最常用表情包』第一位呢!」
順帶一提,配字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當時的五條悟全力封殺了半個月都沒讓這個表情包從高專眾的手機裡消失,連一向嚴肅不玩這些的夜蛾正道手機裡都有一份。
「可惡!你們居然二對一!」五條悟咬牙切齒,立刻轉頭試圖拉家入硝子入隊,「硝子,你快來幫我!我們2v2!」
家入硝子:「……」
眼看著那邊的話已經逐漸偏題到了「混蛋白毛墨鏡甜食控!」「什麼這個怪劉海竟然睜著眼睛,哦對不起太小了我沒看見!」「呵,眼睛有問題我身為摯友可以免費幫你『治』好!」……上,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默默地跟這群三歲小孩拉開了至少半米的距離。
謝邀,三歲不能再多了,不熟,不認識。
…………
回到學校之後,你們都先去了夜蛾老師那邊。
面對夜蛾正道暴跳如雷的責罵,你剛想站出來說明情況,表示這都是你的錯,卻在下一秒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攔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在回來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商量了什麼,現在竟然同時上前一步擋住了你的身形,同樣擋住了你還未說出口的話,一個漫不經心、一個滿臉誠懇地在夜蛾老師面前認錯反思,滿口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至於下次是不是真的一定記得……可能還是有點懸。
夜蛾老師長篇大論的教訓他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看見兩個人如此不上心甚至都開始神游天外的態度,夜蛾正道額角蹦出青筋,忍無可忍地把兩個認錯一級快,打死不悔改的混小子趕了出去。
「你們兩個給我去禁閉室反思兩天!」他咆哮著關上了門。
於是你們原本計劃好的談話場所就從五條悟的宿舍變成了學校的禁閉室。在此之前,五條悟還先回了趟宿舍把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換了下來,順手摸走了宿舍裡大包的零食和甜點。
「好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五條悟鄭重道。
幽閉的空間中唯有幾只燭光搖曳,二年級的四個學生盤腿圍坐在蠟燭邊,昏黃的燭光打在他們的臉上,地面上的影子也不停地扭曲環繞著,為這間陰暗的屋子增添了幾分恐怖的味道。
可惜被幾道響亮的「哢嚓哢嚓——」聲破壞了氛圍。
「悟!」夏油傑又開始頭痛了,「現在的情況很嚴肅,你能不能認真點?」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一臉無辜地表示:「我很認真啊,傑你不要無理取鬧。」
看著夏油傑一臉隱忍的表情,他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不是也想吃薯片?想吃就說嘛,我又不會嘲笑你。」然後把手上的包裝袋遞過去。
「吃吃吃,吃你個頭!」夏油傑一把奪過薯片,往他摯友的腦袋上來了個暴栗。
感受到這個「審訊」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正經,反而有點像是茶話會的性質,於是你也興致勃勃地從袋子裡翻出了一杯奶茶一包薯片,快樂地撕開包裝捻起一片遞到家入硝子的嘴邊。
「硝子你也吃呀∼啊∼∼」
家入硝子恨鐵不成鋼地看你一眼,倒是沒有拒絕你的投喂。
「說起來,悟和傑你們倆剛剛為什麼不跟夜蛾老師說出真相呢?」你往嘴裡塞了一把薯片,疑惑地發問。
夏油傑溫柔地笑了笑:「因為這件事還沒有定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雖然我們也很相信夜蛾老師啦,但是並不排除被其他人知道然後告訴上面一群老不死的,」五條悟先是往身後的牆上一靠,隨後感覺太硬了,於是腦袋一歪直接滾到了你的腿上。他一臉不爽地補充道,「那些爛橘子如果知道你謀殺珍貴的六眼和咒靈操術,他們一定會問都不問就把你打為詛咒師或者直接處以死刑的。」
啊……似乎很有道理。
雖然你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能跟所謂的上層有什麼接觸,但根據平時五條悟的吐槽,你也大概能知道那些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樣啊……」你用手指杵著下巴想了想,覺得那些人既然讓五條悟這麼不爽,那直接干掉不就行了?但最終還是因為他們跟你暫且沒什麼利害關系而放棄。
你若無其事地把話題轉向今天的主題。
「今天的黑衣男人叫伏黑甚爾,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天與咒縛。」
一瞬間,其他三個同學的動作都是一頓,緊接著他們紛紛轉過頭看向你,豎起耳朵仔細聽你說。
你忽然有點想笑,但這時候笑出聲也太不合時宜了,所以你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接著說道:「他最開始傷到悟的那把武器叫做天逆鉾,能力是打斷發動中的術式,專克悟的無下限,他本人的暗殺術很好又沒有咒力,能夠蒙蔽悟的六眼。」
「除此以外,他能夠對傑的咒靈造成破壞,並且在體術上完全克制住傑。」
其他三人就默默地聽著你發言。
「所以,」你用拳頭捶了下手心,做下總結,「伏黑甚爾是一個能夠完美克制住你們兩個的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陷入沉思。
你端起手邊的奶茶喝了一口,朝兩人吐了吐舌頭試圖賣萌求放過:「因為我只是個遠程法師,沒辦法對你們,尤其是悟的無下限造成特別大的傷害,所以我就想著讓比較克你們的近戰跟你們打一架,好讓你們認識到自己的劣勢嘛。」
「這叫打一架?」夏油傑抽了抽嘴角,天知道他當時看到五條悟倒下的時候都快瘋了,現在你卻告訴他這只是打一架?
「這……這,」看著他臉上的懷疑,你眼神游移,小聲地辯解道,「這不是怕伏黑甚爾不接陪練這種任務嘛,況且不說得嚴重一點,他不認真打,那我的錢不就白花了?而且我還特地帶上了硝子,你們肯定死不了……」
你在夏油傑愈發核善的目光中越說越小聲,最終乖巧地閉上了嘴。
「說啊?」夏油傑笑得溫柔,「還有什麼,接著說啊?」
你被他這反常的態度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把頭搖成一個撥浪鼓。
枕在你腿上的五條悟反而來了精神:「還有那個『得不到你們就要殺掉你們』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快說說,快說說!」他不停地催促道。
你神情復雜起來:「……」
直到這種話從五條悟口中講出來,你這才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尷尬,特別是夏油傑現在還笑意盈盈地看著你,點了點頭表示他也很好奇。
可惡,明明我當時跟伏黑甚爾講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從他嘴裡就奇怪了起來呢?你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它歸結為你面對兩個當事人比較從心。
「騙人的,都是為了任務而騙人的!」你欲哭無淚地解釋道。
「哦∼騙人的啊∼」五條悟語氣九轉十八彎地說道,隨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拼命點頭,但看著他眼珠子一轉並且和夏油傑對視一眼的樣子,你就知道此事一定不簡單。
果不其然,下一秒你看見五條悟神情哀怨地看向你說道:「我五條悟一生的清譽都被你毀了,你要賠償哦∼還有傑,對吧?」他還假意抬手捂面哭泣,發出了一點也不嬌羞的「嚶嚶嚶」聲。
你被他的戲精雷得一陣惡寒,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悟,戲有點過了啊。
夏油傑也艱難地轉過頭,被眼前一幕辣到了眼睛:「……對。」
你:「……」
你「嗷」地一聲就撲進了家入硝子的懷裡:「硝子救命啊!!」
家入硝子眼神空洞,她抬手捂住嘴:「……抱歉##,我救不了你。我先去吐一會兒。」
她說完真的就快快地溜了,一點兒解救你於危難之中的意思都沒有。
你:「……」
你看著前面兩個露出邪惡笑容的大魔王,瑟瑟發抖,頭一次開始後悔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壓力有了有了(抹汗),點開後台就看到滿屏的1,眼睛都快變成豎條的了,然後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刀客塔的工作,放棄了迷犬小彈珠,放棄了戀與野男人,放棄了邦邦,以及等待我臨幸的四百本小說開始碼字……
營養液加更完畢∼狂舞.gif
第37章 四周目(8)
「悟, 傑,有話好好說,真的, 」你雙手交叉擺在胸口,身體不自覺地後仰, 像極了一個即將遭到不軌之事的純潔少女。面對兩人似乎一點都不為所動、毫不留情的視線, 你就差把手舉到腦袋邊上發誓了,「我錯了, 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現在認錯沒用了哦∼」看著你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 五條悟不懷好意地扯起嘴角, 眼神中閃爍著搞事的光芒,「你不是送了我跟傑好大好大的一個『驚喜』嗎?放心吧, 作為你的好朋友,我們一定會給予同樣的回禮∼」
夏油傑也言笑晏晏:「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
你瘋狂搖頭,隨即又在他們核善的笑中欲哭無淚地點頭:「……感動, 感動。」
……太感動了, 感動得你都快哭了。
在得到你小雞啄米似的保證一二三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似乎就暫且打算放過你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 」夏油傑恢復了原本溫柔的樣子,「我和悟還得在這裡多呆一會兒,現在出去了夜蛾老師會更生氣的。」
……啊?我以為就是意思意思進來一下, 很快就能出去的?
於是剛想走的你立刻停下了腳步,想了想說道:「那我也在這陪你們吧,這件事說到底是我的錯,你們是替我背鍋了。」
夏油傑眨了眨眼睛,被你的耿直逗笑了一瞬,然後他擺了擺手拒絕:「不用了, 你一個女孩子在陰冷的地下室呆久了不好。」
你擰著眉頭,還是覺得這樣有點不仁義。
「別擔心啦,我跟傑可是這裡的常住戶。」五條悟見你還是一副良心不安的樣子,拖長了語調說道。他失去了柔軟的枕頭(你的腿),又重新渾身提不起勁一樣靠在了夏油傑的身上,被他的摯友嫌棄地掀到一邊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靠回牆上,「都快跟宿舍一樣熟了,所以完全沒問題的。」
「說起來,我想吃之前甜點店裡的蛋糕!」
五條悟翻了翻被他順進禁閉室的大袋子,在看到裡面的蛋糕竟然全被自己吃掉後大驚失色:「##我想吃蛋糕!你去幫我買!」他一張嘴劈裡啪啦報出了十幾家店名以及這些店之中他覺得最好吃的種類,頤指氣使地表示,「既然你說我們給你背了鍋,那你幫我跑個腿不過分吧?我今天晚上就想看到我的寶貝蛋糕哦∼」
抱著愧疚之心,這會兒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的,買好了就給你送過來。」
五條悟笑得超級開心:「那我就等著啦!」
在即將關上門離開的時候,你似乎聽到了誰的手機傳來了收到信息的提示音,不過這只是一件小事,你並沒有在意。
你從門縫裡探出一個腦袋:「那我先走了哦,晚上再過來,到時候會給你們帶好吃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你揮揮手:「好。」
你也對他們笑了笑,輕輕地帶上禁閉室的門。
隨後在關上門轉身的一剎那就收起了臉上故意保持的微笑。
你咬著下嘴唇深思著。
愧疚這種情緒當然是真的,如果你一點兒都沒有這種情緒,那麼你再怎麼偽裝也一定瞞不過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他們當了這麼久的咒術師,對咒力的來源「情緒」自然會有比你更深刻的認識。
但不一樣的是,這份愧疚的來源卻是因為你牽連了他們被夜蛾老師關禁閉,以及你並沒有把你能夠死亡重啟的事情告訴他們的打算。
雖然你之前也確實因為夏油傑的溫柔和五條悟的偏袒而感動,曾有過一絲絲想跟他們托盤而出的意思,但是你思考良久還是決定暫時不說。
畢竟這件事真的太重要了,你原本就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
……上周目的悟、傑和硝子也許可以吧。你無意識地啃噬著大拇指的指甲,皺著眉想,就算是相同的人,但果然在情感上還是會因經歷不同而有所不同啊。
上周目的悟和傑對你很是關照,出任務的時候會帶著你,出去玩的時候帶著你,遇到麻煩任務的時候會把你送進硝子的實驗室,平時沒任務的時候你們就會聚在一起玩,所以你幾乎無時無刻不是跟他們中的某一個或者某些人呆在一起,一個多月下來感情自然特別好。
但這周目不一樣。
最開始你忙著去考咒術資格評定,之後為了賺到足夠的錢又立刻馬不停蹄地到處出任務,這些任務偶爾會有你跟五條悟或者夏油傑一起去的,但更多的卻是你獨自一人去的,這就導致了你跟三位同學之間的交流完全沒有上周目的一半多。再加上到現在為止你們只做了半個月的朋友,感情上有所差別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理智上知道這是肯定的,情感上會有點難過也是無法控制的啊……你困擾地想,要是他們對我的態度還是上周目那樣就好了……
但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今天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現在跟他們相處得越久,你就越能痛苦地感受到同樣的人之間不同的地方,甚至這些區別還在逐漸變大。
你眼神黯沉地盯著牆角灰黑色的污漬,心中暴戾的情緒逐漸增長。
當然了,對於找伏黑甚爾暗殺他們倆這件事,你完全不認為自己需要愧疚。你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太對,但與之相比,你更不想看到身為朋友的他們再一次的在你眼前倒下,而你卻無能為力。
所以就算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啊!」指尖的刺痛喚回了你的神智。
看著大拇指指尖不小心被你啃出來的血跡,你小聲驚呼一聲,隨後心疼地吮吸掉這顆血珠,用反轉術式將它治好。
不想了!你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頰重新振作起來。這次這件事沒有被追究,那估計說明五條悟和夏油傑輕拿輕放饒過你了,你可總算是解決了一樁心腹大患。
傑可能會受傷但不會死,悟不僅沒死還領悟了反轉術式,那這次的星漿體事件一定沒有問題啦!
你現在心情特別好,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下一秒卻想到什麼似的苦著臉頓了一下。
……可惡,那豈不是說明上周目你們三個還是就你一個人死了???
心累.jpg
而在你看不到的背後,當你關上門時,在禁閉室裡反思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樣瞬間沉默下來。
五條悟沒去理會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而是將手機上上下下地拋來拋去,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他的摯友:「傑,你也發現了對吧。」
「對。」夏油傑聲音低沉,表情也嚴肅下來。
「她在隱瞞什麼。」
第38章 四周目(9)加更
五條悟把雙手殿在腦袋後面, 目光隨意地盯著禁閉室某個角落:「那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夏油傑偏過頭去看他,彎起嘴角笑了笑,不答反問:「悟又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我們一起說好了。」五條悟也低笑一聲, 「我數三二一,到時候同時說哦。」
「三、二、一——!」
五條悟:「最開始!」
夏油傑:「剛開學!」
隨即兩個男孩子就跟對上什麼暗號似的莫名其妙地笑成了一團。
「什麼啊, 」夏油傑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淚, 好不容易直起身,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表示, 「悟你竟然能在最開始就發現, 我還以為憑你那個一點兒都不敏銳、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子, 還要等上好久才能發現呢!」
五條悟捂著笑痛了的肚子激烈抗議:「我的六眼又不是擺設!她當時反應這麼明顯,雖然一瞬間就收斂起來了, 但一瞬間也夠我反應了!」
「是啊……」夏油傑終於冷靜下來,嘆了口氣神情復雜:「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吧,但她那個時候的眼神真的是……」
「就像是在看一個特別懷念卻又見不到了的人。」
想坐起身卻又笑得沒力氣的五條悟在地上扭來扭去試圖借力起來, 被借力的對像夏油傑被他拱得渾身發毛, 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拳頭捶到他胸口,把起身了一半的某白毛重新錘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再打一架?」夏油傑眯著眼睛威脅道。
五條悟撇撇嘴拒絕:「不要!」
這都已經到禁閉室了, 再打起來夜蛾老師絕對就怒發衝冠一發不可收拾了,他才不想再聽他嘮叨一整個下午呢。
而且其實禁閉室原本確實是破破爛爛髒兮兮的,但自從他跟傑來到高專, 那可真是兩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被關到禁閉室也是常態。所以他直接叫人把這破地方重新打掃了一遍,這裡這才變成現在這樣干淨空曠能坐人的狀態。
想著反正地上也不髒,五條悟索性撤去所有力氣,百無聊賴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所以我最開始才討厭她嘛!」他大聲抱怨道,「我五條悟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唯一, 她卻想把對別人的態度放到我身上!太過分了!」
夏油傑其實也有這樣的感受,但他沒辦法像五條悟那樣直接表達出對一個女孩子的討厭,所以只能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如果被當成別人的替身什麼的,他會很生氣。
「怎麼說呢,我感覺其實##也明白這件事,所以後來很快就改過來了。」夏油傑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稍微為好朋友辯解兩句,「之後她好像確實沒有再用那種奇怪的態度對著我們。」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當然啦,不然我才不會跟她做朋友呢!」
對於自家摯友小學雞一般口嫌體正直的話語和表現,夏油傑只能用手捂著嘴,掩蓋住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不然被某白毛看到了估計又要鬧了。
禁閉室裡一時間又重新歸於寂靜,只余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吶,傑。」五條悟突然出聲。
夏油傑眼睛都沒從手機上挪開,一邊看著上面的消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了?」
「你覺不覺得##對我們過分了解了?」
「還好?」夏油傑認真回憶了一下,終於困惑地抬起頭將視線從手機上挪開分給他一點,「你想表達什麼?」
五條悟翻了個身正對夏油傑,表情是難得的嚴肅:「你看,她之前是不是有給大家做過小餅干?」
「嗯,」夏油傑挑眉,「然後呢?」
「你沒去廚房你當然不知道啦,但是我當時去廚房偷吃……不是,觀察的時候,發現她一口氣做了三種味道的,分別是甜度適中的原味,甜度很合我口味的草莓味,還撒了糖霜,甜度比較低還帶點苦的抹茶味。」
夏油傑死魚眼:「悟……你剛說的是偷吃對吧。」
「哎呀你讓我說完!」五條悟對自己被打斷顯得特別在意,就差沒用手去堵住自家摯友的嘴,「然後我收到了全部的草莓味小餅干,硝子那邊是抹茶味,傑你應該是原味吧。」
被炯炯目光盯著的夏油傑用手撫著下巴回想,確實如此。
「但萬一這只是個巧合?」夏油傑反問。
五條悟沒忍住擺出一個嫌棄的表情:「怎麼可能有人在我沒說的情況下完美做出完全符合我甜度的小餅干啊!」
……這倒也是。
夏油傑若有所思:「所以?」
「我本來以為她是上面那些爛橘子派來的,事先背過我們的資料,所以才這麼熟練。說之前是普通人也是上面給的背景,不然沒法解釋她一來就這麼強,並且對很多普通人不該有的知識這麼了解。」
夏油傑垂下眸子沉思:「……」
他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但自己畢竟一年多還只是個普通人,在這方面肯定是不如五條少家主的五條悟敏銳,他這麼一說他也感覺不對勁了起來。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可能確實得在某些方面多注意一些了,畢竟上層跟他們可不是一路的。
但他很快又因為注意到了「本來以為」這個字眼而發出疑問:「本來?那現在……?」
「後來發現不是。」五條悟語氣也開始困惑起來,「我之後好幾次故意跟她吐槽上層,但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確實對那些爛橘子一無所知。」
夏油傑:「……那可不可能是別的地方塞進來的臥底?」
「可是咒術界自成一塊,根本不屑跟別的機關交流,關於我們的情報他們就算收集到了也不會告訴他們。」
……這可真是一個復雜的問題。
夏油傑眨了眨眼睛想,他已經有點搞不明白現在的發展了。
「不過我是誰?我可是聰明機智的五條悟,自然還有別的辦法!」看見自家摯友眼睛中的茫然,五條悟露出一切盡在我掌控之中的神色,笑著拍了拍夏油傑的大腿,另一只手晃了晃手裡剛收到過消息的手機,「所以我讓人去收集了她從小到大的資料∼」
夏油傑只感覺自己的腿被他的沒輕沒重拍得超級痛,直接一蹬腿就往他身上踹:「那現在要看嗎?」
「不不不,」五條悟往旁邊一滾利落地躲開,一邊超大聲地嚷嚷,「仁慈的五條悟大人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
實際上是因為有了種別的猜想,雖然聽起來不太可信——因為涉及時空——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聽說意大利的波維諾家族就涉及了這塊不是嗎。
夏油傑疑惑復讀:「機會?」
「對哦,我在剛剛報的蛋糕名字裡面設下了一個小小的陷阱。」五條悟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個短短的距離,「一共十七家店,二十四種蛋糕,其中有二十二種是我最喜歡的沒錯,但剩下兩種是我不喜歡的。」
「所以她最後會給我帶來哪些呢?」來告訴我你對我究竟有多麼了解吧。
希望能夠用這個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想。
聽到這話的夏油傑不由得露出了驚為天人的眼神:「……」咿,這個白毛心好髒。
*
另一邊的你正在瘋狂瞬移中。
嗚,誰能想到五條悟竟然真的獅子大開口報了這麼多家店呢?你剛開始答應的時候還沒多想,直到來到了東京街頭,把所有店的位置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這也太麻煩了吧!你頭疼地抱住了腦袋。
這個路線到底有多復雜呢?列舉一個形像的比喻,就跟被調皮的貓咪耍了兩個小時後雜亂無章、遍布整個房間的毛線一樣。
看著不僅分布在東京各處,甚至還有兩家不在東京的甜點店,你深吸一口氣暗自咬牙。
這是賠罪這是賠罪這是賠罪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你小聲念叨著催眠自己,隨後運起咒力就瞬移著往各家店衝,爭取在天黑之前全部搞定。
等你打仗似的衝鋒結束、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回到高專的時候,天都微微黑了。想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到現在還沒有吃完飯,你又立刻馬不停蹄地往禁閉室衝。
可惡,你瞬移的距離長短完全跟你咒力的量相掛鉤,路程越長,所花的咒力就越多。在繞著這麼多地方轉了這麼久之後,你的咒力就只剩下了一兩成,這讓你非常的沒有安全感。
累了累了.jpg
不過幸好五條悟報的甜點店都是你最熟悉的,不然就他說順口溜一樣那麼快的語速誰能記得住啊!
此處你還得感謝上周目的五條悟給你列的「悟最喜歡的甜點店top50」,你大概聽了一下,這次五條悟報給你的名單就是前十七家店,所以也就直接按照當初他最喜歡吃的那些來買了。
「我回來了!」你氣喘吁吁地抱著一堆沉得要死的袋子,踉踉蹌蹌地推開禁閉室的門。
見你這麼困難的樣子,五條悟和夏油傑趕緊過來接過你手上的袋子。
「怎麼買了這麼多啊?」夏油傑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都平放在地上,一邊隨口問你。
你歪了歪腦袋,掰著指頭一個個數過去:「因為蛋糕就有很多嘛,而且我想著還要給傑多帶點東西,蕎麥面啦,各種小吃啦,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
「這樣啊。」夏油傑轉頭對你笑了笑,「辛苦了。」
你趕緊擺手:「沒關系啦。」
那邊的五條悟已經拆開所有蛋糕的袋子,並且將它們全都整整齊齊地擺在地面上了。
「誒,全∼部都是我最愛吃的嘛!」看著這一排各式各樣的蛋糕,他眯著眼睛笑得神色莫辨,「謝謝你哦##∼∼」
你無意識一哆嗦:「……不用客氣。」
……怎麼回事,為什麼五條悟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錯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是10地雷的3000字∼∼
還剩下9地雷和173營養液,一共2700+1730=4430字
明天或者後天就能搞定∼好耶∼
對了,明天晚上十一點開獎,中午的那章寶貝們記得及時買哦∼然後晚上check一下自己有沒有中∼抽中的寶貝可以告訴我一聲哦!
(偷偷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我參加了幾十次抽獎,從未中過……臉黑.jpg)
第39章 四周目(10)
這麼多東西你們三個人顯然是吃不完的, 於是你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硝子還有一年級的兩個小學弟叫下來一起吃,可惜聯系之後才發現學弟們已經吃過了晚飯,最終還是只有家入硝子過來了。
吃過這頓算得上是夜宵的晚飯, 一點都不困的你們索性決定打游戲打個通宵,反正你們第二天都沒有任務, 而且那時候夜蛾老師肯定已經恢復冷靜, 不會再追究他們了,你們正好還能直接回宿舍休息。
於是因為瞬移而逐漸淪為搬運小能手的你再次哼哧哼哧地去了趟五條悟的宿舍, 不僅把他全套的游戲設備搬了過來, 還順來了沙發上的兩個抱枕。
當然了, 是歸你和家入硝子的,兩個dk沒有。
五條悟對於這個分配結果非常不滿意:「為什麼沒有我的!我也是個嬌弱的、需要照顧的孩子嘛!」他原地一躺, 耍賴似的揮舞起他的長手長腳,給大家表演了一個空氣蹬腿。
「長度一米九的大孩子?」你隨口敷衍道。
五條悟這種撒嬌耍賴的樣子你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最開始的時候你還會被唬得趕緊哄他, 結果發現這人下一秒就會變本加厲, 簡直是蹬鼻子上臉的一把好手。
「你這是身高歧視!」五條悟接著嚎,邊嚎還邊暗戳戳伸出了不安分的手。
早就有了抗性的你躲開五條悟探出來想揪住抱枕的爪子, 將一個抱枕塞進家入硝子懷裡,另一個也暫時交給她保管,對某白毛充斥在整個屋子裡的吵鬧聲視若無睹。
沒關系, 很快就有人會制裁他的。你一點也不擔心地想著,然後苦惱地舉著插頭滿屋子亂轉。
……為什麼禁閉室沒有插座啊!!!
你舉著插頭非常嚴肅地看著禁閉室的另一位常駐嘉賓夏油傑,忽視掉他身邊被他一手刀ko正抱著腦袋滿地亂滾的白毛,用期待的語氣問他。
「傑,你知道哪裡有插座嗎?」我們的游戲能不能開始就看你了!
夏油傑手指撓了撓臉頰,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 最終才在你blingbling閃閃發亮的視線中不確定地開口:「這裡肯定是沒有的,不過隔壁好像有?」
你扯了扯發尾,目光深沉地看著這根完全不夠從門口伸到隔壁房間的線:「……」
然後你默默地用咒力打穿了禁閉室的牆,快樂地跑到隔壁插上了電源。
拍了拍手上並沒有沾到的灰塵,你看著亮起的游戲機屏幕,語氣昂揚:「ok了∼我們開始吧!」
夏油傑:「……」
家入硝子:「……」
*
這次的事件似乎確實是到此為止了,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從禁閉室出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提到過你委托殺手暗殺他們的事,你度過了平靜又安寧的半個月。
……怎麼可能啊!!!
看著周圍女孩子或明晃晃或暗戳戳傳來的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你目光呆滯地在座位上坐立不安,手上還無意識地舀起面前的冰激淋,仿佛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那般僵硬機械地往嘴裡塞。
看見你這個神游天外的樣子,五條悟特別不滿意地用小勺子敲了敲杯沿拉回你的神智:「要認真品嘗這份甜點哦,這可是很難點到的!你不喜歡的話可以給我哦∼」
你不由得露出了痛苦面具。
很難點到?對你來說可不就是嗎,因為這是情、侶、款啊!
要問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由得陷入回憶。
那天你們從禁閉室出來就各回各的宿舍休息了,然而你好像中間漏了一個季的劇情,等你打著哈欠終於睡醒想去吃個下午茶時,門神一樣站在你門口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就一人一邊扯著你的手腕,不顧你的反抗轉身就走,把你帶到了夜蛾正道面前。
「怎麼了怎麼了?夜蛾老師找我?」你被這兩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想掙脫又掙脫不開,只好被迫跟著走,滿腦子問號。
然而這兩人一個笑得滴水不漏,一個滿臉寫著我要搞事,就是沒人回答你。
你心裡逐漸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驚喜」回禮麼?玩兒這麼大的?還要找到夜蛾老師那裡去?!
