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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結婚後每天都想跟雲守離婚》作者:朝唧唧【完結+番外】

《(綜漫)結婚後每天都想跟雲守離婚》作者:朝唧唧【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6431個瀏覽者
文案:
  
本文聯動文《被甩後我成了雨守的小嬌妻》求收藏~原創預收《給上司帶球後我跑路了[女A男O]》求收藏~
  
我叫櫻田杏実,今年27歲,職業是秘書。
我的老板,是Mafia組織彭格列的最強守護者,也是風紀財團的創立者,帥,有錢,牛逼。
  
在給他當了九年的秘書之後,我厭倦了這種生活,跟老板提出了辭職。
辭職的理由我都想好了:我媽覺得我年紀不小了,該回家結婚了。工作讓我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所以我決定辭職。
聽了我的理由,我老板很冷漠地點頭:「哦,好。」
我就知道這狗男人沒有心。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卻看到老板眼底發青。
他最信任的部下草壁驚恐地問道:「恭先生,你昨晚沒睡覺嗎?」
我比草壁還要驚恐地問道:「什麼?老板你還需要睡覺嗎?」

我老板盯著我看了半天,問我:「你說你要辭職結婚?」
我點頭:「嗯,實不相瞞我今晚就有個相親局所以你有事兒別找我了。」要辭職的人就是豪橫,嘻嘻!
然後我就聽到我老板說:「別去了,我跟你結婚。」
……?
……??
……???
  
正好路過的我老板的老板:「雲雀前輩,你是突然瘋了嗎!!!」
Nice吐槽啊boss的boss!不愧是彭格列第一捧哏!

草壁突然喜極而泣:「恭先生終於有人要了!」
大哥你搞清楚不是我要他是他非要我啊!
  
我老板面色冷酷:「走吧,去區役所,填婚姻屆。」
老板你看起來不像是要去結婚而像是要去鯊人啊!
  
直到從區役所出來,被老板拎上車,我都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說好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這怎麼還把我一輩子都搭進去了呢!
文案第一人稱正文第三人稱,2021/10/28文案留存
  
內容標簽: 網王 綜漫 家教 黑籃
搜索關鍵字:主角:櫻田杏実[shi],180 ▏ 配角:預收《被甩後我成了雨守的小嬌妻》求收藏~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日子沒法過了,可他給的太多了。
  
立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堅守本心。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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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櫻田杏実曾經在2ch論壇上看到這樣一個問題:在看偶像live中途接到老板的電話,要我去公司加班,怎麼辦?

  杏実記得當時這個帖子裡有人回復:把老板炒了!老板可以有下一個,但偶像只有這一個啊!

  此時此刻,杏実也遇到了同樣的狀況。她正在她喜歡的女子偶像組合「極道少女」的live現場,甩著熒光棒嗨的正起勁,卻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前後左右都擠的水泄不通,杏実也沒辦法出去接電話,只好在live現場接了電話。

  炒老板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卑微的社畜人櫻田杏実按了接聽後,一秒鐘化身職場達人,變得跟周圍有些格格不入:「是,老板,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然後她就聽到,她老板在電話裡問她:「很吵,你在群聚嗎?」

  「姑且算是一種普通且常見的人類群體性活動……」杏実冷靜地回答道,「老板,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她老板在厭惡人類群聚這件事上可以算是登峰造極了,不能讓他繼續把關注點放在這裡了。

  問完之後,杏実就聽到她老板說了個地址,讓她過去,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

  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忙音,杏実在心裡記了一筆,然後認命地將手機收起來,眼含熱淚地看著舞台上還在唱唱跳跳的三個活力四射光彩照人的少女。

  嗚嗚嗚女鵝!麻麻先去工作了!麻麻要努力完成老板布置的工作,才能賺錢養你們啊!麻麻下次再來看你們!女鵝加油!

  杏実抹了把淚,跟旁邊的人說著「借過借過」,准備離開現場。

  走的時候,有個人還奇怪地問她:「馬上就是最嗨的部分了哦?你怎麼現在要走?」

  杏実一陣心酸,扭頭看了眼舞台後搖了搖頭:「沒辦法,我要去工作。」

  問她的那個人大概也是個社畜,一聽到她這麼說,立刻露出了理解中帶著同情的表情,並且讓到了一邊:「那你快去吧,賺錢才能養小偶像!」

  杏実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火速離開了live現場。

  只能等工作結束之後找個時間看線上了。

  杏実的工作,是風紀財團創始人的秘書,從她十八歲實習的時候進財團,到現在已經九年了,她也從一個職場小菜鳥,被老板磨礪成了經驗豐富的高級打工人。

  在杏実看來,她老板神出鬼沒,而且工作總是來的十分突然。

  因此,杏実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不管走到哪兒,都會隨身帶著一套職業裝,就是為了能在她老板突然叫她去工作的時候及時換上。

  草,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算了,湊合過得了,還能辭職咋的。

  出了live會場之後,杏実就飛快地跑去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車,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又卸掉了今天晚上為了參加live才化的妝,將有些誇張的發型拆掉,改成了平時上班時扎的高馬尾。

  做完這一切,她又對著小鏡子簡單地化了個上班族的淡妝,確定自己身上沒什麼不妥後,就發動車子,朝著她老板跟她說的那個位置駛去。

  目的地倒是離live現場不遠,十五分鐘後,杏実就將車停了下來。她剛一下車,就聽到了街道上傳來的慘叫聲。

  老板他又大開殺戒了。

  杏実見怪不怪,神色鎮定地走過去,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地看著,直到她老板一個人把一群人全都撂倒後,她才拿出手機,淡定地安排著善後的事情。

  這是她的份內工作之一,這麼多年也已經做的得心應手了。

  打完電話後,杏実收起手機,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了那些人當中唯一站著的男人面前,在距離他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老板……」

  地上的那些人有慘叫的,有呻•吟的,還有看起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的,每一個都被打的很慘。

  都是小場面,我什麼場面沒見過——By櫻田杏実。

  夜色很黑,站著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發色也是黑的,看起來要跟黑夜融合在一起一樣。

  他氣勢凜然,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足夠讓人不寒而栗。可他卻長了一張極為俊美的臉,只是眼角眉梢都帶著凌厲。

  雖然老板很狗,但顏值真的耐看。杏実默默地想到。

  聽到杏実叫自己,男人收起手裡的浮萍拐:「來的挺快。」他邁開步子,走到了杏実面前。

  「杏……」

  ——

  開文了開文了!!快來揮舞一下讓我看看你們被雙十一剁掉的手!!

  男主是雲雀不用說了吧啊哈哈哈——

  寫篇小甜文調劑一下,不會很長嗷——

  這本跟《被甩後我成了雨守的小嬌妻》是聯動文,求收藏——

  我叫白川林檎,20歲,橫濱某大學在讀大學生,是個社恐。

  盡管是個社恐,但我有個比我小兩歲的男朋友。都說小奶狗又奶又狗,可我的男朋友,就只剩下狗了。

  他是個Mafia干部,平時工作很多,他還總是神出鬼沒,所以我們不能經常見面。

  直到有一天,我的男朋友消失不見,我再也聯系不上他,我才意識到我被分手了,還是一種冷暴力的方式。

  我很傷心,放假回家的時候卻被安排跟山本家的大哥哥相親。

  據說我們倆還定過娃娃親,兩家父母都希望我們能結婚。

  分手後我斷情絕愛,覺得余生跟誰過都一樣,就跟山本家的大哥哥結婚了。

  他是個Mafia的守護者,我覺得我快對Mafia PTSD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的丈夫不僅性格爽朗,而且溫柔體貼,對我非常疼愛,偶爾還有點腹黑。最重要的是,他去哪兒都會報備,絕不使用冷暴力。

  我漸漸忘記我那個不知道死哪兒去了的前男友。要什麼小奶狗,我老公真香!

  就在我大學畢業准備跟我老公一起生個小寶寶的時候,我的前男友出現了。

  看著對峙的前男友和親親老公,社恐的我被迫陷入了奇怪的修羅場。

  救救我救救我——


第002章

  杏実抬頭看向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的男人。

  雲雀恭彌,一個叫出名字來能讓人抖三抖的男人。他有很多頭銜,彭格列雲之守護者,最強Mafia,風紀財團創建人等等。

  但這些頭銜加起來,在杏実這裡都可以合成一個:狗老板。

  雲雀有個跟了他多年的手下,叫草壁哲矢。作為最被雲雀信任的手下,草壁哲矢的工作當然也是最多的。

  九年前,杏実進了風紀財團實習,還是個職場小菜鳥,因為自己國中的時候就讀於並盛中學這層關系而被草壁直接提上去當了他的助理。

  草壁安排給她的工作,基本也都是要幫雲雀做的事,做了兩年後,因為工作能力出眾,草壁又跟雲雀建議,給她升了職,成了直接聽命於雲雀的高級秘書。

  作為並盛中學的畢業生,她對曾經的風紀委員長和副委員長都抱有一種只可遠觀的敬畏心態,可接觸了之後,杏実發現,其實草壁這個人挺好的,交待任務清晰明了,也從不甩鍋。

  被提拔了之後,她就變成了直接聽命於雲雀,然後她就知道,草壁是個多麼不可多得的好上司了。

  往事不堪回首,杏実揮散腦海中那些殘酷的記憶畫面,面色鎮定地對雲雀說道:「我是老板的員工,老板的命令就是我的首要任務,所以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老板指定我到達的地方。」

  哪怕我正在我女鵝們的live現場QAQ。

  杏実的心在流淚滴血,嘴上卻說的非常好聽。九年過去,她已經從一個職場菜鳥變成了現在的老油條,從一開始心裡抱怨雲雀怎麼老安排些不合時宜的工作,到現在「只要你錢到位我也能到位」的佛系心態。

  有時候,她跟草壁一起喝酒,草壁還會拍著她的肩膀,用一種老父親般的語氣拍著她的肩膀欣慰說道:「你成長了。」

  跟著這樣的老板能不成長嗎?

  就好比今天這種情況,杏実一到現場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於是,她用一種彙報工作的語氣對雲雀說道:「善後工作已安排完畢,請老板放心。」

  「你辦事我不會不放心。」對雲雀來說,最值得放心信任的部下,除了草壁之外,就是杏実了。

  但是說完之後,雲雀卻依舊站在那裡,狹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

  杏実面上鎮定,心裡卻在犯嘀咕: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我不是已經換了妝容發型了?跟平常沒什麼區別才對啊?

  「負責善後的人員會在十分鐘之內趕到……」杏実不動聲色地彙報著,「我會在這裡看他們清理完畢再走,老板您有事的話可以先離開了。」

  雲雀伸手:「車鑰匙……」

  杏実恭敬地將車鑰匙放在了雲雀的手上,心裡默默算著從這裡叫計程車回家要花多少錢。

  或者可以先坐計程車去地鐵站,然後坐地鐵回家?

  看著雲雀拿了車鑰匙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利落背影,杏実不知道第多少次冒出了想辭職的想法,但是想想自己的薪資,她又不知道第多少次把這個想法按下去了。

  沒辦法,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半小時後,監督善後小隊的人將現場清理完畢,杏実拿出手機,准備叫一輛計程車。

  這個位置比較偏遠不好找,她還得先往外走一段才能打車。然而剛走到外面的道路上,她就看到自己的車停在路口的位置。

  說起來這車也是雲雀給她買的,是她二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所以說他給的真的太多了啊!

  車窗開著,杏実看到雲雀坐在駕駛座上,便走過去叫了他一聲:「老板……」

  「上車。」雲雀言簡意賅地下達指令。

  杏実點點頭,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帶後問道:「老板,你怎麼沒走?」

  雲雀目視前方,平穩地開著車:「你的車……」

  所以呢?

  杏実不是很懂雲雀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是雲雀經常這樣,杏実也已經習慣了。

  不問,老板自有老板的用意。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副駕駛座上,連手機都沒拿出來玩。

  車上一時間安靜極了,只能聽到兩個人交錯的呼吸聲。有人跟自己明明同處一個空間卻不說話,杏実都會找話題聊天,防止氣氛尷尬。但如果這個人是雲雀,那就另當別論。

  雲雀不愛說話,要是她說話,他還會嫌聒噪,所以杏実早就學會了在雲雀不需要的時候做個安靜的花瓶。

  但是雲雀開著開著車,卻叫了她一聲:「杏……」

  「是,老板……」杏実臉上露出標准的職業化笑容,「您有什麼吩咐?」

  「普通且常見的人類群體性活動……是什麼?」雲雀略帶困惑地問道。

  ……老板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杏実的大腦飛快地轉動著:「非要說的話,就是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湊在一起,做他們共同喜歡的事情。」

  就是給我們喜歡的小偶像打call啦!

  「是群聚……」

  可能是對這個答案感到滿意了,雲雀只是點了下頭沒再說話,杏実卻在心裡翻天覆地地吐著槽。

  ——就非得讓我承認她是去群聚了唄?我承認了,怎麼的吧,有本事你開除我啊!賠我三倍工資,我立馬走人!

  上火的苗頭剛要冒起來就被杏実按下去了。

  不值得不值得,這狗男人不值得我長一個結節。

  就在這時,杏実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放下手機問雲雀:「老板,我可以接個電話嗎?」

  雲雀問:「工作電話?」

  「不,私人電話。」晚上九點半給人打工作電話的只有你了你清醒點!

  雲雀微微頷首:「接吧……」

  「好的。」杏実應了一聲後接起了電話,只是聲音壓低了很多,「喂,媽媽。」

  這個稱呼讓雲雀不自覺地挑了下眉。

  「小杏啊,你去看live——」

  櫻田媽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杏実打斷了:「我剛工作結束。」

  這倒霉孩子又加班了,還是在看live的時候突然被叫去加班的。

  櫻田媽媽的心裡不禁生出了一股對女兒的同情和心疼,而且她的話還沒說完杏実就打斷了她,大概是因為她老板就在她身邊。

  「那你回家了嗎?」櫻田媽媽又問道。

  杏実看了眼身旁的雲雀:「還沒,在回去的路上,我老板送我回去。」

  「不……」雲雀糾正她的說法,「我還要去個地方,到了之後你自己開車回去。」

  懂了,「你的車」的意思原來是這個。

  杏実咬牙切齒:「不是,我老板先把自己送到要去的地方,然後我自己送自己回家。」

  老板,你長得帥又有錢打架還牛逼卻單身至今,不是沒有道理的。

  糾正了自己的說法後,杏実聽到電話那頭的母親嘆了口氣,於是她又問道:「你突然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媽?」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櫻田媽媽突然想起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這周日是你舅舅生日,但是我還在外面旅游回不去,你周末不加班的話去參加一下他的生日宴,幫我送個禮物過去。」

  「那我要是加班呢?」

  「宅急便送一個過去吧,人沒到禮物總得到嘛。」

  「知道了。」杏実一陣頭禿,答應下來之後就結束了跟母親的通話,然後拿出了車上的平板電腦,查看了一下周日的行程。

  這周日居然不用加班?!

  雲雀周日是有行程安排的,但是陪同人員寫了草壁的名字,不是她。她抬頭看向雲雀:「老板,周日讓我替草壁前輩加班吧?」

  「為什麼?」雲雀不解。他就坐在杏実旁邊,櫻田媽媽電話裡說的話他也聽到了,知道她周末有事,不應該想加班才對。

  杏実違背著自己的良心信誓旦旦地說道:「因為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雲雀不由得轉頭看了杏実一眼,一向冷淡的眼神裡清清楚楚地寫了幾個字:你是突然瘋了嗎?

  跟在雲雀身邊這麼多年,杏実都能從他的微表情裡讀出他在想什麼,這次當然也能看出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她語氣誠懇:「真的,我沒瘋,工作是世界上最讓人快樂的事情,可以為公司做貢獻,可以提升自我價值,可以陪在老板身邊。」

  杏実開始胡謅八扯,昧著良心說了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雲雀卻突然點頭:「那就你跟我去吧。」

  「好的老板。」杏実神色鎮定,把行程裡草壁的名字刪掉,換上了自己的,又給草壁發消息說了一聲,核實了這件事,等到草壁給她回了個「收到」,工作交接就算完成。

  杏実把平板電腦收起來,開始想要給舅舅准備什麼樣的禮物,就聽到雲雀問自己:「為什麼不去?」

  「因為沒有男朋友……」杏実實話實說,「到了我這個年紀還沒有男朋友,掙再多的錢,在親戚長輩眼裡也是沒有用的。」

  「男朋友就有用?」

  「更沒用……」杏実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說,周末要工作。浪費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加班賺錢,賺更多的錢。」

  畢竟老板給的多,周末加班還有雙倍工資。

  「很理智。」雲雀點了點頭,然後在路邊停車,「我到了。」說完之後,他就開門下車,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杏実也下了車,坐回到了駕駛座上,對著方向盤發呆;

  這是哪裡啊!!

  ——

  雲雀:男朋友沒用,記住了;

  杏実:這就是你跳過男朋友的身份直接跟我結婚的原因??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3章

  成為社畜九年,杏実種草過不少社畜必備工作好物。然而使用過之後,杏実覺得她最需要的,就是導航系統。

  因為她有一個會隨時把她帶到一個她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又撂下她自己消失不見的老板。

  感謝人工智能。

  這狗老板真的不能要了。

  杏実嘆了口氣,調出車上的導航系統,目的地設定成自己家的地址,准備回家。

  現在已經晚上快十點,根據導航系統科學智能的計算,預計她大概也要一個半小時之後才能到家了。

  將車調成自動駕駛的狀態,杏実在座位上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今天總算是要結束了,她靠在椅背上,雖然神色放松倦怠,可腦子卻還在飛速地旋轉著。

  她先是簡單復盤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這是她九年來養成的習慣。

  然後就開始腦內回放極道少女的live。雖然她只看了一半就離開了,但架不住她看的那一半就很精彩。

  嗚嗚嗚女鵝!媽媽一定會繼續努力賺錢支持你們的!

  想到這裡,杏実就想起今她的媽媽給她打的那通電話,於是又拿起手機,挑了幾分鐘後選好了要送給舅舅的生日禮物。

  杏実從小就沒有父親,她隨母親姓,小的時候舅舅一家人也很照顧她和母親,對她們很好,所以舅舅的生日杏実其實是記得的。

  她早就自己買好了一份,現在又幫母親也選了一份,等到了之後讓宅急送直接送到舅舅家就行了。

  要是那天沒有那麼多煩人的親戚在那就好了,她也可以回去看看舅舅。

  但是一想到那些煩人的親戚要纏著她問這問那,比如有沒有男朋友怎麼還不找現在賺多少錢……

  算了……

  做完了這些,杏実手肘撐在車窗上開始發呆。

  前幾天母親給她打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去旅游的時候,也問過她:「小杏啊,你打算什麼時候找個男朋友啊?」

  「嗯……」杏実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等我有時間談戀愛的時候吧。」

  她現在的時間都被工作填滿,幾乎沒有私人時間,偶爾有點時間還要追小偶像,哪有空談戀愛?

  男人只會影響她賺錢的速度,而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影響她賺錢速度的男人,就是她的老板——雲雀恭彌。

  杏実國中的時候是在並盛中學念的,她入學的時候雲雀在並中,她畢業的時候雲雀還在並中。學校裡的人都很怕他,杏実也總是跟同學一起躲著雲雀走。

  好在她遵紀守法,從不違規,所以沒有被雲雀咬殺過。

  後來升高中的時候她跟母親換了住處,也就沒再見過雲雀了。

  誰知道她高中畢業找地方實習的時候,竟然會進了風紀財團,然後成了雲雀手底下的員工。

  然後她就開始了長達九年的被壓榨的人生,甚至連大學都是擠時間讀完的。

  不過還好,雲雀給的夠多,所以杏実的觀念也從「人要勞逸結合」變成了「只要給錢讓我做什麼都行」——逐漸變態。

  她記得當她第一次跟草壁說這種話的時候,草壁還驚訝地問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十分淡定地回答:「都是老板調•教的好。」

  雲雀恭彌,她宿命般的老板。

  「第九年……」杏実看了眼窗外,「目標好像要提前一年完成了。」

  ——

  星期天上午,杏実難得舒舒服服地睡了個懶覺——一口氣睡到了八點。

  一般情況下,因為要上班,她都是六點就起床了,生物鐘也變得很固定。今天能睡到八點,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當然了,這也跟她昨晚通宵清算自己的財產有關。

  雲雀今天的行程安排在晚上,但這並不影響杏実用「今天加班」做借口,缺席舅舅的壽宴。

  禮物她已經在網上下單了,指定日期是今天送到,然後再給舅舅打個電話就行了。

  看了眼時間,杏実決定在床上再賴一會兒,九點之後再起床打電話。

  能在床上躺到九點,簡直就是奢侈!如果這個時候再摟著一只香香軟軟的小貓咪一起睡——

  前幾年杏実搬出來自己住的時候,就有想過養個寵物,但是她工作實在是太忙,不管養什麼寵物都沒辦法照顧好,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我哪天辭職不干了,我一定要養一堆貓貓狗狗!

  捏了捏拳,杏実拿出手機,給她的好朋友陸蘭飛發了個消息:在?看看深淵。

  深淵是陸蘭飛養的一只黑貓。

  陸蘭飛:?你怎麼上班摸魚看深淵?

  杏実:沒想到吧,我今天休半天假!

  陸蘭飛:沒想到,你老板竟然給你放假!

  杏実:我非常幸福地一口氣睡到了八點(安詳臉;

  陸蘭飛:看了讓人覺得真可憐……

  看到這條消息,杏実默默地又給雲雀扣了一分。都是他的錯!

  杏実:你今天起的這麼早也讓我覺得很意外;

  陸蘭飛:咳,我還沒睡。

  這條消息之後,杏実就收到了陸蘭飛發來的二十來張深淵的照片。

  陸蘭飛是個從隔壁中國飛過來追求夢想的漫畫家,現在從事的就是杏実非常羨慕的自由職業,時間全由自己安排。

  不像她,時間全由雲雀安排。

  而且因為家裡蹲,陸蘭飛還養了一只可愛的黑貓,不能養寵物的杏実就只能靠著深淵的照片解解饞。

  狠狠地吸了一把深淵,杏実又給陸蘭飛發消息。

  杏実:該起床了,下午還要去老板那裡;

  陸蘭飛:去干嘛?蹭飯?

  杏実:今晚有個商業酒會,我陪他一起去,要給他准備好衣服;

  陸蘭飛:有必要?你老板不是不喜歡群聚,每次連面都不露?

  杏実:這些年還是多少有些長進,而且他會單獨跟一些財閥見面,就不算群聚了;

  陸蘭飛:反正算不算群聚都是他說了算;

  杏実:畢竟那個人上國中的時候就說過「我就是制度」這種話了,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的意思應該就是中二病治不好了吧;

  陸蘭飛:我覺得中二病還是挺可愛的,我正在畫一個中二病的男主;

  杏実:我實在無法把「可愛」這兩個字跟我的老板聯系在一起。

  雲雀恭彌,一個渾身上下只有寵物和匣兵器稱得上可愛的男人。

  陸蘭飛:我要去睡覺了,睡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辭職?

  杏実:等我再多賺一點錢;

  陸蘭飛:錢是賺不完的,再怎麼努力賺錢,你也不會變成財閥,最後只有你老板變成超級有錢人的世界就達成了。

  杏実:淚,噴了出來!

  陸蘭飛:好,我去睡了,晚安——

  杏実:晚安晚安!

  發過去的消息是「未讀」狀態,杏実也沒有糾結於此。她在被窩裡拱了拱,又吸了一會兒深淵,這才從床上起來。

  給舅舅打完電話之後,一直到下午出門前,這段時間都是完全屬於杏実自己的了。

  這種閑散的時間對她來說都是難能可貴的,於是她泡了個泡面,打開了極道少女的線上live,一邊吃泡面一邊看live,手裡揮著應援棒給她們打call。

  嗚嗚嗚好精彩!可惜當時沒有在現場看完,想想都心酸!

  更心酸的是,泡好的泡面吃了幾口之後,杏実就不敢再吃了。

  她晚上去參加酒會要穿禮服,吃太多了肚子會很明顯,她吃這幾口解解饞就行了。

  社畜,太難了。

  ——

  吃完泡面看完live,杏実又吸了衣服換了被單,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把衣服床具晾好後,她癱在沙發上,整個人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有的時候,休息,比上班還累。但是她沒有多的時間磨蹭了。掙扎著從沙發上起來,杏実換了衣服整理好頭發就出門了。

  驅車前往禮服店,杏実在走到半路的時候接到了草壁的電話:「喂,杏実,你出門了嗎?」

  「是的,草壁前輩……」杏実冷靜地回答道,「我正在去往禮服店的路上,前輩有什麼事嗎?」

  「哦,你不用去了……」草壁說道,「你和恭先生晚上要穿的禮服我已經送過去了,你直接去恭先生家就行了。」

  「咦?」杏実有些驚訝,「之前沒有跟我說?」她還跟禮服店預約好,今天專門給她空出兩個小時來挑選禮服的。

  草壁也有些奇怪:「是恭先生吩咐我的,我還以為他跟你說了呢。總之你不用去了,快過來吧。」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杏実調轉車頭前往雲雀家,順便給禮服店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明了情況,取消了預約。

  半小時後,杏実到了雲雀家。她將車停好後推門走了進去,穿過庭院和走廊來到了內室:「老板……」

  「來的正好。」雲雀抬眼看她,將一條領帶遞了過去。

  杏実接過領帶,動作嫻熟地給雲雀系好:「草壁前輩呢?」

  「回去了。」雲雀神色淡然,「今晚用不上他。」

  老板,你這話說的真的很像一個黑心的資本主義!

  杏実面不改色地在心裡吐槽,開口時語氣也很平靜:「你怎麼沒告訴我你讓草壁前輩定了禮服?」

  雲雀微微挑眉:「我以為哲會告訴你。」

  你倆就甩鍋唄?

  杏実抿了抿唇沒說話,但雲雀卻注意到了她這個細微的動作。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杏実,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杏実斂著眸,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雲雀偶爾會好奇,杏実在他面前是不是永遠都會這麼冷靜順從。

  杏実熟練地給領帶打出一個漂亮的溫莎結,又動作自然地替雲雀整理了一下衣領,後退一步端詳了一會兒,她又拿出配套的領帶夾和領針給雲雀佩戴好。做完這些後,她又一次後退一步,端詳了五秒鐘後點頭:「好了……」

  很帥!

  杏実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雲雀到底是怎麼長成這樣的。

  她覺得自己直到現在還沒辭職,工資高和老板帥所占原因比例應該是持平的。

  不僅帥,身材也好,肩寬腰窄腿長,那種皮膚之下覆蓋在骨骼上的薄薄一層肌肉的程度恰到好處。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有那個機會和膽量,摸摸老板的腹肌。

  雖然腦海中有著這樣的想法,但杏実面上依舊是跟往常一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微笑表情:「那麼,我現在去換我的禮服了,老板。」

  雲雀指了指一個放在地上的紙袋:「你的……」

  看著杏実提著紙袋退出房間,還貼心地幫他關上門,雲雀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一個小時應該能換完吧?

  ——

  杏実:不裝了,攤牌了,我饞我老板身子;

  雲雀:哦。(試圖用美色挽留自己的秘書;

  有沒有評論給我啊!(伸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4章

  一個小時後,杏実再次出現在雲雀面前。

  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她不僅換好了衣服,還打理好了妝發。

  草壁不僅幫她准備好了禮服,連配套的首飾都給她准備好了。

  禮服是抹胸的設計,深紫的顏色襯得杏実皮膚白皙,裙擺裡摻著絲絲銀線,走起路來閃動著流光。

  杏実將頭發打理好之後全部撥到左邊垂在了胸前,左耳戴了一只小巧的耳環,被頭發遮擋著若隱若現。

  右耳則是戴了一只耳線,耳墜長到肩膀處,剛好中和了頭發全部偏向一邊帶來的失重感。

  纖細修長的脖子上只戴了一條鑲了一顆紫色小寶石的細項鏈,細微的點綴不會過於奪目而導致喧賓奪主,也不會讓胸前顯得空蕩蕩的。

  將自己打理的連發梢都透著一股精致感,杏実十分滿意。

  要說唯一不滿的地方,那大概就是第一個看到完成品的人是雲雀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了吧。

  「老板,我換好了。」

  杏実的臉上帶著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微笑,雲雀眯了眯眼,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點頭:「不錯……」

  杏実卻在心裡默默地吐槽:這是我拿早飯都沒吃飽換來的美麗,你就一句「不錯」?

  老板,你這樣是要孤獨終生的!

  想到早上那碗沒吃完的泡面,杏実就心痛,也因此有些走神。

  在聽到雲雀問了句「這是什麼。」的時候,她猛地抬頭:「啊?」

  對上雲雀有些古怪的眼神,她急忙調整好表情,「抱歉,老板,請問您問的是什麼?」

  「這個……」雲雀指了指杏実的手指,「哪來的?」

  杏実抬起左手,看到中指的戒指後恍然大悟:「哦,這是老板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雲雀挑眉:「我怎麼不記得我送過你這種東西?」

  杏実面帶微笑:「因為老板你是給了我你的卡,讓我自己去買一件生日禮物。」

  這件事雲雀倒是記得,不過他那個時候正好有件事在忙,所以也沒問杏実買了什麼,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買了枚戒指。

  「買這個做什麼?」雲雀掃了一眼那枚戒指隨口問道。

  杏実解釋道:「因為偶爾會遇到追求者,但對於這個階段的我來說還沒有將感情列入人生計劃的想法,在左手的中指戴戒指就說明我是已經有男朋友的人,這樣可以阻擋一些追求者。」

  說完之後,杏実就發現,雲雀在用一種辯不出情緒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立即反思自己剛才說的話,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問道:「那個,老板,是我買的不妥當嗎?還是說,我說自己有追求者有些妄自尊大了?」

  問題是她長的不錯身材也還行,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從小學到大學情書收到手軟,現在有幾個追求者不是很正常嗎?要不是她——

  「沒有。」雲雀垂眸,「買的挺好。」

  杏有很多追求者……他怎麼不知道?

  見雲雀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冷淡的樣子,杏実放下心來,應該是跟她沒什麼關系了。

  「那我們現在出發嗎?」杏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平板,雖然她已經把雲雀一周的行程安排都印在腦子裡倒背如流了,但是她還是習慣再看一遍,做最後的確認,「現在出發的話有點早,我們會提前四十分鐘左右到酒會。但老板你要單獨跟幾位財閥的會長談事情的話,這個時間應該正好。」

  雲雀握著手機正在想事情,聽到杏実這麼說,他抬起頭來,思索了片刻後點頭:「好……」

  杏実便將手裡的平板放下,拿起了雲雀的西裝外套幫他穿好。

  「西裝胸前的口袋要放口袋巾嗎,老板?」

  「不用,麻煩。」

  「是……」

  老板今天的領帶是深紫色帶銀色暗紋的,跟我的禮服正好是配套的顏色。

  杏実給雲雀整理好之後,拿起了自己的手包和平板,跟在雲雀身後走了出去。

  ——

  出去之後,杏実習慣性走到駕駛座那邊准備開車,卻見雲雀朝她伸出手。

  杏実都不用思考就知道雲雀伸手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將車鑰匙放到了他手上,自己又繞到了另一邊,坐到了副駕駛座。

  系好安全帶的時候,杏実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不禁暗暗想到,幸好她早上忍住了沒吃完一整碗泡面,這套禮服太貼合她的身材了,多吃一口都能凸出來。

  接著她又想到,草壁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同事了。

  朝夕相處九年,連她的尺碼都記住了,不用問就給她買了這麼合身的禮服。

  杏実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草壁沒有女朋友。雖然他長得有些粗獷,還留著很過時的飛機頭,但是他非常有擔當,是一個曾經扛起了整個彭格列的男人。

  而且性格也很好玩,細心體貼,夏天提醒她防曬,冬天提醒她加衣,但就是……沒有女朋友。

  「太離譜了……」

  「什麼離譜?」

  聽到身旁的雲雀這樣問自己,杏実心裡一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意間把心裡想的話給說出來了。她立即轉頭道歉:「非常抱歉,老板,讓你聽到了奇怪的話。」

  雲雀只是重復了一遍:「什麼離譜?」

  好奇心還挺重。

  見蒙混不過去了,杏実只好老實交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只是奇怪,為什麼草壁前輩沒有女朋友。」

  總不能是堅決貫徹頂頭上司恭先生「禁止群聚」的鐵律,所以才不想結婚生娃組建家庭的吧?

  畢竟三個人以上就算群聚了。

  草壁前輩,深謀遠慮,未雨綢繆,我輩楷模。

  雲雀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你這麼關心哲的私事?」

  「也不算特別關心?」杏実語氣謹慎,「只是這個年齡段的人經常會討論起的話題而已。而且,草壁前輩國中的時候是我的前輩,工作之後又是我的前輩,我會關心他的事情,似乎也很正常吧?」

  畢竟草壁不像雲雀,單身單的正常且活該。

  想到這裡,杏実心裡一咯噔。

  單身這種屬性應該不會傳染吧?

  萬一她被雲雀和草壁傳染,孤獨終老了怎麼辦啊?!


第005章

  櫻田杏実憂心忡忡。

  她認真盤點了一下,發現不光是風紀財團內一群單身狗,就連彭格列都只有兩個結婚了的,少到讓人覺得可憐。

  一個是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一個是彭格列晴守笹川了平。

  就離譜!

  杏実覺得綱吉這個表率做的挺好的啊,首領帶頭結婚,可為什麼只有晴守一個響應的呢?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但是綱吉這根上梁明顯是正的,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杏実百思不得其解,經過一番思考,她想起一個人——迪諾•加百羅涅。

  迪諾是雲雀的老師,雖然雲雀從來沒有承認過。不過這也不是重點了,重點是他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結婚。

  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裡了。

  於是,杏実拿出手機,給迪諾發了個消息。

  杏実:迪諾先生,禮貌地問一下您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迪諾:裡包恩讓你問的?(警覺•JPG;

  杏実:不是,是我出於個人的好奇問的;

  迪諾:嚇我一跳!就,暫時沒有這個計劃,怎麼啦?

  杏実:我剛才在分析我老板至今未婚的原因,暫時得出「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結論,因為首領是正的,所以我猜測問題可能出在迪諾先生你身上。

  迪諾:哦哦,懂了,你關心恭彌為什麼不結婚啊……問題是,他那種性格,能結婚嗎?

  杏実:其實他結不結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影響到我了。

  迪諾:怎麼說?你展開分析分析。(喝茶•JPG;

  杏実:是這樣,我老板沒結婚,草壁前輩也沒結婚,我天天跟他們待在一起,感覺這種單身的磁場把我團團包圍著,導致我自身的磁場都發生了變化,逐漸變得不想結婚,甚至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迪諾:感覺懂了,但是又沒懂。

  杏実:禮貌的微笑•JPG;

  迪諾:咳咳!其實我覺得不想結婚就不結婚吧,結婚有結婚的快樂,比如阿綱,不結婚有不結婚的快樂,比如我——

  迪諾:但你如果實在是很想結婚,那就跟恭彌結婚唄,我覺得你倆挺合適的杏実嚇得手一哆嗦,手機「啪嘰」掉在了腿上。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這一幕,雲雀沉聲問道:「怎麼了?」

  「非常抱歉,影響到您了。」杏実面色嚴肅地道歉後解釋道,「因為我看到了本年度最恐怖的內容,所以有些嚇到了。」

  鮮少看到杏実在自己面前失態,還是能嚇到她的內容,雲雀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麼內容?說來聽聽。」

  說了之後就是我和迪諾先生一起去死的節奏了。

  杏実動作麻利地刪掉了迪諾發來的那條消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淡定:「已經處理掉了。」

  「不能說?」雲雀略微感到了一點遺憾。

  杏実微笑:「算是我的私事,所以不想說。」

  「那算了……」

  雲雀剛說完,他的手機也響了一下。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拿出手機,直接遞給了杏実:「處理一下。」

  雲雀的手機是沒有密碼的,杏実打開後就看到迪諾發來的消息:小杏好像想結婚了誒……恭彌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她結婚?

  杏実面不改色,干脆利落地刪掉了消息後告訴雲雀:「是垃圾短信,老板,你手機的防火牆需要加強一下了,我會聯系入江先生,明天可以嗎?」

  雲雀微微頷首:「你安排吧。」

  杏実點頭,將這個事情加入到明天的待辦事項中,然後不再言語,將雲雀的手機也自己的放在了一起。

  而此時此刻,遠在意大利的迪諾不知道自己發過去的消息已經被刪了,還美滋滋地在想:今天也是為徒弟操碎心的一天呢——

  ——

  到了酒店,杏実下了車。她今天穿了雙十公分的細高跟鞋,但是絲毫不影響她走路的速度。

  她走到雲雀面前,見雲雀手臂微微支起來,便挽上了他的手臂,動作十分自然。

  她走在雲雀身邊,低聲對他說道:「你要單獨見面的幾個財閥我已經提前聯系過了,你直接過去就行。」

  聽到杏実這麼說,雲雀微微皺眉:「你不跟我一起去?」

  從下了車開始,杏実的臉上就一直掛著社交性的禮貌微笑,就連說話的時候,張嘴的幅度都非常小。

  她低聲回答:「加上我就算群聚了。而且,你去跟大佬們聊,我還要去打點其他的人際關系。」

  雲雀垂眸:「嗯。」

  他側目看了杏実一眼,視線又往下移了一點,剛好可以看到她挽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戴著的銀色戒指,上面的鑽石還閃著光芒。

  這個生日禮物……非常不錯。

  進了酒店之後,杏実就跟雲雀分開了。

  大佬有大佬的世界,而杏実作為雲雀的秘書,需要幫他打點其他的人際關系。一般這種事,不是她來做,就是草壁來做了。

  分開之後,杏実突然想起來,雲雀的手機還在自己這裡。

  不過她的工作內容中也包括了要幫雲雀處理手機裡收到的消息,如果真的有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再拿去給他也不遲。

  正想著,就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杏実面帶微笑,禮貌而不失親切地跟對方攀談起來。

  打了一圈招呼後,杏実餓的胃有點不太舒服了。她正思考著要不要去稍微吃點東西,突然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好久不見,小杏。」

  杏実旋即轉身,臉上完美無缺的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實的欣喜:「侑士,好久不見。」

  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手裡拿著兩個細長的酒杯,杏実很自然地從他手中拿了一杯。

  酒杯裡是雞尾酒,想到來的時候是雲雀開車,回去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開車,杏実就沒喝,只是拿在手裡輕輕晃動著。

  忍足侑士用自己手裡的酒杯跟杏実的杯子碰了碰,笑著對她說道:「我就猜你今天會在這裡。你老板呢?」

  杏実用空著的手向上指了指:「上面現在在進行大佬會談。我都聊了一圈了,剛才怎麼沒看到你?」

  忍足聳了聳肩:「因為我剛來,臨時去調解了一樁醫療糾紛。」

  杏実國中畢業後跟母親一起搬離了並盛町,高中的時候去了冰帝中學的高中部,跟忍足是同學。

  忍足的父親是醫生,他自己也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只是現在沒做醫生,而是在從事醫療器械方面的工作,順便兼顧調節醫療糾紛,他會來這種場合,倒也不奇怪。

  杏実伸手拍了拍忍足的肩膀:「唉,我們都是苦命的打工人。」

  忍足立刻抬起手來,做了個「打住。」的動作:「別這麼說,我覺得咱倆的苦命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你才是真的苦命。」

  杏実面容扭曲,語氣變得痛苦起來:「別說了,再說我都要哭了!」

  忍足反過來又拍著杏実的肩膀安慰她:「別哭別哭,我們聊點開心的事吧,你有男朋友了嗎?」

  「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聊天?這個話題比剛才還要扎心!」杏実怒視著忍足,手指頭捏的嘎嘣響,「你真的是想安慰我嗎?」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生氣。」忍足一邊認錯,一邊後退了半步,跟杏実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一些的距離。

  她去給雲雀當秘書,怎麼變得跟雲雀一樣喜歡動用武力啊!

  ——

  杏実要打招呼的人基本已經都問候完了,雲雀也還沒下來,她就跟忍足一起,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聊天,順便吃了點東西。

  兩個人聊著聊著,話題就跑偏到了醫療器械上,忍足順口問了句「你老板對這個感不感興趣」之後,就突然沉默下來。

  杏実也沉默著。她怎麼都沒想到,會跟老朋友在這種地方又談起了工作。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侑士……」

  「別說了……」忍足掩面,「我懂,換個話題。」

  「對了……」杏実突然想起來,「會長呢?怎麼沒看到他?」

  杏実說的是上高中時的學生會會長——跡部景吾。她是副會長,給跡部打了快三年的下手,到現在都習慣叫他會長。

  「跡部嗎?」忍足推了下眼鏡,「大概在忙吧,我來了之後也沒見到他。」

  杏実面色深沉:「同樣是忙,有的人忙成了資本家,有的人忙成了資本家手底下的社畜。」

  「那你辭職不就好了。」


第006章

  聽到熟悉的聲音,杏実和忍足同時轉過身去,就看到他們正說起的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這麼輕易地就說出讓人辭職這種話,資本家的嘴臉真是可惡。

  杏実壓低聲音對忍足說道:「是我太久沒見他了嗎?我怎麼覺得他更騷包了?」

  忍足也壓低聲音:「我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而是他本來就騷包。」

  在跡部走到他們兩個面前的時候,對話正好結束,跡部一個字都沒聽到。

  但是他直覺這兩個人不會說什麼好話,便微眯著眼睛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杏実笑容滿面:「說你話壞呢。」

  忍足一臉壞笑:「很驚喜對吧?」

  跡部:「……」

  他對這個答案一點兒都不意外,從高中開始這兩個人就喜歡湊一起說他壞話,不過說是壞話,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當著他的面他們也會調侃,跡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甚至他都能猜到,忍足和杏実在說什麼。

  上下打量了杏実一番後,跡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問道:「你自己來的?」

  「跟我老板一起來的。」杏実回答道,「他在上面跟別的大佬談話呢。」

  跡部饒有興致地看著杏実:「你在這裡替他跟別人打招呼?」

  「份內工作……」杏実擺出了很職業化的笑容,對著跡部伸出了手,「跡部會長,您好——」

  「少來。」跡部直接拍開了杏実的手。

  「就是……」忍足也附和著跡部的話,「在我們面前就不用擺出一副社畜的樣子了吧?」

  跡部點了點頭,又問杏実:「最近忙什麼呢?」

  杏実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怨起來:「就不能不提工作的事情嗎?」

  跡部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復雜:「你……除了工作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忙了嗎?」

  要不是臉上化著精致的妝,而且化妝品還都挺貴的,杏実都要掩面了。她哽咽著:「那……不然呢?」

  「你不是上次說要去看live?」忍足好奇地問道,「還是高價收的黃牛票,沒去嗎?」

  忍足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杏実更心痛了。她語氣艱難:「我,看到一半,被叫去加班。」

  忍足沉默……

  跡部也沉默。

  三個人沉默了半分鐘後,跡部拍了拍杏実的肩:「要不你辭職吧?」

  杏実想也不想地問道:「我辭職你養我嗎?」

  「也不是不行……」跡部語氣輕松,「你可以過來給我當秘書,朝九晚五周末雙休,年薪翻倍。」

  忍足瞳孔地震:「待遇這麼好?我都心動了。」

  他問跡部,「你看我能給你當秘書嗎?」

  跡部一臉嫌棄,並且往後退了一步:「不能……」

  忍足捂著胸口:「你退半步的動作真的很傷人。」

  杏実發出「嗑到了。」的聲音:「我沒想到,畢業九年了,你們倆還這麼gay裡gay氣。」

  跡部臉上嫌棄的表情更濃重了,離忍足也更遠了。他走到了杏実身邊:「我認真的,你考慮一下。」

  他把手搭在杏実肩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兩個配合的就不錯,我本來還想跟你說,畢業後直接來我家公司,沒想到你居然去了風紀財團。」

  忍足推了推眼鏡:「事實證明,小杏很有眼光。我記得她進風紀財團的時候,風紀財團才剛成立?現在已經是日本前三的財團了。」

  杏実語氣認真:「不是我眼光好,我只是很相信我老板。」

  跡部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考慮?我敢保證,你去哪兒都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杏実微微轉頭看著跡部:「我要是心動的話,早八百年前我就從風紀財團離職了。」

  跡部頓了頓,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杏実,又語氣古怪地問道:「你不會還喜歡雲雀吧?」

  杏実卻十分坦然地點頭:「會。很奇怪嗎?」

  忍足扶了下眼鏡:「怎麼說呢?簡直就是奇怪他媽給奇怪開門,奇怪到家了。我女朋友都換三個了,你待著雲雀身邊九年都沒搞定他?」

  跡部嘴角微抽:「那應該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杏実微微偏了下腦袋:「怎麼說呢?喜歡還是喜歡的,畢竟他長得帥又有錢會打架出手也大方。」

  沒什麼不好承認的,她上國中的時候就喜歡雲雀了,那個時候並盛中學的學生雖然都害怕雲雀,但是因為他那張清秀俊美的臉而喜歡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數。「但是吧……」杏実話鋒一轉,「他又是我的——」

  「狗老板……」忍足的鏡片反了道光,「你經常這麼叫他。」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我求求你了,我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說,被別人聽到了,我就只有被炒魷魚這一個下場了!」

  跡部摸了摸下巴:「以你的工作年限,被炒魷魚應該能拿不少賠償金?」

  杏実思索了幾秒鐘後語氣誠懇地問道:「如果我現在給我老板發一條匿名消息,舉報我自己私底下說他壞話,我是不是就可以被炒魷魚了?」

  忍足「噗嗤。」笑出聲來:「你到底是多不想干了?這麼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生活不易,杏実嘆氣:「老實說,我確實在考慮辭職的事情了。我的目標是十年賺到下半輩子夠花的錢,再發一個月的工資就夠了。」

  忍足眼神熱切地看著杏実:「這麼賺?你老板還缺秘書嗎?我覺得我應該也可以。」

  跡部忍無可忍地衝忍足喊道:「你差不多行了!」

  杏実也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你賺的比我少似的。」

  「要說賺錢,我們兩個加起來也賺不過跡部。」忍足聳了聳肩,「所以就不要菜雞互啄了。」

  杏実兩眼放光地看著跡部:「我一直都把會長當成人生無比重要的人,所以即便有一天,我提前花光了下半輩子的存款,會長你也會接濟我的,對吧?」

  「我覺得你們兩個整天惦記我的錢。」

  「不是錯覺。」

  「會長給點!」

  跡部不是個小氣的人,甚至可以說非常慷慨。雖然他知道忍足和杏実是在開玩笑,不過作為朋友,要是他們兩個真的落魄了,他肯定會給他們打錢的。

  雲雀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把胳膊搭在他的秘書肩膀上,看上去就像是倚在她肩上,而他的秘書不僅沒有避開,反而十分習慣的樣子,還跟另外一個男人在聊天,神情是在他面前的時候很少露出來的自在和放松。

  雲雀很不爽:他們在群聚。

  正在聊天的三個人突然同時感覺周圍一冷,尤其是杏実,她穿的抹胸禮服,後背和胳膊都是裸•露著的,皮膚上甚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應當……

  現在雖然已經開始入秋了,但還沒冷到這種程度才對,而且他們又在室內,不應該突然感到這麼冷才對。

  忍足推了推眼鏡,語氣謹慎地開口:「那什麼,你們有沒有覺得,一股低氣壓正在朝這邊移動?」

  跡部神色冷靜:「感覺到了。」

  杏実一轉頭,就看到渾身籠罩著一層黑氣的她老板正神色不爽地看著他們。

  被不喜歡群聚的老板當場抓獲自己群聚怎麼辦?

  杏実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時她聽到忍足說:「小杏,你老板,他……著火了?」

  聽到這句話,杏実回過神來,就發現雲雀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左手的手指戴上了一枚雲屬性的指環,現在正燃燒著紫色的火焰。

  指環是要靠覺悟來點燃火焰的,而雲雀的覺悟……是憤怒……

  她群聚了一下下而已,至於這憤怒到著火嗎?

  不過這種情況杏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她快步走到雲雀面前,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壓住了火焰:「老板,冷靜!」

  「叮」的一聲,杏実的戒指和雲雀的指環碰在了一起,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響。

  火焰滅掉了。

  ——

  杏実:以後三個人以上的活動不要找我了,謝謝;

  雲雀:兩個人以上也不要(黑臉;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7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忍足和跡部沉默地看著雲雀從指環中迸發的火焰一瞬間被杏実掐滅,周身的低氣壓也消失不見,心裡對杏実的看法就剩下了兩個字:牛哇!

  「我覺得小杏可以改名叫滅火器。」忍足掩著嘴小聲對跡部說道。

  跡部扯了扯嘴角:「巧了,我剛才在心裡叫她馴獸師。」

  「她老板是獸?」

  「還是很野的那種。」

  他們站的離雲雀和杏実有一段距離,但是雲雀聽覺靈敏,他們倆說的話,他也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裡。他一個眼神掃過去,跡部和忍足立刻收聲了。

  兩個人在心裡默默地疑惑:杏実是怎麼做到在雲雀面前還能面不改色淡定自如的?

  一定是真愛吧!

  雲雀的火焰熄滅之後,杏実就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她挺胸抬頭地站好,神態自若,好像剛才只不過是做了一件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杏実也確實用這種方式給雲雀滅過很多次火焰了。她第一次發現這種方式有用之後,就開始樂此不疲地這麼做了。

  一來算是可以摸摸老板的手;

  二來,用這種零成本的方式滅了雲雀的火,總比後面他大開殺戒留下一地狼藉,然後勞民傷財地善後要好得多,畢竟善後也是她的工作。

  感覺原本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軟小手移開了,雲雀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了杏実。

  杏実個子不算矮,但她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還是跟雲雀差了一截。她的臉上又露出了完美無缺的笑容,這讓雲雀的心情又變得不爽起來。

  「你在群聚,杏。」

  「你怎麼這麼快下來了,老板?」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雲雀的話很簡短,他說完了,杏実還沒問完。

  杏実哽住了。

  老板的話問完了自己還沒說完,可要是不說完的話又很難受,說不說完,自己都像個傻子。

  「也不算是群聚?」杏実語氣謹慎,「我原本就是在維系跟風紀財團有來往的人士之間的關系,正好又碰到了朋友,所以打了個招呼而已。」

  「打招呼?」雲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打招呼需要倚在你身上嗎?」

  杏実神色不變,淡定從容:「只是朋友之間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我怎麼不知道這種方式?」

  「呃……」因為你沒有朋友!聽到了嗎?!你沒有朋友!

  杏実在心裡大聲喊著,面上卻保持微笑,很有耐心地解釋道:「這個世界上打招呼的方式有很多種,盡管老板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您一向特立獨行,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不了解也沒什麼的。」

  心裡再怎麼抱怨,嘴上的彩虹屁還是不能少。

  大概是杏実的彩虹屁吹的還不錯,雲雀沒再繼續就這個問題糾纏。

  他淡漠地看著跡部和忍足一眼後,又收回視線注視著杏実:「維系完了?」

  從這句跟前文毫無聯系又十分簡潔的詢問中理解雲雀的意思,杏実點了點頭:「是的……」

  「很好……」雲雀頷首,「走了。」說完之後,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我老板怕不是血裡有風。

  杏実對雲雀這種說走就走的任性做派也早就習以為常。她無奈地搖頭,轉身對著跡部和忍足指了指雲雀的背影,又做了個走路的姿勢,最後對他們揮了揮手,意思:我先走了,下次見。

  跡部和忍足點了點頭,也對著她擺擺手示意:快走吧。

  看著杏実踩著細高跟小跑著跟上雲雀的腳步,跡部若有所思:「我覺得,她這麼多年沒搞定雲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忍足摸著下巴:「我們小杏肯定是沒什麼問題,主要是她這個老板太直男了,又不解風情。我要是小杏,我一定選你。」

  「你別說了,本大爺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

  雲雀腿長,邁的步子大,走路速度又快,杏実要追上他還是有些吃力。

  屋漏偏逢連夜雨,眼看著要追上雲雀了,一個小孩卻突然跑出來,跟杏実撞在一起。

  「哇呀——」

  被這個小孩撞的重心偏移,杏実的身體有些失控,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在地上的時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溫度隔著禮服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了她的皮膚表面。

  杏実借著雲雀的手穩住身體後迅速站好,對著雲雀微微鞠躬:「多謝老板。」

  雲雀神色淡然:「嗯……」

  杏実沒有摔倒,但那個撞了她的小孩卻因為反作用力摔在地上。

  他跑過來的時候就在哭,現在哭的更大聲了,一張小臉抹的像小花貓一樣。

  在那個小孩面前蹲下,杏実語氣溫柔地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了?」

  「麻麻,麻麻不見了嗚嗚嗚——」小孩哭的嗓子都啞了,一邊哭一邊抹淚。

  原來是跟媽媽走散了。

  雲雀低頭看著杏実,思索片刻,將自己的西裝脫下來,披在了杏実身上。

  杏実有些詫異地仰頭看著雲雀,卻見他還是一副跟平時一樣冷靜淡然的樣子,便又低下頭去。

  現在還是先管這個小孩吧。杏実見他身上穿著很紳士的小西裝,一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模樣,推測他應該也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小公子。她問了小朋友的名字,果然是某個今晚也來參加酒會的財團的姓氏。

  她站起身來對雲雀說道:「我先帶小朋友去找他媽媽吧。」

  雲雀點頭:「嗯……」

  杏実有些遲疑:「那老板你——」

  「我等你……」

  ——

  蕪湖——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你;

  這章好少(撓頭)我看看晚上能不能加更一章誒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8章

  要幫這個小少爺找到他媽媽並不難,因為他媽媽也正在找他。杏実帶著那個小孩回到酒會現場,將他交給了他媽媽。

  小孩的媽媽不住地向杏実道謝,因為知道雲雀沒什麼耐性,不想讓他等自己太久,所以杏実也只是跟對方攀談了幾句,就趕緊離開了。

  跡部和忍足正在跟另一個朋友聊天,見杏実帶了個小孩回到會場,又急匆匆地離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很默契地沒有叫她。

  反倒是跟他們一起聊天的赤司征十郎看到她之後納悶地問道:「那不是櫻田嗎?你們怎麼不跟她打個招呼?」

  「打過了。」跡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聊了幾分鐘。」

  赤司饒有興致地問道:「又是勸她跳槽結果失敗?」

  忍足推了推眼鏡:「天帝之眼已經看穿了一切。」

  赤司:「……」這天快聊不下去了。

  「不是……」跡部疑惑地問道,「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穿著雲雀的衣服?是雲雀的吧?」

  忍足點頭:「是,你沒看錯。」

  他捏著下巴思索片刻,「大概是野獸憑借著本能的領地意識做出的圈地行為?畢竟小杏是他的秘書嘛。」

  跡部聳了聳肩:「大概吧。剛才說到哪兒了?」

  「家裡催婚。」赤司一臉正直。

  「換個話題,趕緊!」

  ——

  杏実走出酒店後去了停車場,很快就看到了雲雀。他沒在車上,而是倚著車門在打電話,側臉隱匿在夜色之中。

  在距離雲雀還有三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杏実安靜地站在那裡,等雲雀打完電話後才走了過去:「老板……」

  雲雀收起手機,看了杏実一眼之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上車……」

  「好的。」杏実點頭,正要把雲雀的西裝脫下來還給他,卻又聽到他說,「穿著吧……」

  嗚嗚嗚感動!老板這是知道關心我冷不冷了嗎?杏実差點落淚,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座。

  回去的時候車上氣氛依舊安靜,安靜到杏実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的時候,就顯得格外清晰。

  接收到了來自雲雀疑惑的詢問眼神,杏実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解釋道:「因為考慮到今天晚上要穿禮服,所以我今天吃的很少。」

  本來還打算酒會上吃點東西,沒想到雲雀竟然走的這麼早。別說東西了,她連一口水都沒喝到!

  「去吃東西?」雲雀出聲問道。

  「啊不用了……」杏実擺手,「我回家的時候去便利店買一點就可以。」

  雲雀面不改色:「我餓了……」

  哦……

  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杏実剛剛還在想,今天的老板很少見的非常體貼,結果感動不過三秒,就又恢復常態了!

  對雲雀不抱絲毫希望是對的,剛才還覺得他會關心人了的自己簡直像個傻瓜一樣。

  杏実覺得自己這些年封心鎖愛的決定真是無比正確,雲雀這種寡王不配得到她這麼好的女人,而她得不到雲雀的人,得到雲雀的錢也可以,雖然這些錢也都是她加班加點賺來的。

  解鎖手機屏幕,杏実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老板你想吃什麼,我來訂餐廳。」

  現在是晚上七點,換成別人餐廳可能會有點難訂,但以雲雀的名義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雲雀目視前方:「回家吃……」

  杏実關掉手機:「好的,老板。」老板的意思她明白了。

  作為雲雀的秘書,杏実基本能做到十項全能,她又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所以做飯對她來說是一件輕車熟路的事情。

  她偶爾會自己做個便當三明治或者小點心之類的帶去公司,分給雲雀和草壁。

  想起明天要讓入江正一來一趟,杏実又打開手機,給入江發了條消息,收到對方「知道了」的回復後又跟他確認了時間,這才關掉手機。她轉頭問雲雀:「要吃什麼?」

  「漢堡肉。」

  「好的……」

  完全不意外的回答。

  杏実坐在副駕駛座,表情看似平靜無波,內心卻有些想笑。

  她從來沒有跟人說過,其實她有時候會覺得,雲雀也有可愛的一面,就比如說,他十幾年如一日地非常喜歡一道食物:漢堡肉。

  這也是杏実做的最拿手的一道料理。

  雲雀開著車,視線向杏実那邊偏移了幾秒。雖然她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變過,但是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雲雀還是可以從她身上的氣場感覺得到,剛才她在生氣,現在又高興了。

  杏在生氣什麼,又在高興什麼呢?

  ——

  到了雲雀家,杏実先去換下了身上那套優雅華麗的禮服,換回了自己今天來的時候穿的常服。她換好出來的時候,雲雀也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浴衣,看著有點誘人。

  杏実將照原樣裝回紙袋的禮服提起來:「老板,禮服——」

  「嗯?」雲雀抬眸,「哦,給你了。」反正這個尺碼,除了她別人也穿不下。

  杏実微笑道謝:「謝謝老板。」

  除了這件,杏実家裡還有不少因為今晚這種場合而准備的禮服,每件基本穿個兩三次就壓箱底不會再穿了。

  平時沒有適合穿這種禮服的場合,有適合的場合時,通常又會准備新的。

  就算拿去二手店回收,這種量身定做的禮服價格又壓的很低,很難賣到好價。

  就很難搞……

  雲雀打了個哈欠:「餓了……」

  「請稍等一下……」杏実一本正經,「我馬上去准備晚飯。」

  她剛准備走,突然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黃色小鳥飛了進來,用很可愛的聲音叫著,「雲雀——雲雀——」

  雲豆出去玩了一整天?

  雲雀伸出手,讓雲豆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哇哦,你還知道回來?」

  雲豆歪著腦袋:「雲雀——」

  杏実悄無聲息地走向廚房,唇角愉快地翹了翹。

  雲雀這種迪ま尼公主屬性她也覺得可愛,很招小動物喜歡,還會跟小動物說話,問題是他竟然還聽得懂。

  當然了,杏実覺得最離譜的還是他教會了雲豆唱並盛中學的校歌——親自。

  正想著,杏実突然覺得腦袋上多了點重量,還軟乎乎的帶著溫度。

  「雲豆?」

  「杏——」

  「我知道了,你餓了對吧?稍等一下,馬上給你准備食物。」

  「杏——」

  「馬上馬上!」

  進了廚房,杏実先給雲豆弄了點吃的東西,才開始准備做漢堡肉的材料。

  雖然雲雀不像是能自力更生的樣子,但是草壁還是在他家裡給他囤了不少食材,杏実甚至覺得,要是哪天世界末日來了,雲雀這裡絕對是最佳避難場所。

  但世界末日最好還是不要來,她賺那麼多錢還沒怎麼花呢!

  四十分鐘後,杏実將做好的晚飯放到了雲雀面前:「晚飯做好了,請慢慢享用。」

  除了漢堡肉之外,杏実還做了一個海帶豆腐湯。

  雲豆也已經吃飽了,小肚子鼓鼓的,看起來越發滾圓。

  杏実看了雲豆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想起雲雀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便又閉上嘴,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雲雀卻問她:「想說什麼?」

  「那個……」杏実遲疑著問道,「我記得雲豆是在老板你上國中的時候就跟著你了吧?這都十多年了,它是不是算高齡小鳥了?」

  「應該算吧。」雲雀也不太清楚。

  杏実微微一笑:「還這麼有活力,也沒有離開你,真好。」

  雲雀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你是不是還有別的話想說?」

  「沒有,請不要多想。」杏実雙手合十,「我開動了。」接下來,她就一個字都沒再說過,細嚼慢咽地開始吃自己的晚飯。

  離開……

  雲雀沒有這個概念。

  ——

  二更——

  杏実:封心鎖愛;

  雲雀:什麼意思?

  草壁:我覺得我差不多該出場一下做助攻了吧??

  活在台詞裡的草壁hhhh;

  人家想要多多的評論嘛!!(打滾;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09章

  櫻田杏実一天的工作,是從早上去雲雀家開始的。

  她的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給雲雀搭配好要穿的衣服、准備好早餐、喂飽寵物,等。

  但如果哪天杏実被雲雀氣到,第二天她就會讓草壁去。

  朝夕相處這麼多年,杏実知道雲雀對自己還是有些縱容的,所以她會在雲雀能接受並且允許的範圍內,用自己的小手段表達一下不滿。

  雲雀也是摸透了這一點,因此,他看到出現在自己家的草壁時,第一反應就是:杏生氣了。

  至於生氣的原因,雲雀通常也能在草壁這裡找到答案。

  然而這次,他問了之後,得到的回答卻是:「不知道……」

  「不知道?」雲雀皺眉,語氣有些冷酷,「要你何用。」

  草壁也覺得很無辜:「這次我是真的不清楚,小杏昨晚突然跟我說,要我今天早上代替她過來的。」

  頓了頓,草壁小心翼翼地問道,「恭先生,你昨晚做了什麼惹小杏生氣的事情嗎?」

  「沒有。」雲雀回答得不假思索。然而回答完之後,他卻想起來,在回來的路上,杏実是有那麼一小段在生氣的狀態的。

  他惹的?

  見雲雀皺著眉沉思,草壁覺得心裡苦苦的。

  他有一種「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感覺。

  ——

  不用去雲雀家,杏実早上的時間就會更充足一些。到了公司附近,她去買了杯咖啡,在等制作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個,櫻田前輩?」

  杏実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出頭樣子的青年,穿著一身上班族職業裝,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

  有點眼熟……

  杏実的大腦飛速運轉,在想起對方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禮貌的笑容:「松島君……」

  是上個星期剛入職的新同事,雖然跟自己不是一個部門,但面試的時候杏実剛好也在場,所以就認識了。

  被稱作松島的青年聽到杏実叫出自己的姓氏,終於松了口氣般笑起來:「櫻田前輩還記得我!」

  「記得……」杏実點頭後又問道,「你也來買咖啡嗎?」

  「是……」松島點頭,「順便買個三明治做早餐。櫻田前輩已經買好了嗎?」見杏実點頭,松島又說道,「我還沒有買呢。那個,可以麻煩櫻田前輩等我一下嗎?我想跟前輩一起去公司。他們跟我說,櫻田前輩是風紀財團工作資歷最長的員工之一,我有些事情想請教前輩。」

  虛心又上進的後輩在職場裡是很招人喜歡的,所以杏実點點頭:「可以。」

  她指了指等待制作的區域,「那我去那邊等你。」

  「好的,麻煩您了,櫻田前輩。」

  雲雀到風紀財團的時候,剛一下車,就看到了跟松島一起走過來的杏実。她手裡拿著一杯咖啡,正在聽松島說話。

  雲雀不認識松島,便問草壁:「那個是誰?」

  恭先生……突然低氣壓了!

  草壁謹慎地回答道:「不知道,應該是新來的員工,小杏上個周幫人事部面試了幾個應聘者。」

  雲雀冷笑了一聲:「人事部是不是該裁撤了?面試需要我的秘書去嗎?」

  讓我說什麼好?

  被遷怒的草壁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因為面試的是比較重要的職位,所以人事部請小杏過去幫忙一起考核一下。」

  雲雀沒說話,只是大步朝杏実走了過去。

  松島剛大學畢業,還沒見過什麼世面。他剛走到公司大門,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低氣壓卷向了自己。

  雖然聽說過他們的頂頭上司是個很牛逼也很可怕的人,但他上個周才剛入職,又還在試用期,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頂頭上司。因此,他在看到雲雀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

  但他卻被雲雀的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嚇得腿哆嗦了一下。

  就在松島以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無視了。

  雲雀徑直走向杏実,而杏実也微微睜大眼睛:「老板早。」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你今天來的有點早誒,吃早飯了嗎?」

  老、老板?!

  松島張大了嘴巴。

  他運氣這麼好嗎?禮拜一的早上就碰到了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據說神出鬼沒的大boss!

  雲雀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放在松島身上停留了兩秒。

  杏実心領神會,立馬對松島說道:「松島君,我剛才跟你說過了,老板最討厭的就是群聚,三個人就算,所以就請你先進去吧。」

  「好、好的!」松島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樣立馬溜了,在等電梯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臥槽!我忘記跟老板問好了!」

  他不會剛入職就要被辭退了吧?

  而杏実注視著松島的背影,感覺他像是逃命一樣。她收回視線,卻發現雲雀正不爽地盯著自己。

  「他是誰?」

  「上個周新來的員工。」杏実如實回答。

  「這就是你今天早上讓哲去找我的原因?」

  原來是在因為這件事不爽。

  杏実心中了然,又搖搖頭:「並不是,我和松島君只是剛好在咖啡店碰到了,他是個很上進的後輩,跟我說想多了解一些公司的事情,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雲雀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杏実將手裡提的東西舉了起來:「幫你帶了咖啡。」說完之後,她又微微探頭看向後面不遠處的草壁,「草壁前輩也有。」她衝著草壁揮揮手,站直身體後,又衝著雲雀笑起來。

  見雲雀一語不發地轉身進了公司大門,杏実拎著咖啡,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糊弄過去了。

  但這只是杏実自己以為的。

  上了電梯之後,杏実小聲問草壁:「草壁前輩,老板他——」

  她用手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劃了一下,「領帶?」

  雲雀今天沒打領帶。

  襯衣的扣子也不像平常那樣系到了最上面一顆,領口有些隨意的松散著。要不是知道雲雀鋼鐵直男一樣的屬性,杏実都懷疑他這是要勾•引誰了。

  快點停止散發魅力吧,你這個迷人的家伙!

  杏実還在疑惑,就見草壁遞過來一條領帶。杏実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手指指著自己,卻看到草壁十分肯定地點頭,直接把領帶塞到了她手裡。

  我——

  杏実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在這時,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頂層,門開之後,雲雀先走了出去,杏実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跟在雲雀身後進了他的辦公室,杏実就完全進入了日常的工作狀態,完美無缺的微笑掛在臉上,就像一面不會被打破的面具一樣。

  「失禮了。」這樣說完之後,杏実伸出手,熟練地給雲雀把襯衣的扣子系好,又給他打好了領帶,做完這一切,她才後退一步站到合適的位置。

  她正准備給雲雀彙報今天的工作事項,卻冷不丁地聽到雲雀突然問道:「為什麼?」

  「啊?」杏実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為什麼?」

  雲雀居高臨下地看著杏実:「早上,原因。」

  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我剛才不是已經糊弄過去了嗎?

  杏実匪夷所思,她覺得雲雀有時候也挺會在一些小事上格外執著的。心裡吐著槽,杏実卻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那還是有原因。」雲雀在沙發上坐下,喝了口杏実帶給他的咖啡,一副很有耐心等著她說原因的姿態。

  杏実微笑:「我只是覺得,我的工作和老板你的生活有些過於互相滲透緊密聯系了,所以我偶爾會想要把它們分開一下。」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雲雀的預料:「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杏実點頭,「所以,以後我跟草壁前輩交換的頻率會比之前變高一些,我需要一點私人的空間。」

  雲雀定定地看著杏実,像是在判斷她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見她神色坦然,雲雀若有所思地點頭:「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還沒彙報工作——」

  「讓哲進來。」

  「好的……」

  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就沒有多問,走到門口准備出去的時候,她突然又聽到雲雀叫自己:「杏……」

  「是……」杏実轉回身去,「還有什麼事嗎?」

  雲雀站起來:「工作太多的話就交給哲去做。」

  杏実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在走出去關上門的一瞬間,杏実心裡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狗老板今天突然變貼心了?她是不是又想多了。

  跟草壁說讓他進去之後,杏実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開始整理資料。

  風紀財團最近有個收購航空公司的計劃,相關資料找了一大堆,整理工作到今天為止才進行了三分之一。

  半小時後,草壁從雲雀的辦公室出來,在杏実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草壁前輩進去好久……」杏実指了指草壁桌上的咖啡,「咖啡都要涼掉了。」

  草壁想起雲雀跟他說的話,欲言又止地看著杏実,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憋回去,換了一句:「因為,恭先生有事情交代我。」

  很難相信雲雀交代的事情就是讓他多替杏実分擔工作,他覺得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雖然杏実的工作也不少,甚至有時候比他還多就是了。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啊對了……」草壁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早上我接到了羅馬裡歐的電話,他說迪諾先生過幾天要來。」

  「過幾天?哪天?」杏実翻開了筆記本准備記下來。

  「三天後……」

  「我知道了。」

  想起昨晚迪諾跟她說的話,還有他給雲雀發的那條消息,杏実總覺得迪諾來這一趟沒好事。

  記下了迪諾來的時間,杏実又對草壁說道:「對了草壁前輩,昨天多謝你幫我准備禮服,尺碼非常合適……」

  她笑容可掬,「合適到多吃一口飯都不行的程度呢。」

  草壁沉默,他覺得杏実最後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

  但幸好這口鍋他可以甩出去,於是急忙說道:「是恭先生選的,尺碼也是他給我的,我只是收錢辦事!」

  杏実有些意外:「咦?老板?」

  沒等她繼續問下去,頂層的電梯突然「叮」地響了一聲。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就見門開之後,夾著台筆記本的入江正一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還有些困倦,眼下一片烏青,整個人都很沒精神的樣子。

  見到杏実和草壁,他也只是抬起手來敷衍地打了個招呼:「早,雲雀先生呢?」

  杏実緩緩地舉起手指著雲雀辦公室的門:「裡面……啊不是……」

  看到入江直接往裡走,杏実急忙叫住他,「入江先生,我們約好的時間應該是下午?您看起來也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我通宵了……」入江幽幽地回答道,「我已經有三十個小時沒合眼了,本來想睡覺的,但是一想到才睡了幾個小時就要起床過來,不如先搞定這邊,回去再睡。」

  「那我帶您進去吧。」杏実起身快步走過去,「請跟我來。」

  「麻煩了……」

  進了雲雀的辦公室之後,入江對杏実說道:「櫻田小姐,麻煩給我杯牛奶,謝謝。」

  「入江先生是不是還沒吃早飯?」杏実問道,「需要我順便給您准備些吃的東西嗎?」

  入江瞬間抬起頭來,眼裡滿是感動和感恩:「太貼心了櫻田小姐,那就麻煩你了!」

  杏実微笑著說道:「請不要這麼說,那就麻煩入江先生稍等一下了,我馬上給您准備好。」

  五分鐘後,杏実端著托盤進來,給入江送了一杯牛奶和一碟小甜餅之後就離開了。

  自始至終,雲雀都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們。

  入江喝了口牛奶,發現還是熱的。他十分感動:「嗚嗚嗚櫻田小姐太貼心了!」

  好羨慕雲雀!他跟雲雀要了手機,順便打開電腦,「你的手機防火牆有漏洞?」

  雲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大概吧……」

  「大概?」入江疑惑,「這不是你的手機嗎?」

  「手機是我的……」雲雀抬起頭來,「但有漏洞是杏發現的,不是我。」

  入江沉默……

  他怎麼感覺自己好像被秀了一臉呢?