夜蛾正道顯然也對你們的到來非常困惑。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面前的組合——嬉皮笑臉興致高昂的白毛,一臉正氣卻因微揚的嘴角而暴露的丸子頭黑毛,以及夾在他們中間滿臉茫然顯然是被強行帶過來的女孩子,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悟,傑,你們有什麼事?」想著這兩個小混蛋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過來必定有大事要發生,夜蛾正道連手上戳毛氈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同時松開你的手腕把你往身前一推。
「夜蛾老師你看,這個是我和傑的『女朋友』哦∼」五條悟超大聲地宣布道。
夏油傑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語氣誠懇:「沒錯,是我和悟的『女朋友』。」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覺得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備還是不夠充足,乍一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他陡然一驚,手上的毛氈都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真的假的?他的兩個男學生同時看上了他的一個女學生??不不不,不可能是真的吧!!
夜蛾正道剛想顫抖著聲音問一句「真的?」,卻在看到身前的女孩子也一臉詫異時鎮定下來。
##這孩子肯定是被威脅了!他心底暗暗深呼吸一口冷靜下來想,他一定要痛斥這種捉弄女孩子的行為!
「##,你不要怕,」夜蛾正道操碎了一顆老父親的心,看向你時語調都放得輕了些,「你是不是被悟和傑威脅了?」
夏油傑偏頭笑著看你:「怎麼會呢夜蛾老師,我們可是很認真的。對吧##?」
你感受到五條悟同樣在你背後作妖提示你的手,想到昨天答應過他們的要求,強顏歡笑地說道:「……是的,夜蛾老師。」
這一瞬間你覺得非常對不起夜蛾老師,因為他被你的承認震驚得墨鏡都擋不住滿臉駭然,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精彩紛呈。
然後還不等你鼓足勇氣披露「罪行」,五條悟和夏油傑就飛一樣架著你出了辦公室,眼神一對繼續向下一個目標進發。
五條悟出了門就忍不住大笑:「傑你看到夜蛾老師剛剛那個混雜著驚訝、痛心、難過、絕望、心如死灰的表情了嗎?真的太好笑了!」
「看到了。」夏油傑也彎著嘴角笑得很開心,「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夜蛾老師這個表情呢,這次真的是賺到了!」
一時間整個高專都充斥著他們歡樂的笑聲,然而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你只覺得想死。
……嗚嗚嗚我的形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為什麼5t和蝦油會提出這麼個「驚喜」呢?
第40章 四周目(11)加更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下一個迫害對像是家入硝子。
然而當他們把你拖進實驗室表示你是他們的「女朋友」的時候, 看見你心不甘情不願模樣的家入硝子就知道此事定有蹊蹺。
「你們威脅她了?」她放下手中的材料,挑了挑眉對你招招手。
於是你趕緊掙脫開兩個松松抓著你手腕的男生,上前兩步激動地撲進家入硝子懷裡, 委委屈屈地抱住她的腰喊她:「硝子∼」
你小聲抱怨起來:「你都不知道他們有多過分,竟然直接把我拖到夜蛾老師那裡跟他說『這是我們的女朋友哦』, 夜蛾老師都驚呆了!」
「誰讓你先找事的?活該!」但盡管嘴上這麼說, 家入硝子還是溫柔地摸了摸你的腦袋以示安慰。
「說起來,夜蛾老師沒事吧?」她擔憂地問。
……不, 你覺得很有事, 希望他能快點意識到你回答「是」的時候語氣中的生無可戀, 然後發現這只是個惡作劇。
你一想到當時的場面就尷尬得恨不得原地瞬移,消失在夜蛾正道的視線裡, 或者干脆開發出一個能消抹記憶的術式,把你們五個「知情者」有關這個的記憶全都清零。
哦不對,是六個, 還有一個伏黑甚爾呢。
可惡這個伏黑甚爾當時為什麼這麼多話!聽過就忘或者老老實實地把話沉在肚子裡不就行了嗎?!你越想越氣, 又想去找他打一架了。
「硝子你的反應太平淡了吧。」沒得到預期反應的五條悟一撇嘴:「切,沒意思。」
夏油傑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去找一年級小學弟吧。」
五條悟頓時又支棱起來, 然而還高興了沒到一秒就被家入硝子一句「找七海和灰原?他們今天有任務,不在。」給打了回去。
「行吧——,」他不太高興地拖長了語調, 重新蔫了下來,「那我們只能下次再去了。」
在此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仿佛是玩兒上癮了,一直堅持這個設定,並樂於把它告訴所有認識的老師、同學、輔助監督、其他咒術師,當然了, 看他們五花八門的表情也是他們的樂趣之一。
比如夜蛾老師的「震驚、不敢置信」,家入硝子的「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們演」,七海建人的「無奈、學長們是不是又犯病了?」,灰原雄的「哦哦好有趣!學長學姐們真厲害!」,以及其他咒術師們「嗯?竟然有女孩子受得了六眼和咒靈操術的脾氣?!」「這個女孩有點厲害,海王經驗一定很充足」「五條悟和夏油傑竟然願意分享同一個女朋友!」……等等。
還有你時而痛苦,時而悔恨,時而麻木,時而又目光呆滯滿臉絕望的表情。
在他們倆見人就說的大範圍宣傳下,僅僅兩三天的功夫,幾乎整個咒術界的人都知道了你,##,同時將六眼和咒靈操術收進了你魚塘裡的女人。其程度之深、範圍之廣,你做任務時只要遇到個咒術師就能從他們的交流中聽到你的名字。
也幸好他們只知道你的名字而不知道你的相貌,不然憑借著滿咒術界亂飛的「好名聲」,你都不敢出去,直接在高專用腳趾摳個墓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一想到這裡,你一手托著臉頰心底默默嘆氣。
「##?」夏油傑見你又在走神的樣子,好脾氣地再次叫了你一聲,「冰激淋要化了哦?」
他還非常體貼地拿了張餐巾紙,把順著杯沿即將滴落在你手臂上的水珠輕輕擦去,好一副溫柔穩重、一心為你的男朋友模樣。
你卻猛地一個哆嗦打了個寒顫。
「傑,打個商量,」你頂著周圍女孩子們如狼似虎、愈發強烈的眼神,挪了挪杯子的位置試圖用這個大杯子把你的臉擋住,「你們能不能不玩兒了?我知道錯了,真的!」
夏油傑臉上帶出點詫異:「你在說什麼呀,我們可是很認真的。」看見你委屈巴巴的樣子,他還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你的腦袋,「真的真的。」
在外人看來,這簡直是女孩子在小聲撒嬌,男孩子溫柔應答的小情侶名場面,可惜這個女孩子又不止這一條魚,在她的左邊,另一個戴著墨鏡的白發男孩子同樣也是她的一條魚。
可惡,這兩個優質的男生為什麼都看上了同一個女生啊!簡直是資源浪費!!
四周的女孩子全都用凶惡的目光咬牙切齒地瞪著你,羨慕著你左擁右抱的人生贏家模樣,然而你感受著這些目光,只覺得她們根本就不能理解你的痛苦!特別是今天五條悟吵著要來試一試從沒點過的情侶款甜點的時候!
你到現在還記得服務員小姐姐臉上困擾的表情。
【
「……那個,我沒有聽清,請問你們誰是這位小姐的男朋友?」服務員小姐姐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腦子卻完全沒反應過來這位白發客人所說的話。
眼睛裡只能看到甜點的五條悟不以為意地重復道:「我們都是啦!」
「所以我能點兩份嗎?你看我們這裡有三個人誒,一份不夠的啦!」他殷切地盯著菜單上一看就很好吃的情侶款甜點,期待從服務員小姐姐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答案。
「不……不能,」小姐姐眼睛裡的懵逼都快漫溢出來了,她看了看你,又看了看分別站在你左右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全憑著本能和職業素養在說話,「一對情侶只能點一份呢客人。」
五條悟據理力爭:「可是我們不是一對情侶,是兩對哦!」
服務員小姐姐:「…………」
】
最後還是爭取到了兩杯特款。而且因為當時小姐姐太震驚了,點單時為了證明身份的「小情侶親密動作」都沒讓你們做。
「##你不吃嗎?」五條悟在你惆悵的時候已經飛速干完了其中一杯,此時正試探性地向著另一杯伸出魔爪,「那我幫你解決?」然後在你沒精打采的點頭中把另一杯也拖了過去。
你已經吃飽了,手上的小叉子無意識地把盤子裡的蛋糕劃得七零八落。其實你原本是想在等待的過程中望著窗外發會兒呆的,但五條悟和夏油傑一個坐在你左邊,一個坐在你右邊,把你的視線堵得死死的。
……所以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面上還是一副被他們的捉弄搞得煩不勝煩的樣子,心裡卻暗自思索著他們到底為什麼這麼執著。
有趣?這大概是主要原因。你確實能感覺到,不管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在看到你尷尬窘迫氣呼呼樣子的時候確實很開心。而且讓你當「女朋友」還能幫助某白毛吃到特別的甜點,讓某黑毛狐狸看到大家非常有趣的表情和反應等等。
報復?這個自不用說,畢竟起因就是因為你對伏黑甚爾編出了愛而不得的小故事,他們現在只是把這個設定改了改,重新還給了你。
但如果只是這樣,他們大可不必將這個消息傳到整個咒術界,光是在學校裡、或者在出來逛街說一說就行了。
所以一定還有什麼是你沒想到的。
「我吃好啦∼」在你還在深思的時候,五條悟終於滿足地放下了勺子,臉上露出愉快的神情,「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你乖巧地點點頭:「好的。」然後站起身准備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看著中間隔著個你吵吵嚷嚷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你冷不丁想到——似乎從那天起,他們兩個總有至少一個陪在你身邊?
你認真回憶一番,發現確實如此。
除了你晚上要去睡覺的時候,不管是他們出任務或是在學校裡摸魚,都會選擇把你帶在身邊,美名其曰「這是我身為男朋友的特權」,甚至有的時候出任務累了,回來能直接往你床上一倒,然後吵著要吃你做的蛋糕,這裡你點名批評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白毛。
至於某個丸子頭黑毛……他原本也覺得不太合適,但在白毛的攛掇下,沒過兩天就同樣進化成了跟他的摯友一個德性的樣子。
……這算是……監視?
想到這個不太妙的詞語,你忍不住眉心一跳,腳步都停了下來。
「怎麼了##?」敏銳地察覺到你不走了,夏油傑關切地轉身看向你,問道,「是發現有什麼忘記了嗎?」
你張了張嘴想隨便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一時間,「監視」這個詞語在你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尤其是夏油傑這樣一秒察覺你情況不對的樣子,難道不就是在對你「特別關注」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它就在你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難以消除。
你的理智告訴你這只是朋友間的關切問句,他注意到你的異常是因為你是他的朋友,作為一個友人,他不至於發現不了自己的朋友掉隊了吧;但你的情感卻在瘋狂叫囂著你們算是朋友嗎?你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前半個月相處的時間還少得可憐,所以你把他們當朋友,他們呢?真的也把你當朋友了嗎?尤其是你之前還試圖暗殺他們。
你忍不住地再一次在腦中把這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跟上周目的兩人相比,可越對比你就越發現——不一樣啊,完全不一樣!!
對於上周目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你能很清楚地告訴自己,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但是現在呢?他們的行為軌跡出現了這麼大的偏差,他們到底還有沒有把你當作朋友看待?
為什麼同樣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對你的態度卻這麼不一樣?為什麼現在他們幾乎無時無刻不跟著你?為什麼要在整個咒術界宣揚你是他們女朋友的消息?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你的什麼破綻?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方面?
你腦子裡有許多的問題在盤旋環繞,這讓你不由得捂著腦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夏油傑被你臉色陡然蒼白的樣子嚇了一跳:「##你怎麼了?頭痛嗎?!」他扶住你搖搖欲墜的身體,把求助的視線對准了一旁同樣嚇了一跳的五條悟。
「趕緊回去找硝子?」五條悟緊張地說道。
於是夏油傑一把將你打橫抱起,借著五條悟新領悟的瞬移就往回趕。
家入硝子顯然也被兩個人急急忙忙衝進來的樣子一驚,剛想發火,看見夏油傑懷裡的你,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她怎麼了?!」
夏油傑茫然地解釋道:「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吃完甜點,出來之後剛走了兩步她就變成這樣了。」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你被他們這麼急急忙忙、火急火燎的樣子打斷了混亂的思緒,搖了搖頭從病床上爬下來,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別著急,我沒事,只是稍微有點頭疼罷了。」
「稍微?」家入硝子一手插著腰瞪你,沒好氣地表示,「你看你這麼蒼白的臉色,剛被送過來的時候還在發抖,你管這叫『稍微』?」
「嘿嘿,真的沒事啦!」被一打岔,你感覺自己好了很多,而且你現在更想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好休息一下,於是雙手合十地對她討巧賣乖,「真的是稍微,大概是因為冷的吃多了,身體有點不適應吧!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家入硝子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真的!」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家入硝子狐疑地看了你一眼,似乎是想確定你說的是真是假,最終還是大手一揮放你過去。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她松了一口氣,隨即目光銳利地盯上了猜都能猜到的某罪魁禍首,「悟,你多留一會兒,我有話要跟你好、好、說。」
五條悟看你一眼,確定你是真的沒事,這才低著腦袋蔫蔫的答應了:「……哦。」
睡了一覺的你是真的好了很多,充足的睡眠讓你的大腦有足夠的精力去理解目前的狀況。
監視,從一種方面來看或許確實如此,但你現在並不明白它的比重到底有多大。你盤腿坐在床上沉思著。在理清了思路之後,你大概也明白估計是你某些時候的表情出了什麼紕漏,上次禁閉室的事件大概也是原因之一。畢竟當時五條悟的表情就很不對勁,現在想來,你一定是在買蛋糕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
當然了,除了好奇、報復、監視之外,他們將你高調地宣布為「女朋友」,也許還有種「保護」——「這是我五條少家主/咒靈操術要保護的人,想動她的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的意思。雖然這個舉動同樣會給你惹來一點麻煩,不過問題也都不大。
但你同樣不能確定它的比重。
你煩躁地咬上了大拇指的指甲,目光虛空地盯著某個點,大腦不停轉動思考著。
……看來接下來還得小心地試探一下才行。
「##你醒了嗎?」門外突然傳來了五條悟敲門的聲音。
你收起所有思緒,揉了揉眼睛,換上一副剛睡醒的朦朧表情,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去開門:「醒了。悟,你有什麼事嗎?」
五條悟自顧自地彎著腰從門縫裡鑽進你的房間,從冰箱裡摸了一個蛋糕,直接躺到了你的沙發上,他身後的夏油傑也彎著眼睛笑了笑,溫柔地跟你打了聲招呼,然後同樣直接走了進來,找了個位置坐好。
你暗自擰眉:「……」真麻煩啊,他們也太自覺了點吧……
但你又不能把他們趕出去。
你剛把門關好,就聽見五條悟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夜蛾老師下午給我們發了個特殊任務,讓我們去保護一個人。」
……是星漿體事件啊。不過這次肯定沒事的,你已經把前期准備工作都弄好了,不需要擔心。
「嗯嗯,」你神色自若地走到床邊坐下,「然後呢?」
「嗯?」五條悟發出疑惑的聲音,「沒有然後,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明天我們要一起去的哦。」
「哦……」你剛想點頭,反應過來後卻發現有點不對勁,「我們?我也要去?」
「對啊,我們。」夏油傑懷疑你還沒睡醒所以沒聽清,他扯起嘴角給你復述,「是我,悟,還有你。三個人一起去。」
……啊?不是就悟和傑嗎?
你猶猶豫豫地問道:「保護一個人需要我們三個一起去……?」
五條悟也很不理解:「雖然我也很奇怪,但委托說明上就是這麼寫的,要求我們三個一起去。」
你:「……」
你的心情不太美妙,這種情況總讓你有種難以估計的失控感,但你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
「行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後就在你這裡聊起了任務相關的話題,他們將從夜蛾老師那裡聽到的消息全都復述給你,然後逐漸開始吐槽這個任務的不合理之處。當然了,只有五條悟在吐槽,夏油傑負責點頭贊同。
你心不在焉地聽著,偶爾也很著附和兩句,終於在天黑前把人送了出去。
五條悟:「那就明天見了!」
夏油傑也揮了揮手告辭:「今天晚上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希望這次一切順利吧。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你慢吞吞地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
別相信妹的思維,她先入為主覺得上周目的5和蝦油對她的才是正確態度,所以想法有點過激。
妹認為5和蝦油是百分之四十的監視和百分之四十的保護,還有一點報復和有趣
實際上5和蝦油是百分之五十的有趣,百分之四十的保護,還有一點報復和一點點點監視
5000字加更送上∼
還剩26地雷和342營養液,一共11200字∼
為什麼欠債突然就多了起來……我明明特別認真試圖多寫(笑容一僵.jpg
第41章 四周目(12)含加更
然而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幾天後你們帶著天內理子和她的女僕黑井一同平安回到高專時, 你都不敢相信這次的星漿體事件竟然如此順利。
「##你看,我們是不是很安全地完美完成了任務?」五條悟輕松地掐著你的臉捏了捏,笑眯眯道, 「所以別再這麼緊張了嘛,來, 笑一笑∼」
你條件反射地拍開他的手, 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嫌棄地說道:「我那才不是緊張, 是對任務的重視。」
虧你還覺得會發生點什麼不一樣的情況呢, 警惕了好幾天, 結果卻在跟空氣鬥智鬥勇。
畢竟誰還能比你更有優勢呢,你應該相信自己才對。你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想。
「好好好, 是重視。」五條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隨即興致勃勃地表示既然任務結束了,那他們等下就去吃頓好的犒勞自己一下吧。
夏油傑無奈地看著他的摯友, 搖頭委婉地拒絕:「悟, 我覺得我們等會兒不會有空的。」然後在五條悟「為什麼啊?」的反問中淡然回答,「也許你還記得我們私自違反了任務規定?」
五條悟蔫了。
救下星漿體雖說原本是傑的想法, 但是他一向隨心所欲,能不能阻止天元大人進化跟他又有什麼關系,與之相比自然是他的摯友更加重要啦。傑想救人他就幫忙唄, 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就是救人的時候有多瀟灑,任務失敗後被夜蛾老師罵得就有多狼狽。
五條悟真的是受夠了夜蛾正道的長篇大論,一提到這個他就瞬間想退縮了。
「……傑,你還是自己去吧。」他秒速後退,一臉抗拒,「人是你一個人救的, 罵也應該你一個人去挨。」
想了想,他又頂著夏油傑笑得慈眉善目的臉補充道:「我會在宿舍裡給你加油的。」
「不行呢悟,你可是我的摯友,」夏油傑早就預料到他要溜,眼疾手快地揪住了某白毛的衣領就往辦公室的方向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拼命掙扎卻逃脫不開,當即氣呼呼地大喊:「可惡!根本沒有福只有難啊!我宣布我要開除你的摯友籍!接下來三個小時我沒你這個摯友!」
夏油傑只當自己沒聽到。
他狹長的眸子一轉,看見身旁的你和天內理子,周身的氣氛頓時柔和下來,語調都溫柔了三分:「在高專就不用擔心了理子妹妹,現在讓##帶你去宿舍好嗎?你先這裡住幾天,等外面風波平息一些再送你離開。」
眼睛仍然紅彤彤的天內理子乖巧點頭。她剛剛在天薨宮哭得太撕心裂肺了,現在嗓子都有點啞不太說的了話。
夏油傑又轉頭看向你,眼中帶著笑意:「拜托你了##。」
你隨意的點點頭。
這次你因為在任務中過度緊張,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玩,當你們按照天內理子的要求去衝繩看海的時候,你也只是穿著泳衣一邊警戒一邊默默地看著他們玩。
所以直到現在你跟她也並不算熟。
「那我們走吧小理子。」你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對她伸出手。
把人安頓在你跟硝子的隔壁,你囑咐好她暫時不要出學校的門,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你或者夏油傑和五條悟之後,你就回到了你自己的宿舍。
坐在安靜的環境中,你終於可以靜心回顧這次的星漿體事件了。
任務最開始,你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板著臉跟五條悟和夏油傑出門,本來還以為任務單上多了一個你會有別的變數,但除了過程略有不同,結果卻和你的預期別無二樣。
原本接受任務的人仍然是伏黑甚爾,不過這次他在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時候就一愣,嘀咕著「沒跟我說來的人是六眼和咒靈操術啊……」直接放棄了任務。
再然後就是夏油傑勸天內理子重新生活的誘哄(bushi),你睜著死魚眼聽了第二遍,但這次沒人來打斷他們,於是你們剛走到天薨宮門口就又重新往回走了。
始作俑者盤星教在確認了伏黑甚爾任務失敗後確實又委派了別的詛咒師過來,但那些詛咒師加在一起都沒有一個你強,自然是被五條悟和夏油傑輕飄飄地解決了。
於是這次事件就這麼完美落幕。
你:「……」
行吧,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那你這次不詳的預感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你想不出來,但現在你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你指的是五條悟。
其實你最近一直都在懷疑五條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每天每天都想得很多,活在疑慮當中,就連睡覺都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特別是這次看到接受委托的人是伏黑甚爾的時候,你看到他當時就想到什麼似的,轉頭看了你好久。他的眼睛被擋在墨鏡後面,你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但他面上一閃而過的復雜你卻看得清清楚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你越糾結越容易想多,因此還不如直接去問一問五條悟本人。
你決定今晚等他回宿舍之後就去找他。
然而讓你驚訝的是,還沒等你去找他,剛從夜蛾正道那裡回來的五條悟就先過來找了你。
「要一起去吃晚飯嗎?」他站在你宿舍的門口對你笑嘻嘻地說道,「不帶傑和硝子的那種!」
你摸不清他的來意,但愣了一下還是滿口答應。
「好啊!」
五條悟選的晚餐地點是一家比較合你胃口的西餐廳,看著他特別熟練地跟前台說了句「我是兩個小時前預定了包廂的五條」然後就有服務員把你們迎進去的時候,你就知道他早有預謀。
「那麼,悟今天找我是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在點完單、上完菜之後,你把玩著手裡的刀叉,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問他。
「不是我哦,應該是你有什麼心事才對吧?」五條悟晃了晃手指反駁,「快說出來讓我聽聽,可靠的五條悟大人決定無私幫助你一下。」
你無意識地轉著刀花,心裡估量著該從哪裡開始問起。
看見你認真思考的樣子,五條悟也不打斷你,就難得耐心地等你開口。
包廂裡並不算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照耀在他閃著銀光的發絲上,你在他墨鏡後冰藍色的眼眸中看到一個小小的、神情中隱隱含著煩躁不安的你。
我的表情這麼明顯的嗎……?
你郁悶地想著,難怪會被發現,是你最近反常得太明顯。
「好吧。」你突兀地放下手中的刀,瓷質的餐刀觸碰盤底,發出一聲輕微的碰撞聲,但你們兩人都沒有理會它。
「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在五條悟鄭重的點頭示意中,你認真地詢問他道,「你認為,我是你的朋友嗎?」
五條悟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茫然。
……啊?這是什麼問題?他還以為你會問「你猜到多少了」之類的話呢!
「真是的,你在想什麼啊……」五條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這就是你要問的問題?」
隨後他不等你點頭就用最肯定的語氣直截了當地回應你:「當然了!不僅是我,還有傑和硝子,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你聽到他斬釘截鐵的答案,用手撫著額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五條悟是不屑於去撒謊的人,既然他這麼說,那你就安心了。
你強行按下心中所有的疑竇,緩緩露出一個真心的笑:「這樣就可以。」
在你沒有之前記憶的人生中,從高專教室醒來後認識的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就是你的錨點,你唯一害怕的就是不被信任、不被理解,你會變成無人知道的孤獨游魂,雖然身體還活著,內心卻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但只要他們還把你當作朋友,只要他們還需要你,那你就可以為了他們,無所不能。
所以,現在這樣就可以。
「所以,悟你猜到了多少?」你心情突然變好了起來,語調輕快地問他。
而五條悟卻被你剛剛的問題搞得有點郁悶。
……什麼啊,我都對她這麼好了,她竟然還在懷疑我不把她當朋友?傑還總嫌棄他情商低呢,現在看來,坐在我對面的這個小混蛋才是真正的情商低!
他一邊生氣地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牛排,一邊既惱火又委屈地開口,眉眼中興致缺缺:「時間、空間,差不多就是這幾個嘛。」
你肯定地點點頭,叉子尖尖在盤子上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是前一個。」
你決定把之前請伏黑甚爾的真正原因告訴他了。
「實際上,我之前去委托伏黑甚爾也是因為我看到了——」
獨自生悶氣的五條悟一直將自己的視線盯在盤子上不想看你,他被你氣得肺疼,然而在聽到你戛然而止的聲音時,他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卻驚愕地發現你竟然無聲地倒了下去。
五條悟瞳孔一縮:「##!」
你看著自己手上的刀叉無力地從手中滑落,看見五條悟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匆匆站起身向你走來,一瞬間還沒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你想問他「怎麼了這麼著急?」,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伸手探上脖頸,指尖鮮艷的顏色讓你滿臉困惑。
……血?
你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疼痛。
「等著!我馬上帶你回去找硝子!」五條悟大聲說道。
「……別,咳咳……」你趕緊扯著他的衣角把他拉住,一邊制止他,一邊快速地使用反轉術式給自己治療,「我會……反轉術式,沒事的……」
於是五條悟又立刻把你放下,緊張地盯著你,准備一有不對抱著你就跑。
反轉術式嘛,你很熟的,肯定沒問題。
然而這麼想著的你下一秒就遇到了滑鐵盧。
「……咦?」你利用桌邊反光的裝飾品給你當鏡子,卻發現一條血線蜿蜒在你的脖子上。伸手摩挲這條反轉術式也消不掉的血線,你不由得發出困惑的聲音。
雖然已經不流血了,但是這個印記真的治不好誒。為什麼?
五條悟簡直要被你氣死。
「你是不是定了什麼自己都不記得的束縛?」看見你這個茫然的樣子,他氣得伸出手指直往你腦門上戳戳戳,「比如說『絕對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什麼的?!」
你捂著腦門不停躲閃,語氣卻很不確定:「沒有吧……?」
說句實話,你連自己為什麼能夠重來都不清楚,就更別說有沒有定過什麼不得了的束縛了。
「總之你以後給我注意著點!閉上你的嘴!」五條悟沒好氣地說道。
你:「……哦。」
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但這個血線在脖子的位置就很顯眼,你並不想讓家入硝子和夏油傑擔心,所以還是在回學校之前先去了趟飾品店,買了條chocker戴上。
唉,好煩哦,怎麼又是這個位置……也不知道再死一次能不能恢復原樣。
「對不起嘛,我以後一定注意,別生氣啦……」
看著憋著氣在前面走、完全不理你的五條悟,你好聲好氣地跟他道歉,卻沒注意到一旁有個小孩子小炮彈一樣徑直向你衝過來。
「啊!」身高只有那麼一點兒的孩子跌倒在地,發出一聲稚嫩的痛呼。
你趕緊蹲下身去扶他,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小朋友?有沒有受傷?」
「沒……沒事。」一頭凌亂黑發遮住了眉眼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說道,然後伸出一只手搭上你的手心,「……謝謝你,大姐姐。」
他的小手搭上你的大手,你感受到他一個用力站起身時,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你的皮膚,不過你並沒有在意這點細小的傷口,而是立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確認了他並沒有受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那就好,下次不要跑這麼快了好嗎?」你輕聲細語地告誡他。
小男孩笑了笑,答應了:「好的。」
這時你身後傳來了五條悟不耐煩的催促聲:「還走不走?趕緊回去了!」
「來了!」你回頭大聲答道,然後撐著膝蓋站起身跟這個小男孩告別。
看著小男孩小跑著跑遠的身影,你心中陡然劃過一絲疑惑。
——剛剛好像在他的碎發下看到一道傷疤,這孩子是不是被欺負了?
但那個孩子已經走遠,你也就搖了搖頭重新跟上五條悟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咦……?我今天好短哦。
明天一定改(認錯.jpg
還剩22地雷,496營養液,一共11560字∼
第42章 四周目(13)
在星漿體事件平安度過之後, 你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反正沒什麼遠大的目標,你也就安心地呆在學校裡當一個混吃等死的未來咒術師。雖然目前咒術界的工作量並不允許你長時間休息,但你至少不用像前幾天為了賺錢那樣連軸轉了。
「最近稍微有點無聊啊……」五條悟艱難地在沙發上翻了個面, 「傑,最近你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嗎?」
夏油傑仿佛沒聽見一樣在一旁發呆, 直到五條悟再一次叫了他一聲, 這才回過神來說道:「沒有啊,我大多數時候不都是跟你一起的嗎?」
對此同樣一清二楚的五條悟哀嚎著嘆氣, 又不死心地轉頭來問你。
「##你呢?有沒有有趣的事情或者好玩的地方?」他用期待的語氣問道, 「我已經好久都沒出去玩了!再呆在學校裡我要無聊瘋了!」
你:「……???」
「你還嫌出的任務不夠多嗎?每次出任務都會找各種機會摸魚的人都是誰啊?」你靠在家入硝子的懷裡, 一邊翻看著手裡的漫畫,一邊頭也不抬地回他。
五條悟立刻跟炸了毛的貓似的大聲反駁:「你也都說了那是摸魚!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哦。」你冷漠以對, 「那你就想想吧。」
五條悟大驚:「你還是不是我親愛的女朋友了?!怎麼能這麼對我!」他動作幅度超級大地將自己的身體歪倒在沙發扶手上,表情驚慌失措,顯然是又開始演上了。
然後因為無人配合而自動放下了爪子嘟著嘴巴放棄。
「你們太無聊了……」五條悟小聲抱怨著, 重新灘成一張餅貼在沙發上。
你對此適應非常良好。
自從你決定再相信他們一次之後, 他們把你當女朋友黏著你的舉動全都自動在你眼裡化成了惡作劇。
而惡作劇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所以你現在不僅能坦然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某些油膩行為(你特指五條悟),甚至還能在其他女孩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抱住家入硝子跟表情冷淡的美女貼貼, 非常認真地嫌棄兩個dk。
你:「這兩個沒用的男人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有硝子才是我的真愛!」
然後在五條悟虛弱的西子捧心、夏油傑一臉受傷的表情中挽著你新鮮出爐的「女朋友」揚長而去。
「其實要說有什麼事情的話倒也是有的……」你想了想昨天晚上做的夢,猶猶豫豫地說道。
做夢倒不是一件值得拿出來說的事情啦, 但你這次做的夢真的有點奇怪了。
五條悟一下就從沙發上扭了下來,非常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家入硝子也傳來了關注的眼神。
「不,這次我真的沒有搞事!」頂著她「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又干了什麼蠢事」的目光,你努力開始描述你的夢境自我辯解,「我只是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奇怪的人。他的腦袋像個鳳梨, 眼睛又像個波斯貓,舉著個大鐵叉,還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看到同學們困惑不解、理解不能的樣子,你決定以身作則給他們表演一下那個笑聲有多麼詭異。於是你瞬間變換表情,擺出一副深沉的模樣,一手撫著額頭,醞釀好情緒。
你:「kufufufu∼」
矮油,不愧是我,學得太有內味兒了!你自鳴得意地想。
然後被一陣惡寒的家入硝子拎著抱枕一頓猛錘。
「硝子我做錯什麼了??!」你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一邊閃避一邊問得困惑。
家入硝子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還是你啊,我以為你被奇奇怪怪的妖怪附身了呢。」
你:「……」
委屈,可是夢裡的鳳梨頭怪人就是這麼笑的嘛……
而且他當時說的是「kufufufu∼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顯然他是認識你的。雖然你對他一點印像都沒有。
你沒有把鳳梨頭怪人對你說的話完整地告訴他們,所以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就只是當個玩笑來聽了。
夏油傑笑著調侃你:「你是不是想吃鳳梨了,然後不好意思說,就用這個方式來表達?」
「或者是想養貓了?」五條悟也一錘手心,用跟他摯友如出一轍的恍然表情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這麼遮遮掩掩干什麼?走,我們現在就去買!」
他們兩個顯然是在開你玩笑,因為嘴上說是要走結果坐在那裡動都不動一下的,你憤怒地把一旁的抱枕二次利用朝兩人砸了過去抗議:「才不是啊!」
於是關於夢的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被輕輕揭過。
而對於你來說,這個問題遠遠還沒有到結束的地步。尤其是,一周後,你收到了來自意大利的一個包裹。
……意大利?我哪裡認識什麼意大利的人啊?
你懷疑它跟你前兩天夢到的鳳梨頭怪人有關 ,於是懷著警惕與好奇,你把小巧的包裹帶回宿舍,准備獨自看看這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麼。
小心翼翼地拆開最外層黑色的包裝,一個長方形的匣子映入你的眼簾,你挑著眉頭將它打開,發現裡面只裝了三樣東西——一個樣式古樸、鐫刻著簡單花紋的金色懷表,一個粉乎乎的、看上去有點像是小炮彈的不明物,以及一封印著漆印的信。
這是……槍、貝殼和子彈?是哪個地方的標志嗎?
你隱隱感覺有些熟悉,但在你當咒術師的這段時間以來,你並沒有從哪裡發現過這個類似於家紋的印記。
你索性先把其他兩樣東西放在一邊,率先打開了這封信。
…………
看完這封信,你只覺得心裡的疑惑不減反增。
信上表示,這個金色懷表原先是你寄存在我這裡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除此以外,我們還按照約定給你送去了一枚十年後火箭炮,它能將現在的你與十年後的你進行交換,依據你的要求,我們對它進行了改造,只交換靈魂而不交換身體。非常感謝你對我們拯救世界的犧牲與幫助,你永遠是我們的朋友。
最後面的落款是「Tsuna·Vongola」。
你:「……???」
這麼離譜的???
你看到最前面金色懷表的時候還覺得挺正常,畢竟你又不記得之前的事了,有沒有把東西放在別人那裡你也不知道,總之還是可信的。
但是從第二段內容就開始離譜了起來。
十年後火箭炮?將現在的我和十年後的我進行交換?我為什麼要這玩意兒啊,十年後難道是有什麼非常困難的問題等著我去解決嗎?那也不對啊!就算我能活到十年後,但那會兒的我肯定比現在的我要強,現在的我去了也沒有用啊!
最後一段就更是讓你摸不著頭腦。
拯救世界?就我??
你對此嗤之以鼻。
放下這封信,你首先將懷表拿了起來。
金色的懷表看上去並不是很新,而是有種存在了很久的復古感覺,就連簡單的花紋上都彌漫著時光的味道。你好奇地按下懷表下方的開關,上面的蓋子猛地彈開,露出裡面仍在工作的兩根指針。
……這個長條狀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咬著嘴唇冥思苦想,最終靈光一閃發現,是在你輪回的時候!你那時看到的長條狀金色的東西,跟現在這個懷表的指針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個懷表就是我的能力?或者說就是我控制能力的關鍵?
你用力捏緊了金色懷表,內心有許多猜測不停盤旋。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過渡∼
這周目可長了,妹不會這麼快就出事的
第43章 四周目(14)
但說句實話, 這個懷表總給你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當它開始轉動的時候,你似乎有種命運被隱隱牽動的錯覺。
盯了半晌, 你珍惜地將它的蓋子合上,把這塊懷表貼身放好。
你又重新拿起了信上所說的十年後火箭炮, 翻來覆去仔細的看了看。
……看上去平平無奇, 簡直就像是那種哄孩子用的玩具嘛,真的能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你並不是很想相信, 但一想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夠不斷重來, 那有這種奇妙的道具也挺正常?
總之你決定過幾天抽個時間去一趟意大利了, 等你這階段的任務忙完了,你一定要去把自己的身世、以及這些讓你一頭霧水的問題全都搞明白。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一直沉浸在思索中的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拿著十年後火箭炮的手都不自覺地一抖。
糟了!
看著從你手上滾落的粉色炮彈,你臉色一變。
信上說這個十年後火箭炮遇到稍微大一點的撞擊就會自動啟動,而你的手距離地面足足有一米多的距離!要是它從這個高度掉下去了, 那大概率會直接把你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換的!
可是你現在根本不想知道十年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只想安穩地度過這個難得清淨的生活!
你趕緊伸手去撈,可伸出去的手卻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桌邊的杯子上。於是伴隨著一聲刺耳的玻璃碎響, 一陣粉色的煙霧把你整個人都籠罩起來,你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門外的夏油傑等了許久不見回應,思索片刻直接按下了門把手。
推開門後, 他看見你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不由面露無奈之色,啞然失笑道:「怎麼就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這樣會著涼的。」
夏油傑一邊搖著頭小聲喃喃,一邊放輕腳步走向你,想要把你抱到床上去, 可卻在剛伸出手、還沒觸碰到你的時候整個人一僵。
……沒有呼吸?怎麼可能?!
他驚疑不定地伸手去探你的脈搏,卻發現——沒有!真的沒有!不管是脖頸處的動脈還是手腕處的動脈都沒了動靜,甚至連胸口都沒有起伏!!
夏油傑趕緊奪門而出去找五條悟和家入硝子。
*
你自然是不知道在你失去生命體征之後,你的宿舍裡有多麼兵荒馬亂,你只知道自己還沒睜開眼時就發現你的身體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就算你觸發了火箭炮來到十年後,但這個身體不應該還是你的嗎?為什麼你能感受到本該屬於自己的身體裡還有個奇奇怪怪的腦子?!
你要生氣了!尤其是這個腦子還在不停地跟你搶身體的控制權!!
「你誰啊?!給我從我的身體裡滾出去啊!!」你暴躁地說道。
但遺憾的是,你現在最多只能把身體的操縱權奪回,卻沒法把這個可惡的腦子趕出去。
這個腦子有人類的智慧並且還會說話,當它發現自你出現它就無法掌控這個身體了之後,它就開始咬牙切齒地不停在你腦海裡念叨著什麼「怎麼會這樣」「明明就差一步了」之類的話。
你一下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喂,你什麼意思!」你試圖跟它對話。
腦花才不理你,它兀自碎碎念了好久,然後在你擰著眉頭滿心著急的時候突然神經質地「嘻嘻嘻」笑了起來,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調說道:「不過現在也無所謂,沒人會相信你的,等你回去了,結果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然後它就沉默下來銷聲匿跡,任你再怎麼呼喚都不出聲了。
你沉下臉,惱火地控制著身體睜開眼睛,轉頭觀察起周圍的環境,試圖從附近找到一些能幫助你理解現狀的線索。
然而周圍的幾個特級咒靈卻讓你瞳孔一縮。
「咦?##醬,你怎麼了?」灰藍色長發、臉上還有著縫合線的異瞳咒靈突然把臉湊到你面前,略帶探究地看著你,「突然冒出了好大的殺氣哦∼」
……有著人類智慧的特級咒靈?
你現在心情很不好,眼前這個咒靈雖然臉上掛著無辜的微笑,但周身的氣質卻散發出一股天真的邪惡味道,這讓你有種想殺掉它的衝動。
「閉嘴,」於是你毫不客氣地用厭惡的眼神看了它一眼,「你想死嗎。」
如果不是因為身處咒靈大本營並且還沒摸清現在的狀況,你早就一個咒力彈轟上去了,哪還容得到它一個特級咒靈在你眼前蹦跶。
「哇哦∼」縫合線咒靈故作害怕地一個後退,躲到一個壺腦袋咒靈的背後,「漏瑚你看,##醬好過分哦,竟然想干掉我∼」
然後被漏瑚嫌惡地一把糊開:「走開!別扒在我身後!」
連續被嫌棄了兩次的縫合線咒靈默默地站在一邊嗚嗚咽咽去了。雖然它臉上一點難過的意思都沒有。
「所以你怎麼突然生氣了?」秉承著關心一下合作對像的念頭,漏瑚也轉頭用它僅有一只的大眼睛看了你一眼,「難不成是計劃出現了什麼紕漏?」
「不,沒有。」雖然你現在還不知道它說的計劃是什麼,但現在最好不要露出什麼異常,於是你扯出一個虛偽且虛假的笑,「我只是想到一件超出控制的事。」
火山頭咒靈聽到是與計劃無關的事情,立刻不甚在意地表示:「是嗎。反正只要不影響計劃就行。」它向後一躺,舒適地閉眼休息。
在一片海浪聲中,你也學著這個火山頭咒靈,將自己的身體躺倒在沙灘椅上,閉上眼睛假寐。
你在十年後應該是死了,所以身體被剛剛那個腦花利用來做「計劃」。你現在無法將腦花從身體裡趕出去,一方面是「你」已經死了,現在身體能動全是靠著腦花,一旦它離開,就算你的意識仍在,也控制不了這幅已經死亡的軀體。
另一方面是十年後火箭炮是有時間限制的,你不知道這個時間具體有多長,但你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你總會回到十年前的。
所以如果可以,你想先了解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無法改變十年後的事情,你至少得掌握情報,回到十年前再做詳盡的考慮。
幸好身處同一個身體,你和腦花的記憶總有一些是能相通的。
你從它的記憶裡看到了夏油傑的叛逃,看到了「你」也跟著換上五條袈裟的夏油傑一起脫離了咒術高專來到盤星教,看到夏油傑策劃了一場「百鬼夜行」,看到五條悟在百鬼夜行之夜親手擊殺了他的摯友,雖然「你」衝上去擋了一下,最終死掉的是「你」。
再次睜開眼時就是身體被占用的狀態了。
你:「……」
你能看到的片段不多,但挑重點來看也能大致了解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了。
……一切似乎都是從傑的叛逃開始的?可是傑明明是個溫和待人、樂於助人的男生啊,夢想還是保護所有普通人。而記憶中那個雖然表情慈眉善目,眼神中卻透露著對普通人的蔑視,嘴上還一口一個「猴子」。
這個人真的是傑嗎?
你有點坐不住了。
「我想起一點事,出去一下。」光憑著記憶你根本沒法還原事情的真相,所以你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打算趁著自己還在十年後出去問一問別人。五條悟或者家入硝子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顯然,我,卡文,了
第44章 四周目(15)
依據記憶裡離開這個領域的方法, 你從虛空中打開一扇門,徑直操縱著身體就想往高專的方向去。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你不一定能找到夏油傑,但家入硝子一定會在高專的, 先去高專比較不容易撲空。你認真地想。
但直到真正站起身動起來,你才發現現在的身體跟你習慣了的、十年前的身體有多不一樣。
咒力的量暴增了數十倍, 若是將咒力大範圍擴散出去, 你大概估計它能直接輻射到整個日本。與之相對的,你的身體格外的軟弱無力扶風弱柳, 當你剛站起身邁開腿的時候, 你甚至感覺自己的腿上仿佛掛上了幾十公斤的秤砣, 沉甸甸的,走一步都艱難。你差點沒在幾個特級咒靈的注視下直接跪倒在地。
呵, 這個腦花用我這樣孱弱的身體還真是為難它了啊。
你堅強地維持住了自己在咒靈們面前的逼格,雖然四肢無力,還是一步一步, 用一種假裝自己在閑庭散步的模樣走出了咒靈們的大本營。
出了領域你立刻就不掙扎了, 捏著術式就開始瞬移。
從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到咒術高專的距離並不算近,但你現在可以說是咒力無限, 因此幾個瞬移就來到了高專門口。
然後被學校外面的結界攔了下來。
你:「???」
你茫然地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學校,想確認自己來沒來錯地方。
「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啊?」你一臉困惑地念出學校門邊的字跡,小聲嘀咕道, 「我沒走錯啊……」
不應該啊,我身為學校的學生,學校的結界肯定能認出我的咒力放我進去的啊?
你為難地在原地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失落又困惑。
難不成是因為「我」已經死了的緣故?所以結界把我的咒力印記消抹了……?
想來想去還是這個理由最靠譜,可你找到了原因卻還是對這個結界毫無辦法。
難不成要暴力突破?你抿著嘴角心想,可是那樣會被當成入侵者的吧, 況且你也不知道暴力破壞結界後它還會不會恢復,如果不能,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畢竟家入硝子平時還需要這個結界來保護,沒了結界有敵人來偷襲她怎麼辦?
你無可奈何地傻站在原地半晌,最後破罐子破摔地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喊人。
「硝子——!」你閉上眼睛扯著嗓子大喊,為了讓不知在學校何處的家入硝子聽到,你還用咒力給自己的聲音加了個擴音buff,「硝子你出來一下好不好——!我是##呀——!」
你喊了幾聲就開始在外面等待,數了門外三千四百五十六根草,這才看到門內有一道倩麗的身影姍姍來遲。
長發,白大褂,眼睛下有著濃厚的黑眼圈,手上還把玩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
她在距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
「嗚嗚嗚硝子!」你立刻見了親人一樣兩眼淚汪汪地撲了上去,可惜卻被門口的結界又又又攔了下來。
看著家入硝子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的模樣,你委屈巴巴地對她發出控訴:「硝子你看,現在這個結界都不認識我了!我進不去學校了!」
你期待著她一臉驚訝卻無奈地說一聲「你沒事?」或者凶巴巴地說一句「沒死就早點滾回來啊!」。
可是她沒有。
你在她冷若冰霜的表情中逐漸安靜了下來。
家入硝子一臉冷漠地看著你,語氣中的冰冷讓你不自覺地想要顫抖,但你用袖子下的指尖掐住了手心,竭力忍住了。
家入硝子說:「你還來高專干什麼?詛咒師##。」
她的語氣與其說是面對陌生人時的淡漠,不如說更像是面對仇人的敵視。
你突然覺得好委屈。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努力瞪大眼睛,不讓眼眶裡蠢蠢欲動的液體落下,「而且我……我只是想來找你問問,傑他當初為什麼要叛逃?」
家入硝子的表情愈發的不耐煩起來:「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
你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呆呆愣愣地點了點頭。
「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家入硝子擰著眉頭厭惡地看了你一眼,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我竟然因為跟你說話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
「而且傑的叛逃不就是你攛掇的嗎,你怎麼還有臉來問我為什麼。」似乎是覺得繼續跟你說話完全沒意義,她轉身就走,「別再來了,再來我就打電話讓悟過來殺了你。」
你:「……」
看著她嫌惡的態度以及干脆利落離開的背影,你想伸出去挽留的手都頓在半空。
家入硝子明明是個淡漠的個性,她之前從沒對別人表現出這麼濃烈的厭惡感,而現在的你卻「有幸」體會到了這份殊榮。
……腦花!這家伙到底用你的身體干了什麼啊?!!
你終於理解了它之前幸災樂禍的「他們不會相信你的」是什麼意思了。
你咬牙切齒地捏緊了拳頭,眉眼中的戾氣讓你整張臉都不自覺地扭曲起來。
在家入硝子離開後,你又在咒術高專門口蹲了好久。
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些什麼,明明這個腦花已經操縱著你的身體把你的生活搞得一片混亂,但你還是有點不死心,似乎是想要等一個夢幻的結果。
但直到天黑,家入硝子都再沒有出來看你一眼。
你表情茫然地站起身,突然感覺自己無處可去。孱弱不堪的身體早就禁不住你這麼長時間的蹲姿,當你搖搖晃晃站起來時,一時不小心竟直接雙腿一軟,打著晃兒摔倒在地。
看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身體裡的腦花又出來刷存在感,對你發出了嘻嘻嘻的嘲笑聲,並用一種扭曲的語調誘哄。
「你看,你的保護是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們不僅不相信你,還這麼討厭你。」
「你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呢,看到這樣的態度,你還想保護他們嗎?不如直接把身體交給我。」
你:「……」
這個腦花,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你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全都是這個家伙策劃的,畢竟你才不會像硝子那樣攛掇傑叛逃。在你失去記憶之後,咒術高專就是你的家,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以及夜蛾老師都是你的家人,你怎麼可能騙傑叛逃。
所以不管家入硝子口中的「事實」到底是不是真的,終究肯定全都是這個腦花的錯!還想讓她交出身體?笑死了,她就算對他們失望,那也不會把身體交給你這個敵人吧!
聽到你的想法,腦花一下子就氣急敗壞起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在這裡待多久!」它冷哼一聲,隨後又歸於沉默。
你腦海中殺掉它的情緒不斷翻湧,心中對破壞掉它計劃的想法一閃而過。
……不能再想了。你眯著眼睛想,在一個身體裡就是不方便,它總能聽到你現在在想些什麼。
你及時制止住腦內的想法,重新將這份殺氣轉移到腦花本體上,不讓它共享到你現在的計劃。
打定主意掃除障礙的你決定多在外面逛一逛,如果能偶遇夏油傑或者是五條悟就更好了。
隨手用反轉術式治好剛剛因摔倒而出現的傷痕,你慢悠悠地離開咒術高專的範圍來到東京街頭,然後在一面光可鑒人的玻璃前停下了腳步。
……十年後的我,是這個樣子的啊。
玻璃上反射出的人影有著跟你如出一轍的面容,脖子上不是你新換上的chocker,而依舊盤旋環繞著大面積的繃帶,但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原本高專的制服了。
也是,你撫著額頭自嘲地笑笑,都是詛咒師了怎麼還能穿螺旋紋扣子的制服呢。
現在你的身上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黑色套裝,外面披著一件帶著巨大帽子、長至小腿的鬥篷。你試探性地伸手將兜帽戴上,發現它遮蓋住了你的大半張臉,透過鏡子,你能看到自己現在只有一張嘴露在外面。然而這樣的大兜帽卻絲毫不影響你的視線,甚至周圍曾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你的路人都不再關注你。
它顯然是有著特殊功能的咒具。
你又拆開了脖子上纏繞的繃帶。而出乎你意料的是,曾經只有一根紅線的脖頸,現如今的痕跡卻密密麻麻,有些還凹凸不平,顯然是沒能在受傷的當時立刻就治療好,以至於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指尖輕點著這些仿佛被斷了頭又重新用針線縫起來的傷痕,你挑著眉心想,這可不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樣子。又或者是說,「你」已經絕望到自暴自棄了?
就算是你也無法猜出「你」的想法,但你知道,你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未來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不喜歡,就算知道自己會回去,你想改變這個時間線的想法卻不會變。
就當是提前演練了。你換上無辜的表情想。
三小時四十三分二十七秒。
自你醒來一直在心中默默數秒的你重新邁開了步伐。
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待多久啊……希望你能在離開之前完成你的目標。
等著吧,我「親愛」的腦花。
你裂開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低低笑了一聲,隨即捏緊袖子裡的咒具小刀,重新在街上游蕩起來。
第45章 四周目(16)加更
你不知道夏油傑現在在哪裡, 也暫時不想回特級咒靈的大本營去,所以只能漫無目的地去各個甜點店搜尋,看看能不能好運氣地碰上五條悟。
雖然你也不確定找到五條悟後他會不會直接殺掉你。
你惆悵地嘆了口氣想, 就連硝子都這麼討厭「你」,那五條悟那個任性的家伙一定會比她反應更劇烈吧。
可當你一邊閑逛一邊左右搜尋的時候, 你看見一個特別眼熟的灰藍色頭發咒靈從左側的巷子裡一閃而過。
啊, 是你之前見過的臉上有縫合線的咒靈,名字似乎是叫「真人」?它好像是在躲避誰的樣子, 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呢?
思考片刻, 你最終還是決定過去湊個熱鬧。
要是能從它口中套點話出來就更好了。
帶好兜帽隱蔽自己的存在感, 你跟著真人逃竄的方向一路瞬移過去,然後自動自覺地找了個不會被前方戰鬥波及到的角落躲了進去。
潮濕陰暗的下水道裡, 真人正和一個黃色頭發手拿砍刀的咒術師對峙。真人試圖對黃發咒術師話療,然而這位一看就很有社畜氣息的咒術師才不想聽它一個咒靈逼逼賴賴,公布了自己的術式後徑直提著刀向真人砍去。
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你突然一頓。
……嗯?這個極具特色的三七分暴擊術式, 難不成是你可愛的小學弟七海建人?
你再仔細看一眼這個發色、這個臉型, 越看越像。
哎呀,當年稚嫩的小學弟怎麼就變成這麼一副歷經摧殘的社畜模樣了呢……你在心裡悠悠感嘆著歲月就是把無情的殺豬刀, 一邊繼續躲在暗處觀察他們的戰鬥。
當然了,認親當然是不可能認親的,這個時間線的腦花操縱你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你怕你剛跳出去就要被打。
雖然他一定打不過你。
現在的真人似乎並沒有打敗七海建人的實力,你甚至都有點懷疑它是怎麼混進剛剛領域裡的幾個特級咒靈裡面的,但因為術式的特殊性,它還是讓他吃了個暗虧,然後將自己轉換形態逃出了攻擊範圍。
七海建人沒有再追。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你看到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緊接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發了條消息。
也許是五條悟?你歪了歪腦袋不負責任地猜測。
他很快就離開了。
在七海建人離開之後,終於苟住性命的真人重新將自己調整為人類體型,看向你藏身的位置。
「##醬你就在一旁看戲,都不來救我!」真人委委屈屈地控訴,「你不至於想讓我死吧?」
笑死,我巴不得你趕緊去死好嗎。還救你,你原地躺下做個夢來得比較快。
「我不希望你死掉呢真人。」你扯起嘴角,用一種假惺惺的語調陰陽怪氣地關懷道,「畢竟之後的計劃還要用到你。」
大概之前你就是這麼跟它講話的,現在聽到你這個語氣,真人完全沒有生氣,反而孩子般天真地鼓了鼓臉頰抱怨,一邊說話一邊坐在欄杆上晃著腿:「計劃計劃,##醬好無趣哦∼獄門疆都准備好了,實在不行還有白蘭那邊的幻術師打補丁,計劃肯定沒問題的啦!」
獄門疆?幻術師?聽到關鍵詞的你不由得眯了眯隱藏在兜帽下的眼睛。
獄門疆這個咒具你似乎在哪裡聽說過,好像是什麼把人封印起來的道具?那這些咒靈到底是想封印誰?五條悟還是夏油傑?
還有幻術師?雖然聽名字就知道是制造幻覺的一群人,但你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想要制造什麼幻覺,達成什麼結果。
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就很話癆的咒靈,你不禁想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哄騙它說出更多的內容。於是你頭疼般的用手撐住了額頭,語調中飽含苦惱之情:「可是五條悟很強,我們的計劃雖然很完美,但不怕一晚就怕萬一啊……」
你也不知道要封印的是不是五條悟,總之說法模糊一點應該也不會出錯。
終於得到你回應的真人立刻眼睛一亮。
其實它總是想跟別人分享一下自己遇到的開心的事啦,可惜身邊都是些性格獨特的咒靈。漏瑚總嫌棄它話多不耐煩聽它講,花御只會安安靜靜地聽著不出聲,陀良更是只會在大海上漂不說話,它可真的是要憋死啦!