  ——

  入江:是錯覺嗎??

  作者:不是錯覺(點頭;

  草壁: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炮灰小新人:嗯嗯嗯!(淚奔;

  話說我……又想開一個十年後山本的文了嗚嗚嗚!快來阻止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0章

  入江正一神色古怪地看著雲雀,可他卻好像並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問題。由於雲雀的神色過於坦然,甚至反倒讓入江產生了懷疑。

  是我想多了吧?

  一定是的……

  嘴裡叼著小甜餅,入江將雲雀的手機和自己的電腦連上,開始檢查他的防火牆。

  經過一番仔細地檢測後,入江抓著頭發說道:「沒有漏洞,櫻田小姐怎麼跟你說的?」

  聽到入江這麼說,雲雀終於舍得抬起頭來,語氣冷淡道:「有垃圾信息。」

  「哦……」入江推了推眼鏡,「那應該不是有漏洞,是防火牆版本低了,沒擋住新種類的垃圾信息,我給你升個級就行。」

  「嗯。」雲雀點了點頭,看起來對這件事也不是很上心的樣子。

  入江在心裡吐槽,要不是杏実發現,估計雲雀根本不會想到要給手機的防火牆升級。

  畢竟誰敢入侵雲雀恭彌的手機呢?

  雲雀,自信。

  給防火牆升級之後,入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垃圾信息,好有針對性地屏蔽這一類消息。

  他恢復了雲雀一周內刪過的信息,看了一遍之後發現,裡面有一條是迪諾發來的。

  這也是垃圾信息?

  入江帶著懷疑的態度點開了那條消息,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心情變得復雜起來。

  他覺得他應該感謝迪諾這條消息提醒了他,原來雲雀和杏実沒結婚呢。

  「我恢復了過去一周你刪過的信息,現在准備再次刪掉。但這裡面有一條信息是迪諾先生發來的,要給你留著嗎?」入江認真問道。

  聞言,雲雀抬起頭來:「跳馬?」他怎麼不記得有看到過迪諾發來的信息?

  不過他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應該是杏実幫他刪掉的,因為迪諾總是發些無聊的內容來。

  以為這次也是一樣,雲雀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刪了吧。」

  「哦,好。」

  技術宅且理科直男思想的單身人士入江正一並沒有要給雲雀提醒的意識,聽到雲雀說刪掉,他就把那些信息全部清空了。

  又給雲雀的手機做了一遍系統的檢查,入江斷開了手機和電腦之間的鏈接:「好了。」

  他把手機還給雲雀,「櫻田小姐真是個盡職盡責的秘書,連你的防火牆需要升級這種事都替你注意到了,我覺得她操的心簡直比獄寺先生都多。」

  這甚至已經不是秘書了,就算是妻子大概都不會操這麼多心。

  他站在雲雀的辦公桌前:「你說要是哪天櫻田小姐辭職了,你怎麼辦呢?」

  「不會的……」雲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杏不會辭職。」

  「也是……」入江點頭,「我覺得除了風紀財團,應該也不會有哪個公司能給她開出讓她這麼任勞任怨的待遇了。」

  入江這麼一說,反倒提醒了雲雀。杏実的那個朋友,跡部景吾,家裡開證券公司,也很有錢,他就給得起這麼好的待遇,而且他們還是朋友,可能待遇還會更好。

  不過雲雀並不擔心杏実會跳槽,她要是想走的話早就走了。

  在雲雀這裡喝完牛奶吃完小甜餅,入江把電腦一合:「我撤了,回家睡覺。」

  「不送……」

  入江也沒指望雲雀能出來送自己,出去的時候還幫他關上了門。

  看到入江出來,一手夾著電腦,一手端著托盤,杏実就覺得,他自己一個人還能完成「出來並且關門」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也真是為難他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杏実還是立刻迎了上去,從入江手裡接過托盤放到一邊,對著他微微鞠躬:「辛苦您了,入江先生。」

  「沒事……」入江擺擺手,看起來比剛來的時候稍微精神了一些,「謝謝櫻田小姐給我的小甜餅,吃完感覺可以回去舒服地睡覺了。」

  杏実微笑:「您喜歡就好。」

  沒看到草壁,入江納悶地問道:「草壁呢?我來的時候他不是也在?」

  「草壁前輩有別的工作去忙了。」杏実解釋完之後又說道,「我送您下去吧。」

  「不用不用……」入江擺手,「你們這裡我熟。」

  聽到入江這麼說,杏実就沒再堅持。她把一包裝好的小甜餅給了入江,笑眯眯地對他說道:「麻煩入江先生跑一趟了,這個請帶回去慢慢品嘗,請慢走,路上小心。」

  入江又一次被感動得險些落淚。

  太貼心了!

  入江覺得杏実和雲雀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雲雀這個人完全沒有人情世故的概念,那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做派真的很容易得罪人——雖然他確實很強,也得罪的起。

  杏実就恰好相反,她性格平和,做事圓滑滴水不漏,雲雀的人際關系都是她在打理,相處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非常舒服。

  他們倆竟然還沒結婚?真是離譜。

  雲雀要是跟杏実結婚那他就賺大了,可他現在沒跟杏実結婚,那就是虧大了。

  就沒有不虧也不賺的中間選項嗎?

  入江一邊思索著一邊進了電梯,杏実就目送著他進了電梯,還對他明顯在走神卻沒有撞到什麼反而很順利地進了電梯感到驚奇。

  啊,入江先生的小卷毛真可愛,還有一撮翹起來了。這就是理工科男嗎?一旦投入進去,連自己的形像都顧不上了。

  「杏,你在看什麼?」

  杏実優雅轉身,從容不迫地回答道:「入江先生拒絕了我送他下去的提議,因此我正在目送他離開。」

  她微笑著問道,「手機防火牆的漏洞修好了嗎?」

  「入江正一說,沒有漏洞……」頓了頓,雲雀又說道,「但他說我的防火牆版本低,所以升了級。」

  杏実點頭:「這樣……」

  好家伙,竟然還被我歪打正著了。

  杏実覺得,自己大概還是有些歐皇屬性在身上的。

  「你刪了跳馬發的消息?」雲雀又問道。

  「是的。」杏実面不改色,心裡卻在犯嘀咕。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入江給他升級防火牆的時候,為了更精准地屏蔽無效信息,所以把之前刪過的信息都復原了?

  那雲雀是不是知道她刪過什麼了?

  杏実心裡有點打鼓,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雲雀更平時無異的清冷聲音:「刪的好……」

  ……

  杏実的頭頂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反正他發來的應該也只是廢話。」雲雀有些嫌棄,「刪了就刪了。」

  杏実心裡敲得咚咚響的小鼓瞬間停住了。

  雲雀的話讓杏実百分之百確定,他並沒有看到迪諾發來的那條消息。

  放心了……

  等等——好像還不能放心得太早!想起迪諾三天後之後要來日本的消息,杏実瞬間又警覺起來。

  她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告訴雲雀:「草壁前輩今天告訴我,迪諾先生會在三天後來這邊。」

  聞言,雲雀臉上的嫌棄變得更濃了一些:「他來干什麼?」

  杏実本來想說她也不清楚,但就在快要說出口的時候,她腦海中電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是十一號,三天後是十四號……那不是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的生日嗎?!

  「來參加boss的生日宴……」杏実回答道,「三天後是boss的生日。」好險,差點連這個都忘記了!

  草壁說迪諾要在三天後來的時候,杏実只想著他給雲雀發的那條消息,所以覺得他來日本肯定沒好事,就把這茬給忘了。

  幸好她及時想起來,不然就要犯她自己都無法接受的低級錯誤了。

  「沢田綱吉生日?」雲雀挑了挑眉,「不重要……」

  對你來說當然不重要,你這個毫無儀式感的人!

  杏実在心裡翻天覆地地吐槽,甚至還想翻白眼,但臉上卻一點兒都沒表露出來,依然淡定地說道:「跟以往一樣,我會准備好禮物,跟草壁前輩一起出席首領的生日宴會,老板你不需要操心。」

  在跟雲雀說的時候,杏実還想,這些年要不是她和草壁辛辛苦苦維系跟綱吉以及其他守護者的關系,雲雀說不定已經被他們聯手打死了。

  嗯……到底誰打死誰其實也不太好說,畢竟雲雀已經強到非人了。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要搞好關系,萬一哪天這種事真的發生了,誰來給她開工資?

  說到工資,這個月的工資是不是還有十天就發了?

  而雲雀在聽杏実說完之後,想起了入江的話。

  杏実確實替他操心了很多事情。

  草壁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雲雀和杏実面對面站著,但是兩個人沒有交流,眼神也沒對上,明明處在同一個空間,卻各想各的。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應該逃。

  這麼想著,草壁悄悄地准備撤退,卻不小心制造出了一點響動,讓雲雀和杏実同時看了過來。

  卻逃不掉。

  「那什麼……」草壁搓了搓手干笑著問道,「你們中午吃什麼?」

  杏実彎起唇露出假笑:草壁前輩,不必勉強自己找話題。

  草壁欲哭無淚: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不過雲雀似乎並不在意草壁提起的這個無聊話題,等他和杏実眼神交流完之後,雲雀垂眸看杏実:「中午吃什麼?」

  「因為早上多了些時間所以我自己做了便當……」杏実回答完之後,對上雲雀挑眉的表情,又看了眼草壁,然後舉起手來,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三份。」

  意思就是,他們也有。

  雲雀看了眼已經開始搓手期待的草壁,想想昨晚杏実說過的話,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哲,你什麼時候結婚?」

  杏実:「……」

  草壁:「……」

  這個人突然在說什麼呢?!

  ——

  杏実:這話題變得太快我差點兒閃了腰;

  雲雀:他結婚了,你就可以少做一份(正直臉;

  草壁:打擾了(倒退著溜走;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1章

  作為雲雀的秘書,杏実早早就習慣了一件事:這個人會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一句跟之前說的完全不搭邊的話,而且這句話還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直接沉默下來。

  杏実甚至一度懷疑,雲雀是不是因為不喜歡聽別人說話,所以才用這種手段讓別人安靜下來。

  但雲雀是個會把「唯我獨尊」的牌匾掛在家裡的人,他要是不想聽人說話會直接讓對方閉嘴,所以杏実可以確定,這個人的腦回路有時候就是很跳脫,正常人理解不來。

  氣氛沉寂了五秒,杏実揚起微笑,語氣恭敬中摻雜著一絲好奇:「那個,老板,您怎麼突然關心起草壁前輩的私人問題了?」

  「結婚」兩個字從不食人間煙火的雲雀嘴裡說出來,可以說要多離譜有多離譜了。

  他真的知道「結婚」是干什麼嗎?!這個人可是連首領和晴守的婚禮都沒有參加過啊!

  因此,杏実用一種虛心求教的虔誠眼神看著雲雀,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誰料雲雀視線斜向她這邊,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反問她:「這不是昨天晚上你問的問題嗎?」

  表情僵了一瞬,杏実笑容更盛,語氣裡卻帶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所以,老板你其實是在替我問嗎?」

  敢說「是」我就敲爆你的頭!聽到了嗎狗男人!

  「算是……」雲雀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過剛才我也突然想知道。」

  忍住,櫻田杏実,你一定要忍住!先不說你根本打不過他,就算打得過,要是把他打了,你的工資就飛了!

  明明是當事人卻莫名被忽視的草壁:他都不敢出聲!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為什麼昨晚去酒會的這兩個人會討論他還沒結婚這種話題,他只想從被老板和同事討論他還沒結婚的場景中逃離出去。

  不過草壁根本無法逃離,因為杏実轉過身去看著他問道:「所以,草壁前輩,為什麼呢?」

  最怕上司和同事突然的關心。

  草壁的大腦一片空白,很多個理由像彈幕一樣從腦海中刷過去。

  沒有遇到合適的結婚對像。

  工作太多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恭先生厭惡群聚,結婚等於群聚,我不能帶頭群聚。

  等……

  但是草壁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你不也沒結婚嗎?」

  草!

  回旋刀,刀刀要人命!

  杏実覺得自己快被這把回旋刀扎的只剩百分之一的血條了,雲雀卻能完美閃避。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雲雀恭彌!

  「我覺得,現階段我們還是要以工作為主。」杏実微笑著說道,「收購航空公司的計劃馬上就要實施,我們的資料還沒整理完呢,草壁前輩。」

  「說的也是……」草壁非常贊成杏実的說法,「工作吧,工作。恭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雲雀將視線從杏実左手中指戴的鑽戒上收回來,面色平淡地回答道:「沒有。」說完之後,他就轉身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在門被關上的一瞬間,杏実和草壁同時松了口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後,草壁壓低聲音問杏実:「小杏,你和恭先生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我還沒結婚這件事?太嚇人了!」

  「別提了……」杏実也是很後悔,「我只是在想你為什麼還沒結婚,結果不小心自己自言自語說出來,被老板聽到了。」

  草壁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所以老板今天會突然問你,我也嚇了一跳……」杏実也小聲說道,「我一直覺得他可能連結婚是怎麼回事都不清楚,風太君那個『最適合孤獨終老的Mafia』排名裡竟然沒有老板是我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聽著杏実碎碎念,草壁的心情有些復雜。他語氣謹慎:「你有沒有考慮過,可能是因為,恭先生身邊有個你呢?」

  「有我?關我什麼事……」杏実撇撇嘴,「我又不會陪他孤獨終老,我以後是要結婚的。唉……」她嘆了口氣,有些心酸地對草壁說道,「好嫉妒草壁前輩,老板都會關心你為什麼不結婚,卻不關心我。」

  「這關心給你你要嗎?」

  「算了,我要不起。」杏実搖了搖頭,坐直身體後一本正經地說道,「要開始工作了。」

  收購航空公司,聽起來就充斥著資本家的味道,不知道收購完如果我還沒辭職的話,能不能讓老板送我一輛飛機玩玩。

  這麼想著,杏実抬起頭來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台歷,思索了片刻後,拿起一支筆,在發薪日上畫了圈。

  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

  午休時間一個半小時,杏実吃完便當後准備去茶水間給自己泡杯茶,悠閑地度過午休。

  沒想到她剛准備去,頂層的電梯突然開了門,一個留著灰色長發的女孩從裡面跑出來,直接就奔著她來了:「杏実姐姐!」

  沢田柚葉,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的太太。

  「柚葉?」杏実看到柚葉跑過來也不覺得驚訝。她經常這樣,不打招呼就突然跑過來,就連雲雀都已經習慣了。等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後,杏実才問道,「來找老板嗎?」

  「杏実姐姐!」柚葉小臉一垮,拉著杏実的手苦巴巴地說道,「救救我救救我!」

  光看這個表情,杏実還以為柚葉要把天搞塌了。她冷靜地說道:「你先說是怎麼回事。」

  柚葉小嘴一撇:「人家到現在還沒選好要送給綱吉先生的生日禮物。」

  懂了,秀恩愛來了。

  「所以,你需要我幫你提供參考意見是嗎?」杏実問道。

  「嗯嗯嗯!」柚葉瘋狂點頭,「如果能陪我一起去買就更好了!杏実姐姐超有品味,又很會買禮物!」

  「我是很願意幫你,但是……」杏実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我的午休時間只剩不到一小時,可能不夠用。」

  「沒關系……」柚葉拍拍胸脯,「我去找雲守大人說!」

  「等——」

  杏実還沒來得及叫住柚葉,她已經像小旋風一樣跑進了雲雀的辦公室。

  唉,活著不好嗎?杏実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又一次抬起手腕,開始計時。

  十秒後,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黑著臉的雲雀拎著一臉無辜的柚葉走了出來。

  速度變快了兩秒,老板,不愧是你。

  姿勢端正地站好,杏実在雲雀開口之前說道:「抱歉老板,我攔不住她。」

  「我知道……」雲雀沉聲說道,「不是你的錯。」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柚葉,「你又來干什麼?」

  柚葉雙手合十:「雲守大人,能不能跟你借一下杏実姐姐?我現在超級需要她,比你還需要她!」

  「需要她做什麼?」

  「陪我去選禮物。」柚葉老老實實地說道,「因為杏実姐姐經常幫你去買要送給別人的禮物很有經驗,所以我想讓她幫我選。拜托啦雲守大人,拜托——」

  雲雀松開手,也沒管柚葉有沒有安全落地,便看向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沒說話的杏実:「你要幫她?」

  「如果能幫到首領夫人的話我會很高興,但是午休的時間可能不夠,去的話會占用工作時間。」杏実如是說道。

  ——我會很高興。杏是這麼說的。

  雲雀點頭:「嗯,那你去吧。」說完之後,他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被關上,杏実又開始計時。三秒後,雲雀開門,杏実立即轉頭,眼角的余光能瞥見雲雀發黑的臉色。

  她用一種教育的口吻對柚葉說道:「下次不可以未經允許直接闖進去,知道了嗎?」

  柚葉拼命點頭:「嗯嗯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但你下次還會再犯。

  杏実心裡清楚,但杏実不說,她只是轉過身去,對著雲雀微微鞠躬:「老板,我已經提醒過首領夫人了。」

  說完之後,她抬起頭來,面色平靜地用眼神向他傳達:但是有沒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雲雀黑著臉又回去了,關門聲都比剛才要大不少。

  一般人聽到這個關門聲嚇得心髒都要震三震,杏実卻彎起唇角,神色如常地對柚葉說道:「走吧……」

  柚葉微微仰頭看著杏実,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杏実姐姐剛才的笑容……好腹黑哦!

  ——

  杏実:每天一個讓老板生氣的小技巧;

  雲雀:?

  柚柚:反正我就只是一個工具人(畫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2章

  得到了雲雀的准許,杏実便開車載著柚葉,去給綱吉買生日禮物。

  「還有三天就是首領的生日了,你現在才想到要去買禮物嗎?」杏実覺得有些無奈,但又覺得有些好笑,「或者干脆等到最後一天再買,踩死線。」

  柚葉在座位上扭了扭,一臉苦惱地說道:「人家不知道送什麼嘛,都糾結好久了!送禮物好難哦……」

  杏実扭頭看了柚葉一眼,略帶幾分好奇地問道:「那去年送了什麼呢?」

  「送了我們在一起之後拍的照片做成的影集!」柚葉雙手握成拳,「綱吉先生說非常喜歡,所以糊弄過去了呢!」

  糊弄過去了……呢……

  杏実在心裡略微同情了一下綱吉後,對柚葉說道:「那今年也糊弄過去不就好了?」

  「不行吧?」柚葉的小臉皺成一團,就在杏実以為她良心發現的時候,她開口說道,「同一種糊弄方式不能用兩次,會被綱吉先生發現的!」

  是我想太多了。

  杏実又一次在心裡同情了一下綱吉,接著便用一種十分冷靜的語氣告訴柚葉:「糊弄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說找一片樹葉做成標本,告訴首領,這是你們相遇那天落在你身上的落葉,很有意義。

  或者是去NASA的官網上找到首領生日那天拍到的星星,將照片打印出來,裝裱好送給他。總之,糊弄的精髓就在於,找一些不起眼的東西,賦予它們特殊的意義。」

  「哦哦,哦哦哦!」柚葉露出一副長見識了的表情,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杏実,「原來還能這樣!」

  她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小本和筆,滿懷著虛心求教的崇拜之情央求杏実,「再教我一次吧杏実姐姐,再教我一次!我記下來!」

  杏実轉過頭去,微笑著對柚葉說道:「好孩子不能學哦。」這要是給她學會了,綱吉以後每年生日還不知道收到什麼,哭都沒地方哭。

  「好吧。」柚葉有些失望地把小本和筆收了起來,三秒後又恢復了精神,無比好奇地問道,「那杏実姐姐,你會這麼糊弄雲守大人嗎?」

  「我老板?」杏実差點兒笑出聲,「不會。他是一個毫無浪漫細胞,純實用主義者的人,給他送這些東西只會得到『無聊』這樣的評價,所以我給他送禮物,送的都是他需要的東西。」

  「哦哦!」柚葉露出一副「又見識到了」的表情,小腦袋一轉卻突然想到,「可是,雲守大人平時需要的東西,不也是杏実姐姐在買嗎?」

  「是的……」杏実點頭,「所以對於沒有儀式感的我老板來說,生日那天送的東西跟平時幫他買東西的唯一區別可能就在於,是誰出的錢。」

  柚葉聽得似懂非懂,努力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眨巴著眼睛問道:「可是杏実姐姐,你的錢也是雲守大人發給你的呀。」

  杏実保持微笑:「那也是我用辛勤努力的工作換來的,是我的錢。」

  柚葉點頭:「也是,杏実姐姐是連綱吉先生都渴望擁有的超級秘書呢!但是杏実姐姐是雲守大人的,嘿嘿!」

  雖然他們兩個沒結婚,但高冷牛逼雲守大人和完美全能秘書姐姐就是很好嗑!

  唉,為什麼首領不能強制安排守護者結婚呢?這樣她就可以讓她家老公命令雲守大人和杏実姐姐結婚,直接鎖死了!

  很快就不是了。杏実默默地想著,然後對柚葉說道:「帶你去我常去的一些店選禮物吧。」

  「好呀好呀!」

  ——

  與此同時,風紀財團內,雲雀正准備要出去,草壁叫住了他:「恭先生,這裡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雲雀從草壁手裡接過文件和筆,粗略地掃了一眼之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遞給他的時候無意間掃到了杏実的桌面,就看到放在角落的台歷上畫了個圈。

  「二十一號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雲雀略帶幾分疑惑地問草壁。

  聞言,草壁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雲雀。他覺得杏実有時候私底下叫雲雀「萬惡的資本家」一點兒都沒叫錯,他完全不懂打工人的艱辛!

  心裡這麼想著,草壁語氣恭敬地回答道:「是每個月的發薪日。」

  雲雀:「哦……」

  他是老板,是管著發工資的,但是這件事又不需要他直接插手管理,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看到杏実專門把那個日期圈出來,還在旁邊畫了個五角星,雲雀思索片刻後問道:「她很期待發薪日?」

  草壁語氣認真:「我覺得一般打工人每個月最期待的日子應該都是這一天了。別說她,我也很期待。」

  「哦。」雲雀若有所思,垂眸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對草壁說,「那把這個月的發薪日提前吧。」

  草壁一聽就傻了眼。

  恭先生你在說什麼呢!


第013章

  草壁看著雲雀。

  雲雀也看著草壁。

  草壁依然看著雲雀。

  雲雀開始不耐煩了:「怎麼?」

  「不是……」草壁回過神來,非常不能理解地問道,「為什麼突然要把發薪日提前啊?」

  雲雀不以為意地回答道:「不是你說,你們都很期待發薪日麼?」

  草壁:我懷疑這個人只是想讓小杏早點拿到工資,其他人都是順帶,可我沒有證據。

  「怎麼?」雲雀皺了皺眉,「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感覺到了雲雀語氣裡隱隱的帶了幾分不耐,草壁急忙抬頭挺胸站好,「那要提前多久?」其實距離發薪日也就十天了,提前真的沒必要啊。

  但這話草壁也只能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雲雀盯著杏実的台歷問道:「最快能提前多久?」

  草壁開始算:「人事部要算上個月的考勤,財務部要算每個人的基本工資和績效考核,還得一層一層審批簽字……」

  算完之後,他認真說道,「最少也還需要一個周。」

  雲雀露出幾分不滿:「這麼慢?」

  草壁語氣委婉:「其實我覺得,稍微提前個兩三天發就挺好的,要是一下子提前太多,下半個月上班就沒什麼盼頭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小杏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哦。」雲雀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去下通知吧。」說完之後,雲雀就准備離開,卻聽到草壁嘀咕了一句,「好奇怪……」

  雲雀又退回去,疑惑地問道:「什麼奇怪?」

  草壁急忙回答道:「就是小杏啊,她以前從來沒有特意在發薪日上專門做標記,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也不知道她這個月為什麼會圈出來。」

  他用一種略帶暗示性的語氣問雲雀,「恭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嗎?」

  雲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怎麼知道。」

  草壁再接再厲:「要不你問問?」

  「你想知道你自己問不就行了。」雲雀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之後,雲雀就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雲雀無比瀟灑的背影,草壁深深地嘆了口氣。

  帶不動,真的帶不動。

  雲雀出了風紀財團上車後,在發動車子的時候想起草壁說的話,思索片刻,拿出手機,給杏実轉了一千萬。

  杏実正在陪柚葉給綱吉選禮物,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消息,她拿出來一看,雲雀用他的私人賬戶給她轉了一千萬。

  狗老板突然給我打錢?

  杏実滿心疑惑,跟柚葉說了一聲之後,便走到一邊,給雲雀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沒等杏実開口,雲雀清冷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夠不夠?」

  什麼夠不夠的這人冷不丁地在說什麼呢?

  一瞬間,杏実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其中就有她背地裡說雲雀是狗老板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他耳朵裡,現在他要給自己發辭退補償,把她炒掉。

  那也不該是從他私人賬戶裡出錢吧?

  杏実滿腹疑惑,語氣也變得謹慎起來:「冒昧地問一下,老板你為什麼突然給我打錢呢?」

  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不是最近缺錢?夠不夠?」

  雲雀又問了一遍,這語氣聽著像是她如果說不夠,他能立刻再轉一千萬過來。

  杏実覺得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她卻更疑惑了。她問雲雀:「誰說我缺錢了?」

  「哲。」雲雀言簡意賅地說道。

  雲雀沒想太多,他的腦回路很簡單,草壁跟他說杏実很反常地等著發薪,他就覺得,如果不是缺錢了,杏実應該不會對發薪日這麼迫不及待。

  雖然不知道杏実為什麼會缺錢,但缺什麼他就給什麼。

  杏実聽得百思不得其解,她努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最近是跟草壁討論過日本和全球經濟,以及最近的物價問題,順口抱怨了幾句。

  問題是這得繞幾個彎才能以為她是缺錢了呢?

  杏実沉思的時間有些久,雲雀就當她是默認了,於是便說道:「不夠的話你自己轉。」

  雲雀是個不喜歡麻煩事情的人,他的私人財產都是杏実在幫他管理。

  「雲雀恭彌到底有多少錢」這種問題,問杏実比問雲雀自己要有用的多。

  「那倒也不必……」杏実委婉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草壁前輩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我並不缺錢,這一千萬等一下我會轉回去的。」

  「不用,麻煩……」雲雀漫不經心地說道,「留著缺的時候用吧,掛了。」

  聽著手機裡傳出來的「嘟嘟」聲,杏実將手機拿開,一言難盡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他給她轉錢的時候不覺得麻煩,她要給他轉回去他反倒覺得麻煩,杏実果然還是不能理解雲雀的腦回路。

  不過相比較雲雀的私人財產總額,這一千萬對他來說確實也就是九牛一毛了。

  攢夠下半輩子要花的錢這個目標以一種完全出人意料的方式提前完成了呢。

  杏実面色平靜地收起手機,走回到了柚葉身邊。

  柚葉正在糾結兩條領帶選哪條,見杏実回來,她轉頭擔心地問道:「杏実姐姐,是不是雲守大人讓你回去工作?你不能陪我了嗎?」

  看著柚葉露出一副泫然欲泣對自己難舍難分的表情,杏実微笑著回答道:「並不是。」

  她看著柚葉手上的兩條領帶,「如果決定不了的話,可以都買下來。」

  「說得對誒!」柚葉握緊小拳頭,「我是成年人了,我全部都要!」

  說是來買生日禮物,但是柚葉七七八八買了不少東西。看她刷卡刷的很快樂,杏実想知道,綱吉看到手機離收到的賬單時是不是也這麼快樂。

  畢竟她認識的Mafia首領裡,綱吉是最喜歡哭窮的一個。

  但是給老婆花錢就是這麼天經地義呢,首領,更何況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東西都是給你買的。

  看柚葉歡喜地去付錢,杏実忍不住彎起唇角。

  她想起了第一次來給雲雀買這些東西的自己。


第014章

  杏実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夠虎的。

  她當時被草壁安排去跑腿,給雲雀買領帶,那家店的店員一開始以為她是要給男朋友買,還非常熱心地要教她打領帶的方式。

  杏実誠惶誠恐,說自己是來給老板買的,結果店員說:「不影響,我也不是沒見過要給老板打領帶的。」

  年輕單純的杏実呆住了:現在做人家員工都這麼卷嗎?還要負責給老板打領帶?

  結果在去雲雀家的路上,杏実就一直糾結這個問題,等見到雲雀之後,她恭恭敬敬地捧著領帶,小心翼翼地問道:「老板,領帶現在要系嗎?」

  雲雀眼皮一掀,語氣冷淡:「我等會兒要出去,你說呢?」

  杏実記得那個時候雲雀也才剛二十歲,比現在年輕的多,但是又比印像中的風紀委員長成熟,身上的氣勢更冷厲,個子長高後帶來的壓迫感也更重。

  杏実被他這一眼嚇得不輕,腦子一抽,就做了一件直到現在她都在後悔的事情。

  她走過去,把領帶套在雲雀的脖子上,雙手顫抖著給他打起了領帶。

  杏実當時慌慌張張的,沒敢去看雲雀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她事後覺得雲雀大概也沒見過她這麼膽大包天的人,竟然默許她給他系好了領帶。

  從那之後,雲雀的脖子就被她承包了。

  再後來,雲雀所有需要用的東西都是她在采購,直接從頭到腳都被她承包了。

  「杏実姐姐,我買好了!」怪力蘿莉柚葉拎著一大堆東西對杏実喊道,「我們走吧?」

  在柚葉叫自己之前,杏実就回了神,看起來像是完全沒走過神一樣,點頭後微笑著說道:「真是大豐收,所以哪一件是首領的生日禮物呢?」

  柚葉神秘兮兮:「是秘密,就算是杏実姐姐也不能說。」

  杏実保持著微笑,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後從容不迫地說道:「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喝下午茶吧。」

  「誒?」柚葉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敬職敬業的杏実姐姐要劃水摸魚了!」

  「也不算……」杏実不以為然,「我出來也是經過老板允許的,他並沒有規定我的返回時間。」

  柚葉歪著腦袋想了想:「嗯,也是,反正杏実姐姐做什麼,雲守大人都不會跟你計較啦!」

  那倒也沒有,只是我知道他對我容忍的底線在哪裡,所以不會超過那條線而已。

  不過杏実沒說,而是對柚葉說道:「走吧,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可以,很貴的店也沒關系。」突然收到一筆天降橫財,得找個人一起分擔一下。

  「哦哦哦真的嗎?」

  「當然。」

  ——

  雲雀去找綱吉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正面色深沉地對著手機,連他進來也沒有搭理。

  不過雲雀也不在意,自己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分鐘後,忍受不了沉寂的綱吉語氣復雜地開口:「那個,雲雀前輩,我覺得你至少應該像征性地問我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雲雀看了他一眼:「不關心……」

  綱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傷人!也就只有櫻田前輩才能忍受得了你!

  想到這裡,綱吉突然想起來:「咦,雲雀前輩你自己來的嗎?櫻田前輩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如果櫻田前輩也來,他就不會這麼受傷了!櫻田前輩多麼細心體貼溫柔親切的一個人,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他正在苦惱,然後關心他怎麼了,帶給他如沐春風般的安慰——

  雲雀終於舍得給了綱吉一個眼神,語氣嘲諷地問道:「你不知道她為什沒跟我一起來?」

  這句話直接把綱吉問懵了:「我怎麼會知道?」

  他撓頭,「櫻田前輩又不是我的秘書,去哪裡做什麼不用跟我報備啊。」

  雲雀語氣不善:「沢田柚葉把她帶走了。」

  「咦?」綱吉先是有些驚訝,接著反應過來,「等等,她們該不會是……」

  「她們去——」話沒說完,雲雀像是想到了什麼,停頓了半秒鐘後再次開口,「逛街了……」

  綱吉掩面:「我就說為什麼柚葉突然這麼會花錢了,原來是跟櫻田前輩去逛街了!」說著,他就把自己今天下午收到的一連串的賬單展示給雲雀看。

  雲雀勉為其難地掃了一眼後抬眸看向綱吉:「就這?」

  綱吉:「……」短短的兩個字,我讀出了嘲諷的意味!

  雲雀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他給杏実的轉賬記錄,展示給綱吉看。

  綱吉:「……」

  別把這該死的勝負欲用在奇怪的地方啊雲雀前輩!

  綱吉一整個大無語,他從雲雀這條轉賬記錄裡讀出了資本家和秀恩愛的味道。

  但離譜就離譜在這裡,他本來給雲雀看賬單就是想秀恩愛,畢竟他是給自己的老婆花錢。可是,他輸了,他輸的一敗塗地,而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了!

  沉默了三秒鐘,綱吉委婉開口:「雲雀前輩,我覺得我們還是談點正經事吧。」

  「剛才的事不正經嗎?」

  到底哪裡正經了啊喂!

  ——

  杏実回到風紀財團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草壁堅守在個崗位上,戰戰兢兢地工作。

  「辛苦了,草壁前輩。」杏実把一份打包回來的甜品放在草壁的桌子上,「這是慰問品。」

  「啊,謝了……」草壁抬起頭來,「正好放松一下。」看了眼雲雀辦公室的門,草壁壓低聲音對杏実說道,「恭先生也剛從沢田那裡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很好的樣子。」

  杏実有些驚訝:「他從首領那裡回來還能高興,這可真是不多見。難道是跟首領打了一架還打贏了?」

  草壁想了想:「不像,他去的時候什麼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不像是動過手的樣子。」

  那可真奇怪。

  不過杏実一會兒要去找雲雀,可以自己去看看怎麼回事。

  現在她有個更重要的問題要問草壁:「那個,草壁前輩,你跟老板說了什麼嗎?」

  草壁吃著甜品:「怎麼了?」

  杏実解釋道:「老板突然以為我很缺錢,給我轉了一千萬。」

  草壁:「……」

  不問原因直接打錢,這種簡單粗暴的事情還真像是雲雀能做得出來的啊!

  拍了拍杏実的肩膀,草壁語重心長:「這是老板的愛,收好。」

  杏実的表情逐漸驚恐。

  「這誰敢收啊!」

  ——

  睡過頭起來晚了,明天還是三點嗷!

  綱吉:這個雲守明明很寡卻過分秀恩愛!

  太離譜了家人們,我還雙開了一本現言,人家都快開始甜甜的戀愛了,這邊還在孤寡!

  說起來另外兩本都是帶文野的這本應該也會帶,但我忘記加標簽了,現在加還來得及嗎(面色深沉)說不定還能讓小杏跟福澤社長相個親;

  雲雀:你說什麼?

  話說我是不是應該每章多更點?這就顯得我很短小,我不承認!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5章

  在杏実喊完這一句的同時,雲雀辦公室的門也開了。

  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雲雀,杏実立馬站好,臉上也是讓人挑不出錯的得體微笑:「抱歉老板,打擾到你了。」

  跟一旁叉了一小塊蛋糕正打算往嘴裡塞的草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雲雀盯著草壁手裡的蛋糕看了足足十秒鐘,這十秒,對草壁來說也是無比漫長的十秒。

  他甚至在這十秒鐘考慮該怎麼把這塊用叉子切下來的一小塊蛋糕放回原來的位置上,讓它重新變成一塊完整的,然後恭敬地獻給老板。

  視線放在草壁身上十秒鐘後,雲雀看向了杏実。他沒說話,但是給雲雀當了這麼多年秘書,杏実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他的意思:我給你轉錢是為了讓你給哲買蛋糕的嗎?

  還好我早有准備!

  杏実舉起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紙袋:「給你帶了和菓子。」

  雲雀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點。

  很好,順毛成功。

  杏実在心裡表揚了一下自己,連和菓子帶雲雀一起又送回了他的辦公室,還給他泡了杯茶:「下午茶時間,請慢慢享用。」

  做完這一切之後,杏実就打算出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雲雀突然問了一句:「買了什麼嗎?」

  杏実轉過身去:「給你和草壁前輩帶了下午茶的點心。」

  「我是說,你自己。」雲雀抬起頭來,目光筆直地望向了杏実,「沒有嗎?」

  杏実思索片刻,微笑著回答道:「買了一枚新的胸針,謝謝老板送的禮物。」

  聞言,雲雀微不可查地彎了下唇角:「嗯,不錯。你去忙吧。」

  杏実欠了欠身,從雲雀的辦公室退了出去,很貼心地幫他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杏実看到草壁的小蛋糕已經吃了一半。

  見杏実回來,草壁心有余悸地說道:「恭先生看我那十秒,我都在考慮要怎麼把這塊蛋糕完美復原了!」

  杏実忍俊不禁:「我給你帶當然也會給他帶,他可是老板誒!」雖然她也有點點私心就是了。

  她很喜歡投喂雲雀,尤其是他除了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之外,其他的基本不怎麼挑,給什麼吃什麼。

  櫻花口味的東西除外。

  草壁豎了豎拇指:「不愧是小杏,考慮的非常周到。對了……」

  想起之前關於杏実缺錢的討論,草壁好奇地問道,「小杏啊,你這個月為什麼要專門把發薪日圈出來?以前沒見過你這麼干過啊。」

  那當然是因為過了發薪日我就要辭職,快樂地打包回家了啊!

  「因為,這個月的發薪日對我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杏実微笑著解釋道,「是跟我個人有關的,所以現在不方便透露,非常抱歉。」

  草壁了然:「這樣啊。」既然她不想透露,草壁就沒再追問。

  而杏実也轉過頭去,愉快地打開了寫文檔的軟件,在上面敲下了幾個字:辭職信。

  辭職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只不過是結束的一部分,所以上班的時候寫辭職信不算是摸魚。

  「對了,草壁前輩……」敲了一行字之後,杏実保存了文件,轉頭對草壁說道,「明天早上也是你去老板家吧。」

  吃完蛋糕的草壁一臉懵逼:「為什麼?」

  杏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工作和老板的生活還是能分開一些,不要像以前一樣聯系的那麼緊密了。」

  「那叫緊密嗎?」草壁振振有詞,「那不是已經密不可分了嗎?」

  「拜托你不要再這麼說了,我已經開始覺得悲哀起來了!」

  ——

  迪諾在意大利沒什麼事干閑得發慌,加上操心雲雀的終身大事,正好趕上綱吉的生日快到了,就提前一天從意大利飛到了日本。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想跟自己來個熱情擁抱的金發男人,雲雀神色冷淡,打電話叫杏実:「進來送客。」

  「好的,我馬上進來。」

  杏実回答得也十分冷靜,結果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迪諾在跟雲雀磨:「不要這麼冷淡啊恭彌!」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個已經三十多歲的男人。這一定是草壁前輩剛才趁我不在的時候放進來的!

  「迪諾先生……」杏実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請……」

  迪諾可憐巴巴地看著杏実:「怎麼連小杏都這樣對我!」

  杏実不為所動,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禮貌客氣地說道:「因為這是老板的命令,我只是服從命令而已。」

  迪諾不以為然:「小杏的話就算不服從命令,恭彌也不會說什麼的,對吧恭彌?」

  雲雀眼眸一眯:「你話太多了。」

  杏実再接再厲:「迪諾先生請不要讓我為難。」

  二對一,迪諾敗下陣來:「好吧,那我先走了。」

  看著迪諾腳步沉重地往外走,雲雀突然說道:「等一下。」

  他看著迪諾,「你留下,我有事要問你。」

  迪諾瞬間轉頭往回衝,卻左腳絆右腳摔在了地上。

  杏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迪諾摔倒,而是轉向了一邊。見雲雀有話要跟迪諾說,杏実就先退了出去,去給他們兩個泡茶了。

  迪諾坐在地上揉著腦袋抱怨:「小杏好無情啊,她以前看到我摔倒還會扶我起來,現在看到都無動於衷!」

  他眼神幽怨地看著雲雀,「果然是跟恭彌在一起待久了,被你傳染了。」

  雲雀漫不經心:「我覺得挺好。」

  迪諾心裡嘀咕:她什麼樣你都覺得好。

  很快,杏実就回到了辦公室,雲雀和迪諾已經面對面坐著了。杏実沒有久留,給他們一人面前放了杯茶之後就離開了。

  望著杏実離開的背影,直到她出去之後關上門,雲雀才收回視線,定定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和裡面冒著熱氣的茶。

  迪諾喝了口茶,「嗷。」地叫了一聲:「好燙好燙好燙——」

  他放下茶杯,搓了搓被燙紅的手指,又放在耳朵上捏了捏,才問道,「恭彌你要問我什麼?是關於你的終身大事問題嗎?」

  雲雀用一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語氣看著迪諾,開口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惑。

  「杏最近,有點奇怪。」

  ——

  雲雀:討厭櫻花;

  杏実:敝姓櫻田……懂了!

  雲雀:?我不是這個意思;

  很難相信我昨天去吃了一天的席,從上午吃到晚上QAQ;

  這章算28號的,29號還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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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迪諾一整個大感動。

  嗚嗚嗚傻徒弟終於學會關心人了!

  他壓下內心雀躍激動的心情,試探著開口問道:「小杏是哪裡奇怪呢?你展開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雲雀沉默著。

  哪裡奇怪……

  杏実每天早上都會去他家,除非他有事不在家,或者他哪天惹到了杏実。

  然而連著兩天,都是草壁早上去他家。可他覺得,杏実也沒有不高興,不然他能感覺得到。

  還有,自從他跟杏実說了如果覺得工作太多可以讓草壁做之後,草壁的工作量肉眼可見地變多了。

  「她……」雲雀抬起頭來,語氣冷靜,「消極怠工。」

  迪諾:「……」

  指望我這個傻徒弟能說出什麼有效信息的我簡直就像個白痴一樣。

  迪諾開始覺得,杏実想結婚但是完全沒把雲雀列入結婚對像考慮範圍內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他斟酌了一下之後,語氣謹慎地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等雲雀說完之後,迪諾琢磨了一下,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雲雀說的這些,聽起來不像是風紀財團的工作,而是跟他的私人生活有關呢?他問雲雀:「小杏以前沒有這樣過嗎?」

  「沒有……」雲雀回答得很干脆,「不然我也不會覺得她奇怪。」頓了頓,他又說道,「她還說,她覺得她的工作跟我的生活聯系的太緊密了。」

  那確實,羅馬裡歐對我都不會像小杏對你一樣。

  看到雲雀眼中少見的迷茫,迪諾思索片刻之後,語氣委婉地說道:「一般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理解成小杏想要有更多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來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就算是夫妻也沒有你們倆這麼天天在一塊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雲雀回答得干脆利落:「不明白……」

  「不是……」迪諾急了,「我上次給你發的消息你沒看懂嗎?」暗示聽不明白,明示總能看懂吧?!

  「什麼消息?」雲雀微微皺眉,「你的消息我向來當成垃圾信息。」

  迪諾:我說的又不是垃圾話!

  為什麼我的學生這麼叛逆,跟裡包恩的學生完全不一樣?

  ——

  杏実整理完了一部分資料,准備打印出來,但是點了打印之後,打印機卻沒有工作。

  她檢查了一下打印機,發現打印機壞了,就給後勤部門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安排人過來修理。

  打完電話之後,她聯接了樓下的打印機將資料打印出來,剛打印完就看到迪諾從雲雀的辦公室出來了。

  只有他一個人。

  「迪諾先生……」杏実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為什麼看起來好像很受打擊的樣子?

  迪諾抬頭看了眼杏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又十分同情地說道:「小杏,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杏実不明所以:「迪諾先生,你是第一天發現我很辛苦嗎?」

  「那倒也不是……」迪諾嘆了口氣,「我只是對你的辛苦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吧,你值得更好的結婚對像。」

  杏実:「……」

  她差一點就把「你終於想明白了」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但杏実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她只是好奇雲雀又說了什麼話讓迪諾這麼受打擊,甚至都不想站在他那邊了,要知道迪諾在剛才之前,都是希望她能和雲雀結婚的積極撮合分子。

  「算了算了……」生活不易,迪諾又嘆氣,「我走了。」見杏実跟自己一起往電梯的方向走,他急忙說道,「不用送我不用送我,你們這裡我熟。」

  杏実微笑:「我只是想去樓下一層取我打印的資料。」

  迪諾:「……」

  要不還是讓杏実和雲雀鎖死吧,別去禍害別人了!

  杏実去樓下取了打印出來的資料,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雲雀在接自己座位上的公司內部座機電話。她急忙小跑過去,卻聽到雲雀說了句「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後勤部門打電話來,說修打印機的明天才能到。」雲雀面色平淡地轉述了電話裡的內容,「打印機壞了?」

  「嗯,是的……」杏実點頭,「所以我剛才用了樓下的打印機。」她把手裡的資料遞給雲雀,「正好,這些是要給老板你過目的。」

  雲雀接過文件之後,直接站在杏実面前翻閱起來,翻的時候還問她:「跳馬走了?」

  「是的。」杏実點頭,「我順便送他下去了。」

  「嗯。」雲雀應了一聲,又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這讓我怎麼說呢?杏実思索片刻,開口答道:「迪諾先生說,我工作辛苦了。」

  聞言,雲雀手上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看了杏実一眼:「他只說了這個?」

  說了別的也不能告訴你啊。杏実心裡腹誹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是的,其他的就沒說什麼了。」

  雲雀微微皺眉,心裡生出了一絲對迪諾的嫌棄。

  雲雀覺得會指望跳馬能幫忙分析杏実最近怎麼回事的自己簡直像個白痴一樣。

  算了,還是我自己問吧。

  這麼想著,雲雀合上了手裡的資料,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杏,你需要私人的空間嗎?」

  狗老板怎麼突然問了這麼人性化的問題?

  要不是知道雲雀就是這麼直接的性格,杏実都要懷疑他是在給自己挖坑了。

  不過即便如此,杏実還是回答得十分謹慎:「我想,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

  這話倒是跟迪諾說的一樣。

  雲雀仔細想了想,他好像就不需要什麼私人空間,雖然也沒什麼人敢隨隨便便打擾他就是了。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後對杏実說道:「那你下班吧。」

  「啊?」杏実難得在雲雀面前露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主要是她實在不能理解雲雀說的這句話,「下班?」

  「對……」雲雀點頭,「下班,現在。」

  看著雲雀手裡拿著資料回了辦公室,杏実呆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狗老板今天怎麼當人了?

  ——

  雲雀&迪諾:互相嫌棄;

  小杏:狗老板突然做人,必有蹊蹺!

  今天朝朝准時更新了嗎?沒有!

  嗚嗚嗚我看到你們的評論了,知道大家都很想快點看到辭職,我也會努力加快進度的!

  最近卡文卡的厲害,壓力也有點大,我努力找回剛開文時的感覺,也努力讓大家看到好看又好玩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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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直到背上包打了卡,從風紀財團的大樓出來,杏実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竟然真的下班了?!說出去誰信啊!

  站在公司門口,杏実摸出手機,給她的朋友們發了個消息:我下班了。

  很快,朋友們的回復就發進了她的手機裡,她的手機也開始接連不斷地振動起來。

  陸蘭飛:你是不是加班加魔怔出現幻覺了?

  跡部:剛睡醒?不應當,你是勞模,不會在上班時間睡覺。

  忍足:我覺得這是一個求救信號,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柚葉:杏実姐姐你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玩輸了嗎?不對,你現在應該在上班才對,誰跟你玩的?雲守大人嗎?

  看著這一條條充斥著不相信的回復,杏実的眼淚差點兒炸了出來。

  怎會如此,她這麼難得不僅沒加班,老板還大發慈悲地讓她提前下班,這明明是雙倍的快樂,可為什麼她跟朋友們分享這份快樂,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復?

  這也太讓人悲傷了!

  更讓杏実感到悲傷的是,因為從來沒有准時甚至提前下過班,杏実甚至都不知道,當她可以提前下班、有了一大段屬於自己的時間時,她應該卻做什麼。

  雙倍的快樂變成了雙倍的悲傷,杏実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並且把這口鍋扣在了雲雀的頭上。

  轉頭看了眼高聳入雲的風紀財團大樓,杏実嘆了口氣,決定先去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喝個下午茶。

  冒出這樣的想法之後,杏実突然覺得更悲傷了。

  誰會在下班之後留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喝下午茶啊!

  ——

  鑒於那幾個損友不說人話,杏実就在他們當中隨機挑選了一個,拎著一袋子啤酒找上門去了。

  陸蘭飛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外賣來了,結果看到外面拎著啤酒的杏実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熬夜太多出現幻覺了。

  她「嘭」地一下關上了門,結果就聽到外面傳來杏実冷酷的聲音:「你是想讓我給你把門砸了嗎?」

  陸蘭飛立即打開門,恭恭敬敬地把杏実「請。」了進來。

  等她進來之後,陸蘭飛幽怨地說道:「我覺得你跟你那個狗老板越來越像了,果然成天黏在一起的兩個人會變得越來越像對方。」

  「馬上就不像了……」杏実把七公分的高跟鞋一拖,完全沒有了平時在風紀財團裡那副利落優雅的首席秘書的樣子,「我決定辭職了。」她撲到沙發上,抱住深淵猛吸一口,「深淵寶貝——」

  深淵無動於衷,一副躺平任吸的模樣。

  「真的假的?!」陸蘭飛衝到杏実面前一個滑倒坐在了地上,「上次咱倆聊天的時候,你不是還說要再攢攢錢麼?」

  「攢夠了……」杏実把臉貼在深淵油光水滑肥肥胖胖的身子上,「我老板以為我缺錢,給我轉了一千萬。本來我距離攢夠下半輩子花銷的小目標也不遠了,我老板直接幫我提前完成任務了。」

  陸蘭飛戰術後仰:「你老板要是知道你這個小目標,估計會把那一千萬要回去。」

  杏実直起身來雙手合十:「感謝我老板的打賞,直接加快了我辭職的速度。」

  陸蘭飛就想問問雲雀後不後悔,但是她一沒有雲雀的聯系方式,二沒有那個膽量。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人來敲門,陸蘭飛知道是自己點的外賣到了,於是爬起來去拿外賣。

  看著陸蘭飛歡歡喜喜地拎著一小盒小龍蝦回來,杏実rua著深淵:「你就吃這點?」

  陸蘭飛有些心酸:「還沒拿到稿費,這個月要節省一點了。」

  杏実拿起自己的手機,又點了一大堆東西,然後抱緊深淵又猛吸一口:「等會兒吃我點的吧。深淵寶貝,干媽給你買了好吃的罐頭哦——跟著你媽咪你真是受苦了!」

  說完之後,杏実看了看胖的像一條海參一樣的深淵面露沉思,「就……也不一定。」

  這貓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貓。

  聽到杏実說她還點了外賣,陸蘭飛就暫時沒吃小龍蝦,眼巴巴地等了起來。

  半小時後,杏実點的東西也都送到了。兩個人迅速分工拆開包裝,又每人拉開一罐啤酒,碰了下杯。

  杏実:「為我今天不加班干杯!」

  陸蘭飛一口下去半罐啤酒,好奇地問道:「你今天為什麼不加班?好神奇,本年度最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杏実面色深沉:「我也不知道狗老板今天怎麼大發慈悲了。」她抓著陸蘭飛的胳膊,「你知道最慘的是什麼嗎?」她仰頭喝了一口啤酒,酒入喉頭心作痛,「就是我提前下班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做什麼。」

  陸蘭飛面帶同情地看著杏実:「聽了讓人覺得真可憐。所以你就來找我了嗎?」

  杏実又開了一罐啤酒:「我給一群朋友發消息,他們都不相信我竟然下班了,當然了包括你。」

  陸蘭飛毫不客氣:「相信才奇怪吧!」

  「然後我就決定隨機選一個倒霉朋友騷擾一下,但是他們都在上班,我就只能來找你了。」杏実無比誠懇地說道。

  陸蘭飛捏扁了易拉罐:「這話聽著真叫人不爽。」

  「我寫好辭職信了。」喝了一會兒酒,杏実突然說道,「我今天突然明白了。」

  陸蘭飛啃著杏実點的碳烤小羊排:「明白啥?」

  「工作這種事情,不是只能誰來做的……」杏実捏著啤酒罐,「我以前忙的要死要活的,結果今天老板說讓我提前下班,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連跟草壁前輩交接都不用。」

  「那確實……」陸蘭飛非常認可地點頭,「但是沒關系,你賺到錢了呀。」

  杏実彎下腰把臉貼在深淵身上:「這物欲橫流的社會人心冷漠,只有深淵身上還有一絲絲溫度。」

  深淵舔了舔杏実的鼻尖:「喵嗚——」

  ——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杏実憑借自己多年養成的生物鐘,在鬧鐘響的同一刻醒了過來。

  陸蘭飛半夜三點就爬起來畫稿了,看到杏実起來,她不禁有些敬佩:「你就是這麼九年如一日地早上五點半起床嗎?」

  「嗯……」杏実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就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她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她喝了幾瓶啤酒,跟陸蘭飛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廢話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著之前她記得她收到了一條雲雀發來的消息,但是沒仔細看什麼內容就睡著了,那會兒應該才七點半。

  完了,我沒回老板消息。

  杏実一下子就清醒了,趕緊抓起手機看雲雀昨晚到底給她發了什麼。

  「明天早上過來找我。」

  這條消息她是點開過的。

  說明雲雀那邊顯示了「已讀」。

  她竟然對老板的消息已讀不回了!

  大腦空白了幾秒,杏実覺得更頭疼了。她昨晚摟著深淵睡在沙發上,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皺巴巴,身上還有股酒氣。

  陸蘭飛還跟她說:「你不然今天再請一天假算了,反正你也要辭職了。」

  杏実面色嚴肅:「不行,我犯錯誤了。」

  她抓起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衝進了浴室,「借你浴室一用,我洗個澡。」

  陸蘭飛不在意地擺擺手:「哦,你去吧。」

  半小時後,杏実從浴室出來,陸蘭飛看了她一眼,下巴直接驚掉了。

  她的浴室是什麼有魔法的空間嗎?為什麼一個頹廢宅女模樣的杏実進去,出來就變成光鮮亮麗的高級白領了?

  「你衣服哪來的?」陸蘭飛震驚地問道。

  杏実找了個杯子,給自己泡了杯用來去水腫的黑咖啡:「秘書的職業修養。為了防止我老板隨時有事找我,我每次都在車上備一套上班穿的職業裝。」

  陸蘭飛神色復雜:「你這是被工作PUA了吧?你這九年都在全心全意為風紀財團和雲雀恭彌服務,難怪你突然提前下班都不知道該干什麼。」

  杏実也沒心思去聽陸蘭飛說了什麼,面不改色地喝完又酸又苦的黑咖啡之後,就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踩上了一雙新的高跟鞋:「我先走了,下次見。」

  走之前,她給了深淵一個熱吻,「深淵寶貝拜拜——」

  「喵喵——」

  看著「嘭」的一下關上的門,陸蘭飛又看了眼舒舒服服癱在沙發上的深淵。

  震驚!風紀財團首席秘書的初吻竟然給了它……

  ——

  杏実開著車緊趕慢趕,終於順利地在七點之前到了雲雀家。

  在下車之前,杏実想起昨天雲雀問自己買了什麼,又從包裡取出了買的胸針,戴在了左邊的胸前。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杏実下車,走進了雲雀家。

  雲雀大概是剛醒,看到杏実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雲豆站在他肩膀上,看起來也是一副困困的模樣。

  「早上好,老板……」杏実對著雲雀鞠躬道歉,「昨天非常抱歉,因為睡著了所以沒有回復您發來的消息。」

  雲雀意味不明地看著杏実:「七點半,睡這麼早?」

  杏実面不改色:「聽起來是很不可思議,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昨晚會睡這麼早。」

  「因為提前下班?」

  「也有可能。」

  雲雀沒再說話,目光落在杏実別在衣服左邊的胸針上。他點了點頭:「嗯,挺好。」

  挺好什麼啊話能不能說清楚?杏実腹誹著,考慮要不要現在就說自己要辭職的事,卻聽到雲雀問她:「吃早飯了沒?」

  杏実抬起頭來:「還沒……」

  「那一起……」

  「好的……」

  杏実急忙跟上,雲豆也飛到了她肩上,用細細尖尖的嗓音叫著:「雲雀——杏——」

  杏実:「……」

  等等,為什麼有種連雲豆都在撮合他們倆的感覺呢??

  ——

  雲雀:我老婆初吻沒了,我老婆也快沒了;

  杏実:像你這種情況,已經不是反向衝刺,是反向衝擊波了!

  下章努努力讓小杏開始辭職!

  小杏衝啊!!你是雲雀得不到的女人!!(不是;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8章

  冒出這個想法來之後,連杏実自己都被這個離譜的腦洞嚇得打了個激靈。

  可是她扭頭看了一眼雲豆,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無辜的小眼睛時,這個詭異的想法就又冒出來了。

  最後杏実沒忍住,在吃早飯的時候問雲雀:「那個,老板,迪諾先生昨天是不是來過?」

  雲雀抬眸看她:「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杏実誠實地說道。

  而且還猜對了。

  果然是迪諾教的,杏実甚至能腦補出這樣的畫面——迪諾一邊給雲豆喂東西吃一邊教育它:你得想辦法撮合恭彌和小杏,不然以後你就沒飯吃了。

  威脅小動物,太可恥了迪諾先生!

  杏実正在心裡吐槽迪諾,突然就聽雲雀問自己:「怎麼猜的?」

  這種問題刨根問底有什麼意義啊喂!

  杏実忍下了心裡冒出來的把雲雀就地埋了的衝動,很有耐心地回答道:「因為他每次來日本都要找你。」

  合情合理……

  「確實……」雲雀點頭,語氣帶上了幾分嫌棄,「他好煩……」

  一時間,杏実都不知道該覺得衝她抱怨的雲雀有點可愛,還是該同情被抱怨了的迪諾。

  說起來,她要不要現在跟雲雀說一下辭職的事情?雖然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但她顯然已經開始上班了。

  「昨天提前下班,做什麼去了?」雲雀又問道。

  因為不知道要去做什麼所以找朋友喝酒結果宿醉這種事情杏実是打死都不會說的。她揚起完美的笑容:「回家打掃衛生,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才怪,現在還有點腦殼疼。

  話說雲雀竟然會好奇這種事,真少見。

  說完之後,杏実發現雲雀正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她迅速反思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確定沒有之後,她抬頭挺胸:「有什麼問題嗎,老板?」

  雲雀思索片刻:「沒什麼……」

  他遲疑了!肯定有問題!

  只是杏実清楚雲雀的性格,先不說再問一遍他肯定不會回答,就算他回答了,答案估計也是一樣。

  而且杏実想了想,覺得這也不過是件小事,反正她也要辭職了,就不跟雲雀計較了。

  她真是個大度的秘書。

  杏実在心裡肯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又問雲雀:「今天首領的生日,老板你還是跟之前一樣不去嗎?」

  雲雀挑眉:「今天?」

  杏実:「……」

  你到現在都沒記住首領的生日嗎?他要是知道會哭的哦!是真的會哭的!

  ——

  杏実跟雲雀一起到風紀財團的時候,草壁已經到了。見他眼神哀怨地看著自己,等雲雀進了辦公室,杏実關切地問道:「草壁前輩,怎麼了?」

  「沒怎麼。」草壁幽幽地說道,「就是昨天你走了之後,我承擔了你的工作。」

  「原來如此……」杏実微微一笑,伸手拍著草壁的肩膀,「以後你還要需要承擔更多。」

  從理論上講,離職手續需要一個月的交接時間,這段時間就算她幫雲雀找到了一個可以接手自己職位的新人,但這個人肯定不能很快就獲得雲雀的信任,原本由她來承擔的工作必然有一大部分要暫時落在草壁身上。

  草壁前輩,你要受苦了。

  「還有這些……」草壁把一大堆文件放在了杏実的桌子上,「我昨天加班都沒干完。」

  杏実微笑:「我知道了,交給我來做吧。」

  「哦對了……」草壁又想起一件事,「你那裡是不是收到了一個報價估算的文件?打印一下,恭先生要用。」

  「好,我知道了。」

  杏実打開電腦,找到報價估算的文件打印了出來,關閉文件的時候看到了她寫好的辭職信,稍加思索後,她也打印了出來。

  就在她起身准備去樓下拿資料的時候,雲雀出來了:「杏,進來一下。」

  「好的。」杏実點頭答應,在雲雀進去後給樓下的同事水谷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先幫自己收一下打印的文件,然後才去了雲雀的辦公室。

  與此同時,水谷也幫杏実取走了文件。

  打印機那裡有兩份文件,一份是航空公司的資料,涉及公司機密,水谷沒敢多看。而另一份是……

  一封辭職信。

  沒有署名……

  「誰的辭職信啊?」水谷問了問打印機附近的同事,「有人要辭職嗎?」

  「不知道啊……」其他同事也紛紛表示,「沒聽說過誰最近要辭職吧?」

  一群人議論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有人說道:「問一下誰剛才用了打印機不就行了嗎?誰用過了?」

  有兩個同事舉手表示他們用過打印機,但打印的都是別的東西。

  這時,水谷看了眼手裡的打印單猜測著:「難道是櫻田秘書?」

  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後同時擺手,異口同聲地說道:「不可能啦!」

  「我辭職了櫻田秘書都不會辭職的!」

  「櫻田秘書看起來像是已經跟風紀財團結婚了呢!」

  「拜托,櫻田秘書草壁先生還有我們老板,風紀財團三巨頭,像三角形一樣穩定,絕對不可能是她的!」

  就在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道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是我的哦。」

  幾個人一起看過去,瞬間都站直了身體:「櫻田秘書!」

  杏実走過去,從水谷手裡要走了文件,微笑著向她道謝後就離開了,留下一群人在原地愣住,等她走了之後才回過神來。

  「不會吧?!櫻田秘書要辭職了??」

  杏実也沒想到,自己的辭職信會被那麼多人看到,不過反正也是馬上要交到雲雀手裡了,被看到也無所謂了。

  然而她更沒想到的是,她一共就下來不到五分鐘,回去的時候,雲雀已經出去了。

  杏実看了看手裡的辭職信,又看了眼已經空了的辦公室,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走進去將簽好名字的辭職信放在了雲雀的桌子上。

  ——

  雲雀出去了整整一天,誰也不知道他干什麼去了。

  不過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杏実和草壁兩個人誰也不操心。

  因為今天是彭格列首領沢田綱吉的生日,兩個人早早處理完工作,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離開了風紀財團。

  綱吉的生日宴會是在酒店裡舉辦的,杏実回家換了衣服打理了一下妝發之後就去了酒店。

  給綱吉送禮物、跟來參加宴會的其他Mafia家族的人打招呼,這些事情杏実做的輕車熟路,甚至還能分出一點心思來想:回頭找給找接班的時候,一定得為人處世圓滑的,別把這些關系都給搞砸了。

  等到她處理完這些關系抽身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要不今晚提前溜走吧?仿佛已經辭職了的杏実開始琢磨著怎麼偷懶,卻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櫻田……」

  杏実轉過身去,臉上習慣性地擺出微笑,注視著走到她面前的銀發綠眸的青年:「獄寺先生,從剛才開始就沒見到你呢。」

  彭格列嵐守——獄寺隼人,卻顯然沒有要跟杏実寒暄的樣子,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有時間嗎?我有事問你。」

  「現在剛好有。」杏実點頭,「去哪裡談呢?」

  「外面?」

  「好的。」

  杏実跟在獄寺身後走出了酒店。她對獄寺也算熟悉,此時此刻很明顯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煩躁。

  難道他有什麼煩惱要跟我傾訴?不應該啊,我們的關系沒好到那個份兒上吧?

  杏実心裡著實疑惑,不過她很有耐心,一路上都沒有提問,知道獄寺把自己帶到花園裡,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你要辭職了?」

  他竟然是在為了這件事煩躁,我真是萬萬沒想到。

  杏実有些驚訝地反問道:「獄寺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獄寺一聽這話,就知道應該是真的了。他頓時更煩躁了:「這是真的?」

  「是的……」杏実點頭,「我的辭職信已經放在我老板的辦公桌上了。所以……」杏実又問了一遍,「獄寺先生你是怎麼知道的?」

  獄寺「嘖。」了一聲:「你們風紀財團都傳遍了,連彭格列的人都知道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說,你是認真的嗎?」

  杏実語氣謹慎地反問道:「獄寺先生覺得,我是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嗎?」

  獄寺扶額:「不是,你辭職了我們怎麼辦?啊,不是,我是說,雲雀怎麼辦?」

  杏実非常誠懇:「再找一位新的秘書。」

  「你以為像你一樣的秘書這麼好找嗎?」獄寺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整整一天,你們風紀財團的人和彭格列內部都在傳你要辭職的消息,說什麼的都有,幸好我及時封鎖了消息,才沒傳出去。」

  就在這時,杏実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說了句「失禮了」,拿出來一看,發現跡部和忍足都給她發了消息。

  「你要辭職了?想通了准備來我這干了?」

  「我聽說你要辭職了?真的假的啊?出來慶祝啊——」

  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杏実把手機屏幕轉向了獄寺。

  「你封鎖的似乎還是晚了一步呢,獄寺先生。」

  看著那兩條消息,獄寺的表情凝固住了。一個已經開始挖人了,另一個還要慶祝杏実辭職,他更笑不出來了。他語氣焦急,跟杏実打著商量:「不是,你再考慮考慮唄?」

  他們今天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全都急了,原因無他:沒有杏実,誰來按住雲雀?

  杏実:「……」

  這些人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啊!

  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考慮什麼?」

  看到大步走過來的雲雀,獄寺頭一次覺得就跟見到了親人一樣。

  沒等雲雀走到面前,獄寺就迫不及待地對他喊道:「你快過來,想辦法勸勸她!」

  雲雀皺著眉看著獄寺,又看了眼杏実:「勸什麼?」

  獄寺愕然:「你還不知道?」

  彭格列和風紀財團裡裡外外都知道了,雲雀這個杏実的直系老板頂頭上司竟然還不知道?

  雲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知道什麼?」

  「她——」

  獄寺的話沒說完,就被杏実截斷了:「獄寺先生,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由我自己來說比較合適。」

  獄寺琢磨了一下,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於是便說道:「那你自己跟他說吧,我先走了。」

  從雲雀身邊經過的時候,獄寺又重復了一遍,「你勸勸她啊!」

  雲雀更疑惑了,直到獄寺走了,他才看向杏実:「你要說什麼?」

  杏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道:「老板,你今天去哪裡了?」

  「米歐菲奧雷還有一小部分白蘭•傑索的擁護者,我得到了他們的蹤跡,去把他們咬殺了。」雲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牛逼!出去的時候是什麼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杏実都想狂吹一通彩虹屁了。

  「所以你現在來找首領?」

  「剛准備去,發現你在這裡。」雲雀垂眸看著杏実,「所以,獄寺隼人說的我不知道的那件事,是什麼?」

  「啊,沒什麼……」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就是我要辭職,辭職信已經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雲雀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你說什麼?」

  ——

  雲雀:所以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我老婆要沒了的?

  小杏:好像是;

  跡部:不是好像,就是;

  忍足:不是好像,就是;

  彭格列眾人:不是好像,就是;

  風紀財團群眾:不是好像,就是;

  雲雀:沢田綱吉生日是吧?

  這次我記住了:)

  270:??關我什麼事啊!!

  由於你們都在期待辭職,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也有人在等婚後;

  笑死,有些東西晉江不讓寫啊!!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19章

  雲雀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杏実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並沒有聽錯。即便是跟他說了「我要辭職」這種話,杏実現在依然還是他盡職盡責的秘書,所以在他問出「你說什麼」這樣的問題時,杏実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就連語調都跟剛才一樣,沒有發生絲毫變化地重復了一遍自己說的話:「我要辭職,辭職信已經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她說要辭職。

  她要走?

  為什麼?

  雲雀想不出理由,也不能理解,所以他問了出來:「理由?」

  杏実也想過,自己一辭職,必然會有人問她為什麼,包括但不限於眼前的雲雀,所以她也早就提前想好了理由:「過去的九年,我幾乎每天都在做著高密度的工作,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所以現在,我想辭掉這份工作,讓我的時間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雲雀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我不是說了,你要是覺得工作多,可以讓哲去做麼?」

  「也不是只有這一個原因……」杏実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和平和的態度,「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

  「二十七歲。」雲雀不假思索。

  狗老板竟然知道我的年齡?真是不可思議!

  「所以,我也到了該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的年紀了。」杏実坦然說道,「我媽也一直都希望我能早點結婚,但一直工作的話,我沒有時間相親也沒有時間戀愛,這才做出了辭職的決定。」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黑眸定定地凝視著杏実:「決定好了?」

  「是的。」杏実回答得十分堅定。

  「知道了。」面無表情地說完之後,雲雀就轉身走了。

  杏実在他身後喊:「走之前我會幫你找到新的秘書,培訓上崗的!」

  雲雀沒說話,只是走的很快,沒一會兒就走出了杏実的視線範圍。

  這麼冷漠?狗男人果然沒有心。杏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知道她要辭職,就連獄寺都來挽留了一番,作為她的直系上司,好歹也朝夕相處這麼多年,雲雀連點兒場面話都不會說。

  難怪寡!