而原本神神叨叨、平時只在制定計劃時出聲的##醬今天竟然會主動來找我聊天∼她是不是願意跟我做朋友了呢∼
對自己不討人喜歡的性格一無所知的真人覺得這是你對它釋放友好信息的標志,當即開心地雙手撐住欄杆用力一躍,穩穩當當地跳到你面前,臉上還掛著大大的笑,身上的話閘子屬性一下就控制不住了。
在你時不時的應和聲中,它嘰裡呱啦把它知道的腦花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當然只有它被告知的那一部分。
不過就算只有這一小部分那也夠你想到很多東西了。
你身體裡的腦花又開始咒罵起來。
「這個嘴巴上沒個把門的蠢貨!」腦花氣急敗壞地罵罵咧咧,「什麼都往外說!它還不如早點去死呢!」
哦∼聽到腦花這個反應,你瞬間了悟。原來真人這家伙說的都是真的啊,你剛剛還在為難該怎麼判斷它說的是真是假呢∼
「哎呀真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今天一聊我才發現,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咒靈。」你將自己的語調放得又輕又柔,話語間的驚訝與贊嘆溢於言表,「你最近學習人類學得很像哦,我都想跟你交朋友了呢。」
真人一聽到這個可就不困了,小孩子一樣舉高雙手歡呼:「真的嗎?太好了,我要去再找點人類試一試!」
它立刻轉身出了下水道,顯然是去尋找新的快樂了,得到了信息的你也懶得再搭理它,你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腦子裡剛剛獲得的情報。
你隨便找了家甜點店坐下。
「好久不見∼」在你沉思之際,一個眼睛上蒙著黑布、身上還穿著帶有螺旋紋扣子制服的白毛突然出現在你的視野之中,「不介意我跟你拼個桌吧?」
他看上去親切又隨和,嘴角挑起微笑的弧度,只是這份笑意顯然並沒有傳遞到他布滿了咒力、殺氣凜然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9500
第46章 四周目(17)
「可以哦。」你回答道。
不過在你回答之前, 五條悟這個我行我素的家伙已經自顧自地坐在了你的對面,還舉高手用狀似很歡快的聲音對一旁的服務員點單。
「請給我來一份招牌草莓千層可麗∼」
聽他熟稔而輕快的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是相約好了一起來這裡吃甜點的。
可惜只有你知道他不是。
你就嘴角帶著笑看他點單, 而後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經過了十年,他鼻梁上曾架著小圓墨鏡的地方已經換成了黑色的眼罩, 銀白色的頭發因此高高豎起, 為他原本看上去很稚嫩的臉更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身上任性桀驁的氣息也似乎略有減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長大了, 所以學會了稍作隱藏。
「好久不見。」你用一種帶著些好奇與懷念的語氣這麼說道。
五條悟的耐心一向很稀少, 而這些珍貴的耐心都是留給他的朋友的。你不在其列。
他原本的打招呼就是客套一下, 現在才不想聽你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於是他翹起二郎腿, 一手搭在沙發上,另一只手隨意揮了揮示意「別說廢話」,然後毫不客氣地直接進入正題。
「聽說你去高專找硝子了?」五條悟用暗含危險的語調這麼問道, 「說吧, 多日不見,總愛在下水道裡逃竄的小老鼠為什麼突然就出來見光了呢?」
你臉上的笑臉有點僵。
面對這樣與其說是提問、不如說是拷問的話語, 你總覺得他未盡的後半句是「呆在陰溝裡苟且偷生不好嗎」。
你:「……」
雖然一早就做好了他可能會對你態度不好的准備,但是聽到這種話直截了當地從五條悟的嘴裡說出來,你還是會有一種胸口一滯、心頭滴血的感覺。
你衣袖裡的手默默地掐上了手心, 然後盡力讓自己的表情和語調都變得鎮定。
「我沒有惡意的哦,只是回去看看硝子嘛。」你歪了歪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誠,「順帶問一問關於傑的……」事情。
然而一提到夏油傑,五條悟這家伙臉上官方的微笑都收斂了起來。
「要說實話哦∼」他粗暴地打斷了你的話,眼罩後的視線凜冽到快要化為實質, 直接穿過這層遮擋向你襲來,「不乖的孩子會被懲罰的哦∼」
明明還是這麼似笑非笑不著調的語氣,可其中蘊含的威脅卻讓你不由得禁聲。
你被他的殺氣激得汗毛直立。
這是你第一次從五條悟身上感受到身為「最強咒術師」的威懾與殺意,畢竟就算是這周目剛開學的時候,五條悟都沒有用這種方式表達出對你的討厭,而他現在完完全全是把你當作了敵人看待。
你控制住自己想要退縮的心情,有點失望地嘆了口氣。
……真是的,還以為五條悟的六眼能看出什麼問題呢,結果這不是完全沒有嗎。
腦花聽到你的想法,又在你身體裡囂張大笑了:「區區六眼怎麼可能看破我的術式!我的術式是完美的!無敵的!我才是最強的!」
「呵,不就是個到處偷別人身體用的垃圾術式麼。怎麼,你的本體呢?不會是因為太弱了而根本活不到現在吧?」你在腦海裡瘋狂diss它,用詫異的語調說道,「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有人把自己讀作『陰謀詭計』寫作『苟且偷生』的做法譽為最強啊?」
「啊呀真是失禮了,讓我來看看這個滿口大話卻又被困在我身體裡出不去的人是誰啊?哦,原來就是你啊腦花!」
你覺得自從五條悟出現在你面前,這個腦花好像有點莫名的焦躁。
難不成它的計劃跟五條悟有莫大的關聯?它是怕你把計劃告訴了他而導致封印五條悟失敗?說起來,你還不知道它具體想怎樣封印五條悟呢。
你把自己的思維分成兩半,一半繼續去和你看不順眼它它也看不順眼你的腦花對線,一半用來阻礙思維不讓自己的想法被它聽見。
坐在你對面的五條悟簡直要被你氣笑了。
「跟我說話你還敢走神?」他陰惻惻地看了你一眼,而後探過身,飛快伸出手掐住了你的脖子,用仿若男女友那般親昵的姿態湊到你身邊對你耳語,「你是不是特地過來送死的?」
在周圍的人看來,這一桌簡直就像是一對小情侶在親密,男生還用身體溫柔地擋住了外來的、可能會讓女孩子感到害羞的視線。
可對你來說,你上一秒還在用意識跟腦花激情battle,下一秒就被五條悟突如其來的大手掐住了喉嚨,呼吸都難以進行。
「咦?說話呀?」五條悟扯起嘴角說道。
那你……倒是……松手啊……
你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想要獲得更多的氧氣,可掐在你脖子上的手卻在一寸一寸用力收緊。你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掙脫束縛,然而沒有動用咒力的你怎麼可能有力氣掰開他的手。
「松……手……」你從喉嚨裡艱難地逼出一絲絲輕微的氣音,眼眶都因為長時間得不到呼吸而盈滿了淚水。
……不行,你不能失去意識。你紅著眼眶想。
一旦你因為缺氧而昏迷過去,在你身體裡蠢蠢欲動的腦花會立刻跑出來再次占用你的身體,到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輕易地將身體奪回就很難說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你的掙扎逐漸變得微弱,視網膜上的畫面也變得灰白模糊,隨後落下黑幕一般灰暗下來。
直到這時,五條悟才輕描淡寫地松開了手,臉上掛著無辜的笑說道:「哎呀,##你好狼狽呀∼」
「你看,最開始不要惹我不就行了?」
你顧不得他說了些什麼,被松開後立刻捂著脖子,彎下腰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起來。呼吸時冷冽的氣流經過受傷的咽喉,你只感覺喉嚨又痛又癢又麻,眼眶裡的生理鹽水終於沒控制住,掉落下來。
「咳——咳咳咳——!」
你突然爆發的咳嗽聲引起了服務員小姐姐的注意,當她敬職地過來詢問時,五條悟一邊「溫柔」地撫上你的背幫你順氣,一邊轉頭掛著歉意的笑解釋道。
「她只是不小心嗆著了,沒事的。」
在服務員小姐姐露出了然的表情退去後,五條悟立刻收回手,冷漠地看著你喘息著平復情緒的樣子:「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第47章 四周目(18)
你:「……」
你心裡有一萬句mmp你一定要講!
md這個狗男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有本事直接殺掉「你」並且連「你」帶腦花都揚了啊!不就是趁你信任他所以沒設靈力罩?!不然他不開個芘還想碰到你簡直是痴人說夢!
你一想到自己的信任仿佛喂了狗就生氣, 當即一把掀起桌子上的蛋糕就往他臉上糊。
「目的你個頭!你的六眼怕不是瞎了吧!」你扯起嘲諷的笑,沙啞著聲音罵道。
雖然因為他開著無下限的原因蛋糕沒能真的糊到他臉上去,但看著紅紅白白的流體在他身前滑落, 五條悟的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起來,像是沒想到你竟然敢這麼做。
這讓你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丟丟(手指比劃。
而五條悟身上的氣息卻一下就變得更加冷冽起來。
想到他之前的垃圾話, 你冷哼一聲, 同樣毫不客氣地諷刺回去:「哎呀親愛的六眼大人,你現在的臉色很難看哦∼」
五條悟捏緊了拳頭, 身邊環繞的咒力愈發強烈起來。這要是把你們現在身處的環境換成無人的荒郊野外, 你非常確定他會直接一個大招過來。
可惜現在他不能。
你眯著眼睛笑得幸災樂禍想, 這可是人來人往的東京街頭,他敢用大招嗎?他敢嗎?
明明之前跟傑吵架的時候都會說什麼「老子最討厭正論了!」, 結果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他不都是口不對心地在努力保護普通人嗎?
呵,還最強呢, 今天你讓我不高興, 我就讓你感受一下受制於人的無力!
你飛快撿起了作為詛咒師而不是咒術師的「你」的人設,笑得惡劣又放肆:「你要殺了我嗎?可以啊。」你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接著說道,「就是不知道是你殺掉我來得快呢?還是我先殺掉全日本的普通人來、得、快呢?」
「你覺得呢?sa-to-ru∼?」
你故意用沙啞的嗓音把他的名字叫得溫柔又繾綣,看著他露出厭惡且不適的表情, 你就愈發高興起來。
雖然這個方法有點傷敵一千自損一百的味道,但千金難買你樂意呀!
五條悟:「你——」
眼看著他緊握拳頭,手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你終於見好就收地坐正了身體。
哇哦,這個忍耐力相對十年之前倒是真的有在增長誒。
「行了行了,本來就是來跟你談正事的, 你非搞我心態那我也不能就這麼受著不是嗎?」你快速打斷他的話,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鼓作氣地講完,「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傑當初為什麼叛逃的。」
「哦,還有,我只知道他沒死,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五條悟:「!」
五條悟驚訝了半秒鐘,隨即一臉「再敢開玩笑就殺了你」的表情,撐著下巴,嘴角挑起惡意的弧度:「傑不是一年前就被我親手殺掉了嗎?你想用這個騙我能不能找個更好點的借口?」
你無語:「……」
……這家伙,怎麼感覺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你小聲嘀咕道,「白瞎了你的六眼。」
難怪「你」要用十年後火箭炮叫你過來。
就算是不斷在心裡給自己催眠的你——這是十年後「你」的五條悟,是把「你」當敵人的五條悟,不是你的五條悟,這兩個人除了名字都叫五條悟之外沒有任何關系——都沒辦法完全用平和的心態來面對他的惡言惡語和暴行,十年後還把他當朋友的「你」估計就更難受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著要背負下所有的,明明現在的你更想一巴掌甩到這家伙的臉上去。你歪著腦袋想。
當然了,看「你」這個脖子上的慘狀,估計說不出來也是悲劇發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什麼意思。」五條悟忍了又忍,不過他終於發現了你們之間的巨大信息差,所以還是強行按耐住怒火問道。
你翻了個白眼解釋:「百鬼夜行上你殺掉的是我你沒發現嗎?不是傑。」
五條悟擰起眉頭不敢相信,但他的六眼確實告訴他你沒在說謊。
「不可能。」他下意識反駁,「我親自動的手我能看錯?而且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l」
你:「……」
你真想撂擔子不干了,但考慮到「你」辛辛苦苦把你叫來也不單純就是來十年後觀個光的,所以還是深吸一口氣把所有你已知的情報緩緩道來。
…………
你一邊慢吞吞地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己身體的狀況,深怕一不小心說出點什麼不該說的,然後脖子再次慘遭傷害,把你自己也作沒了。然而直到你說完,你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說的內容竟然全都被允許說出來。
……奇怪,不應該呀?如果真的能說,那十年後的「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他們呢?就算他們不相信「你」說的話,但好歹也會提前有個憂患意識,不至於落得現在這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境地吧?
所以……你現在能說,是因為「你」幫你付出了什麼代價?
「你的六眼應該是被幻術什麼的欺騙了吧。」你心不在焉地摸著脖子上的繃帶隨口做下總結,心中探究的欲望愈發強烈。
「不可能!」五條悟眉頭緊鎖,他實在覺得你的總結是一個荒唐的結論。
實際上,他心裡一點兒也不想相信你說的話,但理智卻又判斷出你的邏輯自洽,並且還與他最近收到的消息相對接,於是內心現在處於一種既相信又懷疑的不穩定狀態。
「哦。」你冷漠地回應道。
管你現在想不想相信,反正我把該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了,要是這樣你都能被封印……呵,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而且在你跟五條悟開誠布公的時候,腦花就飆著讓你頭疼的噪音在你身體裡「上躥下跳」試圖阻止你,你當然沒理它,但它吵得讓你非常頭疼。
尤其是在這種你每時每刻都一腦二用的情況下。
所以你現在煩躁得厲害,恨不得現在就出去跟五條悟打一架。
「你愛怎樣怎樣,反正之後別來打擾我。」你站起身就要走,下一秒又被五條悟按了回去。
五條悟對你一伸手,臉上的表情緊繃著,看上去一副心情很糟糕的樣子:「獄門疆在你那裡吧?想讓我相信你的話就把它給我。」
「呵。」你直接被他氣笑了。
你這麼對我還想讓我全心全意地幫你?
「給你?你做夢吧!」你毫不留情地說道,指節不耐煩地「噠噠噠」敲擊著桌面,「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要是還被封印就是你蠢!看在這是「我」的願望並且你也是『五條悟『的份上,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但獄門疆是絕對不可能給你的!」
說完你就直接發動術式瞬移走了,只留下五條悟一個人沉默地在原地深思。
哼,這些個狗男人真的是要氣死你了!
走在幽深的小巷子裡,你氣鼓鼓地想道。在看到五條悟是這個態度後,你現在也不打算去找夏油傑了,省得到時候再生一次氣,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去一趟彭格列,搞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
md,讓這些混蛋自生自滅去吧!你暴躁地在腦海裡咆哮。
看見你這個樣子,你身體裡的腦花發出了幸災樂禍的聲音:「我就說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吧!嘻嘻嘻!你的堅持可真是毫無意義!」
「回到你的幸福快樂的世界不好嗎,這個身體就交給我,反正咒術師也知道了我的計劃不是嗎。」它誘哄道。
「我呸!都是你的錯!」聽到前半句時,你瞪大眼睛怒罵出聲,可這一次,你卻在聽它說完後半句時詭異地沉默下來。
感知到你原先堅定的想法在逐漸變化,擅長操縱人心的腦花不由得露出了大功告成的邪惡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互演.jpg
第48章 四周目(19)
你咬了咬嘴唇, 心情沉重了許多。
「不行!我不能被那家伙蠱惑!」你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這是『我』的選擇,一定是有意義的……」
腦花深知你已經陷入迷茫的漩渦裡無法自拔, 它想著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摧毀內心奪取身體計劃還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於是也就再次暫時沉默下來, 重新隱於腦海深處,並且等待著下一次你心神不寧的狀態。
只留下你焦躁不安地留在原地, 臉上掛著平和且單純無辜的微笑, 黑色的眸子中卻幾乎要溢出毫不掩飾的粘稠殺意。
……索性, 殺了他(它)吧。回想起五條悟剛剛對你的模樣,你認真地想道。
察覺到你想法的腦花露出了滿意的笑。
但很快你就再次回過神來, 強迫自己忘掉這個不太對勁的念頭,轉頭去尋找彭格列的位置。
在又又又隨手揪了一個詛咒師問路之後,你立刻馬不停蹄地瞬移去了據說是彭格列日本分部的並盛町。
希望給我寫信的那位「Tsuna·Vongola」確實是這個時空的這位吧。你邊趕路邊想, 不然我該去哪裡詢問有關那個十年後火箭炮的問題啊。
可惜當你步入並盛町範圍時, 首先看到的不是淳樸自然的小鎮人民,而是一堆穿著同樣白色制服的、看上去訓練有素的士兵?不, 大概不是士兵,畢竟他們三五個一群,每一群還有一個看上去地位稍高的小隊長帶隊, 身上都有各種各樣顏色的火焰環繞,才不是普通士兵的樣子。
在他們無聲的巡邏、偶爾會有小聲的彙報聲中,整個並盛町的氛圍看上去完全不像往常那樣和平,氣氛非常嚴肅。
你前進的腳步一頓,重新將自己腦袋上的兜帽整理好,確認不會有人注意到你, 這才順著屋檐、小路的陰影處繼續向裡走去。
……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狀態嘛,是彭格列出了什麼問題了嗎?不然為什麼他們的領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對彭格列怎樣其實沒有多大的好奇,但現在的情況讓你隱隱有種沒法順利解決問題的不妙預感,況且這些點著火焰的家伙讓你沒法安全且安心地去找彭格列。
——不知道為什麼,你總覺得這些人跟彭格列不是一伙兒的,甚至還有可能是敵人。
你頭疼地撫額,腳步暫時停歇在巷尾陰森的角落裡,心中不斷思考著該如何在不驚動外面這些人的情況下跟彭格列的人進行對接。
然而下一秒,你的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了一道僅供一個人通過的小洞,猝不及防之下,你竟直直地掉了下去。
你:「!!!」什麼情況?!敵人嗎?!
但出乎你的意料,當你借著咒力的緩衝平安落地時,發現眼前的似乎並不是什麼敵人,因為他正用熟悉卻陌生的眼神看著你,模樣還十分恭敬。
這個有著奇怪飛機頭的男人對你自我介紹道:「##小姐,初次見面,我是草壁哲矢,隸屬於彭格列雲之守護者部門。」
啊?這就是彭格列的成員?
你隱藏在兜帽後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還是覺得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有點不靠譜——這個看上去就很「極道」的發型就算了,嘴裡還吊兒郎當地叼了一根草,彭格列難道就沒有別的、形像更正常的人來找你了嗎?
「咳,有的……」似乎是很久都沒遇到過被人說「奇怪」這樣的情況,草壁哲矢愣了一下,這才伸出手示意你向裡走,用一種有點尷尬但也有點欣慰的語氣說道,「很久沒人這麼說了呢。說起來,十年前的##小姐跟十年後的##小姐差別好大……」
看到他這個反應,你這才恍然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失禮,失禮。
「是嗎?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你好奇地問道。
草壁哲矢露出一副回憶的表情:「十年後的##小姐啊……非常沉悶,話也很少,如非必要基本都不會主動跟別人交流。」他想著想著就嘆了口氣,「那孩子啊,看上去已經不會笑了,眼睛裡的光都快要消失了,所以最後她才會……」
說到這裡,草壁哲矢突然噤聲。
你:「……」
懂了,果然是因為輪回的次數太多已經快要失去自我了吧,最後發現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機會留給十年前的自己。
於是你非常理解地點點頭:「懂的懂的。不過我可不是她,我才不會這樣。」
「是嗎。」草壁哲矢帶著一臉滄桑的表情,「這樣的##小姐也很好。」
在之後的一路沉默中,草壁哲矢帶你七繞八繞走了許多條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道防護門,最終來到一個黑頭發、看上去就很冷淡的人面前。
「恭先生,##小姐帶到了。」他恭敬地對眼前這個黑發青年說道,隨後又向你介紹他,「這是彭格列的雲守雲雀恭彌先生。」
黑發丹鳳眼的「恭先生」身邊帶著一副殺傷力似乎不大的浮萍拐,手上一枚印著浮雲圖案的戒指很是顯眼。他原本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和室裡看書,看見你來了,這才不慌不忙地從書本中抬起頭來,從隨身的和服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匣子拋給你。
你伸手一撈接過匣子,目光從陌生的匣子轉到雲雀恭彌身上,不知道它有什麼用。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雲雀恭彌又重新低下頭不再看你,用清冷的聲音轉而吩咐你身旁的飛機頭男人:「哲,帶她去旁邊的基地。」
草壁哲矢乖順應是,莫名其妙來了又走的你一臉茫然。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給我這個匣子的?所以這個匣子裡面到底是什麼?
你覺得自從你來了十年後,你的腦子就再也沒清醒過,好像看什麼都是霧中花水中月,朦朦朧朧的看不明白。
你試探性地去問身邊可能會懂的人:「那個,草壁先生……?」
「##小姐請不要著急,」草壁哲矢安撫地對你笑了笑,「我們現在就去隔壁的彭格列基地,到時候我會給你說明情況。」
你隱隱約約覺得他們現在什麼都不說,是不是因為知道你的身體裡還有個不懷好意的腦花?這麼想著,你忽然覺得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也挺好的,於是安分乖巧地閉上了嘴。
…………
結果就是被送進了一個類似於培養倉的大型白色機器裡。
你:「???草壁先生?」
要不是確定了你們確實是彭格列下屬,這樣一個解釋都沒有就把我關在大機器裡面的行為是會被我當作敵人看待的!
草壁哲矢對你做了個手勢,示意你稍安勿躁、很快就好,你默默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想著憑借你收到的那封信,彭格列家族就算不是你的盟友,至少對你也是中立偏友善的態度,這才選擇再相信他一次。
當然了,身上的咒力罩還是必不可少的。
你在草壁哲矢的示意下閉上眼睛,只一個晃眼的功夫,機器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你困惑地晃晃腦袋,發現腦海裡剛剛還在絮絮叨叨罵罵咧咧的聲音非常突然地消失了。
「腦花……?」你小聲試探。
沒有反應。
難不成是被這個機器搞走了?好耶!
一時間,你看這個白色機器的眼神都慈眉善目了起來。
草壁哲矢伸手將你從機器裡帶出來,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向你解釋:「這個機器能夠暫時將你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壓下去,現在##小姐可以拿出恭先生給你的小匣子了。」
……哦,原來只是暫時的啊。
你的表情一下就失落下來,不過你很快就振作起來,想著至少現在不用再費那麼多精力去一腦二用,心情又稍稍愉快了一些。
你重新拿出了匣子。
方方正正的匣子上帶有獨特的時針狀花紋,看上去跟你的懷表指針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你翻來覆去仔細觀察,看到在其中一個面上有著圓形中空的凹陷,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用什麼同形狀的東西填補進去。
「這個匣子裡裝有十年後##小姐的部分記憶,用這個指環可以開啟。」
草壁哲矢給你遞來一枚上面雕刻著時鐘的指環,你將它帶到中指,然後再次將疑惑的眼神投向他,用眼神示意「怎麼用?」,於是他好脾氣地笑笑,說道:「請用你的覺悟點燃火焰。」
你又困惑起來。
覺悟?那是什麼抽像的東西?
草壁哲矢看出了你的懵懂,再次補充道:「或者說是殺氣、憤怒這種情緒。」
哦,早這麼講不就行了?你了然地挑眉。
身為咒術師,你就是不缺負面情緒,更何況你對腦花的殺心早就滿溢出來了。於是當你再次舉起戴著指環的手時,一抹濃郁的紫色火焰在你的指節處搖曳起來。
你無師自通地將燃燒著紫焰的指環摁進小匣子的凹槽,下一秒它「嘭——」的一聲打開,紫色的煙霧瞬間將你從頭到尾籠罩於其中。
…………
你知道了,腦花的計劃。你緩緩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想。
是你的領域。
鐘聲殘響。
第49章 四周目(20)
你定了定神, 又想到外面那一堆穿著白色制服的密魯菲奧雷,下意識問道:「那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還需要我幫忙嗎?綱吉君呢?」
於是這位稱職的飛機頭男人大致給你講解了一下現在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戰況, 表示十年後的##小姐已經幫助彭格列家族把該做的准備都做好了,你不用擔心。
「至於澤田先生, 他現在在彭格列本部, 負責統籌最為主要的意大利戰場。」草壁哲矢說道。
「……這樣啊。」你點了點頭。
你對記憶裡看上去就很溫暖、仿佛天空般包容的澤田綱吉有點好奇,稍微有些遺憾不能跟他親自見上一面。
不過這樣也好, 畢竟你怕自己見到了那樣治愈的人物, 會忍不住甩掉咒術界糟心的幾個同學跳槽到人家彭格列去。
你腦筋一轉:「……嗯?」
好像……也不是不行哈?