  不過這樣也好,杏実也實在是想像不出雲雀對她說什麼挽留的話,這樣干脆一點,反而會讓她覺得很輕松。

  這麼想著,杏実提起自己的裙子,不緊不慢地回到了酒店裡。

  ——

  沢田綱吉現在壓力很大。

  這股壓力來源於坐在他對面一聲不吭卻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低氣壓的雲雀身上。

  綱吉敢對天發誓,他跟雲雀認識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氣壓低成這樣,渾身都籠罩著一層煩躁的情緒。

  「雲、雲雀前輩……」綱吉試探著叫了雲雀一聲,卻在收到雲雀的視線時不由得戰術後仰,人都快僵住了。

  雲雀意味不明地問道:「杏要辭職的事情,你也知道嗎?」

  我覺得我要是說我知道,雲雀前輩會讓我的生日變成死忌!

  綱吉硬著頭皮:「知道……」

  雲雀覺得更不爽了。

  怪不得獄寺會問他「你還不知道」這樣的問題,原來他們都知道了,而他作為杏実的老板,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她要辭職的人。

  頂著雲雀仿佛要殺人的目光,綱吉吞了吞口水:「我覺得,就算櫻田前輩提出了辭職,這件事也不是就定性了,如果雲雀前輩你不同意的話——」

  「我同意了。」

  綱吉後面還想說的話一下子就被雲雀這一句給堵回去了。

  他直接傻眼了:「你同意了?!不是……」

  綱吉急了,「你怎麼能同意呢?那可是櫻田前輩啊!」

  「她說的要辭職……」雲雀站了起來,「隨便她吧。」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要隨便她的樣子啊!你明明就超不舍得也超不爽的!

  綱吉忍住了吐槽出來的衝動,苦口婆心地勸雲雀再考慮考慮:「雲雀前輩,櫻田前輩給你當秘書這麼多年,勞苦功高的,沒有了她,你上哪兒再找一個這麼好的秘書?而且,你們兩個朝夕相處,難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怎麼舍得讓她走呢?」

  雲雀本來都走到門口了,聽到這話,他轉回去看著綱吉,問的卻是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今天生日?」

  雲雀前輩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反問的語氣?難道你都記不住我的生日嗎?你可太讓我傷心了!

  綱吉機械地點頭:「嗯,是。」

  「生日快樂,以後我會記住的。」說完之後,雲雀就離開了。

  綱吉:「……」

  他實在是快樂不起來啊!他一點都不希望雲雀是因為杏実在他生日這天辭職了所以才記住他生日的!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吐槽這個的時候!

  綱吉甩甩腦袋,趕緊開門追了出去。

  雲雀跟綱吉在裡面說話的時候,獄寺就等在外面。見他出來,獄寺直接迎了上去,但雲雀卻像是完全沒看見他一樣,直到獄寺開口喊他,雲雀才停下,臉上帶了幾分疑惑:「有事?」

  好家伙,這是真的沒看見他啊!

  不過獄寺這會兒也沒有心思跟雲雀計較這些,而是問他:「你勸過櫻田了沒有?」

  雲雀卻反問道:「為什麼要勸?」

  獄寺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讓她繼續給你當秘書啊!難道你舍得讓她辭職?」

  「她都已經決定好了。」

  雖然雲雀的語氣很平靜,但獄寺還是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一絲氣悶。

  這家伙明明根本就不想讓櫻田辭職啊!

  看著雲雀離開的背影,獄寺忍不住喊道:「你就嘴硬吧,有你後悔的!」

  「怎麼辦啊……」綱吉走到獄寺身邊,重重地嘆了口氣,「以後沒有櫻田前輩,雲雀前輩暴走的時候可就沒有人能按住他了。」

  獄寺思索片刻,提出建議:「不如這樣,十代目,我們可以勸櫻田入職彭格列。」

  「真是個好主意啊獄寺君!」

  「我也這麼覺得。」

  「但是從一個坑裡跳出來立馬又進另一個坑,這種事櫻田前輩會做嗎?」

  「十代目說彭格列是坑那就是坑!」

  「我求求你小點兒聲吧獄寺君!」

  ——

  杏実剛回到宴會大廳,就看到草壁和迪諾朝自己走了過來,兩個人都很著急的樣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要問她辭職的事情,所以在他們開口之前,杏実就說道:「不用問了,辭職信我交了,也跟老板說過了,接下來就會辦離職手續了。」

  迪諾傻眼了:「小杏你真的要辭職啊?不再考慮考慮了嗎?」

  「我考慮挺久的了。」杏実如實說道。

  草壁欲哭無淚:「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在杏実和迪諾怪異地注視中,草壁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走了我就沒搭檔了。」

  杏実微微一笑:「不用擔心,離職手續要辦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我會努力協助人事部,盡量找到合適的接替者。」

  見迪諾還想說什麼,杏実有些無奈:「我覺得我要辭職,你們都比我老板還操心,剛才獄寺先生也專門把我叫出去說了這件事。」

  迪諾撇撇嘴:「因為誰也沒想到你會辭職啊,你這也太突然了。」

  「可以理解……」聽到這個聲音,杏実轉頭,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小嬰兒正站在身後看著自己,「要是一直待在同一個男人身邊,是會膩的。」

  「啊,裡包恩先生……」杏実笑眯眯地彎腰,「剛才沒有看到你呢,晚上好。」

  裡包恩勾了下唇角,熟練地跳到了迪諾身上:「晚上好,小杏。所以,你已經對雲雀膩了嗎?」

  有坑!

  清楚地知道裡包恩是什麼腹黑的性格,杏実心生警惕,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他是我的老板,談不上膩不膩的。我辭職,只是因為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而已。」

  「規劃什麼?」迪諾好奇地問道,問完之後他就想起來,他和杏実之前聊過天,腦海中靈光一閃,便問道,「結婚嗎?」

  「是的……」杏実點頭,「雖然目前沒有可以結婚的對像,但是我計劃在三年之內完成結婚這項人生大事。」

  其實杏実也沒有那麼想結婚,她賺了很多錢,可以做個快樂的富婆了,為什麼非要結婚呢?

  只不過結婚這個理由聽起來靠譜一些而已。

  「所以啊!」迪諾急了,「我不是說讓你直接跟恭彌結婚就好了嗎?這樣你完成了結婚這件大事,還不用辭職了!」

  「我才不要,他就適合寡著。」

  「嗚嗚嗚恭彌好可憐!」

  杏実忍不住嘴角微抽。

  雲雀哪裡可憐了?可憐的是她好吧?!

  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雲雀,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杏実,裡包恩勾起嘴角,眼裡閃過一絲玩味。

  他可不覺得杏実會順利地辭職,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

  笑死,上一章的評論區竟然有一半是在同情270的,想想他有老婆了,是不是不可憐了?

  雲雀:我老婆沒了你還想快樂?

  270:那也是你自己搞沒的!

  小杏:打,打起來!

  獄寺隼人,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0章

  雲雀從樓梯上走下來,就看到杏実正在跟草壁他們說話。

  又在群聚……

  但雲雀已經是個成熟的雲雀了,不再是以前看到別人群聚就要上去管管的中二年紀,所以他也只是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正好聽到杏実在跟迪諾他們說自己的擇偶標准。

  「不抽煙不喝酒是硬性條件,這個是絕對不能放寬要求的。」杏実振振有詞地說道,「長的不能太難看,不然每天看著心情不好。」

  「個子要高,不能比我穿高跟鞋的時候矮。」

  「話不要太多,不然我會覺得很煩。」

  「性格平和一點,會照顧人。」

  「有沒有錢都沒關系,我有房有車,也賺夠了下半輩子的開銷。這麼說來,其實我可以養個——」

  「養個什麼?」雲雀突然出聲問道。

  杏実的話戛然而止。

  大意了,因為沉浸式瞎編,都沒注意到雲雀什麼時候過來的。

  難怪她覺得剛才迪諾和草壁都往她身後瞟了一下。杏実敢篤定裡包恩肯定也看到了,這三個人真是過分!沒有一個提醒她的!

  就在杏実心裡抱怨這三個人不厚道的時候,這三個人卻看著站在一起的杏実和雲雀,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誰看了不說一句這兩個人好配!

  對自己的學生開了八百個濾鏡的迪諾甚至覺得,雲雀簡直百分之百滿足杏実提出來的對未來伴侶的條件。

  只要她願意刪掉「性格平和會照顧人」這一條。

  杏実不知道眼前三個人在想什麼,她及時剎車,把「小白臉。」三個字咽回嘴裡,面色從容地回答道:「寵物……」

  雲雀不解:「養寵物跟你結婚有什麼關系?」

  杏実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因為現在很流行一對夫妻養兩個小孩和一個寵物的家庭結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也能組成這樣的家庭。」

  沉浸式胡編亂造的杏実並沒有發現,迪諾和草壁兩個人都已經信了她的話,以為她真的考慮結婚這件事很久了,還考慮到了方方面面,於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雲雀一眼。

  雲雀卻毫無察覺,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杏実:「這是你的人生規劃?」

  杏実點頭:「是的。」

  說完之後,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雲雀的視線落在了杏実左手空空的中指上。

  她今天沒戴那枚鑽戒。

  禮貌地跟迪諾他們都說了「晚安」之後,杏実就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迪諾不禁感慨:「小杏的頭腦好清晰啊,把自己的人生規劃做的明明白白。可惜了……」

  迪諾看著雲雀,「她的人生規劃裡沒有你。」

  雲雀心裡湧出了一股不爽:「我也要走了。」

  迪諾在他身後扯著嗓子喊:「去追小杏嗎?」

  但是雲雀沒有理他。迪諾嘆了口氣:「唉,我明明之前提醒過他,跟他說了小杏想結婚,結果他把我發的消息當垃圾信息刪掉了,太過分了!」

  正好走過來的綱吉聽到之後,思索片刻,試探著提出自己的猜測:「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就是我自己猜測的,其實那條消息,是櫻田前輩刪掉的呢?」

  迪諾微微睜大眼睛,獄寺卻對綱吉的話表示了贊成:「也不是沒可能,因為雲雀有些信息也都是櫻田在處理回復的。」

  「啊……」綱吉失意體前屈,「我實在沒法想像沒有了櫻田前輩的雲雀前輩會是什麼樣子的,但我能想像我以後一定要賠很多錢!」

  「不行,我不能讓恭彌失去小杏!」迪諾握緊拳頭燃起了鬥志,「自從我有過一個腹黑抖S對我總是不管不顧的家庭教師之後,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做一個什麼事都替學生全面考慮的好老師!」

  裡包恩將列恩變成了,頂住了迪諾的腦殼,語氣冷酷:「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迪諾認錯的態度熟練得讓人心疼:「我錯了,你把列恩拿開!」

  在裡包恩把列恩變回蜥蜴後,迪諾就開始跟草壁他們商量怎麼才能幫雲雀留住杏実。

  綱吉試探著說道:「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單身……你們的建議真的有用嗎?」

  原本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幾個人瞬間覺得膝蓋中了一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那你說點有用的啊!」

  綱吉舉起雙手,干笑著說道:「其實我覺得,可能事情也沒有那麼復雜啦。」

  不知道為什麼,綱吉的超直感讓他覺得,杏実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就從風紀財團離職的。

  已經看穿一切的裡包恩什麼都沒說。

  看戲不好嗎?

  ——

  杏実走出酒店的時候,感覺外面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

  剛才編出來的那些條件現在回想一下其實也不錯,雖然百分之八十都是照著雲雀編出來的。

  嚴格來說,雲雀除了性格寡了點之外,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婚對像。

  但問題就是,杏実完全想像不出雲雀會結婚。

  這也是為什麼她明明喜歡雲雀,卻從來沒有主動表示過什麼。

  她是很努力,但她只喜歡能看得到結果的努力,明顯不會有結果的努力,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而且這份喜歡也差不多快消磨光了……大概……

  因為穿著高跟鞋,杏実走的也不快。她是跟草壁一起來的,走出酒店後准備打車回家。不想她剛往路邊一站,一輛黑色的車就停在了她面前。

  是雲雀……

  副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降下來,雲雀目視著前方,側臉對著杏実,語氣跟往常一樣平淡:「上車……」

  「好的。」杏実也沒客氣,開門之後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帶後問道,「這次也是你先去你要去的地方,然後我把車開回去嗎?」

  雲雀瞥了她一眼:「送你回家。」

  謔,狗男人竟然知道送我回家了!還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

  「那個……」杏実謹慎地問道,「老板,你知道我住在哪裡嗎?」

  雲雀又瞥了杏実一眼,這次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明明白白的像是在反問她:你說呢?

  杏実微笑以對,沒再說話。

  她扭頭看著車窗外倒退的夜景,心裡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狗老板突然做人了,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難道是想用這種方式挽留她?不應該啊,按照雲雀的性格,真的不想讓她辭職,那直接駁回她的辭職申請不就行了嗎?

  那是突然良心發現,知道自己以前剝削壓榨她有多厲害,所以要用最後的時間補償她?

  雲雀倒也不是那種會良心發現的人。

  杏実百思不得其解,扭頭看了雲雀一眼,欲言又止。

  雲雀卻察覺到了杏実的目光:「有事?」

  杏実想了想,回答道:「我是想問,老板你對新的秘書有什麼要求嗎?如果可以的話,請列一個具體的標准給我,我會協助人事部篩選簡歷安排面試的。」

  雲雀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方向盤:「你決定就好。」

  什麼我決定就好,我不是在給你找秘書嗎?

  杏実在心裡吐槽了一頓,開始考慮自己接下來一個月是不是不用太忍著雲雀了。畢竟她都要離開風紀財團了,怎麼也應該在走之前爽一爽。

  算了算了,倒也不用在最後一個月把本性全暴露出來。她微笑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接下來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一直到了杏実家家門口,車停下來了,杏実才在下車前對雲雀說道:「老板,雖然在風紀財團這九年我幾乎都是在無休止的工作中度過的,但這九年的時光對我來說依然十分寶貴,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很感謝你的照顧。」

  她真心實意地對著雲雀笑了笑,「那我先進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晚安。」

  雲雀沒說話,但杏実也早就習慣了他對自己的話不做回應,拿好自己的東西就下車回家了。

  而雲雀坐在車上,目送著杏実進門,腦海中突然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杏実要離開他了。

  ——

  大姨媽來了實在寫不了太多了嗚嗚,明天多寫點!

  嘿嘿他開始急了急了急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1章

  在回去的路上,雲雀想起來,上次杏実陪他一起吃飯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話:「還這麼有活力,也沒有離開你,真好。」

  她說的是雲豆。

  仔細想想,雲雀覺得杏実可能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辭職的念頭,所以才會看著雲豆說出這樣的話來。

  所以,他這段時間覺得杏実不對勁,也不是錯覺。她不是消極怠工,她只是開始逐漸地把自己從現在的工作中剝離出去。

  把杏実最近的表現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雲雀終於確定,她是真的早就已經決定好要辭職了。

  算了,隨便她。

  回去的路上雲雀是這麼想的,但是回去之後,他卻越想越覺得不爽。

  杏実說她想在三年內完成結婚的大事,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所以就算是相親戀愛也要等到辭職之後。

  也就是說,杏実要為了一個還沒認識的男人辭職,離開跟她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的自己。

  要不是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個犄角旮旯蹲著,雲雀都想直接去把對方咬殺了。

  這跟搶他的人有什麼區別?

  眼看著外面天都亮了,雲雀坐了起來。

  生氣起來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隨便了她。

  ——

  雲雀一晚上沒睡著,杏実回家之後卻睡了個好覺,早上起來去上班都覺得神清氣爽。

  結果她剛上車,就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喂,小杏啊……」櫻田媽媽驚訝地問道,「我聽說你辭職了,真的假的呀?」

  杏実:「你怎麼知道的?我正打算今天找個時間跟你說呢。」

  櫻田媽媽更驚訝了:「原來是真的啊!我聽你表哥鄰居的同事的親戚說的,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假的呢!」

  杏実覺得真夠離譜的,她辭職的消息都不用親自跟她母親大人說,就七拐八拐地被別人告訴她了。

  「是真的……」杏実將車調成自動駕駛模式,「昨天遞交的辭呈,應該從今天開始辦理離職手續,正式離職應該要到一個月之後了。」

  「哦哦,辭了就辭了吧……」櫻田媽媽十分開明,「你那個工作也太累了,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既然你辭職了,今天就去相個親吧!」

  救救我!

  杏実也是沒想到,她昨天才胡編了個辭職是為了相親結婚的理由,今天就應驗了!再怎麼說這安排的也太快了吧,今天就要去?

  心裡這麼想著,杏実也吐槽了出來,櫻田媽媽卻說:「不快啊,也不算是相親,我去神奈川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她兒子今年跟你同歲,也是沒結婚,現在在東京的一家醫院當醫生。你呢,就趁午休的時候或者下班之後跟他見一面,聊聊天,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

  杏実哭笑不得:「媽媽,我都沒去神奈川上過學,我上哪兒認識神奈川的人啊?」

  櫻田媽媽卻完全不在意杏実的吐槽:「這樣,我去問問他媽媽,你等我消息,拜拜小杏,加油離職哦——」

  聽著手機裡傳出來的忙音,杏実忍不住嘆了口氣。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當跟陌生人拼桌吃飯了,這事兒她又不是沒干過。

  到了公司之後,杏実就被每一個見到的人問了一句:「櫻田秘書,你真的要辭職嗎?」

  杏実整個大無語。

  她要辭職的事情已經全風紀財團都知道了嗎?

  面對這些詢問,杏実也只是微笑以對,沒有回答,快步進了電梯,按了頂層的按鈕。

  幸好雲雀有專用電梯,作為他的首席秘書,杏実和草壁也有使用權限。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了。

  其實就這一點來說,給雲雀當秘書還是挺好的,不用跟其他人一起在上下班高峰期的時候擠電梯。

  杏実沉思著,「叮」的一聲,電梯升到了頂層。杏実在門開後下了電梯,一出來就看到草壁已經在座位上了。她有些驚訝:「草壁前輩,你今天早上沒去老板家嗎?」

  草壁比她還驚訝:「我昨晚給他打電話,他說不用,我以為你會去,結果你也沒去嗎?」

  杏実面色深沉:「老板也是時候該獨立起來了。」

  草壁聽得嘴角微抽:「這話用在恭先生身上可真是奇怪。」

  他看著杏実,「你今天是不是要開始辦離職了?」

  「是的。」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接下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草壁前輩你要很辛苦了。」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絕不。」

  見杏実態度堅決,草壁也就沒再勸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你決定好了,估計我們再怎麼說你也不會改變主意了。不過這些年你確實也很辛苦,辭職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杏実笑著問道:「不祝我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像嗎?」

  「只是合適還不夠吧?得互相喜歡才行……」草壁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說小杏,你對恭先生——」

  草壁的話還沒說完,他和杏実就同時感覺到從電梯那邊傳來了不可忽視的低氣壓。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就見電梯正好升到了這一層,門開之後,黑著臉的雲雀從裡面走出來——那股低氣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早上好,老板/恭先生。」

  杏実和草壁兩個人對著雲雀鞠躬,等他走過來,兩個人抬起頭來,卻被雲雀的臉色嚇了一跳。

  不光是臉色黑,眼底也發青。那一圈暗色,俗稱——黑眼圈。

  杏実還從來沒看過雲雀有過黑眼圈這種東西。

  草壁一臉驚恐地問道:「恭、恭先生,你昨晚沒睡好嗎?!」

  雲雀沉著臉:「沒睡。」他看了杏実一眼,將自己非常不爽的情緒直白地傳達給了杏実。

  杏実戰術後仰:「什麼?原來老板你還需要睡覺嗎?」說完之後,她就看到雲雀的臉更黑了,一旁的草壁也瘋狂地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別說了。

  杏実閉上了嘴。

  糟糕,要辭職了太得意忘形,不小心有點暴露本性了。這要是把老板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杏実非常體貼地說道:「今天上午沒有需要老板你親自處理的事務,不如就在休息室補一覺?」

  雲雀冷笑了一聲:「誰說沒有?你的辭職信不用我處理嗎?」說完之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辦公室,關門的聲音震的草壁肩膀抖了一下。

  「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草壁拍著胸脯一臉後怕,「小杏你也太敢說了!話說回來,恭先生該不會是因為你要辭職才睡不著的吧?」

  「怎麼可能……」杏実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們老板不是那種人。」

  只不過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話說的,到底是想說服草壁,還是想說服自己。

  雲雀進辦公室之後,剛走到辦公桌前,就看到了杏実放在她桌子上的辭職信。他眼眸微眯,將那封辭職信拿在了手裡。

  辭職信是打印出來的,如果不是右下角有杏実的簽字,雲雀還以為是誰在搞惡作劇,他甚至還可以大發慈悲地原諒這個搞惡作劇的人。

  但「櫻田杏実」這個名字清清楚楚地寫在右下角,雲雀對杏実的字跡再熟悉不過,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絕對是杏実自己簽的,而不是有人模仿了她的筆跡。

  想給她扔了。

  雲雀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裡的辭職信,邊緣被捏出了褶皺。

  就在這封辭職信都快被雲雀捏碎了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三下之後,門被打開,杏実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打擾一下,老板……」杏実微笑著說道,「如果你不打算休息的話,我泡了茶給你,喝了可以稍微提提神。」她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搭配著熱茶還有一小塊羊羹。

  將茶和點心放下之後,杏実又走到了雲雀面前,說了句「失禮了」,就舉起手來,將雲雀沒有系好的襯衣扣子系好。

  她手上還拿著她在風紀財團給雲雀准備的備用領帶,系好扣子後,她又熟練地給他打領帶。

  雖然不打領帶不系好扣子是很撩人,但杏実還是更喜歡雲雀平日裡穿戴的一絲不苟帶來的禁欲感。

  雲雀垂眸,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杏実微垂的眼睫和臉上專注的表情。她的唇角帶著一點弧度,看起來很自然,讓人覺得她總是在笑著的。

  因為重復過無數次,雲雀都知道杏実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他看著杏実一步步實施他在心裡默念的步驟,最後後退一步,審視了一番之後抬起頭來:「好了。那我先出去了,老板。」

  「杏。」雲雀注視著杏実的雙眸,語氣低沉地開口,「我給你一個機會。」

  這是什麼霸總發言?這種人設現在過時了啊老板!你個寡王不適合這樣!

  心裡瘋狂吐槽,但杏実依舊保持著職業化的笑容問道:「什麼機會呢?」

  「一個跟我提條件的機會……」雲雀將手裡那封辭職信舉了起來,「什麼條件都可以,只要你把這個收回去。」

  原來如此,懂了,狗老板不想讓她辭職,還想繼續剝削她。

  「我沒有條件……」杏実搖頭,「我只想辭職。」

  從杏実的眸中讀出了堅定,雲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雲雀:黑眼圈都無法挽回老婆,生氣;

  小杏:不要霸總!不要霸總!!不要霸總!!

  今天還跟基友說,雲雀這種喜歡而不自知的過時人設真的很適合他這個過氣頂流,笑死好,讓我們來猜猜看,小杏的第一個相親對像會是誰呢hhhh;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2章

  杏実雖然表面上十分冷靜,但心裡卻還是有些驚訝的。

  狗老板竟然真的在挽留她,希望她不要辭職,甚至還拋出了一根讓人十分心動的橄欖枝——可以跟他提一個條件,什麼條件都可以。

  杏実甚至差點兒就問出來:讓你跟我結婚也可以嗎?

  幸好她非常理智,忍住了這句話。

  這也是杏実第一次明確地跟雲雀說「不」。

  杏実拒絕得干脆爽快,雲雀的表情也變得越發沉重。如果換成是別人,在雲雀現在的低氣壓籠罩之下已經開始發抖了,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杏実,很早以前開始她就不怎麼怕雲雀了,所以她的表情依然淡定,語氣從容地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雲雀斂下眼眸,轉過身去「嗯」了一聲。

  杏実退出去的關門的時候又看了雲雀一眼,他背對著自己,身姿依舊挺拔,卻莫名地透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落寞感。

  他低著頭,還在看她交上去的那封辭職信,好像能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一樣。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杏実疑惑地想,她要辭職這件事帶給雲雀的打擊……應該沒有那麼大吧?

  杏実思索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聽到草壁問自己雲雀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杏実稍加思考,認真地給出回答:「活著……」

  「小杏你在講什麼冷笑話?」草壁覺得自己被凍住了。尤其是她竟然還在拿雲雀開玩笑,果然是提出了辭職的人肆無忌憚啊!

  杏実笑了起來:「開玩笑啦,開玩笑。好了草壁前輩,我們來工作吧。就算辭職了,我也會站好最後一班崗的。」

  草壁痛心疾首:「風紀財團即將失去一個最優秀的員工。」

  「沒關系,這不是還有你嗎。」

  說歸說,鬧歸鬧,工作的事情不能開玩笑。杏実埋頭在記事本上寫下了自己離職前的一個月需要做的事情,准備按順序實施。

  事情看起來不是很多,但每件事又包含著很多瑣碎的小事。

  單就工作交接這一項,她需要把之前屬於自己工作範圍內的事項全部羅列出來,到時候交給自己的下一任。

  跟人事部的人一起面試新的秘書也是,招聘是一件非常耗時間的事情,尤其是給雲雀招秘書,更得精挑細選。

  「草壁前輩,你希望接替我跟你共事的新同事是男性還是女性呢?」

  「啊,都行吧,能干活就行。」

  杏実專注地寫著要交接的事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她眼睛瞥了一眼,發現是媽媽發過來的信息,便在打完一行字之後拿起手機查看消息。

  「小杏……媽媽早上跟你說的那個男生,工作的醫院剛好離你們公司不遠,我跟她媽媽說過了,中午讓他去找你,你們見個面聊聊天……他叫柳生比呂士,這裡有張照片,不要認錯人哦——」

  看到「柳生比呂士」這個名字,再看了眼母親傳過來的照片,杏実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還真是她認識的人。

  但僅限於認識,並不是很熟,屬於那種走在路上見到面因為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打招呼的關系所以干脆玩手機假裝沒看見的程度。

  雖然不是一個學校,但柳生是立海大附屬中學高中部網球部的成員,杏実被跡部和忍足他們拖去看他們打毀天滅地網球大絕殺比賽的時候見過。

  不僅如此,柳生和她還是各自學校學生會的,高二的時候兩個學校舉辦過學生交流會,他們兩個進行過交接。

  杏実記得柳生有個綽號是「紳士」,他也確實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男生,做事情認真仔細,是個很可靠的人。就是他戴著眼鏡,鏡片老反白光,看著像個動感超人。

  原來他現在在做醫生嗎?

  這麼想著,杏実給媽媽回了條消息,跟她說自己知道了,又轉頭對草壁說道:「草壁前輩,我今天中午不跟你一起吃午飯了。」

  草壁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杏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約了人……」

  草壁泫然欲泣地看著杏実:「你現在就要開始拋棄我了嗎,小杏?」

  杏実戰術後仰:「拜托了草壁前輩,請你不要再擺出這樣的表情,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轉回頭去,一邊打字一邊說道,「是我媽媽介紹的朋友的兒子,中午一起吃個飯,剛才看了一下,剛好是我高中認識的同學。」

  「哦哦。」草壁點頭,也轉回去工作了。五分鐘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你這不就是去相親嗎?!」

  ——

  午休時間,杏実跟草壁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座位。

  看著杏実進了電梯,草壁不禁感慨,杏実真是個想做什麼就立刻實施的實干派。昨天才說了自己接下來准備找個對像結婚,今天就有相親的對像了。

  還是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同學,這要是再聊得來,談戀愛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嗎?

  恭先生怕是沒希望了,唉。

  這麼想著,草壁正准備去問問雲雀中午吃什麼,就看到雲雀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視線往這邊一掃,看著他問道:「杏呢?」

  「小杏她——」草壁欲言又止,糾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謹慎地說道,「跟她媽媽介紹的男生一起吃飯去了,小杏說那個男生跟她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雲雀冷淡地「哦」了一聲,心裡卻在想著:高中認識的男生?上次見到的那兩個?不對,那兩個杏実認識,應該不用她媽媽給她介紹吧?

  這麼說來,杏実跟他們是朋友,他們是不是見過杏実的媽媽?

  他都沒見過,明明他們認識的更早。

  想著想著雲雀又開始不爽,自從杏実跟他提了辭職,他不爽的頻率就開始直線上升。

  而草壁觀察著雲雀的表情,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所謂的跟媽媽介紹的男生見面,俗稱……

  相親……

  話說他知道相親是什麼意思嗎?

  ——

  走出公司之後,杏実收到了媽媽發來的消息,是一家餐廳的地址,在風紀財團附近。

  那家餐廳杏実也去過,味道不錯,就是價格略貴,並不是白領上班族中午吃飯的首選餐廳,所以人不會很多,但對於見面來說,卻是個很合適的地方。

  柳生非常會選地方,考慮得也很周到。

  消息是從櫻田媽媽那邊發過來的,這一點杏実倒也不介意。

  她的手機上也有入江給她安裝的防火牆,一般陌生號碼的消息都會被攔截,她收不到。

  進了餐廳之後,服務員走上前來跟她打招呼,杏実問了一下有沒有一位姓柳生的先生,那個服務員立刻心領神會,帶著她走到了一張靠窗戶的餐桌前。

  原本坐著的男人見到她過來,立即站了起來,習慣性地扶了下眼鏡後,朝著杏実伸出手:「好久不見,櫻田同學。」

  是你,動感超人!

  杏実彎起唇角,跟柳生握了下手:「確實很久不見了,柳生君。」握手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等杏実坐下之後,柳生才坐了下來。

  雖然跟柳生算是半生不熟的關系,但杏実一向很會聊天,加上兩個人認識,所以很快氣氛就變得熱絡了一些。

  只不過柳生是冷靜有禮的紳士,就算是熱絡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前提是真正的柳生坐在她對面的話。

  「我媽媽跟我說,可能是我認識的人時,我還覺得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杏実微笑著說道,「事實證明,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

  柳生表示贊成:「我也是聽到了你的名字,才同意今天見面的。沒想到,我們兩個工作的地方離得很近。」

  杏実有些好奇:「你不是住在神奈川嗎?為什麼會在東京的醫院上班呢?」

  「因為讀大學的時候在東京,我的導師在現在這所醫院……」柳生解釋道,「他希望我能留下,所以我就在這家醫院入職了。」

  「原來如此。」杏実點點頭,又說道,「侑士現在從事醫療器械方面的工作,兼顧醫療糾紛調解,你是不是經常能碰到他?」

  「不算經常……」柳生推了下眼鏡,「我這裡基本碰不到醫療糾紛事件。」

  「柳生醫生醫術高超。」

  「櫻田同學過獎了。」

  兩個人點了餐,一邊吃一邊聊,氣氛還算融洽。快吃完的時候,柳生問道:「櫻田同學,長輩讓我們見面的意圖,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既然如此,我開門見山地問一下,你有跟我繼續發展下去的意向嗎?」

  杏実抿了一口紅茶:「如果是柳生君的話,確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像。但如果是你,那還是算了,仁王君。」

  「噗哩——」一聲口癖直接暴露了自己,仁王雅治一掃剛才的紳士作派,臉上多了幾分玩味,「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紳士?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杏実微笑:「握手的時候。柳生君現在是外科醫生,做手術的手經常拿剪刀,特定的地方會有繭子,你沒有。」

  「原來如此……」仁王點頭,「行吧,不裝了,我攤牌了,我是仁王。」

  「我有個問題……」因為已經猜到了這個柳生是仁王假裝的,所以杏実並不意外,但她還是很奇怪,「以柳生君的性格是不會做出讓別人代替自己相親這種事情的,如果他不想來大可以直接說明並且拒絕,為什麼會讓你來?」

  仁王摘掉了那副讓自己看起來像動感超人的眼鏡:「他本來是要來的,但臨時有個加塞的手術又來不了了。他要打電話給你媽媽解釋道歉,但我今天正好有事去找他,想著我們也很久沒見,就頂著他的名義來了。驚不驚喜?」

  杏実沉默片刻,語氣誠懇:「你想聽實話嗎?」

  「咱們還是說點高興的事情吧。」仁王的語氣更誠懇。

  杏実點頭:「好的。看來這麼多年過去,大家都還單身,我非常欣慰。」

  仁王:「……」

  這哪裡是讓人高興的事情了啊喂!

  ——

  仁王:你以為是柳生,其實是我仁王噠!

  小杏:你回去!

  沒錯,是柳生,但不完全是柳生!驚不驚喜!(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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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在仁王表明了身份之後,杏実在他面前也就徹底放松下來。

  她跟仁王的關系,比跟柳生的關系要親近很多。

  仁王上國中的時候跟跡部關系不錯,雖然她也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勾搭到一起去的,據說仁王還搶了總跟著跡部的跟班,只能說男生之間的友情真奇怪。

  而杏実在學生會是跡部的副手,跟跡部關系也不錯,所以有時候跟他們一起玩的時候還會碰到仁王。

  再加上仁王這個人比起柳生來性格要外向許多,甚至可以說皮得很,還會變魔術,所以跟他相處起來非常放松。

  「本來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沒有戀愛結婚,現在看來,大家都沒有……」杏実表示十分欣慰,「份子錢從來沒有送出去過,我多少感到了一些平衡。」

  仁王覺得有點扎心。

  「不過也是……」杏実一本正經地開口,「你但凡有個女朋友,都不會閑到假裝柳生在這跟我相親。」

  仁王覺得更扎心了。但他是絕對不會這麼甘拜下風的。他清了清嗓子:「你今天工作不忙嗎,還有空出來相親。跡部說你忙的腳不沾地,之前組織了幾次聚餐你都沒去。」

  杏実微微一笑:「你以為你傷害得了我嗎?」

  她吃了口牛排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辭職了。」

  草,失算了!

  這個答案仁王屬實沒想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杏実:「你辭職了?真的假的?你個卷王竟然辭職了?!」

  而杏実看著仁王用柳生的臉做出「瞳孔地震。」的表情,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她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要用柳生君的臉做這種表情了嗎?感覺很破壞他在我心裡的形像。」

  「要卸妝怪麻煩的,你忍一下吧。」仁王吊兒郎當地說道。

  「行吧……」

  ——

  「喂——沢田!」留著銀色長發的劍士斯貝爾比•斯誇羅把一條巨大的金槍魚遞到了綱吉面前,「祝你生日快樂!」

  彭格列日本分部的基地因為斯誇羅的這一聲吼而整個震動了一下。

  綱吉目瞪口呆地看著斯誇羅以及他手裡那條金槍魚:「那個,斯誇羅,你怎麼今天祝我生日快樂?」

  斯誇羅用一種關懷傻子的眼神看著綱吉反問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嗎?十四號。這可是我來的路上親自打撈的深海金槍魚!!給我感恩戴德地收下!!」

  今天?綱吉腦子轉了轉,語氣委婉地開口:「那個,斯誇羅,你有沒有想過,就是,日本和意大利之間有時差,你說的十四號,應該是意大利的十四號,日本現在已經是十五號了。」

  「哦……」斯誇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怪跳馬走那麼早,我最近太忙了,沒反應過來。不過不重要,你就當再過一個意大利生日不就行了嗎?」

  綱吉聽的嘴角微抽。

  這個人還是這麼不拘小節,會覺得這種事不重要也挺正常的。

  雖然心裡很想吐槽,但是斯誇羅記得他的生日,還專門來給他送禮物,綱吉還是很感動的。

  彭格列雨守山本武爽朗地笑起來:「哈哈哈,斯誇羅的禮物還真是很有個人特色呢。」

  綱吉忍不住嘆氣:「但是,雖然說我們是彭格列,倒也不用每年都給我送海鮮……」

  「好了,禮物我送完了……」斯誇羅也完全不介意自己錯過了綱吉的生日宴會這種事,畢竟他本來也不感興趣,他說,「我這次來,還有另外一件事……」他大聲喊道,「聽說小杏從雲雀那裡辭職了,我要帶她去瓦利安入職!」

  綱吉終於沒忍住吐槽出來了:「你搞錯我的生日卻知道櫻田前輩辭職的事情,我和櫻田前輩到底誰重要啊!」

  「那當然是小杏重要啊……」斯誇羅想也不想地說道,甚至很疑惑綱吉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她能給我干活,你能嗎?」

  綱吉閉上了嘴。

  他自己的活就夠多了。

  斯誇羅雙手抱胸:「以前她是雲雀的秘書,我挖牆腳沒挖成功,現在她辭職了,我當然要趕緊挖過來。瓦利安現在除了我就沒有幾個能好好干活的,就需要她這樣的。」

  「你想都別想!」獄寺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們已經搶先預定櫻田給十代目當秘書了!」

  綱吉瘋狂搖頭:沒有的事獄寺君你不要瞎說啊!!

  斯誇羅的腦門上立刻冒出了幾個十字路口:「什麼??不行!!老子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沒有用!」

  「獄寺你小子想打架是吧!!」

  綱吉和山本趕緊一人抱住一個,免得他們打起來:「冷靜啊獄寺君!斯誇羅!藍波——」

  他喊了一聲在一旁看戲的小雷守,「快給雲雀前輩打個電話,斯誇羅來挖櫻田前輩了!」

  快來救救他救救他——

  ——

  杏実的午休時間有限,吃過午飯,又吃了點餐後甜點後,她就得回風紀財團了。

  仁王沒什麼事,就把杏実送回去了。快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仁王對杏実說:「既然你快離職了,下次我們聚餐的時候叫你一起啊。」

  杏実稍加思索後點了點頭:「好啊,不過估計要等一個月之後我才能有時間,這一個月我還要辦工作交接,估計事情會很多。」

  「噗哩——」仁王一聽就樂了,伸手搭在杏実肩上,「小杏啊,你知道上班最應該摸魚的時間段是什麼時候嗎?就是你提出辭職之後。你一個月之後就走了,誰也管不了你,你不趁這一個月摸魚,什麼時候摸?」

  杏実若有所思:「看來你經常這麼干,所以這麼有經驗。」

  仁王義正辭嚴:「我可是自由職業者,想什麼時候摸魚就什麼時候摸魚。」

  「你摸魚還這麼理直氣壯?」

  「那當然了——」

  「真叫人羨慕!」

  已經到公司門口了,杏実看了眼時間後對仁王說道:「這是我最有效率的一個午休,不僅相了親,還跟老朋友敘了舊。」

  仁王打了個響指,神色得意:「不用謝我了。」

  杏実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神色復雜地問道:「但是你用仁王的芯子頂著柳生君的外殼,還做著跡部的標志性動作,就讓人覺得很怪異。」

  一個中午等於見了三個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她賺翻了。

  「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

  「很難不在意啊。」

  雲雀接到藍波的電話,聽到斯誇羅來搶杏実就很不爽,就准備殺過去跟斯誇羅打一架。連他的人都敢惦記,活得不耐煩了嗎?

  結果他剛下樓,就看到杏実站在公司門口跟一個紫色頭發的男人在說話,兩個人看起來很熟絡,那個男人還把胳膊搭在杏実的肩膀上。

  上次杏実被跡部搭肩膀的時候,她說這是朋友之間打招呼的方式。

  可她今天中午不是要跟她媽媽介紹的男人見面麼?第一次見面就變成可以用這種方式打招呼的朋友了?

  看著真讓人來氣。

  仁王和杏実正說著,突然同時感覺周圍氣溫驟降。互相對視了一眼,仁王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太陽,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回事?末日降臨之前的極端天氣嗎?剛才好像沒有這麼冷吧?」

  而杏実卻在這驟降的氣溫中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威壓感。她四下看了看,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正一臉陰沉表情的雲雀。

  她趕緊站直了身體,還捅了仁王一下:「別鬧,我老板!」

  感覺得到杏実一下子緊繃起來,仁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一個黑發男人正死死地盯著他們。他小聲對著杏実嘀咕:「我覺得他好像看我很不爽。」

  杏実同樣小聲:「雖然他看誰都不爽,但他今天好像特別生氣,所以我對你只有兩個字:快跑!」

  「哦,那我走了。」求生欲讓仁王把手從杏実的肩膀上收回來,「回頭再聯系你。」

  「拜拜。」杏実對他揮揮手,然後走向了雲雀,「老板,你要出去嗎?」

  「嗯。」雲雀的目光落在杏実的肩上,又轉移到她的臉上。

  杏実公事公辦地問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倒也不是她多想陪著雲雀,主要是雲雀這一臉要去找人打架的樣子,就算她不跟著去,回頭善後還得找她,不如跟著一起去算了。

  杏実覺得自己就是個勞碌命,她真的應該跟仁王學學怎麼偷偷摸魚。

  雲雀目光沉沉地看著杏実:「要。」說完之後,他就邁開了步子。

  杏実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上車之後,杏実系好安全帶,語氣試探著問道:「老板,我們要去哪裡?」

  「彭格列基地……」雲雀依然黑著臉,「藍波說,斯誇羅來了。」

  「斯誇羅先生?」杏実有些好奇,「他要找你嗎?可你為什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他惹你了?」

  雲雀側目看了杏実一眼:「他要你去瓦利安入職。」

  懂了……

  雖然她已經提出了辭職,但她還沒有辦離職手續,所以還是風紀財團的員工。斯誇羅這麼做,等於明目張膽地跟雲雀搶員工,難怪他這麼生氣。

  雲雀這個人的領地意識可是很強的,而她至少現在來說,還在他的領地內。

  杏実點了點頭,說了句「是嗎」之後就沒再說話。

  杏実不說話,雲雀也沒出聲,兩個人保持著沉默到了彭格列基地。下車的時候,杏実看到雲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指環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還真是來打架的。

  杏実在心裡嘆了口氣,認命地跟了上去。

  彭格列基地裡,獄寺和斯誇羅分兩邊坐著,這還是綱吉和山本兩個人好不容易把他們倆給拉開了。

  看到雲雀和杏実進來,綱吉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雲雀前輩,櫻田前輩!」

  「哇哦,這麼多人……」雲雀冷笑了一聲,「群聚起來等我咬殺嗎?」

  說著,他的左手就舉了起來,中指上的雲屬性指環也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看的出來他現在火氣很大。

  綱吉戰術後仰,「雲雀前輩你先冷靜」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杏実伸手握住了雲雀的手,給他拉了下去。

  火焰滅掉了。

  「就算要打架也不能在這裡……」杏実語氣冷靜地提醒雲雀,「彭格列基地有專門的訓練室,在這裡會給首領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綱吉感動抹淚。

  只有杏実會有意識地記得要幫他減少損失,也只有杏実能用最簡單的辦法讓正在氣頭上的雲雀鎮定下來。

  「小杏!」斯誇羅直接朝著杏実走過來,「你來了!」

  杏実笑眯眯地看著斯誇羅,手卻沒敢放開雲雀:「好久不見啦,斯誇羅先生,你還是這麼有精神呢。不過你怎麼會今天來?首領的生日是昨天。」

  「因為有時差,我搞錯了……」斯誇羅不在意地說道,「不過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明天要走,你跟我一起走吧。」

  雲雀的火焰又開始蠢蠢欲動,杏実卻依舊面不改色地按著他,並且拒絕了斯誇羅的提議:「不要……」

  杏拒絕他了。

  雲雀的心情愉快了那麼一點。

  「為什麼!」斯誇羅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不是都從風紀財團辭職了嗎?!」

  雲雀的心情又變得跟剛才一樣不愉快了。

  他覺得斯誇羅今天就是來惹他生氣的。

  綱吉悄悄地後退了幾步,試圖離開這個危險的漩渦。

  「我昨天提出的辭職,今天我老板才處理我的辭呈,按照流程,我還有一個月的工作交接時間……」

  杏実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你讓我明天跟你一起走,從理論上來講我是無法做到的。」

  斯誇羅十分不滿:「你們風紀財團事兒真多,羅裡吧嗦!」

  雲雀眼眸微眯,語氣不爽地問道:「你對我的風紀財團有什麼意見嗎?」

  「當然……」斯誇羅毫不畏懼地說道,「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他雙手抱臂,「嗯——一個月我也不是不能等。」

  等等啊!這個人怎麼開始自說自話了?我剛才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後面的補充說明並不是說等一個月之後我辦完工作交接就要去瓦利安入職的意思啊!

  杏実覺得很心累。

  這不是還沒從一個火坑裡跳出來,另一個火坑就已經在等著她了嗎?

  ——

  雲雀:突然意識到很多人覬覦我老婆(警覺•JPG;

  小杏:你才意識到?你真是活該寡!

  上一章你們的評論也太可愛了吧哈哈哈!為什麼他們都還單身你們就放心了啦!!笑死!

  讓我康康,下一個小杏的相親對像安排誰比較好(再挑一個倒霉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4章

  杏実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斯誇羅好好說明一下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還沒等她自己開口,就聽到雲雀語氣陰沉地說道:「她說了不要,你沒聽到嗎?」

  咦,狗老板竟然在聽我說話嗎?杏実有些意外,不由得轉頭看了雲雀一眼。

  不得不說,雖然雲雀沉著臉的時候氣勢有些懾人,但帥也是真的帥。

  斯誇羅揮著劍:「老子在跟小杏說話,關你屁事!!」

  「杏的事就是我的事。」

  杏実呼吸微頓。

  這話說的多少是讓人有點心動了。

  「她都辭職了你管不著她!」

  「她一天沒有離開風紀財團,我就還能管。」

  「雲雀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架!!」

  「你打不過我。」

  跟斯誇羅的氣急敗壞形成鮮明的對比,雲雀自始至終都波瀾不驚,語氣風輕雲淡,加上自身確實強大到幾乎無人匹敵的實力,就讓他最後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開了嘲諷特效一樣。

  雖然彭格列絕大部分人都知道雲雀就是這樣唯我獨尊的性格,但不同的人對他說的話還是會有不同的反應。

  偏偏斯誇羅也是個一點就爆炸的性格。杏実扭頭過去看他,果然就看到他已經怒氣衝衝,腦門上冒出了好幾個十字路口。

  綱吉掩面:「完了完了!」

  就在他感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的時候,杏実卻擋在了雲雀面前,語氣平靜地對他說道:「斯誇羅先生,你沒有理解我說的話,我的意思不是從風紀財團離職後就可以去瓦利安。我不准備接受你的提議去瓦利安,甚至在辭職後,我短時間內都沒有再找工作的計劃。」

  在杏実說話的時候,斯誇羅已經冷靜下來不少,聽完之後,他又有些疑惑:「為什麼?」

  「因為櫻田前輩接下來的計劃是要結婚啦……」綱吉小心翼翼地說道,「邁入人生新階段。」

  原本還在吃糖看戲的藍波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疑惑:咦?結婚?

  斯誇羅聽了之後卻不以為意:「哦,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呢。」

  他神色囂張,「結婚還不簡單嗎?我們瓦利安的人隨便你挑,從boss到小嘍啰,你看上哪個就選哪個,結婚這種事,跟誰結不是結?」

  杏実:「……」雖然知道你們瓦利安的人不拘小節,但這未免也太過了一點吧喂!

  雲雀聽了之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要不是杏実還按著他,他現在已經一拐子把斯誇羅抽飛了。但有一說一,雲雀多少還是有些震撼:還能這樣?

  綱吉聽得原地石化。

  這也太隨便了吧喂!

  斯誇羅卻覺得這個辦法非常行得通,甚至還摸著下巴盤算起來:「嗯——說起來Xanxus那家伙快四十了,你要是嫌棄他太老,可以考慮貝爾,我記得你們倆年紀一樣大。而且貝爾還是個王子,你跟他結婚還能撈個王妃當當。」

  杏実沉默……

  她從開始工作老板就是雲雀,平心而論,雲雀是個好老板,給的工資福利都是實打實的,話少的男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不畫餅。

  她也沒想到,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別人給自己畫大餅,畫的竟然是這樣的餅。

  當什麼王妃啊!貝爾菲戈爾一個王子不還是在瓦利安當打工人嗎?

  斯誇羅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要是你還喜歡年紀更小的,我們還有弗蘭,那小子也成年了來著。」

  杏実一整個大無語。

  干什麼干什麼?斯誇羅這到底是想招聘她,還是急於脫手瓦利安這些滯銷的單身狗?弗蘭未免也太小了點吧?成年了也不行啊!

  感覺到身後的雲雀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越來越強烈,杏実急忙開口:「我拒絕!恕我直言,你們瓦利安的人,沒有一個符合我對結婚對像的要求。」

  她本來只是想用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辭職,事情發展到現在,要說自己是隨便編的理由也不合適了,只能拿同樣是編的結婚對像要求來回絕斯誇羅了。

  就很頭禿……

  斯誇羅語氣不滿:「你要求也太多了吧?」

  杏実一本正經:「結婚是人生大事,畢竟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我覺得要求多一點也是正常的。斯誇羅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們先回去了,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好吧……」斯誇羅雙手抱胸,「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你回去忙吧。」

  杏実微微欠身:「告辭了。」

  說完後,她又對綱吉說道,「那我們先走了,首領。」

  綱吉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啊,得救了——

  杏実轉過身去,卻看到雲雀像是正在思索著什麼,便開口叫道:「老板……」

  雲雀抬眸,神色略帶不解:「怎麼?」

  啊,老板走神了。

  杏実微微一笑:「我們該回去了。」

  她說「我們」。

  注視著杏実那雙墨綠色的眸子,雲雀點點頭:「嗯,走吧。」

  目送著杏実跟在雲雀身後離開,綱吉長長地舒了口氣:「啊——幸好櫻田前輩今天也來了,不然這裡又要重新裝修了!」那可都是錢啊!

  斯誇羅撇撇嘴,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又好奇地問道:「剛才沒問小杏,她對結婚對像的要求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知道……」綱吉點頭,「雖然我當時沒在場,但後來有聽迪諾先生說。怎麼說呢,光是性格平和會照顧人這一點,基本就可以把你們瓦利安的人全都排除了呢。」

  「確實……」斯誇羅煞有介事地點頭,「那就只剩我一個符合要求的了。」

  綱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啊!

  山本哈哈大笑:「斯誇羅你也不行吧?」

  獄寺也一本正經:「你不覺得你暴躁的性格完全不符合櫻田的要求嗎?」

  斯誇羅怒火頓起:「我怎麼暴躁了?!」

  「你現在就很暴躁啊!」

  綱吉被他們吵得頭禿,正准備勸他們,卻聽到獄寺說:「不過十代目,我覺得我受到了啟發,思路打開了!我們可以給櫻田介紹相親對像,把她留在彭格列!」

  「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這樣……」

  「等等!等一下!」藍波終於忍不住了,「你們為什麼要給杏実姐介紹對像?」他發出了不理解的聲音,「她不是跟雲雀結婚了嗎?!」

  聽到藍波這句話,綱吉他們停止了爭論,齊刷刷地轉頭看著藍波,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藍波瞳孔地震,「我一直以為他們結婚了啊!」

  綱吉撓頭:「那可能是因為他們兩個天天在一塊,看起來像是已經結婚了,所以才會讓你產生這樣的錯覺吧。」

  「雖然我們有時候也覺得,這兩個人就應該結婚,哈哈哈!」山本補充說明。

  這一天,藍波的人生觀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

  從彭格列基地出來,杏実坐在副駕駛座用平板電腦做著工作總結,突然聽到雲雀問自己:「杏,你中午去見的男人,是適合結婚的對像嗎?」

  「誒?」杏実頗為意外,抬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雲雀,「那個,現在是工作時間,但這好像是我的私事……」

  雲雀側目看了她一眼:「不能說?」

  「那倒也不會……」杏実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鎮定,「不是……」

  雲雀莫名地感覺到心頭一松。

  回答完之後沒有再聽到雲雀說什麼,杏実便繼續低頭做總結了。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試探著叫了雲雀一聲:「那個,老板。」

  「怎麼?」

  杏実微微一笑:「我之前有問過你對新的秘書有什麼要求,你沒有說。如果你覺得考慮這種事對你來說很麻煩的話,我就直接按照我的標准來配合人事部面試招聘了,可以嗎?」

  「隨你。」雲雀硬邦邦地丟出來兩個字。

  這麼說就是同意了。杏実點頭:「我會盡快給你找好新秘書的。」

  雲雀沒再說話,杏実就開始在平板上羅列對面試者的工作要求。雲雀側目看她的時候,就看到了杏実認真而專注的側臉。

  不可否認,杏実的工作能力完美到無可挑剔,雲雀還沒見到有誰跟他一樣,身邊有這麼全能的秘書。

  按照杏実的標准來招聘,要找到一個新的秘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找到了一個工作能力比得上杏実的秘書,那也不是杏実了。

  她不是可以被別人替代的。

  ——

  雲雀:這些人要給我老婆介紹對像,全部記仇;

  小杏:一群畫大餅的!!

  藍波:我嗑的CP是假的;

  我基友說彭格列的人就差把飯喂到雲雀嘴裡了,我笑死!

  我看了上一章的評論,發現你們提幸村的頻率最高!咋回事呢?雞蛋不能只放在立海大一個籃子裡啊!

  最近寫這篇寫的我又重新愛上雲雀了,甚至還想把一本初代雲守的文撿起來寫(你等等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025章

  回到風紀財團,等雲雀停好車之後,杏実就拿著平板電腦下了車。她站在一旁等雲雀,但等了一會兒雲雀卻沒下來,便抬起手敲了敲車窗。

  玻璃降下來,杏実彎著腰疑惑地問道:「老板,你不下車嗎?」

  雲雀抬起手來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聲音聽著有些慵懶:「回家睡覺。」

  當老板真好,隨時可以翹班!

  不過這也讓杏実想起來,雲雀早上來的時候說他昨天晚上沒睡覺來著。

  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聯想到雲雀今天都說出可以隨便跟他談條件只要她收回辭職信這種話了,杏実很難不懷疑,他是因為自己要辭職才睡不著的。

  雲雀准備要走,卻發現車外的杏実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看著自己,便問道:「還有事嗎,杏?」

  「沒事……」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只是我突然想起來,你昨晚沒睡覺,今天上午讓你補覺休息你也不肯,所以現在應該已經算疲勞駕駛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雲雀眼眸微眯,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危險:「你在小看我嗎?」

  「不……」杏実一本正經,「只是擔心你。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路上小心。」說完之後,杏実就站直了身體,准備等雲雀走了之後自己再上去。

  雲雀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透過車窗對杏実說道:「沒有什麼非要今天做完不可的工作就到點下班。」

  杏実微笑:「好的,我知道了。」

  雲雀張了張嘴,看起來還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說了句「我走了」,就將車窗玻璃升上去,驅車離開了。

  直到雲雀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杏実才轉身進了公司大門。

  杏実回去的時候,草壁正在忙,看到杏実回來,他關切地問道:「小杏,你怎麼才回來?」

  雖然他們兩個午休的時候偶爾晚回來一點雲雀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管,但杏実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尤其是今天還晚了這麼久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碰到老板……」杏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要去彭格列基地,我看他那個樣子感覺是要去跟斯誇羅先生打架,就跟著一起去了。」

  「避免了一場戰爭嗎?」

  「建議首領今年年終晚會給我發一面省錢大王的錦旗……」杏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完後想起來,「不對,今年年終晚會我就不在這裡了。」

  「你說你發了年終獎再走多好?」

  「我想要辭職的心讓我已經等不到發年終獎了。」

  挽留的話草壁已經說過一次了,看得出杏実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辭職,草壁就沒有再說這樣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斯誇羅怎麼突然來了?」

  「哦,他來給首領過生日……」杏実忍俊不禁,「結果搞錯時差。還有,他也聽說我辭職的事,順便來挖我去瓦利安了。」

  草壁恍然大悟:「難怪恭先生走的時候看起來特別生氣,我當時害怕極了!對了,說到恭先生……」

  草壁猛地想起來,「他人呢?你們兩個不是一起回來的?」

  杏実一邊在電腦上打字一邊回答道:「他送我回來之後就回家睡覺去了,可能是太困了吧。」

  老板不在,就可以放心地摸魚,說話也不用擔心會被他聽到了。

  草壁真心實意地說道:「我覺得恭先生非常不想讓你辭職,不然也不會睡不著覺了。」

  「畢竟我辭職了他就少了一個可以壓榨的勞動力嘛……」杏実笑了笑,「沒事,我會給他找到新的勞動力的。」

  草壁欲言又止。

  不是那個意思啊!

  怎麼回事,他帶不動雲雀就算了,怎麼連杏実都帶不動了啊!寡王的屬性難道還傳染嗎?

  想想自己也單身,草壁突然感到了一陣悲傷,眼神差點噴出來。

  這個方法行不通,草壁就換了個方法。他問杏実:「你中午去見的那個高中同學,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杏実打著字回答道,「我見的不是我媽媽介紹給我的,而是假扮成他的。這個假扮他的人高中的時候跟我很熟,所以感覺不是去相親,而是去見老同學了。」

  老同學嗎?老同學也是有可能發展成情侶的,而且還可以省略掉互相了解的過程!

  於是,草壁又問道:「那你覺得你這個老同學,跟恭先生比起來……哪個好?」

  杏実停下了打字的動作,緩緩地轉頭看向草壁,很不可思議地問道:「草壁前輩,你這個問題問的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你指的是哪方面?」

  草壁也不太確定:「各個方面?」

  「從實力和成就來講的話肯定是老板更勝一籌……」杏実轉回去看著電腦,「但是我那個老同學性格很好,人也很有趣。我覺得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啊,草壁前輩你干嘛問這種問題?」

  「那從結婚的角度講,他們兩個你選哪個?」

  「全都不要,每一個都是噩夢!」

  看著已經開始專心工作的杏実,草壁嘆了口氣。

  他真是太難了,要不還是讓迪諾來想想辦法吧?

  ——

  下班之前,杏実給人事部部長發了一封郵件,讓他將招聘信息發布出去,給雲雀招一個新的秘書。

  郵件裡面詳細寫明了對秘書的學歷、經驗以及職責要求,發過去之後沒多久,人事部部長就給杏実打了內線電話過來,語氣聽著十分為難:「那個,櫻田秘書,你確定招得到人嗎?」

  這個招聘信息發布出去,人事部這個月的KPI估計是完不成了。

  杏実自己回去看了一遍列出來的要求之後也陷入了沉思:「嗯……先招招看吧。雖然硬性條件要求比較嚴苛,但薪資待遇還是很好的,所以肯定會有人投簡歷,只要有人投就發面試通知。」

  「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杏実忍不住好奇:「那個,草壁前輩,我當時是怎麼應聘進風紀財團的?」

  「怎麼突然問我這麼久遠的事情?」草壁摸了摸下巴,「我記得你應聘的時候,風紀財團才剛建立不久,我當時忙不過來,就說要招個助理幫我,恭先生同意了。

  他本來是不管這件事的,但我看完簡歷之後跟他說,有個應聘者國中是在並盛中學念的,他就把那份簡歷要去看,看完之後就跟我說錄用你了。」

  「咦,是這樣嗎?」杏実有些意外,不過也能理解,「果然是因為並盛中學啊。」

  「你呢?」草壁也很好奇,「為什麼會投簡歷到風紀財團?」

  「為什麼呢?」杏実單手撐著下巴,「因為看到『風紀』覺得很親切,我在並盛中學念書的時候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違反風紀,會被風紀委員長咬殺!」

  杏実當時看到「風紀財團」幾個字的時候,就感覺除了雲雀好像沒人會給財團起這種名字,就像除了他之外,也不會有人用並盛中學的校歌做手機鈴聲一樣。正好那個時候是她高中畢業的假期,沒什麼事情做,就投了簡歷試試看。

  結果她的感覺沒錯,唯一沒想到的是,她會在風紀財團待了九年。

  要知道她進公司的時候什麼都不會,進來之後也是全靠草壁帶她,加上她自學,才有了今天首席秘書的職位。

  直到今年,她的人生也就才過第三個九年而已。

  「哈哈哈……」草壁忍不住笑起來,「我覺得以前並盛中學的學生看到風紀兩個字都要繞著走,只有你會覺得親切了。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堆簡歷裡只有你一個人是並盛中學畢業的。」

  「我也只能想到這一個原因了。」說完之後,杏実看了眼時間,果斷關掉了電腦,「准備下班。」

  「這麼早?」草壁也看了眼時間,「你今天不加班?」

  杏実笑眯眯地說道:「老板說了,沒有什麼非要今天做完不可的工作就准點下班。我是已經提出辭職的人了,當然要趁著最後一個月准點下班啊。」

  「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草壁點了點頭,「那你這周末來加班嗎?」

  「不要,我要雙休!」

  「辭職的人就是豪橫啊!」

  「要不要一起下班?反正老板不在。」

  「我沒辭職,我不敢啊!」

  在草壁羨慕的眼神中,杏実瀟瀟灑灑地下了班。

  爽到!

  ——

  雲雀回家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打著哈欠走了出去,就看到迪諾坐在走廊上,正在跟雲豆說話。

  「雲豆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讓你想辦法幫恭彌留住小杏嗎?你怎麼一點都不努力?」

  「雲雀!雲雀!」

  「你再不努力就沒有飯吃了,你看小杏最近都沒有來喂你對不對?」

  「杏!杏!」

  「你在干什麼?」雲雀居高臨下地看著迪諾,語氣裡帶著一絲危險,「到我家來為難我的寵物?」

  「雲雀!」

  萌啾啾的小黃鳥一看到雲雀立刻飛了過去,動作熟練地停在了他伸出來的手上,小爪子抓住了他的手指,扯著嗓子對他叫:「雲雀——杏!杏!」

  迪諾站了起來,指著雲豆振振有詞地對雲雀說道:「你看,雲豆都想小杏了!」

  像是在配合迪諾說的話,雲豆拍拍翅膀,又喊了兩聲:「杏——杏——」

  「她沒來……」雲雀垂眸看著停在自己手上的小寵物,「你要見她,自己去找。」

  迪諾在一旁聽得心梗。他忍不住問雲雀:「恭彌你怎麼不去?」

  雲雀打了個哈欠,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我今天見過她了。」

  他把手一抬,輕聲對雲豆說道,「去吧……」

  看著雲豆拍拍翅膀飛走,迪諾覺得心情格外的復雜。他忍不住碎碎念:「今天見過了就不能再見嗎?小杏都辭職了,見一面少一面。等她離開風紀財團離開你,你就見不到她了!」

  雲雀不喜歡聽到「離開。」這兩個字。他眉頭微微蹙起,語氣有些低沉:「不會的……」

  他不會讓杏実離開風紀財團,離開他的。

  絕對不會……

  ——

  回家之前,杏実先去商場采購了一番,等她提著東西回到家裡,人已經累癱了。她歪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卻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敲她的窗戶。

  抬頭一看,杏実發現窗戶外面有一只圓滾滾黃澄澄的小肥啾,正在啄她窗戶的玻璃。

  看到她轉頭,雲豆興奮地拍拍翅膀,隔著玻璃,杏実都能聽到它在叫自己:「杏——杏——」

  「雲豆?」杏実驚訝地睜大眼睛,趕緊起身去開窗戶,將雲豆放了進來。她伸出雙手接住雲豆,「你怎麼來啦?」

  雲豆趴在杏実手心裡,用一雙黑漆漆的小豆豆眼可憐巴巴地看著杏実。

  雖然它不說話,但杏実卻從它的眼神裡讀出了「餓餓,飯飯」的意思。

  杏実捧著雲豆陷入沉思。

  怎麼有種「父母鬧離婚,孩子兩頭勸」的感覺呢?

  給雲豆弄了點吃的東西,杏実想著要把今天相親的結果跟母親說一聲,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母親就先開口問道:「小杏啊,中午去見柳生君了嗎?感覺怎麼樣呀?」

  「柳生中午有台加塞的手術,他沒去,是仁王去的。」杏実如實說道,「媽媽,你還記得仁王嗎?就是那個很會變魔術的男生,高中的時候去過我們家的。」

  「記得記得……」櫻田媽媽想起來了,「是那個銀色頭發扎小辮子的男生對吧?」

  「嗯,對,就是他……」杏実停車等紅燈,「因為太熟了所以完全沒有相親的感覺,反倒像老同學聚會了。」

  櫻田媽媽很開明地說道:「沒關系,反正小杏你之前工作太忙都沒怎麼參加過同學聚會。仁王君代替柳生君相親,難道他也沒有結婚嗎?」

  說到這個杏実就想笑:「連女朋友都沒有呢。太熟了不好下手,算了吧。」

  櫻田媽媽對此十分理解:「嗯嗯,沒關系,反正相親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所以媽媽又幫你准備了一個!」

  杏実:「……」

  我懷疑我媽老早就想讓我相親了,只是因為我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所以她一直沒有實施!

  杏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次又是誰?你怎麼認識人家媽媽的?」

  「這次不是我……」櫻田媽媽義正辭嚴地說道,「是你舅舅釣魚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他孫子今年跟你一樣大,也是工作的緣故一直沒空談過戀愛,正好這段時間他休假,你們兩個可以見見面!」

  工作太忙沒空談戀愛?

  杏実語重心長地勸媽媽:「媽媽,你要知道,兩個勞碌命的社畜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他不算勞碌的社畜吧。」櫻田媽媽說道,「只是經常輾轉世界各地比賽,不怎麼在日本而已啦。哦對了,我是不是沒告訴你,他是個職業網球選手。」

  杏実:「……」

  她這輩子跟打網球的過不去了是吧!

  等等……這次不會又是熟人吧??

  ——

  工具啾雲豆——

  草壁:寡是會傳染的嗎??

  迪諾:我現在覺得小杏說你們的單身磁場會影響到她也不是沒可能的了;

  雲雀:我有老婆的(堅定;

  小杏:你沒有!!

  要v了同志們,就是明天有萬字更新的意思!!請大家繼續支持我嗷嗷嗷!!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6章 026

  想到這個可能性, 杏実心裡「咯噔」一下。

  櫻田媽媽還在電話裡說著,說她看過對方的照片,長得非常帥氣,而且一看就很正派,個子也高,家庭條件非常不錯之類的話。

  杏実耐著性子聽完之後,語氣謹慎地問道:「那個,媽媽,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次這個相親對像,叫什麼名字?」

  「叫手塚國光……」櫻田媽媽回答道,「啊,這個也是跟你一樣大,還打網球,小杏你該不會……也認識吧?」

  杏実扶額:「我認識,就是不算熟。」

  她悟了,她徹底悟了,不要靠近網球,會變得不幸!網球不僅毀天滅地,還會讓人單身!

  杏実跟手塚的關系雖然也不算熟,但是比跟柳生還要熟一點,是那種走在路上碰到的話會打招呼的程度。

  但也僅僅是打招呼了。

  托跡部的福,這幫打網球的她多多少少都認識。手塚是青學網球部的部長,跟跡部關系還不錯,兩個學校的隊員有時候還會一起聚聚餐,球場上是對手,私底下關系還挺和諧。

  只不過這幫打網球的,最後走上職業網球選手之路的人數不多,手塚剛好是其中一個。

  在杏実的印像中,手塚是個性格嚴肅不苟言笑的人,有著超出同齡人的穩重成熟。

  杏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偷偷問跡部,手塚是不是他們學校網球部的指導教練。

  不過櫻田媽媽說的倒也沒錯,手塚長的帥氣端正,一副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讓他看起來又很斯文知性,渾身還透著一股凜然的正氣。

  「小杏?小杏——」櫻田媽媽在電話裡抬高了音量,「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哦,在聽。」杏実回過神來,「你說嘛……」

  雲豆已經吃完了東西,拍拍翅膀飛過來落在杏実的手上,舒舒服服地癱了下來。

  「我是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櫻田媽媽繼續說道,「那邊說因為手塚君這段時間在家休假都有時間,所以要看你的安排。」

  「我這周末也有時間……」杏実如實說道,「因為已經提出辭職了,所以不用像以前一樣周末也去加班了。」

  「那正好……」櫻田媽媽美滋滋地說道,「要不然就明天中午吧,你沒問題的話,我就去跟那邊說一聲。」

  杏実窩在沙發上,用肩膀和腦袋夾著手機,順手撈起放在一旁的台歷翻了翻:「嗯,好啊,明天中午。具體時間和地點你們定好之後跟我說就行。」

  「好的好的。」說完之後,櫻田媽媽突然想起一件事,「誒,你今天怎麼有時間跟我打這麼久電話?」

  杏実頓時哭笑不得:「你才意識到嗎?都跟你說因為辭職所以最近應該都不用加班了,我已經下班了。」

  「下班了嗎?」櫻田媽媽有些吃驚,「那你吃飯了沒有啊?」

  「還沒,不知道吃什麼。」杏実又往下縮了縮,「想吃媽媽做的可樂餅了。」

  「哎呀,怎麼辦……」櫻田媽媽有些自責,「這個周末我不在家,最快也要周二才能回去了。」

  杏実忍不住笑起來:「有什麼關系,你在外面玩的開心比什麼都重要啦,我也不是非吃不可。再說了,我還有一個月離職,到時候我就回家讓你給我做。」

  「也行……」櫻田媽媽一聽這話就釋然了,「那就等你辭職再說吧,你之前工作也太忙了,跟你老板在一起的時間比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都多了。」

  「誰讓他工資給的多呢?」

  「這倒也是。」

  杏実又跟媽媽聊了一會兒,最後櫻田媽媽催她去吃晚飯,兩個人這才掛斷了電話。

  雲豆在杏実的手心裡已經睡著了。

  杏実一只手捧著雲豆,另一只手戳了戳它鼓鼓的小胸脯。小肥啾翻了個身,依然在杏実手上睡得很熟。

  杏実笑了笑,從旁邊拿了個柔軟的抱枕,把雲豆放在上面讓它繼續睡,自己則是去廚房做飯去了。

  說起來,雲雀知道雲豆在她這裡嗎?它別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在做晚飯的時候,杏実就給雲雀發了個消息,跟他說雲豆在自己這裡,雲雀回了個「知道了」之後,就沒再說什麼。

  鑒於雲雀對雲豆一向都是放養政策,就連雲豆日常的吃飯喝水都是自己在管,而雲豆之前也會飛到自己這裡來,杏実也就沒太糾結這件事。

  結果第二天早上杏実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雲豆趴在自己的枕頭上睡得正香。

  昨晚睡覺之前杏実還特意給窗戶留了一條能讓雲豆飛出去的縫隙,沒想到它不僅沒回雲雀那裡,還從門縫裡鑽進來,跟她一起睡了。

  杏実側躺在床上,手指戳著雲豆的小肚子,沒一會兒就把它給戳醒了。

  小肥啾歪了歪腦袋,衝著杏実喊了一聲:「雲雀?」

  「雲雀不在這裡哦。」杏実笑眯眯地說道。

  雲豆的腦袋更歪了,它盯著杏実看了一會兒,大概是終於清醒過來了,突然歡快地拍了拍翅膀:「杏!杏!」

  「這次對了……」杏実用手指點了點雲豆毛茸茸的小腦袋,「獎勵你一份豪華早餐。」

  說完之後,杏実就起床了。昨晚櫻田媽媽給她發消息,說是跟手塚約了上午十點見面,她得早點起來做准備了。

  見杏実起床,雲豆也拍拍翅膀跟了上去,尖尖的嗓子喊著她的名字:「杏——」

  杏実第一次聽到雲豆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很驚訝,還問草壁為什麼它會叫她的名字,草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恭先生教的吧,雲豆會說的話都是他教的。」

  「那雲豆也會叫草壁前輩你的名字嗎?」

  「不會,恭先生沒教過它。」

  喜歡的人教他養的寵物叫自己的名字,杏実一整個大感動,直到後來她發現,自己感動得早了。

  自從會喊她的名字之後,雲豆干什麼都要找她,渴了餓了受委屈了,最開始它還會找雲雀,但每次雲雀都說:「去找杏。」久而久之,雲豆也養成了有什麼事就直接來找她的習慣。

  而杏実的心態也從一開始的「這到底是誰的寵物」變成「算了算了誰讓雲豆這麼可愛」。

  給自己做了份早餐後,杏実給雲豆也准備了食物,還很有儀式感地弄了一個漂亮的擺盤。

  看著雲豆快樂地吃早飯,杏実拿起手機給雲豆拍了張照片。

  她沒有急著吃早飯,而是單手撐著下巴看著雲豆:「雲豆,吃完之後就回老板那裡,我今天有事要出門不能照顧你,聽到了嗎?」

  雲豆抬起頭來,歪著腦袋,看起來很疑惑的樣子。

  杏実合理懷疑雲豆聽懂了,只是現在只是假裝沒有聽懂。

  她捏了捏雲豆的小身體:「你說你現在什麼事都要找我,以後我辭職了你怎麼辦呢?」

  「杏!」

  「你這樣叫我也沒有用哦。」

  然而直到杏実要出門,雲豆都沒有從她家裡離開回到雲雀那裡,而是一直跟著她,甚至在她打開車門的時候直接飛了進去,找個地方臥了下來。

  杏実不禁陷入沉思。

  雲豆是不是知道跟著她才有飯吃,所以不肯回去?