決定了, 回去處理掉十年前腦花之後就去問問綱吉君他們還收不收人吧。你摸著下巴認真地想道。
草壁哲矢對你發出的疑惑氣音表示不理解:「##小姐還有什麼問題嗎?」
既然這邊的戰場不需要你幫助,那你自然還是得將重心轉移到咒術界的事情上, 於是你眨了眨眼睛問出一個困擾你很久的問題:「草壁先生,你知道我使用的這個十年後火箭炮能讓我在這裡待多久嗎?」
一直在心裡數秒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已經數到八小時二十六分了, 天知道具體的交換時間有多長, 你可不想心裡剛做好長期奮戰的准備、甚至連前期計劃都完成了,結果下一秒就回去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 你不由得露出了痛苦面具。
你忍不住用期待的眼神去看草壁哲矢,然而卻收獲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抱歉##小姐,我也不知道。」
你:「……」
看到你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的可憐模樣, 草壁哲矢又思考片刻開口道:「不過也許彭格列本部那些改造十年後火箭炮的工程師們會知道吧。需要我為你聯絡意大利本部嗎?」
「要的要的!」你立刻驚喜回應。
草壁哲矢:「那##小姐可能得在這邊的基地多呆一會兒了。」
你滿口答應:「沒問題!」
反正外面的波瀾還沒到掀起的時候呢,該通知的咒靈腦花都通知了,該通知的咒術師你也通知了,從現在開始,你只要等到決戰的預定時間10月31日就行了。
雖然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呆這麼長時間。
草壁哲矢非常體貼地給你安排了暫且供你居住休息的房間,還相當嚴謹地介紹了基地的各個區域, 告訴你如果有事的話隨時可以叫他。他將你重新帶到房間門口,緊接著就停在門外禮貌向你告別。
草壁哲矢:「##小姐再見,我問到結果就過來通知你。」
你笑著點頭,揮手說道:「好的,那就拜托你了。草壁先生再見。」
目送著草壁哲矢的背影遠去,你緩緩收起臉上的微笑,沉默地關上門,抱膝坐在了房間的床上。
白色機器的效用在逐漸消退,你身體裡的腦花又卷土重來。似乎是覺得事情出現了它無法掌控的局面,它的表現愈發強烈和暴躁,跟你搶奪身體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你頭疼地抱住隱隱作痛的腦袋,側身翻倒在床上,痛苦地縮成一團嗚咽出聲。
……小匣子中的記憶對你造成的影響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
原本你以為這份記憶只是有關於腦花陰謀以及十年後人際關系的一小部分,這還在你的意料之中,你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但壞就壞在這份記憶裡還有個十年後的「你」領悟的領域『鐘聲殘響』。
鐘聲殘響,原則上可以說是基本沒有殺傷性的信息型領域,「你」當初研究它只是因為「你」發現用咒力開領域時可以讓「你」把「未來」安全地說出口。所以「你」的脖子上之所以會有那麼多傷疤也有一部分是研究這個領域的原因。
「你」從第七周目就開始研究這個領域,直到現在才稍有眉目,但出乎「你」的意料,『鐘聲殘響』並不是一個符合「你」預期的完整領域。
因為它不僅把「你」腦海中的信息全都融於其中,更是將「你」每周目的痛苦和絕望完完整整地復刻進去,誰要是中了「你」的領域,誰就相當於以「你」的視角再一次經歷了這麼多次失敗與死亡。
「你」曾抓來幾個等級不一的詛咒師實驗,發現就算從領域中脫離,他們也擺脫不了這份絕望與死亡的陰影,最終或是眼神空洞郁郁而終,或是干脆利落地就地自殺。
所以「你」一直到最後,都沒敢給咒術師一方使用這個不完整的失敗品領域。
在最開始接收到這份記憶時,你暫時把它壓縮在了腦海的一角,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分散到了跟草壁哲矢的對話上,但現在獨自一人在這寂靜無聲的環境裡,這份記憶又□□一樣「砰——」地在你腦海裡炸裂開來。
夏油傑叛逃了、夏油傑被五條悟殺死了、腦花侵占了夏油傑的軀殼、腦花聯合咒靈封印了五條悟、五條悟被驅逐出咒術界、夜蛾正道以唆使罪被判處死刑……到了最後,高專只剩下家入硝子孤零零的一個人。
你不想看到自己最在意的家人遇到這樣慘烈的結果,於是咬著牙一次次地自殺重來。
可是事情卻滾雪球一樣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最開始還只有腦花和咒靈,可不知道從第幾周目、在你快要看見勝利曙光的時候,腦花又與意大利的密魯菲奧雷家族達成了不知什麼協議,事情再次不受控起來。於是你只能接過與密魯菲奧雷對立的彭格列家族的橄欖枝,再次用生命一步一步實驗出一條走向happy ending的道路。
懷疑、沮喪、難過、痛苦、絕望,你一遍又一遍的重來。
『鐘聲殘響』——
這喪鐘為你而響。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一問,我寫文為什麼這麼垃圾?(痛苦面具.jpg
第50章 四周目(21)
當草壁哲矢再次敲響你的門時, 你這才從迷迷糊糊意識不清的狀態中醒來,恍然發覺自己剛剛消化記憶的時候竟然一不小心睡著了。
嘛,與其說是睡著了, 不如說是身體開啟自動保護機制而昏迷了吧……你神情微妙地想。不過托它的福,睡了一覺的你逐漸從這份記憶帶給你的消極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門外的草壁哲矢提高一點聲音問道:「##小姐?你睡了嗎?」
你也回過神來大聲回應:「沒有!」
在草壁哲矢疑惑地問出第二遍時, 你終於邁著沉重的腳步晃晃悠悠地過去開門了。
可惡, 頭好暈,身體也好沉, 看來這幾天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來了。」你打開門, 看著眼前高大的飛機頭男人, 抬頭扯出一個常用的微笑,「草壁先生, 是聯系到意大利技術部門了嗎?」
然而草壁哲矢這個一向認真嚴謹的男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你的問題,反而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你,關切地問道:「##小姐, 你身體沒事嗎?」
你不解地眨眨眼睛, 對他為什麼要提出這個問題感到困惑:「……我沒事啊?怎麼了?」
草壁哲矢看著你面色蒼白如紙、形容憔悴而不自知的模樣,張了張嘴還是沒能把到嘴的話說出口。
「不, 沒什麼,只是想請##小姐多注意身體而已。」他見過十年後的「你」的模樣,自然也對小匣子中的沉重記憶稍微有那麼一點預感, 只不過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罷了。但他也沒有辦法幫你緩解這份痛苦,只能徒勞地口頭安慰一句。
你一臉茫然地應允:「好,好的。」
草壁哲矢順著你的提問及時轉移了話題:「我已經聯系上了意大利本部的技術部部長,他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枚十年後火箭炮只能維持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二十四個小時啊?那也完全夠了。
「我知道了。」你一邊回應草壁哲矢,一邊重新思考起你的計劃。
其實你原本只是打算把腦花的計劃告訴咒術師一方, 順帶看看十年後的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過得好不好,最後在你即將回到十年前之際自爆一下,連「你」的身體帶腦花死得干干淨淨,爭取幫五條悟他們盡量多解決一些問題。
但自從你看到了「你」的記憶,你就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能還要改一改。
——就這麼干脆利落地自爆,那也太便宜沒把你當人看的五條悟了。
你打算按照腦花的計劃開領域整他一波。
察覺到你的想法,以為自己的計劃要失敗了的腦花狂喜,它也看到了「你」的部分記憶,所以現在果斷認為你是因愛生恨,絕望過度。
好有這等好事發生?!腦花心想,這可真是太感謝「你」的記憶了,竟能一瞬間化敵為友!
得虧你不知道它在想什麼,不然你能被它這個想法笑死。
五條悟就算再怎麼狗、你再怎麼恨他,那也應該由你來親自動手,跟這個局外人腦花又有什麼關系?!就你還想封印他?有多遠滾多遠吧腦花!
你謝過草壁哲矢,隨即在他的邀請下打算在這邊的彭格列基地呆一個晚上,等第二天快離開時再去找五條悟實施你的計劃。
*
第二天你起得還挺早,主要是頭暈眼花睡得不踏實,在床上攤了好久的煎餅才好不容易睡著一小會兒,結果夢中又被記憶的夢魘侵蝕。
你:「……」
連續七八次重復睡著了——被夢魘驚醒了——又睡著了——又被夢魘驚醒了的循環往復過程後,你終於放棄掙扎,深沉地嘆了口氣從床上滾起來。
算了不睡了,出去晃一圈吧。看了眼牆壁上指向數字六的時鐘,你困頓地想。想睡卻又不能睡,那可真是世界上的一大酷刑啊……
你頂著濃烈黑眼圈、臉色蒼白像個女鬼一樣在彭格列基地裡飄蕩的樣子著實把正在給雲雀恭彌准備早飯的草壁哲矢嚇了一大跳。
「你真的沒事嗎##小姐?」草壁哲矢擔憂地問道,他算了算時間表示,「不然還是多休息一會兒吧,還有七個多小時呢。」
「……不,不用了,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你腦子裡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慢半拍地回答他。
草壁哲矢:「……」
不,這一看就是缺覺的樣子啊!你說話聲音都在飄!而且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上啊!
你從他一言難盡的表情中看出了自身糟糕的狀態,但你也沒有辦法。
睡是不可能睡的,睡著了情況還能更糟糕,不如早點出去轉兩圈清醒一下。
你婉拒了草壁哲矢「要不要我為你准備早餐?」的提議,向他告別後直接從地道再次回到並盛町的地面上。
在這裡巡邏的密魯菲奧雷mafia還是一樣的多,不過你只看了一眼就沒有再去管他們,反正這邊不需要你擔心,你暫且管好自己就行。
你重新走上了東京街頭。
由於現在的時間還比較早,街道上並沒有中午時熱鬧的氣氛,開門的店鋪也不算多。你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沿路看了一圈,隨便找了一家便利店進去吃早餐。
該找點什麼打發一下剩下的六個小時呢?你一邊心不在焉地撕著手上的面包往嘴裡塞,一邊努力轉動你快要卡殼的大腦想著。
……想不到,頭好疼啊。
十年後的「你」除了盟友彭格列之外什麼朋友都沒有,平時如果有事就出去辦事,如果沒事就會一直縮在基地的房間裡發呆度日,所以你現在一時間竟想不到任何能夠打發時間的事情。
你咽下嘴裡干巴巴的面包,嘆了口氣,轉頭想去看窗外蔚藍的天空,卻突然看到玻璃反光下你的憔悴面容。
腦袋上的毛還沒整理,稍微有點炸,臉上的疲憊之色肉眼可見的明顯,身上還披著一件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看的鬥篷,整個人就像是剛上完夜班就要再開始上早班的貧困打工人……
就你這個樣子,便利店的前台剛剛竟然還面色如常地給你結賬,他可真是厲害啊。你認真地想。
你:「……」
咿,稍微有點嫌棄自己現在的樣子。
你歪著腦袋想了想,終於決定好之後該干些什麼了。
——去逛街吧!
商場倒是開著門,因為時間關系顧客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不過這也正好方便了你。
由於對這個商場並不熟悉,你在示意圖前看了好久,確認了即將要去的樓層和位置,這才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第一站是美妝店。
在售貨小姐姐們熱情的推薦下,想著自己只在這個世界再呆六小時就行了,買了化妝品也沒地方放,你直接坐在一旁的化妝區等待著這些活力滿滿的小姐姐們給你化妝。
「##醬你是不是沒睡好呀?」詢問了你的名字,正捏著你的臉左看右看的元氣系小姐姐用一種惋惜的語調說道,「你的皮膚還挺好的,就是這個黑眼圈有點明顯,氣色也不是很足。」
「嗯,是的呢。」你隨口答道。
元氣系小姐姐對改造面前一張天然去雕飾的臉也很高興,她興致勃勃地拿出一堆化妝品擺在化妝鏡前問道:「##醬你有什麼風格的偏好嗎?」
「沒有,都可以。」你笑了笑,讓她隨意發揮。
你就耐心的坐在原地看這位元氣系小姐姐發揮,直到她讓你閉上眼睛。可這眼睛一閉就不得了了,你本來就很困,長時間閉上眼睛竟然讓你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好了哦##醬!睜開眼睛看看吧!」
你猛然驚醒。
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許有五分鐘?反正聽到聲音睜開眼的時候,你莫名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鏡子裡的女孩子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蝴蝶般撲閃撲閃的,鋪上了腮紅的臉頰讓她看上去有種嬌羞非常的少女感,嘴唇上粉系的潤唇膏完美遮住了她原本的病氣。
「怎麼樣?」元氣系小姐姐興奮地問道,「好看嗎?」
看著鏡子裡跟進商場前截然不同的模樣,你歪了歪腦袋,剛想回答「好看」,卻被一道男聲攔住了剛到嘴邊的話。
「嗯∼看上去還不錯嘛。」
!!!這個聲音!難道是……?
你猛然轉頭,果然發現某眼罩白毛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地站在你的側後方,手臂上挎著一袋彌漫著甜絲絲氣味的東西,你猜是甜點,嘴上還對你現在的形像評頭論足。
你:「……」
你要心肌梗塞了。
為什麼五條悟會在這裡啊?!
看見你絕望的眼神,五條悟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笑對你打招呼:「喲∼好巧哦,##醬∼」
你突然品出了一種「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的味道。
當然只是打個比方,畢竟你沒能察覺到他不是因為你睡著了,而是因為他身上根本沒對你放出殺氣,你自然感受不到他的到來。
「呵呵,確實好、巧、哦!」你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旁給你化妝的美妝店小姐姐都好奇地湊過來小聲問你:「這是你的男朋友嗎##醬?」
你對這個戀愛腦的小姐姐簡直無語,她看不出這個狗男人的危險性嗎?!
可惡,好像真的看不出。
當這個家伙收斂身上的威懾和壓力時,大家第一眼注意到的果然是他傲人的身高以及俊美的臉蛋,雖然眼罩看上去有點怪,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帥氣。
「當然不是啦,」你強顏歡笑,「我們可以說是敵人吧。」
看著小姐姐臉上露出「哦∼是歡喜冤家那種敵人對吧」的表情,你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笑不下去了。
這可是真的敵人,你們互相想殺死對方的那種。
第51章 四周目(22)
解釋什麼的太費口舌了, 說了別人也不一定信,你本來就很累了,五條悟這麼一副不否認、還一臉要看好戲的模樣讓你現在就想自爆了事。所以你也不多解釋, 確認小姐姐化完妝就快快地付錢溜了。
就是……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看著一直跟在你身後,好像你去哪裡他就去哪裡的五條悟, 你困擾地問道。
五條悟用輕佻的語調矢口否認:「沒有哦, 我正好也要走這條路嘛。」
你:「……」
這人說瞎話的本事過了十年可真是愈發見長啊,你現在這個路線去的可是女裝店誒。
「是嗎, 六眼大人也想試試女裝?」你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五條悟一點兒也不害羞, 手一攤, 嘴上還口花花地表示:「對啊對啊,偶爾我也會想嘗試一下不一樣的感覺嘛!」
你:「……」你認輸了。
你覺得五條悟的術式不愧叫『無下限』, 他現在整個人都在向這個詞靠攏,你比不過他。
所以你也不理他了,徑直向女裝店裡走去, 後面天空樹一樣的白毛你全當自己看不見。
店裡的導購看見有客人, 很快就熱情地迎了上來:「歡迎光臨∼小姐您想要挑選什麼類型的衣服?這邊幾排新出的款式都非常的適合您呢!如果看到您喜歡的,您可以隨便試哦!」
你將視線往她推薦的那幾排衣服上看了看, 發現現在不愧是十年後,新出的款式跟你十年前看到的差別還是挺大的,看上去就很fashion。
你順著貨架開始一件一件看。
「吶吶, ##醬,我覺得這件比較適合你哦∼」
還不等你看完,五條悟的聲音又在你耳邊響起,你轉頭去看,發現他正興致勃勃地翻看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就差沒放在自己身上比劃兩下了。
你:= =+
你根本不想看見五條悟, 一看見他你就心情暴躁。原本還想在這最後幾個小時裡換身漂亮的裝扮難得放松一下的,結果半路遇見這家伙就完全甩不掉了,他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一直在你眼前跳。
能不能讓我最後擁有一段輕松自在的時間啊?!就六個小時行不行?!
「五條君,」你好聲好氣地跟他講話,試圖理解他為什麼要跟著你,「我現在只是想獨自逛個街而已,我保證我不干壞事行不行,所以你能不能別盯著我了。」
你在「獨自」兩個字上加了重音,但五條悟就是裝作沒聽見。
「誒,可是##醬不是想買衣服嘛?作為一個good looking guy,我可以幫你參考的哦∼」五條悟給你比了個wink賣萌。
……別生氣別生氣,自己本來就缺覺缺的要死了,再一生氣上頭你能直接眼前一黑昏厥當場,不用五條悟出手你就會在幾個小時後「自然死亡」,順帶計劃都完不成。
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然他不走你也沒辦法,如非必要,你也不是很想現在、在大商場、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跟五條悟大打出手。於是你只能盡量無視他,確保自己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你之前竟然能跟名為五條悟的生物做朋友。隨手挑了一件看得順眼的衣服,你一邊走向更衣室一邊沉痛地想,跳出名為友誼的八百米超強濾鏡,你愈發覺得五條悟是個狗男人,之前你的眼睛得是有多瞎啊。
導購見你跟五條悟一前一後的進門,原本還想調侃「這是你的男朋友嗎?還給你挑衣服,真貼心」,結果見到你倆這詭異的相處模式和氣氛,瞬間安靜如雞,心情不佳的你也懶得注意這種不重要的小問題。
你換好衣服後照了照鏡子,覺得這件衣服還不錯,挺配你現在的妝容,於是直接就扯掉吊牌去前台結賬了:「直接刷卡吧。」你掏出一張銀行卡對前台說道。
期間五條悟又跟看不出你的不耐煩一樣湊上來,嘰嘰喳喳地點評著什麼「這件衣服不如我剛剛給你挑的那件好看」,你全都置之腦後,充耳不聞。
前台:「您的收據,請拿好。」
在你結賬時,導購小姐已經將你原本的衣物打包在一個袋子裡,見你付完款,她把袋子遞給你,笑容甜美:「歡迎下次再來∼」
你隨意地點點頭,反手將袋子拎好,然後出門剛拐彎就把這個袋子扔進了最靠近你的垃圾桶裡。
雖然裡面的鬥篷是一件難得的咒具,但反正你之後肯定用不上了,還拎在手裡占空間干什麼。
看到你這個行為的五條悟不自覺地挑了挑眉。
實際上,五條悟跟著你倒也不全是因為他想監視你。他有這麼多任務還沒做呢,何必總盯著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的詛咒師?更何況從昨天晚上的談話來看,你雖然是詛咒師,立場卻是在他這一方的,總之危險性並不大。
所以他為什麼要跟過來呢?
五條悟看著前面不停往前走、一點兒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的女孩,一手揣兜,另一只手無奈地撓了撓臉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啊,但心裡總有種莫名其妙的奇怪預感,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或者說即將失去什麼似的。
所以他要跟著她,弄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錯了什麼。
你不知道後面的五條悟在想什麼,知道了不以為意就是了,他愛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只要你不當場干出殺個人之類的壞事,他也沒辦法做出過激(對你來說)的舉動。
所以你再次慢吞吞地走向你的第三站,鞋店。
好看的衣服自然要搭配一雙好看的鞋子,雖然你身上的衣服需要搭配一雙恨天高,但出於你豐富的戰鬥經驗,從未穿過高跟鞋的你還是勉強可以駕馭的。
你對著鏡子,看見裡面妝容明麗、衣著靚麗的少女,輕踮腳尖讓自己在原地轉了個小圈。火紅的裙擺隨著轉動而飄揚,配上大氣又不失可愛的妝容,這讓鏡中的少女看上去終於不像是要被生活壓垮的壓抑模樣了。於是你也輕輕扯起嘴角笑了笑。
……啊,果然,難過的時候避開難過源,看點美麗的東西能讓人心情稍微好一點呢。
你付好錢,同樣把自己原本的鞋子扔進垃圾桶裡,緊接著跑去了一家人比較少的甜點店休息。
「歡迎光臨∼請問是兩個人嗎?」
你困惑地歪了歪腦袋:「不是啊,就我一個。」
在門口招待的小姐姐比你更困惑,她轉頭看看緊跟著你的五條悟,又轉頭看看你,不明白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小姐你身後的這位不是跟你一起的對嗎?」
「我身後有人嗎?」你問道。
招待你的小姐姐表情一下就驚恐起來,一時竟不知該打報警電話還是精神病院電話。
五條悟看她這個樣子,隨口安撫她:「哦,她在生氣呢,別介意。」,這才免於被招待小姐姐一個電話送走。
你跟著招待的指示選擇了一個靠近窗邊的角落位置,隨便點了幾個店裡最貴的東西。在付過錢餐點上齊後,你環顧四周,確定周圍的人確實很少,就算你在這裡坐一個中午都不會影響到別人的生意,然後干脆地把面前的蛋糕都推遠,清掃出面前的一塊空桌,開始補覺。
五條悟:「……」
五條悟很茫然,思維跳脫如他都搞不明白眼前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女孩到底在想什麼。
……她就這麼睡了?我還坐在她對面誒!她就不怕我趁機干點別的什麼事情??
五條悟真的很忙,就算只是上午那一點時間都是他從任務裡擠出來的,下午還要回一趟高專給他可愛的學生們上課。如果你接下來一直都是這麼悠閑地逛街或者睡覺的話,他可能沒辦法全程跟著你了。
但是五條悟又非常的不甘心,他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跟著你他就能找到答案。
責任和好奇心在他心中的天平兩端不斷上下起伏,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會選擇好奇心,可惜這是十年後,已經逐漸成熟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去工作。
反正她實力很強,暫時也不會出什麼事的吧。五條悟這麼想著。忙完了這一陣再跟著她看看吧。
趴在桌子上的你原本只是閉眼小憩,不過等你睜開眼時,店裡原本稀稀疏疏的顧客愈發稀少起來,顯然是因為已經過了飯點的緣故。
你打了個哈欠,抬頭去看店裡的時鐘,時間掐得剛剛好,距離你離開這個世界還有二十三分鐘。
丟下桌上一口未動的蛋糕,你晃晃悠悠地起身。
該去找五條悟了。
你已經從某個詛咒師那裡得知今天下午五條悟會在高專教導學生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情報靠不靠譜,但你自己心裡也有一種預感,索性就直接往高專的方向瞬移過去了。你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差不多的時間站在同樣的高專門口,不過這次你是來叫五條悟的,在等待的過程中,你垂著眸子盯著地面上的花花草草,心裡一片空茫。
……沒什麼好說的了,該說的你已經都說了。
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咒力向你而來,你直接雙手十指相扣擺出展開領域的姿勢,沉聲道:「領域展開——『鐘聲殘響』。」
剎那間,你全身的咒力都以你為圓心爆發出來,將你跟五條悟兩個人包裹進了領域裡。
第52章 四周目(23)
聽到你聲音極速趕來的五條悟剛一出門就看見你放出了領域, 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是什麼意思?之前不是偏向咒術師的友方嗎?難不成現在又變卦了?
五條悟不覺得自己會看錯人,但你現在的舉動又讓他沒法不懷疑。於是他耐心等待著你的領域攻擊,想先確定一下你的領域用途, 或者說是確定你的確有著想攻擊他的意圖,之後再考慮要不要領域展開。
你對他稍稍驚訝的表情熟視無睹, 神情淡漠地站在原地, 眼神盯著虛空的某個角落,任由領域肆意揮霍你的咒力。
還有十五分鐘。你想。
領域中, 無數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金色時鐘指針不停旋轉著倒退, 轉得飛快, 與此同時,一幕幕有關於「你」以及命運的場景也同樣出現在了你和五條悟的腦海裡。
僅僅是一瞬間, 沒有防備的五條悟就被這些飽含著劇烈絕望情緒的畫面衝擊到了。
看著畫面裡的女孩一次又一次經歷輪回,只為給名為「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以及「夜蛾正道」的家人一個好結局的場面,五條悟抿著嘴角, 捂著腦袋, 開始懷疑你的領域是不是捏造記憶。
但他立刻就否認了這個猜測。
……這些記憶裡的情感都太真了。
作為五條家的天生六眼,五條悟從小就因這雙眼睛而需要處理很多無用的信息, 但就算是這樣,他往往只是因為大腦無法及時處理消息而痛苦。
而你的領域卻不一樣。
他從小到大從未有過如此深厚的情緒波動和情感起伏,當初親手「殺」了摯友夏油傑時都不曾產生這麼劇烈的痛苦, 可他現在卻感覺渾身沉甸甸的,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咒術師原本應該是能完美控制好自己的負面情緒的,但受到這些畫面的影響,身為最強的五條悟都感覺自己周身的咒力開始不穩定了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低頭去看眼前的少女。
五條悟放棄了領域展開強行突破你的領域的打算。
「你……」他想說些什麼,其實他有很多問題想問, 但張開嘴的瞬間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該說什麼呢?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嗎?可是如果不是體會到了領域裡這份濃烈到極致的絕望,他或者夏油傑甚至是家入硝子,都不會相信時間倒流輪回重來這種荒唐的故事的。
說「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嗎?可是這句「謝謝」在無數次死亡與孤身一人的絕望面前又是那麼單薄和蒼白,說了這句就好像只用兩個字就抹殺了她的所有努力,他說不出口。
……
一向任性自我、自說自話的自己竟然還會有這種詞窮的情況啊……五條悟揉著額頭無奈地想。他,不,是他們,可真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啊。
於是五條悟拍了拍臉頰,又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
他想說「我很抱歉,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這次我們都可以繼續當你的朋友和家人」,但是這句長長的、經過深思熟路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就看見一個方方正正的從你的衣袖裡滾落出來,正好落在你的腳邊不遠處。
五條悟瞬間瞪大眼睛:「等等……!」
他已經認出這是什麼了。
是獄門疆。
「嚇到你了嗎?」看見五條悟驚慌的表情,你竟然覺得有點好笑,所以你也確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惜這分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你一點也不走心地安慰他,「別擔心,你那個位置不在獄門疆的啟動範圍之內,它要封印的是我。」
五條悟不解:「……為什麼?」
你知道他想問的是為什麼不封印他反而要封印自己,就算身體被腦花占據了,但只要意識還在,世界上總能有辦法讓你活下去的。
你笑得更開心了:「五條君,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嘛,百鬼夜行的時候你殺掉的不是夏油傑而是『我』,所以『我』那個時候就死掉了哦。」
五條悟看上去好像說什麼,但你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獄門疆中探出的封印死死禁錮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於是干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就這樣吧。」你說道,「最後一句,腦花被我封印在了身體裡,所以不要再打開獄門疆了。」
「我只是……覺得這對『我』來說有點不公平而已……」你輕聲低喃說著只有你自己明白的話,畢竟你的領域裡並沒有告訴他你來自十年前,所以五條悟還覺得「你」尚有一絲意識存在。
可惜,「你」已經死了。他的設想也許很好,但他現在說什麼都再沒辦法讓「你」達成一個完美結局了。
你抬起頭看著他身後因咒力被封而逐漸崩潰的領域,任由身上的禁錮將你拖進獄門疆內,於是五條悟混雜著震驚與慌張的臉逐漸在你視野中縮小,最終消失不見。
你陷入了黑暗。
「啊,好可惜啊,」你長長地嘆了口氣餓,在幽閉的獄門疆裡躺倒下來,「難得我穿了這麼好看的衣服呢。」
腦花又開始在你身體裡破口大罵了,這次它大概是徹底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了,於是罵得也就格外狠戾,可惜它再怎麼罵都出不去,對你也造不成一絲傷害,不如說還有腦花陪著你待在獄門疆,你頓時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別掙扎了,獄門疆內無法動用咒力,你又被困在我的身體裡出不去。」你的語調中帶上了一分笑意,「你就在這個空無一物的黑暗世界裡呆到生命盡頭吧。」
其實五條悟之後想辦法打開獄門疆也沒事,因為這裡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時間流速和外界都不相同,沒有了咒力,「你」的身體很快就會化為白骨,而沒有其他附身之人的腦花自然也活不長了。
「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結局,你開心嗎?」
*
伴隨著一陣粉色煙霧,當你再次睜開眼時,你只感覺身下似乎不是你柔軟的床,而是什麼冷硬的鐵板。
你睜開眼,手肘支撐著身體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家入硝子的解剖台上。
家入硝子:「!!!」
她原本是背對著你在另一邊忙碌的,聽到聲音向後一轉,卻發現原本氣息全無的好友竟然詐屍般的坐了起來,心情頓時跟過山車似的極速波動了一下。
「你回來了?!」家入硝子趕緊過來觀測你的生命體征,連手上看到一半的重要資料都不管不顧地丟在一旁。
把你洋娃娃一樣擺弄了好長時間,確認了你的確有呼吸有脈搏還活著之後,她這才控制不住這二十四小時以來一直緊繃著的情緒,衝過來紅著眼眶緊緊抱住了你:「你要嚇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傑突然衝過來說什麼你沒呼吸了!我還以為是他在開玩笑,當場就打了他一頓,結果到你宿舍才發現是真的。」
「我們看了你桌上的信,都覺得你一定是信上說的那樣跑到十年後去了!」
「我們暫時瞞下了消息沒告訴夜蛾老師,但悟和傑已經偷偷跑去意大利准備去找彭格列了,不過你現在已經醒了,我馬上就通知他們回來!」
家入硝子矢口不提十年前的你倒下了是因為十年後的「你」已經死了,她現在不想去想這種可能,只能把你抱的更緊了些。
面對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語,你對她露出一個縹緲的笑,慢吞吞地說道:「抱歉,我好累,我想休息了。」
說完你就堅定地推開身上的家入硝子,頭也不回地朝宿舍走去。
【be 只有我一人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就是after story了,如果沒處理好,那就歡迎回到一周目老家(笑
不,可能比一周目的性格還要自閉一點吧
第53章 四周目AS(01)
等五條悟和夏油傑急急忙忙、緊趕慢趕地再從意大利回來的時候, 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個面有愁色的家入硝子。
「硝子,她人呢?」夏油傑著急地問道。
家入硝子答道:「……在宿舍。」
注意到她略有遲疑的聲音,五條悟敏銳地看向棕發的女孩:「怎麼了, 是出現什麼新的問題了嗎?」
於是剛想往宿舍去的夏油傑也停下了腳步。
「她……看上去好像不太對勁。」家入硝子揣在口袋裡的手摩挲著煙盒的包裝,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抽出一根叼在嘴角。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著急的視線中, 她沉思片刻, 緩緩地將不對勁的地方一一道來。
「她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看上去像是在夢游一樣一直無精打采的, 唯一說的一句話是『我累了, 想去休息』, 之後她就回了宿舍再也沒出來過。」棕發的女孩子面色還是往常那般冷淡,可語氣中的凝重和焦急卻顯而易見, 「可是從她回宿舍休息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期間我去敲門都沒有人應,她把門反鎖了, 我也進不去。」
五條悟有種不好的感覺, 立馬當機立斷地表示:「我們去宿舍!」
三人邁著大步回到宿舍,面對緊閉並且反鎖著的門, 五條悟也懶得去找夜蛾老師問什麼備用鑰匙,手上覆著咒力,直接「砰——」的一下暴力破門。
由於環境比較老舊, 宿舍的隔音本來就很差,原本靜悄悄的回廊頓時被一聲巨響縈繞。
可惜就算是這麼大的聲音都沒能把正躺在床上的女孩驚醒。
家入硝子上前幾步走到床邊,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床上的女孩抿著嘴角,臉色有些蒼白,即使是在睡夢中都好似在煩惱些什麼,兩手捏著拳頭置於胸口, 眉眼處盡是不安。
家入硝子覺得她的狀況不是很好,想著難道她被卷入了什麼噩夢?於是又放大聲音叫了兩聲,可是還是沒有回應。
這下連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不覺得她這是在睡覺了。
「硝子,你先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受傷。」夏油傑深吸一口氣,按耐住自己急躁的心情說道。
家入硝子卻搖了搖頭:「沒有,她醒之後我就檢查過了。不過我也只能從外表上看有沒有受傷,更深入的檢查還是得有專業的設備。」
五條悟立刻拿出了手機開始翻通訊錄:「我現在就找五條家旗下的醫院,讓他們馬上過來。」
*
當你從無盡的夢魘中醒來時,剛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雪白到刺眼的天花板。耳邊是機器運轉時輕微的轟鳴聲,鼻尖刺鼻的消毒水味也讓你本就不舒服的身體變本加厲。
……這裡不是你的宿舍。你冷靜地想。
你眨了眨眼睛,指尖微動,剛想掙扎著坐起來看看周圍是什麼情況,卻不料感覺手邊似乎有些阻礙。
「你終於醒了!」
你轉頭去看,這才發現這個「阻礙」是家入硝子的胳膊,看她趴在床邊的姿勢,顯然是一直在這裡陪著你然後不小心睡著了。
「我怎麼在這裡?」掃視了一眼四周明顯是醫院的環境,你問道。
家入硝子坐直身體,活動了下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而發酸的胳膊,一邊掏出手機發消息一邊告訴你:「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整整兩天了!你突然昏睡這麼長時間,我們肯定要把你送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啊!」
你轉了轉眼珠,目光掃視過她隱含著關切的眼神,動手掀開了身上的被子。
「哦。」你冷淡地回應道。
看見你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家入硝子突然覺得有點生氣:「你就一句『哦』?!」她伸手把你重新摁回床上,眉頭皺得死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如果你遇到了什麼事,你就不能跟我們說嗎?我們肯定都會幫你解決的!」
你也不反抗,順著這股力道重新躺下,臉上冷靜到冷酷的表情卻始終如一:「沒有,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家入硝子一下子就泄氣了。
「##,你看,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對吧?悟和傑因為你這件事飛到意大利又飛回來,中間連個休息都沒有,現在還在加班補期間翹掉的任務,還有我,這幾天一直都陪在你身邊,生怕你突然出現什麼問題……」她放柔了語調試圖以理服人,語氣誠懇,「我們真的都很擔心你,你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們好嗎?心情不好的話也可以告訴我們,大家都會幫忙的。」
然而你還是不為所動,低垂著眸子重復道:「我只是累了。」
家入硝子深吸一口氣,對你現在油鹽不進的樣子很是窩火,但她又沒有別的辦法逼迫你說出來,於是病房裡的氣氛一下就僵持住了。
打破這份尷尬局面的是好不容易從任務中脫身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從門外進來,看見你跟家入硝子仿佛對峙一般的場面,有些困惑。
「你們這是怎麼了?」夏油傑下意識問道,隨後轉頭看向你,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你終於醒了。」
他身後的五條悟一進房間就竄到你身邊:「你沒睡傻吧?這是幾?」他伸出兩根手指在你眼前晃了晃,見你不配合還伸出另一只手想戳一戳你的臉頰,被你一偏頭避開了。
為了防止他再一點兒距離感都沒有地動手動腳,你不得不挪了挪位置離他遠了些,用行動表示「你別碰我」。
五條悟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問號:「???」
這麼嫌棄我,不至於吧?之前不都是隨便我戳的?最多戳完之後打我一下。
夏油傑大概是看出你不太美好的心情,大手一揮把耍寶的五條悟從你身邊劃走,在他「傑你過分了啊!」的大喊聲中關切地問道:「##你還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你搖搖頭,重新掀開被子,找到床邊的鞋子穿好,「我想回學校了。」
這是告訴而不是請求,因此你說完就從床上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看見你干脆利落的樣子,你身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覷,同時用「她到底怎麼了?」的疑問視線對准了家入硝子。
……這兩個遲鈍的家伙!