  帶著老板的寵物去相親這種事……也太奇怪了吧!!

  ——

  跟手塚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十點,杏実在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到了見面的咖啡廳,花了點時間找停車的地方,等她走到咖啡廳門口的時候是九點五十五分。

  雲豆跟著她下車,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有個茶色頭發、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站在咖啡廳門口。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看起來像是在等人。

  啊,多年不見,手塚同學的氣勢已經從指導教練進化成教導主任了。

  杏実邁開步子朝他走過去,語氣禮貌又不失親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手塚君,好久不見。」

  手塚扶了下眼鏡,打量了杏実一番之後問道:「好久不見,我該怎麼稱呼你?櫻田同學,還是櫻田小姐?」說完之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停在杏実肩膀上的雲豆身上。

  這好像是個活的……

  雲豆歪了下腦袋。

  手塚瞳孔微微收縮:真的是個活的!

  「隨你……」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如果是把我當成今天的相親對像,就叫櫻田小姐。如果是把我當成以前認識的同學,就跟柳生君一樣,叫櫻田同學就好。」

  手塚有些意外:「柳生君?以前立海大那位柳生比呂士?」

  「對,是他……」杏実點頭,「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昨天剛跟他見過面,也是長輩介紹。」

  手塚思考片刻後問道:「真的是柳生君嗎?」他記得柳生有個很會偽裝的搭檔,叫仁王雅治。

  「被你發現了,其實是仁王。」杏実雙手插進了外套口袋裡,「進去說?」

  手塚點頭:「可以……」

  「你在外面等我,等很久了吧?抱歉,我來晚了。」

  「沒有,我只是早到了幾分鐘,你很准時。」

  「不知道會長知道我在跟你相親的話,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大概不會很華麗。」

  兩個人進去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喝的東西之後就開始交談起來。

  兩個人誰也沒發現,在一個角落位置裡,也有兩個人,現在正震驚地在盯著他們看。

  入江正一瞳孔地震。他剛才往外面看,看到杏実的時候還想跟她打招呼,結果一轉眼就看到她走到一個男人面前跟他攀談起來,兩個人看起來還認識。

  作為一個宅男,入江正一很少出門,今天還是堂弟入江奏多硬拖出來的。他也沒想到,他難得出來一趟,就碰到了杏実跟別的男人約會。

  等等!櫻田小姐你怎麼還帶著雲豆!你帶著雲雀的寵物跟別的男人約會,那雲雀怎麼辦?!

  入江奏多也很驚訝:「那不是手塚和櫻田嗎?他們倆怎麼湊到一起去了?不行,我得問問跡部。」

  入江奏多純粹是看好戲,入江正一卻轉回頭去問他:「奏多,你也認識櫻田小姐?」

  「嗯?」入江奏多正在拍照,聽到入江正一這麼問,他也很驚訝,「難道你也認識?!」

  看到入江奏多的手機對准了杏実和手塚,入江正一沉默片刻,也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發給了綱吉。

  「櫻田小姐帶著雲雀的寵物跟別的男人約會去了!」


第27章 027

  入江正一給綱吉發完消息的時候, 入江奏多剛好也給跡部發完。

  兄弟倆捧著手機盯著對方看了幾秒種後,異口同聲地問道:「你為什麼會認識她?」

  說完之後,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兄弟的默契總是表現在奇怪的地方。

  入江奏多晃了晃手機:「她是我一個後輩的朋友,就是姓跡部那個,以前跟你說過。他們關系不錯,我們一起玩過,所以認識。你呢?」

  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鏡:「我們算是同事。」

  「算是?」入江奏多面露疑惑,「為什麼說算是?」

  「因為她是風紀財團的員工,只不過她老板跟我都是彭格列的,所以她也算是彭格列的成員……」

  入江正一解釋道,「但實際上,她只聽雲雀一個人的命令,只給他一個人當秘書,所以我們倆只能算是同事。」

  入江正一的工作是什麼,入江奏多是知道的,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又探頭看了眼正在交談著的手塚和杏実,突然樂了起來,「我記得手塚的爺爺是警察,警察的孫子和Mafia的秘書相親,這個撘配真是……太有意思了。」

  入江奏多覺得有趣,正在跟手塚相親的杏実卻不這麼覺得。

  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在課堂上被老師盯著不得不正襟危坐的心情了。

  她一個Mafia的秘書,在這跟退休警察的孫子相親,多少是有點自己往槍口上撞的意思了。

  更何況手塚本身也是個自帶正氣的人,所以杏実在他面前坐著,態度也不由得端正起來。

  不過杏実跟在雲雀身邊這麼久,對他們這種氣質冷冽的人倒也不會真的害怕。

  杏実記得學生時代的手塚就不是個健談的人,話少,也內斂。

  昨晚她臨時看了一點手塚這些年比賽的記錄視頻,以及比賽結束後的采訪,發現他說的話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多,采訪者提出的問題他基本都會回答,但回答的內容都是十分簡短。

  換成別人,遇上一個這樣的相親對像大概會覺得很棘手,但杏実不會。

  她平時替雲雀打理人際關系,要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早就練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就像現在,杏実根本就沒指望手塚會主動挑起話頭,便率先開口,面帶笑容語氣真誠地說道:「還沒恭喜你又拿下美網公開賽的冠軍,手塚君。」

  手塚微微點頭:「多謝……」

  「我聽我媽媽說你也是難得有休假,可以好好陪家人了。」

  「是的……」

  「我記得你以前手腕受過傷,你現在是職業網球選手,對手腕負擔是不是很重?」

  「還好。」

  「啊,你這樣級別的選手,應該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吧?」

  「有。」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還算輕松。雖然基本都是杏実問一句手塚答一句,但杏実卻完全不介意。能回答她已經很好了,不像雲雀,有時候跟他說話,他都不理人。

  見手塚時不時地看一眼在桌子上跳來跳去的雲豆,好像很在意的樣子,杏実便說道:「那個,手塚君,不好意思……」

  她面帶歉意地笑了笑,「我本來沒打算帶它來的,但它自己跟著我跑出來了。」

  「沒關系。」手塚的話終於比剛才多了一點,「這是你養的寵物嗎?」

  看起來跟杏実很親近。

  「不是……」杏実搖搖頭,「是我老板的寵物,但基本都是我在養。」

  手塚看了看蹦蹦跳跳可可愛愛的雲豆,又抬頭看了杏実一眼,問了一個讓杏実哭笑不得的問題:「所以,你這算是在相親的時候順便加班嗎?」

  要不是手塚一臉嚴肅,杏実都要以為他突然變性開始講冷笑話了。但是對上手塚無比認真的眼神,杏実也不由得沉思起來。

  「你要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毛病。」杏実笑了笑,問道,「手塚君喜歡小動物嗎?」

  手塚不否認:「很可愛。」

  見杏実一直看著自己,手塚有些遲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杏実微微一笑,「只是覺得有點意外,手塚君看起來很嚴肅也很冷酷,竟然會喜歡小動物。這一點跟我老板有點像,他也是很個很冷酷的人,但是對小動物很溫柔,也很招小動物喜歡。」

  手塚若有所思。

  ——

  難得的周末,跡部被仁王約著打網球,因為忍足正好也有時間,三個人就一起去了跡部家開的網球俱樂部。

  三個人熱完身,正說著手塚最近休假回國,要不要叫他一起出來聚一聚,跡部的手機就振動了一下。

  跡部拿起手機查看消息,仁王隨口問了句:「誰啊?你不會周末還要跟小杏那個卷王一樣加班吧?」哦不對,杏実辭職了來著,不能再叫她卷王了。

  「我又不是跟她一樣,要給別人打工。」跡部十分嫌棄地瞥了仁王一眼,「是入江前輩。」

  忍足握著球拍揮了揮:「入江前輩?他怎麼突然找你了?」

  問完之後,忍足和仁王卻好半天都沒聽到跡部的回答。兩個人都有些納悶,看向跡部的時候卻發現,他眉頭緊皺,卻又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仁王納悶地問道:「入江前輩找你干嘛?你怎麼露出這麼個表情來?」

  忍足推了推眼鏡:「很不華麗。」

  「杏実她……」跡部緩緩地把手機轉過去,讓忍足和仁王看,「在跟手塚相親。」

  忍足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崩裂:「什麼?!」

  他從跡部手裡拿過手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連頭發絲都放大確認過了,「還真是小杏和手塚!」

  「小杏相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仁王目瞪口呆,「昨天中午才跟我相過親,今天就換手塚了!」

  聞言,跡部和忍足又同時看向仁王,眼中帶著十足的懷疑和警惕:「跟你?」

  仁王後退一步:「你們兩個干嘛這麼看我?好吧好吧,我坦白……」

  仁王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是跟紳士相親,但紳士昨天中午臨時有手術去不了,我就代替他去了。」

  跡部和忍足這才收回視線,又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令人震驚……」

  仁王點頭表示贊成:「根本想像不到的組合撘配。」

  他把手搭在跡部的肩上,「我今天找你們就是要說小杏的事,她昨天跟我說她辭職了,下次我們聚會可以叫上她了。」

  「我知道她辭職了……」跡部點頭,抬手捏著下巴,「我終於能把她挖過來當秘書了。」

  仁王:「……」

  知道杏実辭職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挖過來給自己干活,這就是資本家嗎?他不由得嘴角微抽,「我說跡部,這是重點嗎?」

  「當然不是……」跡部咬牙切齒,「重點是,你們竟然越過我,跟杏実相親!」

  忍足推了推眼鏡:「跡部,雖然說我們當中你跟小杏認識最早,關系也最好,但你也不用說出這種像她老爸一樣的台詞吧?」

  仁王豎起拇指:「Nice吐槽,忍足。」

  跡部沉思了一會兒:「感覺如果是手塚……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拿著手機,「要不我問問入江前輩他們在哪,我們也去看看?」

  「好主意。」

  「快問快問!」

  與此同時,收到入江正一發來的照片的綱吉也震驚地叫出聲來:「什麼?!櫻田前輩相親去了?!」

  藍波本來躲在綱吉的辦公室睡大覺,一聽到這句話瞬間也彈了起來,一臉驚慌地問道:「你說什麼?!」

  「櫻田前輩相親去了!」綱吉重復了一遍,「正一君正好看到,給我發照片來了!」

  「我看看。」裡包恩跳到了綱吉身上,從他手裡拿過手機,並且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黃啾,「咦,雲豆也在。」

  綱吉抽了抽嘴角:「雲雀前輩的寵物陪櫻田前輩去相親,為什麼這麼奇怪……」

  藍波從裡包恩手裡搶過手機:「給我看看!」他放大了照片,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石化在原地。

  他昨天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雲雀和杏実沒結婚的事實,今天杏実就跟別的男人相親去了。

  雖然杏実沒跟雲雀結婚,但這跟離婚有什麼區別?

  還帶著雲豆!

  雲雀你牆腳要被人挖了你知道嗎!

  藍波急得走來走去,裡包恩卻十分冷靜地問綱吉:「雲雀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還不知道吧?」綱吉撓頭,「不知道正一君有沒有給雲雀前輩發,我問問他好了。」

  「不用。」裡包恩唇角一勾,「群發吧。」說完之後,他「叭叭」摁著綱吉的手機屏幕,把照片群發了出去。

  除了雲雀……

  綱吉瞳孔地震:「裡包恩!你在干什麼啊!」

  「群發啊。」裡包恩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群發出去之後,雲雀早晚會知道的。」

  綱吉手忙腳亂地接住被裡包恩拋過來的手機,感到十分不能理解:「你直接發給雲雀前輩不就好了嗎?干嘛還要這樣?」

  裡包恩壓了壓帽子:「跟上次一樣,大家都知道小杏要辭職了,只有雲雀最後一個知道,這樣才有趣。」

  看著裡包恩那一臉腹黑的表情,綱吉和藍波默默地後退了一步。

  這不光是最後一個讓雲雀知道的問題,其他看到照片的人肯定都會去跟雲雀說……

  等等!綱吉突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條群發的消息……是用他的手機發出去的啊!

  ——

  難得的休息日,雲豆不在家,雲雀正考慮著要不要給杏実打電話,讓她把雲豆送回來,又覺得她會覺得這是在加班,占用她的休息時間。

  還是他去接雲豆吧。

  這麼想著,雲雀正要給杏実打電話,他的手機卻接連不斷地振動起來。

  誰找他?

  雲雀皺著眉拿起手機,卻看到消息接二連三地跳出來。

  山本:雲雀你知道櫻田前輩今天相親去了嗎?

  柚葉:雲守大人!杏実姐姐相親去了!相親對像長的好帥哦,你有點危機感行不行!

  斯誇羅:小杏去相親還帶著雲豆,這你也能忍?

  六道骸:笑死,秘書辭職,寵物跟著秘書跑了,雲雀恭彌你個寡王;

  這一條條的消息讓雲雀無比煩躁,六道骸發來的這條充滿嘲諷的消息更是讓他怒從心頭起。

  就在這時,迪諾來找他,語氣焦急地喊道:「恭彌——我跟你說,小杏她——」

  「相親去了。」雲雀語氣冷漠。

  「咦,你知道了啊……」迪諾有些驚訝,「那你知道她還帶著——」

  「雲豆。」雲雀冷著臉,「我知道……」

  這幫人就像生怕他不知道一樣,每個給他發消息的都要把那張照片給他發一遍。

  看來這次又是他們全都知道,而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真是氣人,到底是誰的秘書誰的寵物?為什麼他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所以我上次就跟你說,小杏想結婚了嘛……」說完後,見雲雀面露疑惑,迪諾解釋道,「就是你把我發的消息當垃圾信息刪掉那次。」

  雲雀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這件事。他語氣微沉,眼神晦暗不明:「不是我刪的。」

  是杏実刪掉的,就是她跟他說有垃圾信息,第二天把入江正一叫去風紀財團那次。

  「我已經想到了,應該是小杏刪掉的……」迪諾面帶同情地看著雲雀,「你連我發了什麼都不知道,看來小杏也沒有打算讓你知道。」

  她的人生規劃裡沒有你。

  雲雀想起了上次迪諾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緊抿著唇,又點開了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杏実跟他平時見到的很不一樣。

  她散著微微卷曲的黑色長發,穿著一身很休閑的衣服,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比平時浮於表面的微笑要真實許多。

  心髒被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包裹著,雲雀關掉手機抬起頭來,意味不明地問迪諾:「照片,哪裡來的?」

  「什麼照片?」問完之後,迪諾反應過來,雲雀說的應該是杏実相親的照片,便回答道,「阿綱發來的。」

  雲雀冷笑了一聲:「沢田綱吉?」

  本來就因為被裡包恩拿手機群發信息而膽戰心驚的綱吉雷達突然支了起來,背後莫名一涼——完蛋了!

  ——

  完全不知道自己跟手塚相親這件事已經被傳開了,杏実倒是覺得跟手塚聊的還挺愉快的——雖然他大多數時候都沒說話。

  有一說一,其實手塚應該算是個不錯的結婚對像,基本上很符合她瞎編出來的對結婚對像的要求。

  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冷酷,念書的時候還有過「冰山」這種外號,實際上脾氣還是不錯的,不容易被激怒。不像雲雀,總是喜怒不定。

  真是見鬼,她怎麼老拿手塚跟雲雀比?

  看了眼時間,杏実問手塚:「手塚君中午有安排嗎?」

  「沒有……」手塚反問道,「怎麼?」

  「我也沒有,一起吃個午飯?」杏実提議道,「這附近剛好有家餐廳評價不錯,我一直想去,今天剛好有時間。」

  手塚點頭:「好……」

  「在去之前……」杏実語氣真誠地問道,「我想問一下,手塚君對我們今天上午的會面感觀如何?」

  手塚垂眸思索片刻後,同樣真誠地回答道:「感觀不錯,就是我對你本人的情況沒有了解太多,倒是知道了你老板不少事。」

  手塚剛才仔細想過之後也覺得很奇怪。他和杏実的對話基本都是一問一答的形式,杏実問,他回答。

  不得不說,杏実是個社交高手,她很會調節氣氛,即便是跟他這樣不善言辭的人交談,也不會讓氣氛冷下來。

  在剛才一個多小時的交談裡,手塚自己和家裡的情況幾乎被杏実問明白了,但是她透露出來的關於自己的信息卻很少,反倒時不時地會提到她老板。

  以至於手塚覺得,他好像不是在跟杏実相親,而是在跟她老板相親。

  手塚的話讓杏実先是哽住,接著沉默下來。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語氣歉疚地說道:「非常抱歉,我可能不自覺地犯了職業病。」

  杏実是雲雀的秘書,她跟別人打交道,那也是在替雲雀做事,所以每次她都會很巧妙地把對方的信息套出來,同時適當地透露雲雀的信息。

  至於她自己不過是雲雀的代言人,她的信息並不重要,所以她會避重就輕,不讓對方知道。

  這樣久而久之,杏実養成了習慣,只是她也沒想到,這個習慣如此根深蒂固,以至於她無意識地在相親的時候都這麼做了。

  聽了杏実的解釋後,手塚表示:「可以理解。我記得念書的時候跡部就說過,你是個工作能力很強,也很認真負責的人。」

  杏実忍不住笑:「會長還能誇我,真是不容易。」

  她拿起包包,「那我們去吃午飯吧,為了表達歉意,請務必讓我請客。」

  手塚不以為意:「不用這麼在意。」

  見他們兩個起身,雲豆也飛了起來,入江奏多推了推眼鏡:「走,去打個招呼。」雖然沒聽到他們倆聊了什麼,不過看樣子聊的還挺不錯的。

  入江正一急忙喊道:「等等,奏多——」

  但是他晚了一步,入江奏多已經喊住了手塚和杏実:「手塚,櫻田!」

  聽到有人叫自己,手塚和杏実同時轉過身去,看清楚是誰後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入江前輩?」

  手塚雖然很意外在這裡碰到了入江奏多,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變化。

  而杏実在驚訝地跟入江奏多打過招呼後,就看到了在他身後從座位上探出腦袋來的入江正一。

  杏実更驚訝了:「入江先生?」

  入江正一干笑了兩聲,朝杏実揮了揮手:「櫻、櫻田小姐……」

  手塚微微轉頭問杏実:「是你認識的人?」

  「是……」杏実點頭,「算是……同事?」

  「哈哈哈……」入江奏多笑了起來,「我問正一怎麼認識你,他也說你和他算是同事,你們還真有默契。」

  「正一?」聽到入江奏多這麼稱呼入江正一,杏実看看他,又看看入江正一,「入江前輩……入江先生……啊,你們兩個——」

  「正一是我哥哥……」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倆是堂兄弟,是不是很意外?」

  杏実點頭:「有一點……」

  看到雲豆站在杏実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自己,入江正一跟它也打了個招呼:「嗨,雲豆。」

  「那個……」杏実看著入江兄弟兩個,語氣遲疑著問道,「你們兩個……不會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在這裡了吧?」

  那不就是從頭到尾看到她和手塚相親了?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嗎?!

  入江奏多點頭:「就是啊……」

  他拿出手機,「我還給跡部發了個消息,他問我在哪兒,這會兒應該到了。」

  「你說什麼?」

  杏実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入江奏多突然舉起手來,衝著她身後的方向打招呼:「跡部,這裡——」

  杏実轉頭,就看到跡部帶著忍足還有仁王朝這邊走來。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幽幽地說道:「我覺得會長不像是來找我們的,倒像是來跟店主談把這家咖啡廳買下來要多少錢的。」

  手塚贊成地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說著,跡部就走了過來:「啊嗯,今天還真是熱鬧。」

  他先跟入江奏多打了個招呼,又看向手塚,「手塚……」

  手塚推了推眼鏡:「跡部……」

  「你回國之後第一件事竟然是跟杏実相親。」

  「家裡安排的。」

  杏実不由得扶額:「為什麼感覺氣氛變得這麼奇怪……」

  「噗哩——」仁王把胳膊搭在杏実肩上,「你那是沒聽到跡部像老父親一樣的言論。」

  「別再說了……」杏実抖了一下,「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了好了……」入江奏多拍了拍手,「難得大家碰到一起,中午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仁王站直了身體聳了聳肩:「我沒意見。」

  忍足點頭:「好主意。小杏來嗎?」

  「我本來就打算跟手塚君去吃午飯……」杏実回答道,「他同意的話,我也不反對。」

  手塚點頭,跡部便打了個響指:「那就一起去吧。」

  入江正一悄悄地准備離開,卻被入江奏多一把抓住:「我帶個堂兄可以吧?我堂兄跟櫻田還是同事呢——」

  杏実看向入江正一:「我剛才還想說,入江先生難得從實驗室出來呢。一起去吧?」

  入江正一扶了下眼鏡,嘆了口氣之後點點頭:「好吧……」

  在走出咖啡店的時候,杏実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從她的相親發展成一群人群聚啊!


第28章 028

  每次相親都會變成同學聚會, 轉化率高達百分之百,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杏実不理解,並且大為震撼。

  最離譜的是,他們在吃飯之前,仁王說要問問柳生有沒有時間,叫他也一起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碰巧上次柳生幫一個同事值班,今天下午可以輪班休息,所以有時間。

  結果這頓午飯就從她和手塚兩個人的相親,變成了好幾個人的聚會,其中兩個還是她的相親對像——雖然有一個根本就沒相到。

  因為這件事太過於戲劇化,杏実就忍不住吐槽了出來,結果引起了她身旁入江正一的共鳴。技術宅一臉愁苦:「我才想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本來只是被堂弟拖出來,美其名曰讓他出來散散心,結果莫名其妙就加入了這些人的聚會。

  幸好還有杏実在這裡,入江正一莫名地安心很多。

  「你看起來很想逃呢,入江先生……」杏実笑眯眯地說道,「等會兒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吧,我是開車來的。」

  入江面帶感激地看著杏実:「麻煩你了,櫻田小姐。」

  「上次的小甜餅吃完了嗎?」

  「吃完了,非常美味!」

  杏実和入江正一兩個人頭對著頭低聲交談,引起了仁王他們的注意。

  「噗哩——」仁王饒有興致地問道,「小杏,你跟入江前輩的哥哥在說什麼呢?」

  杏実面色正經:「工作機密,無可奉告。」

  忍足有些無奈地說道:「難得的周末,就別說工作的事情了吧?」

  杏実看著忍足,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後語氣幽幽地開口:「感覺我們這一桌,眼鏡含量超標了。」

  所有戴眼鏡的人在杏実說完這句話之後,動作一致地推了下眼鏡。

  「你這個相親的頻率也挺高的……」跡部手指點了點淚痣,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昨天柳生,今天手塚。」

  杏実雙手十指交叉抵在下頜:「而且還都是我認識的人,還都打網球,由此我得出一個結論,不要靠近網球,會變得單身。」

  除了入江正一之外,在場所有曾經打過網球和現在仍然在打網球的人紛紛覺得膝蓋中了一箭。

  入江奏多推了推眼鏡,反問了一句:「那櫻田你和正一為什麼單身呢?」

  杏実語氣認真:「靠近了打網球的人。」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老板。」

  跡部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你還是受你老板影響比較大,畢竟你們倆天天在一塊,你老板還是個寡王。」

  入江正一忍不住問杏実:「雲雀先生是寡王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嗎?」

  原本還在入江奏多腦袋上跳來跳去的雲豆聽到雲雀的名字,突然嗓音尖尖地喊了起來:「雲雀——雲雀——」

  入江奏多驚叫:「它會說話!」

  「何止……」杏実忍不住笑,「它還會唱我們並盛中學的校歌呢。」

  跡部聽得嘴角抽搐:「雲雀但凡把教鳥唱歌的心思也用在別的上,都不至於寡到現在。」

  手塚壓低聲音問跡部:「你認識櫻田的老板?」

  「認識……」跡部點頭,「她老板是風紀財團的創建人,有時候能見到。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杏実在幫她老板處理事情。」

  手塚沉思片刻又問道:「什麼事情都是櫻田在處理嗎?」

  「算是吧。」跡部換了個姿勢,「反正我還沒見過像杏実這麼全能的秘書,至少我的秘書做不到,所以我一直想把她挖過來給我干活。」

  他指了指已經飛回杏実手上的雲豆,「看到了嗎?這也是杏実的工作。」

  其實跡部也有些意外,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問杏実是不是還喜歡雲雀,杏実的回答是肯定的,結果這才過去幾天就辭職相親一條龍安排上了。

  但是仔細想想,跡部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他一直很欣賞杏実的一點就是,她很聰明,很理智,很通透。

  雖然她喜歡雲雀,但是在雲雀身邊做秘書,她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工作,踏踏實實賺錢。

  上次見面她說等賺夠下半輩子要花的錢就辭職,現在看來已經攢夠了。

  完成目標就走人,多瀟灑。

  聽了跡部的話,又想起上午跟杏実談的內容,手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手裡的雲豆一眼,伸手推了下眼鏡。

  ——

  自從感覺到背後一涼,綱吉就時時刻刻做好了准備,所以當他看到雲雀破門而入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有種「終於來了」的釋然感。

  「雲雀前輩……」綱吉語氣鎮定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雲雀左手中指上戴著的指環正在燃燒著旺盛的紫色火焰,他神色冷淡:「心情不好,所以找你打架。」

  我看你自從櫻田前輩辭職之後你就沒有心情好的時候!

  綱吉在心裡吐著槽,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去,但還是決定辯解一下:「那張照片真的不是我群發出去的……」

  「我知道。」雲雀依舊很冷靜,如果不看他的火焰,綱吉真的會以為他現在還是很冷靜的。

  「你知道?」綱吉有些驚訝。

  「你做不出來這種事……」雲雀說道,「小嬰兒,他才會這麼做。」

  認識這麼多年,這些人裡誰會干什麼,雲雀還是清楚的。

  綱吉嘆了口氣:「所以,你今天——」他剛想問「非要跟我打不可嗎」,門突然又被人打開了。

  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的霧守六道骸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雲雀也在,他不禁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你的寵物跟著秘書跑路了你不去追回來?」

  「哇哦,你來的正好。」雲雀勾起嘴角,綱吉卻因為雲雀這個表情頓時不寒而栗頭皮發麻。

  他還沒來得及制止,就看到雲雀已經放出了浮萍拐,朝著六道骸走了過去。

  綱吉只能做最後的努力:「那個,去訓練室打,求你們了!」

  ——

  感受著整座基地都在震動,綱吉無比愁苦地抱著腦袋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雖然連勸帶強迫地讓雲雀和六道骸去訓練室打了,但是他們倆打成這樣也是綱吉沒想到的。

  震動持續性發生,藍波都跑來問他是不是地震了。

  綱吉剛解釋完「不是。」,迪諾也來了。他面帶同情地看著綱吉:「恭彌在這裡吧?」

  「還有骸。」綱吉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就很需要櫻田前輩,非常需要,可偏偏櫻田前輩又相親去了。啊,雲雀前輩就是因為知道了櫻田前輩在相親所以才生氣的吧?」

  藍波戰戰兢兢地補充道:「他的寵物也跟著去了……」

  「站在恭彌的角度看,大概是秘書和寵物一起背叛他了吧。」迪諾也忍不住嘆氣,「他根本就還沒意識到小杏對他的重要性。」

  綱吉脫口而出:「所以他寡——咳!」

  綱吉輕咳了一聲,「所以,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迪諾在沙發上坐下:「我之前有給他發消息,說小杏想結婚,讓他考慮一下,但是那條消息被小杏刪掉了,恭彌都沒看到。」

  「可以理解……」綱吉點頭,「我是說,可以理解櫻田前輩的做法。」

  「我不理解!」藍波大聲說道,「所以你有沒有跟雲雀說讓他跟杏実姐結婚?」

  迪諾神色復雜:「沒有。雖然可能你們覺得,我跟他說了才是我會做的事,但我後來想了想,還是沒說。一方面是因為,小杏刪掉那條消息說明她可能沒有這方面的意願,另一方面是因為,恭彌說他不會讓小杏辭職,可他看到小杏跟別人相親又很生氣,我覺得他可能自己沒有意識到小杏對他來說是哪種重要性。」

  綱吉面色深沉:「他要是能意識到,他就不至於寡這麼多年了。」

  綱吉一直都覺得杏実應該是喜歡雲雀的,不然外面要挖她的人那麼多,待遇比風紀財團好得多的也不是沒有,她卻始終留在雲雀身邊做秘書,綱吉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為愛發電」了。

  藍波傻眼:「那要等他自己意識到的話,得等到什麼時候啊?杏実姐都要跟別人結婚了!」

  綱吉走過去拍了拍藍波的肩膀:「只要櫻田前輩還沒結婚,事情就還有轉機的。咦,基地怎麼不晃了?雲雀前輩和骸打完了?」

  正說著,門又一次被「嘭」地一下打開,雲雀沉著臉走了進來。

  裡面的三個人俱是一驚,身體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在這種時候,綱吉甚至還能想到:雲雀前輩該不會因為我們在群聚咬殺我們吧?

  但是雲雀沒有,他甚至好像都沒看到迪諾和藍波,徑直走向綱吉問道:「結婚,都要做什麼?」

  「啊?」綱吉傻眼,「什麼……都要做什麼?」見雲雀微眯了下眼睛,綱吉吞咽了一下,「就,兩個人去區役所填婚姻屆,然後——」

  綱吉還沒說完,雲雀就皺了下眉:「兩個人?」

  不然呢?你以為你一個人能結婚嗎?!

  這種話綱吉也只敢在心裡吐槽,他在雲雀的死亡凝視中點了點頭:「是、是啊,這是日本法律規定的。」

  雲雀前輩該不會要說「我就是制度,我一個人去也可以」這種話吧?

  好在雲雀沒有,他只是點了點頭:「知道了。」說完之後,他就轉身大步離開了。

  綱吉在他身後扯著嗓子喊:「只有工作日可以去啊!周末不行的!」但是雲雀已經走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

  喊完之後,房間裡寂靜了幾秒,最後綱吉試探著開口:「那個,你們覺得雲雀前輩他……」

  藍波反應迅速。

  「他該不會是要跟杏実姐去結婚吧?!」


第29章 029

  聽到藍波這麼問, 綱吉和迪諾兩個人轉頭看他,並且緩緩點頭:「看起來,是這樣。」

  只是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復雜,這是一種介於「他終於知道去結婚了」的欣慰和「他真的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嗎」的擔憂之間的心情。

  藍波沉默片刻:「我覺得你要是不跟他說得兩個人一起去,雲雀能自己一個人去把兩個人的婚姻屆都填了,讓杏実姐在她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變成已婚身份的人。」

  綱吉頭禿:「所以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要跟櫻田前輩結婚呢?啊,骸!」

  綱吉腦海中靈光一閃,「雲雀前輩剛才跟骸去訓練室打架了,是不是骸說了什麼?」

  「我沒有……」六道骸出現在了綱吉辦公室門口,「我就是嘲諷了他幾句。」

  迪諾面色凝重:「比如?」

  六道骸一臉「我能有什麼壞心思。」的表情泰然自若地回答道:「當然是嘲笑他寡,人家櫻田憑什麼一輩子給他當秘書,把自己的終身都耽誤了。」

  三個人震驚臉:「好直接!」

  「不過……」六道骸有些迷惑,「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哪句話戳到了他的神經,他突然就收手不跟我打了,接著就來找你了。櫻田要辭職結婚,他就用結婚的方式把她留下,嗯,確實是他能干出來的事。」

  綱吉沉思著:「我覺得昨天斯誇羅跟櫻田前輩說她可以在瓦利安隨便挑個結婚對話這話給了雲雀前輩啟發。」

  六道骸倚著門框:「那還是說明,在他心裡櫻田很重要,不然他也不會想到這個辦法。當然了……」

  六道骸撥了撥劉海,「不排除雲雀恭彌這個人領地意識太強,覺得櫻田就應該是他的。kufufu, 還是寡。」

  綱吉:「……」你不也寡著嗎?有什麼臉來說雲雀前輩啊喂!

  ——

  正吃著午飯,杏実突然覺得背後一涼,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衣服的領口。

  坐在她身側的入江正一見狀,便問道:「怎麼了,櫻田小姐?」

  「沒什麼……」杏実搖頭,「就是突然覺得冷了一下,感覺好像有人在背後算計我。」

  聽到杏実這麼說,仁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該不會是你媽又要給你安排相親對像了吧?」

  「不應該……」杏実不同意仁王的說法,「之前兩次我也沒有這種感覺。」

  柳生扶了扶眼鏡:「可能就是這兩次讓你產生了警惕性也說不定。」

  「那倒也不至於?」杏実歪了下頭,「不過這兩次相親倒是讓我對我媽的人脈之廣產生了敬畏之情。一共兩個相親對像,兩個都是我認識的。」

  仁王湊過去:「算上我是不是三個?」

  「你走開!」

  跡部摸了摸下巴:「我覺得,要是哪天阿姨把雲雀當成相親對像介紹給你,那才叫人脈廣。」

  杏実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一臉驚悚地看著跡部:「大白天的別說這麼恐怖的故事!」

  入江正一嘆了口氣:「感覺……雲雀先生被嫌棄了。」

  雲豆眨巴了兩下眼睛,突然扯著嗓子喊:「咬殺!咬殺!」

  「啊啊啊!」入江正一手忙腳亂地制止雲豆,「那個不可以學啊雲豆!」

  「雲雀!咬殺!」

  「櫻田小姐你快管管它啊!」

  ——

  吃完午飯之後,跡部他們要約著打網球,入江奏多也要去。

  杏実沒什麼興趣,入江正一也想回去,杏実就准備先把入江正一送回去,再把雲豆送到雲雀家。

  她老板的寵物,天天跟著她也不像那麼回事——以後等她辭職了怎麼辦?

  得跟雲雀說說了。

  將車門解鎖後,杏実對入江正一說道:「入江先生,麻煩你和雲豆在車上等我一下。」

  入江正一疑惑問道:「櫻田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嗎?」

  杏実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手塚:「我去跟手塚君說幾句話,很快的。」

  「哦哦……」入江正一點點頭,「沒關系,櫻田小姐你也不用著急。」開了車門之後,入江正一對雲豆說道,「我們先上車等吧,雲豆。」

  雲豆本來都跟著入江正一飛進車裡了,但它看到杏実沒上車,又拍著翅膀飛出去,飛到了杏実的肩上。

  入江正一:「……」

  為什麼有種雲豆在幫雲雀看著杏実不要被別的男人拐跑了的既視感?

  杏実看到雲豆又飛出來也有些奇怪:「雲豆,不是讓你去車上等嗎?」

  雲豆歪著小腦袋:「杏?」

  算了,反正跟著她也沒什麼。走到手塚身側,杏実開口叫了他一聲:「手塚君……」

  「櫻田……」手塚側過身來看著杏実,「還有什麼事嗎?」

  「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我問過你對今天的會面感觀如何,你說還不錯,所以就想問問你……」

  杏実面帶笑容,「你覺得我們兩個要不要約一下下次見面的時間呢?」

  手塚扶了下眼鏡,語氣鄭重:「我是說過,上午的會面感觀不錯,但我覺得,下次見面就沒有必要了。」

  聽到手塚這麼說,杏実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或者失望的情緒,只是略帶好奇地問道:「方便說一下原因嗎?」

  「我必須承認,跟你相處確實很放松……」手塚注視著杏実,「你也是極少數跟我聊天都不會冷場的人之一。」

  杏実忍不住笑起來:「這是我今天聽到你說的最長的句子。」

  知道杏実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手塚也沒在意,而是繼續說道:「但是從我們見面到現在,我覺得你並不是真的有相親的想法。」

  杏実眨了眨眼,態度不置可否:「被看出來了,不愧是手塚君,洞察力驚人。抱歉,感覺耽誤了你的時間。」

  「不用這麼想……」手塚不以為意,想了想之後還是又開口說道,「我覺得,你可能還沒察覺,你心裡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這話說的讓杏実有些稀裡糊塗。她不明所以:「我真實的想法?」

  手塚沒說話,只是看了眼站在杏実肩膀上梳理羽毛的雲豆。

  大概是察覺到手塚在看自己,雲豆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歪著小腦袋也看著他。

  就在這時,跡部從車上探出頭來:「手塚,你還去不去了?」

  忍足也探出頭來打趣著說道:「跟我們沒什麼可聊的,跟小杏能聊這麼久。」

  「這就來。」說完之後,手塚轉回來對杏実說道,「我先走了。下次見面,如果單純地以朋友的身份出來聊天,我非常歡迎。」

  「一起釣魚?」

  「再好不過。」

  在車上看著手塚和杏実聊天,仁王捅了捅柳生:「同樣是相親對像,紳士你的存在感怎麼這麼低?」

  柳生推了下眼鏡:「考慮一下是你代替我去結果還被發現的原因?」

  「噗哩,別把責任推給我啊!」

  跟手塚說完之後,杏実也帶著雲豆回到了自己車上,准備把入江正一和雲豆送回去。

  入江正一小心試探著問道:「那個,櫻田小姐,你今天的相親……」

  「嗯?」杏実仔細地倒完車之後看了入江一眼,「哦,又失敗了。相親兩次,失敗兩次,失敗率高達百分之百。」

  入江正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啊哈哈,我好像提了一個不該提的話題……」

  「沒關系……」杏実不以為意,「相親這種事本來也不是一兩次就能成功的。」

  「還有一件事我要坦白……」入江正一有些愧疚,「我和奏多看到你跟手塚君相親的時候,他拍照片發給了跡部君,我拍照片發給了綱吉君……」

  杏実看了眼入江正一緊張的樣子,對著他微微一笑:「入江先生不用在意,看熱鬧和分享八卦都是人之常情。再說這又不是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我並沒有介意。」

  入江正一松了口氣:「太通情達理了,櫻田小姐。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辭職的事情吧?」

  「請允許我拒絕,不考慮。」

  ——

  把入江正一送回家後,杏実又把雲豆也送了回去。她沒打算進去,也沒跟雲雀說,反正雲豆自己能飛進去,所以她覺得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好了,快回去吧。」杏実戳了戳雲豆的小腦袋,看著它飛進去之後就驅車離開了。

  雲豆飛進去的時候,雲雀正在家裡想事情。看到雲豆回來,他也只是看了它一眼,語氣淡然地開口:「回來了……」

  「雲雀!雲雀!」雲豆撲撲翅膀飛到了雲雀面前,尖尖地叫著,「杏——杏——」

  「杏?」雲雀先是有些疑惑,接著反應過來,「杏送你回來的。」

  雲豆用嘴咬住雲雀的衣服,拍著翅膀往外飛。但它只是一只小小的肥啾,根本拉不動雲雀,還是雲雀自己明白了雲豆的意思,起身跟著它往外走。

  結果出去之後,外面根本沒有人。

  雲雀扭頭問雲豆:「杏呢?」

  雲豆歪著腦袋,看起來也很茫然:「杏?」

  看來是把雲豆送回來之後就走了,都沒跟他說一聲。

  想起迪諾說過,杏実都辭職了,以後見她一面少一面,自己今天還沒見到她。雖然雲雀絕不會讓杏実辭職,但是他現在突然就很想見她。

  雲雀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實干派,所以他沒有一點猶豫,把雲豆塞進口袋裡之後,開車去了杏実家。

  此時此刻,杏実還不知道雲雀正在來找自己的路上。回家之後,她換了身居家服,打開電視放了部電影充當背景音,自己癱在沙發上開始想跟手塚分開前他說過的話。

  她心裡真實的想法?有那種東西嗎?

  想了半天卻沒想明白手塚的話是什麼意思,杏実決定不想了。

  難得的休息日,做完了該做的事,接下來都是她自己的時間了!

  剛冒出這樣的想法來,杏実就聽到家裡門鈴響了。她跑去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雲雀,和被雲雀塞在西裝口袋裡的雲豆。

  看著他們兩個,杏実頓時警覺起來。

  「這是……要加班嗎,老板?」


第30章 030

  一想到雲雀大概可能也許應該就是來找自己去加班的, 杏実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帶著警覺和抗拒。

  只不過她一向會在雲雀面前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此時此刻也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所以雲雀看不出來。

  不過……

  杏実多少感覺到了有些迷惑。就算是要叫她去加班,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還用得著親自來嗎?

  隔著電話雲雀看不到她,她可以編個理由不去,反正都要辭職了,還加什麼班。

  但是現在雲雀直接來找她,打的她措手不及,連編理由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她一看就是沒什麼事,就算編理由估計雲雀也不會信。

  真難搞!

  這麼想著,杏実又瞥了一眼被雲雀揣在兜裡的雲豆。

  還帶著寵物來,過於隆重了老板。

  杏実甚至覺得,今天的加班原因如果不是關乎整個風紀財團的生死存亡問題,都對不起雲雀這麼興師動眾地親自來找她。

  雲雀也沒想到杏実看到自己,第一反應就是以為他是來找她加班的。他面色微沉,擰眉看著杏実:「我找你就不能有別的事情嗎?」

  聽這意思不是要叫她去加班?

  這麼想著,杏実稍微放心了一些,隨即卻更不解了。不是叫她去加班,那是來干什麼的?

  杏実百思不得其解,就在這時,雲豆在雲雀的西裝口袋裡甩了甩腦袋,扯著嗓子衝杏実喊道:「杏——杏——」

  成功地被雲豆吸引了注意力,杏実盯著它看了幾秒鐘,瞬間明白過來:「那是要讓我照顧雲豆嗎?」

  倒也不用親自送來,雲豆明明自己認路。

  雲雀的臉又黑了一點,語氣生硬地丟出來兩個字:「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狗老板今天到底想干嘛?

  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杏実都能知道雲雀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但也有極少數情況,她也完全搞不懂雲雀想干什麼。

  就比如現在。

  只不過杏実了解雲雀的脾氣,對他一向很有耐心,即便是要辭職了,她也依然保持著這份耐心,面帶微笑地問道:「那老板你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呢?」

  雲雀沒說話,只是抿著唇打量著杏実。

  在今天之前,他沒見過杏実穿私服的樣子。就算是他臨時有事突然找她,她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身上穿的也是職業裝,永遠都是一副完美到無可挑剔、堪稱業界標杆一樣的精英秘書形像。

  現在,他眼前的杏実穿著一身淺咖啡色的居家服,腳上踩著一雙灰色的拖鞋,整個人沒有了平日裡見到的時候那種利落干練的氣質,反而讓人覺得很柔軟,可她臉上的表情、跟他說話的態度卻跟平時沒有一點區別。

  雲雀覺得很違和。

  想到她今天跟別的男人相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比現在要真實的多,雲雀就很不爽。

  真讓人生氣!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杏実敏銳地察覺到:老板生氣了。

  他來找自己就是專門生氣來了?這個人好奇怪哦!

  杏実不理解雲雀為什麼突然生氣,但她已經問了一遍雲雀來找她做什麼,雲雀不回答,她也不會再問第二次,只是靜靜地等著他開口,順便迅速在心裡反思,確定自己應該沒做什麼會讓他生氣的事。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一時間氣氛安靜得可怕。雲豆扭著小腦袋看了看雲雀,又看了看杏実,突然從雲雀的口袋裡鑽出來,拍拍翅膀飛到了杏実面前叫她:「杏——雲雀——雲雀——」

  聽到雲豆扯著嗓子叫,雲雀回過神來,就對上了杏実茫然不解的眼神。

  她剛才好像問自己為什麼來找她?

  雲雀定定地看著杏実:「來看看你。」

  說完之後,雲雀就看到,杏実的表情雖然沒變——因為幾乎僵住了,但她的眼神卻在一瞬間變得無比震驚,甚至還透著一股驚恐和無措。

  雲雀看到她吞咽了一下,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你是誰?是不是霧守假扮的?」

  雲雀:「……」他看起來像是六道骸假扮的?

  沉著臉,雲雀悶聲答道:「不是……」

  「真的嗎?我不信。」杏実已經恢復了鎮定,「我昨天給你系的領帶是什麼顏色的?」

  「黑。」

  「我的辭職信寫了幾行字?」

  「五行。」頓了頓,雲雀又平靜地補充道,「加上落款七行。」

  「上周末的商業酒會,我戴的項鏈上的寶石是什麼顏色?」

  「紫。」看著杏実的表情逐漸變得古怪,雲雀微微皺眉,「怎麼,答案不對嗎?」

  「對是對了,但是……」杏実神色復雜地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答案?」

  第一個問題能回答上來是很正常的,畢竟領帶系在雲雀自己脖子上。

  第二個問題能答上來,考慮到自己的辭職信都快被雲雀捏碎了,他能說出答案來也情有可原。

  可第三個問題的答案他居然都知道,這反倒讓杏実產生了懷疑。不應當,一個孤寡的直男怎麼會注意到她項鏈上的寶石是什麼顏色的呢?

  狗老板今天不對勁,特別不對勁。

  雲雀反問她:「有什麼問題嗎?」這都是些什麼問題?一點難度都沒有,不過真的換成六道骸肯定答不上來就是了。

  問題很大……

  杏実面色凝重地看著雲雀,思索片刻後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狗老板終於良心發現,試圖用人文關懷的方式挽留她,讓她打消辭職的念頭,留在風紀財團繼續給他賣命。

  不能讓資本主義的陰謀得逞。

  臉上露出一貫的職業化微笑,杏実語氣平和:「不,沒有問題。」這感覺實在太詭異了,她明明就在自己家門口,卻有一種如同加班一樣的感覺。

  得想辦法把雲雀送走。

  然而還沒等杏実想出辦法來,雲雀就語氣平靜地開口道:「那我走了。」

  啊?這就走了?還真是來看看她的?!

  杏実不是很能理解雲雀的做法,不過想到雲雀也沒少做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杏実又釋然了。算了,不讓她加班就行。

  於是,她笑眯眯地對雲雀說道:「老板走好,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看了一眼站在杏実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完全沒打算跟自己一起走的雲豆,雲雀思索片刻,覺得迪諾說的有道理——是時候讓雲豆也努力努力,幫他一起留住杏実了。

  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雲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

  看著雲雀的車絕塵而去,杏実忍不住感慨,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雲雀的性格還真是自始至終都沒變過的任性自我。

  「不過真稀奇啊……」杏実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竟然會在工作之外的時間有想見我的時候。」而且是想到就來了,見完就走了,瀟灑又干脆,不愧是他。

  聽到杏実說的話,原本還在梳理羽毛的雲豆歪了歪腦袋:「雲雀?」

  「對,就是雲雀。」回答完之後,杏実微微愕然,轉頭看著雲豆,「雲豆,你沒走嗎?」她回想了一下一分鐘之前的畫面,嗯,雲雀走的時候確實沒帶雲豆。

  因為非常習慣雲豆站在自己身上,所以杏実根本就沒察覺到雲雀走的時候沒帶走雲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伸手將雲豆抓在手裡,杏実看著一臉無辜可愛的雲豆,忍不住嘆氣:「我合理懷疑老板是故意把你留在這裡的。」

  想用可愛的雲豆栓住她的身心,狡詐的資本主義!

  可雲雀以前沒有這麼多復雜的心思,一定是迪諾把雲雀帶壞了!

  「雲豆啊,不然你跟我一起辭職吧?」

  「雲雀!」

  「他不用辭職的。」

  「杏!」

  看著自己手心裡圓滾滾的一團,杏実湊過去,用臉蹭了蹭雲豆小小的身體。

  真可愛……

  ——

  周末休息了兩天,雲豆就跟了杏実兩天,直到星期天傍晚才從杏実家離開,飛回雲雀那裡。

  想想這些年雲豆都是自己在照顧,它對自己也很依賴,杏実總覺得,等以後辭職了養一只屬於自己的寵物,就好像是背叛了雲豆一樣。

  不行,不能想這麼多了,先安安穩穩地辭了職再說。

  想到距離自己辭職又近了一天,杏実星期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覺得格外香,第二天起床之後也很有精神,以往的星期一綜合征都沒犯,神采奕奕地去了公司。

  「草壁前輩早上好……」杏実笑眯眯地跟草壁打了個招呼,「你今天早上沒去老板那裡嗎?」

  「早啊小杏,你今天這麼有精神啊……」草壁也笑了起來,「沒有,恭先生說早上不用我去。」

  「嗯?老板要學著獨立了?」杏実驚訝地問道。

  草壁無奈:「畢竟你要辭職了嘛。」

  頓了頓,草壁遲疑著問道,「你該不會就是因為要辭職了,所以今天上班才這麼有精神吧?」

  杏実微微一笑:「草壁前輩答對,加十分——」

  「我突然也想辭職了。」

  「草壁前輩,你冷靜一下!」

  雲雀還沒來,杏実一邊整理著上個周的工作總結,一邊跟草壁閑聊著。

  「小杏啊……」草壁關切地問道,「周末的相親對像怎麼樣?」

  杏実轉過頭去凝視著草壁:「為什麼草壁前輩也知道我去相親了?」

  草壁語氣誠懇:「實不相瞞,是沢田群發的消息。不過我猜,應該不是他本人干的。」

  「啊,那應該是裡包恩先生,或者藍波吧……」杏実轉回頭去,「我也覺得首領不會做這種事。嗯,要說怎麼樣——又是熟人。」

  草壁有些傻眼:「又是?」

  「是啊……」杏実停下手裡的動作,「周末的相親也失敗了。不過我回去之後認真想了想,其實找個熟人結婚也挺不錯的,同一個交友圈,結婚的時候從他們那裡收到禮金,等他們結婚的時候,兩個人只要還一份就可以了,很賺。」

  「你還真是機智。」

  「我也這麼覺得。」

  都已經過了上班時間雲雀還沒來,杏実和草壁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他是老板,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都是自己定的,而且他不在這裡,他們兩個還能放松一些。

  杏実埋頭寫工作交接,寫了一個小時抬起頭來准備疏松疏松筋骨的時候,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她看了一眼後震驚地發現,竟然是薪水到賬的短信。

  「發薪日不是二十一號嗎?」杏実趕緊去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台歷,圈出來的日期是二十一號沒錯,「怎麼今天發了?」

  想起自己沒跟杏実說過這件事,估摸著雲雀也不會說,草壁便解釋道:「啊,是恭先生說要把這個月的發薪日提前的。」

  杏実感到困惑:「為什麼?」

  「上次在你這裡看到你把發薪日專門圈出來,我們兩個以為你很期待發薪日,所以恭先生就把發薪日提前了。」草壁說道。

  好家伙,我老板為我的辭職一路助力啊!

  杏実不禁有些梗住,就又聽到草壁問道:「所以,你把發薪日提前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那個啊……」反正自己已經提出辭職了,杏実便回答道,「我有一個人生的小目標,就是賺夠下半輩子的開銷後就辭職,再發一個月的薪水就完成目標了。

  我本來想過完這個月的發薪日辭職的,但是老板以為我缺錢用,突然給我打錢,讓我的小目標提前完成,所以我也提前辭職了。」

  她笑眯眯地說道,「這個日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草壁:「……」

  竟然是這麼回事??

  雖然發薪的日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是發了薪水還是讓杏実很開心。

  她一開心,話也變多了一點:「其實我剛開始想辭職的時候還挺猶豫的,畢竟老板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幫他處理,我走了之後如果職位空缺,或者新來的接替者做不好怎麼辦。

  結果那天老板突然讓我提前下班,也沒有在我下班之後找我,我就想通了,工作這種事不是缺了誰就做不下去的。」

  草壁:「……」

  話不能這麼說啊!工作不是缺了誰就做不下去的,可恭先生不能沒有你啊!他一個寡王都開始挽留你了!

  草壁剛要這麼說,杏実桌上的內線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只好把話憋回去,焦急地等待著杏実接完電話。

  「你好,我是櫻田。」

  電話是人事部部長堂本打來的,說是有個來應聘秘書職位的面試者,讓她一起去面試。

  「誒?」杏実驚訝地問道,「已經有應聘者了嗎?」

  「是啊……」堂本也挺意外的,「簡歷是昨天投遞的,我今天才看到,跟他約了面試時間,他已經快到了。」

  果然高薪之下必有勇夫。

  杏実十分欣慰,對堂本說道:「好的,我這就下去。」

  掛斷電話後,杏実拿著自己工作用的平板電腦,一邊起身一邊對草壁說道,「有應聘者了,我現在去跟堂本一起面試,老板來了的話麻煩草壁前輩幫我跟他說一聲,謝謝啦。」

  看著杏実急匆匆地走向電梯,草壁在她身後喊道:「我說小杏,辭職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啊!」

  草壁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電梯門剛好關上,也不知道杏実聽到了沒有。

  他真是為這兩個人操碎了心!

  ——

  杏実下去找到堂本,跟他一起去面試專用的會客室時,來應聘的面試者已經在等著了。

  進去的時候,杏実用最短的時間仔細地打量了對方一番。

  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性,考慮到對學歷和經驗的要求,這個年紀也算合適。

  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材略微有些偏瘦,看起來很斯文。

  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雲雀這樣的上司。

  看到杏実和堂本進來,面試者起身跟他們問好。

  禮節周到。杏実默默地想到。

  在面試者開始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杏実瀏覽了一下他的簡歷。

  完全符合她發出去的應聘要求,上一家公司的離職原因也很正當,不用擔心有什前科黑料。

  前半段的面試是由堂本進行的,是很常規的一些詢問。等堂本面試完之後,杏実才開口道:「你面試的職位是我現在在做的,除了招聘信息上的工作要求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事項也需要你負責。我暫時列出來一些,先跟你說一下,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們在繼續往下談,可以嗎?」

  面試者扶了扶眼鏡:「可以的,請說吧。」

  杏実點開平板電腦裡她做的工作交接備忘錄,開始一條一條地念。

  隨著杏実說的話,面試者臉上疑惑的表情也越來越濃厚。

  等杏実念完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覺得以我現在的工作能力,可能沒辦法勝任這份工作。」

  「是要求太多了嗎?」杏実關切地問道,「老板身邊還有一位秘書,有些工作我會交接給他。」

  「不只是這個問題……」面試者神色復雜,「這裡面有些工作內容,感覺涉及到老板的隱私了,這是秘書的工作範疇嗎?」

  雲雀一個寡王,哪有什麼隱私可言啊!

  「應該……是吧?」被這麼一問,杏実也有些不確定了,「因為我一直在做。」

  「抱歉,我還是覺得自己無法勝任。」

  「好吧……」

  知道新的秘書不是那麼好招聘,所以這次面試失敗杏実也不覺得氣餒。

  只是在走出會客室的時候,堂本語氣真誠地說道:「櫻田秘書,你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杏実面帶微笑:「還好,我已經習慣了。對了,我的離職已經在走流程了吧?」

  「沒有……」堂本回答道,「我還想跟你說這件事呢,你的離職申請,老板沒批准。」

  杏実驚訝地問道:「沒批准嗎?」

  「是的,沒批准……」堂本點頭,「而且是已讀未批。」

  狗老板竟然卡她的離職流程?!

  「可能他不想你離職吧,畢竟你給他當秘書這麼多年了……」堂本語氣感慨,「我們老板那個人看著很冷淡,說不定意外的很重感情,舍不得你走呢。其實我也想說,不然你再考慮一下?我們也挺舍不得你走的。」

  杏実微微一笑:「好的,多謝堂本部長。」

  跟堂本道別後,杏実就准備回頂層了。在回去的路上,她認真地考慮著堂本說的話。

  其實她也不是一絲不舍都沒有的,從做出要辭職的決定到把辭職信放到雲雀的桌子上,她花了很長時間,也下了很大的決心。

  雲雀這幾天對她的挽留她看在眼裡,風紀財團和彭格列的其他人想要她留下的心情她也理解。

  雲雀也會舍不得她走嗎?

  ——

  在杏実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後,雲雀來了。除了他之外,綱吉也來了,不過兩個人看起來不像是有事要談的樣子。

  沒看到杏実在她的座位上,雲雀眉頭一擰:「杏呢?」

  「她去跟堂本一起面試新的秘書了。」草壁老老實實地說道。

  綱吉面露驚訝:「這麼快就有面試者了?」

  不過很快,他就能理解了,「大概薪資很可觀吧。」

  聽到「薪資」兩個字,草壁想起杏実說的話,權衡了一下,還是告訴了雲雀。

  雲雀聽完:「……」

  心情復雜……

  綱吉聽完之後很想笑,又很同情雲雀。雖然他很同情雲雀,可他真的很想笑。

  他真的很想問問雲雀現在是什麼心情,但是他不敢,問了就是一頓咬殺。而且看雲雀臉上陰沉沉的表情,估計他現在心情不會太好。

  草壁跟綱吉兩個人用眼神交流,正想著要不要先從雲雀面前消失,杏実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老板,首領也來了。」杏実走過去,注意到雲雀臉色很黑,便問道,「怎麼了?」

  雲雀沉聲問道:「你去面試新的秘書了?」

  「是的……」杏実點頭,「不過工作難度有點高,對方覺得無法勝任,所以沒有錄用。」彙報完之後,杏実問雲雀,「堂本部長說,老板你沒批准我的離職申請?那個——」

  「你一定要辭職嗎?」雲雀突然問道,語氣也比之前問的都要認真。

  多少還是有些動搖了的。杏実心裡默默地想著,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為了結婚而辭職?」

  「嗯。」

  「那好……」雲雀點頭,「你不用辭職了。」他語氣果斷,「我跟你結婚。」

  聽著雲雀用「我今天要吃漢堡肉」一樣的語氣說他要跟自己結婚,杏実都沒反應過來:「什、什麼?」

  綱吉目瞪口呆:「雲雀前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雖然之前就猜測過雲雀可能要跟杏実結婚了,但他和迪諾都以為,兩個人至少應該有商有量地研究結婚的事情,而不是現在這樣啊!他忍不住吐槽道,「你是突然瘋了嗎?!」

  「沒有……」雲雀神色冷靜,「走吧,我們去結婚,現在。」

  杏実一臉呆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雲雀拉到電梯裡了。

  她的手腕被雲雀緊緊攥著,腕骨有些發疼。她抬頭看著雲雀,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這狗男人是認真的!


第31章 031

  雲雀的力氣很大, 杏実試圖掙開他,卻被他鉗制著根本掙脫不開。

  她鎮定了一下,試圖換個辦法:「老板,我覺得你最好先冷靜一下。」

  雲雀側目看她:「我很冷靜。」

  「呃……」大哥,你跟「冷靜」這兩個字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完全不沾邊吧!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冷靜啊!

  「那你先放開我。」相比較起來,杏実在懵逼完之後就真的冷靜多了。

  知道自己大概一時半會兒沒法讓雲雀改變主意,她只能先盡量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好一點。

  見雲雀不為所動,杏実覺得他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太用力了,只好又補充了一句,「你攥得我手腕疼。」

  疼痛給身體帶來的生理性反應是人自身無法控制的,所以杏実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有些放軟,聽起來還帶著一絲委屈的意味。

  杏実的話讓雲雀不由得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低下頭去,就看到杏実的手腕跟自己的手交接的邊緣有些發紅。

  抿了抿唇,雲雀的手稍微松開了一點,用一種不會讓杏実覺得疼痛、卻也無法掙開的力度攥著她的手腕。

  松了,但沒完全松開。

  杏実不覺有些好笑,不過她心裡清楚,這是雲雀的妥協,但也只能到這一步了。

  話說回來,狗老板今天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直到被雲雀塞到車上,杏実都沒想明白。

  「杏。」雲雀叫了杏実一聲,「安全帶……」

  「啊?哦。」杏実回過神來,將安全帶系好,在雲雀發動車子的時候,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念頭:雲雀這是要開車帶她去結婚。

  多離譜啊!

  「那個,老板……」杏実語氣謹慎地開口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想的?」

  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的辭職理由是要結婚,既然如此,我跟你結婚,你就不用辭職了。」

  很好,這個腦回路很雲雀。

  杏実詭異地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意外雲雀會這麼說,並且很輕易地就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她還是覺得應該為自己爭取一下,便說道:「其實,關於我辭職的事情,我們還可以再商量一下。」

  雲雀側目看了杏実一眼沒說話,但杏実了解雲雀,知道這個眼神的含義是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說道:「你之前不是還說,只要我不辭職,跟你提什麼條件都可以嗎?我覺得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可我現在不想討論。」雲雀沉聲說道,「你這是緩兵之計。」

  相處多年,不光是杏実了解雲雀,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杏実:「……」

  可惡,被看穿了。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杏実語氣誠懇:「可是老板,結婚應該是兩個互相喜歡互相愛慕的人決定一起共度余生,所以才想要結婚,而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你有喜歡的人嗎?」雲雀冷不丁地問道。

  杏実被這個問題問的梗住,也不想回答,只好用沉默應對。

  「你不說,我就當沒有。」雲雀語氣平淡,「所以,你只是在人生計劃中安排了結婚這一環,沒有特定的結婚對像。」

  我有喜歡的人,我辭職是因為我想結婚了才是瞎編的!

  杏実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告訴雲雀實話。然而,就在她下定決心准備開口的時候,卻聽到雲雀又說道:「我查過法律資料,結婚後個人財產會變成夫妻共有財產。也就是說,我的私人財產和風紀財團的一半,都歸你所有。」

  杏実保持沉默。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因為雲雀竟然開始遵紀守法了而感到欣慰,還是因為雲雀還查過法律這說明他不是突發奇想要拉她去結婚而是早就考慮過了而驚奇。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等等,狗老板剛才說什麼?他私人財產和風紀財團的一半?她沒聽錯吧?!

  「倒、倒也不必給我這麼多……」杏実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雲雀面前戰戰兢兢感到害怕了,「我——」

  「不多。」雲雀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些東西跟你比,不算什麼。杏,你對我很重要。」

  從自己因為杏実要辭職而一整晚沒睡著那天開始,雲雀就在想,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直到今天他終於想明白了,因為杏実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雲雀一向不喜歡群聚,對彭格列的成員經常掛在嘴上的羈絆也不屑一顧,但他不否認,他跟他們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但杏実不一樣。

  因為杏実幾乎完全融入進了自己的生活,所以雲雀從來沒有考慮過她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直到杏実提出了辭職,他才驚異地發現,他和杏実之間只是一種單薄的雇佣關系。

  即便是杏実答應了他的條件暫時留下了,但她還是有可能隨時會再提出辭職。

  雲雀不喜歡這種不確定性,也決不允許將杏実從他的生活中剝離出去這種事情發生。

  他想跟杏実建立一種更深的關系,抹消這種不確定性。

  結婚是個堪稱完美的選項。

  杏実被雲雀這一記直球直接砸懵了。

  狗老板竟然說人話了?!

  她是想過雲雀不希望她辭職是舍不得她這種可能性,卻沒想過雲雀會說出這種話。

  而且她了解雲雀的性格,知道他必然是因為心裡這麼想,才會這麼說出來。

  雲雀覺得她很重要。

  這一記直球的殺傷力實在太大,直到下車的時候,杏実都沒緩過勁來,還是雲雀走過去開了車門把她拉出來。

  而且這次雲雀還注意控制了力度,沒有像之前那樣攥她的手腕那樣攥的那麼用力。

  雲雀帶著杏実進了區役所的時候,裡面的人都被他的氣場震懾住,本來時不時響起的交談聲也突然全部消失。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男人,他們本能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雲雀看到裡面的人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群聚場合……

  不過雲雀現在也沒心思管這些了。

  有個工作人員膽子大一些,走到雲雀和杏実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兩位來辦理什麼業務?」

  雲雀干脆利落地丟出來一句:「結婚登記。」

  工作人員下意識地又問了一句:「請問是你們兩位嗎?」

  雲雀有些不悅地皺眉:「不然呢?」

  工作人員:「……」

  你們兩個看起來不像是來結婚的啊這位先生!你拉著的這位女士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麼的啊!

  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只是老老實實地把他們兩個帶到了一個櫃台前,給了他們兩個一張婚姻屆讓他們填。

  看著雲雀低頭填那張自己曾經以為他永遠都用不到的婚姻屆,杏実突然伸出手按住了雲雀的動作,並且在他不解的眼神中語氣艱難地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一旁的工作人員有些震驚。

  他還想問杏実是不是自願跟雲雀結婚的,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是從她嘴裡問出來的。

  雲雀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的名字,你自己寫,還是我寫?」

  「我、我自己寫!」回答完之後,杏実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她應該再掙扎一下的!

  這麼想著,杏実下筆的動作又遲疑了一下。雲雀見狀,把筆拿回來,瀟灑利落地在上面寫上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然後把一整張的婚姻屆都填完了。

  而杏実看著雲雀填表,心裡想的竟然是:啊,原來就算是雲雀,結婚這種事也得自己親自來,不能讓秘書代勞的。

  等等,跟他結婚的好像就是他的倒霉秘書我啊!

  填完之後,雲雀把婚姻屆遞給了工作人員。

  處於一種介於震驚和恍惚之間的狀態,杏実對後面的事情完全沒印像了,直到她被雲雀帶出區役所又塞上車,她依舊很茫然。

  咦,我出來干什麼來了?哦,結婚。

  跟誰結婚?我老板。

  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都要從她決定辭職開始說起。

  因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杏実沒發現,坐在她旁邊開車的雲雀身上散發出一種奇妙的愉悅感。

  只不過雲雀自己也沒發現。

  「令人震驚……」杏実幽幽地說道,「你為了讓我繼續給你打工,竟然跟我結婚了。」

  雲雀卻不以為意地說道:「你不想工作的話可以不做。」

  「我不工作不就跟辭職一樣嗎?」杏実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把我留下到底有什麼意義?」

  雲雀語氣認真:「我說了,你很重要。而且,我不能接受你的人生規劃裡沒有我。」

  你這是什麼霸總發言?

  杏実想吐槽來著,但是想到雲雀說的私人財產和風紀財團的一半,她又忍住了。

  就,霸總人設……好像還挺香的。

  杏実忍不住唾棄自己意志不堅定,就聽到雲雀問自己:「結婚之後是不是應該住在一起?」

  「理論上是這樣……」感覺雲雀往這邊瞥了一眼,杏実又補充道,「實際上也確實是這樣。」

  「那好……」雲雀點頭,「你搬過來,還是我搬過去?」

  杏実:「……」

  這人拉她來結婚,說的就像是要吃飯一樣簡單,結婚之後住到誰那裡,說的也像去誰家吃飯一樣輕松。

  「我搬過去吧。」杏実謹慎地說道。

  她家裡還有一大堆追星的「罪證」,至少現在她還不打算讓雲雀知道。

  「好。」雲雀點頭,並且開車變了道。

  杏実面露疑惑:「等等,這不是回風紀財團的路吧?」

  「去你家,搬東西。」雲雀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杏実微微睜大眼睛:「現在?」

  「不然呢?」

  「可是我還有工作——」

  雲雀語氣淡定:「交接的工作不用繼續了,其他的可以交給哲。還有問題?」

  杏実:「……」

  從她辭職到被雲雀拉去結婚,只有草壁前輩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第32章 032

  杏実想了一路, 都想像不出來自己跟雲雀結婚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雖然她想過自己以後會結婚,也想過自己結婚後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雲雀結婚。

  她甚至根本就沒想過雲雀會結婚,雲雀恭彌這個名字和結婚這件事根本就是毫無關系的。

  寡王怎麼可能會結婚呢?

  可他現在不僅結婚了,結婚的對像還就是自己……

  杏実覺得自己就是被雲雀給蠱惑了。雖然雲雀真的很寡可他也真的長的很帥,頂著這樣一張殺傷力十足的臉說著「你對我很重要」這樣的話,還說要把財產分她一半,誰聽了不迷糊?

  反正她是迷糊了,不然也不會稀裡糊塗地突然就成了已婚的身份。

  她要是現在提出離婚會怎麼樣?

  就在杏実准備試試的時候,車突然停了。她有些茫然,就聽到雲雀出聲道:「到了……」

  杏実微微睜大眼睛:「這麼快?」

  「不快……」雲雀語氣冷靜,「你一直在想事情。」他轉頭看著杏実,「在想什麼?」

  杏実反應迅速,面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在想需要整理什麼東西。提前想好的話,整理起來會很快速。」

  雲雀點頭:「這樣。」確實是杏実會做的事情,她一向會提前把事情考慮得非常全面,前期准備周到妥帖。

  杏実下車後快步走到家門口開門進去,雲雀也下車跟在了她身後。

  然後就被關在了門外。

  看著被關上的門,雲雀陷入了沉思。

  杏実關門的時候可以說是毫不猶豫一氣呵成,顯然沒考慮過跟在她後面的自己。

  如果換成別人這麼對待自己,雲雀會直接破門進去把人咬殺了。但這是杏実,雲雀不禁開始思考,她為什麼會這麼做。

  但是他沒思考出什麼結果來,就盯著杏実家的門鎖看。

  鎖是指紋密碼鎖,杏実剛才進去的時候用的是指紋解鎖,雲雀也不知道密碼是什麼。他想了一下,用杏実的生日當密碼試了一下,密碼錯誤。

  雲雀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也正常。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這棟房子的主人的資料,杏実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碼,她一向是最謹慎的。

  那會是什麼?

  並盛中學校慶日?

  密碼錯誤……

  風紀財團發薪日?

  密碼錯誤……

  試了幾個密碼都是錯誤,雲雀開始有些煩躁了。而且密碼鎖還提示,再錯一次就要開啟警報系統了。

  盯著密碼鎖看了一會兒,雲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地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

  0505……

  密碼正確……

  「哢噠」一聲,門鎖開了。雲雀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心裡有些微妙。

  杏実給他當秘書當的這麼盡職盡責嗎?竟然用他的生日做密碼鎖。

  那她為什麼還要辭職?

  雖然想不明白,不過雲雀現在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反正杏実跟他結婚了,就算她辭職也不怕她跑了。

  心情莫名地有些愉悅,雲雀擰開門走了進去。

  這還是雲雀第一次進杏実家。他很少來找杏実,即便來他也只是在外面。站在玄關處,雲雀環視了一圈,然後走進了客廳。

  客廳裡沒有人,不過杏実說要收拾東西,應該在樓上。雲雀抬頭往上看了一眼,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參觀起了杏実家。

  客廳裡有一面壁櫥,帶玻璃的櫃子裡放了幾瓶紅酒。酒櫃旁邊的櫃子裡擺著花瓶和一些擺件,再就是一些獎杯和照片。

  雲雀對其他的不感興趣,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起了那些照片。

  照片擺了五張,一張看起來像是全家福,只不過照片裡的杏実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只有七八歲的樣子,扎著雙馬尾,笑得很燦爛。

  全家福旁邊是一張雙人合照,是杏実和一個女人,兩個人長的很像,應該是她媽媽。

  再旁邊是杏実自己的照片,她穿著小學制服,應該是入學典禮的時候拍的。

  雲雀一張張看過去,看到第四張的時候,他感覺有些不爽。

  這張照片裡除了杏実之外,還有七八個男生,他們全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其中有兩個雲雀見過,就是之前商業酒會跟杏実說話的,有一個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被杏実說是朋友的家伙。

  雲雀眯了眯眼睛,就算只是在照片裡群聚也讓他十分不爽。

  最後一張照片放在最裡面,被這張在雲雀看來屬於群聚的照片給擋住了。

  雲雀伸手去拿,就在照片裡看到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背景——並盛中學的校門口,上面還寫著「入學式」。

  是杏実念國中入讀並盛中學時拍的照片。

  雲雀正准備認真看一下這張照片,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手機鈴響,但不是他的手機。

  他四下找了找,就看到了杏実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便走過去拿了起來。

  會長?哪個會長?

  雲雀不明所以,按下了接聽鍵,還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的人就先開口了:「啊嗯,午休時間,你應該不會在加班吧?」

  午休時間了?雲雀轉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顯示現在十二點半。

  大概是因為沒聽到杏実說話,跡部繼續說道:「不會真的在加班吧?都跟你說別在雲雀那兒干了,午休都得干活。反正你給誰打工都一樣,要不還是來我這干吧,好歹不加班。」

  一股怒意從雲雀心底升起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雲雀要咬殺對方的想法已經有了。

  敢挖他的牆腳,除了斯誇羅竟然還有這麼膽大的人。

  冷笑了一聲,雲雀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說道:「杏是我的人,她不會去的。」

  「你誰?」跡部遲疑著問完之後,突然想起來,會用「杏」這個單字稱呼杏実的,好像只有……雲雀。跡部不由得警惕起來,「雲雀?杏実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裡?」

  雲雀語氣冷酷:「我沒有跟你解釋的義務。」

  杏実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雲雀站在客廳裡,手裡拿著她的手機。

  她不禁有些驚奇:雲雀怎麼進來的?破門嗎?

  她趕緊看了下自己家的大門,卻發現大門完好無損,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雖然心裡疑惑,不過杏実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的重點是,雲雀拿著她的手機在跟誰講電話啊?別亂說一些不該說的東西啊!

  「老板!」杏実急忙叫了他一聲,行李也暫時放在了樓梯上,快步走了過去,「是我的電話嗎?」

  「嗯。」看到杏実,雲雀的表情一下子平靜下來,「會長是誰?」

  杏実從雲雀手裡拿過自己的手機,說了句「我等下再告訴你。」,就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喂,會長。」

  跡部疑惑地問道:「你手機怎麼在雲雀手裡?」

  「說來話長……」杏実語速飛快地說道,「他沒跟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什麼奇怪的話?」跡部莫名其妙,「說你是他的人算嗎?」

  現在不算了,我還真是。

  心裡這麼想著,但杏実沒說,畢竟說了之後跡部肯定要問怎麼回事,解釋起來又要花時間。

  她趕緊問道:「那你沒跟他說什麼奇怪的話吧?為什麼我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因為太過熟悉雲雀這個人,所以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杏実光是看他的背影都知道他在生氣了。

  「沒說什麼啊……」話是這麼說,但杏実聽到跡部的語氣明顯帶上了幾分心虛,「就是我說你怎麼午休還加班干脆跳槽到我這裡,被他聽到了。」

  「哦,那沒事了。」杏実安下心來,「上次也有人當著他的面挖我過去,他應該習慣了。對了,你打電話給我干什麼?」

  跡部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聚餐啊,上次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提出辭職了,應該不用跟以前一樣周末也加班了嗎?正好岳人他們問我這周末要不要聚,我就來找你了。」

  跡部的語氣變得有些凝重,「你不會還要加班吧?」

  「這個,怎麼說……」杏実面色深沉,「我可能要過幾天才能給你答復,不過你可以先跟岳人他們說,准備一下份子錢。」

  「份子錢?」跡部更疑惑了,「給誰?誰要結婚了,本大爺竟然不知道?」

  「我。」

  「誰?!」跡部的聲音一下子抬高了八度。

  太不華麗了會長。杏実語氣冷靜:「而且不是要結婚了,是已經結婚了。」

  跡部:「……」

  櫻田杏実你不覺得你從相親到結婚這速度簡直就跟坐火箭竄天一樣快嗎?不是,你跟誰結婚了?手塚嗎?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大腦卡殼了一瞬,跡部這些話就沒有及時說出口。他剛要說,就聽到杏実又說道:「我還有事,先掛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手機裡傳出來「嘟嘟」的忙音——杏実真的把電話掛了。

  你倒是先告訴我你跟誰結婚了啊!

  打完電話,杏実轉身回去,就看到她原本放在樓梯上的行李箱已經被雲雀拎下來了。

  老板變成老公之後竟然會這麼自覺嗎?杏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出現了雲雀現在是她老公的意識。

  就很驚悚!

  看到杏実回來,雲雀面色淡然:「講完了?」

  「嗯。」杏実點了點頭。

  「會長是誰?」

  他怎麼還在執著於這個問題?

  「跡部景吾,你應該認識他。」杏実老實交代。

  雲雀顯然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在杏実回答完之後,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又問她:「就這些?」

  杏実解釋道:「這些是必需品,別的可以等以後再說。」不拿也行,萬一以後過不下去離婚了還得回來。

  突然就結婚,突然就要搬到雲雀家,這要是放在昨天有人告訴杏実今天會發生的一切,她一定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那我們現在走?」杏実試探著問道。

  「不著急。」雲雀不緊不慢地說道,「吃完飯再走,我餓了。」

  杏実:「……」

  這狗男人進入角色還挺快!

  不對,他是狗老板的時候就這樣了!

  不過被雲雀這麼說,杏実才發覺自己也有點餓了。已經十二點半了,他們兩個還沒吃飯。

  准備去廚房做飯的時候,杏実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又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幾分疑惑。

  「你是怎麼進來的?」


第33章 033

  在問雲雀這個問題的時候, 杏実的心裡就隱隱約約地冒出了一個猜測,這個猜測讓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雲雀沒有破門,那就是開門進來的……他猜到密碼了?

  果然,雲雀語氣淡然地回答道:「我猜到了你房門的密碼。」

  他定定地看著杏実,「你用我的生日當密碼,為什麼?」

  雲雀自己都沒發現,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是帶著一絲期待的。

  經過幾天的思考,他已經意識到了杏実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他離不開杏実。

  可杏実好像並不是這樣想的。她非常輕松地跟他提出了辭職,對他挽留她的條件也無動於衷。

  雖然不至於不爽,但這種情感上的不對等,讓雲雀心裡產生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怪異感,只是他說不上來這種怪異感是什麼。

  可是現在,雲雀發現了杏実在用他的生日做門鎖的密碼,這讓他不禁開始猜測,對杏実來說,他是不是也是重要的人。

  在雲雀銳利視線的凝視下,杏実面不改色,語氣從容地回答道:「那是馬克思的生日。」

  「誰?」雲雀以為自己聽錯了。

  「卡爾•海因裡希•馬克思,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革命導師,我們打工人的精神領袖。」

  杏実非常耐心地給出了解釋,「用這個生日做密碼,可以每天都提醒我自己打工人的身份,兢兢業業為老板工作,為自己賺錢。」

  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情。

  雲雀的表情有些凝固,盯著杏実看了半天之後,才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哦……」

  就很失望……

  老板這個表情……還挺可愛的。

  杏実忍著笑,依舊淡定從容地對雲雀說道:「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那我先去做飯了。」

  轉身走了兩步之後,杏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停住腳步,微微轉頭對雲雀說道,「其實你要是想當成你的生日,也可以。畢竟你強到無敵,對我一個獨居的女性來說,用你的生日做門鎖密碼,還能起到安家鎮宅的效果。」

  很有安全感。

  看著杏実走進廚房,雲雀自動過濾掉了他不想聽到的內容,提取了重點。

  這密碼就是他的生日。

  雲雀非常滿意。

  杏実不知道雲雀在想什麼,只是進廚房做午飯去了。因為工作忙,她家裡有很多速食品,要做午飯也很快。

  十分鐘後,杏実喊了雲雀一聲:「老板,可以吃飯了。」

  雲雀在餐桌前坐下,沒有立即吃飯,而是問了杏実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還叫我老板?」

  杏実不明所以:「不然我應該叫什麼?」

  「老公。」雲雀神色坦蕩,「沢田柚葉就是這麼叫沢田綱吉的,他們結婚了。」

  杏実差點兒被雲雀這句話給驚得叫出聲來。她神色復雜地看著雲雀,心想這狗老板連結婚是怎麼回事都沒搞清楚,結婚之後怎麼稱呼對方倒是一清二楚了。

  首領還叫柚葉「親親老婆」呢,也沒看你這麼叫我啊狗男人!

  「我覺得,我們兩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身份的轉變……」杏実語氣艱難且認真地說道,「在適應之前,還是先保持原先的稱呼不變吧。」

  那我也不能改口叫杏「老婆」了?

  雲雀沉思著,但又覺得杏実說的有道理,便點頭:「隨你……」

  你要是在我提出辭職的時候也能這麼「隨我」就好了。杏実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正准備吃飯,就聽到雲雀又問她:「你剛才為什麼把我關在門外?」

  狗老板怎麼今天問題這麼多?

  杏実抬起頭來,沉思片刻後反問道:「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雲雀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仿佛在問:你說呢?

  「是真的……」杏実語氣誠懇,「我說過了,我是一個人獨居,進門之後習慣直接關門。而且,我以為你不想進來。」

  杏実倒也沒有撒謊,畢竟她在這住了好幾年,雲雀也不是沒來找過她,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進來過,而且這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其他守護者和草壁家他也沒怎麼去過,所以杏実以為他不喜歡去別人家,也就沒打算讓他進門。

  所以她看到雲雀進來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同時又有些慶幸他只是在客廳裡待著沒有上去。

  她有一些不想被雲雀知道的秘密可全都在樓上的房間裡。

  雲雀想了想,覺得杏実的理由還挺成立,心裡因為她把自己關在門外的不快也就消散了一些。

  杏実坐直了身體問道:「老板,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

  「好的,那先吃飯。」

  因為經常陪雲雀一起吃飯,所以這會兒杏実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

  吃完之後,她又迅速收拾好碗筷,斷掉了家裡的水電,畢竟可能要有段時間不回來住了。

  做完這一切後,杏実才回到客廳,站在雲雀面前對他說道:「老板,我們可以走了。」

  雲雀微微點頭,很自然地拎起了杏実的行李箱,在走出去之前問她:「照片,不帶嗎?」

  杏実有些疑惑:「什麼照片?」

  「你擺在櫃子裡的。」雲雀回答道。「杏実呼吸微頓:「你看到了?」

  「看到一張你在並盛中學入學式的時候拍的……」雲雀語氣淡然,「不過沒仔細看。」

  杏実松了一口氣:「我從小到大入學式的時候,家人都會幫我拍照。那些就不帶了,先留在這裡。」

  聽到杏実這麼說,雲雀就沒再問,提著行李箱先走了出去。

  杏実跟在雲雀後面,走出去之後關上了門。

  如果雲雀仔細看過她在並盛中學入學式的時候拍的照片,就會發現在照片右邊的邊緣,有一只別著「風紀」袖章的制服外套的袖子出鏡了。

  臨走之前,杏実檢查了一下信箱,看到裡面有銀行寄來的賬單,就順手拿走了。

  雲雀在車上等著,見杏実拿著個信封上車,便隨口問道:「那是什麼?」

  「銀行的賬單。」杏実解釋道,同時在心裡想著,要住到雲雀那裡,還得把之前各種資料、證件上的地址改掉。

  不對,不光是地址,還有名字!

  她和雲雀今天上午填了婚姻屆,她以後就不叫櫻田杏実而是雲雀杏実了。

  雲雀杏実!

  意識到這一點,杏実震驚地發現,她跟雲雀結婚這件事,可能要給她原有的生活帶來一波巨大的衝擊了。

  改名字改地址這些倒還是小事,雖然瑣碎且麻煩,但她給雲雀做秘書,本來也會面對很多瑣碎且麻煩的小事,對她來說也是手到擒來。

  問題是,她要怎麼跟家裡人說這件事。

  她媽媽還在積極且熱心地給她介紹相親對像,可她現在已經結婚了——

  正想著,杏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媽媽。

  這不是想誰來誰嗎?

  「杏,電話。」雲雀提醒她,「不接嗎?」

  杏実急忙說道:「是我媽媽,不好意思老板,我接一下電話。」習慣性地說完之後,杏実無語凝噎。

  也不知道這婚結的有什麼意義,她跟雲雀的相處模式完全沒有發生變化,還是老板和秘書啊!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杏実接起電話,身體側向車窗的一方:「喂,媽媽,有什麼事嗎?」

  聽得出杏実壓低了聲音,櫻田媽媽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小杏?現在還是午休時間吧?我打擾你了嗎?」

  「沒有……」杏実回答道,「只是我剛好跟我老板在一起。不過沒關系,你有什麼事說就可以了。」

  「哦哦,就是你上次不是說跟手塚君沒有繼續談下去嘛,這次你舅媽又幫你找了個相親對像……」

  櫻田媽媽興致勃勃地說道,「說是個財閥家的少爺,姓赤司。」

  聽到這個姓氏,杏実對自己家裡人的人脈又有了新的認知。

  上次跡部還說要是她媽媽能把雲雀當成相親對像介紹給她,那才說明她媽媽人脈廣。現在她覺得,能把赤司介紹給她,她家裡人的人脈也挺牛逼的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如果跟赤司相親,他們會跳過互相介紹的環節,而赤司大概會問她想要什麼樣的薪資待遇——把相親直接變成招聘。

  畢竟這些年,想要挖她過去干活的不光只有跡部,赤司也是一樣。

  杏実壓低了聲音,但櫻田媽媽沒有,所以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雲雀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在櫻田媽媽說完之後,杏実就感覺得到,車廂裡的氣壓驟降,身旁的男人連每一根頭發絲都透著不爽。

  「媽媽!」杏実急忙說道,「相親的事情不用替我安排了,我以後都不需要相親了!」

  「咦?為什麼?」櫻田媽媽納悶地問道,「你之前不是不排斥相親嗎?這次是大財閥的少爺哦,家裡很有錢的。」

  反正早晚也是要交代的,杏実一咬牙一狠心,語氣認真地對母親說道:「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太驚訝。」

  「你有男朋友了?」櫻田媽媽猜測著,「那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有的話我就跟你舅媽說,把相親推掉好了呀。」

  「不是……」杏実扶額,「媽媽,我結婚了。」

  「啊?」

  櫻田媽媽在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是很懵逼的狀態,杏実也是憂心忡忡——她媽媽都沒問她跟誰結婚了,別是被嚇到了吧?

  不過嚇到了也正常,畢竟她自己想想自己竟然跟雲雀結婚了,還會嚇一跳。

  而雲雀也在這個時候想起來,跟他不一樣,杏実還有家人。

  他稍加思索後,有些不確定地問杏実:「我是不是應該跟你回去見你媽媽?」

  「那倒也不用!」杏実驚慌地直接拒絕,見雲雀投過來疑惑的目光,杏実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冷靜了一下後,恢復了一貫的鎮定,「我是覺得,我媽媽剛剛才知道我結婚的事,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先接受這個事實。等她接受了,你再跟我回去見她也不遲。」

  杏実的理由給的冠冕堂皇,但她心裡想的卻是,這沒有愛情的婚姻就像一盤散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土崩瓦解了,還不如省略掉這一步。

  再說了,見家長起碼也是三個人在場,這可就是群聚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說了能不能糊弄過去。

  這麼想著,杏実偷偷瞄了一眼雲雀的表情。

  可能是多年的相處讓雲雀對杏実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所以她這麼說了之後,雲雀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過了幾秒鐘後,他點了點頭:「好,那就過段時間再說。」

  糊弄過去了!

  這麼一想,其實有時候雲雀確實挺好糊弄的。

  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杏実看了眼窗外,遲疑片刻後問道:「那個,老板,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回家……」雲雀回答得理所當然,「有問題?」

  「可是……」杏実看了下時間,「快到上班時間了。」

  「什麼時候上班是我說了算……」雲雀微微皺眉,「而且,我不是說了,你不想工作可以不去,交給哲去做就行了。」

  當老板就是任性!

  但杏実不會這麼說的,她只是語氣認真地對雲雀說:「可是這樣的話,草壁前輩也太辛苦了,我會覺得良心不安。而且,就算回去也只是放個行李箱,沒必要特意跑一趟的,我覺得我們還是回風紀財團比較好。」

  雲雀看了杏実一眼沒說話,卻打了下方向盤換了車道。

  老板突然變得聽我的話了,這感覺還真是……爽!

  在回風紀財團的路上,杏実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跟雲雀一起坐車的時候,好像開車的人一直都是雲雀而不是她。

  ——

  與此同時,風紀財團的頂層,草壁焦急地走來走去,綱吉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最後綱吉忍無可忍地勸說道:「草壁前輩,你能不能停一下?你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快兩個小時,我看的眼都暈了。」

  「我擔心啊!」草壁衝到了綱吉面前,「沢田,你難道都不擔心嗎?」

  綱吉無語凝噎:「擔心啊,問題是我們擔心有用嗎?」

  而且,雖然綱吉說了「擔心」,但他的超直感卻讓他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不就是去結個婚嗎?

  只不過雲雀這種結婚的方式有點讓人出乎意料罷了。

  但是,經過這兩個小時的思考,綱吉發現,他竟然想像不出來,除了直接把人拉去區役所填婚姻屆之外,雲雀還能用什麼樣的方式結婚。

  也想像不出來,除了雲雀之外,誰還會用這種方式。

  總之就是很雲雀。

  「唉……」草壁終於坐了下來,憂心忡忡地問綱吉,「你覺得他們倆能順利結婚嗎?」

  綱吉忍不住嘴角抽搐:「原來你在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嗎?」

  「是啊……」草壁憂心忡忡,「萬一他們倆結不了婚,恭先生不就孤獨終老了?」

  「我覺得你這個擔心純屬多余了……」綱吉安慰草壁,「在風太『絕對會孤獨終老的Mafia』排名上都沒有雲雀前輩的名字,他不會孤獨終老的,我比較擔心的是櫻田前輩會不會答應。」

  雖然杏実被雲雀拉出去的時候還一臉懵,但去區役所的路上應該會冷靜下來吧?

  兩個人正說著,電梯突然「叮」了一下,接著,雲雀和杏実就一前一後從裡面走了出來。

  綱吉和草壁急忙起身迎上去,看到他們兩個,綱吉開口叫道:「雲雀前輩,櫻田前輩,你們兩位——」

  「改口。」雲雀微眯著眼眸,用一種冷酷的語氣對綱吉說道,「她現在不姓櫻田了。」

  綱吉:「……」總覺得雲雀前輩是在炫耀,是錯覺嗎?

  等等——綱吉突然反應過來,不姓櫻田了,那就是姓……雲雀?

  「雲、雲雀前輩和雲雀前輩?」綱吉結結巴巴地改了口,卻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他沉默片刻,非常有勇氣地問了一句,「要、要不然就叫嫂子?」

  這個稱呼不錯。

  雲雀這麼想著,正要點頭答應,就聽到杏実非常干脆果斷地說道:「我拒絕。」

  她一本正經地對綱吉說道,「首領如果覺得不方便區分的話,可以不用叫姓氏而是叫名字,叫杏実前輩就可以。當然了……」

  她微微一笑,「跟柚葉一樣叫我杏実姐姐我也非常歡迎。」

  綱吉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眼正在對自己死亡凝視的雲雀,心裡想著他要是這麼叫,估計要被咬殺了。

  他說:「還是叫杏実前輩吧。所以……」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兩位這是結婚了的意思是嗎?」

  杏実微笑著回答道:「婚姻屆受理中。」

  草壁感動落淚:「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等到這一天!恭先生終於有人要了!」

  杏実:「……」草壁前輩!你搞清楚一點,不是我要他,是他把自己送到我手上來的!

  綱吉滿懷欣慰:「老實說,我還以為去區役所的路上,櫻田,啊不是,我是說杏実前輩,你會冷靜下來拒絕雲雀前輩呢。」

  杏実彎起唇角:「拒絕過了,但是拒絕無效。」

  綱吉:「……」

  是逼婚啊!

  綱吉看了一眼雲雀,發現他正用一種「你有什麼意見」的眼神看著自己,就把吐槽的話又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綱吉不可思議地說道:「我還是覺得很神奇,你們兩個竟然結婚了!」

  杏実語氣誠懇:「相信我,首領,在回來的路上,我也是這麼想的。」

  綱吉覺得,以雲雀的性格,辦婚禮的可能性已經無線趨向於零了,但份子錢還是得給的,當初他結婚的時候,杏実和雲雀都給了不少。

  雖然雲雀那份大概率也是杏実准備的。

  所以這兩個人結婚結的合情合理,他到底在驚訝什麼啦!

  話說他要是以首領的身份群發郵件,告訴彭格列所有人,雲雀和杏実結婚了,會不會顯得他太八卦?

  不過就算發了,大家也會以為是裡包恩用他的手機發的吧?要不就這麼辦?

  就在綱吉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到雲雀語氣危險地問道:「沢田綱吉,你還要在這裡群聚到什麼時候?」

  說完之後,雲雀就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杏実微笑著說道:「我老板退出了群聚。首領還有什麼事嗎?」

  「有的有的……」綱吉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雲雀的辦公室,「我去找雲雀前輩。」

  「好的……」杏実點頭,「那我去給你們泡茶。」

  「麻煩杏実前輩了。」

  綱吉進去之後沒多久,杏実也進去了。她給雲雀和綱吉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之後就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給他們關上了門。

  雲雀面色平淡地看著綱吉:「還有事?」

  「那個,雲雀前輩……」綱吉斟酌著語言,「你和杏実前輩,這樣就算完成結婚這件事了嗎?」

  雲雀微微挑眉:「不是你說的,去區役所填完婚姻屆就算行了嗎?」

  好家伙,感覺把鍋甩到我頭上來了?!

  「我只說了這一條雲雀前輩你就走了啊!」綱吉急了,「我明明都還沒說完!」

  「是嗎?」雲雀終於認真了起來,「那還有什麼?」

  綱吉撓頭:「讓我想想……哦,對了。」

  他舉起自己的左手,「你看這是什麼?」

  「手。」雲雀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嫌棄,「拿開……」

  綱吉也顧不上自己被嫌棄了,右手指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是這個啊!這個!婚戒!」

  看到雲雀一臉不解,綱吉就知道他壓根不知道這是干什麼用的,便仔細地解釋了一番。

  雲雀聽完若有所思。

  婚戒,他和杏実一人一個,表明他們結婚了的物品。

  買……

  ——

  辦公室外,杏実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准備開始工作,草壁卻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我還以為你會非常理智地拒絕跟恭先生結婚呢,小杏。」

  雖然草壁是很希望他們能結婚,但是站在杏実的角度上來看,突然被雲雀拉去結婚這件事簡直莫名其妙,她又是個很理智的人,而且還很會讓雲雀也冷靜下來,他本來還以為不會這麼順利的。

  「我本來是很理智的,但是——」杏実欲言又止。

  但是他說了我很重要誒!

  當然了,這話杏実是不會跟草壁說的,太羞恥了她可說不出口。

  「但是?」草壁好奇地問道,「但是什麼?」

  杏実微笑:「發生了一些讓我失去理智的事情。」

  草壁少加思索,突然頓悟。

  「恭先生跟你表白了?」

  「怎麼可能啊!」


第34章 034

  杏実實在想像不出來雲雀跟她告白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就像她實在想像不出來,草壁是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問出了這個問題。

  雲雀跟她告白?這種事可能下輩子雲雀不孤寡了才會發生吧。

  杏実想想都覺得好笑。

  沒問出什麼結果來,看杏実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說,草壁就很識趣地沒有再問——反正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了。他搓著手有些興奮,又有些八卦地問道:「那你們要辦婚禮嗎?」

  杏実面色深沉:「你仿佛是在問我:老板願意群聚嗎?」

  「是我考慮不周到了。」草壁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還是就准備份子錢直接給你吧。」

  這份子錢收不收也是個問題。

  收吧,她跟雲雀這個婚結的莫名其妙,也沒個婚禮,總讓人覺得不是很正式——一整個流程下來,就跟鬧著玩一樣。

  不收吧,她跟雲雀的婚姻屆也是實打實地提交上去開始受理了,別人不說,至少風紀財團和彭格列的人,再加上迪諾和他的加百羅涅,應該是真心為他們兩個結婚而感到高興的,想送禮金祝福他們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杏実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希望她能跟雲雀結婚。

  六道骸可能除外。

  被「收不收份子錢」這個問題搞得有些頭禿,杏実不禁在心裡暗想:怎麼想都是雲雀的錯。

  記一筆!

  就在杏実認真思考收不收禮金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一旁的草壁嘆了口氣。

  她抬頭來,就看到草壁的眼神仿佛一下子變得蒼涼了許多:「我突然想起來,你和恭先生結婚了,咱們三個,是不是就剩我一個單身狗了?」

  果然,只有草壁前輩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杏実面帶同情地看著草壁:「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理論上講確實是這樣。」

  不久前她還覺得奇怪,像草壁這樣性格好能力強的男人怎麼還沒結婚,而雲雀這種寡王單身的正常且活該,結果這才過去幾天,草壁依然單身,寡王雲雀都已經結婚了。

  然而一想到雲雀的老婆就是自己,杏実又開始心情沉重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同時嘆了口氣:「唉……」

  雲雀和綱吉兩個人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杏実和草壁齊齊嘆氣的畫面。

  「怎麼了?」雲雀疑惑地看著杏実,「發生什麼事了?」

  「啊,沒什麼。」杏実立刻打起精神直起腰,臉上也露出了標志性的職業化微笑,「老板,你和首領談完事情了嗎?」

  「嗯。」雲雀點頭,回答得十分簡短。

  綱吉神色復雜。

  雖然結婚了但是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完全沒變啊!這不還是老板和秘書嗎?

  杏実微笑著看向綱吉:「那我送首領下去吧。」

  「不用不用!」綱吉急忙擺手。他本來想說他對這裡熟得很自己下去就行,但是看了眼莫名消沉的草壁,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作為首領,還是應該幫雲雀一把,給他和杏実制造一下二人空間,便又說道,「還是讓草壁前輩送我吧。」

  正好也問問草壁前輩消沉什麼。

  但他如果是因為他們三個就剩他一個單身狗所以才消沉,那他就沒有辦法了。

  說了聲「首領請慢走」,杏実目送著綱吉和草壁進了電梯,轉回身來就發現,雲雀還站在那裡,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

  杏実下意識地站直身體:「老板,需要我做什麼嗎?」

  在他面前的時候,杏実放松不下來。

  這個問題,剛才他在裡面也跟綱吉說過,但是綱吉告訴他:「因為杏実前輩一直在給你當秘書,你們兩個長達多年的上司和下屬關系讓她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一時半會兒大概很難改掉啦。

  而且,你突然拉杏実前輩去結婚,她本來就是一點准備都沒有,搞不好到現在都還出於一種被你嚇一跳的狀態呢。就算要適應新的身份關系也需要一段時間,雲雀前輩你不要太著急啦。」

  倒也不是著急。雲雀心裡默默想著。

  雲雀不說話,杏実就耐心地等著,過了一會兒,她看到雲雀抬起頭來,叫了自己一聲:「杏……」

  「是……」

  「你——」雲雀本來想問她戒指的事情,快要問出口的時候,突然想起綱吉跟他說可以學著給杏実制造一些小驚喜,於是迅速改口,「等哲回來讓他來找我。」

  杏実:「……」

  你大喘氣半天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看雲雀神色淡然的臉,杏実揚起微笑:「好的,老板。」

  狗老板變成老公了還這麼狗,這以後的日子還有法過?

  「交接工作的事情現在就停止。」

  「好的,老板。」

  「撤回辭職申請。」

  「好的,老板。」

  「還有,叫法務部部長來見我。」

  「好的,老板。」

  交代完之後,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腦海中同時冒出了一樣的想法。

  這好像……跟平常一樣啊?

  ——

  草壁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杏実少見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發呆。

  他走過去叫了她一聲:「小杏啊——不對……」草壁神色正經,「我現在是不是不能這麼叫你了?改叫什麼好?」他摸了摸下巴,「夫人?」

  杏実一臉驚恐地看著草壁:「請千萬不要這麼叫我,草壁前輩,拜托了!」

  「為什麼?」草壁笑著問道,「是還不適應這個身份嗎?」

  杏実幽幽地回答道:「我覺得一般人毫無防備地被拉去結婚,都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突然已婚的身份吧?回來的路上我媽正好給我打電話,知道我結婚之後,她驚訝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草壁好奇地問道:「那你媽媽對恭先生這個女婿還滿意嗎?」

  「我都沒敢跟她說,我跟老板結婚了。」杏実有些頭疼,「老板還說要找個時間跟我回去見我媽媽,被我暫時制止了。」

  杏実總覺得,她媽媽對雲雀……應該不會太滿意,畢竟他老讓自己加班,她又跟媽媽抱怨過這件事,所以雲雀在她媽媽眼裡就是一個剝削她的資本家。

  草壁略一思索,也能理解杏実的做法:「確實,女兒突然結婚,你媽媽也需要時間來接受。」

  沒想到恭先生在這件事上還挺積極的。草壁暗暗想到。

  杏実不知道草壁在想什麼,不過提到了雲雀,她也想起來:「對了,老板說讓你回來之後去找他。」

  見草壁要起身,她又說道,「不過現在法務部的部長在他辦公室,等他出來你再進去吧。」

  「法務部部長?」草壁納悶地問道,「恭先生找法務部部長做什麼?他不是一向不愛遵紀守法嗎?」

  杏実對草壁的說法表示認同:「我也覺得奇怪。」

  剛進風紀財團的時候,在知道公司有法務部之後,杏実還把這件事當笑話給跡部講過:「你知道嗎?我老板,一個從來不遵紀守法,說他自己就是制度的人,竟然在公司成立了一個法務部誒!」

  而且雲雀一般有什麼事都是告訴杏実和草壁,讓他們兩個再去傳達,這種直接找某個部門部長的情況是很少見的。

  只不過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討論雲雀找法務部部長能有什麼事,辦公室的門就開了,法務部部長從裡面走出來,正好看到了杏実和草壁。

  杏実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便問道:「是老板下了什麼奇怪的命令嗎?如果很為難的話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不不不……」法務部部長飛快地搖頭,「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但我得趕緊回去辦了!」

  這可是大老板親自下的命令,雖然聽著很匪夷所思,但他確實是這麼命令的。

  看著法務部部長恨不得三步並作兩步趕緊回去干活,杏実和草壁對視了一眼:「到底是什麼命令啊?」

  「不知道……」草壁指了指雲雀辦公室的門,「那我先去找恭先生了。」

  杏実點頭:「好……」

  草壁進去之後,杏実坐下來繼續工作。她讓堂本部長撤掉了秘書的招聘,又撤回了自己之前提交的辭職申請。

  至於她之前做的工作交接……杏実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保留,並且做完。

  等哪天全打印出來扔給雲雀看看,讓他知道自己有多狗!

  想想都爽!

  雲雀不知道自己新上任的老婆正在心裡說自己狗,見草壁進來,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訂一對婚戒。」

  草壁一時間有些發懵:怎麼感覺恭先生在秀恩愛?

  他思索片刻:「讓小杏去訂不就好了?」

  雲雀眼眸微眯,語氣不滿:「讓她訂就沒有驚喜了。」

  草壁:「……」

  他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雲雀准備「驚喜」這種東西……

  「還有……」雲雀語氣冷酷,「你對杏的稱呼,給我改掉。」

  草壁:「……」

  你讓我改,小杏不讓我改,我夾在中間很為難啊!

  但草壁很會權衡利弊,所以他立刻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好的,我知道了。但是訂婚戒需要知道你和夫人的指圍,我要是問她,她不就猜到了嗎?」

  草壁改的這個稱呼讓雲雀非常滿意,他提出的問題,雲雀也考慮過了:「去年杏生日的時候,她買了一枚鑽戒。」

  思路打開了。草壁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你去辦吧……」頓了頓,雲雀補充道,「盡快,我要當生日禮物送給她。」

  「等一下……」草壁面露疑惑,「我記得夫人的生日是十二月才對吧?」

  他瘋狂暗示雲雀:你可別弄錯了你老婆的生日啊!

  「我知道,十二月二十七號……」雲雀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你現在送?」

  「誰規定的生日禮物只能生日送?」

  草壁無言以對。他忘了雲雀是不能被常規束縛的男人了。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盡快。」

  准備走的時候,草壁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恭先生,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嗎?」

  雲雀看了他一眼:「你在問什麼蠢問題?我知道這個干什麼?」

  草壁心情復雜地退了出去。

  同樣是秘書,他認識雲雀的時間比杏実還早好幾年,可雲雀知道杏実的生日都不知道他的。不僅如此,他還知道杏実穿衣服的尺碼。

  他就是喜歡人家吧?!


第35章 035

  跡部景吾回憶起自己人生至今為止的二十多年,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大腦完全凝固,失去思考能力。

  如果把他的大腦比喻成一座鐘的話,那杏実那句「已經結婚了」就像鐘椎一樣,撞的他腦瓜子「嗡嗡」地響。

  杏実結婚了?

  她怎麼能結婚呢?

  她跟誰結婚了??

  手塚嗎?

  想到這個可能,跡部迅速給手塚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並且開門見山地問道:「手塚,你結婚了?」

  電話那頭的手塚沉默片刻後疑惑地問道:「跡部,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小報新聞了?」

  作為一個在全世界範圍內享有一定知名度的職業網球選手,手塚在日本沒少被小報記者寫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只不過他自己並不在意。

  但他沒想到跡部竟然信了。

  話說他周六跟杏実相親被三流小報的記者拍到,還被傳成已經結婚了?這也太離譜了。

  「不是……」跡部解釋道,「杏実結婚了,但她沒說是跟誰結婚了,她不是跟你相親了麼,我就想問問是不是你。」

  「不是我。」手塚語氣冷靜地說道,「櫻田結婚了?速度真快。」

  跡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幽幽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淡定?你想說的就只有這個嗎?」

  手塚也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啊,她結婚了,就不能叫她櫻田了。」

  跡部:「……」

  本大爺是讓你說這個嗎?前天剛跟你相親今天就結婚了的人,還是認識的人,你好歹震驚一下吧?!

  頓了頓,手塚又問道:「對了,櫻田結婚了,我們是不是要送禮金?」

  「啊嗯,應該是……」跡部的心肌梗塞緩解了一些,「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還跟我說讓我通知其他人給她准備份子錢……所以她到底是跟誰結婚了?!」

  跡部又開始心梗了,「柳生嗎?還是仁王?」

  應該都不是。

  手塚覺得疑惑。

  當年一起打網球的時候,跡部不是最擅長洞察人心的嗎?

  怎麼現在連他都能看出來的一些事情,跡部這個跟杏実很熟的人反而看不出來呢?

  他思索片刻之後問跡部:「你有沒有想過,櫻田她,可能跟她老板結婚了?」

  「不可能!」跡部想也不想地否決了之後,又一瞬間沉默了。

  他怎麼就沒想到?!

  電話最先是雲雀接的,還說「杏是我的人」這種讓人聽了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回想起來又確實很有宣示主權感的話,再加上杏実當時跟他在一起……

  良好的家教到底讓跡部沒把「臥槽」兩個字說出口,而是花了很長時間來試圖接受這個可能性。

  他壓根就沒想過杏実的結婚對像會是雲雀。

  雖然杏実說過她喜歡雲雀,但更多的時候,杏実都在抱怨他是個狗老板,還說他斷情絕愛注定孤獨終老,時間久了跡部也這麼覺得,每次見到雲雀都覺得他滿臉都寫著「寡王」兩個字。

  他甚至覺得雲雀可能都不知道結婚是怎麼一回事。

  這簡直堪稱本世紀最離譜的事情了!

  手塚沒見過雲雀,但是周六吃飯的時候他聽跡部叫雲雀「寡王」,從杏実的描述中也能感覺到他老板應該是個感情冷漠甚至沒什麼人情味的人,但因為沒見過,所以手塚也不知道雲雀到底是個什麼的人,對跡部的震驚也就無法感同身受,甚至在跡部沉默了好半天之後,他問了一句:「所以,禮金應該給多少?」

  說來也奇怪,他認識的人裡至今還沒有結婚的,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同齡人結婚的消息,這個人不久前還跟自己相過親。

  「我肯定要多給點……不對……」跡部咬牙,「你先回答我,你是怎麼猜到她老板身上去的?」

  「不難猜……」手塚語氣淡定,「她跟我相親的時候一直在提她老板,讓我覺得她和她老板的生活基本已經融為一體了。」

  跡部聽得忍不住嘆氣:「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還是覺得沒辦法接受她跟雲雀結婚的事實,不行,我得問問她!」

  「所以,禮金給多少?」

  「你就不能不執著於這個問題嗎?!」

  ——

  快下班的時候,杏実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發現跡部給她發消息:你跟雲雀結婚了??你最好告訴我這是個假消息!

  杏実:?你怎麼知道?

  跡部:手塚猜的;

  杏実:他好會猜,一猜一個准;

  跡部:櫻田杏実,你怎麼想的?!

  跡部:不對,你現在改叫雲雀杏実了是吧?

  杏実:你要這麼叫我也可以,感覺你們都比我更快適應我的新身份:)

  草壁今天下午開口閉口叫她夫人,她已經聽的人都麻了。

  跡部:你為什麼這麼想不開?

  杏実:一句兩句也解釋不清楚,等見面再說,記得准備份子錢給我——

  手塚居然猜到了?怎麼猜到的?杏実百思不得其解,同時心裡又有些遺憾。她還想當面跟跡部說,親眼看看他震驚的表情呢,現在只能靠腦補了。

  一旁的草壁看了杏実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算是吧,就是——」杏実剛要解釋,雲雀突然出來了。她急忙打住話題,跟草壁一起站了起來,「老板,有什麼事嗎?」

  雲雀徑直走到杏実面前:「下班,回家。」

  「啊?」杏実有些懵,「現在嗎?」

  草壁在一旁暗暗想到:恭先生進入角色還挺快的,知道叫老婆一起下班。

  雲雀反問道:「不然呢?」

  「可是我的資料還沒整理完……」杏実一本正經,「我可能這個周都需要加班……」

  雲雀沒說話,只是瞥了草壁一眼。草壁立馬心領神會,主動開口道:「我來做就行了,你們兩個下班吧。結婚第一天,沒有在公司加班的道理!」

  也不要在他面前秀恩愛!雖然這兩個人根本沒有這個意識,但他現在光是看他們倆站在這裡都覺得是在秀恩愛了!

  杏実堆起一個假笑:「草壁前輩,多謝你提醒我自己今天已經結婚了。」她著重在「結婚」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聽著有些咬牙切齒。

  草壁聽出來了,但是雲雀沒聽出來,他朝杏実伸出手,等著跟她一起走,杏実卻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狗老板什麼意思?總不能是要跟她牽手。

  但這難不倒風紀財團首席秘書,她思索片刻,就明白了雲雀的意思:「暫時沒有需要老板你簽字的文件了。」

  雲雀:「……」

  他不是這個意思。

  結婚的夫妻不都是牽手的嗎?

  綱吉和柚葉是這樣,了平和他妻子也是這樣啊?

  想到綱吉說過的要給杏実適應的時間,雲雀收回了手,語氣平淡地「哦。」了一聲:「那算了。走吧……」

  一旁的草壁直接看呆了。

  一對剛結婚的夫妻,下班的時候不是討論晚上吃什麼,而是清理工作,該說是敬業還是一點結婚氛圍感都沒有呢?

  他看到雲雀把手伸過來的時候,都恨不得替杏実把手放上去牽住了,結果他們倆竟然是在談工作?!

  杏実面帶微笑:「好的。」

  看來沒有理解錯,還好她沒有自作多情地去牽雲雀的手,不然可就尷尬了。

  說完之後,她又對草壁說道,「草壁前輩請不用擔心,這些我帶回去做也是一樣的。」

  她將桌子上的資料迅速整理好抱在懷裡,微微仰頭看著雲雀:「老板,我們可以走了。」

  這是一種防止尷尬的策略,萬一她跟雲雀兩個人回去之後相顧無言不知道要做什麼,好歹她還有事情可以做。

  看著杏実動作麻利地拿起資料,草壁不禁感慨:對待工作敬業過頭了啊雲雀太太!怎麼會有人在新婚夜工作的啊喂!

  雲雀眉頭一皺,從杏実手裡拿過那些資料,然後不由分說地放在了草壁手裡,面無表情地對杏実說道:「回家了……」

  杏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今晚預備用來緩解尷尬的工具到了草壁手裡,而她自己則是被雲雀拉進了電梯裡,根本反抗不了。

  進了電梯,看到雲雀按了按鈕,杏実才想起一件事:「我包沒拿!」

  「給哲打電話,讓他送下來。」

  聽著雲雀干脆利落的指令,杏実欲言又止。

  倒也不必……

  只是杏実的車鑰匙在包裡,沒有鑰匙她就不能開車了。不過她現在要跟雲雀回去,開不開車倒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跟在雲雀身後,杏実把一些工作給他做了簡單的彙報,最後走到車前的時候,雲雀停住腳步,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杏実:「杏……」

  「是。」杏実習慣性地問道,「有什麼吩咐嗎,老板?」

  雲雀語氣平淡:「現在已經下班了。」

  以前下班的時候你不也經常叫我去工作嗎?!

  杏実面不改色:「那我等明天再重新彙報一遍,以後也會注意下班後不提工作的事情。」

  「嗯。」雲雀點頭,「上車吧……」

  「好的……」

  車開出去之後,杏実和雲雀誰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雲雀突然開口:「杏,我們結婚了。」

  「是的,老板。」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被提醒這件事,我都要跟你回家了你就不用跟我強調了!

  「所以……」雲雀面帶疑惑地問道,「結婚之後的夫妻之間一般會談論些什麼樣的話題?」

  雲雀仔細想了想,發現杏実作為他的秘書,對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他說什麼,杏実就知道該怎麼做。

  可他對杏実卻好像沒那麼了解。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會盡快做一份統計調查出來的。」

  「嗯……」

  說完之後,兩個人就再度陷入了沉默。

  雖然不知道結婚之後的夫妻之間會談論什麼樣的話題,但絕對不會像他們兩個這樣!

  這也太奇怪了吧?!


第36章 036

  結婚了, 但是沒有完全結婚,這就是杏実下班路上回家的感想。

  甚至感覺不像是回家,而像是去……加班……

  腦海中冒出了這個想法後,杏実心裡一陣愁苦。她是不太清楚別的夫妻之間會談一些什麼樣的話題,但她覺得應該不會有人像她一樣,結婚之後跟丈夫回家卻覺得是去加班。

  多離譜啊,一天的時間她多了個丈夫,還是她覺得這輩子都跟「結婚」這兩個字無緣的雲雀恭彌。

  想著想著,杏実突然想起來,草壁以前說過,雲雀應該不會孤獨終老,因為還有她在。

  草壁前輩,你真的立了一個很大的Flag!

  杏実保持沉默,雲雀也就沒有開口。直到快到家的時候,雲雀才問道:「你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

  你不也沒說話嗎?

  杏実保持著臉上微笑的表情:「因為,老板你一向不喜歡別人說太多話不是嗎?」

  雲雀卻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好家伙,又一個直球!

  只不過經歷了「你對我很重要」這個殺傷力巨大的直球之後,這一句就讓杏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了。她點了點頭:「好的,以後我會注意的。」

  聽到杏実這麼說,雲雀不禁感到有些疑惑:注意?注意什麼?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所以她剛才到底在想什麼?也沒有回答我。

  當然了,做事一向妥帖周到的杏実也沒有忘記雲雀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見他沒有再開口,她便說道:「至於我剛才在思考的……」

  怎麼可能告訴你實話?!

  不過杏実的反應一向很快,而且她確實也分出了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考慮過這個問題:「是晚飯吃什麼。」

  這個問題難道還不值得一個思考一個討論嗎?

  一般夫妻之間應該也會討論這種問題……吧?這麼一想還挺符合雲雀的要求的。

  果然,聽到這個答案,雲雀饒有興致地問道:「思考的結果呢?」

  「還沒想好,所以才一直在思考。」杏実回答得面不改色,順便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雲雀,「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雲雀回答得很干脆:「你做的……」

  這個答案怎麼聽著簡直比「隨便」還要氣人?

  杏実正想著,就聽到雲雀又說道:「漢堡肉吧。」

  「好的……」

  感覺是完全沒有出乎意料的回答呢。但是這段對話……好像是變得不那麼像老板和秘書之間的氣氛了。

  話說回來,雲雀還真是喜歡漢堡肉,以前喜歡,現在也喜歡。

  她還記得以前在並盛中學念書的時候,有一次她去天台吃午飯,正好碰到了早她一步占據了天台、午飯已經吃了一半的雲雀,當時他就在吃漢堡肉。

  不喜歡被常規束縛的雲雀恭彌在喜歡吃的食物上倒是很守序善良。

  怪可愛的……

  雲雀覺得有些奇怪。他不過是說了晚飯想吃什麼,說完之後卻覺得,杏実似乎還……挺高興的。

  應該不是錯覺?這麼想著,雲雀的視線往杏実那邊偏移了一點,然後就確定了。

  雖然杏実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身上的氣場是變了的,她好像確實比剛才要高興一些。

  為什麼?

  雲雀不喜歡思考這種根本想不出頭緒的問題,他選擇開門見山地直接問:「杏,你很高興嗎?」

  「不能說很高興……」杏実斟酌著,「但確實是有點高興的。」

  「為什麼高興?」

  「因為解決了晚飯吃什麼這個世界難題。」

  杏実這麼一說,雲雀就想起來,好像確實經常性地能聽到她和草壁兩個人討論吃什麼這個問題。

  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還是他解決的。

  杏実奇怪地發現,在自己說完之後,雲雀似乎也變得有些高興,就是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因為今晚能吃到漢堡肉了所以高興?老板的快樂有的時候真的很簡單。

  說起來,她是不是應該盡快適應一下自己已婚的身份,早點接受雲雀已經是自己的老公這個事實?

  要是還總這麼把他當成老板,過日子也跟上班一樣,她就完全沒有能放松下來的時候了。

  問題是該怎麼適應?杏実對此感到迷茫。

  她從小沒有父親,跟母親一起生活,所以也不知道夫妻之間一般的相處模式是什麼樣的。

  雖然綱吉和柚葉結婚之後,她是見過這對小夫妻的相處模式。

  但是……讓她撲到雲雀身上叫他「親親老公」這種事情她是做不來的,絕對做不來!

  雲雀跟綱吉的性格也天差地別,杏実光是腦補一下雲雀叫她「老婆」,身上就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無論如何這聲「老公」都叫不出口,杏実思考了好一會兒之後,覺得或許她可以先從改口叫雲雀的名字試試。

  雲雀一直都叫她「杏」,叫的非常順口,她也可以叫他「恭彌」,至少從稱呼上減少兩個人之間那種濃郁的上司和下屬的氛圍。

  不過改口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問問雲雀,萬一他不願意呢?

  就杏実所知,直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叫雲雀「恭彌」的人就是迪諾,但迪諾是個生性熱情的意大利人,跟誰都自來熟,第一次見她就叫她「小杏」了。

  據草壁所說,迪諾當時這麼叫雲雀還被雲雀不滿地拒絕過,奈何迪諾就是不改,雲雀那個時候又打不過他,只好由著他叫,後來習慣了才懶得管。

  還是先問問吧。

  打定主意後,杏実剛要開口,雲雀卻在這個時候踩了剎車。停好車,雲雀轉頭看著杏実:「到了,下車。」

  「好的,老板。」杏実順口就這麼叫了出來。她解開安全帶之後發現,雲雀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自己,看起來似乎想說什麼。

  杏実稍加思索,身體微微向雲雀那邊探過去一些,伸手幫他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才微笑著對他說道:「可以下車了。」

  雲雀:「……」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沒等他開口,杏実已經開門下車了,雲雀也只好先下了車。

  杏実的行李還放在後備箱,雲雀大步走過去,將杏実的行李箱拿出來拎在手裡:「進去吧……」

  作為雲雀的秘書,杏実在過去的幾年了沒少來雲雀家。雲雀的住宅占地面積很大,第一次來這裡的人甚至很容易迷路。

  但杏実卻對這裡非常熟悉,有時候別的守護者要來找雲雀,還得叫她來帶路。

  所以按道理來說,杏実進雲雀家應該就跟進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但是現在,這裡真的要變成她家了,她卻莫名地緊張起來。

  踏進門之後可就不光是跟雲雀一起工作,還要跟他一起生活了。

  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一起睡覺!!

  到了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其實今天從區役所出來之後,杏実總是有意無意地會想到這個問題,但因為她並不是很想面對她已經跟雲雀結婚了這個事實,所以又被她有意識地逃避掉了。

  但是現在,她人都已經跟著雲雀回來了,還帶著行李,今晚就注定要面對這個問題了。

  杏実不由得緩緩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之前不想面對,但是真的要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杏実在緊張之余又有些隱隱的激動和期待。

  她想摸雲雀的腹肌很久了,機會這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誰不想跟雲雀這樣的男人睡覺呢?

  就是雲雀長了一張看起來就性•冷•淡的臉,不知道理論知識是不是也很匱乏。

  身為雲雀的老師,迪諾可能有教過他?

  不過杏実覺得,不管雲雀有沒有這方面的理論知識都沒關系,反正她有,她可以現場教學。

  可這樣會不會暴露什麼?

  但感覺雲雀應該也不會多想?

  杏実腦內小劇場非常豐富,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淡定的樣子。

  她跟在雲雀身後,始終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到雲雀在一個房間外停了下來,她也跟著停了下來,同時心裡也有些納悶,這不是雲雀的房間啊,他怎麼在這停下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杏実想到了一個可能。與此同時,雲雀也開了口:「你住這個房間。」

  杏実無語凝噎。

  這到底結的哪門子婚啊!


第37章 037

  杏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理所當然的雲雀, 腦海中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想法。

  雲雀恭彌果然不知道結婚到底是要干什麼。

  他連結婚時怎麼一回事都不知道卻結婚了,是怎麼做到的?

  她給雲雀當秘書的時候被他耽誤青春,現在給他當老婆還要被他耽誤青春!

  她想摸雲雀腹肌的願望這輩子還有機會實現嗎?雲雀這甚至已經不單單是孤寡的問題了,他是真的跟他的外表看起來一樣的……性•冷•淡。

  麻了。杏実覺得自己的激動、興奮和期待非常多余,她就不該對雲雀抱有什麼期待。就這一瞬間,杏実已經被雲雀傳染,完全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離婚,還是湊合著過,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杏実的心裡活動非常豐富,但是因為她習慣在雲雀面前隱藏真實想法,從不寫在臉上,所以雲雀並不知道杏実正在心裡瘋狂地吐槽自己,還補充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可以換一個。」

  炫耀你房子大房間多可以讓我隨便選嗎?

  杏実面帶微笑:「不必了,這個就可以,我睡哪裡都一樣。」

  「嗯。」雲雀點頭,開門之後拎著杏実的行李箱走了進去。

  杏実跟在雲雀身後不想說話,她只覺得心累。再往前就是雲雀睡覺的房間了,可雲雀就住在她隔壁,她卻住不進雲雀的心裡,這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那什麼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在雲雀幫自己把行李箱拎進去之後,杏実便對他說道:「麻煩你了,老板,接下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哦,好。」雲雀把杏実的行李箱放在地上,轉身就走了出去。

  還順便幫她關上了門,可以說是又寡又貼心了。

  雲雀出去之後,杏実就開始歸置自己的東西了。她帶來的東西不多,房間也不太需要收拾,她只要稍微一整理,再換個衣服就可以了。

  從杏実的房間出去,雲雀也准備去換個衣服,恰好這個時候,雲豆唱著並盛中學的校歌飛回來了。

  他停住腳步,等著雲豆飛到自己面前,然後朝它伸出了手,一雙黑眸凝視著它。

  兩只小jiojio抓著雲雀的手指,雲豆歡快地叫著:「雲雀——雲雀——」

  雲雀眯了下眼睛:「你回來的正好。」

  「雲雀?」雲豆歪了下小腦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危險即將降臨一樣,正准備拍拍翅膀趕緊飛走去避難,卻在雲雀極具壓迫感的眼神中,慫唧唧地縮成了一團。

  雲雀准備帶雲豆去找杏実,一轉身就又折返回她房間門口。他剛要開門,手機突然開始振動,而且是連續不斷的。

  這感覺似曾相識。

  雲雀微微皺眉,站在杏実的房間門口拿出手機,查看他收到的消息。

  斯誇羅:「好小子,雲雀你竟然強迫小杏跟你結婚了??」我沒強迫她,她同意了的。

  柚葉:「雲守大人你終於跟杏実姐姐結婚了嗎!嗚嗚嗚我嗑的CP終於HE了,謝謝你們!」……這些字他都認識,可為什麼放在一起組合起來他沒有一句能看得懂的?

  山本:「雲雀你和櫻田前輩結婚了?哈哈哈恭喜恭喜……我馬上給你們准備一個大紅包。」她已經不姓櫻田了。

  獄寺:「令人震驚!!我還沒結婚你竟然就結婚了??」你結不結婚關我什麼事?

  了平:「雲雀!!極限地新婚快樂!!以後我們就可以聊已婚男人的話題了!!」跟你沒什麼好聊的。

  藍波:「為什麼你們倆一會兒沒結婚一會兒離婚一會兒又結婚的?這次是真的結婚了嗎?真的是真的嗎?」什麼是離婚?

  六道骸:「你不寡了?沒意思了,kufufu——」……咬殺你……

  入江正一:「雲雀先生,你和櫻田小姐結婚的事情是真的嗎?我不信謠不傳謠就是想確認一下!我星期六才剛參加了她相親之後的同學聚會啊!」……這個也咬殺。

  杏実在換完衣服後,也看到了迪諾發來的消息。

  迪諾:小杏,我聽說你跟恭彌結婚了,是真的嗎?

  杏実:我倒是希望是假的:)

  迪諾: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會跟恭彌結婚呢?

  杏実:你這消息是從首領那裡知道的吧?他沒告訴你我為什麼會跟我老板結婚嗎?

  迪諾:沒有哦……為什麼?

  杏実:因為他突然說既然我要結婚那就跟他結婚好了,然後直接把我帶到區役所去填了婚姻屆,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呢:)

  迪諾:不愧是恭彌!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

  杏実:現在是誇他的時候嗎?

  迪諾:確實,現在應該祝你們新婚快樂……哎呀,早知道我就在日本多待幾天了,不過沒關系,我可以馬上再去一趟,參加你們的婚禮——

  杏実:你覺得會有那種東西?

  迪諾:是我考慮不周了,但我還是會給你們包一個大大大紅包的——

  杏実:多謝迪諾先生;

  迪諾:那個啊,小杏,恭彌的性格你也知道,雖然他很寡,但在他心裡一直都覺得你很重要,你對他包容一點,算我這個做老師的拜托你啦!(雙手合十;

  杏実:我知道的,我……盡量忍他:)

  迪諾:實在忍不下去了可以考慮動手,他挺耐揍的XD;

  杏実:為什麼我覺得迪諾先生你更耐揍呢?

  迪諾:別說了嗚嗚嗚,我作為老師也是要面子的!

  跟迪諾發了幾條消息後,杏実說她得去做晚飯了,就結束了對話。

  結果她一打開門,就看到雲雀站在她房間門口,一手捧著雲豆,另一只手拿著手機,眉頭微微皺著。

  再看看雲豆,不知道為什麼略微有些僵硬,看起來像是不敢動。

  什麼情況?

  「怎麼了?」杏実仰頭看著雲雀,「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杏実的聲音,正在用意念回復消息的雲雀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了杏実身上,隨即呼吸微頓。

  杏実換掉了今天穿的那套職業裝,換上了一套淺灰色的居家服,氣質看起來變得柔軟了許多。

  這套跟上次去杏実家見她的時候她穿的那套不一樣。這麼想著,雲雀突然意識到,以後可以經常,不對,每天都看到這樣的杏実了。

  「收到了一堆消息。」雲雀收起手機,語氣略微有些不耐煩,「無聊……」

  杏実心領神會:「啊,我大概知道你收到什麼樣的消息了,我剛才也收到迪諾先生發的了。」

  聞言,雲雀掀起眼眸注視著杏実:「跳馬說什麼了?」

  杏実面帶笑容,語氣誠懇:「他說你耐揍。」

  耐揍?為什麼這麼說?想跟他打架?

  雲雀還沒想明白,就聽到杏実又說道:「你肯定沒有給他們回復消息吧?」

  雲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意念回復了。」

  確實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杏実在心裡想著「不愧是你。」,就看到雲雀把他的手機遞到了自己面前:「你來回……」

  「好的。」沒少替雲雀做這種事,杏実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

  她將雲雀的手機握在手裡,又看向了他另一只手上的雲豆,「那雲豆是怎麼了?我怎麼感覺它好像在……害怕?」

  不應該啊,雲豆不是雲雀的寵物嗎?這些年能把雲雀踩在腳底的,杏実也就只見過雲豆一個了。

  雲雀也低頭看了雲豆一眼,然後突然做了一個讓杏実始料未及的動作。他將雲豆舉起來,不由分說地放在了杏実手裡:「給你……」

  「給……我?」杏実不明所以,「為什麼要給我?」她看著手心裡的雲豆,卻發現它非常明顯地一下子松了口氣,癱在她手裡舒舒服服非常放松,好像放下心來一樣。

  「嗯。」雲雀點頭,「不是你說的嗎?」

  杏実努力回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自己近期跟雲雀有過關於雲豆的談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說了什麼?」

  「現在很流行一對夫妻養兩個小孩和一個寵物的家庭結構……」

  雲雀一字不差地把杏実在綱吉生日那天晚上說過的話復述了一遍,然後語氣平靜地說道,「先給你寵物,不夠還有小卷。兩個小孩暫時沒有,我再想想辦法。」

  杏実無語凝噎。

  原來她那天晚上胡說八道的話都被他記住了?感覺除了她這個亂編的之外,在場的其他人都記住了她說的話——其實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等等,他說的「兩個小孩暫時沒有,我再想想辦法」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打算跟自己一起睡覺,難道是准備去別人家搶兩個孩子回來?

  這麼想著,杏実猛地抬起頭來,卻發現雲雀已經走了。他打著哈欠走到了自己房間門口,丟下一句「我換衣服」,就走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留下杏実一個人呆在原地。

  她有的時候確實跟不太上雲雀的腦回路。

  「我不理解,但我大為震撼。」杏実喃喃地說道。

  雲豆歪頭看她:「杏?」

  「啊,雲豆……」杏実雙手捧著雲豆,暫時不去想雲雀那神奇的腦回路了,而是笑眯眯地對雲豆說道,「他把你給我了哦,以後你就跟著我混,肯定讓你每天都吃飽飽。」

  說著,她用手指戳了戳雲豆圓滾滾的小肚子。

  雲豆舒服地蹬了蹬腿,在杏実的手上癱成一張「豆餅」。

  好可愛——跟雲雀結婚的好處大概就是,不用跟雲豆分開了。

  杏実在雲豆的小腦袋上親了一口,語氣溫柔地對它說道:「陪我去做晚飯吧?」

  「雲雀——杏——」

  想起雲豆以前就經常這麼叫,杏実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雲豆也算是大預言家了。

  「啊,抱歉,雲豆,我現在不能捧著你了,我還有好多消息要回復。」

  「咬殺——咬殺——」

  「那個不可以學哦,聽話。」

  「杏——」

  雲豆聽話地拍拍翅膀飛了杏実的肩膀上,杏実也拿著雲雀的手機,開始給發消息的這些人回復。

  在回復到六道骸的時候,杏実看著那條消息,憑借著一絲理智告訴她這是雲雀的手機,才沒把「他結了婚還是照樣寡」這句話給發過去。

  話說回來,他們怎麼都知道的這麼快?不會是綱吉給他們群發消息了吧?

  ——

  晚飯杏実除了做了雲雀喜歡的漢堡肉之外,還做了味增湯和雜煮,順便給雲豆也准備好了食物。

  因為之前就經常跟雲雀一起吃飯,所以杏実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只不過坐下的時候,杏実看了眼雲雀,又看了眼雲豆,不由得陷入沉思。

  這就是所謂的「一家三口」嗎?怎麼感覺哪裡不對?

  而雲雀則是盯著杏実左手光禿禿的中指看了一會兒之後問道:「杏,戒指呢?」

  「嗯?」杏実抬起頭來,發現雲雀在看自己的左手,便下意識地也看了一眼,然後瞬間明白了雲雀的意思——他在問她之前戴的鑽戒。

  她解釋道,「那個,因為之前我媽媽要給我介紹相親對像,為了防止對方誤以為我已經有了交往的對像,我就摘下來了。」

  雲雀面無表情地看著杏実:「為了別的男人摘掉了我送你的禮物嗎?」

  這禮物是我自己選的,你只是出了錢好吧!

  但這種話她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嘴上說的還是:「戒指本來也不是每日佩戴的必需品,不過如果你非常介意的話,明天開始我會戴著的,老板。」

  不對……

  雲雀眉頭微皺。雖然他確實是這個意思,但他並不是想聽到杏実這麼公事公辦的回答。

  這跟還在上班有什麼區別?

  雲雀思考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現在下班了,他們還結婚了,可杏実對他的稱呼依然是「老板」,這能對嗎?

  找到了問題所在,雲雀當機立斷:「換一個……」

  「換一個……什麼?」杏実有些迷茫地問道,「戒指嗎?」

  說起來確實應該換的,結婚之後要帶婚戒,戴鑽戒反而不合適。問題是雲雀知道嗎?

  「稱呼。」雲雀語氣干脆,「我們已經是結了婚的關系,現在也下班了,我不想再聽你叫我老板了。」

  戒指當然也要換,等草壁訂回來就換。

  咦,狗老板,啊不是,狗男人竟然還有跟我腦電波一致的時候?

  杏実有些驚奇,但也正是因為驚奇,她就沒有立即回應雲雀,結果就被雲雀當成了她在猶豫。

  想起杏実今天說過她需要時間來適應,雲雀思索片刻後又開口說道:「可以先從叫名字開始,就像我一直叫你這樣。」

  恭彌……雲雀恭彌……

  這個名字杏実在青春期最喜歡雲雀的時候默念過很多次,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偷偷念出來過。

  她一直覺得很奇怪,雲雀這種孤傲凌厲的少年,名字念起來卻意外的有種很溫柔的感覺。

  現在可以當著他面念出來,杏実總有種好像青春即將圓滿一樣的感覺。

  然而她在心裡念了幾遍這個名字之後,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雲雀同學……」

  雲雀的瞳孔在聽到這個稱呼之後,不可抑制地微微收縮了一下。

  這是比「老板」古早得多的稱呼。

  「啊不對……」杏実有些懊惱,「現在不是在並盛中學,不能叫同學了。那……雲雀先生?」見雲雀垂眸不語,杏実又說道,「那我再換一個——」

  「不用……」雲雀語氣平靜地開口道,「不用勉強自己,等你適應了以後再說。先吃飯吧。」

  已經快吃完的雲豆也在這個時候終於把腦袋從飯盆裡拔•出來,小小的眼睛裡裝滿了大大的疑惑,像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吃飯。

  他們都不餓嗎?

  杏実不禁有些沮喪。

  怎麼就在關鍵的時候慫了呢?

  ——

  新婚夫婦結婚第一天晚上都在干什麼?

  杏実不知道別的夫婦是怎麼樣度過的,反正她和雲雀是吃完飯就各自回房間了。因為雲豆跟著杏実,所以雲雀自己一個人就顯得格外孤寡。

  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已婚男。

  杏実不禁有些好笑,但是想想自己是個已婚女,卻跟雲雀也差不多,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回到房間枯坐了一會兒之後,杏実痛苦地發現,因為還沒有完全適應已經跟雲雀結婚的事實,她在這裡並不能完全地放松下來。而且她帶的行李不多,能用來消遣的東西幾乎沒有。

  房間裡倒是有個電視,但是現在只能看八點檔的狗血連續劇。

  悲痛之下,杏実的心裡冒出了一個詭異的想法——她想回公司加班。

  而且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甚至強烈到杏実已經迫不及待想換衣服去公司了。

  好在這個時候,一通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路,將她從這個可怕的想法中拯救了出來。

  電話是仁王打來的,杏実一接通,就聽到手機裡傳來仁王的笑聲:「哈哈哈救命啊哈哈哈!跡部說你跟雲雀結婚了?哈哈哈真的假的?」

  「是真的……」杏実語氣沉痛,「今天上午提交的婚姻屆,我現在已經搬到他家了。」

  仁王笑得根本收不住:「我能不能問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是要辭職嗎?為什麼會跟他結婚?你打算給他打一輩子工嗎?」

  「我也不想啊!」杏実蹲在地上,「我跟你說……」怕一牆之隔的雲雀聽到,杏実將聲音壓的不能更低,幾乎就要用氣發聲了,「他用美色勾引我,用金錢誘惑我,還說我很重要,給我灌迷魂湯藥,我——」

  仁王了然,並且非常理解:「嗯,懂了,這麼一說也可以理解了,難怪你把你這一輩子都賣給他了。」

  杏実掩面:「當事人現在就很後悔,非常後悔,甚至已經在考慮什麼時候離婚了。」

  「笑死,結婚第一天就想離婚……」仁王笑到喘不過氣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杏実撇撇嘴:「說的好像你認識的人裡除了我還有結婚的一樣。」

  仁王:「謝謝你提醒我,笑不出來了。」

  他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本來還以為你跟手塚能成呢,這樣份子錢送一份就行了,唉。」

  「我也謝謝你的提醒,我現在是闊太太了,份子錢你不給個幾千萬合適嗎?」

  「你被你的狗老板同化了嗎?你這是剝削壓榨,我一個月都賺不了幾千萬!」

  跟仁王瞎聊了一會兒,杏実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好了許多,想要去公司加班的衝動也沒了。雲豆已經在她枕頭邊上睡著了,而且睡得很舒服。

  真讓人羨慕,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玩,還能享受雲雀的寵愛。

  杏実伸手戳了戳雲豆,它也只是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她忍不住笑了笑,起身走到門口准備出去,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她門外的雲雀。

  微微睜大眼睛,杏実驚訝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雲雀往裡面看了一眼:「雲豆呢?」

  「睡著了。」杏実回答完之後又問道,「你要帶它回去嗎?」

  「不用……」雲雀垂眸看著杏実,「我聽到你在打電話。」

  只不過房間隔音效果不錯,他也只能斷斷續續聽到杏実在說話,卻聽不清她說了什麼。

  杏実便解釋道:「因為我以前的同學知道了我結婚的消息,來跟我確認是不是真的。」

  「這樣。」雲雀微微點頭,卻沒有再開口。

  這狗男人該不會是突然意識到結婚之後夫妻應該睡同一個房間所以來找我的吧?

  也不對,雲雀是很直接的性格,要找她睡覺會開門見山地說,才不會做這麼多的鋪墊。

  那是要干嘛?

  就在杏実准備問的時候,雲雀又說道:「換個地方睡覺可能不習慣,所以我來看看。」

  杏実先是有些驚訝,卻不由得笑起來:「還好,暫時沒有不習慣。」

  「哦。」雲雀點頭,「那就行,我回去了。」說完之後,他就轉過身去准備走了。

  「那晚安了。」沒想到雲雀還會關心我誒?注視著雲雀的背影,杏実想了想,聲音放柔了一些,「恭彌……」


第38章 038

  杏実也不知道為什麼, 吃晚飯被雲雀提出要改掉稱呼的時候她還叫不出這個名字,現在卻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的順口。

  可能是從走廊的窗戶外面照進來的月光很柔和,也可能是這種夜晚時分會讓人卸下防備放松下來。

  還有可能,是雲雀突然的體貼和關心讓她有些莫名的開心和動容。

  總之,很自然地就叫了出來,好像也沒那麼困難了。

  雲雀腳步頓住,他背對著杏実在原地站了幾秒鐘之後突然又轉回去,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的臉。

  「怎麼了?」杏実思索片刻,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地問道,「不能這麼叫嗎?」

  「不是……」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當然可以,以後都這麼叫。」

  看來他還挺喜歡被人叫名字的。這麼一想,杏実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雲雀對杏実的回答很滿意,還莫名地有些愉悅。他准備回去,卻看到杏実站在門口,似乎並不打算進去,便又問道:「你不回去睡?」

  「現在還不太能睡得著……」杏実如實答道,「所以打算出去走走。」

  「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杏実拒絕了雲雀的提議,「你不用管我。一個合格的秘書,對老板家是比對自己家還熟悉的。」

  而她恰好就是這樣一個合格的秘書,她對雲雀家甚至比對自己家還熟悉。

  這話聽著多少有點瘋狂暗示雲雀給自己加薪的意思了,順便帶著草壁,不知道雲雀能不能聽出來。

  然而雲雀顯然沒聽出來,他神色淡然地看著杏実:「我說過了,在家裡不談工作。」

  以前也沒少談。心裡嘀咕了一句,杏実點了點頭:「抱歉,是我忘記了。」

  「還有……」雲雀又說道,「在家裡也不要用這種在公司裡跟我說話的語氣,感覺還在上班一樣。」

  「知道了。」杏実點頭,語氣比剛才放松隨意了一些,「以後注意。」

  「很好……」雲雀也點了點頭,「走吧……」

  「啊?」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有些茫然地問道,「去哪裡?」

  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不是說要出去走走?跟上。」

  但是我也說了不用你跟我一起吧?!狗男人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任性自我也要有個限度!