家入硝子恨鐵不成鋼地對自己兩位沒用的男同學翻了個白眼,率先跟上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好友。
「##你真的沒問題了嗎?要不要多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家入硝子走到你身邊,「學校那邊不著急,我已經幫你跟夜蛾老師請假了。」
「沒關系,我真的只是累了,身體完全沒事。」你禮貌回應。
不如說因為睡得太多,現在反而有種踩在棉花上、飄飄欲仙的錯覺。
『鐘聲殘響』對你的影響也是一樣的大,當你展開領域時,你又被迫把這份深刻的記憶再次回顧了一遍,所以回到十年前以後,你的身體沒事,精神上卻緩不過來,十分疲憊。
這份疲憊是用睡眠補不回來的,現在你只覺得自己的神經木木的,看什麼都反應不過來。
……當然了,這只是你不說話、也不想跟他們親近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一個原因……你身側的手指蜷縮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很快又松開恢復成原本的樣子。
你是知道的,但你暫且不想去想它。
…………
回到學校之後,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就直接進了你的宿舍。你明白他們可能是要問你一些關於這次「十年後火箭炮事件」的問題,也就乖巧地坐在床邊等他們先開口。畢竟你也有一些困惑想問他們。
最先開口的是五條悟。
「呃……」他撓了撓頭一時竟不知從哪裡開始問起,「##你是在十年後遇到了什麼嗎?為什麼回來之後會一睡不起呢?」這也是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想知道的。
「嗯。」你用一個字回答了他的第一個問題,又用重復的話回答了他第二個問題,「睡不醒是因為我很累,睡一覺就好了。之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
關於未來你同樣也只能說這麼多,其余的事情除非你再開一次領域,不然還不等你說出口,脖子上的「紅線」就會教你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然而五條悟只覺得你在敷衍他。
「什麼啊,你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嗎!」他大聲嚷嚷道。
不過雖然很好奇,五條悟也不至於非逼著你把話講明白,反正得到一這份「之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的保證就可以了。
見他沒有別的要問,你轉頭去看坐在他旁邊的夏油傑,你也有非常嚴肅的問題要問他。
「夏油傑,你會叛逃嗎?」你歪著腦袋用狀似無辜的語氣問他。
夏油傑大驚。他顧不得你連名帶姓的叫法,滿腦子都被「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的想法充斥。
「當然不會了!我為什麼要叛逃?!」他瞪大了一雙狐狸眼睛。
哦,果然是因為事情還沒發生的原因吧,所以現在的夏油傑還沒有這個意思。
不過沒關系,「你」經歷了這麼多次輪回,就沒看到有哪個輪回裡的夏油傑是沒叛逃的,說明這是必然事件。
於是你理解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在什麼情況下會想叛逃?」
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
五條悟不知道從你的話裡品出了什麼,剛灘下來的身體都坐直了,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未來的傑叛逃了?」還不等夏油傑本人出聲,他立刻斬釘截鐵地反駁,「不可能!」
第54章 四周目AS(02)
你連一個敷衍的假笑都懶得給他, 執拗地盯著一臉沉思表情的夏油傑,等一個回答。
「不,我真的不覺得我會叛逃。」夏油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假設, 慌忙擺了擺手據理力爭,「你看, 我的朋友都在這裡, 除了朋友還有夜蛾老師和可愛的學弟們,都在高專, 我怎麼會叛逃呢對吧?」
「我現在唯一的煩惱不過是咒靈很難吃而已。不過都吃了這麼多年了, 況且『咒靈操術』是獨屬於我的術式, 所以吃咒靈也算是我的責任吧……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別的煩惱了!」
夏油傑向你信誓旦旦地保證,可是你一點都不相信, 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然後跟做閱讀理解一樣從他的字裡行間開始摳細節。
朋友?可是五條悟和家入硝子都沒事。夜蛾老師?他一直呆在學校裡也沒事。那就是學弟?
你艱難地從錯綜復雜的記憶裡去翻兩個學弟是不是在這段時間裡遭遇不測,之後發現似乎的確有個學弟在某次任務裡遇難了?
可惡, 各個周目的記憶都混雜在一起了, 你現在是想捋都捋不清楚,只能大概記得好像是灰原雄小學弟出了事, 但具體哪個時間、具體哪個任務你都記不清了。
你:「……」
真沒用啊我。你在心底嘆著氣想,真是什麼都辦不好,什麼都做不到。
你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 接著往下想。
除此之外,也許夏油傑的叛逃還有「咒靈很難吃」的鍋。
畢竟自從星漿體事件之後,五條悟的戰鬥力就上漲了極大的幅度,他們倆原本戰鬥力是差不多你也知道的,打架的話勝負也大致是五五開,不過在此之後, 光光憑借著一、二級咒靈以及極少數特級咒靈的夏油傑已經完全打不過五條悟了。
某種方面上來說同樣心高氣傲的夏油傑肯定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加大吃咒靈的頻率,你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因為過於難吃,某天吃著吃著就突然心理不平衡變態了,然後索性叛逃了事。
而且他還把「吃咒靈」當作自己的責任?
笑死了,你當了這麼久的咒術師,都不敢說祓除咒靈是自己的責任,說到底咒術界如何、普通人如何關你什麼事,夏油傑這個莫名其妙的責任感也太強了點吧。
況且這種性格簡直是「一點就炸」,你很難不去猜測腦花會設計一個「我想保護的人竟然想殺了我」或者「我想保護的人居然是個殺人犯,我救了他,他卻殺了許多無辜的普通人」之類的戲碼。
看著自己隨便數數就羅列出來的「叛逃理由123」,你冷笑一聲,忽然覺得夏油傑不叛逃都天理難容。
沒救了,等死吧.jpg
於是你又轉頭去看五條悟:「五條悟,你現在學會領域展開了嗎?」
五條悟滿臉猝不及防,顯然是沒明白話題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但他愣了一下還是乖乖回答道:「現在暫時還不行,不過我覺得很快就可以了。」
你頓時抿著嘴角露出失望的表情。
……一個兩個怎麼就那麼沒用呢,難怪最後會被腦花得手。
你原本想著如果五條悟現在能做到領域展開了,那你的『鐘聲殘響』對他的影響就會稍微小一點——大概只比十年後五條悟那種狀態差一點點的那種——這樣你就可以撂擔子不干了,直接開個領域把所有信息都甩到他的腦子裡去就行,剩下的讓他們自行解決。
可惜現在這個方案行不通了。
你的心情又差了起來。
太煩了,你不想摻合進這些事情裡面了,夏油傑愛叛逃就叛逃,五條悟被封印就被封印吧,你累了。
打定主意,你「噌——」的一下站起身,在三人「##你要去哪裡?」的疑問聲中徑直往夜蛾正道的辦公室走去。
你不想呆在這裡了。
你現在看見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就忍不住想得復雜,滿腦子亂想,一會兒覺得自己還能再試著拯救一下,一會兒覺得救什麼救,強行挽救的後果就是十年後的「你」那樣。
但一想到「你」記憶裡的那份絕望,你現在甚至覺得還不如讓你直接殺掉他們來的快,這樣他們好歹是死在你手上的,而不至於稀裡糊塗地被一個沒逼格的腦花算計。
你帶著殺心大踏步地往前走,結果走到一半你又有點後悔。
……可是現在的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又做錯了什麼呢?
腦海中回想起他們剛剛看你說著說著突然起身出門時懵逼的表情,你逐漸放緩腳步無奈地想,他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會覺得你一想一出的行為莫名其妙。
可是你也沒有錯,你經歷了無數次輪回只為找到最完美結局的心也是好的,只是中間的痛苦和絕望卻沒辦法讓你再用平常的心態去對待他們了。
你無法控制住自己遷怒的心情。
你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
第二天,二年級的三位同學難得都安分乖巧地提前五分鐘到教室等待上課,這讓邁進教室門檻的夜蛾正道下意識腳步一頓。
今天這三個小混蛋怎麼這麼乖?難道是又犯了什麼錯所以在這裡討巧賣乖?可也不像啊……
「你們今天都很准時啊。」夜蛾正道走上講台說道。
但坐在下面的三位同學都不想聽這個,他們只想知道教室裡的第四個座位為什麼沒有人。
「夜蛾老師,你知道##去哪裡了嗎?她今天不來上課嗎?」夏油傑率先舉手提問。
家入硝子在後面補充:「她昨天說要去辦公室找你,但之後一直都沒有回來,手機也聯系不上。」
五條悟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墨鏡後的視線卻存在感非常強地盯著夜蛾正道的臉,顯然是在認真等一個回答。
夜蛾正道仍然是那副嚴肅的表情,他掃視了講台下他頭疼卻也引以為傲的學生們,用一種沉穩的聲音說道:「這也是我想告訴你們的。」
「##同學退學了。」
「為什麼啊?!」五條悟瞬間拍桌而起,語氣中的不敢置信都要滿溢出來。
不過不僅是他,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露出了如出一轍的震驚表情。
家入硝子也很急,她忍住了自己一煩起來就想抽根煙壓一壓的念頭,問道:「那她有說明她想退學的理由嗎?」
夜蛾正道點點頭表示:「她說她不想當咒術師了,危險性太大了還不如回家養老。」
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紛紛露出了困惑且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算什麼理由?危險性太大了?可是她明明很強,最開始入學半個月就把幾乎所有的高難度任務清空了!
實際上夜蛾正道昨天聽到這個理由的一瞬間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紀耳朵不好使了。
「……你再說一遍?」
面對老師的問題,你不卑不亢地重復了一遍:「夜蛾老師你沒聽錯,我覺得咒術師這個職業對我來說危險性太大了。」
可不是嗎。你既要防止自己心裡戰線崩潰,又要時刻注意外面的腦花是不是又在搞事,還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別讓自己一個激動就衝過去把同學殺了,可以說是內憂外患,艱難異常。
所以你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遠離咒術界,遠離會讓你時不時情緒劇烈波動一下的同學,出去隨便干點什麼放松身心,等自己調整好了——也許不會有這麼一天,也許會有——再考慮要不要回來接著干。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理智上並不想答應,畢竟你是難得一見的天與咒縛,實力也有特級的水准,放你離開真的是咒術界的一大損失。可是感情上,他自己也知道咒術界人均007,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在你本人不樂意的情況下硬把你拴在這裡簡直是把人往火坑裡推,有違他的良心。
左右為難.jpg
但他最後還是閉著眼同意了。
雖然損失了一個強大的戰力心都在滴血,但他是個尊重學生意願的好老師,你最近的情況他也從家入硝子那裡略有耳聞,於是最終還是擔憂的心占據了上風。
夜蛾正道回想起昨天的畫面就想嘆氣,他拍了拍手喚回學生們的注意力:「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下面我們開始上課。」
面對他嚴肅凶惡的臉,任是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有再多的話想交流,都只能暫且閉上嘴等到下課之後再說。
*
而你現在正在東京街頭漫步。
你自然是不知道現在的高專有三位同學和一位老師都在為你而擔憂,你只覺得放下一切負擔,你的心情輕松得不可思議。
當然了,走之前你有記得給兩位小學弟各留下一枚壓縮的咒力彈,告訴他們最好隨身攜帶,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把它引爆,自己到時可以根據上面的咒力定位,瞬移過去援助他們。
兩位學弟心懷感激地收下了,你也放下了心。
不過這也是你最後的倔強和幫助了,其余事情你都不打算再管。
第55章 if線N周目
if線N周目
(只有一點點記憶了, 稍微有點分不清愛意和殺意)(腦子有點問題)
東京街頭。
今天的天氣真的是過分炎熱了,剛出完任務的五條悟正左顧右盼,努力搜尋著最近的、能讓人安安心心窩在空調底下休息的甜點店, 可惜最近的店都因為燥熱的天氣而人滿為患,根本沒有位置。
「傑, 我好熱啊……」他有氣無力地跟他的摯友抱怨道。
五條悟身上校服的袖子已經卷到了手肘, 但這並不能給他帶去清涼,於是他只能一手揪著校服的領口拼命抖來抖去試圖加快散熱, 一邊加快腳步尋找能坐下來堂食的店。
走在他身邊的夏油傑同樣覺得熱。
夏油傑抹了一把有點濕漉漉的劉海說道:「今天出來之前應該看下天氣預報的。失策了。」
然而原本只是出來做個任務而已, 誰能想到前幾天還很涼爽的天氣突然熱度爆表呢, 況且他們誰都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
五條悟:「哎——」
夏油傑:「哎——」
摯友組二人嘆著氣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絕望。
其實他們也考慮過要不要直接坐著夏油傑的虹龍回去, 但現在他們好歹還能挑點陰涼的、有著建築物遮擋的路走一走,而直接坐虹龍,那就表示他們要忍受將近半小時的「烘培」, 還是太陽直曬的那種。
一想到自己會在這半小時裡被蒸發成沒有一絲水分的小餅干, 五條悟那頭白毛都蔫了下來。
算了,告辭.jpg
又走過了一個街口, 找來找去找不到一個好去處的五條悟已經快自閉了,然而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左手邊的胳膊被他的摯友戳了戳。
夏油傑另一只手指了指一家店裡的某個角落:「悟你看, 那裡是不是有一個空位?」
「哪裡哪裡?!」五條悟頓時支棱起來,也不管自家摯友用的是疑問句而不是肯定句,徑直拽著夏油傑的胳膊就往他指的方向衝。
夏油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拖的一個踉蹌:「等等啊!我好像看到那桌有一個客人!」所以你別走這麼快啊!你聽到沒那桌好像有人啊!
五條悟是真沒聽到,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我要空調我要空調我要空調——」,恨不得能立刻在柔軟的沙發上灘成一張貓貓餅,一邊享受著空調的涼爽, 一邊品味著加冰的飲料。
然後剛衝到桌前,他就和一個黑長直的女孩子對上了眼。
黑長直的女孩子歪了歪頭,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困惑:「有什麼事嗎,先生們?」
五條悟這才意識到他們看上的這桌是有客人的,但沒關系,他們可以拼桌!反正他是不想再出去了!
「介意我們拼個桌嗎?」五條悟問道。
只不過他問是問了,那也只是意思意思問一下,他的屁股已經很誠實地坐在了黑發女孩子對面的位置上了,坐下後,他還舒適地長嘆了一口氣。
夏油傑:「……」人家還沒說同意呢喂!
於是夏油傑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替他這位好摯友打補丁:「抱歉,悟這家伙太沒禮貌了。」
然後得到了「不,沒關系,請坐吧」這樣溫柔的回答。
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脾氣真好啊,夏油傑心想,最後同樣坐在了她的對面。
眼前的女孩子一頭墨發披散著,身穿棕色的、不知是哪個學校的校服,校服上衣的口袋裡隱隱有金色的懷表鏈子垂在胸前。她有著一雙漂亮的、黑曜石一樣閃閃發光的眼睛,看人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被全心全意注視著的錯覺,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純真又溫柔。
夏油傑收回目光,止住了對她的觀察。
「我叫夏油傑,我旁邊這位是五條悟,」他笑眯眯地問道,「請問我有榮幸得知你的名字嗎?」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問剛見到的女孩子的名字的人,但不知道問什麼,對面這個女孩子總有種讓他很在意的感覺……
夏油傑稍微有點苦惱,糾結了兩秒還是問出了口。
「啊,你好。」黑發的女孩子似乎是愣了一下,「我是……瀨戶苑子。」
*
你的名字是##,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一學生,唯一不普通的一點大概就是你完全沒有自己上高中之前的記憶,以及你總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物。不過你一點都不慌,因為你知道自己可以解決它們。
今天你心血來潮逃課出來逛街,卻被外面曬得要死的太陽勸退,不得已停留在了這家你從沒來過的甜點店。百無聊賴地用小勺子攪拌著瓷杯裡的咖啡,托著下巴神游天外,你卻不經意間跟一個戴墨鏡的白毛和眯眯眼的丸子頭黑毛對上了視線。
你:「!!!」
僅僅是一瞬間,你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了起來,就好像快要衝破喉嚨跳出胸膛,順帶炸裂開來噴湧出一朵血色的花。
咚咚,咚咚咚。
……這是什麼感覺啊?這是心動的感覺嗎?
你小小地呼了一口氣,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竭力控制住自己放大的瞳孔以及逐漸快要開始顫抖的身體。
『心跳好快,身體也好熱,我是不是一見鐘情了?』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能不能讓他們成為我的東西……?』
『不,是我一定要讓他們成為我的東西。』
胸腔裡如擊鼓般沉重的跳動聲讓你快要聽不見外界喧鬧的聲音,你眼睛都不眨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到看出他們似乎有想拼桌的意思,這才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率先擺出無辜的表情,用你最溫柔的聲音提問。
「有什麼事嗎,先生們?」
兩位穿著深色校服的少年在你對面坐下了。
黑發丸子頭的少年介紹說他叫夏油傑,他旁邊那位叫五條悟,你眯著眼睛,無聲地在心中念得繾綣——
悟(イシペ)……還有傑(エをペ)啊……
啊啊,總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呢。
但是……
還少一個,還少一個吧。
你微微低頭,用額前的劉海遮住自己明目張膽的黏膩目光,同時也遮住了黑色眼眸中快要滿溢出來的占有欲。
『イ有了,エ有了,還少一個什麼呢……?』
你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在沙發上「噠噠噠」的敲擊,心裡不斷思索著中間還差了什麼。
『啊,想到了!』
『イ、ウ、エ、オ、ガ,是ウ呀!』
『是個女孩子?是叫硝子(ウブよア)嗎?真好啊∼』
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篤定是三個人,為什麼第一反應是第三個人一定是一個叫硝子的女孩子,但你的預感告訴你,你的「猜想」一定會是對的!
我得抽空去見一見我的朋友行人了,你高興地想。他的地下室裡收藏了好多好多可愛的娃娃,總是抱在懷裡的那位見崎鳴更是幾乎從不離身,所以他對於你該如何養這三個娃娃一定能提供非常多的建議。
「請問我有榮幸得知你的名字嗎?」
沉浸在接下來計劃中的你被夏油傑的聲音又拉了回來,聽到他的問題,你眼神亮了亮,心中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愉悅感和愛意又一股股地湧動上來。
『傑君在問我名字誒∼』
『我覺得他不是會問普通女孩子名字的人,但是他卻偏偏問了第一次見面的我的名字!他一定是對我也有興趣!』
『太好了∼我們是兩情相悅∼!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他的!』
『當然了,悟君我同樣不會忘記的!』
「啊,你好。」你眨了眨眼睛,將到嘴邊的真名「##」咽了回來,用半秒的時間重新為自己取了個新名字:「我是……瀨戶(オシ)苑子(ガソア)。」
雖然沒有報上真名很對不起,但你也只是想和他們產生聯系嘛!他們知道了真相之後也一定會理解你的!
畢竟你真的超超超——喜歡他們的哦∼
你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視線中笑得眉眼彎彎。
就是之後還得讓某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公務員給你改資料,稍微有點麻煩啊,也不知道這次得許諾什麼條件才能讓他答應……你困擾地想。
不過為了傑君、悟君還有不知道現在在哪裡的硝子醬,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還想跟親愛的悟君和傑君多相處一會兒,但很可惜,他們只待了一會兒,看外面的天氣沒那麼熱了之後就離開了。
看著他們並肩離開的背影,你失望地嘆了口氣。
失策了。
想著第一次見面就求愛有點不太矜持,你一直都逼迫著自己坐在原地不許動,不然你怕你會嚇到他們。可是這麼做的結果就是你們只少少地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你甚至都沒機會詢問他們的聯系方式。
目光暗沉地盯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你放下手中的叉子,不緊不慢地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站起身遠遠地墜在他們身後。
……至少得知道他們住在哪裡才行。或者知道他們在哪裡上學。
不然你之後該怎麼「偶遇」他們呢?
*
剛離開甜點店就吵著要去買喜久福的五條悟忽然打了個噴嚏,感覺自己身後似乎有點涼。
他疑惑地揉了揉鼻尖:「誰在念我?」
夏油傑一臉嫌棄地挪遠了一點:「你不會是要感冒了吧?」
五條悟立刻大聲嚷嚷起來:「不可能!只有笨蛋才會在夏天感冒呢!」
夏油傑眯了眯眼睛:「你不就是笨蛋嗎。」
一言不合的兩個人又開始新一輪的拌嘴,誰都沒有將今天發生的小事放在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寫點番外冷靜一下.jpg
第56章 四周目AS(03)
突然從所有的事情中脫身好像是有點空虛啊……你撐著下巴望著窗外行人漫步, 忽然覺得無聊起來。
接下來該干什麼好呢?不然重新去普通學校上學,感受一下平凡生活的快樂?可是你已經好久沒認真學習了誒……別說高中了,你現在的水平可能連國中都懸。
所以還是算了吧, 把普通學校的老師氣到頭禿可不是你的風格。
你一下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你看見一位黑發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和一位金發紅裙的小蘿莉出現在你的視野裡。
你:「……嗯?」
好像有點眼熟啊。
你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 這才恍然意識到——這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非常羨慕的普通人父女檔嗎?上周目沒見到過他們, 你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但真是好巧啊,現在竟然還能再看到一次!
似乎是察覺到你的視線, 扯著父親白大褂衣角的小蘿莉突然轉過了頭, 迎上她好奇的清澈目光, 你扯起嘴角對她笑了笑。
隨後你看見她戳了戳她的父親跟他說了些什麼,緊接著他們兩人就轉過身向著你的位置走來。
你:「??」怎麼了嗎?
金發的小蘿莉可能是嫌棄她的父親走得慢, 沒走幾步就按捺不住輕快的腳步,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在她的身後, 黑發男人只能掛著一臉無奈的笑在後面追, 嘴裡不停叫喚著「愛麗絲醬∼慢點慢點∼」。
小蘿莉興衝衝地跑到你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你, 對你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愛麗絲喜歡你!大姐姐來陪我玩吧!」
有可可愛愛的蘿莉賣萌讓你陪她玩,你原本應該是很開心的,然而直到她停在你面前, 你將她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之後,你頓時笑臉一僵:「……」
這孩子,不,可能不是孩子,身上怎麼一點兒咒力都沒有啊,就算是普通人, 身上也總會或多或少帶著一絲咒力的……她總不能還是個伏黑甚爾那樣的天與咒縛吧。不然就只能說明這孩子是個無生命體了。
你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命運」真是太命途多舛了,否則怎麼剛出虎口又進狼窩呢?