  結婚第一天,杏実有點忍不住想對雲雀動手了。

  兩個人在院子裡散了會兒步,雖然都沒說話,但是氣氛還算和諧。杏実跟在雲雀身後,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的身影。

  他今晚穿了套黑色的睡衣,在月色下看起來修長挺拔。他的頭發也是黑色的,從杏実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發尾下露出的一截脖頸是白皙的。

  不過他的頭發好像有點長了,該提醒他剪頭發了。他穿黑色感覺比穿其他顏色都要合適,不然明天給他選黑色的襯衣好了。

  然後幫他穿衣服的時候偷偷摸他腹肌,計劃通!

  杏実美滋滋地想著,雖然她覺得自己並不會這麼做。不過話說回來,她覺得雲雀似乎好像真的是有那麼點結婚之後想跟她一起好好生活的意思啊……

  因為過於投入地想事情,杏実沒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雲雀已經停住了腳步,結果直直地撞上了雲雀的後背。

  「嘶——」杏実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揉著被撞疼的鼻子,「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語氣裡帶著的一點點哀怨的意味被雲雀捕捉到了。

  在杏実後退的時候,雲雀就轉過來了。他緩緩開口:「你走神了。」

  真是少見,杏実在他面前會有走神的時候。見她伸手揉鼻子,雲雀不禁有些擔心,「很疼?」

  「還好。」因為剛剛揉過鼻子,杏実說話的時候還帶了點悶悶的鼻音,「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走一圈了……」雲雀語氣平淡地說道,「還要走嗎?」

  竟然走一圈了?那我今晚這運動量可夠大的了。杏実搖搖頭:「不走了,走挺多的了。」

  「回去睡?」

  「還不想睡。」

  看著雲雀像是在垂眸思考,杏実忍不住想,怎麼感覺雲雀今晚有種她不睡他就陪到她去睡為止的意思?

  要不她現在說回去睡覺吧?

  剛冒出這個想法,杏実還沒來得及開口,雲雀便說道:「去那邊吧。」

  「啊?」哪邊?杏実還沒反應過來,雲雀已經走了,她只好趕緊跟了上去。

  雲雀走到檐廊下坐了下來,杏実走過去之後本來是站著的,但是雲雀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空著的位置,讓她坐下的意圖十分明顯。

  正好杏実剛才走了那一圈也累了,便沒有推辭,在雲雀身邊坐了下來。她有些納悶地問道:「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聊天。」雲雀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兩個不像是能從雲雀嘴裡說出來的字讓杏実嚇得一哆嗦,就像條件反射一樣地轉過頭去看著雲雀:「聊、聊什麼?」

  她結巴了,這還是第一次。

  雲雀覺得有些新奇,不由得盯著杏実略帶驚恐的表情多看了幾秒。

  他說要聊天是什麼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嗎?雲雀不太理解,不過還是說道:「聊並盛中學的事情。」

  不聊工作就聊並盛中學,雲雀恭彌,我要不是喜歡你,你這種寡王怎麼可能娶的到我?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杏実轉過頭去,雙手抱著膝蓋,「我不太記得了。」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很多事情杏実都還是記得的,包括她第一次見到雲雀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場景,她的腦海中都有很深刻也很清晰的畫面。

  現在回想起來,杏実都覺得那是個很純愛系少女漫的畫面,不過估計雲雀完全沒有印像,他要聊並盛中學,話題大概也是圍繞著風紀,搞不好還會讓她大半夜地唱校歌,所以杏実完全沒有想跟他聊並盛中學的興趣。

  這麼好的氣氛,聊點「今晚月色真美」這樣的話題不好嗎?!

  這麼想著,杏実偷偷觀察了一下雲雀的表情,就發現他似乎有些……失望?

  他就這麼想跟她聊並盛中學嗎?

  不過想想雲雀有多喜歡並盛中學,她畢業的時候他還在並盛中學留級,杏実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可惡,她不能接受雲雀這張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殺傷力太大了,她會忍不住心軟。

  不就是聊並盛中學麼,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杏実卻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擠出了一點淚花。

  打完哈欠之後,杏実對上雲雀沉沉的視線,頓時覺得有些無措:「那個,我……」

  這種生理反應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困了。」雲雀站了起來,「回去睡吧。」雲雀也是因為今天晚上杏実叫了他一聲「雲雀同學」想起了一些並盛中學的事情,但是沒想到杏実卻說她不太記得了。

  雖然心裡有些失望,但雲雀也意識到,這個話題似乎選的不太好,下次還是換一個吧。

  正好杏実也被這個哈欠帶了點睡意來,便點了點頭:「好……」

  走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後,杏実想起一件事,又退出來看向雲雀:「那個——」

  等雲雀轉頭,她按捺住內心的躍躍欲試,小心地問道,「你明天要穿的衣服,我來選可以嗎?」

  「可以。」雲雀點頭,「這種事情以後不用問我。」

  「好——」杏実笑眯眯地說道,「那晚安了。」說完之後,她就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雲雀看著緊閉的房門陷入沉思。

  這次說完「晚安」之後怎麼沒叫他的名字?

  ——

  作為雲雀的秘書,杏実經常要世界各地出差,住酒店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她一點都不認床,即便是換個地方睡覺,她也能睡得很香。

  而且,最強Mafia就睡在她隔壁,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安心的?

  不對,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可能更讓人安心。

  杏実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起床,她沒有換衣服,而是先去洗漱,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雲豆還在枕頭上呼呼大睡。

  這睡眠質量未免太好了些。杏実昨晚出去回來兩次開關門都沒有把它吵醒,很難相信雲豆這種毫無警覺心的生物竟然是雲雀這種樹上掉片葉子能能被驚醒的人的寵物。

  「雲豆,起床了——」杏実伸手推推雲豆,又整理好床鋪,這才走出了房間。

  漆黑的小眼珠眨了眨,雲豆清醒過來,拍拍翅膀跟著杏実一起飛了出去。

  杏実走到雲雀房間門口的時候,雲雀剛好打著哈欠從裡面出來。盯著他看了三秒,杏実別過臉去,怕被雲雀看到她快要憋不住笑的表情。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雲雀剛起床的樣子,原來他剛睡醒的時候頭發也是凌亂的。

  「雲雀——」雲豆歡快地叫了一聲,拍拍翅膀飛到了雲雀的頭上,小爪子瘋狂地刨著雲雀的頭發,然後在上面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

  雲雀不為所動,看起來像是已經完全習慣了。

  感覺……更亂了……

  「噗——」杏実最後還是沒有忍住。

  雲雀有些疑惑:「笑什麼?」

  他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一絲慵懶和沙啞,聽起來有些迷人。

  杏実搖搖頭:「沒什麼。早上好,我昨晚想跟你說,結果忘記了。」

  她伸手指了指雲雀的頭發,「你該剪頭發了。」

  雲雀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頭發被雲豆扒拉得亂糟糟的,聲音不由得冷下來:「下來……」

  雲豆在上面扭動了幾下,還是乖乖地從他的頭上飛下來,落在了杏実的肩上。

  「不是說,今天你選衣服?」雲雀讓到了一邊,「進來吧……」

  「好的……」

  杏実在雲雀的衣櫃裡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件黑色的襯衣,又給他搭配好了西褲和西裝外套,順便選好了領帶。

  她拿著一整套衣服一轉身,剛好看到雲雀脫掉了上半身的睡衣,露出她饞了好久的腹肌。

  大清早的干嘛呢!


第39章 039

  杏実其實看過不少男人赤•裸的上半身, 自願看到的或者非自願看到的,立體的或者平面的,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了。

  但最符合她審美的,還是雲雀。

  雲雀有著讓很多女生都羨慕眼饞的冷白皮,從臉到身體。

  在冷白色的皮膚下,緊湊地排布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雲雀身上沒有誇張的筋肉感,骨骼的結構和肌肉的分布都恰到好處。

  穿著衣服的時候,雲雀的外表甚至很具有欺騙性,讓很多第一次見到他的人覺得,這就是個長相俊美清瘦斯文的青年,根本想像不到這個男人打起架來又凶又狠,有著「彭格列最強守護者」之稱。

  但也正是因為架打得多,雲雀身上又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即便是年頭久了,傷疤的顏色變淺,可是被冷白色的皮膚襯托著看起來還是有些可怖,也讓他原本完美的身體多了一絲殘酷的美感。

  說起來,雲雀身上已經很久沒添過傷了,這個男人果然已經強大到沒人能傷得到他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杏実用力甩甩頭,盯著雲雀結實的身體,吞了吞口水後干巴巴地問道:「你、你突然脫衣服干嘛?!」

  「換衣服。」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他隨手把脫下來的睡衣往床上一丟,又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你不能等我出去之後再換嗎?」

  「有什麼關系。」

  對啊,有什麼關系,他們現在可是合法夫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結婚第一天晚上沒一起睡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看到自己的老公換個衣服有什麼好驚訝的。

  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這麼一想,杏実原本有些紊亂的心跳一下子平靜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跟平時一樣鎮定自若了。

  她拿著衣服走過去,上下打量了雲雀一番之後,將視線放在他結實的腹部,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問道:「我能摸一下嗎?」

  「摸一下?」雲雀面露疑惑,「摸什麼?」

  「摸你。」面對雲雀一瞬間變得錯愕的表情,杏実面不改色地說道,「柚葉說,她經常會摸摸首領,我想這可能就是合法夫妻之間會做的事情。你昨天不是還說,想知道結婚後的夫妻之間都會做什麼嗎?」

  杏実心一點兒也不虛,因為柚葉確實跟她說過這種話,雖然她只是摸摸頭而已。

  但摸哪兒不是摸,反正是摸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雲雀點頭,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你摸……」

  答應得這麼爽快?原來「結婚後的夫妻會做這種事」是像萬金油一樣的話術嗎?

  杏実有些後悔,早知道會這麼順利,她早上起來就該焚香沐浴,塗上自己最昂貴的護手霜,虔誠地來摸雲雀的腹肌了。

  這狗男人沒有儀式感已經沒救了,但她還是得保持這種儀式感的。

  面對大方讓摸的雲雀,杏実忍住了搓搓手的衝動,穩住呼吸和心跳,將手放在了雲雀的腹肌上。

  誒嘿,摸到了!

  杏実低著頭,所以雲雀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和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在杏実柔軟又溫暖的手貼上自己腹部的時候,不自覺地僵了一下。

  跟想像中不太一樣的手感。杏実以為雲雀的腹肌應該是結實又有彈性的手感,上手摸了,還輕輕戳了一下後,杏実卻發現,結實是夠結實,但是彈性不足,因為……太結實了。

  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應該叫密度過大。正因為密度大,肌肉緊實,所以才會看起來比別人要薄一些。

  再摸兩下試試。

  杏実興致勃勃地在雲雀的腹部又摸了幾下,手指停在了一到橫亙的傷疤上。傷疤的顏色已經很淺淡,看得出是很早以前的傷了。

  這道疤應該是雲雀十五歲的時候被六道骸打的時候留下的。

  杏実記得當時雲雀消失了幾天,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草壁帶著其他的風紀委員也在找他,但是沒找到。

  後來有一天,杏実跟同學去圖書館,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遍體鱗傷的雲雀。

  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杏実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結果被他冷漠地拒絕。

  雖然被拒絕了,但杏実還是有些擔心,就一路尾隨雲雀去了並盛中學,看他進了風紀委員室。

  想到他受了傷,杏実就跑去醫務室拿了些傷藥和繃帶一類的東西送去給他,趴在門縫上看到雲雀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杏実又壯著膽子進去,再三確認雲雀不會醒之後,她屏息凝氣地幫他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就逃命似的飛奔出去了。

  在這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杏実都擔心雲雀會因為自己看到他受傷的樣子,自尊心受損而咬殺自己,所以都躲著他走。

  啊,想遠了。

  杏実收回思緒,手指又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那道傷疤。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傷口也早就愈合,但是看著還是讓人覺得怪心疼的。

  杏実的撫摸讓雲雀感覺自己的身體裡生出了一股奇妙的反應,像是有什麼湧動著要破土而出,讓他感到了幾分燥熱。

  「杏……」雲雀不由得低低叫了一聲。

  「是……」杏実收回手,直起身來看著雲雀,「好了,我去做早飯,你先換衣服吧。」說完之後,她就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啊啊啊摸了好幾下,爽到!

  雲豆也跟著她一起走了,嘴裡還歡快地唱著並盛校歌。

  「綠蔭蔥郁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雲豆,我教你唱別的歌好不好?」

  「杏——杏——」

  雲雀看著杏実走出自己的房間並且關上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感覺不夠,還想被摸。

  杏実並不知道雲雀現在在想什麼,她還沉浸在摸到了雲雀腹肌的快樂中,做早飯的時候還哼起了歌,連著一旁的雲豆都跟著哼哼唧唧地唱著。

  在早飯快做好的時候,雲雀去了廚房。他的存在感一向強烈,他往那一站,杏実就能感覺到他。

  「衣服換好了?」

  「嗯。」

  杏実關了火轉過身去,就看到雲雀以一種很隨意的姿態倚在門框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只手還拿著她挑選好的領帶。

  這狗老板跟我結婚就是為了讓我更好地給他干活。

  算了,看在腹肌的份兒上,忍了。

  杏実走過去,很自然地從雲雀手裡拿過那條領帶,給他把沒系好的最後一顆扣子系好,又立起了衣領,將領帶套了上去。

  雲雀垂眸,看著杏実的手指靈巧又熟練地給他打領帶,就不由得想起,剛才在他房間裡,杏実的手指在他的腹部輕輕撫摸著……

  「好了。」杏実給雲雀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仰頭笑著對他說道,「你先吃早飯,我去換衣服。」

  雲雀這才發現,杏実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也只是在腦後松松地扎了個低馬尾。才過去了一晚上,他卻已經很習慣她這個樣子了。

  「嗯。」雲雀點點頭,等杏実走了之後,他才走進去。

  雲豆沒有跟杏実一起飛走,而是飛到了餐桌上。杏実也給雲豆准備好了早飯,就在它准備吃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雲雀用命令的語氣對它說道:「不許吃……」

  雲豆抬起頭來,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雲雀?」

  「等杏一起。」雲雀語氣冷淡卻不容置疑,「我等她,你也等她。」

  「杏——」

  換好衣服梳好頭發化好妝,杏実回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了。進去之後她驚訝地發現,擺在餐桌上的早飯一點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連雲豆的也是。

  「你沒吃早飯嗎?」杏実疑惑地問道。

  雲雀回答得理所當然:「等你一起。」

  「你等我就算了,可是……」杏実看了眼雲豆,就見小肥啾正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渾身上下都寫著它是被強迫的。杏実無奈,「那雲豆呢?」

  雲雀依然回答得理所當然:「跟我一起等你。」

  「一定是你命令雲豆的吧?它只是一只小肥啾而已。」杏実用憐愛的語氣對雲豆說道,「快吃吧,餓壞了吧?」

  雲豆叫了一聲,歡快地吃起了早飯。

  雲雀不由得皺眉:「你對它太縱容了。」

  「你才是,對一個小肥啾要求那麼高干嘛?」想也不想地反駁了雲雀的話之後,杏実語氣一頓,表情也變得有些緊繃。

  她看了眼雲雀的表情,就看到雲雀似乎也有些意外的樣子。她小心地開口,「那個,我剛才說話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大不敬?」

  雲雀凝視著她:「確實跟平時不太一樣。」

  「下次我會注意的……」

  「不用。」雲雀不以為意,「在家裡就放松一點,想說什麼都可以。」

  想說「你個狗男人」,不過暫時還沒有這個膽量。

  「好的。」杏実點頭,「吃早飯吧。」

  「嗯……」

  吃過早飯,杏実跟雲雀一起去上班。去的路上她反復對比,還是覺得結婚後和結婚前沒什麼區別。

  還不是要跟老板一起去上班。

  到了公司之後,杏実下了車,跟在雲雀身後,正准備進去,突然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自己:「櫻田前輩——」

  這個稱呼讓雲雀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了一股不愉快的氣場。

  杏実轉過身去,就見松島匆匆忙忙地走過來,而且從他突然變得驚恐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大老板的存在。

  杏実扭頭看了一眼,心裡替松島默哀了一下——還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怒的大老板。

  「老、老板早——」松島九十度鞠躬,說話的語氣都戰戰兢兢。

  雲雀沒理他,杏実非常理解——不是什麼小蝦小魚打招呼都能得到雲雀的回應的。她微笑著對松島說道:「早上好,松島君。」

  「櫻田前輩早上好。」松島後背的冷汗都出來了,非常後悔剛才喊了杏実。但是他又有問題想問她,就……

  杏実也看出來松島似乎有話要跟她說,便對雲雀說道:「可能是工作的事情,老板你先上去吧。」

  雲雀有些不滿:「老板?」

  「這裡是公司。」杏実給出的理由非常正當。

  但雲雀還是覺得不太爽,只是杏実都這麼說了,他就沒說什麼,而是轉身就走了。

  見他離開,杏実又轉回去問松島:「松島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嗯嗯!」松島用力點頭,「那個啊,我聽說櫻田前輩你辭職了,是真的嗎?」

  你的消息多少有些滯後了,我辭職申請都撤回了好嗎?

  杏実笑著問道:「松島君很關心這件事嗎?」

  松島撓頭:「因為櫻田前輩是我進公司認識的第一個前輩嘛,而且大家都說,櫻田前輩在風紀財團非常重要的,甚至還說,櫻田前輩辭職是能動搖風紀財團的大事件!」

  「太誇張了。」杏実哭笑不得,「本來我是打算辭職的,但是老板不允許,我的辭職申請已經撤回來了。」

  「就是說我以後還能見到櫻田前輩是嗎?」

  「是這樣沒錯。」

  雲雀看著跟松島聊天的杏実,臉色越來越黑。杏実背對著他,所以他看不到杏実的表情,但是能看到松島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就很不爽……

  不爽的雲雀大步走過去拉住了杏実的手,結果嚇了她一跳。她驚訝地問道:「老板你怎麼過來了?我不是說讓你先上去嗎?」

  「一起,走了。」說著,雲雀拉著杏実就要走。但他想了想,又回來告訴松島,「她現在姓雲雀。」

  「啊、啊?」松島茫然地看著雲雀拉著杏実離開,等他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瞳孔地震。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啊?!


第40章 040

  一直到進了電梯, 雲雀都沒有松開杏実的手。

  而且這次,雲雀還注意控制了力度,沒有像昨天抓她去結婚那樣用力。

  杏実低頭看著兩個人牽著的手,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牽我手了誒!

  等回過神來,杏実又覺得,自己實在太沒出息了。昨天被一句「你對我很重要」砸的暈頭轉向,迷迷糊糊就跟雲雀結了婚,今天又因為他主動牽了自己的手,激動得心髒都狂跳不止。

  有種少女心突然復活了的感覺。

  雲雀的手掌並不寬厚,但是很大,幾乎可以將杏実的手包裹住。

  因為常年握浮萍拐,他的手上有一層薄繭,會有一種粗糙感,卻又意外地讓人安心,所以杏実完全不介意。

  電梯還在上行,杏実冷靜下來後小聲對雲雀說道:「老板,我覺得你可以放開我了。」

  雲雀扭頭看了杏実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兩個人牽著的手,不僅沒有松開,反而握的比剛才用力了一些。

  不想松手……

  狗老板又不聽人說話了!杏実不禁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自己說完之後他反而比剛才還用力是什麼行為,但他像野獸一樣的領地意識她是看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特意跟一個他都叫不上名字來的小魚小蝦強調她現在已經姓雲雀了,還直接當著別人的面把她拉走。

  牽著手拉走。

  算了,他想牽就牽吧,反正合法夫妻,她也不吃虧。

  「叮——」

  電梯到了頂層。

  風紀財團的頂層,草壁嘴裡叼著草葉哼著歌,正在打掃工作區域,心裡還盤算著一會兒打掃完了之後泡杯茶。

  他腦子裡打著小九九,想著雲雀和杏実昨天剛結婚,今天應該會來的晚,那他上午就能輕松一點度過了。

  結果茶還沒泡上,電梯突然「叮」了一聲。草壁轉頭,看著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雲雀和杏実,驚得嘴裡的草差點掉在了地上。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恭、恭先生,夫人,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早嗎?」杏実很自然地從雲雀手裡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抬起手來看了看時間,「不早吧?這不是已經快到上班時間了嗎?」

  因為雲雀昨天抓了她的手腕,今天早上還有痕跡,杏実只好將手表戴在了這只手的手腕上,看時間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

  雲雀低下頭,看了下自己空了的手,又看了眼杏実交握著自然垂在身前的手,虛攥了一下手指後,到底還是沒有再去牽杏実的手。

  草壁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們兩個:「我覺得,一對剛結婚的夫妻到點就來上班,已經算是很早了。」

  他看了雲雀一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草壁現在覺得杏実有點慘了,沒有婚禮就算了,還沒有蜜月,結婚第二天就被老公帶到公司來上班,一點不像是剛結婚的樣子。

  面對草壁的凝視,雲雀面露不解:什麼意思?

  草壁:算了……

  他看了杏実一眼,卻發現杏実好像也不太在意的樣子,還去拿了工作用的平板電腦,跟著雲雀進了辦公室,准備彙報工作。

  草壁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敬佩的心情——多麼愛崗敬業,他要向老板和老板娘學習了!

  跟雲雀說完今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後,杏実想了想,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雲雀。

  雲雀微微挑眉:「還有事?」她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那個……」杏実斟酌了一下用詞後,語氣謹慎地說道,「關於我們兩個人已經結婚的消息,能不能先不公開?」

  雲雀不解:「為什麼?跟我結婚很見不得人嗎?」

  「當然不是!」杏実想也不想地立即否認,「我不是說對所有人不公開,比較熟的朋友和親人該說還是要說的,我是說在公司裡。」她嘆了口氣,「雖然我覺得,現在跟你說這件事應該已經晚了,我應該在早上吃飯的時候提醒你的。」

  雲雀拉著她跟松島說她現在姓雲雀這種話,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大概都能相通是怎麼回事。

  松島都不用告訴太多人,只要有另外一個人知道她現在姓雲雀這件事,很快全風紀財團都會知道她和雲雀結婚了。

  本來她要辭職的事情就搞得全風紀財團都知道了,現在她不僅沒辭職,還跟雲雀結婚了,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成為員工們茶余飯後的談資了。

  回頭要是再離婚了,那不是更尷尬。

  杏実憂心忡忡。

  「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雲雀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不是說你有追求者,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追求你了。」原本坐著的男人起身走到杏実面前,「杏,你現在是我的人。」

  這個男人的領地意識是真的很強。而且杏実自己都快忘記她還有追求者這件事了,沒想到雲雀竟然還記得,看起來還挺在意的樣子。

  領地範圍內的所有物即便是被人覬覦也不行嗎?

  看著雲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杏実從他那雙清亮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而她整個人也被雲雀的氣息籠罩著。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呼吸交纏在一起,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曖昧的氛圍。

  半晌,杏実微微一笑:「我知道了,那就順其自然好了,不用刻意公開,也不必刻意隱瞞。我也記得,我是你的人。」

  別說我的人了,我的心都是你的,可你太寡了看不見,我能有什麼辦法!

  杏実覺得自己的話大概是取悅了雲雀,因為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眼裡也浮現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杏実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沒別的事我先去工作了。」

  「可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雲雀又往前邁了一步,讓兩個人剛剛拉開的距離又縮近了,「為什麼不叫我的名字了?」聽杏実叫過他的名字後,他就不想再聽她叫自己老板了。

  杏実微微睜大眼睛:「我不是解釋過了嗎,因為是在公司裡。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的失誤——」

  「所以……」雲雀直起身來,「你的意思是,在公司裡跟我保持單純地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嗎?」

  杏実試探著問道:「不然呢?」她都沒好意思說,她覺得在家裡他們兩個也像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

  雲雀沒有回答,而是問她:「沢田綱吉和沢田柚葉也是這樣嗎?」

  「應該不是?」杏実也不確定。她有的時候會聽藍波或者六道骸發牢騷,說綱吉和柚葉兩個人上班秀恩愛根本不管別人的感受。她看著雲雀,「大概也會做一些已婚夫妻才會做的事吧。」

  「比如?」

  我怎麼會知道!

  在這句話呼之欲出的時候,杏実看著雲雀饒有興致甚至還帶了點求知欲的表情,又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腹肌都摸過了,手也牽過了,不然再……親一下?

  冒出了這個想法後,杏実的心跳很不爭氣地又開始加快。吞咽了一下,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想親雲雀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誰會不想跟喜歡的人親親呢?

  想到早上她說想摸摸他,雲雀都答應了,杏実就覺得,雲雀對自己的容忍似乎也挺沒底線的。

  不如就來試試他的底線在哪兒好了。

  深吸了一口氣,杏実踮起腳,在雲雀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她吻在側邊,所以沒有看到雲雀一瞬間收縮的瞳孔。

  她吻的也很輕,唇瓣只是在他的臉上輕輕觸碰了一下就離開了,停留的時間還不到一秒。

  親完之後,杏実腳跟落地,笑眯眯地對雲雀說道:「結婚後的夫妻會做的事情。好了,我去工作了,你有什麼事再找我吧。啊,對了,是工作的事。」

  說完之後,她就帶著她的平板電腦走出了雲雀的辦公室。

  等雲雀回過神來,杏実已經走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抿了抿唇,舉起右手放在了左邊的胸口上。

  心跳好像變快了一些。


第41章 041

  草壁剛泡好茶就聽到了雲雀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嚇得他手一哆嗦,差點兒被熱水燙到——這要是被雲雀看到他在這摸魚怎麼辦?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出來的只有杏実一個人。她臉上帶著淺笑,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神色復雜地看著杏実在自己旁邊坐下,草壁語氣遲疑:「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說完之後他就覺得,這段對話似曾相識。

  這兩個人來上班的時候,他問過類似的話。

  杏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轉頭看著草壁:「我就是進去彙報行程和工作,用的時間不是跟平常差不多嗎?哪裡快了?」

  「跟平常用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快了啊!」草壁振振有詞,「你們兩個剛結婚,難道都不會在辦公室做點什麼嗎?」他都准備好用這個時間來摸魚了,結果杏実卻出來了。

  雖然他們兩個在職位上是平級,但實際上杏実已經是他的老板娘了,當著老板娘的面摸魚那像什麼話?

  聽了草壁的話,杏実的臉上堆起一個假笑:「你是說辦公室play嗎草壁前輩?是什麼給了你老板懂辦公室play的錯覺?」

  「他不會你可以教他啊……」草壁循循善誘,「他寡習慣了,這種事不知道也很正常,但你肯定知道吧?要是你不教他,他不是太可憐了?」

  頓了頓,草壁又說道,「我覺得你也有點可憐,恭先生突然拉你去結婚,他不喜歡群聚,你沒有婚禮,還沒有蜜月,結婚第二天就來上班。」

  被草壁這麼一說,杏実也覺得自己怪可憐的。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杏実語氣謹慎地開口道:「可是草壁前輩,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講我是已婚的身份,也就是說我脫單了,老板還說風紀財團和他私人財產的一半都歸我。草壁前輩你單身,還要給我們兩個打工,你也很可憐誒。」

  草壁:「……」

  他到底為什麼要在這裡安慰杏実?明明他才是最慘的那個啊!

  錢沒有,愛情也沒有,只有加不完的班和翻了一倍的工作,這是什麼人生啊!

  ——

  臨近中午的時候,草壁終於用工作從emo中走了出來。

  他正要問杏実今天中午吃什麼,雲雀就走了出來,語氣自然地對杏実說道:「杏,吃飯。」

  草壁:「……」杏実一結婚,他連飯友都沒了,頓時覺得更悲傷了。

  「啊?」杏実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你是叫我一起吃午飯嗎?」

  雲雀挑了挑眉:「不然呢?」

  杏実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草壁,雲雀這也才意識到,除了杏実之外,這裡還有草壁。

  杏実還輕輕補充了一句:「我一般都跟草壁前輩一起吃午飯的。」

  雲雀「哦」了一聲,再次看向草壁,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表達出來的意思很明顯,因此草壁也很識趣地立刻說道:「你們兩個去吧,我找堂本部長一起吃。」

  說完之後,他就直接站了起來,「我這就走!」

  看著草壁匆忙離開的身影,雲雀轉回頭來面帶疑惑地問杏実:「他很餓?」

  不,我覺得他是被你威脅了。

  「大概吧……」杏実仰頭看著雲雀,「我們去吃什麼?」

  雲雀沒有回答,而是反過來問杏実:「你以前和哲一起的時候都去吃什麼?」

  「不一定……」杏実回答道,「不過一般都是在公司外面的店裡吃,你在公司的話就順便幫你帶一份。」

  作為風紀財團的創建人,雲雀這個老板其實在公司裡待的時間不算多,經常性神出鬼沒,所以他會在公司吃飯的次數也很少。

  雲雀點了點頭:「知道了,走吧。」

  看著雲雀說走就走,杏実急忙拉住了他:「等等!」

  見雲雀轉頭不解地看著自己,杏実解釋道,「這個時間正好是高峰期,這些店裡一般人會很多的。」

  「群聚?」雲雀毫不猶豫地說道,「清場……」

  「拜托你給辛苦工作了一上午的上班族留點吃飯的空間吧。」杏実語氣誠懇地說道。

  雲雀低頭看著杏実抓著他手臂的手,非常輕易地妥協了:「那怎麼辦?」

  「我來定個包間?」杏実試探著提議,「我今天中午有家想去的店,正好我們兩個一起去。」

  我們兩個一起去。

  雲雀微不可查地彎了下唇角:「可以……」

  見他同意,杏実就准備去打電話,原本抓著雲雀手臂的手也自然地松開,順著他的手臂滑下去,卻被雲雀一把抓住,握在了手裡。

  杏実本來要去找手機,可雲雀這麼一拉,又把她拉了回去。身體有些不受控制,杏実不由得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好在雲雀拉著她。

  當然,要不是雲雀突然拉住她,她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等站穩後,杏実有些無奈:「老板你——」

  「午休時間不算上班……」雲雀神色淡定,「改口……」

  什麼叫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就是,幼稚!

  「知道了,恭、彌!」杏実一字一頓地叫完了雲雀的名字,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也沒管雲雀還拉著自己,就去拿手機打電話了。

  雲雀心裡冒出了一絲愉快的情緒。倒不是因為杏実叫了他的名字,而是他覺得,杏実在他面前那副仿佛永遠不會改變的冷靜順從的面孔,已經開始一點點崩裂了。

  訂好包間,杏実掛掉電話,轉身對雲雀說道:「好了,我們下去吧。」

  見雲雀沒有要松開自己的打算,她略帶遲疑地問道,「你要一直這樣拉著我嗎?」

  「不行嗎?」

  「還有對你來說不行的事嗎?」

  風紀財團的創建者雖然極度討厭群聚,但是風紀財團的員工卻幾乎養活了周圍大大小小的餐廳,因此杏実在午餐高峰期訂包間訂的非常輕松,店長還問她,風紀財團的老板要去,需不需要做什麼特別的歡迎儀式。

  杏実暗想還好他提前問了,不然沒問一句就准備了,大概率會被雲雀用浮萍拐抽飛。

  在包間裡坐下後,杏実將菜單遞給了雲雀,雲雀卻說:「你點吧。」

  他環視了一下包間,「你以前來過這裡?」

  「嗯。」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就把菜單收了回來,反正雲雀的口味她也了解,「跟草壁前輩一起來過,不過不是坐包間。」

  「老板跟你很熟?」進來的時候跟她打招呼了。

  「算不上很熟吧,只是認識。」點個炙烤壽司拼盤吧,今天想吃壽司。

  杏実專心地點菜,雲雀也就沒再跟她說話。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條系統消息。

  「沢田綱吉邀請您加入群聊【極限!已婚男!】」

  無聊……

  雲雀毫不猶豫地退出了群聊。

  三秒鐘後又被綱吉拉了回去。

  「沢田綱吉開啟權限【禁止退群】」

  這破手機不能要了。

  雲雀皺著眉,看到群裡的消息一條條跳出來。

  綱吉:啊啊啊!終於能建群了QAQ建群要三個人,但是我們只有兩個結婚的;

  了平:雲雀!!極限地歡迎你的加入!!

  綱吉:雲雀前輩你剛才為什麼退出群聊?

  雲雀:不然跟你們群聚嗎?

  了平:哎呀,群聊而已嘛;

  雲雀:也是群聚;

  綱吉:你明明已經開始聊的很快樂了;

  雲雀:既然不能退出,我准備換個手機;

  綱吉:別啊!雲雀前輩!跟我們一起快樂地聊天啊!

  了平:雲雀,結婚是不是很快樂!!

  雲雀總覺得,雖然看不到了平的臉,但是看他發來的消息,都有一種他就在自己耳邊吼的感覺。

  而且……這兩個人用的頭像,讓他有種這群裡有五個人的感覺。

  綱吉用的是他跟柚葉的合照,了平用的也是他和花的合照,都是合照。

  至於快不快樂……應該算是快樂吧?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大部分時間他都心情很好,尤其是在跟杏実有肢體觸碰的時候。

  雲雀:還行;

  綱吉:雲雀前輩不換個頭像嗎?只有你一個人用的是寵物的頭像……

  綱吉沒敢說,雲雀的頭像讓他在這個群裡顯得格外孤寡。這就很奇怪,這人明明結婚了啊!

  了平:快點換上你和你老婆的合照!!

  雲雀:沒有那種東西;

  杏実點好菜,一抬頭就看到雲雀拿著手機在發消息。她輕聲問了一句:「在處理什麼事情嗎?」

  「沒有。」雲雀毫不猶豫地關掉了手機,沒再去看消息,「是些無聊的事情。你點好了?」

  「嗯。」杏実點頭,「我點了你喜歡吃的東西。」

  雲雀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杏実,腦海中想著剛才了平在群裡發的那條消息。

  「你怎麼連跟你老婆的合照都沒有??你真的結婚了嗎??」

  綱吉也說:「沒有婚禮至少要有合照吧?你這樣說出去別人都很難相信你跟杏実前輩結婚了!」

  別人結婚都這麼麻煩的嗎?

  杏実說完之後就又去看菜單了,有段時間沒來,菜單上多了些新的菜品,不過她第一次帶雲雀來這家店,沒敢嘗試新的東西,而是點了之前她吃過,並且覺得味道不錯的食物。

  看完之後,杏実合上菜單,一抬頭就發現,雲雀正在看著自己。

  她想了想之後試探著問道:「餓了嗎?這家店上菜很快的,再等一下就好了。」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一向柔和,而且可能是擔心他真的肚子餓了會等不及,語氣裡還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雲雀思索片刻,緩緩開口:「杏……」

  「怎麼了?」

  「跟我拍合照。」

  「啊?」

  杏実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提出這種要求來了?


第42章 042

  雲雀經常會提出一些讓人猝不及防的奇怪要求, 杏実都已經習慣了。但這次他突然說要自己跟他拍合照,還是讓杏実吃了一驚。

  杏実的反應讓雲雀以為她沒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麼,於是又重復了一遍。

  這次聽清楚了,而且確定了自己沒聽錯。

  杏実不解地問道:「怎麼突然要跟我拍合照?」

  雲雀一本正經地給出理由:「沢田綱吉和笹川了平都有。」

  這話不仔細聽還以為雲雀的意思是綱吉和了平都有跟杏実的合照——

  雖然他們還真有,但以杏実對雲雀的了解,她稍加思索就明白過來,雲雀說的應該是他們跟各自的太太的合影。

  想明白之後,杏実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都不知道雲雀這是該死的攀比心還是強烈的勝負欲。

  他難道不覺得攀比也是群聚的一種嗎?

  但是她覺得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於是她點點頭:「好,等吃完飯吧。」

  不得不說,雲雀的腦電波有的時候又會出乎意料地跟杏実的對上。

  在杏実答應下來之後,雲雀喝了口麥茶,突然又問道:「你跟他們都有合照,對吧?」

  杏実點了點頭:「對,基本都有的。」

  雲雀眯了眯眼睛,語氣有些不爽:「你跟他們都有合照,跟我卻沒有?你到底是誰的秘書?」

  狗男人不要太攀比!而且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好攀比的!

  「當然是你的。」面對雲雀的質問,杏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但是,你不是不喜歡拍照嗎?而且……」杏実微微一笑,「我跟他們合照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是作為你的秘書去出席一些需要群聚的場合,我是代表你的,而不是我自己。換言之,我跟他們合照相當於是你跟他們合照了。」

  看著雲雀緩和下來,並且明顯接受了自己說法的表情,杏実松了口氣。

  雖然這些年為了隨時安撫雲雀的情緒而導致自己胡謅八扯的本事越來越強,但管他呢,好用就行,不然綱吉他們也不會在每次雲雀要暴走的時候把她叫過去了。

  而且……杏実捧起茶杯低著頭,眼睛悄悄彎起一點。

  她和雲雀並不是沒有合照的,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而且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張照片到現在還在她家裡擺著,雲雀也看到過,但是他說沒仔細看,所以應該不知道照片裡自己的存在。

  「有什麼讓你突然高興的事情嗎,杏?」

  「沒有哦。」

  午飯吃到尾聲的時候,杏実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

  櫻田媽媽在電話裡還是很不相信地問道:「小杏啊,你昨天說你結婚的事情是真的嗎?」

  杏実點頭:「是真的,媽媽。」

  「真的是真的嗎?!」

  「真的是真的。」

  像繞口令。雲雀想。而且這次,杏実沒有跟他說她要接個電話,而是當著他的面直接接起來了。

  「會長他們也已經知道了,這種事我不會跟你開玩笑的。」杏実有些無奈。

  但是媽媽又打電話來確認杏実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她到現在也覺得,這個婚結的很離譜。

  「跡部君他們嗎?我有好久沒見到他們了,等我回去找個時間請他們來家裡玩吧。」說完之後,櫻田媽媽又說道,「不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那個,小杏啊,你至少應該告訴我你的結婚對像是誰吧?是我認識的人嗎?」

  當然認識,就是我的狗老板!

  想到母親因為自己總是在加班而且很少有休假所以對雲雀有些微詞,杏実沒敢直接告訴她自己的結婚對像就是這個狗老板,斟酌了一下後,杏実語氣謹慎地回答道:「應該認識,是我國中時候的前輩。」

  很好,非常完美的答案,反正雲雀本來也是她國中時候的前輩。

  雖然雲雀大多數時候都在三個年級反復橫跳,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幾年級的。

  聽到這裡,雲雀不由得看了杏実一眼。

  「哦哦……」櫻田媽媽恍然大悟,「就是你國中的時候喜——」

  「媽媽!」杏実突然抬高了音量,打斷了櫻田媽媽沒說完的話,「那個,你是不是快回來了?」

  聽得出女兒是要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櫻田媽媽一邊想著都這麼大的人還會害羞嘛,一邊回答道:「嗯,對,過幾天就回去了。那個小杏啊,就算是國中的前輩,這樣突然閃婚未免也太快了,至少跟媽媽說一聲嘛。」

  不過杏実能跟國中的時候喜歡的前輩結婚,櫻田媽媽覺得還挺浪漫的就是了。

  「啊,嗯……」杏実抬頭看了雲雀一眼,「我們兩個也是臨時決定要結婚,所以就去區役所填婚姻屆了。」

  櫻田媽媽表示理解。

  突然遇到國中時候喜歡的前輩導致少女心復燃,剛好對方也願意跟自己結婚,所以就去結婚了,雖然很戲劇性但聽起來又很合理。

  於是,櫻田媽媽便說道:「我知道了,那等我回去之後你帶你老公回家讓我見見吧?你現在應該沒有像之前那樣一直在加班了吧?」

  最近……確實沒有。

  「好,我知道了。」杏実答應下來,「等你回來再說吧,媽媽。」

  「嗯嗯好……」

  掛斷電話,杏実松了口氣。很好,糊弄過去一個。抬起頭來看到雲雀正注視著自己,杏実在心裡嘆氣。

  還得再糊弄一個。

  結個婚還得兩邊糊弄,好想離婚。

  「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不等雲雀發問,杏実就先發制人開口說道,「因為我工作之後總是在加班又沒有休假,我媽媽覺得老板壓榨我,所以就對你有點意見。」

  雲雀挑了挑眉:「所以你就說我是國中時的前輩?」

  「本來也是?」杏実微微歪了下頭,「雖然你國中的時候一直在三個年級裡反復橫跳,挑自己喜歡的年級上。」

  這麼說倒也沒錯。雲雀垂眸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媽媽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前輩?」

  「知道。」杏実點頭,「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是風雲人物,我有跟我媽媽說過的。我覺得不光是我媽媽,大概很多同學的家長都知道你。」

  你在整個並盛町都很出名你自己沒點數嗎?你忘了你收保護費的那些日子了?

  雲雀不以為意:「他們知不知道我無所謂。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回去見你媽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你媽媽也說了吧?」

  狗男人聽力真好。

  「等她旅游回來吧……」杏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她現在還沒有告訴我她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

  「好……」雲雀點頭,「那就等她回來。吃完了嗎?」

  「吃完了。」

  「那走吧……」

  「好,我去買單。」

  去付賬的時候,杏実就在想,帶雲雀回去見她媽媽……這還真是個讓人根本無法想像的畫面。

  估計她媽媽也不會想到,她國中的時候喜歡的前輩變成了壓榨她的狗老板,而且這個狗老板還跟她結婚了。

  「歡迎下次再來——」

  店員的聲音將杏実的思緒拉回來,她從店員手裡接過了卡,衝對方微微一笑後走了出去。

  一推開門,杏実就看到雲雀站在外面等著自己。恍惚間,杏実覺得眼前這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跟記憶中那個清秀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看到杏実出來,雲雀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有說話,甚至只是站在那裡,動都沒有動,但杏実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很專心地等著自己出來。

  而且杏実能讀懂他的意思,所以過去之後,不等他說什麼做什麼,就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走吧……」

  雲雀挑了挑眉:「你——」

  「我預判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牽不牽?」

  雲雀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將杏実的手緊緊地握住。

  「恭彌,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什麼?」

  「下次別這麼用力握,怪疼的。」

  「好……」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草壁已經在了,而且剛打印了東西出來。

  看到杏実和雲雀,草壁急忙收起打印好的材料,快步走到雲雀面前:「恭先生,你回來的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杏実想當然地以為是工作的事情,便順口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雲雀神色淡然地看著草壁,顯然也在等著草壁回答。

  草壁看了杏実一眼,輕咳了一聲之後,語氣謹慎地回答道:「就是昨天,恭先生給我安排的一項工作。」

  被草壁使了眼色,而且他很明顯是不想讓杏実知道,雲雀就迅速明白過來是什麼了。他干脆果斷地對草壁說道:「跟我進來。」

  「誒?」杏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該工作了。」丟給杏実這麼一句,雲雀就帶著草壁進了自己辦公室。

  杏実無語凝噎。

  還有三分鐘午休時間才結束呢!

  這才剛結婚就有事情瞞著她了,狗男人,離婚!

  雲雀不知道杏実在想什麼,他剛一進去,草壁就關上了門,並且把手裡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遞了過去:「這是設計師發來的圖稿。」

  「這麼快?」雲雀接過來翻看起來。

  雲雀給了草壁「杏実去年買過一枚鑽戒」這個思路之後,草壁就去查了在杏実生日之前從雲雀的私人賬戶中支出的款項,很順利地找到了杏実買鑽戒的珠寶品牌,知道了她指圍的尺寸,接著又很順利地找到了設計師。

  正好設計師要給品牌方設計幾款新的婚戒,草壁就直接把設計稿截過來了。

  「設計師知道是你要買婚戒,還說如果這些都不滿意的話,可以專門給你和夫人設計一款。不過……」

  草壁話鋒一轉,「那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了。」

  雲雀沒說話,只是走到沙發前坐下,翻完手裡的設計稿之後,拿起桌上的筆將其中一款圈出來:「要這個。」

  他把設計稿還給草壁,「買斷……」

  「我知道,所以我跟設計師溝通過了,對方也提出了買斷的價格……」草壁說道,「制作需要一些時間,不過他說會盡快。還有,我之前看夫人戴那枚鑽戒都是戴在中指上,設計師說人的無名指比中指細,所以他做的時候會做小一點。」

  「嗯。」雲雀點頭,「那就這樣吧。還有別的事嗎?」

  「有……」草壁勤勤懇懇繼續說道,「設計師還說,戒指的內部會刻上專屬的英文,所以刻姓氏還是名字?」

  「這個問題還用問?」雲雀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當然是連名帶姓。」

  草壁:「是我考慮不周到了。」

  「你知道就好。」說完之後,雲雀又問道,「還有事嗎?」

  「沒有了。」草壁站直了身體,「我這就去給設計師發郵件回復。」

  「你去吧。」在草壁走到門口的時候,雲雀突然說道,「讓杏進來。」

  「好的……」

  看到草壁回來之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杏実忍不住問道:「怎麼啦草壁前輩?你被老板罵了?」

  「那倒不是。」草壁心想,別說罵了,他以前被雲雀咬殺都習慣了,要是被罵他反而不會是這個反應。

  他就是突然想到自己一個單身狗,在幫老板和老板娘操心婚戒的事,突然emo了。

  杏実問完之後也覺得,草壁應該不會因為被雲雀罵了而嘆氣,正准備再問他,卻聽到草壁說:「對了,恭先生讓你進去找他。」

  「找我?」杏実站起身來,「什麼事啊?」

  「不知道,你進去就知道了。」草壁打開郵箱准備給設計師回郵件,心裡想著反正不能是辦公室play。

  杏実不明所以,但想著應該也是工作的事,便沒再問草壁,走過去敲了敲門之後就進去了。

  但是進去之後杏実就看到雲雀坐在沙發上,姿態很隨意,不像是有工作要交待她的樣子。

  走近之後,杏実問道:「老板,找我什麼事?」

  雲雀伸手拍了拍身旁沙發空著的位置:「過來坐……」

  杏実更疑惑了,但雲雀的語氣很堅決,她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她沒有靠雲雀太近,兩個人之間還留了大概二十公分的距離。然而她剛坐下,雲雀就往她這邊挪過來,兩個人的腿靠在了一起。

  雲雀這個人氣場很強,身上的氣息也極具侵略性。他一靠過來,杏実就感覺空氣裡全都是他的味道。

  兩個人離得太近,杏実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她正要問雲雀到底想做什麼,就猝不及防地被雲雀親了下臉頰。

  杏実怔了片刻,轉頭去看雲雀:「你——」

  「已婚夫妻會做的事,你說的。」雲雀一臉正直,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專門把我叫進來就是為了做這個?」

  「嗯。」

  「為什麼?」

  「突然想。」

  「可現在是上班時間。」

  「在風紀財團我說了算。」

  這個反駁還真是叫人無言以對。杏実有些好笑,問他:「親完了,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等等……」雲雀的目光在杏実的臉上掃視了一遍,最後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可以親臉,那其他地方也可以吧?」

  杏実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還沒來得及跑,雲雀那張俊美到讓她心動不已的臉便又在眼前放大,她的唇上也多了一小片微涼的觸感。

  狗男人把她的初吻搶走了!


第43章 043

  初吻應該在一個什麼樣的情景中進行呢?

  杏実雖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她潛意識裡覺得,至少應該是在一個很浪漫的氛圍裡,跟相愛的人吻在一起。

  而不是在自己上班的公司、老板的辦公室中,被一個寡王直接搶走。就算她喜歡這個寡王,那也不行!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杏実在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也睜得圓圓的。

  等她好不容易找回不知道飛到哪裡的思緒,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吻好像應該閉著眼才對,他們兩個這樣四目相對算怎麼回事?

  而雲雀則是在想,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杏実震驚到呆滯的樣子,意外的讓他覺得非常可愛,就像一只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

  但雲雀不明白杏実為什麼這麼震驚,不是她說這是已婚夫妻之間會做的事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杏実的嘴唇很軟,雲雀用自己的嘴唇親上去之後,心裡立刻生出了一絲奇妙的感覺,就連身體也有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反應。

  然而仔細一想,雲雀又覺得,這種感覺好像跟早上杏実摸他的時候的感覺一樣,讓他很不滿足,想要得到更多——想咬一口。

  雲雀是個想到什麼就會直接付諸行動的人,簡單來說就是遵從本能。

  所以,他在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後,立刻就准備實施。只是在他實施之前,杏実已經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自己也後退了一段距離。

  看著杏実纖細的腰,雲雀有些懊惱。剛才應該箍住她,這樣她就跑不了了。

  杏実瞪著雲雀:「你做什麼啊!」

  「做該做的事。」雲雀回答得理所應當甚至有些理直氣壯,「你說的,這是已婚夫妻之間會做的事。」

  杏実:「……」

  我現在就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凌亂的心跳,試圖跟雲雀講道理,「是我說的沒錯,但你至少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

  杏実覺得,自從她提出辭職之後,這種讓她猝不及防的意外發生的頻率也太高了。

  雲雀面色平靜地看著杏実:「你早上這樣對我的時候,也沒有提前說。」

  頓了頓,雲雀又補充道,「而且,我說了的。」

  「你說了嗎?」杏実有些懷疑,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雲雀親她之前說過的話之後就想起來,雲雀確實說過,只是她沒有同意,甚至都沒反應過來,雲雀就已經親上來了。

  明明我才是被搶走初吻的那個,可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有些理虧呢?

  杏実一臉糾結地看著雲雀,他神色坦蕩,她也說不出指控的話,咬了咬嘴唇之後也只能對他說:「你下次不許這樣了!」

  可惡,這個狗男人真的一點都不浪漫,也沒有儀式感!親親臉也就算了,這可是初吻誒!就算舌頭沒有伸進去那也是嘴巴跟嘴巴貼貼了。

  氣死她了!

  「哇哦,你命令我。」雲雀挑了挑眉。就在杏実想著「這狗男人竟然還有心思想這個不然離婚算了。」的時候,雲雀又說道,「不過,你的話就可以。」

  不要在惹我生氣之後又打個直球啊!

  杏実覺得自己都快沒脾氣了。她瞪著雲雀,但是那張臉又實在是讓她氣不起來,最後她只好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是命令你,就是,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雲雀覺得,這樣表情有點委屈的杏実也很可愛。結婚真不錯,可以解鎖很多他以前沒見過的杏実的樣子。

  想起剛才杏実說的話,雲雀思索了一下,問道:「那我下次提前跟你說一聲?」

  杏実點點頭:「嗯……」

  雲雀非常滿意。很好,還可以有下一次。

  杏実在給出答案之後就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她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想了一會兒也沒沒想明白,杏実就對雲雀說道:「沒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

  「好。」

  在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時候,杏実突然明白過來哪裡不對了——這狗男人還想有下次!

  可問題是,「下次」好像是她先提出來的,她這算不算又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越想越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杏実忍不住嘆了口氣。

  雲雀變了,他從一個單純的寡王變得學會套路她了。

  他下一步是不是該意識到,其實結了婚的夫妻兩個應該睡在一起了?

  呵,她睡雲雀可以,雲雀想睡她可沒那麼容易,她絕不會讓這個狗男人稱心如意的!

  ——

  搬到雲雀家幾天後,杏実基本已經適應了這種「新婚」生活。

  跟以前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非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就是省掉了早上還得從自己家到雲雀家的這段通勤。

  自從那天雲雀在辦公室裡把自己的初吻奪走後,杏実本來還以為他已經覺醒了,結果誰知道,他再也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雖然染上了每天都要親她的習慣,但也就只停留在「親」的動作上,唯一不一樣的一次,就是雲雀咬了她一口——咬在嘴唇上。

  她錯了,她不該對寡王抱有太大期待的。

  「杏?」看到杏実給自己系領帶的動作突然停住,她的眼睛也定定地望著某一個點沒有聚焦,雲雀疑惑地叫了她一聲,「在想什麼?」最近這幾天雲雀總覺得,杏実好像很喜歡發呆,以前他怎麼沒發現?

  「啊?哦,沒什麼……」杏実搖了搖頭,「我今天下班不跟你一起回來了。」

  這幾天杏実都是跟雲雀一起上下班,她都懷疑自己的車在風紀財團的停車場裡發霉了。

  雲雀不由得皺起眉:「為什麼?」

  「高中的同學叫我一起去聚餐。」沒什麼好隱瞞的,杏実就實話告訴了雲雀,「以前因為總是加班推過很多次,最近都沒有加班,所以我就答應了。」

  「那今天——」

  雲雀的話還沒說完,杏実就搶先說道:「不許說今天要加班!」

  她的手還放在雲雀的領帶上,雲雀絲毫不懷疑,要是他說了今天要加班,杏実能用領帶勒死自己。

  「那我送你去。」雲雀注視著杏実說道。

  「不用……」杏実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就行,不會太晚回來的。」

  「哦……」雲雀有些失望,盯著杏実微抿的唇瓣看了一會兒,他又問道,「我能親你嗎?」

  「現在不行,我還沒——」

  杏実的話還沒說完,雲雀已經低頭親了她一下,把她的話全都堵了回去。她猛地抬頭看雲雀:「我不是說現在不行嗎?」

  雲雀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但我覺得可以。」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裡的領帶,突然就很想用力系緊。

  把這狗男人勒死得了。


第44章 044

  但勒死是不可能勒死的, 杏実也就是在心裡想想。且不說雲雀的實力強到根本不會給自己勒死他的機會甚至可能被反殺,杏実本身也不太舍得下手。

  下次給他在漢堡肉裡多加兩勺鹽!

  光是這麼想想,杏実就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

  雲雀覺得自己真的很摸不准杏実的脾氣,就像現在,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又高興起來了。

  因為今天下班之後要去參加所謂的同學聚會嗎?這種群聚的場合有什麼可高興的。

  想到杏実要扔下自己跟別人群聚,雲雀就已經開始生氣起來了。

  敏銳地察覺到雲雀情緒的變化,杏実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突然生氣了?」

  雲雀面色陰沉地回答道:「你為什麼高興,我就為什麼生氣。」

  杏実瞳孔地震。

  這狗男人猜到她要在他的飯裡加鹽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吃完早飯准備去上班,雲雀先上了車,杏実打開車門就看到,雲豆也在裡面,見到她上來,扯著嗓子就開始叫:「杏——杏——」

  怎麼有種一家三口一起去上班的感覺?

  「雲豆今天也要去嗎?」杏実隨口問了一句。

  「嗯。」雲雀意有所指地說道,「不然沒人跟我一起回來。」

  杏実:「……」

  你不是一向獨來獨往孤寡慣了不需要人陪嗎?怎麼現在需要了?而且以前也沒見你每天都往公司跑,這一個禮拜出勤率高達百分之百又是怎麼回事啊?

  她懶得吐槽,只是在雲豆飛到自己手上的時候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我們雲豆今天也要去上班,辛苦了——」

  「杏——雲雀——」

  話題被杏実直接避開,雲雀心裡更不爽了。見杏実手上還提著一個紙袋,雲雀便問道:「那是什麼?」

  「衣服……」杏実回答道,「下班之後要換的。」

  雲雀眉頭緊皺:「去群聚還需要專門換衣服嗎?」

  「當然……」杏実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出席什麼樣的場合就要換什麼樣的衣服啊,不然穿著上班的衣服去參加聚會,感覺還是在上班。」

  雲雀思索片刻後問道:「所以,以前我突然找你出來,你也總是穿著上班的衣服,就是這個理由?」

  「不然呢?」杏実反問道,「我一直都在車裡備著一套職業裝,就是為了在你突然因為工作的事情找我的時候換上的。」她微微側過身去注視著雲雀,「不誇我敬業嗎?」問完後,杏実自己又說道,「還是算了,反正你給錢我工作,也沒什麼好誇的。」

  前面亮了紅燈,雲雀踩下剎車,偏過頭去看了杏実一眼。

  她已經坐回去,雙手捧著雲豆,手指在它的小胸脯戳啊戳,被雲豆的反應逗的唇角都翹起來。

  雲雀垂眸思索了片刻,在綠燈亮了的時候抬起頭來發動車子,語氣平淡地叫了杏実一聲:「杏……」

  「嗯?」杏実轉頭,「怎麼了?」

  「航空公司收購工作結束之後,放個假吧。」

  「誒?」

  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狗老板怎麼越來越像個人了?!

  雖然不知道雲雀為什麼突然想到要給自己放假,但哪個勤勤懇懇打工的社畜會不想要一個假期呢?

  而且杏実仔細算了算,她至少有兩年沒有正兒八經地放過假了。她不想知道雲雀給自己放假的理由,她只想知道:「放多久?帶薪嗎?」

  「這種問題還用問我?」雲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半個風紀財團都是你的,要放多久帶不帶薪都是你自己說了算。」

  說的對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婚結到現在都沒什麼實感,杏実都忘了雲雀拉自己去結婚的時候說過要分她一半風紀財團的事情了。

  「我有個問題……」杏実面帶疑惑,「你有一半風紀財團,我也有一半風紀財團,為什麼你是老板我就是秘書呢?」

  雲雀側目看了杏実一眼:「你想當老板也可以。」

  杏実想了一會兒之後搖搖頭:「算了算了,我覺得我當不了。說起來,我之前還想過,要是我不辭職的話,收購完航空公司之後,看在我辛苦工作的份兒上,你能不能送我架飛機,但是——」

  「可以……」雲雀點頭,答應得非常爽快,「送你……」

  杏実忍不住嘴角微抽:「你也不用答應得這麼痛快……」

  「收購完之後航空公司歸風紀財團所有,所以一半歸你,飛機數量的一半也給你。」雲雀不緊不慢地說道,「當然,全都給你也可以。」

  杏実:「……」

  她根本不會開飛機,她要那麼多飛機干嘛啊!她語氣謹慎地開口,「那個,倒也不必,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不會開飛機……」

  「哲會……」雲雀不以為意,「讓他教你。」

  杏実:「……」

  所以草壁十幾年如一日地留著飛機頭是因為他會開飛機嗎?!可她不想學啊!

  ——

  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假期,杏実今天上班都格外有勁頭,搞得草壁莫名其妙:「你今天怎麼工作這麼積極?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不過我今晚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草壁一臉驚訝:「你要去參加同學聚會?那恭先生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杏実不明所以,「我去參加我的同學聚會,關他什麼事?」

  草壁語氣委婉:「我的意思是,你去參加同學聚會,沒人管他,他不是很可憐嗎?畢竟你們才剛結婚不久……」

  草壁竟然都沒看出來他們兩個是虛假夫妻?杏実不禁有些好笑:「草壁前輩你也想太多了,你看老板像是那種喜歡被人管著的人嗎?」

  他是不喜歡被別人管著,但如果是你就不一樣了,你沒發現自從你們倆結婚了,恭先生在風紀財團的出勤率已經到達百分之百了嗎?

  「再說了……」杏実又說道,「跟我結婚之前也沒人管他啊。」她看了下時間,拿起提前准備好的文件站起身來,「我三點半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草壁前輩。」

  「哦,好,辛苦你了。」

  一小時後,雲雀從辦公室走出來,肩上還站著今天來跟著上班的雲豆。見杏実的座位空著,雲雀便問草壁:「杏呢?」

  你老婆開會你都不知道嗎?!

  當然了,這種話草壁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夫人開會去了,恭先生不知道嗎?」

  雲雀面無表情:「不知道,她沒說。」

  「這可不行啊……」草壁語重心長,「至少也要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吧?你的行程夫人一向都是記得很清楚的,除非你沒跟她說。」

  雲雀掃了草壁一眼:「你這是在命令我?」

  「當然不是!」草壁挺胸抬頭大聲說道,「我沒有那個膽量!我只是覺得夫妻之間應該這樣而已!」說完之後,他還補充了一句,「說不定夫人也是這麼想的。」

  草壁心想補上這一句自己應該就不會被咬殺了,他觀察了一下雲雀的表情,果然就看到他露出了一臉的若有所思:「這樣嗎?」

  危機解除,草壁覺得自己冷汗都要下來了。他不禁沉思,為什麼雲雀和杏実結婚,他要操這麼多心呢?

  「你有杏的工作行程表嗎?」

  「我會盡快弄到的!」

  草壁覺得自己的冷汗真的要下來了,這應該算是他工作的失誤了。

  杏実現在是雲雀的太太,而雲雀是他的上司,他應該要掌握杏実的行程,以便隨時向雲雀彙報的。

  大意了!

  不過雲雀好像沒想到這一點,聽到草壁這麼說,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嗯。」他看了一眼杏実的桌子上,拿起了她放在電腦旁邊的台歷。

  看到二十一號上面畫的圈,還有旁邊畫的五角星,雲雀就又想起,這一天是原本的發薪日,也是杏実准備辭職的日子。

  雲雀記得上次他看的時候,上面只有二十一號被畫了圈,這次看的時候,十八號和今天的日期也畫了圈。

  草壁看過杏実在日歷上畫的圈,所以這個時候就很及時地解釋道:「十八號是你們兩個去結婚的日子。」

  雲雀掀起眼皮看他:「我知道。」

  潛台詞:還用你說?

  草壁振振有詞地說道:「你不能光知道,你得記住,這是結婚紀念日!」

  雲雀面帶疑惑:「有什麼說法?」

  草壁:「……」

  雲雀孤寡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草壁耐著性子解釋道,「就,紀念日嘛,很重要的,女生一般都很在意這種意義特殊的日子,還有各種節日,情人節聖誕節這些,該送禮物送禮物,這些都是一年一次的。」

  「一年一次?」雲雀思索片刻,「就像生日一樣?」

  「對對對……」草壁急忙點頭,「差不多……」

  「哦,知道了。」雲雀若有所思。

  草壁覺得自己真的是操心太多了。

  這個時候,雲豆拍拍翅膀,從雲雀的肩膀飛到了台歷上。

  草壁又說道:「還有個圈出來的日期是今天的,夫人說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這我知道……」雲雀把台歷放了回去,「早上她說過了。」去群聚而已,有這麼重要嗎?還要專門圈出來。

  還帶了要換的衣服,生氣。

  「你別光知道啊……」草壁聽了都著急,「你可以送她去,然後接她回來。」

  雲雀更氣悶了:「她說不用。」

  草壁無言以對。

  你強行拉人家去結婚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聽話的!

  雲雀此刻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看了草壁一眼,突然說了一句:「她說了不算。」

  草壁滿肚子都是吐槽的話,但是沒敢說出來。就在他糾結要不要說的時候,電梯突然「叮」了一聲。

  雲雀以為是杏実開會回來了,下意識地就轉頭看了過去,結果卻看到了平和綱吉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一見到雲雀,了平就無比熱情地叫他:「喲,雲雀!今晚跟我們一起度過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吧!!」

  草壁目瞪口呆:你在說什麼啊!

  「我拒絕。」雲雀回答得毫不猶豫,語氣也十分冷酷,「不想跟你們群聚。」

  了平大咧咧地走過去:「哎呀,別這麼見外嘛!」

  雲雀依舊冷酷:「不是見外,就是不跟你們群聚。」

  草壁走到綱吉身邊小聲對他說道:「沢田,你怎麼不攔著點了平?」

  綱吉一臉為難:「我攔不住啊!」

  草壁正義地凝視著綱吉:「真的嗎?你怎麼可能攔不住了平!」

  「好吧……」綱吉實話實說,「我只是意思意思地攔了一下。沒辦法啊……」綱吉淚目,「彭格列好不容易多一個結婚的人,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終於不是只有我和大哥兩個人了!」

  草壁憂心忡忡:「可是你們這是群聚啊,恭先生會參與嗎?」

  「你覺得我用『絕對零度』把他凍起來然後強行帶過去怎麼樣?」

  「我覺得最好不要,等你給他解凍了,十個小杏也攔不住他咬殺你。」

  「對了……」被草壁這麼一說,綱吉才發現自己沒見到杏実,「杏実前輩呢?怎麼沒看到她?」

  「她開會去了……」草壁回答道,「會議還沒結束呢。」

  綱吉不禁感慨:「感覺杏実前輩替雲雀前輩做了好多工作啊——」

  他看了一眼雲雀,卻發現他和了平兩個人都進入了戰鬥模式。綱吉瞳孔地震,「雲雀前輩,大哥,你們兩個在干什麼啊!」

  「沢田你別管!」了平很有氣勢地說道,「雲雀說只要我打敗他就跟我們一起去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

  雲雀似笑非笑:「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打敗我。」

  綱吉急忙站到中間去勸架:「有話好說嘛,別這樣別這樣——」

  「沢田你讓開!」

  「不然連你一起咬殺!」

  就在綱吉情急之下已經開始想要是在這裡搞破壞他用不用賠錢的時候,電梯門又一次開了,開完會回來的杏実看著對峙的雲雀和了平,以及夾在中間的綱吉,幾乎一瞬間就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雲雀和了平應該是要打起來了,綱吉在中間勸架。她笑眯眯地說道:「首領,了平先生,你們來了。」

  綱吉一下子松了口氣:「杏実前輩!」滅火器回來了!

  雲豆也拍拍翅膀飛到了杏実肩上:「杏——」

  了平也跟杏実打了個招呼:「喲,杏実。」

  杏実走到雲雀面前,一本正經地對他說道:「如果你在這裡跟了平先生打起來,我會很頭疼的。」

  雲雀盯著杏実的臉看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把浮萍拐收了起來。

  綱吉忍不住想:只有杏実前輩能讓雲雀前輩冷靜下來的這個畫面真是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都覺得很神奇啊!

  「所以……」安撫好了雲雀,杏実又轉過身去面對著綱吉和了平,「兩位來風紀財團有什麼事嗎?」

  綱吉說明了來意,杏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所以就因為不想群聚差點跟了平打起來?

  雲雀,不愧是你。她轉頭對雲雀說道,「首領和了平先生都特意來找你了,你就去嘛。」

  畢竟他們終於能湊齊鬥地主的人數也確實不容易。

  綱吉拼命點頭:「就是就是!」

  雲雀挑眉:「你想我去?」

  「反正我今晚也不在家,草壁前輩今天還說我去同學聚會就沒人管你了,這樣不是正好嗎?」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這樣我們今晚就都有事情做了。」

  而且!你正好跟這兩個已婚的前輩好好取取經,跟人家學學結婚之後怎麼對老婆的,不然咱倆早晚得離!

  「哦,知道了。」雲雀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淡然,走到了綱吉面前,「走吧……」

  綱吉瞳孔地震:雲雀前輩你……太聽杏実前輩的話了吧!

  了平也是一臉懵逼:嗯?還沒打呢怎麼就成功了呢?

  目送著他們離開,草壁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恭先生走了??」

  「走了……」杏実點頭,「翹班走的。」聽到雲豆叫了一聲「杏。」,杏実轉頭,「雲豆你還在呀?那今晚跟我去吧?」

  「不可思議……啊不對……」草壁反應過來,「他是老板,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不過這禮拜他出勤率很高,今天還是第一次早退。」

  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周末了嘛。草壁前輩今天也到點就下班吧,周末休息,不用來加班了。」

  「謝謝老板娘!」

  「也不用這麼叫我!」

  因為雲雀不在,杏実和草壁兩個人提前就收拾好了東西,一到點就關電腦打卡走人了。

  杏実出來之前就在洗手間換了衣服,帶著雲豆開車去了聚會的地點。

  聚會的俱樂部是跡部選的,就連聚會也是跡部提議的,用的還是慶祝她結婚的理由。

  杏実合理懷疑跡部是故意的,因為他是目前為止除了彭格列的人之外唯一知道她是怎麼結婚的人,怎麼想都不該用「慶祝」這兩個字。

  到了之後,杏実發現,跡部這次還叫了不少人來,除了冰帝高中網球部她認識的人之外,他還叫上了上次參加了她跟手塚相親之後聚餐的那幾個,包括手塚本人,以及當時立海大附屬高中網球部的部長和副部長。

  看到入江正一也在的時候,杏実面露深思:「入江先生,我覺得你在這裡就很不合理。」

  入江正一見到她卻像見到了親人一樣:「櫻田小姐——啊不對,雲雀太太!」

  他一臉痛苦,「我是被奏多拉來的!」

  宍戶亮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雲雀太太?!你真的結婚了!」

  向日岳人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小杏你竟然真的結婚了!我還以為跡部騙我呢!」

  芥川慈郎關切地問道:「小杏,你老公對你好嗎?」

  鳳長太郎憂心忡忡:「杏実前輩,跡部部長說你的結婚對像是你公司的老板,那你們結婚之後他會不會還像之前那樣壓榨你啊?」

  杏実哭笑不得:「他要是還像之前那樣壓榨我,我今天就來不了了。」

  她問跡部,「你怎麼叫了這麼多人來啊!」

  「怎麼,不歡迎我們嗎?」幸村精市笑眯眯地問道,「我還以為,見到好久沒見的老朋友,你會很開心呢。」

  杏実看了一眼坐在幸村旁邊一臉正氣的真田弦一郎,語氣委婉地說道:「開心還是開心的,但是……」

  她記得跡部說過,真田現在是神奈川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課長,她可是Mafia組織彭格列守護者的秘書,現在還是他老婆,這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她現在嚴重懷疑跡部不是為了慶祝她結婚,是為了幫真田直接把彭格列一鍋端的!