難怪這小姑娘能瞬間察覺到你在看她呢。
恐怕來者不善啊。
你立刻嚴陣以待,卻見追在小蘿莉身後的黑發白大褂男人氣喘吁吁地在你面前站定,雙手撐著膝蓋,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喘勻氣。
「我家的愛麗絲醬真是太失禮了。」他直起身誠懇地說道。
黑發男人臉上的神情飽含歉意,就好像真的是一位慈祥的老父親在替自己不懂事的女兒道歉,可在已經提高警惕的你看來,這份歉意卻絲毫沒有傳遞到他暗紫色的瞳孔深處。
「不,沒事,您的女兒非常天真可愛。」你挽了挽耳邊的發絲,面上不動聲色,一邊認真地敷衍他,一邊暗自思考著該用什麼理由脫身。
可還不等你想到一個合理的借口,這位黑發男人就用一種在你看來非常浮誇的演技給你表演了一個混雜著驚訝與驚喜的表情。
「哎呀我想起來了!你是##醬對嗎?」
你眉毛一擰,想走的心暫時歇了下來。
……他是誰?是事先調查過我嗎?不然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黑發男人見你一副懷疑的模樣,立刻慌亂地揮舞著手解釋起來:「不不不,我不是壞人,我之前和你見過面的,在你小的時候,那會兒我還抱過你呢!」
「你還記得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擺出一副遲疑的樣子搖了搖頭:「不好意思,之前的事我都記不太清了……請問你是?」
黑發男人狀似失望地嘆了口氣:「我是你的林太郎叔叔呀。林太郎,森林太郎。」
他這副「你不記得我了我好傷心」的戲碼讓你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但介於你現在真的很閑,你還是決定仔細聽聽他的話,看看他能說出些什麼來。如果確實能讓你想起點高專之前的記憶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不起,我還是想不起來……」你歪了歪腦袋,用好奇和忐忑的視線看了他一眼,猶猶豫豫地說道,「請問,如果森先生您有空的話,能不能跟我講一講之前的事情呢?」
森林太郎欣然同意,他身邊的金發蘿莉愛麗絲更是直接親昵地坐到了你身邊,抱住了你的胳膊等著聽故事。
在他緩緩道來的故事裡,你知道了眼前這位森先生是一家名為「森株式會社」公司的社長,不過在幾年前剛見到你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身份微不足道的醫生。
「森株式會社原本並不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在我繼承了社長的位置之後才改的。」森林太郎長嘆一口氣作回憶狀,「我跟你就是在公司裡遇到的。」
「你的父親是為上一任社長工作的,我們經常能在辦公樓裡遇見。有一次你父親將你也帶到了公司,當時我就看見你這麼小小的一團,看見陌生人時就怯生生地躲在你父親身後,」他似乎是回憶起當時的畫面,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手指不斷比劃著,「後來我們見面的次數多了,你跟我就逐漸熟悉起來。」
「你父親工作比較忙,他跟我關系又不錯,所以偶爾會把你送到我的診療室裡來跟我一起玩。」
「我到現在都能記得你眼睛亮晶晶地叫我林太郎叔叔的樣子,真的特別可愛!」
你看著他陷入美好回憶、講到動情處還會傻乎乎地笑一聲的樣子:「……」
……這家伙在跟你有關的事情上好像沒說假話啊。
在他講述的時候,你腦海中確實有一些破碎的畫面一閃而過——黑暗而幽深的走廊,迎面走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面容確實比現在年輕不少——雖然不至於讓你想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讓你判斷出「他說的是真的」這點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也只有這麼點是真的,「森株式會社」什麼的你是不太相信的。
因為他身上隱約透露出一股黑暗的味道,不是咒靈那樣污穢的感覺,但也不是一個正常社長該有的氣勢。
你眨眨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坐在你身邊的愛麗絲聽完了故事,眼睛一亮,立刻晃了晃你的胳膊撒嬌道:「那大姐姐果然應該是愛麗絲的姐姐啦!姐姐跟我去我家做客好不好嘛,我讓林太郎請你吃蛋糕!還有漂亮的小裙子!」
「愛麗絲醬說得對!」聽到這話的森林太郎一臉寵溺地連連點頭,然後轉頭誠懇地看著你說道,「我和##醬已經很久不見啦,今天就讓林太郎叔叔請你吃一次下午茶如何?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跟你講講關於你父親的事。」
你想了想,答應下來:「好啊。」
森林太郎頓時露出了滿足的笑,愛麗絲也拍著小手歡呼起來,看見他們這麼開心的模樣,你同樣非常合時宜地露出一個虛假的笑。
一起假笑.jpg
你知道他不懷好意,但又有什麼關系呢?在去了一趟十年後世界以後,你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只要你不想,那就一定沒人傷害得了你。
除非來個十年後五條悟那種戰力的人過來。
而且……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你咒術師的身份呢?
不過知不知道問題都不大,如果這位森先生想打什麼壞主意的話,那他就和他的「森株式會社」一起,在你的咒力彈中化為飛灰吧。你笑眯眯地想。
森林太郎先生似乎對你非常重視,在得到你的點頭同意後,他立刻拿起手機操縱了片刻,於是不出十分鐘,一位身材嬌小、頭上戴著帽子的橘發少年就推門走到你們桌邊。
「Boss。」他摘下帽子向你對面的黑發男人致敬。
森林太郎看上去很高興,他和善地笑著為你們介紹道:「中也,這位是我可愛的侄女##醬。」他又轉而看向你,「而這位是我的得意下屬中原中也。」
「中也,我請了##醬到我們森株式會社做客哦,你們要好好招待她∼」
中原中也沉聲應道:「是。」
……這家伙,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掩飾了啊。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想,誰家的社長會讓下屬叫自己Boss啊,又不是中二病。
你掛著禮貌的笑對這位「得意下屬」中原中也點了點頭,然後得到了一個同樣禮貌且生疏的回應。
「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森林太郎一拍手心做下決定,尾音裡都快帶出了小花花。
去做客的過程十分順利,除了所謂的「森株式會社」門口一排持槍的「保鏢」外,頂層的小花園非常美麗,茶點很美味,陪你一起用下午茶的、名為「尾崎紅葉」的美艷小姐姐也特別漂亮。
茶會期間,你原以為森林太郎會明晃晃或暗戳戳地干出點什麼多余的事,但他似乎完全忘了這回事,只跟你回憶從前的往事順帶聊聊天,其余什麼都沒提。
於是你也假裝自己只是來喝杯茶的,言笑晏晏,偶爾點頭附和。
氣氛逐漸融洽之時,你的耳邊卻突然響起「哢嚓——」一聲玻璃脆響,下一秒,頭頂仿佛下了一場玻璃雨,你看見晶瑩剔透的碎片照耀開來紛紛流星般墜落,卻獨獨避開了你的位置。
森林太郎和尾崎紅葉的表情瞬間沉下來,對這敵襲一樣的場面嚴正以待,而你卻看著正從空中躍下的黑發丸子頭少年,一時陷入茫然狀態。
你:「……?」
作者有話要說:
驚了,上章怎麼會有寶貝說妹慘?還說我沒有心?
我寫得可高興了,妹也可高興了,她的櫥櫃裡很快就要多出三個真人芭比娃娃了,她超超超——高興的!
(上章是調節情緒用的番外,本來沒打算擴寫,不過如果想看的人多的話,我就把它當正兒八經的番外來寫了,就放在四周目AS後面。)
第57章 四周目AS(04)
怎麼了這是?我才剛退學誒, 今天就找過來了??話說他怎麼找到我的???
看見夏油傑,你的第一反應自然不會是開心,不如用「困惑」和「心累」兩個詞來形容你現在的心情更為合適。
夏油傑破開了小花園上方的玻璃, 一躍進來就擋在了你的身前,把你和森林太郎之間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的:「你沒事吧##?!」他語氣焦急, 就好像你是個誤入歧途的失足少女似的。
你:「……」
你嘴角一抽, 甚至想無奈地揉揉額頭。
我能有什麼事?難道你以為我是被壞人騙過來的?雖然森林太郎不像是好人(也確實不是好人),但實際上我看到你的時候反而更覺得麻煩。
你勉強穩住自己的表情讓它不要太過猙獰, 一邊反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夏油傑轉頭看你, 擔憂的眼神流連在你身上, 他解釋道:「我在去往任務目的地的途中經過這裡,一低頭就看見你……我怕你是被森鷗外騙過來的, 所以直接過來了。」
看見眼前女孩子隱隱困擾的表情,夏油傑這才反應過來他可能是搞錯了什麼。
不過沒關系,至少現在他找到她了, 總比手機都聯系不上的情況來的好。
被打壞了家裡玻璃還被無視的森鷗外有話要講:「……」
「這位……夏油先生, 」森鷗外紫紅色的眸子掃過眼前標志性的丸子頭,一口叫破他的名字, 語氣中帶出一絲危險,「你可真是在污蔑我,我能對我自己的侄女做出什麼不好的事嗎?」
「況且你還打破了我家的玻璃, 請問這個問題又該怎麼算呢。」
夏油傑對待普通人自有他的一份傲氣在,更何況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還疑似拐帶了他的同伴,這就讓他對這家伙更沒好感了。
什麼侄女,他才不信。夏油傑眯著眼睛想,從開學到現在都幾個月了,他可從來沒在##那裡聽說過她還有個什勞子叔叔, 這家伙這麼攀關系肯定是圖謀不軌。
「哎呀真是失禮了,我找##的心情比較迫切,一不注意竟然打碎了玻璃,我會按原價賠償的。」他狹長的眸子裡散發出冷意,面上卻擺出一副愧疚的模樣,聲音溫柔,可話中的意思卻不溫柔,「不過你家的玻璃這麼脆也是我沒想到的,港口黑手黨已經這麼窮了嗎?」
森鷗外:「……」
夏油傑直接揭穿了他身份的話語讓森鷗外暗暗咬牙。
他原本是想循序漸進的,最好能在他的「好侄女」(似乎)跟咒術高專鬧翻的時候把人吸收進港口黑手黨,結果夏油傑這話一出,直接把他的身份點得明明白白,同樣也把他的計劃毀於一旦。
md,一下午的感情牌白打了。森鷗外頭疼地想,這下##醬一定會比之前更警惕了。原本想要招攬一個實力高強的咒術師就難,現在更是難上加難。
美艷的大姐姐尾崎紅葉察覺到首領沒有危險,一早就開始在旁邊看好戲了,剛剛看到港口黑手黨的防御被輕而易舉地破了就想笑,現在見到森鷗外平靜面孔下的扭曲內心就更是心情舒暢。
她對港口黑手黨可沒有什麼歸屬感,只要森鷗外別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就行,至於看一向心機深沉、算無遺策的Boss吃癟,她可是非常樂意的。
「既然這位夏油君不是故意來找事,只是來找人的,那依妾身看,這件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尾崎紅葉用寬大的和服袖子遮掩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笑著給森鷗外打了個圓場。
「紅葉君說的是。」老狐狸森鷗外立刻從善如流地踩著台階就下,「##醬的朋友就是我們港口黑手黨的朋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玻璃的錢自然也不用夏油君出。」
「夏油君,你覺得呢?」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森鷗外內心在流淚,為他損失的小錢錢和到嘴卻飛了的鴨子(你:???),但他卻對現在的狀況沒有絲毫辦法。
這已經是最優解了。
畢竟咒術界簡直跟個鐵板似的難以介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個「侄女」當突破口的,結果這個「侄女」不僅自己實力強大,她同一屆的學生更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會反轉術式的奶媽家入硝子他可眼饞了,可惜人一直都窩在學校裡不出來,他連見個面的機會都沒有。其余兩個同學一個是身負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五條悟,一個是身負百年難遇強大術式的咒靈操術夏油傑,戰鬥力都很強,而港口黑手黨大概只有一個中原中也能與之一戰。
一句話總結,打不過。
可惜,五條悟身為五條家的少家主,政治敏感度從小培養,難搞程度也非常高。
這麼一看,除了他的好侄女##醬,東京咒術高專的這一屆學生,就屬原先身為普通人的夏油傑最好搞定了——一副正直的善人模樣(和黑手黨相比),看上去就知道他不喜歡、也不屑欠別人人情。
於是森鷗外順水推舟說出了「##醬的朋友就是港口黑手黨的朋友」以及「不用賠償」的一番話,試圖暗戳戳地從這位看上去政治敏感度不高的夏油君口中騙來一個似是而非的承諾。
畢竟如果能用這麼點東西換來一個准特級咒術師不大不小的人情,那可真是太值啦!
森鷗外一想到這點就不由得笑得更和善了些,他甚至想著剛剛夏油傑怎麼沒多砸幾塊玻璃呢,他砸得越多,之後他能換到的利益就越大嘛!
夏油傑確實沒想到那裡去,森鷗外不要錢他還巴不得不給呢,誰樂意給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送錢啊,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他的朋友##單獨聊聊天,問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那就……」那就謝謝森先生的體貼了。
夏油傑剛想這麼陰陽怪氣地說,下一秒卻被身後的女孩子截斷了話題。
「森先生您說笑了,我可沒夏油傑這麼個朋友。」你語氣嘲諷地說道,「您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這麼說,就讓他賠錢給你好了,賠十倍都行,反正咒術師都挺有錢的。對吧,夏油傑?」至於你嘲諷的到底是誰……在場的兩人得自由心證了。
森鷗外:「……」
夏油傑:「……」
聽見你說的話,夏油傑呆了一瞬,最終還是沒有反駁。他覺得你的第一句是在說氣話,想著現在辯解可能會讓你更生氣,於是假裝自己只聽到了第二句,轉頭對森鷗外說道:「……既然是我弄壞了玻璃,自然應該讓我賠償。森先生之後把十倍的賬單寄到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就行。」
又不是賠不起,現在順著##比較重要,最好能先把人哄回高專。夏油傑心想。
而又一次被打破了計劃的森鷗外現在並不想說話:「……」
這孩子怎麼回事?她是不是意識到什麼然後故意來搞我的?!
森鷗外有點抓狂,但是看著黑發女孩子臉上不加掩飾的討厭神色,他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現在再推脫可就太顯眼了,森鷗外抽了抽嘴角,只得暫且放棄:「……行吧。」說話時心都在滴血。
於是這個問題到此告一個段落。
解決了這麼一樁在他心裡不算問題的問題,夏油傑生怕你逃走似的,直接走過來抓住了你的手腕。
「既然我要找的人找到了,我們也就不打擾森先生了。」他一邊緊緊扣住你,一邊漫不經心地跟森鷗外告辭,只不過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一雙狹長的狐狸眼死死盯著你。
心情不佳的森鷗外自然也不想留著注定得不到的人在他眼前晃悠,假意挽留不成後立刻點頭同意,只不過在你們臨走前,一直沒有說話的金發小蘿莉愛麗絲鼓著一張臉氣呼呼地看了夏油傑一眼,隨即踩著小皮鞋「噔噔噔」跑到你身前,一副對你依依不舍的樣子說道。
「##姐姐還會再來陪愛麗絲玩的對吧?」她扯了扯你的衣角,語氣中滿是不舍和難過,要不是知道她不是人,你恐怕真的會被她委委屈屈的可愛模樣騙過去呢。
但偏偏你知道。
「嗯嗯,」你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用最真摯的表情和語言敷衍道,「愛麗絲醬這麼可愛,如果我之後有空,那我肯定會過來找愛麗絲醬玩的!」
笑死,既然你完全明白了森鷗外的意圖,今天下午的小故事聽得也差不多了,之後你有沒有空想不想來還不是你說了算。反正港口黑手黨肯定沒人打得過你,不然現在他就不會是這麼個懷柔態度了。
在森鷗外的親自相送中,你跟著夏油傑從港口黑手黨的正門出去了。
一走出港口黑手黨的視線範圍,你立刻甩掉了夏油傑的手,官方微笑的表情也瞬間冷漠下來:「找我什麼事?」
別說,你看見他就又開始頭疼了。
夏油傑對你冷淡相待的模樣適應不太良好,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他仍然不明白你到底在十年後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你對他們的態度轉變成這樣,甚至還問出了「你什麼情況下會叛逃」這樣的問題。
「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他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唇問道。
你簡直煩不勝煩,但知道如果不說點什麼,他一定還會再來糾纏你,於是只好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面色不耐地隨口告訴他:「我沒法說出未來的事情,除非五條悟學會了領域展開。你只需要知道我現在的選擇對大家都好就行了。」
是對你自己很友好。
夏油傑擰著眉頭若有所思,但看見你這副不想說也不能說的樣子,知道從你嘴裡問不出什麼了,一時竟愣在原地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
你:「問完了?」
夏油傑不知沉思著什麼,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嗯」了一聲。
見他點頭,你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那就別再來找我了,看見你們我頭疼。」
夏油傑沒有再追。
你自是不知道他暗自在心裡做下了什麼決定,而這個決定又會給你之後造成多麼大的困擾。
第58章 四周目AS(05)
美好的一天從早晨開始。
剛升起不久的太陽照耀在窗邊, 溫柔地將暖洋洋的熱度掃到你的身上,耳邊是窗外車輛經過的呼嘯聲以及行人們的微微私語。
懷裡抱著今天要處理的文件,你拉開椅子坐到屬於你的辦公桌前, 放下文件,慵懶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醬早上好∼」春野綺羅子笑眯眯地說道。
「綺羅子早上好。」面對路過跟你打招呼的秘書小姐, 你同樣扯起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對她點了點頭。
……啊, 果然這種閑適而輕松的生活更適合我啊。你心情愉悅地想。自從你換了份工作,你覺得自己最近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在這家「只有一個偵探、其余全是武裝」的武裝偵探社, 你主要負責文書工作, 每天只需要坐在辦公室裡整理文件, 最多幫隔壁孩子氣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去只隔了一條街的店鋪裡買和果子或者粗點心。
總之就是安逸又舒心。
作為橫濱三足鼎立局勢中的三分之一,武裝偵探社的文書工作也不算少, 但對你一個已經經歷過咒術界狂風暴雨式任務的卑微打工人來說,這些整理工作都是小case,而且因為你當時應聘的是文秘, 你都好久沒動用過自己的咒力了。
畢竟根據春野綺羅子的科普, 橫濱的動蕩已經結束了,現在真的很安全。
就在你端起杯子喝了口養生茶感嘆「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的功夫, 一個棕毛的腦袋從門邊探了出來,看見辦公室裡有你在,腦袋的主人眼睛一亮, 歡快地說道:「##醬你在啊,太好了!亂步先生說他想吃對面那家店的粗點心哦!」
看見這個眼熟的家伙,你笑臉一僵,關於這美好的生活終於感嘆不下去了。
……新的工作哪裡都好,就是工作環境裡多出了一個喜歡到處煽風點火的太宰治,就算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珠玉」在前, 你還是覺得這家伙的行為總會讓你拳頭癢癢。
你坐在椅子上的身形分毫不動,和善地對他笑了笑,一針戳破他的話語:「亂步先生是讓你去買的吧?」
太宰治「嘿嘿」笑了一下,像團軟面條一樣從門邊溜進來,不好意思地將雙手插進風衣口袋,把袋子向外一翻,露出空空如也的內兜,扭扭捏捏地表示:「可是人家昨天入水的時候不小心把錢包弄丟了嘛……##醬就幫我付一次錢吧,等我有錢了會還給你的哦∼拜托拜托啦∼」
你被他雙手合十眼睛blingbling閃閃發光的jk模樣弄得一陣惡寒,但都已經共事半個月了,你要是再相信他會還錢你就是個傻子。
「辦公室現在就你和亂步先生?」你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問道,「其他人都不在嗎?」
太宰治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如數家珍地伸出指頭,一個個掰下來說給你聽:「與謝野醫生出門采購去了,賢治陪她一起去的。織田作是去送孩子們上學去了,敦和鏡花是出門約會去了,谷崎兄妹也一起出去玩了,現在大概只有國木田在外面處理委托吧。」
聽到最後,你的表情一下就不對勁起來——合著除了國木田先生在認真工作,其他人都在摸魚?況且你不是國木田先生的搭檔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但看著太宰治口袋比臉還干淨的樣子,你也沒辦法了,只能不情不願地瞪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去!」拎袋子去。
可惡,雖然你是挺有錢的,給亂步先生買一百年的粗點心都行,但一想到你現在是在幫太宰治付錢,你瞬間就不樂意了。
這是給亂步先生買的這是給亂步先生買的這是給亂步先生買的,重要的事情重復三遍。在心裡默默念叨著,擅長調節情緒的你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行了,走吧。」你從座位上站起身,沒好氣地對太宰治說道。
得了便宜的太宰治「誒嘿∼」一聲,雙手插兜,一臉無辜地跟在了你的身後。
……
說起來,在整個武裝偵探社裡,最開始就屬太宰治跟你的關系最不好。倒也不是什麼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只不過他對別人花言巧語插科打諢,而對你就總是收斂笑容默默避開。
武裝偵探社的絕大部分人都因為你無害的外表和淡漠的態度而對你關照有加,在這些關心裡,太宰治的避讓就顯得尤其格格不入了。
……我是什麼過敏源嗎?你暗自腹誹。
不過經歷了咒術界一遭,你也懶得再努力調節跟別人之間的人際關系,所以他愛避開就避開唄,反正你也不稀罕就是了。
畢竟你也不喜歡他消極的生活態度。
在你剛加入武裝偵探社的時候,你還沒能從記憶中脫身,於是你們倆一個明晃晃的喪,一個暗戳戳的喪,你倆獨處時又沒話講,加在一起簡直是喪的平方。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紅棕色頭發的男人推門進來的那一刻。
「咦?是你……?」在你困惑的視線中,紅棕色頭發的男人看了一眼你胸口的金色表鏈,露出一個耿直的笑說道,「你就是我們的新社員?不過你怎麼好像變小了……」
你:「???」
你很確定你沒見過他,估計又是不知道未來哪個時間段的你干了什麼好事,你也不想追究。
在解釋了一番「你是你但又不是你」後,你成功把這位名叫織田作之助簡稱織田作的男人繞暈了,順帶收獲了一個慈祥的笑和一個(你並不想要的)男媽媽。
「還是個孩子呢……」他的表情這麼說著,緊接著他溫柔地摸了摸你的腦袋。
還在自閉階段的你:「……」
你總覺得他想把你當女兒養,但你沒有證據.jpg
直到你後來發現他收養了一個幼兒園的孩子。
彳亍口巴。
這個不會吐槽的男人竟該死的甜美,一顆默默關心你卻又不會過度關心妨礙你生活的老父親心成功在你霧蒙蒙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織田作真治愈啊。你認真地想,比你曾經不懂得安慰女孩子的同學五條某和夏油某好多了,難怪黑泥精太宰治都敢伸出一只試探的爪爪跟他做朋友。
織甜作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今天要不要吃辣咖喱,跟他相處時,你的內心會意外的平靜,仿佛所有喧囂與煩惱都離你遠去,於是嘗到甜頭的你理所當然地加入了織田作大家庭,成為了一群小蘿蔔頭裡最大的一個。
而在那之後,太宰治對你的態度也同樣也有了轉變。
「吶吶##醬,這個螃蟹看起來好壯……」太宰治看見路過的某家店裡的大螃蟹,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恨不得趴到人家玻璃窗上去。他吸溜了一下口水,轉頭用期待的眼神看你,暗示道,「##醬有沒有覺得這只螃蟹跟我們有緣?不如我們中午……」
「不,不覺得。」你冷漠打斷他。
這家伙天天都去你家蹭飯,就跟聞著味兒的黑貓似的特別敏銳,一到飯點就過來,特別准時。看他這麼個好像沒錢用了沒飯吃了的架勢,也不知道他每個月的工資都跑到哪裡去了。
總之每天讓他蹭飯已經是看在織田作的面子上了,現在還要特地買螃蟹給他?不可能的。
太宰治的表情一下就蔫了下來。
「##醬……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他大聲嚷嚷著,就差沒在地上打個滾了。
你已經習慣了他現在這副宰三歲的模樣,現在連表情都沒變一下,路過行人們詫異的神色你也都熟視無睹。
反正他自己都不要臉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丟臉的又不是你。
太宰治見你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鬧了好久都得不到回應,最終還是嘟著嘴安分下來。
你對此很滿意。
你原本是要去武裝偵探社對面那家、只隔了一條街的店鋪,但那家店的店長很遺憾地告訴你,亂步先生最喜歡的那種粗點心昨天不巧賣完了,所以你只好跑到更遠的一家店去買。
本來你還覺得沒什麼,只是多走兩步路的事,可惜出乎你的意料,你竟然在途中看到一只眼熟的墨鏡白毛。他顯然不是特意來找你的,因為你看到他的手臂上掛著橫濱很有名的可麗餅的袋子。
其實你看到他時稍微有點驚訝,但也許是因為有了新的羈絆,你現在看五條悟都逐漸心平氣和了起來。
——只要他別再來不識趣地打擾你,跟你聊咒術界的事,跳出命運的輪回,你放平心態後還是能把他當做熟悉的陌生人來看待的。
所以你掃了他一眼就假裝自己沒看見過他,繼續向你的目的地進發。
五條悟也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你,就這麼悄悄地與你擦肩而過。
「##醬∼」太宰治在前面興高采烈地揮著手,「快來快來,看這個!超有趣的!」
……嘛,時間總會磨平一切,也許再過個幾年,你還能再把曾經的朋友家入硝子約出來一起逛街吧。你輕松地想。
只不過現在還不行啦。
「太宰你放下你的爪子別亂動!」
你大聲喊著,向著你的新生活奔去。
【TE 新的世界】
*
後記——
回到高專以後,看見五條悟手上的袋子,夏油傑忍不住挑眉問道:「你不是去橫濱找##的嗎?」
「是啊。」五條悟伸了個懶腰,重新把手腕上的可麗餅放好,「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夏油傑不解:「為什麼?」
五條悟用一種感嘆的語氣說道:「因為她現在看上去很開心嘛。」
於是夏油傑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話又說回來了,」五條悟正經不過三秒,齜牙咧嘴道,「傑你都追著我打了快一個月了,我還是沒學會領域展開,我們果然還是放棄吧!」
「……嗯?」夏油傑默默舉起了拳頭,笑得核善。
五條悟:「不!我是說!我們可以換種方法!」
夏油傑:「比如?」
五條悟:「就是那個十年後火箭炮嘛!」他眨了眨眼睛明示道,「想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們親自去一趟不就行了?」
「有道理誒……」夏油傑若有所思,一錘定音,「任務不做了!我們現在就去彭格列!」
「誒——?!不是吧?!」五條悟立刻哀嚎起來,「你好歹讓我多休息一會兒嘛!」
第59章 if線N周目(02)
拎著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買到的限量款喜久福, 五條悟腳步輕快地走向在一旁刷著手機等待的夏油傑:「傑,我好了!可以回去了哦∼」
夏油傑一臉無奈地收起手機:「行,趕緊回去。」再不回去他都要無聊死了。
真是的, 早知道這家伙要排這麼久的隊,那他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陪他一起來。
兩人重新並肩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走到一個巷口, 夏油傑就突然聽到五條悟冷不丁的問題:「傑, 你有沒有感覺有點奇怪?」
夏油傑不解:「你是指什麼?」自己好像沒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啊?
「就好像被什麼盯上了一樣,」五條悟皺起眉頭, 「我感覺背後涼涼的。」
於是夏油傑狀似無意地轉頭去看, 卻發現身後是人來人往的街道, 每個人都或專心行走,或低頭專注於自己手上的事情, 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哦,除了那些眼神冒著光、躍躍欲試想過來搭訕的女孩子們。
不過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多了,況且這些女孩子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不可能讓五條悟產生這麼大反應的。
附近的咒靈倒是有小貓兩三只, 只不過都是三四級的類型,五條悟一揮手就能打散一堆, 就更不可能讓他覺得「後背一涼」了。
夏油傑找來找去找不到源頭,眼睛都睜得有點酸了,困惑道:「悟你是不是感覺錯了?什麼都沒有啊?」
五條悟也有點懷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因為他現在又好像沒有這種感覺了,他的六眼也確確實實地告訴他什麼都沒有。
「……可能真的是我的錯覺吧。」五條悟小聲嘟囔著,但心裡始終存著一個疑點。
看見前方天空樹一樣的白毛和黑毛繼續向前走,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你長舒了一口氣。
……呼,悟君也太敏銳了吧,我都跟他們隔得這麼遠了還能被發現。
失策失策, 之後得更小心才行。你舉著手裡的化妝鏡苦惱地想道。要是再來一次,他們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放過的。
你收斂好身上的咒力,捧著臉頰對著化妝鏡照來照去,看似是在端詳自己臉上的妝容有沒有花,實則努力調整角度從鏡子裡繼續跟上他們的足跡。
可惡,隔著面鏡子看人就跟霧裡看花一樣朦朧嘛!
要不是怕你自己因為眼神太過炙熱導致被發現,你還想用熱切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他們的全身,最好能把所有的數據都印刻在腦海裡。
『嗚嗚,好想現在就擁有悟君和傑君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熟到說說笑笑的地步呢?』
『到時候,如果我請他們來我家做客,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呢。』
『會的吧。一定可以的吧?』
你滿腦子都想著未來把他們哄進你家的情景,一想到那個美好的明天,瞳孔都不自覺地放大,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你將流連的視線停留在鏡子中反射的人影上,胸口波濤洶湧的愛意又一寸寸上漲起來。
『悟君和傑君身上的衣服真醜……不過沒關系,我的審美不錯,以後我會天天給他們換上好看的衣服的!』
『唔,要忍耐……』
『但是——』
『等不及啦等不及啦等不及啦!快點成為我的吧!』
你捧著微微發燙的臉頰笑得甜美,眼神迷離地暢想著。
但就算你心裡已經迫切到不行了,你還是講究基本法的,如果可以的話你想先征求他們的同意,再把他們完完整整地放進你的櫥櫃。
至於會不會有他們不同意的情況……
那就沒辦法了,你垂下眸子惋惜地想。娃娃壞掉的話你也會很心疼,所以最好能順順利利的啦!
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找機會接近他們,不然他們一定很快就會忘記你的。畢竟在他們眼裡,你只是個「拼過桌的人」這樣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形像嘛。
……這可不行,我都對他們一見鐘情了,他們也一定要把我放在心上,這樣才算公平嘛。你嘟著嘴唇,內心稍微有點不高興。
『沒關系。慢慢來。』
『優秀的獵人會屏住呼吸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步一步走進陷阱。』
『所以,不能著急。』
想到父親大人對你的教導,你強行按耐住自己滿心的焦躁與迫不及待,深呼吸一下試圖讓自己過速的心跳平穩下來。
說曹操曹操到,在你剛想舉起鏡子再次觀察悟君和傑君時,你的電話鈴聲猝不及防地響起。
看見屏幕上「父親大人」的備注,你盡管現在很忙不想接,但思考片刻後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按下了接通鍵。
「父親大人?」你一邊繼續通過鏡子觀察悟君和傑君的一舉一動,一邊語氣熟稔且驕縱地對著電話那頭抱怨道,「我現在正忙著追我的真命天子呢,有什麼事之後再說吧。」說完你就要掛電話。
電話那頭的森鷗外原本只是來例行問候的,聽到這話卻陡然一驚——他好不容易薅回來的白菜竟然要跟著豬跑了?!這怎麼行!!
「##醬先別掛!」森鷗外表情一肅,立刻輕聲細語地開始哄,只不過電話那頭,他的紫紅色瞳孔裡卻寫滿了殺意,「##醬看上了誰呀?只要你一句話,爸爸可以馬上幫你抓過來的哦∼」
讓他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想勾走他們港口黑手黨的大白菜,他保證會把那人碎屍萬段沉屍橫濱港。
你一聽就不高興了,這可是你看上的人,自己努力才不辜負你的心意,於是下意識反駁道:「我不要你抓,我自己可以!父親大人不准動手!」
「好好好,我們##醬說什麼就是什麼。」森鷗外立刻軟著語調應是,心裡怎麼想的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了,那我……」那我就先掛了。
你剛想這麼說然後掛電話,畢竟鏡子裡的身影已經距離你好遠了,你得趕快追上去才行,要是因為跟父親大人講話而跟丟了悟君和傑君,你會很傷心的。
但是下一秒你就眼神一厲。
透過小小的鏡子,你看見竟然有不知廉恥的女孩子敢紅著臉頰跑到悟君和傑君的身邊!那嘴角揚起的笑臉和掏出手機顯然是想問他們要聯系方式的舉動讓你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恨不得當場瞬移過去殺了她們。
『!!!她們怎麼敢?!!』
『悟君和傑君都是我的!!她們怎麼能碰我的東西!!!』
『去死去死去死——!』
心情激蕩之中,你捏著鏡子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緊,可憐的鏡子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只支撐了短短一秒就「嘩啦」一聲碎了個七零八落。
森鷗外那邊聽見你說話說了一半就沒了動靜,並且還有什麼稀裡嘩啦的碎響,驚訝地問道道:「是誰惹我們##醬生氣了嗎?」
你顧不得把鏡子的碎片拂開,目光陰沉地盯著那幾個臉頰殷紅的女孩子,黑色的瞳仁中透出深沉濃稠的殺意。
「……是啊,父親大人。」你垂下眸子遮住這份殺意,「有人妄圖亂動我看上的東西呢。」
森鷗外低沉著聲音誘哄道:「沒事,那就殺了她們好了。##醬開心最重要了。」
聽到他的安慰,你緩緩眨了眨眼睛,沒頭沒尾地對著電話說道:「我改變主意了。」
你原本是想不借助港口黑手黨的勢力、只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慢慢來,但悟君和傑君實在是太優秀了,所以被一些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女孩子看上也是很正常的。
你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試圖把自己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殺心壓下去。
冷靜,冷靜。你想。
死掉的娃娃是沒有靈魂的,如果可以,你想維持住他們的靈魂,除非實在不行才會考慮最後的方案。
電話那頭還在耐心等你說話,於是你歪了歪腦袋,再次用看死人的眼光輕飄飄地掃了那幾個女孩子一眼,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
「父親大人,」你面上帶出了純良無辜的笑來,溫柔說道,「我想要一個純金的鳥籠,足夠三個娃娃在裡面安穩生活的那種。」
「就放在……我那棟別墅的地下室好了。」
第60章 if線N周目(03)
實際上就算是純金打造的鳥籠, 你也覺得配不上你的娃娃們,尤其是悟君那雙天空般澄澈透亮的六眼,豈是一般的藍寶石能夠匹敵的?
可惜純金鳥籠大概就是森鷗外的極限了, 要是你真的說了想用寶石和鑽石來打造鳥籠,摳門的父親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明明我都給港口黑手黨賺了那麼多錢了。
想到這裡, 你抿了抿嘴唇更加不高興了, 但這件事好歹還能稍後再議,所以你勉強穩住了。
當務之急是現在悟君和傑君的狀況。
『這些家伙到底問了我的悟君和傑君什麼問題呢?』
『啊……好不爽, 好想干掉她們……』
你無意識地啃噬著大拇指的指尖, 擰著眉頭露出思索的神色, 目光卻仍然緊緊鎖定著穿著深色制服的兩個人。
在你的視線之中,面對嘴巴一開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的女孩子們, 五條悟雙手插兜似乎一句話都沒有回應,而夏油傑則是溫柔地笑了笑,然後搖頭說了一句, 緊接著女孩子們的表情都失望下來。
『……可惡!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學一下唇語!』
面對現在這種狀況, 你真是技能到用時方恨少,恨不得當場學會唇語, 好搞清楚夏油傑到底說了什麼。
不過看這些女孩子的反應,你好歹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都沒有答應女孩子們要聯系方式(可能是)的舉動,這讓你的心情稍稍好了起來。
但也只好了那麼一點點。
目送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跟這些女孩子們說了一句話就轉身離開的身影, 你眯了眯眼睛,趁他們走得足夠遠,並且確定他們不會再注意到這裡的時候,你掛上了溫柔的笑,漫步到了那幾個還在原地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們身邊。
「你們好∼」
幾個女孩子給你突如其來的插話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轉過頭瞪了你一眼, 用不爽的語調說道:「你是誰啊?!」
你歪了歪腦袋,臉上的笑綻得更絢爛了些,語氣卻森涼冰冷地問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親愛的姑娘們,你們誰能告訴我,剛剛你們都跟我的悟君和傑君,說、了、什、麼、呀?」
領頭的女孩子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你掐住了下巴,原本被人嚇一跳的生氣都被這絲蛇一般陰森的話語塞了回去,對上你幽深的、蓄滿風暴的瞳孔以及周身仿佛要殺人的氣息,她下意識地顫抖起來。
……不好好回答的話,真的會死的。領頭女孩子眼角都被嚇出了淚花,絕望地想到。
「我……我只是……問了個聯系方式!」她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顫抖著回答,「但是他們拒絕了!真的!我連名字都沒有問到!!」
「哦∼真的嗎?」你輕聲反問。
輕柔地用一根手指抹掉她眼角的眼淚,可你這一友好的舉動卻讓這個女孩子身體都僵硬在原地,眼淚重新在眼底凝聚起來。
「真的!真的!!」如果不是被你掐著下巴,她現在一定會拼命點頭來增加自己的真實度。
得到滿意的回答,你涼涼地笑了笑,松開鉗制她的手:「那就相信你一次好了。」
「不過你們下次再敢亂動別人看上的東西……」你拖長了語調警告道,話語中的未盡之意顯而易見。
乖巧地站在你眼前的幾個女孩子紛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一個遲了就會被你擰斷脖子。
「行了,滾吧。」
知道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確實什麼都沒說,看著這幾個戰戰兢兢的女孩子,你頓時不耐煩了起來,臉上的笑也瞬間轉變為冷漠,揮手讓她們趕緊走人。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有這兩分鐘我去追悟君和傑君不好嗎。
你重新去尋找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影,然而只是這短短的兩分鐘,他們已經快走遠到你都看不清背影的地步了。
你本想瞬移著追上去,但下一秒,你看見走到小巷的夏油傑召喚出了一只龍型怪物,然後他們兩人乘著這個龍型怪物就升到了空中,飛向遠處去了。
你:「……」
你不甘心地咬著下嘴唇,目光緊盯著空中逐漸變小的黑點,腳步卻停在原地。
瞬移追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悟君和傑君對視線太敏感了,趁現在人多的時候你還好隱藏一些,但如果現在直接跟上去,你也不知道在他們行經的過程中你還能不能再找到躲藏的空間。
「……還是算了吧。」你垂下眼眸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聲喃喃道。
被他們發現可不是你的本意,你想在他們心裡留下最完美的印像。
*
懷揣著對森鷗外能幫你調查到資料的期待,你確認自己追不到五條悟和夏油傑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港口黑手黨。
「大小姐。」
一路上守衛的黑衣墨鏡壯漢紛紛對你行禮,你無所謂地點點頭,在守衛們恭敬的視線中乘著電梯直達頂樓。
森鷗外曾給過你「可以不用等首領召喚直接上樓的」的權限,所以你也就理直氣壯地把它發揮到極致。
畢竟都相處這麼久了,你也知道他「最優解」的思維方式,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收買你,想讓你把港口黑手黨當作自己家一樣維護,為此,一定的特殊權利是必要的。
「父親大人!」你揮手讓頂樓門口的護衛不必動,自己就動手把沉重的大門推開了。面對一個戴著紅圍巾的黑發男人正興致勃勃地追著一個金發小蘿莉換衣服的名場面,你視若無睹地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我想讓你幫我查兩個人。」
「咳咳,##醬啊,你進來前好歹敲個門嘛……」森鷗外兩只手揪著小裙子的領口,轉過頭來看你,就像被人撞破好事卻因為來人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而不得不原諒她那樣,臉上寫滿了無奈。
你撇了撇嘴扭過頭,心裡想著自己跟自己玩換裝play是什麼惡趣味,嘴上倒是乖乖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
森鷗外把穿好裙子的愛麗絲哄到一邊去畫畫,自己則是重新回到他的首領位置上坐下。他雙手抵著下巴,耐心問道:「##醬想讓爸爸查哪兩個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你把自己命定之人的名字報上,猶豫了一下,補充道,「還有硝子醬。」
聽到並不陌生的名字,森鷗外眼睛一亮,隱藏在雙手之後的嘴角也緩緩上揚起來。
……是咒術界鼎鼎大名的六眼和咒靈操術啊。##醬電話裡說的「看上的人」就是他們嗎?
他腦子裡的想法轉來轉去,最終還是沒忍住低低地笑了兩聲。
——真是我的好女兒啊,我還在煩惱該怎麼侵入咒術界呢,機會這不就來了?
「沒問題,爸爸幫你查!」森鷗外滿口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太生氣了找不到狀態,讓我緩緩……
第61章 if線N周目(04)
你默默看了兩眼森鷗外笑得不懷好意、紫紅色瞳孔裡都在放光的表情, 異常嫌棄地轉身就要走:「那我就先回去了,父親大人查到之後發個消息給我就行了。」
森鷗外笑眯眯地點頭:「好。」
你也懶得再在這裡待下去,畢竟呆久了某人就會想方設法地騙你去做任務, 所以你最開始被森鷗外撿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去上學,而不是在港口黑手黨本部當一個□□大小姐。
括弧, 需要親力親為做很多任務的那種。
啊, 說到上學……
你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父親大人, 我今天不小心逃課了, 等會兒老師可能會打電話給你, 你記得幫我編一個好點兒的理由。」
直到即將走出大門,你這才恍然想起你忘了請假, 於是用手抵住大門不讓它關上,只伸了一個腦袋進去補充道。
「等等##醬!」森鷗外哭喪著臉爾康手,「這個月你都逃了七次課了, 爸爸我真的找不到請假理由了啦!」
誰管你啊!
你翻了個白眼, 松開手上的力道,大門隨之緩緩合上, 森鷗外哭天怨地的聲音同樣被隔音性很好的門關在了辦公室裡面。
下了頂樓,你漫無目的地在港口黑手黨裡晃來晃去,最終決定找點什麼打發時間。
……哎, 好閑哦,不如去看看紅葉姐在不在吧。
*
森鷗外在你這件事上的效率難得高了起來,才到傍晚,你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來自他的訊息,表示資料已經收集好了,你要不要現在回去。
回!當然回!
一想到自己即將get到真命天子們的信息, 你收拾衣服的速度都開了個二倍速。
「紅葉姐我們現在就回去吧!」你原地小小地蹦了一下,開心地說道。
看見你眉眼中掩飾不住的歡欣鼓舞,尾崎紅葉卻是表情一肅——這孩子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副陷入愛情的甜蜜模樣啊?!
深知愛情不靠譜的紅發大姐姐心中百味陳雜,她一手伸出寬大的和服袖子擋住嘴,一邊狀似無意地詢問道:「##醬是戀愛了嗎?」
戀……戀愛?!
你愣了一下,腦子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應該不是……?」
你語氣有點不確定,畢竟在你的印像裡,「戀愛」指的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對視一眼都能生出粉紅泡泡的感覺,但是現在好像只有你……
『……嗯?沒有了嗎?』
你困惑地歪了歪腦袋,捂住胸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最初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時候的瘋狂心動不見了。
不,也不是不見了,但好像……沒有最開始那麼多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喜歡悟君和傑君了嗎?』
你下意識地把兩人的名字又在心裡念叨了幾遍,腦海裡閃過他們的面容,於是一種灼熱的情緒又逐漸在你胸口處蔓延開來。
『不,不對,我一想到悟君和傑君還是會心跳加速呼吸過快。』
『所以我還是喜歡他們的。』
『就說嘛,我可不是那種三分鐘熱度的女孩子,悟君、傑君還有硝子醬我是一定不會錯過的!』
但是……這真的是喜歡嗎?
小小的想法在腦海深處一閃而過,對上尾崎紅葉探究的視線,你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語氣輕快:「其實是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啦,不過他們還不知道。」
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覺得自己捏著傘劍的手蠢蠢欲動,很想把騙了自家小姑娘的狗男人用刀削成一片一片的,但看見眼前女孩子微微殷紅的臉頰,她好歹還是暫時忍住了。
「##醬是怎麼喜歡上他們的呀?能跟妾身說一說嗎?」尾崎紅葉耐心詢問道。
於是你在回去的路上把自己一見鐘情以及讓森鷗外幫你搜集資料的小故事都分享給了她,並拍著胸脯保證「悟君和傑君都超級優秀的!」「之後有機會的話會帶回港口黑手黨,到時候讓紅葉姐見見」。
尾崎紅葉面上溫柔地笑著,邊聽邊點頭,心裡卻挑剔地想著她倒要看看被你誇贊至此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要是敢對你不好的話她就讓他免費體驗一下港口黑手黨的審訊室一日游。
你們一道走上電梯,在尾崎紅葉隱含擔憂的視線中,你淡定地朝她揮了揮手表示不用擔心,隨即關上電梯門按下通往頂樓的按鈕。
「父親大人我來啦——!」
森鷗外這次沒有在追著愛麗絲換衣服,而是一本正經地坐在首領的位置上批改文件。看見你進來,他從高高的文件堆裡抬起頭,從左側抽出一份文件朝你推了推。
「這是你要的資料。」森鷗外說道。
你上前兩步,迫不及待地翻開文件,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起來,結果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你能看見的那些怪物叫咒靈,負責祓除咒靈的叫咒術師——
這些都是小問題,就像橫濱還有異能力者那樣,總之就是身懷特殊能力的人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看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是什麼好拐帶的善茬,他們都是准特級咒術師就算了,其中一個甚至還是咒術界御三家五條家的少家主,就連唯一的女孩子家入硝子,都因為擁有能給別人治療的反轉術式而被當成寶貝保護在咒術高專裡……
你的表情一下就陰晴不定起來。
摸索著手上的A4紙,你類比著想像了一下,如果你將這三個人拐走,就相當於把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以及武裝偵探社的醫生與謝野晶子一起打包帶走……
不論他們本人願不願意,至少把他們帶走的你肯定會被咒術界追殺的吧。
你擺出無辜的表情從紙面上抬起頭,森鷗外正撐著下巴在辦公桌後不動聲色地看著你,看到你的視線,他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問道:「##醬你想說什麼?」只是眼神中卻飽含看戲與不懷好意。
於是你同樣笑意盈盈地親切反問。
「父親大人,你覺得我把五條悟、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帶到港口黑手黨來怎麼樣?」
森鷗外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遺憾地搖頭表示:「大概不行呢,畢竟我們港口黑手黨只有中也比較能打嘛。」
「不過如果##醬一個人能制住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話,那說不定就可以呢?」
……個沒用的男人!你心裡默默冷笑著。
耳邊森鷗外曖昧不明的話語還在繼續,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你先展現出自己能杠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的實力,我再考慮要不要騰出地方給你接收」。
一句話總結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只想得到而不想前期投入,如果後期沒有風險就更好了。
那他還不如做夢來的快。
你扯出虛假的了然神色,點頭道:「我明白了。」
燭光下,森鷗外紫紅色瞳孔中的暗光隨著燭火搖搖曳曳,他嘴角掛著深沉的笑意,臉上露出一份屬於父親的慈愛表情,可惜他的行為和周身的氣質卻彰顯出他利益至上的性格。
你原本還想問他借一下中原中也呢,看樣子是沒戲了。
「##醬,爸爸也是沒有辦法啊……我們港口黑手黨能用的人太少了。」森鷗外嘆了口氣賣慘,「就連我都得每天加班到凌晨,更別說是武力派獨苗苗的中也了。」
「所以##醬只能先自己努力一下啦……爸爸會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你:「……」
呵呵.jpg
你假裝不高興地抿著嘴角抱怨,悶悶不樂道:「父親大人你真沒用啊……行吧,我只能自己去了。」
聽見你這麼體貼的話語,森鷗外立刻嗚嗚咽咽起來,他假意擦拭眼角的淚水,露出感動的表情:「##醬∼∼」
你們兩人彼此都對對方的虛偽門兒清,卻不約而同地露出心領神會的虛假笑容,就好似你們之間的父女情真的特別深厚一樣。
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冥場面。
*
你按照資料上寫的地址直接摸上了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可惜被一層結界攔在了學校外面。
看著門口的牌匾以及仿佛寺廟或者宗教一樣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有種心底發涼的感覺,就好像即將遇到什麼危險似的。
可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啊?
你不自覺地後退兩步,心中的抗拒隨著你走近門口而逐漸加深。
……奇怪?我之前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呀,為什麼會有這麼詭異的錯覺呢?
你晃了晃腦袋站在原地沉思,可腦海裡的記憶還是只能停留在你最開始被森鷗外撿回港口黑手黨以及這之後的畫面,在此之前的記憶就像速度極快的水中游魚,又像碎成千百片的晶瑩玻璃,讓你難以捕捉。
站在這裡,你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而滾燙發熱的心都跟加了冷卻液似的,以一個非常不正常的速度冷靜下來。
『……咦?我為什麼要過來?因為五條悟和夏油傑?』
『可是這個學校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快離開,別靠近這裡」……』
可當你仔細側耳去聽時,除了周圍呼嘯的風聲,你什麼也沒有聽到。
你的表情茫然起來。
第62章 if線N周目(05)
你:「……」
環視著荒涼仿佛沒有人煙的四周, 你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要接著找五條悟和夏油傑嗎……?』
『還是就這麼回去呢?』
你抬頭望了望天色,太陽的余暉幾乎快要消失不見,天邊一層層的火燒雲將整個環境都襯托得暗沉了起來。
快要天黑了呀。你想。這麼晚了他們估計已經回到宿舍准備休息了吧。
所以……不如先回去?
心底發涼的感覺終究是戰勝了你對五條悟、夏油傑以及家入硝子的渴望, 你腳尖無意識地點了點地,轉身就准備離開。
可惜也許是你在這裡站的時間太長了, 你聽到一聲疑惑的「你有什麼事嗎?」從學校裡面傳來。
*
家入硝子原本只是想從實驗室回到宿舍,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她該回去休息了。
然而當她穿過回廊路經校門時, 遠遠地卻看見一個黑發的女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門外, 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是來找誰的嗎?她想, 可是為什麼不用手機先聯系一下要找的人呢?難不成是沒有聯系方式?
家入硝子覺得這種情況下應該警惕一些,她原本就是淡漠的性子, 平時遇到這種事都不會管,反正不是自己認識的人,更何況她還只是個柔弱的奶媽。
但也許是因為門外的女孩子讓她覺得很是面善, 總之她猶豫了一下, 還是選擇上去詢問一番。
「你有什麼事嗎?」家入硝子問道。
眼前的黑發女孩似乎是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瞳孔都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她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說道:「……不,沒什麼事。」
家入硝子一挑眉。
沒什麼事怎麼可能會找到咒術高專門口, 她不信。
但是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讓她沒法對這個女孩子露出不假辭色的表情或者說出嚴厲警告的話。
實際上,突然被叫住還說了不過腦子話的你更加絕望。
……干嘛要回答她嘛,被發現了稱她沒看見你的臉直接走人不就行了!這下可好,你該怎麼解釋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人家位於荒郊野外的校門口?
看著來人眼角的淚痣,你頗有點恍惚地想——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
可對上她冷淡的表情,你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如果你們曾見過,就算你失去了記憶而不認識人家,那她也應該認識你才對。
『她有種「硝子醬」的感覺……』
原諒你把「硝子醬」當成一個形容詞,不過在你的設想之中,家入硝子就應該是棕色的頭發,冷淡的表情,手上也許還會夾著一根煙,面露不耐地說,「————」。
說什麼呢……?
不記得了。
家入硝子等了一會兒沒有答案,心中卻出乎意料地沒有不耐煩的感覺。她想問「那你是來找誰的嗎?」,不過看著你茫然無助的神情,話到嘴邊卻不受控制地變成了「那你要進來玩一玩嗎?」。
你緩緩眨了下眼睛,不知所措:「……誒?」
家入硝子本人也有點驚訝,但心裡卻意外地對自己說出這句話沒有後悔。
「對。」她遵從內心的想法,索性繼續發出邀請,「你站在外面不累嗎?要不要在這裡多呆一會兒?」
你猶猶豫豫地點頭:「……好的。」
於是家入硝子笑了笑把你帶進結界內部。
面對耳邊因為有陌生咒力侵入而滴滴作響的警報,她對你比劃了一個「稍等」的手勢,緊接著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不了多久,學校內部又重新歸於平靜。
棕發的女孩子邊給你引路邊跟你介紹說她叫家入硝子,這讓你瞪大了眼睛腳步一頓,沒想到自己的直覺這麼准確。
「怎麼了?」家入硝子注意到你突然停下的腳步,同樣停下腳步轉頭問你。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家入硝子也不甚在意,繼續往自己宿舍的位置走去。
『……好奇怪哦,她就是硝子醬呀?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跟第一次見五條悟和夏油傑時一樣的心動感覺呢?』
『難不成是因為硝子醬是女孩子?』
『但是……』
你暗戳戳地捂著胸口,心髒處不似往常的跳動讓你放在心上的手都隨之震動,但你卻說不好現在奇妙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喜歡?討厭?到底是哪一邊?』
你覺得自己好像分辨不出來了,但有一點你能確信,那就是,家入硝子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思索良久之後,你突兀地放下了手中被家入硝子從隔壁房間順過來的游戲機,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問道:「硝子醬,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家入硝子「嗯?」了一聲,回答道:「可以啊,你問吧。」
「硝子醬願意跟我走嗎?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的。」
你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這話一出,你的腦海都一瞬間仿佛明朗了起來。
……是的,我想起來了,我是想保護大家來著。
家入硝子有點困惑:「要去哪裡?而且我是稀有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咒術界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
你盯著她的眼睛回答:「不去哪裡,離開咒術界呆在我身邊就行。而且不用擔心咒術界,如果有人反對,我可以殺了他們。」
家入硝子看上去更困惑了,滿臉都寫著「為什麼」,然而你卻不解釋——你也沒法解釋,畢竟你也什麼都不知道——撐著下巴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不。」家入硝子緩緩搖頭,即使她的內心因為拒絕了你而莫名傷感,但她的老師和同學還在這裡,作為奶媽,她就算是為了他們都得留在這裡,更何況你只是個只見了一面的陌生人。
雖然她對你的好感度不知為何格外的高。
你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就失落下來。
「……為什麼不願意呢,明明離開咒術界呆在我身邊被我保護是最好的選擇啊。」你低垂著頭小聲呢喃著,眼中晦暗不明,「大家都應該被我保護,這樣就不會有人不小心死掉了,也不會有人會因此難過哭泣了……」
『果然不應該問他們,直接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才是最正確的。』
『我一定能保護好的。』
『所有人。』
家入硝子沒有聽清你在說什麼,她只感覺你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醬……?」家入硝子面露擔憂之色,輕聲呼喚你,「你沒事吧?」
「……不,我沒事。」想著之後會發生的場面,你一改先前的失落,染上瘋狂顏色的眼底都帶上了一絲快樂,一不小心甚至有一聲笑聲溢出嘴邊。
察覺到一種不妙的氣息,家入硝子背後一涼,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一下,可惜她卻快不過你藏在袖子裡的小刀。
家入硝子被這一擊帶倒在地,全身的血液都自胸口處汩汩向外流淌。捂著被刺中的心口,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心底非常相信的你竟然想殺了她!
「為什麼?!」家入硝子一邊使用反轉術式一邊忍著痛反問,臉上的不敢置信卻絲毫動搖不了你的決定。
「別怕,很快就不會痛了。」輕輕撫摸著她因疼痛而發白的臉頰,看著她的嘴唇因毒素的流動而逐漸變紫,你避而不答她的問題,溫柔地說道,「悟君和傑君也很快就會來陪你的。」
沒辦法,你也不想的,可是比起他們之後被別人殺掉,你更情願動手的人是你自己。
畢竟,你看,她現在眼底燃燒著的憤怒火焰全是因你而起、為你而終。
……真美麗啊。你流連地盯著她的面容想。
家入硝子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晚安。」
【He 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全死掉自然是he#
感謝寶貝們看到這裡∼挨個兒麼麼噠∼∼(心)
再寫下去先瘋的人一定是我,所以到此為止吧,之後我絕不可能再寫這種類型的文了,好難寫哦,我一個沙雕日常型選手怎麼會寫出這種文呢?(每日困惑1/1)
有興趣的可以收藏一下我專欄裡的下一本,全員演員pa的《綜 今天也想干掉導演》或者《關於我的同學是租賃女友這件事是否搞錯了什麼》∼都是輕松向der,八月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