  杏実思索片刻,選擇坐到了忍足身邊。

  「噗哩,雖然小杏什麼都沒說,但我有一種副部長被嫌棄了的感覺……」仁王吊兒郎當地說道,「還以為你結婚之後還要加班呢。」

  杏実咬牙切齒:「那我絕對會選擇離婚!」

  忍足拿起自己帶來的資料,卷成筒之後遞到杏実嘴邊:「雲雀杏実女士,方便講一下你是怎麼跟你那個毫無人性的老板結婚的嗎?」

  杏実面色深沉:「大概就是他挾持我,把我帶到區役所,然後填了婚姻屆吧。」

  「挾持?」身為警察的真田立刻捕捉到了重點,「你是被逼婚的嗎?」

  入江正一拍了下桌子:「原來真的是這樣嗎?!等等,我在震驚什麼,這完全是雲雀先生做得出來的事情啊!」

  「也不算逼婚吧……」杏実縮了下腦袋,「主要是他為了讓我跟他結婚給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說我很重要誒!」說完之後,杏実又認真強調了一遍,「他說我很重要!」

  「啊嗯……」跡部恍然大悟,「難怪你會願意跟他結婚。」

  入江正一有些驚悚地說道:「很難相信這是雲雀先生會說的話。」

  聽到雲雀的名字,正在入江奏多腦袋上扒拉窩的雲豆跳了起來:「雲雀!雲雀!」

  忍足痛心疾首:「我還以為你已經封心鎖愛,沒想到你竟然會因為雲雀這麼一句話就跟他結婚了!你是戀愛腦嗎?」

  「可是他說我很重要誒!還說別人都不可以命令他,但是我可以!」

  「好了,別再秀了,給我們這些單身狗留條活路吧!」

  幸村聽得津津有味,見手塚坐在那裡不為所動,他便湊過去好奇地問道:「手塚,你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不是不感興趣……」手塚扶了扶眼鏡,「只是在跟櫻田相親的時候我就看出來,她同樣把他老板當成很重要的人了而已。」

  倒不如說這個結果才一點都不讓他意外。他走到杏実面前,將一個寫了自己名字的信封遞給了她,「給,禮金,新婚快樂。」

  杏実笑眯眯地接下:「謝謝手塚君。」

  「哇!手塚你怎麼偷跑!」

  「可惡,我要先給啦!」

  「這個,相親對像給相親對像送禮金這種事是可以的嗎?」

  「噗哩,有什麼不可以,大家都是朋友嘛——」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雲雀再次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綱吉湊過去好奇地問道:「杏実前輩叫你回家了嗎,雲雀前輩?」

  「沒有。」雲雀面色平淡地回答道。

  了平摸著下巴:「不應該啊,你們兩個剛結婚,你這個時間沒回家,她應該會找你才對啊。」

  雲雀挑眉:「會嗎?」

  「會啊……」綱吉點頭,「我第一次被大哥叫出來過這種周末之夜的時候,我們家柚葉每半小時就發一次消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超粘人的!不過現在沒有之前那麼誇張啦。啊……」

  看到雲雀的屏幕,綱吉微微睜大眼睛,「雲雀前輩,你有跟杏実前輩的合照了啊?」

  雲雀點頭:「有。」因為他說要拍,杏実就陪他拍了,後來被雲雀自己設成了手機壁紙。

  「那你怎麼不換成頭像?」

  「不想換。」

  雖然就是因為頭像雲雀才意識到自己跟杏実都沒有合照,但是拍了之後,雲雀卻並沒有要換的打算——他有就行了,沒必要給別人看。

  而且雲豆的頭像不是挺好的麼,還是杏実給他弄的。

  了平衝著雲雀挑了挑眉:「雲雀,結婚的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特別的……」回答完之後,雲雀思索片刻,又說道,「感覺比之前方便很多。」

  「方……便?」綱吉不禁產生了懷疑,「那個,雲雀前輩,你……」結婚結了個什麼啊!

  雲雀反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綱吉:「……」感覺問題很大,可是你讓我怎麼問啊!

  就在這時,綱吉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柚葉發來的消息。他撓了撓頭:「柚葉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了。」

  了平晃了晃手機:「我家老婆也問我了。」

  兩個人齊齊地看向雲雀,不知道為什麼,雲雀理解了他們的意思,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後說道:「杏沒問我。」

  綱吉神色復雜:「雲雀前輩你出來,杏実前輩都不催你回去誒……是太放心你了嗎?都不知道該說羨慕你還是……」同情你了!

  雲雀沉默……

  杏実不關心他。

  了平拍了拍雲雀的肩膀:「哎呀,老婆太粘人了也不好,這說明你家杏実相信你嘛。」

  雲雀想了想,如果是別人,當然離他越遠越好不要煩他。

  可如果是杏実……可以粘著他,最好是粘著他,他還沒見過杏実粘著他的樣子。

  好奇,想看到。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了平又拍拍雲雀,「以後每月一次,記得來參加!」他握緊拳頭,「我們彭格列,能湊齊三個結婚的男人,真是極限的不容易!!」

  綱吉流淚:「大哥你別再說了,聽著怪慘的!」

  雲雀本來直接就想拒絕,但是想到了平和綱吉今晚教他的那些,雖然他聽了個半知半解,不過好像還是有點用的,便沒說話。

  了平就當他默認了,於是興衝衝地說道:「回家了回家了,我老婆還在等我睡覺呢!」

  聞言,雲雀轉頭看向了平:「等你睡覺?你們一起睡的嗎?」

  了平納悶地反問道:「那不然呢?」

  綱吉瞳孔地震:「雲雀前輩!!你在問什麼奇怪的問題啊!!你完全不跟你老婆一起睡覺嗎?!」

  雲雀:「……」他突然明白,結婚那天晚上,杏実看他那種復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

  杏実帶著雲豆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裡燈沒亮,雲雀的車也不在。

  還沒回來嗎?

  進去之後找了一圈,杏実確定了雲雀不在家。她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是轉念一想,雲雀不喜歡被人管束,就收起了手機沒有打這通電話。

  她把雲豆送回房間睡覺,又去洗了個澡,吹干頭發之後就直接上床了。

  今晚聚會收到了不少禮金,但是她現在困了不想去整理,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聚會的時候,跡部知道了杏実還沒帶雲雀去見她媽媽,有些幸災樂禍地說特別想看她帶雲雀回去見櫻田媽媽,櫻田媽媽知道她嫁的人就是她一直罵的狗老板的場景,結果杏実睡著之後就做夢夢到自己帶雲雀回家,雲雀叫她媽媽「岳母」的場景。

  這個夢直接把她嚇醒了。

  杏実有些驚魂未定,這個時候又聽到一個聲音問自己:「怎麼了?」

  人在黑暗中的感官會敏感很多,杏実被這個清晰的聲音又嚇了一跳:「誰?」

  「是我。」雲雀伸手開了床頭燈,「做噩夢了?」

  「嗯、嗯……」看到是雲雀,杏実安心很多,隨即又後知後覺地想到,除了雲雀,這個家裡也不會出現別人了。她吞了吞口水,「我夢到一個可怕的事情,我們兩個竟然結婚了!」

  燈光下,雲雀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不對,他們倆確實結婚了!

  被雲雀凝視著,杏実莫名地有些心虛。她有些尷尬,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一件事:「等等,你為什麼在我房間?」

  「跟你一起睡覺。」雲雀回答得十分坦蕩。

  「啊?」

  直到雲雀在床上躺下,還摟著自己,杏実都沒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


第45章 045

  雲雀回家的時候看到, 杏実的車已經停在院子裡了。

  她回來了……

  從外面可以透過窗戶看到玄關處有光亮,杏実給他留了燈。雲雀仔細想了想,這還是他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家裡有人給他留燈。

  但杏実的房間沒開燈,雲雀看了看時間,知道她應該是已經睡了。

  她今天晚上怎麼睡得這麼早?

  這麼想著,雲雀進去洗了澡換了衣服之後就直接去了杏実的房間。

  他拉開門,房間裡靜悄悄的,也黑漆漆的。但雲雀的眼睛早就習慣了在黑暗中視物,他走到杏実的床邊,看到她側身躺在床上,黑色的長發散在身後。

  雲豆縮成小小的一團,窩在杏実的枕頭上睡得正香甜。

  在杏実的床邊坐下,距離更近了一些之後雲雀發現,杏実的呼吸聲還算平穩,但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安,眉頭都皺起來了。

  做噩夢了?

  這麼想著,雲雀剛要去握杏実的手,她卻突然坐了起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好像被嚇到了一樣。

  雲雀往裡看了一眼,發現雲豆睡得還是很香,完全沒受到影響。而且看杏実的樣子,似乎也沒發現房間裡多了個人。

  警惕性太差了,杏。

  雲雀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問道:「怎麼了?」

  沒想到他這一問,杏実更驚恐了,雲雀清晰地看到,杏実的身體在黑暗中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雲雀猜到了杏実是做了噩夢,但是沒猜到她噩夢的內容。

  聽到她戰戰兢兢地說夢到的可怕的事情是跟他結婚了,雲雀不由得臉色一黑,然後他就看到,杏実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兩個確實結婚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心虛。

  在杏実茫然的注視中,雲雀在床上躺下,還從她身上拉過一半的被子蓋在身上,語氣平淡地開口:「睡覺……」

  「哦,好……」杏実緩緩點頭,也重新躺了下來。

  這什麼情況?

  杏実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身體有些僵硬。

  想著就躺在自己身側、還搶走了自己一半被子的雲雀,杏実吞了吞口水,想往裡挪一點。

  只是她剛往裡面轉了個身,腰上就多了條有力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了她,讓她沒辦法進行挪動。

  下一秒,雲雀的身體靠過來,杏実的後背貼在了他的胸口。

  黑暗中,杏実聽到雲雀的聲音像是擦著自己的耳朵一樣說道:「杏,你的警惕性太差了。」

  我覺得至今為止都沒有被吵醒的雲豆才是警惕性最差的吧?

  杏実有些無奈:「因為除了你之外,也不會有別人進來。而且,家裡很安全啊。」

  「我不在家也很安全?」

  「嗯……」門牌上掛著「雲雀」,誰敢進來?倒不如說現在你在我床上,你才是危險。

  半夜突然醒來總是容易很快又睡著,就像現在,雖然臨時性發生了一些不可控事件,但杏実還是又開始犯困了。

  她閉上眼睛,往被子裡縮了縮,迷迷糊糊又聽到雲雀問自己:「跟我結婚很可怕嗎?」

  也不是跟你結婚很可怕,主要是你去見我媽這個夢嚇到我了,畫面過於驚悚了。

  但是杏実現在半睡半醒的大腦不足以支撐她說出這些話,於是她只是小聲嘟囔著:「也不是很可怕……」

  雲雀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做噩夢?」

  沒完了是吧?杏実翻過身去對著雲雀,因為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她就伸出手,憑著本能在雲雀的臉上摸索著,最後捂住了他的嘴:「別吵了,睡覺……」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帶有強制意味的指令,但是杏実用帶著困頓睡意的聲音說出來,聽起來就只像是摻雜了幾分抱怨的撒嬌。

  被杏実捂住了嘴,看出她現在真的很困只想睡覺,雲雀沒再說話。

  只是在杏実快要睡過去、手也滑下去的時候,雲雀捏住了她的手腕,又將她的手握在手裡。

  如果杏実現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在黑暗中,雲雀的雙眸卻透著異樣的光芒,用一種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低聲說道:「就算可怕,你也不許離開我。」

  雲雀以為杏実已經睡著了,正要閉眼的時候,她的臉卻在他胸前蹭了蹭:「嗯,我不離開你……」

  這句保證讓雲雀的心髒震顫了一下,手臂也不自覺地收緊。

  杏実在睡過去之前有些哀怨地想著,這狗男人真不長記性,不是跟他說了別這麼用力的嗎?

  ——

  杏実的生物鐘一向很准,但是調節的也很快。搬到雲雀家之後,她可以比之前多睡半個小時,所以她醒來的時間比之前要晚半個小時。

  雖然靠著生物鐘大概知道現在幾點了,但杏実還是要看一眼手機才能確定。她眼睛還沒睜開,習慣性地摸索著去找手機,卻摸到了一個……人?

  原本還沒清醒過來的杏実這下子完全醒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睡在她身旁的雲雀。

  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的枕頭上挪到了兩個人中間的雲豆。

  杏実呆滯了幾秒,昨晚的記憶湧入腦海。橫在腰上的重量也提醒著她,雲雀昨晚是摟著她睡的。

  杏実緩緩閉眼,又緩緩睜眼,床上的男人沒有消失,這不是她在做夢,昨晚的記憶也都是真實發生後存在的。

  雲雀昨晚竟然上了她的床!這麼想著,杏実看了雲雀一眼,立刻就體會到了什麼叫一大清早的美顏暴擊。

  雖然這個星期杏実每天都能看到剛睡醒的雲雀,但是在床上看到還在睡的雲雀卻是第一次。看著雲雀的睡顏,杏実滿腦子只有三個字:睡美人。

  睡著的雲雀看起來毫無防備,也沒有平時那股凌厲強大的氣場,但他閉著眼睛安靜睡覺的樣子,反而給了杏実很大的衝擊感。

  這個時候如果對他動手動腳他會醒嗎?他跟我睡一張床居然睡著了誒!

  啊,童話裡的睡美人是要被真愛之吻吻醒的,我要不要吻一下試試?反正是自己的老公,吻一下不犯法吧?

  這麼想著,杏実就要湊上去,只是她一動,雲雀原本只是搭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扣緊,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一點:「去哪兒?」

  他應該是被她的動作給弄醒了,聲音還很沙啞,帶著剛睡醒的倦意。

  「不去哪兒,我——」杏実也沒想到,雲雀本來還睡得挺熟,結果自己動了一下他竟然醒了,便想解釋,結果話還沒說完,雲雀在聽到她說「不去哪兒」之後,就自動理解成了她應該只是想調整姿勢的意思。

  於是,雲雀一手扣著杏実的腰,另一只手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按了下,又閉上了眼睛:「睡……」

  杏実懵懵的:「哦、哦……」

  她的臉貼著雲雀的胸口,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仿佛在進了她的耳朵之後,又一直延伸進了她的心底。

  這誰能睡得著啊!

  雖然覺得自己會睡不著,而且自己本身也不是個需要睡很多覺的人,但杏実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最後還是睡了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而且她是被騷擾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雲雀那張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杏実呼吸一頓,等到完全睜開眼睛後,她感覺雲雀的手停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她遲疑片刻,問道:「你在做什麼?」

  雲雀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摸你……」

  杏実:「……」

  雲雀應該醒了有一會兒了,聲音聽起來跟平常一樣,清朗平淡。他神色坦然,這種聽起來色色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完全不會讓人想歪。

  這也是個本事。

  見杏実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己,雲雀理直氣壯:「你也摸過我。」

  我不光以前摸過,我現在也想摸,以後還要摸!杏実看著雲雀,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要不是知道雲雀孤寡的屬性,杏実都要懷疑這狗男人衣衫不整的誘人姿態是在勾引自己了。

  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杏実干脆盯著雲雀睡衣上的扣子,被困意驅使著打了個哈欠:「回籠覺越睡越困,我一般都不睡的,就算休息也不會睡懶覺。」

  雲雀漫不經心:「是嗎?」又知道了杏実的一個小習慣。

  「不過……」杏実話鋒一轉,「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工作之後都沒怎麼休息過,偶爾休息一天也要做很多事情,所以都忘了世界上還有睡懶覺這種事了。」

  「休息……要做什麼事情?」雲雀略帶好奇地問道。

  「嗯——洗衣打掃,出門采買……」杏実回答道,「有時候還要回去看看家人。」有句話說得好,對社畜來說,休息往往比上班還累。

  「啊,說到采買……」杏実突然坐起來,「我今天有買東西的計劃來著,我得起床了。」

  搬過來這一個星期,杏実發現雲雀這裡有不少平時自己不會注意到但偶爾還是要用一下的東西,所以她列了個購物清單,准備今天去買。

  結果她剛坐起來,就被雲雀按了回去。黑眸沉沉地凝視著杏実,雲雀緩聲問道:「很著急去買?」

  「也……不是很著急……」杏実欲言又止,「但你又把我按回來,是不打算讓我起床了嗎?」

  雲雀打了個哈欠:「不行嗎?」

  「不是不行……」杏実看了雲雀一眼,「倒不如說我覺得很奇怪,你昨晚怎麼會突然來跟我睡……」

  雲雀語氣平靜:「沢田綱吉和笹川了平說的。」

  杏実忍不住嘴角微抽:「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會覺得很離譜,但是發生在你身上就讓人覺得合情合理。」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

  「這是常識啊!」杏実無語凝噎,「不過你沒常識,我不奇怪。再說了,你跟我結婚的目的也只是想讓我留下,反正目的達成了,分開睡也沒什麼。」

  雲雀微微有些詫異:「你是這麼想的嗎?」

  杏実狐疑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雲雀沉默了片刻:「我記得我應該有說過,你對我很重要。」

  杏実點頭:「我當然記得。」

  她就是被這一記猛烈的直球打的措手不及,才會稀裡糊塗就同意了跟雲雀結婚。

  但她當時迷糊不代表事後沒有清醒。不管換成是誰,一個可以說朝夕相處了快十年的人,都會成為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吧,就算是雲雀也不例外。

  杏実知道自己對雲雀很重要,也很清楚是哪種重要。即便是結婚了她對雲雀也不抱希望,當然也不會多想。

  「是這句話的意思表達還不夠清楚嗎?」雲雀微微皺眉,「我想跟你結婚,並不只是想把你留下。正因為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才希望,除了雇佣關系之外,我和你之間能有一種別的聯系,而結婚是最佳選項。

  你說我沒有常識,我承認,我也不知道結婚之後應該怎麼做。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

  杏実被雲雀又一記直球打的措手不及,她直愣愣地看著雲雀,感覺這個直球的殺傷力比之前的還要大很多倍。

  原來他是真的想跟我結婚才跟我結婚的……

  直到眼睛有些發酸了,杏実眨了眨眼,一臉糾結地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是霧守先生假扮的吧……」突然這麼會說話,難道是偷偷補課了?

  雲雀的臉不由得黑了一層:「你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不像是你會說的話……」杏実抿了抿唇,「你得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雲雀失笑,「像上次一樣問我問題嗎?」

  感覺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已經能證明了。

  見杏実不說話,雲雀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額頭貼上她的:「杏,你可以相信我。」

  杏実被雲雀的呼吸攪得心慌意亂:「我、我一直都相信你……」

  眼看雲雀的唇要吻上自己,杏実突然想起來,「等等,雲豆在這裡!」

  雲雀動作停住,微微仰起頭來,上目線看著在兩個人頭頂上方的雲豆,雖然沒說話,但是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來還在盯著他們的雲豆眨了眨黑豆豆一樣的小眼睛,慢吞吞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還用小翅膀遮住了眼睛。

  杏実不由得滿頭黑線:「它是真的成精了吧唔——」

  「別管它了。」

  杏実屏住了呼吸。

  舌頭——伸進去了!


第46章 046

  在一個原本應該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早上, 杏実的初吻真真切切地被雲雀搶走了。

  不是之前那種嘴唇和嘴唇的貼貼,也不是像之前那樣雲雀只是好奇地嘗試性地在杏実的唇瓣上輕咬了一口,連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次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吻,一個讓杏実根本無法抵抗的吻。

  而且,這次都不能說是「搶」了,至少這次是在氣氛被烘托的恰到好處的時候,而杏実也是心甘情願,甚至有些渴望的。

  不得不說,越是像野獸一樣的男人,在這種事情上可能越會無師自通。雲雀一開始吻的還有些沒有章法,但很快就摸索到了門道。

  他的吻也跟他本人一樣,帶有很強的侵略性,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地進入杏実的嘴裡,肆意地掠奪著,牢牢掌握著主動權。

  杏実被他鎖著腰,又被他扣著後腦勺,根本動彈不得,呼吸間也全都是雲雀的味道,像是整個人都被他的氣息裹挾住了。

  感覺周圍的空氣都逐漸變得稀薄起來,杏実艱難地叫著雲雀的名字:「恭彌,等……等等……」

  她用手推著雲雀的胸膛,好不容易才把他推開了一點。趁著這個空隙,杏実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對上雲雀略帶無辜的眼神,她氣惱地問道,「你打算憋死我嗎?」

  盯著杏実微腫濕潤的唇瓣,雲雀挑了挑眉:「有那麼嚴重嗎?」

  見鬼,這個寡王竟然這麼鎮定自若!

  杏実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推了雲雀一把。雲雀沒想到杏実會突然推自己,而且出於天然的信任感,他對杏実根本就不設防,所以很輕易地就被她推倒,躺平在床上。

  沒想到雲雀這麼容易就被自己推倒了,杏実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在雲雀起身之前伸手按住了他,自己先一步起來,然後將腿一伸,跨坐在了雲雀身上。

  早知道他這麼容易被推倒我就早動手了。杏実暗暗想到。

  不過她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想想罷了。

  「哇哦……」被杏実這個堪稱大膽的舉動驚了一瞬,雲雀的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還從來沒有人用這個角度看過我,杏。」

  杏実微微俯身:「你要咬殺我嗎,恭、彌?」

  雲雀沒說話,只是眯了下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

  同樣的,杏実也注視著雲雀,只不過她的目光是流動的,來來回回把雲雀看了個遍。

  剛才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的時候,雲雀睡衣的扣子不小心被蹭開了一個,現在領口有點歪斜,露著一小片冷白色的胸膛,以及一邊的鎖骨,再加上這副躺平不反抗的姿態,看起來十分誘人。

  就在杏実思索著該怎麼下手的時候,雲雀突然又飛快地舔了下唇,雖然動作幅度也很小,但杏実還是不由得呼吸一頓。

  雖然知道他應該是無意的,但杏実還是忍不住想:這狗男人勾引她!

  杏実俯身的幅度加大,微微卷曲的黑色長發也隨之垂下,細碎的發梢輕掃著雲雀的臉,讓他覺得有些癢。

  他伸出手輕抓了一下杏実的頭發,卻被杏実握住了手腕,牽著舉到了頭頂上方。

  只是雲雀手臂長,兩個人的體型差讓杏実做這個動作有些吃力,加上她第一次做這種事,並不是很熟練,所以上半身就貼在了雲雀身上。

  雖然雲雀可以說很配合自己了,但他那張不為所動、看起來依舊性•冷•淡的臉卻讓杏実無語凝噎。

  「你……完全沒反應的嗎?」杏実面帶疑惑地問道,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完全沒有魅力。

  還是說這個狗男人定力太強,即便是她都主動到這種程度了,他都不會被勾引到。

  難怪孤寡至今。

  雲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嗓音微啞地開口:「你說呢?」

  「噗。」杏実沒忍住,笑出了聲。

  雲雀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笑什麼?」

  他一只手被杏実鉗制著,雖然他可以輕松地掙脫,但他現在還是非常樂意配合她的。而空著的另一只手,則是扶著她的腰,防止她坐不穩。

  醒來之後,雲雀趁著杏実還睡著的時候在她身上摸了摸,就覺得哪裡都是軟軟的,手感很好,很上癮。

  這麼想著,雲雀的手就忍不住在杏実的腰上輕輕捏了一下。

  杏実都湊到雲雀面前准備親他了,結果腰上被他這麼輕輕一捏,頓時感覺很癢,身體躲避了一下,嘴唇也偏移了方向,在雲雀的下巴上輕輕擦了一下。

  杏実:「……」這狗男人果然還是個童貞,這也太破壞氣氛了!

  她氣惱地瞪著雲雀,後者一臉無辜,並且開口保證:「我不動了。」

  「你知道什麼叫一鼓作氣,再而衰嗎?」

  「不知道。」

  杏実在雲雀的胸口捶了一下:「給我知道!」她醞釀了一下情緒,准備再來一次,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雲豆用尖細的嗓音喊了一聲:「杏——飯飯!」

  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就見雲豆依然背對著他們,卻堅持不懈地喊著:「飯飯——飯飯——」

  「雲豆肚子餓了。」杏実抬頭看了眼時鐘,「都已經過了它該吃飯的時間了。」

  雲雀臉一黑:「不用管它。」

  雲豆「咻。」地一下轉過來,很有氣勢地喊道:「咬殺!咬殺!」

  雲雀挑了挑眉,他的寵物都敢威脅他了。然而他仔細一看,就發現雲豆的一只小jio偷偷邁出去一點,而且是朝著杏実的方向。

  這是隨時准備跑路,找杏実罩著自己的架勢啊。

  「還是起來吧……」杏実從雲雀身上起來,下床之後從床頭拿起發圈,將原本散著的長發松松地扎了個低馬尾,「我也餓了。」她伸了個懶腰,睡衣向上提了一點,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腰身。

  雲豆急忙拍拍翅膀飛過去,落在了杏実的肩上。

  雲雀盯著自己的小寵物,感覺它渾身上下寫滿了三個字:得救了!他坐起來,看著杏実帶著雲豆往外走,還用溫柔的語氣跟雲豆說話:「哎呀我們雲豆真了不起,又學會一個詞。」

  雲豆很是得意:「飯飯,飯飯!」

  看著杏実帶雲豆離開,雲雀有種自己被拋棄了感覺。就在這時,杏実折返回來,從門口探進頭來:「別賴床了,快起來。」

  被管了……

  杏実丟下這句話後,這次真的帶著雲豆走了,雲雀起來去廚房的時候,雲豆都在餐桌上吃東西了。

  雖然沒說話,但是雲雀往那一站,雲豆吃飯的動作就立刻停住了。它呆了三秒,然後繼續開始瘋狂吃飯模式。

  雲雀倚著門框:「這是你鳥生最後一頓飯了,雲豆。」

  杏実轉頭看他:「我以為威脅雲豆這種幼稚的事情只有迪諾先生做的出來。」

  看到雲雀還穿著睡衣,杏実納悶地問道,「你怎麼沒換衣服?」

  雲雀懶懶散散地回答道:「反正今天休息,不用出門。」他走過去,「要做什麼?」

  「這個時間太尷尬了……」杏実轉過去,「吃早飯太晚了,吃午飯又太早,弄個Brunch吧。」

  雲雀點頭:「好……」

  「那我看看做點什麼。」說著,杏実就走過去打開冰箱,在裡面翻找起來。

  雲雀跟在她後面,看到她的馬尾中有根頭發長的格外突出,就伸手捏住拉了一下,結果輕輕松松地拉了下來。

  正好這個時候杏実轉身要把找出來的食材放到料理台上,見雲雀捏著一根長發站在她身後,就看了她一眼。下一秒,雲雀語氣遲疑:「你脫發了?」

  這狗男人是不是只有在床上才會說點好聽的?什麼叫她脫發了?這是人話?

  跟這種不會說話的男人一起過日子,離婚得了!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一般人每天都會掉幾根頭發,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脫發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掉,你不要說的那麼恐怖!」

  雲雀:「哦……」

  「把頭發丟掉,然後去洗手。」

  「哦……」

  冰箱裡的食材能用來做的不算多,調味品用起來也不是很順手,杏実在購物清單裡又加了幾樣東西,順便想著不然把這個廚房的廚具全都換成跟自己原來家裡一樣的好了,用著還順手。

  就在杏実專注思考的時候,雲雀叫了她一聲:「杏……」

  「干嘛?」思路突然被人打斷,杏実的語氣聽上去就算不上太好,不過她自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轉頭對上雲雀欲言又止的表情,杏実輕咳了一聲,「我是說,你突然叫我有什麼事嗎?」

  雲雀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杏実:「你昨晚為什麼沒給我打電話?」

  「昨晚?」杏実處理著食材,回想著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昨晚你不是跟首領還有了平先生去參加什麼什麼周末之夜嗎?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雲雀一本正經:「因為他們兩個都接到了催他們回去的電話。」

  因為雲雀的語氣聽起來跟平常無異,還是一樣的平淡,杏実就沒多想,只是點了點頭:「很正常啊,丈夫在外面參加這種聚會,身為妻子擔心他可能喝酒或者回去太晚,就會打電話催促。我念書的時候跟朋友在外面玩的很晚的話,我媽媽也會打電話給我的。」

  「所以……」雲雀又重復了一遍,「你為什麼沒有給我打?」

  雲雀說過的話幾乎很少會說第二遍,所以在他又強調了一遍之後,杏実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她轉頭看著雲雀,卻感覺他淡然的表情之下隱藏著一抹執著和……委屈?

  錯覺嗎?

  但是他強調了這件事,不管語氣再怎麼平淡,聽起來就很像是控訴啊。

  杏実的態度也端正起來:「所以呢?他們都接到了這個電話,我沒有打給你,你不高興了?」

  雲雀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黑眸凝視著杏実,像是在問她:你說呢?

  小孩子嗎?這種事也要攀比。

  但是怪可愛的。

  「因為首領和了平先生又不是被人管了之後就會生氣的性格,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管你嗎?」杏実振振有詞,「所以我干嘛還要給你打電話?再說了,我昨天也不在家啊。」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雲雀語氣認真,「別人不許命令我,但是你可以。而且,你昨天比我先回來的。」

  不僅沒給他打電話,還自己先睡了,雲雀想著想著,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你是不是不想管我?」

  「不是……」杏実也一本正經,「我只是以為你不想別人管你,包括我。沒等你是因為我困了!」

  這個狗男人是怎麼做到又氣人又可愛的?

  「這樣……」雲雀點頭,「那你以後困了就睡,不用等我。但是——」

  「管你管你,我知道了。」杏実無奈地妥協,「以後我也打電話提醒你早點回家,這樣可以了吧?」

  雲雀滿意地點頭:「可以……」

  「好了……」杏実開始趕人,「不要打擾我了,都跟你說我肚子餓了。」不會做飯就算了還在這耽誤事,這狗男人一點都不體貼。

  她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他?真令人費解。

  聽出了杏実的語氣帶了點隱隱的不耐煩,雲雀默默地後退了一步,不再打擾她。

  杏実拿了塊火腿出來,准備切點火腿片。

  雲雀站在杏実身後,盯著她圍裙的系帶在身後打的蝴蝶結,總感覺有些歪,就伸過手去想幫她擺正,結果還差0.5公分就碰到系帶的時候,雲雀看到杏実「刷」地一下亮出了刀。

  她正對著窗戶,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冷的光。

  雲雀的動作一下子頓住,然後默默地收回手,又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杏說了不要打擾她。

  此時已經吃飽喝足的雲豆癱在餐桌上,看到雲雀走過來坐下,它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雲雀?」

  雲雀凝視著雲豆陷入了沉思。

  他的寵物到底是什麼時候反水到杏実那邊的?

  吃完飯,杏実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把收拾餐桌的任務交給了雲雀。

  雲雀面色坦然:「我不會……」

  「不會就學……」杏実才不慣他,「以後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這些事情難道要我一個人做嗎?」

  直到昨天為止,杏実對雲雀還是伺候老板的心態,所以家裡的事情基本她一個人都承包了。

  但是雲雀既然說了,他是真的想跟她結婚,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可以告訴他,那就從分配家務開始好了。

  「那你告訴我怎麼做。」雲雀很輕易地接受了杏実的說法。

  「餐具都丟到洗碗機裡就好了,不干淨的地方收拾一下。」

  杏実說的很簡單,但她覺得這種事情本來就很簡單,雲雀只是以前沒做過,做一下就會了。她伸出雙手捧著雲雀的臉,「好好表現,等你收拾完我過來驗收。」

  「好……」

  雲豆拍拍翅膀,直接跟著杏実飛走了。

  把收拾廚房的工作扔給了雲雀,杏実就回房間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做飯的時候寫了個便簽貼在冰箱上,提醒自己還需要買什麼東西,回去的時候就順便拿走了那張便簽,把它貼在了原本列好的清單上,准備寫一張新的出來,一起去采購。

  寫好了之後,她又拿出一個用了大約三分之一的記賬本,翻開新的一頁之後,又將昨晚收到的禮金從包裡拿出來,開始在上面記賬。

  信封上都寫了名字,所以杏実知道都是誰送的。記到一半,她想起抽屜裡還有這一個星期裡,彭格列的人陸陸續續送來的禮金。

  連藍波都給他們准備了一份。

  雲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杏実坐在地板上,床上放了很多錢,而她一邊數錢,一邊在本子上做記錄。

  雲豆在這些錢上來回打滾,看起來很快樂。

  「你在做什麼?」雲雀疑惑地問道。

  「這個星期收到的禮金……」杏実回答道,「大家都送到我這裡來了。因為想全都記完再告訴你,所以之前一直沒跟你說。」

  雲雀不解:「為什麼要記?」

  「因為以後等送我們禮金的人結婚了,我們也要給他們送的……」杏実解釋道,「這就叫人情往來。就像首領和了平先生,他們兩位結婚的時候我們送了禮金,所以這次他們也還回來了。」

  雲雀遲疑著問道:「我也送了?」

  「我替你送了。」杏実回答道,「我是你的秘書,這種事我當然會替你辦好。而且,就因為當初我和你都送了,所以現在我們兩個結婚,首領和了平先生送的金額應該是雙份的。」

  她告訴雲雀,「這些是婚後財產,歸我們兩個所有。」

  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都歸你了。」

  「這麼大方?」

  「又沒多少。」

  打擾了。杏実看了雲雀一眼,又開始繼續記錄。

  雖然說將金額記錄下來是為了以後還回去。但是……別人就算了,加百羅涅和瓦利安有幾個已經准備奔四卻連固定女朋友都沒有的,真的能有收份子錢的那一天嗎?

  杏実表示懷疑。

  「數完錢做什麼?」

  「我要出門買東西,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見杏実在忙,雲雀就沒再打擾她。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杏実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獄寺打來的。

  雲雀第一反應就是掛斷,但是他知道,要是掛斷,獄寺肯定還會繼續打過來,他不接,獄寺還會打到杏実那裡去。

  算了,接吧。

  接起來之後,雲雀還沒說話,就聽到獄寺急衝衝地說道:「雲雀,幫我個忙!」

  「不幫……」雲雀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今天休息。」

  「身為彭格列的守護者,你怎麼能有休息日?!」

  「你們沒有不代表我沒有。」

  「給我干活!上次我還幫過你,這次你必須幫我!」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總之你不許休息!」

  雲雀想了想,問了一句讓獄寺原地氣炸的話:「你沒有老婆要陪的嗎?」

  雲雀的話剛說完,手機就被杏実拿過去了。

  獄寺被雲雀這翻臉不認人還順便秀恩愛的做法氣到,差點就過呼吸了。

  就在他准備吐槽「你有老婆很了不起嗎還不是你強迫你老婆跟你去結婚的。」的時候,突然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變了:「是獄寺先生嗎?」

  「啊,是櫻——不是,杏実……」獄寺憤憤地說道,「你也管管雲雀吧?這個星期他光顧著他的風紀財團,彭格列的活一點沒干!」

  不,他連風紀財團都沒怎麼管,他去上班純粹是因為我要去上班,他去了只會摸魚。

  不過這話杏実沒敢說,她覺得剛才雲雀那句「你沒有老婆要陪的嗎」已經夠氣人的了——雖然他用這種形式叫出了「老婆」兩個字讓杏実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問題是他這句話是跟誰學的啊?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精准打擊了。

  不會是昨晚跟綱吉或者了平學的吧?嗯,綱吉的嫌疑比較大。

  「是,我知道,我會跟他說的……」杏実語氣正經地對獄寺說道,「所以,可以麻煩獄寺先生把具體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嗎?我會轉述給他的。」

  用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杏実一邊聽獄寺說一邊做著簡單的記錄,等掛斷電話後,她從地板上起來,伸手去拉雲雀:「走了,去換衣服,你換衣服的時候,我順便跟你說任務。」

  「嗯……」

  幫雲雀換好了衣服,杏実也跟他說完了獄寺讓他幫的忙。

  「好像不是很麻煩,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送雲雀出去的時候,杏実雙眼亮晶晶的,躍躍欲試地看著他,「我以前在電視上看過一個劇情,今天終於可以自己說台詞了。」

  雲雀有些好奇:「什麼台詞?」

  「妻子送丈夫出門的時候會說的話……」杏実伸手替雲雀整理了一下衣領,笑眯眯地對他說道,「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雲雀心一動,伸手攬住杏実的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等我回來。」

  就在這一瞬間,兩個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結婚,好像還挺好的。


第47章 047

  雲雀走了之後, 杏実看著飛到自己手上,一直在自己手心裡蹭啊蹭,很明顯是在求撫摸的雲豆, 順從它的意思rua著它的小肚子,捧著它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好了,把你爸送走了。」

  等等,把雲雀定義成雲豆的「爸爸」是不是聽起來有點奇怪?這樣一來她不就成了雲豆的媽媽了?

  不過她之前就有她和雲雀帶上雲豆,就很像一家三口的感覺。

  「把你爸送走了……」這話聽著也很奇怪,感覺不太吉利。

  算了,不管了。

  杏実碰著雲豆,笑眯眯地對它說道:「這下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了。」

  雲豆歡快地叫了兩聲:「杏——杏——」然後拍拍翅膀飛起來,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貼了貼杏実的臉。

  「我們兩個可以過二人世界了。不對,你不是人。」

  「咬殺!咬殺!」

  「你要用這種方式來cos雲雀嗎?」

  杏実回到房間把所有的禮金都收好,挨個記錄下數額,忍不住想起昨天聚餐的時候向日說的話。

  「我還以為小杏會是我們當中最晚結婚的,結果她結的這麼早!但是我一想,她二十七歲結婚也不算早,我們二十七八連女朋友都沒有,突然就難過起來了!」

  一想到這裡,杏実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彭格列也是一群孤寡青年,但是六道骸還有庫洛姆•髑髏,藍波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有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而且感情很好的一平,守護者裡剩下的就只有山本和獄寺了。

  獄寺工作忙,他作為綱吉的左右手,工作的忙碌程度相當於給雲雀打工的自己,連藍波都吐槽過,嵐部是他們彭格列內卷最厲害的一個部門。

  剩下一個山本,既不像獄寺這麼忙,又不跟雲雀似的寡到離譜,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呢?

  真叫人費解。

  將所有的禮金都收起來,杏実直起身來就發現雲豆已經睡著了。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雲豆的小肚子,小肥啾也只是翻了個身,睡得依然很香,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當寵物真好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最多就是賣萌取悅主人。

  看著看著,杏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和雲雀結婚那天,雲雀把雲豆交給她的時候說的話。

  「孩子我再想想辦法。」

  就會說奇怪的話。

  杏実也是既好笑又無奈,可偏偏這種奇怪的話從雲雀嘴裡說出來就變得正常無比,讓人絲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做出去把別人家的孩子帶回來這種事。

  想到自己跟雲雀今天上午被雲豆打斷而沒有繼續下去的動作,杏実覺得,如果都到這一步了雲雀還有這樣的想法,她真的會忍不住要跟他離婚的。

  說起來,中午讓他收拾廚房,也不知道他收拾的怎麼樣了。這麼想著,杏実就走出房間徑直去了廚房,檢查了一下雲雀中午的成果。

  嗯,餐具洗干淨了,但這是洗碗機的功勞,如果在洗完之後雲雀能知道把餐具拿出來那就更好了。

  桌子擦過,料理台和地面也很干淨,能做到這種程度,杏実覺得自己都要誇誇雲雀了。

  將洗碗機裡早就被洗好烘干的餐具拿出來放回櫥櫃裡,杏実准備離開廚房的時候無意間看了眼自己用冰箱貼固定在冰箱上的菜單,卻覺感覺這張菜單好像跟自己之前寫的有些不一樣。

  她倒退回去,就看到今天的菜單裡有一道「青椒釀肉」被劃掉,改成了「漢堡肉」。

  不說這個字跡杏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單說這個家裡,只有兩個人一個鳥,這菜單杏実寫好之後就沒動過,誰改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讓雲雀洗碗是為了讓他順便改菜單的嗎?話說他也太喜歡吃漢堡肉了吧?這東西吃起來也會上癮嗎?

  心裡這麼吐槽著,但杏実還是改掉了購物清單裡要買的食材。

  回到房間,杏実戳醒了還在睡覺的雲豆,准備帶它一起去采購。就在她剛要出門嗯的時候,她接到了柚葉給她打來的電話。

  「杏実姐姐,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出來,跟我們一起喝下午茶呀!」

  杏実看了眼手中的購物清單,又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臨時改變了計劃。

  「好啊,在哪裡。」

  ——

  杏実帶著雲豆趕到柚葉說的地點時,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彭格列的另一位霧守庫洛姆,藍波的小青梅一平,了平的妻子花和他的妹妹京子,以及從國中的時候就跟綱吉他們關系很好的三浦春。

  彭格列女子茶話會。

  自從有開這個周末茶話會的傳統之後,每次柚葉都會叫杏実一起來,但杏実每次都是以同樣的理由拒絕——要加班,確實來不了。

  直到現在,杏実參加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所以見到她來,所有人都有些驚喜。小春用力朝她揮揮手:「好久不見啦,杏実前輩!」

  庫洛姆也笑眯眯地說道:「今天難得杏実小姐也一起來了呢。」

  柚葉一臉得意:「我就說今天杏実姐姐一定不用加班了吧,她都跟雲守大人結婚了,要是雲守大人還讓她加班,這種老公不要也罷!」

  京子有些擔心:「那杏実前輩出來跟我們一起喝下午茶,還把雲豆也帶來了,雲雀先生自己在家沒關系嗎?」

  杏実拉開椅子坐下的時候,花遞給她一本菜單,她原本正在看,聽到京子這麼問,她抬起頭來,順便將滑下來的一縷頭發別到了耳後:「他出去了。獄寺先生有事找他幫忙,所以他不在家。我本來是要帶雲豆去買東西的,柚葉打電話給我,我想到好久沒見你們了,所以就過來了。」

  一平眨巴著眼睛:「我們跟杏実姐姐確實很久沒見了,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杏実姐姐還是單身……」

  小春語氣激動:「你們閃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柚葉雙手握拳興奮地說道:「雖然我當時不在現場,但是綱吉先生回去之後有跟我講,說雲守大人直接拉杏実姐姐去區役所填婚姻屆了,我光是想想那個畫面都覺得雲守大人帥爆了!」

  「因為如果不用這種方式,雲雀那個寡王根本不可能結婚吧?」花一針見血地說完之後,又轉頭看向杏実,「在那個寡王身邊十年如一日地工作,被他強行拉去結婚也不反抗,你對雲雀也是真愛了。」

  杏実微微一笑:「沒辦法,他給的多嘛。」

  庫洛姆揶揄著說道:「但是想要挖走杏実小姐,開出比風紀財團的待遇好很多倍的也不是沒有,可你沒有去不是嗎?」

  「所以說,杏実姐姐對雲守大人還是真愛啊!」柚葉更興奮了。

  花不解:「他們倆結婚,你這麼激動干什麼?」

  柚葉睜大了眼睛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因為我一直在嗑雲守大人和杏実姐姐的CP啊,我都跟綱吉先生說,要是他們倆再不結婚,就讓他用首領的身份命令他們結婚了。」

  柚葉撇撇嘴,「但是綱吉先生說,雲守大人根本不聽他的,他也做不到。」

  花不由得嘴角微抽:「理由竟然是雲雀不聽他的,而不是即便是首領也不能強迫自己的守護者結婚嗎?」

  沢田綱吉,不愧是你。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杏実點好了自己要喝的飲料,還點了一份甜品,順便給雲豆點了一小份它喜歡的爆米花。

  聽到柚葉這麼說,杏実忍不住吐槽:「你會有讓首領命令我們結婚的想法就很奇怪啊,柚葉。」

  柚葉撇了撇嘴:「誰讓你們一直不結婚的嘛!」

  「但是怎麼說呢……」庫洛姆捏著下巴,「雲雀先生和杏実小姐結婚這件事,會讓人產生『他們兩個人竟然才結婚』和『連雲雀先生竟然都能結婚』兩種非常矛盾的想法呢。」

  「所以……」京子雙手捧著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杏実,「杏実前輩,你跟雲雀先生的婚後生活過的幸福嗎?因為雲雀前輩不喜歡群聚,你們應該也不會舉辦婚禮,沒辦法見證你們幸福的時刻讓人覺得好遺憾哦,只能這樣問你了。」

  杏実的點的東西已經送上來了,她喝了一口紅茶,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從今天早上開始,體會到一點幸福的感覺了。」

  幾個人一聽,頓時都湊了過去。

  「為什麼是從今天早上啊,你們不是結婚一個周了嗎?」

  「今天早上發生什麼事了?能展開說說嘛?」

  「就算是雲雀先生那樣高冷的人也會做出讓你覺得幸福的事情嗎?」

  面對大家好奇的詢問,杏実微笑以對。她實在不想告訴她們,直到昨天為止,她和雲雀都是分房睡的,感覺說出來之後,估計明天雲雀性•冷•淡這個傳聞就要在全彭格列範圍內被坐實了。

  「恭彌他……會突然對我打直球。」

  「哦哦哦你叫他名字了!好甜!」

  「你個CP腦快收斂一點吧!」

  ——

  杏実原本計劃四點鐘買完東西回家,結果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茶話會耽誤到了五點半。

  不過好在買東西的過程很順利,就是她買的東西太多,所以就托商場的負責人給她送回去,她自己帶回去的東西沒多少,基本都是晚飯要用的食材,還有她在商場看到的一對碗,因為很喜歡就買回來了。

  下車後,杏実打開後備箱將東西拿出來,抱著准備進去的時候,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雲雀。

  他身上不是出門時穿的那套衣服,而是換了一件黑色的浴衣。見到杏実回來,他語氣平淡地開口:「你回來了。」

  盯著對方看了幾秒,杏実微微一笑:「你來是有什麼事嗎,骸先生?」

  杏実的語氣很篤定,完全沒有動搖,惹得六道骸眉頭一挑,很快就換回了自己的模樣。他倚著廊柱,語氣玩味地問道:「你怎麼認出我的?」

  要知道他用幻術偽裝成雲雀的功力已經出神入化了,除了沢田綱吉有超直感這個大外掛,每次都能精准地認出來之外,六道骸還沒見到誰能這麼容易就分辨出來的。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方法……」杏実語氣坦然,「只不過,認出他對我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六道骸:「……」怎麼感覺被喂了一口狗糧?

  「所以你之前問我是不是六道骸假扮的,是故意的?」

  聽到身後傳來雲雀的聲音,杏実微微睜大了眼睛,轉過身去對他說道:「不,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懷疑你是被假扮的。」畢竟你說了根本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

  雲雀大步走到杏実面前,看她懷裡還抱著東西,很自然地接了過來:「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這句台詞,她從以前開始也很想說說看了。


第48章 048

  歡迎回來。

  這句話雲雀從以前到現在,好像就只聽綱吉對他說過。那個時候,彭格列的首領和守護者剛換成他們這一代,要應付的事情很多,他經常會從綱吉那裡領到一些很棘手的任務。

  每次他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綱吉都會對他說「歡迎回來」。

  但是雲雀覺得,這句話從杏実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感覺又是完全不一樣的。

  杏実對他說「歡迎回來」,是歡迎他回到他們兩個人的家裡,有一種她專門在等他的感覺,只等他一個人。

  家……

  在這之前,雲雀沒什麼「家」的概念,這棟房子對他來說也只是一個住的地方而已。

  現在感覺不太一樣了。

  「你剛回來?」雲雀垂眸看著杏実,「怎麼去買了這麼久?」

  「是剛回來,但不是只買東西去了……」杏実解釋道,「柚葉叫我去喝下午茶,正好今天有時間,我就去跟她們一起小聚了一下。」

  雲雀挑眉:「去群聚了?」

  杏実反問道:「不行嗎?」

  想到綱吉和了平昨天告訴自己的「老婆永遠都是對的。」這條據說是鐵律的話,雲雀點頭:「行。」

  說完之後,他又問道,「你不是要買很多東西?我看你寫了很長的清單,怎麼就只買了這些。」

  杏実歪了下頭:「買了很多啊,清單上的東西都買了,但是買太多我拿不了,就讓商場明天給我到家裡來,你拿的是今天晚飯的食材。」

  她盯著雲雀,「你是不是偷偷改了我寫好的菜單?」

  「沒有偷偷……」雲雀神色坦然,「你同意了我才改的。」

  「我同意了?」杏実詫異地問道,「我什麼時候同意的?」她怎麼完全沒有印像?是她失憶了嗎?

  就在杏実努力回想她是什麼時候答應雲雀改菜單的,就聽到雲雀說:「我做夢的時候你同意的。」

  杏実:「……」

  這話真是讓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感動雲雀竟然夢到她了,還是該吐槽他夢到她竟然只是讓她改晚飯的菜單。

  雲雀恭彌,你為什麼能做到結了婚還是這麼寡?

  在場的人當中想要吐槽的除了杏実之外,還有一個六道骸。他嘴角微抽地看著雲雀和杏実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交談著,完全不在意他。

  真就當他不存在唄?

  「我說你們兩個……」六道骸忍不住開口說道,「好歹顧及一下這裡還有個我吧?」

  聽到六道骸的聲音,雲雀看了過去,眼神裡帶著真情實感的疑惑:「你還在這裡?」

  六道骸:「……」

  就離譜,他們不是當他不存在,是確實以為他不存在。而他在這站了半天,還被迫吃了一嘴狗糧。

  多氣人!

  「啊,說起來……」杏実轉過身去看著六道骸,「骸先生還沒有說你是來干什麼的。」感覺不像是什麼正經事,不然也不會假裝成雲雀了。

  話說六道骸來這裡就跟來自己家一樣,出入得輕松自由,這兩個人只是表面死對頭吧?

  雲雀輕嗤了一聲:「反正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事。」

  這就是夫妻間的默契嗎?她剛才也是這麼想的。

  六道骸倚著廊柱:「kufufu,確實沒什麼重要的事……」

  他語氣嘲諷地說道,「我只是聽說,雲雀恭彌就算結婚了也寡兮兮的,所以過來看看你到底是怎麼寡的。」

  是誰傳的假新聞?害他白跑一趟!雲雀恭彌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寡?而且跟他老婆感情好得很!

  雲雀冷哼了一聲:「果然沒什麼正經事。」

  「那要一起留下來吃晚飯嗎?」杏実微笑著說道,「因為食材買的多,所以加一個人也沒關系。」

  沒等六道骸回答,雲雀就毫不猶豫地對六道骸說道:「給我走……」

  六道骸本來沒打算留下的,但是雲雀這麼直接趕他走,反而讓他十分逆反地想要留下了。他給了雲雀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對杏実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給我吧。」說著,杏実從雲雀那裡把購物袋拿回到自己手裡,「我去做晚飯了,順便我會給庫洛姆小姐打電話,叫她一起來的。」

  「麻煩你了,kufufu——」

  杏実帶著雲豆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兩個人還在吵。

  「你現在走,我可以不咬殺你。」

  「kufufu,那干脆現在打一架算了。」

  杏実忍不住嘆了口氣,又對雲豆說道:「所謂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就是像他們兩個這樣,不管多大年紀,碰到一塊去肯定互不相讓。」

  雲豆拍拍翅膀:「咬殺!咬殺!」

  「真是的,明明是可以互相隨便出入對方的家裡的關系,卻非要搞得這樣劍拔弩張的。」杏実扭頭看了雲豆一眼,「算了,不管他們了,我得先給庫洛姆小姐打個電話。」

  「飯飯——」

  ——

  庫洛姆正好還沒做晚飯,接到杏実的電話之後就愉快地答應下來,去雲雀家的時候還帶了一瓶她珍藏的紅酒。

  去了雲雀家,看到客廳裡正在互相對視,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雲雀和六道骸,庫洛姆沉默片刻,打消了要先去跟雲雀打個招呼的想法,直接去廚房找杏実了。

  還沒走到廚房,庫洛姆就已經聞到有飯菜的香氣了。她走進去,很自覺地挽起袖子准備幫忙,有些驚奇地對杏実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在雲雀先生家裡感受到這種溫馨的氛圍呢。」

  杏実笑了笑:「麻煩你幫忙了,庫洛姆小姐。」

  「沒關系……」庫洛姆笑眯眯地說道,「如果只有杏実小姐一個人在忙的話,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杏実看了她一眼,思考了片刻之後試探著問道:「我們兩個,省略掉對對方的敬語吧?你叫我杏実就可以,我也叫你庫洛姆。」

  「可以嗎?」

  「完全可以哦。」

  兩個人在稱呼這個問題上達成了共識,開始只用名字稱呼對方。

  「話說,我和骸大人在這裡真的沒關系嗎?」雖然受到杏実的邀請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但庫洛姆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雲雀先生是不喜歡群聚的性格……」

  「誰管他喜不喜歡。」杏実不以為意,「他又不做飯,不做飯的人沒資格決定是否邀請客人。」

  庫洛姆若有所思:「說的也是呢。」這麼說著,庫洛姆忍不住多看了杏実一眼。

  察覺到了庫洛姆的眼神,杏実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嗎?」

  「沒什麼……」庫洛姆搖了搖頭,「就是,感覺杏実你跟雲雀先生結婚之後,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變化呢。」她抿唇笑了笑,「因為你是雲雀先生的秘書,我感覺每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基本都是在順從雲雀先生的指令,對他的態度都很恭敬。」

  杏実也笑了起來:「因為他是我老板,我要靠他賺錢吃飯的嘛。」

  「所以現在,雲雀先生變成了你的老公,你會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嗎?」庫洛姆好奇地問道。

  聞言,杏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緩緩地回答道:「多少還是有一點吧。但也不能說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只是結婚之後我發現,恭彌他其實,對我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果然,對雲雀先生來說,杏実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庫洛姆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著杏実,「那雲雀先生對你來說呢?」

  「恭彌他……」是我從國中的時候就開始喜歡的人啊。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杏実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她轉頭一看,急忙跑過去關火:「啊,光顧著跟你說話,忘了我還煮著湯了!」

  「對、對不起!」

  「別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錯。還好還好,沒有糊,只是火開的太大有點溢出來了。」

  「那就好!」

  杏実和庫洛姆兩個人在廚房裡忙了一個小時,終於做好了晚飯,端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雲雀和六道骸還在互相看著對方。

  庫洛姆有些無奈地叫了一聲:「骸大人!」

  杏実卻饒有興致地問雲雀:「你和骸先生用眼神殺死對方的比試結束了嗎?」

  雲雀收回視線看向杏実:「結束了……」

  杏実一邊往桌子上擺料理一邊問道:「哦,誰贏了?」

  「當然是我……」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他。」

  六道骸語氣譏諷:「剛才先移開視線的人是你吧,雲雀恭彌?」

  雲雀卻微揚著下巴,一臉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沒有老婆要看,我可以理解。」

  六道骸覺得自己遭受了暴擊。這句話誰對他說都行,就雲雀不行。結婚了不起是吧?!

  杏実也被雲雀這句話搞得無語凝噎。

  類似的話被雲雀舉一反三地跟獄寺說了一遍,又跟六道骸說了一遍,這讓杏実更加想知道,他到底是跟誰學的。

  而且這話從雲雀嘴裡說出來,聽上去就格外的氣人,畢竟他寡名在外,現在卻突然結婚,甚至開始秀恩愛。

  話說她和雲雀現在能算是恩愛嗎?

  被杏実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雲雀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什麼。」杏実收回視線,「既然你們的比試結束了就准備吃飯吧。」

  「哦。」雲雀想了想,又強調了一遍,「我贏了……」

  「重要嗎?」

  「重要。」

  「好吧,那我等下在你的漢堡肉上插一個勝利的小旗子。」

  「你在哄小孩嗎,杏?」

  「啊,被發現了。」

  庫洛姆看著他們兩個,忍不住在一旁偷笑。雖然雲雀和杏実結婚都有一個星期了,但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兩個結婚之後的相處模式,就很可愛。

  這兩個人果然是絕配。


第49章 049

  杏実也不是沒想過, 她和雲雀結婚之後,會有客人來家裡。

  但她覺得第一個來的可能是綱吉,還是帶著柚葉一起來的,畢竟綱吉是彭格列的首領,作為首領關心守護者是正常的。而柚葉又很嗑她和雲雀的CP,所以會讓綱吉帶自己一起來。

  也可能是山本。雖然雲雀不好相處,但是山本這個人爽朗直率,從來不在意雲雀的冷漠的態度。

  所以從國中到現在,雲雀跟山本的關系還算不錯,杏実有時候來雲雀家裡找他的時候,會恰巧碰到來找雲雀喝酒閑聊的山本。

  也可能是了平。了平的神經比山本還要大條,雖然有時候他會被雲雀氣的哇哇大叫,但也是轉頭就忘,還挺願意往雲雀這邊湊的。

  什麼極限的已婚男周末之夜?還是什麼的,也是了平主動來找雲雀讓他加入的,大概覺得結婚之後兩個人會更有得聊,所以可能直接來家裡找他。

  也可能是獄寺。獄寺和雲雀的關系在別人看來絕對算不上好,尤其是雲雀不愛聽綱吉的話,年紀越大越不受管束,作為綱吉忠心的左右手,獄寺一直很看不慣雲雀這一點。

  但實際上,他們兩個是可以隨意地讓對方幫自己辦事的關系,所以來家裡也不也是沒可能的。

  甚至可能是藍波,雲雀喜歡小孩子,所以在藍波小的時候,雲雀是為數不多的能忍受他調皮搗蛋的人之一,對他還算不錯。

  就連迪諾都有可能直接坐飛機從意大利過來,看看他唯一的學生新婚生活是什麼樣的。

  但杏実唯獨沒想過六道骸會來。

  因為在杏実看來,如果說她考慮到的這些人都是看起來跟雲雀關系一般甚至不好,但實際上關系都不錯的話,那六道骸和雲雀的關系就是只有最關鍵的時候他們兩個才會互相信任對方,但平時關系非常惡劣,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有仇了。

  杏実也是給雲雀當了秘書之後才知道,國中時候雲雀消失了幾天,又傷痕累累地重新出現,就是六道骸的傑作。

  所以杏実怎麼想,都覺得六道骸不應該是第一個來的才對。

  但他現在不僅來了,還在這吃上飯了。

  不僅在這吃上飯了,還吃的挺開心的。

  不知道雲雀會不會被六道骸氣到……這麼想著,杏実看了雲雀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意外的……平和……

  杏実難得在面對著六道骸的雲雀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下一秒,杏実就聽到雲雀冷笑了一聲:「這是你人生最後一頓了,吃完這頓我就會咬殺你,骸。」

  這句話……聽著似曾相識。

  這麼想著,杏実看了雲豆一眼,果然就看到小肥啾身體一僵,然後開啟了瘋狂吃飯模式。

  見庫洛姆面露不解,杏実低聲解釋道:「恭彌今天早上對雲豆說了一樣的話。」

  庫洛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說這種威脅的話時還要叫對方的名字,不愧是你啊,雲雀。

  六道骸一臉挑釁地看著雲雀:「kufufu,什麼最後一頓,我不光今天要在你家吃,下次我還要來蹭飯。」

  雲雀毫不客氣:「不歡迎……」

  「你說了不算。」說完之後,六道骸看向杏実,「多謝招待,雲雀太太。」

  雲雀:「……」算了,看著他這麼識趣的份兒上,這次饒他一命,下次再咬殺。

  杏実微笑著說道:「因為是臨時邀請你們,招待不周,請多見諒。說起來,骸先生和庫洛姆是我們兩個招待的第一組客人呢。」

  「誒?」庫洛姆驚訝地問道,「我和骸大人是第一組嗎?我還以為應該是首領和夫人,或者是山本先生……」

  「kuhaha——」六道骸不客氣地嘲笑出聲,「雲雀恭彌,你人緣居然這麼差!」

  雲雀掀起眼皮看他:「我不歡迎別人來我家群聚。而且。再差也差不過你。」

  「你是不是想打架?」

  「正合我意。」

  杏実按住了躁動的雲雀:「坐下,吃飯。」

  雲雀「哦」了一聲,沒再搭理六道骸,而是拿起了筷子。

  雖然以前也看到過杏実在一瞬間就讓雲雀冷靜下來的畫面,但庫洛姆和六道骸還是覺得,這種畫面真的不管看幾次都會讓人覺得很神奇。

  難怪杏実要辭職的時候,綱吉第一個不答應。

  而杏実則是在想,六道骸說的有點道理,雲雀的人緣真的挺迷的。

  他不喜歡群聚的時候,總有人要拉他去群聚。他結婚了,反倒沒人來湊熱鬧了。

  不過杏実想了想之後又覺得,大概是他們覺得,她和雲雀剛結婚,所以不好來打擾新婚夫婦吧。

  「對了……」杏実突然想起來,「庫洛姆來的時候帶了一瓶紅酒,你們要喝嗎?」

  沒等雲雀和六道骸開口,庫洛姆就搶先說道:「還是不了吧!」

  見他們都看向自己,庫洛姆急忙解釋道,「就是,晚飯的菜式都是和食,跟紅酒不搭,還是不要喝了。下次吧,下次!」

  杏実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問雲雀和六道骸:「那不然就下次?」

  雲雀倒是無所謂,他對酒類一向不熱衷。但是他卻無比堅決地對六道骸說:「你下次不許再來了。」

  杏実無奈:「不要對客人用這種態度說話。」

  「哦……」

  六道骸快笑死了。

  說好的彭格列雲守是不受束縛、漂浮不定、孤傲的浮雲呢?

  這不是被他老婆吃的死死的嗎?


第50章 050

  杏実本來以為這頓飯會充滿無形的硝煙, 畢竟雲雀和六道骸兩個人總是不分場合地劍拔弩張。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這頓飯竟然和平地吃完了。

  在這期間,不管六道骸怎麼挑撥開嘲諷,雲雀都不為所動,態度十分冷靜。

  杏実若有所思。

  這就是所謂的「婚姻會讓一個男人成熟」吧,即便是雲雀也是這樣。太讓人感動了,不知道如果告訴迪諾,他會不會也驚喜落淚。

  「沒勁……」六道骸十分失望,「雲雀恭彌,你怎麼結個婚變化這麼大?」而且也就才短短一周,他已經有了妻管嚴的雛形。

  太離譜了!

  雲雀抬眸看向六道骸:「你懂什麼。」

  這都是已婚的前輩們教給他的過來人的經驗:順從老婆是保持家庭和睦的關鍵。

  「簡而言之就是不管老婆說什麼,聽老婆的總是沒錯的啦!」綱吉是這麼解釋的。

  六道骸一言難盡地看著雲雀:「你要是再說因為我沒有老婆所以不懂這種話,我就——」

  雲雀微眯著眼眸:「你就怎麼樣?」

  「送你去輪回。」

  「那你要記得把他送回來……」杏実微微一笑,「麻煩你了,骸先生。」

  雲雀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杏実:「你覺得他能送我去輪回?杏,你在小看我。」

  「沒有,我只是以防萬一——」

  「不存在這個萬一……」雲雀斬釘截鐵地說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給雲雀順毛已經順的無比熟練的杏実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你很強,但是作為妻子擔心丈夫是很正常的事情,並不存在我小看你的可能。」

  雲雀若有所思:「這樣。這個說法我接受了。」

  六道骸忍不住嘴角微抽。

  他真是受不了這對笨蛋夫妻了。他轉頭去找庫洛姆,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吐槽一下,結果就看到庫洛姆仿佛完全屏蔽了他們,只跟雲豆一起專心干飯。

  六道骸:「……」

  多少有了點被孤立的感覺。

  ——

  吃過晚飯後,不等杏実開口,雲雀就很自覺地幫忙收拾桌子。

  見六道骸和庫洛姆兩個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雲雀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

  「啊,不……」庫洛姆急忙說道,「對不起,我太失禮了,就是看到雲雀先生在收拾桌子,覺得很……奇特,嗯。」

  匪夷所思!

  為什麼一瞬間覺得雲雀先生身上有種居家好男人的感覺呢?!

  六道骸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雲雀卻理所當然地說道:「結婚了就是要這樣。」

  聽雲雀說結婚說了一個晚上,六道骸已經開始懷念以前見到他就要跟他打架的那個雲雀了。

  他以前覺得一見面就要跟他打架的雲雀太煩人了,現在覺得原來雲雀還能更煩人。

  「那個,還是我來收拾吧。」庫洛姆站了起來,「就不勞煩雲雀先生了!」

  雲雀沒說話,只是看向了杏実。

  杏実正好有話要跟庫洛姆說,便點了點頭:「讓庫洛姆幫我吧。麻煩你了,庫洛姆。」

  雲雀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等杏実和庫洛姆離開後,六道骸神色復雜地看著雲雀:「你也太聽你老婆的話了吧?」

  沒等雲雀開口,六道骸就搶先說道,「我沒有老婆我不懂,我自己說了!」

  「嗯,你知道就好。」

  「呃……」男人結了婚都這麼煩人的嗎?!

  雲豆看看雲雀,又看看六道骸,拍拍翅膀去找杏実和庫洛姆了。

  ——

  去了廚房之後,杏実就問庫洛姆:「庫洛姆,關於那瓶紅酒,你是故意那樣說的吧?因為跟和食不搭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喝了。」

  庫洛姆睜大了眼睛:「被你發現了嗎?」

  「很明顯啊……」杏実不由得笑起來,「那兩位應該也聽出來了。那瓶紅酒有什麼特別的嗎?」

  庫洛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確實,我自己想想都覺得當時的反應有些太明顯了呢。那瓶紅酒本身沒什麼特別的啦,是我幾年前無意間得到的,只是有個懂酒的人告訴我,那瓶酒是很珍稀的酒,所以我就收藏了。」

  杏実頓時有些驚訝:「是很珍貴的酒嗎?那你繼續收藏多好啊,走的時候帶回去吧。」

  「不用不用……」庫洛姆急忙搖頭,「正因為珍貴,所以才要送給你和雲雀先生做新婚禮物,我自己留著又不會喝……」她小臉微紅,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就是,那個,適當地喝一點,是可以增加情趣的……」

  她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只是用紫水晶般透明的眼眸看著杏実,明明白白地向她傳遞著自己的想法:你懂我的意思吧?

  杏実點頭:「我懂……」

  庫洛姆的心意她是明白了,問題是……她跟雲雀之間根本就還沒有那種情趣啊!

  這幫人真是低估了雲雀的寡。

  庫洛姆握住了杏実的手,語氣誠懇地說道:「所以請一定要收下,不要辜負我的心意!」

  「謝、謝謝你,庫洛姆。」

  說完心裡的話之後,庫洛姆頓時心裡覺得輕松多了,順便也開始期待起來。

  不知道小雲雀先生什麼時候能降生呢?一定非常可愛吧!

  ——

  本著不打擾新婚夫婦夜生活的原則,庫洛姆和六道骸在雲雀家逗留了一會兒之後,就告辭離開了。

  被雲雀和杏実送到門口,庫洛姆說道:「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兩位請留步吧。今晚多謝款待,多有打擾了。」

  「沒什麼……」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就是招待不周,希望你們見諒。」

  「不不不,怎麼會……」庫洛姆急忙擺手,「是我們突然造訪麻煩你們了。我們已經被招待的很周到了,骸大人看起來也很開心呢!」

  這一句話就讓六道骸確定了庫洛姆今晚根本就沒看過他,他看起來哪裡開心了?!

  而雲雀則是打了個哈欠。

  這無聊的客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那下次要來提前告訴我……」杏実真摯地說道,「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雲雀頓時警覺起來,目光投向六道骸,沒等他說什麼,六道骸就先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來的!」來干什麼?聽雲雀恭彌炫耀他有老婆嗎?

  他才不來!

  庫洛姆笑了起來:「那我們先告辭了,晚安,雲雀先生,雲雀太太。」

  六道骸瀟灑一揮手:「走了……」

  杏実目送著他們離開,而雲雀則是在思考了片刻後突然開口叫道:「雲雀太太。」

  「怎麼了?」杏実扭頭看向雲雀,「突然叫我。」

  「沒事……」雲雀面色平淡,「就是想叫著試試看。」這個稱呼非常不錯,他喜歡。

  杏実面色無奈:「真拿你沒辦法。好了,進去了。」

  「嗯……」

  回去之後杏実就進了浴室,等她洗好澡吹干頭發出來,就看到同樣洗好澡的雲雀已經在她床上了。他換了睡衣,姿態隨意地靠在床頭,看起來很好被推倒。

  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杏実問道:「你來干嘛?」

  「跟你睡覺。」雲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現在睡嗎?」杏実都洗好澡了,應該可以睡了。

  「我還有事情要做。」杏実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要擦臉……」

  雲雀一眼看過去,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堆瓶瓶罐罐。這個他懂,綱吉教過他,女人是要保養皮膚的,過程會很長,所以一定要耐心等。於是他點了點頭:「哦,那我等你。」

  反正時間還早。

  杏実走過去坐下,想起庫洛姆的「一番好意。」,她試探著問道:「睡之前要喝點紅酒嗎?」

  「不喝……」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刷牙了……」

  杏実微笑:「哦,那算了。」

  她想到了雲雀會拒絕,但是這個理由她屬實沒想到。

  還夫妻間的情趣,那也要這個寡王有情趣這個意識!

  就在杏実擦臉的時候,雲雀盯著已經上了她枕頭的雲豆,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

  他伸手戳了戳雲豆,小肥啾歪著腦袋,漆黑的小眼珠看著他,仿佛在問:干什麼?

  雲雀眼睛微眯:「你不覺得你在這裡特別不合適嗎?」

  「雲雀?」雲豆眨了眨小眼睛,一臉的無辜。

  「怎麼不合適了?」杏実問道,「不是你把它給我的嗎?我們雲豆在這裡睡天經地義。」

  雲豆一邊跳一邊叫:「杏!杏!」仿佛是在附和杏実的話。

  雲雀微微皺眉,就看到杏実已經起身走過來了。他納悶地問道:「你弄好了?」

  「好了啊……」杏実點頭,「怎麼了?」

  雲雀語氣遲疑:「你……不是應該要弄很長時間嗎?」

  杏実反而覺得很奇怪:「誰跟你說的?」

  「沢田綱吉。」雲雀如實說道。

  杏実忍俊不禁:「看來你在那個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還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因為一般下班都很晚了,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我動作都很快。」

  她上了床,「五分鐘對我來說就夠了。」

  「這樣……」

  杏実上了床之後順手關掉燈,剛一躺下,就被雲雀摟進了懷裡。

  黑暗沒收了人的視覺,卻會放大其他的感官。她感覺雲雀將下巴埋在她的肩窩處,呼吸時的氣息輕掃著她的皮膚,讓她覺得有些癢。

  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一些,卻又感覺到雲雀攬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一些:「睡覺,杏。」

  杏実就沒再動,但是也沒說話。

  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對勁,雲雀便問道:「怎麼了?」

  「沒事。」杏実翻了個身,轉過去面對著雲雀,也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晚安,恭彌。」

  「晚安……」雲雀吻了杏実一下,「杏……」

  杏実把臉埋在雲雀胸前,心裡默默地想到:總覺得,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

  第二天,杏実在商場裡買的東西都送到家裡來了。

  看到堆在庭院裡的東西,雲雀也沒多問,很自覺地走過去幫杏実一起拆包裝,拆完後又跟她一起搬進去。

  雖然有些東西他也不知道杏実買回來做什麼,但是她覺得有用就行。

  沒用也行……

  直到杏実要把廚房裡的瓶瓶罐罐也都換一遍,雲雀才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換掉這些?」

  「因為新買的這些我用著比較習慣……」杏実抬頭看向雲雀,「不行嗎?」

  她本來是把頭發扎起來的,但是忙了這半天,有一縷頭發滑落下來,雲雀就伸手幫她別到了耳朵後面:「你決定就好。」

  「對了……」杏実突然想起來,「我昨天去商場的時候買了這個……」她從櫥櫃裡拿出一組餐具,「看……」

  「家裡不是有碗?」雲雀不解,「碗你用著也不習慣嗎?」以前也不是沒用過……

  杏実無語凝噎:「你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

  她忍不住抱怨出來,「這是一套,兩個人用的,我們兩個人用!因為我們兩個結婚了,所以我才想選一套兩個人的餐具,作為兩個人開始一起生活的標志。」

  雲雀又看了一眼,發現確實,這一組餐具,每一樣都有兩件,包裝上還寫著「兩人食」的字樣。

  杏実把餐具收起來,碎碎念地說道:「雖然知道你就是完全沒有儀式感,但是到了這種程度就很離譜。」

  離婚!馬上離婚!

  只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杏実的嘴就被雲雀給堵住了。

  她懵懵地看著雲雀,等他親完自己,她連自己要說什麼都忘記了:「你、你干嘛啊!」

  「認錯……」雲雀語氣坦蕩,「我惹你生氣了。」

  「會有人用這種方式認錯嗎?」

  「我。」說著,雲雀又親了杏実一下,「我下次注意。」

  杏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雲雀:「我覺得你不是想認錯,你就是想親我。」

  被發現了……

  從雲雀的眼神裡就看出他在想什麼,杏実都覺得有些好笑,甚至忘記自己還在生氣了。

  算了算了,直男有什麼錯呢?他只是沒有儀式感而已,跟他解釋清楚就好了。不值得不值得,結個婚附帶一個結節就不劃算了。

  「好了,繼續干活……」杏実捏了捏雲雀的手,「我不生氣了。」

  雲雀垂眸,看到杏実的手指上光禿禿的,便問道:「你的戒指呢?」

  「干活不方便戴,放在盒子裡了。」

  雲雀「哦」了一聲,心裡想著,也不知道婚戒什麼時候能做好,他想跟杏実一起戴。

  兩個人一起忙活了一天,直到天快黑了,才把家裡收拾好。

  杏実累的癱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對雲雀說道:「我不想做飯了,我們吃外賣吧?」

  雲雀點頭:「好……」

  看到雲雀也在沙發上坐下,杏実干脆躺在了他的腿上。親親老公的枕膝,除了有點太硬了沒別的毛病。

  而杏実的主動親近也讓雲雀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他用手指勾著杏実的發絲:「很累?」

  「累死了……」杏実懶洋洋地說道,「不是都跟你說過了,一個社畜的周末,可能過的比上班還累。」

  雲雀稍加思索後說道:「那明天繼續休息,不上班了。」

  「不上班你養我?」

  「你上班也是我養你。」

  杏実沉默下來。

  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杏実被雲雀說的有些心動,但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明天的工作,她搖了搖頭:「不行,明天有兩個重要會議,你不去,我得去。」

  她嘆了口氣,「唉,你說你要是沒有我可怎麼辦?」

  雲雀點頭:「所以我不能沒有你。」

  杏実:「……」

  這狗男人真是越來越會打直球了!

  她「噌。」地一下坐起來,起身就往廚房走:「我去做晚飯!」

  雲雀有些茫然:「你不是很累?」

  「我滿血復活了!」

  雲雀起身跟上去,心裡卻在想,這一個周以來,脫離了工作之後,他覺得他其實並不是很了解杏実,他摸不准杏実的心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她確實聽了他的話,對他多了些信任,她主動的親近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又好像沒有完全信任他,而是有所保留,讓他覺得還差了些什麼,可他又說不上來差了什麼。

  他想更多地了解杏実,不單是從她自己那裡了解她,他需要一個在工作之外熟悉杏実的人。

  雲雀想到了一個人。


第51章 051

  星期一去上班的時候, 草壁就發現,杏実整個人看起來都神采奕奕的。

  草壁記得上個周的周一杏実來上班的時候就是這樣,但那個時候她是要辭職,所以才格外有精神,沒有了周一綜合征,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結婚了?

  結婚跟辭職竟然有一樣的效果嗎?

  令人震驚!

  這麼想著,草壁就湊到了杏実面前,他還沒說什麼,杏実便笑著問道:「周末過的好嗎,草壁前輩?」

  「非常好!」草壁豎起了大拇指,甚至差點感動落淚,「我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雙休過了,而且還是沒有被臨時叫去干活的周末,超放松——」

  「那就好。」杏実點頭,「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干活,加油吧,草壁前輩!」

  草壁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後退一步,神色警覺地看著杏実:「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你已經不是跟我一個階層的社畜了!我覺得你就快要變得跟恭先生一樣——」被杏実掃了一眼,草壁立馬收聲。

  大意了,人家兩個現在是夫妻,他怎麼能當著老板娘的面說老板的壞話!

  但是一想到以後不能跟親密的工作伙伴一起吐槽老板了,草壁就覺得有點點傷感。

  「草壁前輩……」杏実義正辭嚴地開口,「雖然我和老板結婚了,但是在工作的時候,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兩個是分開的。意思就是,雲雀恭彌行為,請不要上升到我們夫妻,尤其是我本人。」

  草壁稍加思索,試探著問道:「意思就是,在工作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一起愉快地吐槽老板?」

  杏実想也不想地點頭:「當然!」

  兩個人達成共識,非常愉快地伸手擊掌:「耶——」

  擊完掌後,兩個人一轉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辦公室出來,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的雲雀。

  雲雀面帶疑惑:「你們兩個在干什麼?」

  說你壞話呢……這種答案當然不能說。杏実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和草壁前輩剛才核對了一下工作進度,發現進展非常順利,所以在擊掌慶祝。」

  雲雀點了點頭:「哦,這樣。」

  他信了!

  草壁大為震撼。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光是糊弄雲雀的技巧趕不上杏実,光是這個敢糊弄雲雀的膽量,再給他十年他也練不出來。

  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雲雀每次都信了!

  草壁轉頭看著杏実,眼裡全是敬佩:這就是能當上彭格列雲守夫人、風紀財團老板娘的實力嗎?

  不,不對,他說的話雲雀有時候還是會懷疑一下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杏実。

  草壁突然頓悟:等等,難道對雲雀來說,杏実一開始就是特別的嗎?!

  就在草壁震驚的時候,杏実又問雲雀:「你出來有什麼事嗎?」

  雲雀伸手指了指草壁:「我找哲。」

  頓了頓,雲雀也問道,「你不是說要開會?怎麼還沒去?」

  「正要去呢。」杏実開會要用的資料都准備好了,拿起來就能走,「那我去開會了。」

  「嗯,去吧。」雲雀點點頭,目光追著杏実進了電梯,等她走了之後才收回來,又重新看向草壁,「戒指什麼時候能做好?」

  因為知道雲雀對這件事很上心,所以草壁也當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來辦,每天都會找設計師確認一遍進度,以方便隨時向雲雀彙報。

  雲雀一問,草壁就立馬回答道:「已經開始拋光了,等成品出來設計師那邊會發圖片和視頻過來給您確認,確認後寄出,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了。」

  「是嗎?」雲雀點了點頭,「那等發過來你直接拿給我看就行。別讓杏知道。」

  「我絕對不會說漏嘴的!」

  問完了自己最關心的事,雲雀看了眼時間後對草壁說道:「我出去一趟。」

  見雲雀抬腳就要走,草壁急忙追上去問道:「恭先生,您要去哪?」

  雲雀頓住腳步,微微向後轉頭:「我去哪裡還要跟你彙報?」

  「不是……」草壁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應對雲雀的小技巧,這個時候很懂得該怎麼說,「夫人開會回來會問我的,你不告訴我,我怎麼跟她說?」

  把杏実搬出來肯定是沒錯的!

  果然,雲雀聽草壁這麼說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副正在思索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面色鎮定地對草壁說道:「跟她說是我私人行程。」

  說完之後,雲雀就大步離開了。

  草壁:「……」

  反正你倆就互相糊弄唄?

  還私人行程,你跟你老婆有什麼私人行程不能講啊?真離譜。

  但這話草壁是沒膽量說的,他也沒來得及說,因為雲雀已經走了。草壁不禁在心裡感慨,這夫妻兩個能結婚,真的全靠雲雀動手搶。

  算了,他還是趕緊工作吧。

  一個小時後,杏実開完會回來,草壁就告訴了她雲雀出去了的消息,不料杏実卻說:「我知道,他發消息告訴我了。」

  草壁好奇地問道:「那他告訴你他干什麼去了嗎?」

  「這個沒有……」杏実回答道,「私人行程嗎?那就是有什麼私人的事情去處理了吧,我沒問。」

  草壁一臉驚訝:「你竟然沒問嗎?」

  杏実反而奇怪地反問道:「為什麼要問?現在是上班時間,他不說的事我不會過問的。不過就算不是上班時間,他要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問的。」

  見草壁神色怪異地看著自己,杏実遲疑著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啊,不,不是說有什麼問題,就是……」草壁欲言又止,「我覺得你太理智了。」

  雖然說是工作時間,但杏実對雲雀的態度和方式確實跟以前完全沒有區別,這是從上個周到現在杏実帶給草壁的感覺,反倒是雲雀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杏実將視線從電腦屏幕轉移到了草壁的臉上:「理智不好嗎?」

  「不是說理智不好,就是——太理智了……」草壁點頭,「我是這麼想的。當然了,我的看法也不重要,可能這就是你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吧。工作了工作了,今天還有很多事情呢!」

  看到草壁開始工作,杏実也轉了回去。只是她突然沒有了工作的心思,開始認真地考慮草壁說的話。

  她看起來太理智了嗎?這麼想著,杏実拿出手機,看了眼她之前跟雲雀發的消息。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啊。

  ——

  雲雀在走出風紀財團大樓去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綱吉和了平跟自己說過話的:去哪兒一定要跟老婆報備,尤其是他們這種特殊職業,不然對方會擔心的。

  思索片刻,雲雀拿出手機,給杏実發了個消息:我出去一趟。

  他在車上等了五分鐘,才收到杏実的回復:去吧。

  沒問他去哪兒,而且就兩個字,看起來也不像是擔心他的樣子。

  明明之前還說了「妻子會擔心丈夫是很正常的事情」這種話來著。她真的會擔心自己嗎?

  不過雲雀轉念一想,杏実正在開會,可能也沒有分出心思來擔心他吧。算了,不管了,先去找人。

  雲雀隨意地把手機扔到一邊,專心地開起了車。

  ——

  跡部景吾的一周,是從每周一早上例行的早會開始的。好不容易熬完了早會,跡部回到自己辦公室,就看到了一個堂而皇之坐在沙發上的不速之客。

  而自己的秘書站在他旁邊,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緊張害怕和不安。

  一看到他進來,秘書立刻走到他面前,語氣惶恐地說道:「老、老板,雲雀先生他——」

  「啊嗯,沒事……」跡部不以為意地說道,「你去泡茶來。雲雀先生是客人,連茶都沒上,太怠慢了。」

  秘書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趕緊泡茶去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跡部對雲雀的突然造訪也覺得奇怪。

  見鬼,這個人星期一上午都不用開早會的嗎?哦對,開會是群聚,他不喜歡群聚,而且有個可以替他開會的全能秘書。

  真叫人嫉妒!

  跡部沒說話,就只定定地看著雲雀。雲雀也不說話,神色淡然地看著跡部。

  秘書送茶點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詭異的一幕。她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戰戰兢兢地放下茶點後,就跟逃命似的趕緊離開了。

  「雖然我的秘書比不上你的秘書,但也算很優秀了。能把她嚇到這麼失態,你還是第一個。」

  說著,跡部在雲雀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之後問道,「找我有事?」

  這人也太任性了,招呼都不提前打一聲就突然來了。而且估計杏実不知道,不然杏実不會不跟自己說的。從進公司大門到進他辦公室的門估計也是暢通無阻,畢竟沒人敢攔他。

  跡部問的開門見山,雲雀回答得也就真心實意:「找你問一些關於杏的事情。」

  「杏実?」跡部有些奇怪,「為什麼要找我問?」

  雲雀面色坦然:「因為我覺得我不了解她。」

  跡部:「……」

  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比較好。

  她都跟你結婚了你現在說你覺得你不了解她?你不了解她為什麼要跟她結婚?

  她給你當秘書這幾年除了睡覺的時間之外都跟你在一起了,你不了解她誰了解她啊?

  這些吐槽的話就像彈幕一樣一條條地從跡部的腦子裡蹦出來,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能吐槽,他不是忍足那種吐槽役,他要維持住他華麗的形像。

  於是他斟酌再三後,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你想了解哪方面的?」

  雲雀回答道:「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工作,所以我想知道她不工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我覺得你就是來難為我的……」跡部語氣誠懇,「她不工作的時候那可太少了。」

  在跡部「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注視下,雲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那還是有不上班的時候。而且,在她從並盛中學畢業,一直到她入職風紀財團,中間有三年,你們相處的時間很多吧?」

  「這倒是……」跡部換了個姿勢,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雲雀,「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想了解杏実?」

  「因為我們結婚了。」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結婚之後才發現我不夠了解她,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跡部定定地看著雲雀,似乎在判斷他說這話有幾分是真心的。

  過了一會兒,他點了點頭:「我懂了。不過我時間不多,你問我答,等你問完之後我再補充。」

  「好……」

  雲雀問的問題不多,無非也就是杏実在不工作的時候喜歡做什麼、去什麼地方之類的。

  從跡部口中,雲雀第一次知道,原來杏実還有追星這麼個愛好。

  「不過她也不算狂熱,有時候同時追好幾個……」跡部漫不經心地說道,「也就是買買周邊、看看live的程度。哦對了,她上一次看live的時候,中途還被你叫去加班了。」

  「普通且常見的人類群體性活動……」……原來是指這個嗎?雲雀若有所思。

  「還有別的要問的嗎?」跡部喝了口茶,「比如她喜歡吃什麼喝什麼穿衣服偏好什麼顏色之類的。」

  「這些我都知道……」雲雀面色凝重地看著跡部,「你也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了解我老婆?」

  「你沒朋友吧?」跡部無語凝噎,「朋友之間了解這些不是很正常的嗎?!你才奇怪,你只是她的老板,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啊!」

  「她現在是我老婆。」

  「那她在是你老婆之前呢?」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一瞬間,跡部頓悟了。

  明白了,這個寡王肯定是早就喜歡杏実了。但是他太寡了,自己根本沒發現。

  笑死……

  跡部覺得他得忍住,不然他突然「噗」地笑出來,真的很破壞他的形像。

  「因為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所以我知道。」雲雀回答得理所當然。

  跡部雙手環抱在胸前:「那你對她了解挺多的了,也不枉她給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秘書,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她媽媽在一起的時間都多。」

  雲雀神色一頓,又聽到跡部說:「我突然想起來,杏実高中的時候說過,她以後想做記者或者雜志社的編輯之類的工作,結果她去給你當秘書了。」

  「這我不知道。」雲雀說道。

  「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跡部不以為意地說道,「反正都是工作。」

  只不過區別在於,一個是她想做的工作,另一個是給她喜歡的人工作。

  而且從這些年杏実的工作成績來看,雖然她總吐槽自己沒有私人的時間,吐槽雲雀這個狗老板總是壓榨她,但她其實做的還挺樂在其中的。

  雲雀不置可否。

  「人都是要工作的……」說完之後,跡部看了雲雀一眼,「你除外。」他十分不解地看著雲雀,「為什麼我覺得你特別輕松?」

  雲雀思索片刻:「大概是因為我老婆很厲害。」

  跡部:「……」就很氣!

  他一時間都分辨不出來,雲雀到底是在炫耀他有個萬能的秘書,還是在炫耀他有老婆秀恩愛。

  不管是哪個答案,都很氣人!

  「我想知道的基本都了解了……」雲雀站起來,「走了……」

  想走?哪有那麼便宜!

  電光火石之間,跡部冒出了一個想法,在雲雀走出去之前開口說道:「對了,有件事你應該不知道,關於杏実的。」

  這句話成功地讓雲雀停住了腳步。

  跡部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也不著急說,直到感覺雲雀要等的不耐煩開始暴躁之前才緩緩說道:「杏実念高中的時候,有個喜歡的男生。」

  雖然知道那個男生就是雲雀,但跡部不說。而且這是事實,也不是他編造的。跡部看得出來雲雀很在意杏実,既然如此,那就給他添添堵好了。

  「哦……」

  反應這麼冷淡?跡部想了想,干脆再添把火:「她還說,要是以後能跟他結婚就好了……」

  這話杏実也說過,但後面還有一句:不過我也就是想想,他那個人一看就寡到要孤獨終老。跡部嘆氣,「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喜不喜歡他了。」

  「那又怎麼樣……」雲雀冷笑了一聲,「現在跟她結婚的人是我。」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跡部看了眼自己快被雲雀震碎的門,有些玩味地摸了摸下巴,雲雀也不是看起來那麼淡定啊,瞧把他給氣的。

  爽到!

  從跡部的辦公室出來,一直到上了車,雲雀原本煩躁的情緒冷靜下來不少。

  但是在開車的時候,雲雀突然想起來,他拉著杏実去區役所那天,杏実說過,結婚應該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決定一起共度余生,所以才要結婚。

  當時他也過杏実有沒有喜歡的人,只是杏実沉默的樣子被他想當然地當成了沒有。

  所以杏実真的有喜歡的人?

  雲雀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第52章 052

  臨近吃午飯的時間, 草壁辦事回來,看到杏実還在座位上,就問了一句:「恭先生回來了嗎?」

  杏実抬起頭來:「還沒有呢。」

  「他中午不回來了?」

  「不知道。」

  草壁有些驚訝:「你沒問問嗎?這都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上個星期因為每天中午雲雀都要跟杏実一起吃飯,草壁就習慣去找堂本了。

  「沒……」杏実搖了搖頭,「我正在想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草壁哽住:「這還需要想嗎?」

  「萬一他正在忙呢?」

  「所以我說你理智過頭了啊!」

  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真是草壁看了都著急。就在這時,杏実的手機響了起來。

  草壁想著還是雲雀比較自覺,卻聽到杏実在接起電話之後叫了一聲「會長」。

  那肯定不是雲雀了,杏実不會這麼叫雲雀的。

  「你說什麼?!」杏実驚訝地問道,「恭彌去找過你?」

  「是啊……」跡部語氣玩味地說道,「一路暢通無阻地從大門進了我的辦公室,把我的秘書嚇得瑟瑟發抖,不愧是雲雀。」

  「抱歉……」杏実急忙道歉,「他這個人就是比較自我……」

  「我當然知道……」跡部不以為意地說道,「你道什麼歉?」

  「啊……」杏実沉默片刻後,語氣略帶遲疑,「因為他是我老公?」

  草壁在一旁聽得震驚。

  這還是雲雀和杏実結婚之後,草壁第一次從她嘴裡聽到「老公」這個稱呼。

  等等,這通電話跟雲雀有關?草壁不由得往杏実那邊靠了靠,豎起耳朵試圖聽到點兒什麼。

  杏実不明白雲雀怎麼會突然去找跡部,她有些擔心地問道:「他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沒有……」跡部輕笑了一聲,「就是他走的時候,我的秘書還以為他在我辦公室殺人了,都准備要報警了。」

  甚至不光是他的秘書,雲雀走了之後,公司裡的警衛人員還跑上來看他有沒有事,還說雲雀來這一趟都引起員工恐慌了。

  一個原本平平無奇枯燥無味的周一,因為雲雀的突然造訪變得精彩起來了。

  杏実掩面:「雖然我覺得這確實也是他能干出來的事,但我還是想問,你做了什麼惹怒他的事嗎?」

  笑不出來了。跡部無語凝噎:「你為什麼這麼問?」

  「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啊,不應該會這樣啊……」杏実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怪。對了,他找你有什麼事啊?他都沒跟我說去找你了。」

  雲雀沒告訴杏実嗎?跡部先是有些驚訝,但是他想到雲雀來找自己的目的後,又能理解了。

  也是,雲雀總不能跟杏実說「我去找你朋友了解你」這種話吧。

  不對,是雲雀的話就不奇怪了,他干什麼都不奇怪。

  「也沒什麼……」跡部回答道,「就是找我了解一些關於你的事。」

  跡部並不打算幫雲雀隱瞞。

  一來,他是杏実的朋友而不是雲雀的朋友,他有對朋友坦誠的原則,就沒有幫雲雀隱瞞的義務。

  二來,他既然看出了雲雀喜歡杏実,當然要幫一把。

  不是幫雲雀,而是幫杏実。

  畢竟杏実一直以來都喜歡雲雀,但雲雀實在是太寡了,她就沒對他抱過什麼希望。

  上次一起出來吃飯,她還說過「湊合過唄」這種話,大概依然是沒想過雲雀會喜歡她。

  現在既然他已經知道雲雀喜歡杏実這件事,作為杏実的朋友,他當然也要讓杏実知道,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沒有希望地單戀,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但是這種事說的太直白了也沒必要,所以跡部透露得也只是點到即可,剩下的還是留給杏実自己去挖掘發現比較好。

  「關於……我?」杏実聽得雲裡霧裡,「他為什麼要找你……」

  「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差不多回去了吧……」跡部是掐著點給杏実打的電話,「我跟他說了件事,他看起來挺生氣的,你自己想辦法解釋吧。」

  「什麼……」杏実有些莫名,同時也覺得,跡部的語氣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幸災樂禍。她正想問清楚,電梯「叮」地響了一聲。

  電梯門開後,裹挾著怒氣和煩躁的雲雀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回來了……」

  聽到杏実說了這麼一句,跡部就知道雲雀已經回去了。他說了句「吃飯去了先掛了」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話說的沒頭沒腦又不負責任地突然掛了電話,杏実忍不住叫了一聲:「喂!」

  但電話已經掛斷了,而且雲雀也走到了自己面前,杏実便收起手機,仰頭看著他,「回來的正好,去吃飯?」

  雲雀黑眸沉沉地注視著杏実:「在跟誰打電話?」

  感覺情況不妙,草壁悄悄溜了。

  眼角的余光瞥見草壁悄悄溜走的身影,杏実不敢置信。說好的以後還可以一起愉快地吐槽老板呢?現在竟然拋下她,草壁前輩太沒有同事愛了吧!

  但是現在不是追求草壁竟然拋下她的時候,這裡還有個雲雀等著應付呢。

  想到草壁之前說過的話,杏実便說道:「我本來打算給你打電話,問你中午回不回來的,但是跡部他突然打給我……」她去拉雲雀的手,「你去找他了?他跟你說什麼了把你惹生氣了?」她無意識地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著雲雀的手背,「你別生氣了。」

  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雲雀垂眸看著一臉擔憂的杏実,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杏,你喜歡的人,是誰?」

  「啊?」感覺一個雲雀問了一個不應該是從他嘴裡問出來的問題,杏実一下子傻了眼,墨綠的眼眸中夾雜著茫然和一絲震驚,「什麼我喜歡的人……」

  跡部該不會是跟雲雀說了她有喜歡的人,但是沒告訴他是誰吧?

  杏実幾乎只是稍加思索就想到了這一點,心裡頓時覺得既無奈又好笑。

  無奈的是她看出了跡部明顯是故意這麼說的,這簡直就是在挑撥他們夫妻關系,讓好不容易變得沒那麼塑料的婚姻雪上加霜。

  好笑的是雲雀的反應。這個人的領地意識未免太強了一些,只是知道她有喜歡的人就氣成這樣,看起來一副要去咬殺對方的樣子。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是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雲雀有些不爽地叫了一聲:「杏……」

  「啊?」杏実回過神來,對上雲雀的視線,她又恍然大悟,「哦,你問我喜歡誰啊。」她微微一笑,「喜歡你啊。」

  杏実喜歡的人本來就是雲雀,在這件事上她不想說謊,而且現在他們兩個都結婚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就順口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回答,雲雀表情一怔,隨即又變得凝重起來。

  杏実剛才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思了一會兒,就讓雲雀覺得,杏実只是想出了這麼個答案給他。他面露懷疑:「真的嗎?」

  看著滿臉都寫著「我不信」的雲雀,杏実無語凝噎。

  這狗男人竟然不相信她?!她說什麼就信什麼的狗男人竟然在這件事上不相信她?!

  太氣人了,離婚!

  「當然是真的!」杏実想也不想地說道,「我都跟你結婚了,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啊?」

  雲雀自動把這句話理解成了「因為已經跟你結婚了所以要喜歡你。」。他皺了皺眉:「那跟我結婚之前呢?」

  這狗男人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點問題?杏実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感覺應該不會造成他這種理解偏差才對啊,怎麼會這樣?她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問題啊?」

  之前拉她去結婚的時候他可不是這種態度。

  雲雀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明明他之前並不在意來著。就像他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可他不管甜不甜,他只想把瓜扭下來,據為己有。

  但他現在知道了杏実有喜歡的人之後,就覺得很煩躁,很不爽。

  雲雀沉聲說道:「跡部說你有個高中的時候就喜歡的人,還說過想跟他結婚。」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不用雲雀動手了,她要去殺了跡部!他怎麼連這種話都告訴雲雀了啊!也太羞恥了吧!

  而且,雖然說是高中的時候喜歡的人也沒錯,但實際上是從國中就開始喜歡了。

  這個狗男人對自己的魅力和人氣真是一點認知都沒有,在氣人這方面倒是無師自通一騎絕塵,跟他的實力一樣強到無人能敵。

  雲雀追問道:「是誰?」

  「都說了是你啊!」

  雲雀的表情看起來明顯比剛才相信了一些,但又沒完全相信的樣子。

  在他張嘴又要問什麼的時候,杏実突然抓住了他的領帶,將他拉到自己面前,仰頭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要問什麼?」

  雲雀:「……」突然被親懵了,忘了要問什麼了。

  杏実抓著雲雀的領帶沒有松手,將他拉過來之後又親了一下:「還問嗎?」

  「不問了。」

  杏実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這才松開了雲雀的領帶,替他整理好之後,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聲音聽起來也很柔和:「那我們去吃飯?」

  雲雀點頭:「嗯……」

  去吃飯的時候,杏実有些慶幸,還好草壁溜走了,不然被他看到的話也太尷尬了。

  她覺得自己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她都敢強吻雲雀了。

  這麼想著,杏実瞄了一眼雲雀,發現他身上已經沒有剛才的煩躁憤怒,反而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怎麼感覺他還挺喜歡的呢?

  話說回來,雲雀這麼在意她喜歡的人是誰,可他真的明白什麼叫「喜歡」嗎?

  ——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雲雀都沒有再問杏実關於她到底喜歡誰這個問題。

  不過周一事情總是比較多,杏実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這件事。

  一直到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才有時間正兒八經地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雖然跟雲雀說了自己喜歡他,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說的場合感覺很不正式,自己的態度好像也沒有很認真。

  總覺得,這樣像是跟青春期道了個不太正式的別,不算特別圓滿,但也沒有那麼遺憾。

  就是感覺差一點……

  就在杏実胡思亂想著、逐漸有了睡意的時候,她感覺到床鋪有些塌陷,隨之而來的還有雲雀身上那股她已經熟悉的味道。

  「洗完了?」

  「嗯。」

  杏実面朝裡面沒有睜眼,但是她知道雲雀下一步會做什麼。先關燈,然後躺下,再然後會把她摟在懷裡。

  等雲雀的胸膛貼上自己的後背時,杏実不禁有些想笑——猜對了。

  「杏……」雲雀的聲音貼著杏実的耳朵,說話時呼出的氣息讓她覺得有些癢,「要睡了嗎?」

  「快了。」杏実往下縮了縮,「雲豆都已經睡著了。」

  「它要是到現在還沒睡那才奇怪。」雲雀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杏実的聲音裡都帶上了睡意:「你問吧……」

  「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好家伙,狗男人在這等著她呢,是不是覺得她快睡著了比較好套話?

  杏実哭笑不得,微微側了側身:「怎麼又問一遍?我不是說了是你嗎?你不信嗎?」

  雲雀很誠實地回答道:「不是很信。」

  迪諾說過雲雀耐揍來著,要不她揍一頓吧?

  「我糊弄你的時候你信了,我說實話你又不信……你好難搞。」

  杏実說話聲音有些小,困頓中說的也不太清楚,導致雲雀只聽到了幾個關鍵字。

  雲雀狐疑地問道:「糊弄什麼?我哪裡難搞了?」

  你還不難搞嗎?

  杏実翻了個身,熟練地鑽到雲雀懷裡,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有些無奈地問道:「為什麼不是很信?」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幽幽地說道:「因為感覺你說的很不認真。」

  狗男人還挺敏感。

  杏実在雲雀懷裡蹭了蹭,慢吞吞地問道:「你今天一直問我這個問題,就這麼在意嗎?」

  「嗯。」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是我老婆。」雲雀摟緊了杏実,「所以很在意。」

  「哦……」杏実拱了拱,感覺自己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

  在徹底睡過去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有了個想法。

  狗男人這麼在意她喜歡誰……該不會不是領地意識作祟,而是在吃醋吧?


第53章 053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覺前的那個想法, 導致自己有心事,第二天早上,杏実早早就醒來了, 比她平常的生物鐘要早半小時。

  雲雀還沒醒,睡得很沉,手臂橫放在杏実身上,但是沒有箍著她,所以杏実很輕易地就翻了個身。

  杏実覺得雲雀這個人也是挺奇怪的,他說自己睡覺的時候,一片葉子落下來的聲音都能吵醒他,但是他過來跟自己一起睡的時候卻適應的很快,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杏実半夜翻身都吵不醒他,早上比他先醒起床的時候,他也沒醒過。

  簡直就是薛定諤的能被葉子吵醒的聽力。

  今天早上也是一樣。

  杏実醒來的時候是背對著雲雀的,她翻個身轉過去正對著雲雀,他也沒有被自己的動作吵醒,依舊睡得很熟,只是手臂箍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按著她的腦袋,把她往他懷裡按了按。

  躺了一會兒,感覺摟著自己的手松開了一些,杏実才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雲雀。

  唉,都一起睡了好幾天了,杏実覺得自己還是沒能習慣這一大清早的美顏暴擊。

  杏実認為問題應該是出在雲雀身上,他的睡顏殺傷力比平時要高出太多來了。

  看著看著,杏実忍不住伸出手,用手指描摹著雲雀臉,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

  雲雀抿了下唇,沒醒,只是把臉往枕頭裡埋了埋。

  我老公真好看!杏実愉快地想到。

  接著,她就想起了自己昨晚的那個猜測——雲雀這麼在意她喜歡誰,是不是吃醋了。

  問題是,吃醋的前提是雲雀喜歡她,可雲雀喜歡她嗎?

  他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杏実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於是她又想,這也可能是雲雀的占有欲在作祟,這個男人也一向如此。

  現在他們兩個結婚了,她是他的妻子,他可能只是很介意她心裡有別人,所以才一直問她的。

  「沒有別人啊……」杏実捏著雲雀的臉輕聲說道,「一直都是你。」

  可如果他只是占有欲強的話,那他專門跑去找跡部,問關於她的事情又是為什麼呢?杏実現在想想,就覺得雲雀好像還……挺在意她的。

  「你醒了?」帶著剛醒時還未消散的睡意、聽起來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自己頭頂上方響起,杏実心裡一驚,條件反射地抬起頭來,就看到雲雀剛睜開眼,看起來還很困頓。

  她剛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完全沒注意到雲雀是什麼時候醒的。

  他有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

  「嗯……」杏実點了點頭,「醒了有十分鐘吧。我吵醒你了?」她試探著問道。

  雲雀的生物鐘不太准時,他這個人比較任性,一向是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但每天都是在她起床之後才醒的。

  這個時間醒了,就讓杏実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聽到自己說的話了。

  「沒有……」雲雀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眼睛,習慣性地摟著杏実,「做了個夢,感覺不太好,就醒了。」

  噗。所以這個人都已經能控制夢裡的自己,在覺得夢境不好的時候醒來了嗎?

  可以,很雲雀。

  杏実沒忍住就笑出了聲,這讓原本已經閉上眼的雲雀又睜開了一只眼,有些疑惑地問道:「笑什麼?」

  啊,是wink!

  強行把雲雀這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行為理解為wink,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沒什麼,你繼續睡吧。」看來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了。

  「你不睡?」雲雀在枕頭底下摸索著找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後又打了個哈欠,「這不是還早?」

  杏実耐著性子回答道:「我不困了,准備等會兒就起床。」

  她伸手摸摸雲雀的腦袋,「睡吧睡吧。」

  雲雀狐疑地問道:「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當然不是……」杏実語氣誠懇,「我小侄女都不需要大人哄著睡了呢。好了,快睡吧。」

  雲雀沉默片刻,突然說道:「睡不著了。」

  「那就起床吧。」說著,杏実就要坐起來,卻被雲雀摁的死死的。她面露不解,「干嘛?我沒有賴床的習慣,你不要給我養成這個習慣。」

  「再躺會兒……」雲雀把臉埋在杏実脖頸處,「聊天……」

  在床上聊天,真虧你想的出來。

  「聊什麼?」杏実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雲雀身上摸來摸去,在雲雀開口前先說道,「你要是再問我喜歡誰,我就揍你。」

  杏実的手已經放到了雲雀的後背上,只要他問出來,她就能掐下去。

  但是雲雀沒問,他只是用一種凝重中帶著震驚的眼神看著杏実:「你要家暴我?」

  揍兩下怎麼就算家暴了?

  杏実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從哪學的家暴這個詞?不會又是首領和了平先生教你的吧?」

  雲雀點頭:「是……」

  他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感覺根本就沒學到什麼有用的!

  杏実把手伸進雲雀的睡衣裡,胡亂摸了一把之後拍了拍他:「起床了!」

  這狗男人哪有點喜歡她的樣子,她都這樣了,可他連點反應都沒有。

  「現在?」

  雲雀想確認一下,但杏実已經下床去洗手間了,床上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了還在睡的雲豆。

  雲雀也只好從床上起來,跟在杏実後面進了洗手間,一進去,杏実就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了過來:「給……」

  雲雀原本用的那套還留在他房間的洗手間裡,現在用的也是杏実後來新買的,跟她的是一對。

  「早飯想吃什麼?」

  「你做的都可以。」

  兩個人今天早上起的都很早,雲雀還以為時間會很充裕,結果出發去公司的時候卻比平時還要晚五分鐘。

  而且他感覺杏実今天早上也格外忙。

  「拿著……」

  被杏実塞了一個手提袋過來,雲雀茫然地問道:「這什麼?」還挺沉。

  「便當啊……」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今天起的早,所以做了午飯的便當。感覺好久沒帶便當去上班了,所以就做了。之前買了兩個一樣的便當盒,中午一起吃便當吧。」

  雲雀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你今天早上一直在廚房裡忙。」

  杏実瞪著他:「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人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買來吃不就好了?」

  「買來的跟我做的能一樣嗎?」杏実振振有詞,「這叫愛妻便當!這個你沒學到嗎?」這狗男人真的是沒情調,氣死她了!

  「沒有。那你以前做的也是嗎?」

  「還沒結婚的時候做的不算。好了,我們走吧。」

  將手提袋仔細地放好後,雲雀准備開車的時候冷不丁地對杏実說道:「你下次可以叫我幫忙的。」

  「我不是在懷疑什麼,我是說……」杏実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雲雀,「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你教我。」

  「好啊……」

  雲雀這種願意主動學習的端正態度讓杏実覺得有些開心,然後她就發現,雲雀看起來好像比她還要開心。她微微偏過頭去,有些好奇地問道:「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什麼開心的事情?」雲雀疑惑地反問道。

  「因為你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杏実解釋道,「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我看來在開心嗎?」

  這人連自己在開心都沒發現嗎?

  思索了片刻後,雲雀開口道:「不知道,大概跟你有關吧。」

  雲雀這麼一說,杏実就更好奇了:「跟我有關?我做了什麼嗎?」

  「便當。」

  「我以前也給你做過啊。」

  「不一樣……」雲雀強調道,「你以前還會給哲也做一份,不是專門給我的。」

  啊,該怎麼告訴他,其實她就是專門給他做的,給草壁的那份才是順帶的呢?

  等等!

  杏実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雲雀強調了她以前做便當都做三份這件事,難道他從以前就很在意?而她這次只做了兩份,都讓他這麼開心……

  這狗男人不會真的是喜歡她吧?

  杏実不太確定,也不敢確定,主要是雲雀寡的她都害怕。

  她抿著唇思考著,突然想起雲雀昨晚還特意又問了她一遍她到底喜歡誰,感覺是她昨天說的太不正式,以至於一直完全信任自己的雲雀這次都沒相信她說的話。

  看了一眼正在認真開車的雲雀,杏実思索片刻,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道:「那個,恭彌,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你說。」此時的雲雀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杏実語氣鄭重地說道:「我喜歡你。」

  下一秒,杏実就感覺自己的上半身因為慣性前傾,接著又跌回去貼在了車座椅背上。

  「嘶——」杏実痛呼了一聲,「你干嘛突然急剎車?」

  雲雀卻急不可耐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的話有那麼讓你震驚嗎?」杏実有些無奈,剛才這一下給她把頭發都弄亂了,「真是的,注意交通安全啊!」

  幸虧這條路上沒什麼車,不然肯定要追尾了。

  「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那個,我再說一遍是沒什麼問題,但是——」

  話還沒說完,杏実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又一次貼上了車座椅背上。這次雲雀沒提前跟她說一聲,就突然發動了車子。

  杏実無語……

  這狗男人就不能等她把話說完嗎?

  ——

  風紀財團頂層。

  目送著雲雀進了辦公室,草壁轉頭問杏実:「恭先生怎麼了?看起來這麼高興。」

  沉默了片刻,他又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這夫妻兩個不是一起來的嗎?怎麼看起來心情完全不一樣?

  「怎麼說呢……」杏実面色深沉,「不能說生氣,只能說無奈吧。反正跟他生氣也沒什麼用,我早就學會自我開解了。」

  「你也不容易。」草壁面帶同情地看著杏実。他一直都覺得杏実脾氣很好,能把杏実惹生氣了,雲雀也挺牛逼的。

  不愧是他……

  不對,現在不是誇他的時候,而且這種事有什麼值得誇的。

  「所以恭先生到底在高興什麼?」

  「誰知道呢。」

  而此時此刻,雲雀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那個被他屏蔽的已婚男人群。

  了平在群裡發了一堆文章鏈接,雲雀看都沒看一眼,就在群裡問了一句:你們的老婆會說喜歡你們嗎?

  綱吉:竟然是雲雀前輩!!雲雀前輩你還記得我們有個群啊!!

  雲雀:那我退?

  雲雀:哦對,退不了……

  綱吉:我們還是回歸最開始的問題吧!

  綱吉:當然會說啊!我老婆會說超級喜歡我全世界最喜歡我哦!

  雲雀:哦。

  了平:我老婆不會說;

  了平:但是我老婆會說極限地非常愛我!!

  綱吉:哦哦,那我老婆也會!!

  了平:雲雀,你老婆會說嗎?

  雲雀:想退群……

  綱吉:等等,我翻回去看記錄,發現了一個盲點!雲雀前輩,杏実前輩說喜歡你了嗎?

  雲雀:嗯。

  了平:!!難怪你突然問這個問題!!那你呢!你說了什麼!!

  雲雀:我讓她再說一遍。

  了平:綱吉:我們仍未知道那年雲雀前輩到底是怎麼跟杏実前輩結婚的。

  了平:我知道,雲雀逼迫她的!沢田你不是在場嗎?

  綱吉:並不是很想回憶起來!雖然很想說雲雀前輩和杏実前輩在結婚之後感情似乎發展的很穩定,杏実前輩都說喜歡雲雀前輩了,但是雲雀前輩!你給出了一個錯誤的回答啊!

  雲雀:那我應該說什麼?

  了平:雲雀,你能結婚真的全靠搶啊!!

  綱吉:竟然能讓大哥都說出這種話……

  了平:這個問題沒有標准答案,你自己去想吧,極限地散會!!

  沒有標准答案嗎?

  雲雀坐在座位上思考著,感覺腦海中好像隱隱約約地有什麼想法要冒出來,卻一直捕捉不到。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結果來,雲雀就放棄了。而且他一直在想跟杏実有關的事,這會兒就很想出去看看她。

  雲雀出去的時候,杏実剛好在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她用肩膀夾著內線座機的聽筒,另一只手則是在桌子上翻找著,「找到了,我馬上就過去。」

  雲雀出來的時候,杏実就感覺到了。她掛斷電話後抬起頭來看他:「我要去開個臨時會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是午飯的時候我還沒回來,你就讓草壁前輩幫你熱一下便當,自己先吃就行。」

  「我等你回來。」雲雀無比堅定地說道。

  杏実不由得笑起來:「那好,我盡快回來。先走了……」

  「嗯……」

  等杏実走了之後,草壁湊到雲雀面前:「恭先生,你們今天自己帶便當了?」

  「嗯。」

  「有沒有我的?」杏実以前帶便當的時候都會帶三人份,草壁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雲雀掀起眼皮看了草壁一眼,都給他四個字:「愛妻便當。」說完之後,他就轉身走了。

  草壁:「……」

  被他秀到了!


第54章 054

  杏実開完會, 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她急匆匆地回到頂層,發現草壁不在,雲雀辦公室的門也關著。

  把手裡的文件資料放到了桌子上,杏実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開門進去後就發現,雲雀正在……睡覺……

  等她等到睡著了嗎?

  「恭彌?」杏実試著叫了一聲,但是雲雀沒醒。

  果然是薛定諤的會被葉子落地聲吵醒的聽力。杏実有些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她走過去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但是直到她走到了雲雀面前,他還是沒醒。

  明明她還穿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聲音挺響的來著。

  慢慢地彎下腰靠近雲雀,杏実在距離他只有十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之前就想過要吻醒「睡美人」,但是一直沒有實施,要不要試試看?

  就在杏実這麼想著的時候,原本還睡著的雲雀突然睜開了眼,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

  啊,他自己醒了。

  四目相對之際,杏実心裡微微有些遺憾,但卻不由得對著雲雀笑起來:「你醒了?」說完之後,她又湊近了一點,在雲雀的唇上親了一下。

  眼神變得清亮起來,雲雀握住杏実的手:「你偷親我。」

  「不是偷親……」杏実振振有詞,「光明正大的。」

  雲雀微微挑眉:「我睡著的時候呢?」

  「我懷疑你剛才是裝睡。」杏実看了雲雀一眼,「等久了吧,我去熱一下便當,很快就能吃飯了。」

  她轉身剛要走,卻被雲雀拉了回去。雲雀的力道很大,杏実又根本沒有防備,身體失去了平衡,順著他力道的方向,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杏実下意識地要起身,雲雀的手臂卻橫在她的腰際禁錮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恭彌?」

  「別動。」

  杏実坐在雲雀的腿上,所以比他要高出一點來。雲雀的手扣住了杏実的腦袋,仰頭對著她的唇吻了上去。

  跟杏実蜻蜓點水式的吻不一樣,雲雀的吻非常強勢,讓人無法掙脫,也抗拒不了。

  吻的難舍難分之際,杏実甚至冒出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辦公室play了我進來的時候應該鎖上門。」的想法。然而下一秒,雲雀就松開了她。

  「餓了。」說完後,雲雀在杏実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杏実:「……」當她對一個寡王抱著不該有的期待時,那就不是寡王的錯,而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抱歉,讓你等久了……」杏実搓搓雲雀的臉,「我去熱便當,很快回來。」

  杏実站起來之後,雲雀也跟著站了起來,牽著杏実的手就沒松開:「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杏実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這個表情讓雲雀不明所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杏実欲言又止:「倒也……沒什麼問題。」

  當老板的「體察民情」是沒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公司裡的員工會被嚇一跳吧?

  不出杏実所料,她帶著雲雀去茶水間的時候,原本還在一邊吃午飯一邊閑聊的員工瞬間全部噤聲。所有人眼觀鼻口觀心不敢說話,甚至還有人瑟瑟發抖。

  每個人心裡都是同樣的想法:老板怎麼突然到茶水間來了啊!!就算你提著便當,可你身上的氣勢也不會讓你變成居家好男人那一掛啊!!

  櫻田秘書……不對,老板娘,你為什麼要把老板帶來啊!

  「人好多。」雲雀不由得皺了下眉,這話一說出來,原本只是不敢說話的員工們直接連氣都不敢喘了。

  杏実卻不贊成地看著他:「說什麼呢?這裡是茶水間,大家中午吃飯都要來這裡的。」

  跟雲雀說完之後,她又微笑著對其他人說道,「大家不用在意,我們很快就走。」

  所有人都用一種感激加崇拜的眼神看著杏実。這就是能成為風紀財團老板娘的女人嗎?不僅溫柔體貼還勇敢善良!

  杏実這麼說了之後,雲雀也就沒再說什麼,而是跟在杏実身後,給她遞便當方便她加熱。

  茶水間的員工們:老板在給老板娘發便當……不不不,不能這麼想!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雲雀和杏実身上,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怎麼感覺老板看起來……還挺乖的?

  是錯覺吧?!這可是他們能毀天滅地的老板誒!

  「好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回去吧。」

  雲雀點頭:「嗯……」

  走之前,杏実又對員工們說:「不打擾你們用餐了,你們好好吃飯吧。」

  看著雲雀和杏実手牽著手走出去,茶水間的一群人終於關掉了他們的靜音模式。

  「感覺老板和老板娘……好甜,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嗎?」

  「不不不我覺得不是你一個人,我也這麼覺得!」

  「小道消息說櫻田秘書是被老板直接拖去結婚的誒!」

  「什麼櫻田秘書啊現在不能這麼叫了吧?我覺得你的小道消息應該是真的,不然以老板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結婚啊!」

  「可他們好甜啊!還牽手了!而且老板娘說話,老板都會聽誒!」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一直以來都是,全風紀財團唯一一個能讓暴走的老板冷靜下來的人就只有老板娘啊。你新來的吧?」

  「可惡,被他們秀到了!」

  雲雀和杏実並不知道他們走後茶水間裡發生的對話,兩個人回到頂層,在雲雀辦公室的休息間吃午飯。

  打開便當盒的時候,雲雀看到米飯上有一個心形的煎蛋。

  他抬頭看向杏実,杏実也正好看到那個煎蛋便問他:「可愛嗎?我早上特意煎出來的形狀。」

  雲雀點頭:「可愛……」

  「我也覺得可愛。」杏実笑了起來,「快吃吧,不是說餓了?」

  「嗯。」雲雀點了點頭,看著兩個人手上的同款便當盒,心情頓時很愉悅。

  就在他准備吃飯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今天上午了平在群裡說了散會之後,綱吉又單獨找他聊天,問他給出錯誤答案之後,杏実都沒有什麼反應嗎。

  在知道沒有之後,綱吉又說:「我有的時候覺得,杏実前輩脾氣真是太好了,她都不會被你惹生氣誒。」

  雲雀想了想,覺得杏実不是不會被他惹生氣,只是她不會表現出來,哪怕他能感覺到杏実身上有不高興的情緒存在,可從她的表情裡也看不出什麼。

  而今天早上,雲雀就沒覺得杏実在生氣,從她身上也沒感受到有什麼不高興的情緒,所以他完全沒有自己做的不對的意識。

  杏実會介意嗎?

  「怎麼不吃?」杏実奇怪地問道。

  雲雀抿了抿唇:「杏……」

  「嗯?」

  杏実也剛吃了兩口,見雲雀似乎有話要跟自己說,她就放下了便當,專注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偏巧在這個時候,杏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發現是母親打來的,便說道:「我先接個電話。」

  雲雀點頭:「好……」

  杏実接起電話,開口叫了一聲:「喂,媽媽,有什麼事嗎?」

  櫻田媽媽興衝衝地說道:「小杏啊,媽媽很快就回來了,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了……」前兩天杏実跟母親聊天的時候她就說這個星期會回來,「你什麼時候到家?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櫻田媽媽想也不想地說道,「我到時候打車回去就行了。我明天上午的飛機,下午大概一兩點左右就到家了。」

  「明天嗎?」杏実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平板電腦看了眼明天的工作安排,「那我明天下班去找你吧。」

  櫻田媽媽開心地說道:「好啊好啊,媽媽會做你喜歡吃的東西等你回來的。哦對了,記得帶上你老公啊。他喜歡吃什麼?媽媽也一起准備著。」

  「他……」杏実看了雲雀一眼,「漢堡肉吧。」

  雲雀的眼睛亮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記得帶他來哦,媽媽要看女婿。」

  「嗯嗯,我會跟他說的。」

  「你吃午飯了嗎?」

  「中午開會晚了,正准備吃呢。」

  「那你快吃吧,媽媽不打擾你了。多吃點哦?」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掛斷了電話,杏実就看到雲雀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遲疑著問道:「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什麼……」雲雀回答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你為什麼有時候跟我說話像哄小孩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杏実,「你剛才為什麼說漢堡肉?」

  「啊,那個啊……」杏実解釋道,「我媽媽明天回來,我跟她說明天下班回去找她,她讓我帶你一起去,問我你喜歡吃什麼,她好提前准備晚飯……」

  「讓我也去?」

  「嗯……」杏実點頭,隨即又說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不用勉強,我可以跟她解釋……」

  「我沒有不想去……」雲雀語氣平靜,「我記得我們結婚那天我就跟你說過要去見你媽媽。」

  「啊……好像是……」杏実干笑了一聲,「我忘記了。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

  「嗯……」雲雀無比堅定地說道,「我跟你一起。」

  怎麼感覺這人跟她回去見家長還挺積極的?

  該不會是因為能吃到漢堡肉所以才想去吧?

  ——

  晚上,杏実去洗澡,雲雀就拿著手機翻出那個已婚男人群,在裡面發了條消息。

  雲雀:問個問題;

  綱吉:雲雀前輩今天竟然主動在群裡發過兩次消息了誒!

  了平:這算主動群聚嗎?雲雀,你極限地變了!!

  雲雀:你們第一次跟老婆回去見家長,都做了什麼?

  了平:你現在才要跟你老婆回去見家長??

  綱吉:我記得你們結婚都半個月了……

  雲雀:杏的媽媽一直沒回來,所以沒見到;

  綱吉:哦……好像也沒有特別做什麼吧?撓頭•JPG;

  了平:跪在岳父面前跟他說:極限地把女兒嫁給我吧!!

  綱吉:說起來,杏実前輩只有母親吧?雲雀前輩不用面對來自岳父的為難誒,我當初被我岳父……算了,不說了,都是淚;

  雲雀:那你別說了;

  綱吉:雲雀前輩你真的好冷酷一男的!

  了平:我覺得還好吧,我老婆說,我和岳父當時都極限地喝多了,岳父非要跟我拜兄弟呢!

  綱吉:還真是大哥你能干出來的事呢……

  雲雀:岳母呢?

  綱吉:哦哦,岳母就很好搞定啦,送禮物,然後嘴甜一點就行了!

  綱吉:但是感覺對雲雀前輩你來說,第二條很有難度呢;

  送禮物?送什麼禮物?嘴甜一點?要怎麼甜?

  雲雀正在思考著,杏実就從洗手間出來了。見雲雀一副凝神思考的樣子,杏実便問道:「怎麼啦?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

  「明天……」雲雀語氣遲疑,「要帶什麼禮物嗎?」

  「不用……」杏実想也不想地說道,「我每個月都會給我媽媽轉錢,她有喜歡的東西就自己買了,不需要買什麼。」

  「哦。」雲雀頓了頓,又問道,「嘴甜一點要怎麼做?」

  杏実轉過頭去看著雲雀,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你不會又是在跟首領還有了平先生學吧?」

  雲雀沒說話,但是他的表情明顯是在說「是」。

  「不用擔心……」杏実梳著頭發,「到時候我就跟我媽說你是啞巴,你別說話不穿幫就行。」

  雲雀語氣不滿:「我不是……」

  杏実沒理他,等梳好頭發擦好臉之後,她起身走到雲雀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你不用這麼在意,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我媽媽也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她低頭在雲雀唇上親了一下,「好了,睡覺。」

  確實,他和杏実都結婚了。

  這麼一想,雲雀一下子放下心來,等杏実上床後習慣性地摟住了她。

  雲豆跳過來,睡在了兩個人中間。

  「我覺得有必要讓哲養著雲豆了。」

  「我不同意。」

  ——

  第二天上午,草壁結束了跟來找他的客人的會談,提著幾個箱子回到頂層的時候,就看到雲雀坐在杏実的座位上,面前放了一堆文件。

  而杏実就站在他旁邊催促他:「沒事干就把這些全部簽完,不要總是讓我催你。」

  「哦……」

  今天的老板和夫人也在安定地發著狗糧。草壁無比欣慰,他已經完全適應這樣的日常了。

  注意到草壁回來,杏実抬起頭,看到草壁手裡的幾個箱子,她驚訝地問道:「那是什麼啊,草壁前輩!」

  「啊,一個合作的供應商送的禮物……」草壁有些頭禿,「全都是釣魚用的魚竿。要是我們有年會的話,還可以當做年會獎品發一發,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因為創建人不喜歡群聚,所以風紀財團跟別的公司不一樣,從創建到現在就沒開過年會。

  不過對於勞碌的打工人來說,與其年末還要湊在一起強顏歡笑,不如拿著多多的年終獎回家快樂,所以全公司上下,沒有一個人對此有意見。

  雲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埋頭繼續簽字。倒是杏実看了一眼那幾套魚竿之後問道:「那可以給我嗎?我有可以送的人。」

  「你要啊?」草壁問道,「要幾套?」

  杏実清點了一下數量之後問道:「能都給我嗎?」這不是也沒幾套。

  「當然可以……」草壁想也不想地說道,「正好解決掉了,幫大忙了!」

  雲雀抬起頭來狐疑地問道:「你都要回去做什麼?要釣魚嗎?」

  「都說了要送禮……」杏実說完之後又催促雲雀,「快簽,簽不完不許吃午飯!」

  雲雀面色凝重:「你真的喜歡我嗎?」

  「我超愛你的,拜托你快點,我等著下發呢!」

  草壁震驚地看到,在杏実說完這句話之後,雲雀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唰唰」地在文件上簽字。而且有杏実提前給他打開了要簽字那一頁,他的效率就更高了。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第55章 055

  半個小時後, 雲雀簽完了杏実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草壁又有別的事情要忙,這裡就只剩下了雲雀和杏実兩個人。

  杏実俯身在雲雀臉上親了一下:「雖然這都是你身為老板應該做的,但我覺得還是要獎勵你一下。」

  見杏実只是把文件全都整理好,雲雀有些不解:「不是說要下發?」

  「等吃完午飯吧……」杏実看了下時間,「馬上就到午休時間了,現在去發會耽誤下面人吃飯時間的。」

  雲雀靠在椅背上:「有什麼關系,半個風紀財團都是你的,誰敢有意見嗎?」

  「我在風紀財團的職位沒變,所以我現在還只是你的秘書……」杏実振振有詞地告訴雲雀,「作為打工人,我當然很體諒其他的打工人啊。」

  雲雀思索片刻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那我以前部分時間隨時找你,你也對我有意見嗎?」

  真稀奇啊,這狗男人都會自我反思了!

  杏実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如果我正在做什麼事情被你叫去的話會有一點,但這是我的工作嘛,你給的夠多,我就沒有意見。托你的福,我在工作第九年就賺夠了這輩子的開銷,我本來計劃是用十年的。」

  一說到這個,雲雀就不自覺地想起來,因為自己下了提前發工資的命令,結果差點提前把自己的老婆送走的事。

  他的心情變得有些復雜,而杏実透過他的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和眼神變化,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她忍不住笑:「在反思自己嗎?」

  雲雀點頭:「算是吧。上次我去找跡部景吾的時候,他說我在你去看live的時候打電話叫你工作。」

  杏実頓時哽住:「他怎麼什麼都跟你說?連這個都跟你說了!等等……」

  杏実警覺地看著雲雀,「你知道我去看live了,那你是不是知道我——」

  「追星……」雲雀似笑非笑地看著杏実,「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喜歡群聚。」

  「也不能說是我喜歡群聚……」杏実一本正經地說道,「開live又不能一對一,當然要一下子把票賣給很多粉絲。」

  「哦……」雲雀聽得似懂非懂,「那我去把你喜歡的那個找來,給你一對一開好了。」

  跡部說,杏実的票當時還是花高價跟黃牛買的,結果只看了一半,既然如此,那他作為杏実的丈夫,同時也是導致她沒看完的「罪魁禍首」,當然有義務給她彌補這個遺憾。

  杏実連忙說道:「那倒也不用……」

  見雲雀不解,杏実解釋道,「就是,她們的組合有三個人,本身就已經在群聚了,所以……」

  雲雀:「所以你還是喜歡群聚。」

  「我們能不糾纏群聚這個問題了嗎?」

  面對杏実略微有些無奈的詢問,雲雀點了點頭:「好,那換個問題……」

  他微微仰頭注視著杏実,「杏,如果你辭職成功了,打算去做什麼?」

  杏実倚著桌子邊緣,單手撐著側臉:「嗯——其實我沒有想過,只考慮過要給自己放一個假,因為已經有了足夠的錢所以可以先不去想下一份工作做什麼。」

  「聽起來不太像你……」雲雀有些意外,「你竟然會這種毫無計劃的事情。」

  在他的印像裡,杏実一向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很少出現計劃外的狀況。

  杏実偏了下頭:「從我工作開始,基本上每天都在按照計劃生活,偶爾不做計劃也算是放松一下。而且,在風紀財團工作這麼多年,本來也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雲雀垂眸:「嗯,跡部說了,你原本是想做記者或者編輯的。」

  「啊,高中的時候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杏実笑了起來,「因為要考大學,大家會一起交流想學的專業和想去的大學嘛。」

  「這樣……」雲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抬起頭來看向杏実,「所以,你高中的時候喜歡的那個人,也跟你交流過?」

  杏実無語凝噎。

  她萬萬沒想到雲雀在這個時候又問出了這個問題。她明明都說她喜歡他了,結果他竟然還惦記著她高中的時候喜歡的人是誰,到底是有多在意啊!在意到了這種程度,讓杏実很難不懷疑雲雀就是喜歡她。

  杏実打量著雲雀,陷入了沉默。

  她喜歡的人……怕是都沒上過高中。不僅如此,她喜歡的人還壓榨她,導致她大學拼命壓縮課程,連學校都沒去過幾次還能提前一年畢業。

  雲雀微眯著眼眸:「你怎麼不說話了?」

  杏実面色深沉:「我在想怎麼糊弄……不是……」

  杏実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走神了。」

  雲雀滿臉都寫著不信:「每次問你這個問題你都會逃避。」這次他聽到了,杏実說了「糊弄」,她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問題上糊弄他!

  杏実十分不解,她雙手抱臂看著雲雀:「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在意我高中的時候喜歡誰呢?我現在喜歡你不就行了嗎?」

  雲雀抿了抿唇:「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但就是很在意。

  這狗男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在意,就……吃悶醋唄?

  杏実哭笑不得,卻板著臉對雲雀說道:「既然你說不出理由來,下次不許再問我了。」

  被老婆命令了。

  雲雀微眯著眼睛:「你為了另一個男人命令我?」

  看著雲雀這一副不爽的表情,杏実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想跟他講清楚她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了。

  先攢著,等雲雀把自己這個醋罐子灌滿了再告訴他,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杏実干脆替雲雀添把火:「你要這麼想的話倒也沒什麼問題。」

  雲雀的臉色頓時更黑了,杏実卻在這個時候俯下身去,手撐在雲雀的肩上,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所以,還問嗎?」

  為什麼不問?他老婆都為了那個男人命令他了,他要知道是誰,然後去咬殺他。

  雲雀不假思索:「問……」

  「啾……」

  杏実在雲雀嘴上親了一下,又問他:「那你想出在意的原因了嗎?」

  雲雀:「沒有……」

  「啾……」

  杏実又親了一下:「那你想出來之前不許再問了,問一次我親你一下,讓你問不出來。」

  看到雲雀閉上嘴沒再說話,杏実滿意地直起身來。

  新的糊弄雲雀的技巧get?

  而雲雀則是在想:問一次就親一下……那他不是更應該問了嗎?

  想明白這一點,雲雀立刻就准備實施,杏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她伸手去拿手機,點開了剛收到的信息,看完後告訴雲雀:「我媽媽已經到機場了。」

  雲雀微微挑眉:「你要去接她嗎?」

  「昨天問過她了,她說不用。」杏実給母親回復完之後收起了手機,「再說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也不是小孩,你為什麼總把我當小孩哄?」

  「別胡說,你可比小孩難哄多了。」

  看著杏実一本正經的表情,雲雀突然想起綱吉說的話:杏実前輩脾氣真是太好了,不管你做什麼都能容忍你,還不會對你生氣。

  想著想著,雲雀不自覺地叫了一聲:「杏……」

  「嗯?」杏実看向雲雀,「什麼事?」

  雲雀突然發現,每次他叫杏実的名字時都能得到回應。他牽起杏実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又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沒事……」

  杏実:「……」這狗男人真夠無聊的。

  可為什麼感覺他突然高興起來了?

  杏実沒問雲雀為什麼突然高興,反正他經常這樣,心情反復無常的。而且干飯時間到了,不如先去干飯。

  吃完午飯,杏実拿出手機,給手塚發了個信息。

  杏実:手塚君,要魚竿嗎?

  手塚:你開始賣魚竿了?兼職?

  杏実:那倒也不是,合作公司送的禮品,送你;

  手塚:這樣;

  杏実:給個地址?我今天下班去我媽那裡,順路的話給你送去,不順路叫個快遞給你送去手塚都還沒來得及推辭一下就收到了這條消息,思索了一下之後還是給杏実發了個地址。

  杏実:順路,我快到的時候會打給你。

  手塚:麻煩你了;

  見杏実一直捧著手機在發消息,雲雀便問道:「你在跟誰聊天?」

  「一個朋友。」杏実抬起頭來對雲雀說道,「下班去我媽那裡的時候順路去個地方,到時候我給你導航。」

  「去哪兒?」

  「我朋友那,送東西給他。」

  雲雀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男的?」

  「你真是捕捉了一手好重點。」杏実有些無語,正好這個時候草壁回來了,她就開始趕人,「好了,快回去工作,我今天下午很多事情,你不要打擾我。」

  「男的?」

  「男的!」

  雲雀不是很情願地進去了,草壁看著他進去之後,又對杏実說道:「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的家庭地位已經發生了明顯變化。」

  杏実微微一笑:「我們家,加上雲豆也就三個,哪來的什麼家庭地位。我去下發文件了。」

  「辛苦你了。」

  杏実拿著文件走到電梯前,電梯門開後,杏実發現,裡面站著法務部部長,他手裡還拿著兩份文件。兩個人打過招呼後,法務部部長就走出了電梯去找雲雀了。

  進了電梯之後,杏実疑惑地想著:最近公司法務上有什麼變動嗎?需要法務部部長直接來找雲雀,雲雀怎麼都沒跟她說過呢?

  法務部部長進了雲雀的辦公室後,誠惶誠恐地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了雲雀。

  「這麼慢?」雲雀的語氣聽著很平淡,卻讓法務部部長無端地出了身冷汗。

  他戰戰兢兢地說道:「事、事關風紀財團各方面事務的清算,這已經是我們最快的速度了,真是抱歉!」

  雲雀抬眸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專心地看起了手裡的文件。

  兩份文件看完後,雲雀拿起筆在上面簽字,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雖然慢了點,辦的還算不錯。」

  簽好字之後,他把文件還給了法務部部長,「保管好……」

  「是!」

  雲雀剛叮囑完法務部部長,草壁又來敲門。雲雀跟法務部部長說了句「你去忙吧。」,就讓草壁進來了。他看著草壁,「什麼事?」

  草壁看起來也很意外的樣子,給他遞過來一個盒子:「戒指到了。」

  「這麼快?」雲雀有些驚訝,「不是昨天才發圖片確認了成品?」

  草壁點頭:「是啊,昨天你確定了之後,設計師就訂了機票,直接親自送過來了。看來還是你給的多,大客戶,值得他親自跑一趟。」

  雲雀從草壁手裡接過盒子,打開後就看到了兩枚一前一後擺放的戒指,跟昨天草壁給他看的實拍照片裡的一模一樣。他將兩枚戒指都拿出來,仔細看了一遍,看到了戒指內側的刻字。

  男款上面刻的是他名字的英文,女款上面刻的是杏実名字的英文。

  「很好。」雲雀將戒指放回盒子裡,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看起來明顯比剛才愉快得多。

  草壁試探著問道:「那我去給設計師多發一筆獎金?」

  「嗯,你看著辦吧。」這種事情交給草壁辦就行,雲雀自己並不需要操心。他叮囑草壁,「別告訴杏。」

  草壁拍拍胸脯:「放心,絕對不會!」

  但是他要告訴迪諾,雲雀都會給老婆准備驚喜了,感天動地!

  法務部部長走出雲雀辦公室的時候出了一身冷汗,結果電梯門一開,他又看到了下發文件回來的杏実。

  這夫妻倆接連給他驚嚇,法務部部長覺得自己要提前退休了。

  杏実也很驚訝,沒想到她回來的時候又碰到了法務部部長,兩個人的位置剛好還換了。

  她跟對方打了個招呼,沒想到法務部部長卻對著她鞠躬:「您太客氣了!」

  杏実:「您倒也不用這麼客氣。」

  看到他手裡的文件,杏実略有些好奇地問道,「財團最近有什麼法務上的調整嗎?」

  翻天覆地大調整,但我不能說。

  法務部部長語氣謹慎地回答道:「這個是老板直接做出的調整,我不太方便說。」

  「啊,這樣。」杏実對此倒是很理解,也沒有再繼續問,「我知道了,那我不問了。」她還是直接去問雲雀吧,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

  法務部部長松了口氣:「櫻田秘書即便是變成老板夫人也這麼善解人意呢!啊,我是不是不應該再繼續叫櫻田秘書……」

  杏実微笑著說道:「按照以前的習慣就好了,不用刻意改的。」

  「那我先下去了。」

  「請慢走,辛苦了。」

  送走了法務部部長,杏実剛回到自己座位上,就看到草壁從雲雀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等他回來坐下後,杏実面色深沉地說道:「這是老板在公司摸了兩個多禮拜的魚,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忙。」

  草壁干笑了兩聲:「畢竟他是老板嘛。」

  杏実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也是,要是他也忙的跟我們一樣,那風紀財團估計要出大問題了。」

  兩個人正說著,雲雀突然從裡面出來,直接走到了杏実面前。

  「不然今天提前下班?」

  「你給我回去!」


第56章 056

  臨近下班的時候, 杏実終於忙完了手裡的工作,去找雲雀的時候,就看到他正坐在座位上, 無聊地……玩手機……

  這個狀態讓杏実不由得就想起她逛街的時候,經常看到有女生試衣服試鞋子都很起勁,而她們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就在商場裡設置的「男性同行者寄存處」無聊地等著。

  所以既然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到底為什麼還要每天都來啊!來了也不干活,看著真讓人生氣!

  不過這次杏実誤會雲雀了,他並不是單純地在玩手機,而且他本來也不愛玩手機,他只是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好要怎麼把戒指送給杏実,所以正在問迪諾。

  畢竟迪諾雖然沒結婚,但是有過幾個情人,應付女人手到擒來。

  跳馬偶爾也是有點用的。雲雀是這麼想的。

  因為雲雀少有地主動來找自己,迪諾十分感動。知道他是為了杏実來找自己的,迪諾直接感動落淚。

  傻徒弟終於開竅了!

  雲雀:所以,什麼時候把戒指給她比較好?

  迪諾:那當然是要找個合適的時候啊!

  雲雀:我要是知道什麼時候是合適的時候,我會找你?

  雲雀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找錯人了,感覺直接找裡包恩,都比找迪諾要好。

  迪諾:那倒也是。不過按照你的習慣,不是會直接給她嗎?這次怎麼會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了?

  雲雀:杏說我沒有儀式感。

  迪諾:那確實,你沒有那種東西。

  雲雀:我去找小嬰兒問吧;

  迪諾:你確定?你找了他,等會兒全彭格列都知道你要給小杏戴婚戒的事了;

  雲雀:算了,還是你吧;

  迪諾:戒指這種東西,當然是要在氣氛曖昧熱烈愛意正在燃燒的時候拿出來給她啊!

  雲雀:什麼意思?我不理解;

  迪諾:是我的錯,高估了你的理解能力;

  雲雀:你想被我咬殺嗎?

  迪諾:別別別,說正經事呢!

  雲雀又一次覺得自己來找迪諾問簡直就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看著後面迪諾發來的一堆話,琢磨了半天還是似懂非懂。他正想讓迪諾說的更直觀明白一點,就聽到了開門聲。

  一抬頭,雲雀就看到杏実走了進來。沒看完迪諾後面發來的消息就收起了手機,雲雀站起來走到杏実面前:「下班嗎?」

  敏銳地察覺到杏実心情不太好,而且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好像還和自己有關,雲雀思索片刻後問道,「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了嗎?」

  「沒有。」杏実神色復雜地看著雲雀,「你什麼都沒做。」

  「那你為什麼生氣?」

  「就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所以才讓人生氣!」

  雲雀不太理解杏実的意思,但是下一秒,杏実突然就伸出手抱住了他。

  老婆主動的抱抱。

  雖然也不太理解杏実怎麼突然抱自己,但這種親密的互動還是讓他很愉悅。

  他用一只手摟住杏実,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頭發,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一些:「怎麼了?」

  杏実沒說話,只是把臉埋在雲雀的胸前,安靜地抱著他。

  雲雀沒有用香水或者古龍水的習慣,可他身上卻總有一股如有似無的冷調的氣味,聞起來像是被大雪覆蓋的森林深處的味道。

  杏実曾經問過草壁,也問過迪諾,有沒有在雲雀身上聞到這個味道,但答案都是否定的。

  後來杏実看到一個說法,人會在喜歡的人身上,聞到一種只有自己才能聞到的味道。

  後來杏実想了想,或許她聞到的味道,就是雲雀給她的印像——很冷淡,卻又讓人覺得平靜和安心。

  「充電。」杏実冷不丁地扔出了兩個字。因為她把臉埋在雲雀胸前,話說出來的時候聽著還有些悶。

  「充電?」雲雀不明所以。

  「嗯。」杏実點了點頭,接著就沒再說話。

  她沒說話,雲雀也就沒出聲。他環著杏実,腦海中隱隱約約地冒出了一個想法:杏……好像正在依賴他。

  意識到這一點,雲雀突然覺得,他好像可以現在把戒指拿給杏実。

  只是他的手還沒伸進放戒指的口袋,杏実突然又抬起頭來:「好了,充電完畢!」

  雲雀:「……」充的好快。

  注意到雲雀的襯衣被自己弄皺了,領帶也有些歪,杏実便習慣性地伸手幫他去整理。她現在覺得,其實跟雲雀結婚也挺好的,至少這樣親親抱抱很方便了。

  「好了……」杏実抬起頭來笑眯眯地看著雲雀,「今天早退,我們走吧?」

  「嗯。」

  兩個人離開風紀財團上了車之後,杏実在系安全帶的時候面露深思:「總覺得,我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公司裡的人都在看我們。」

  「有嗎?」雲雀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注意……」

  「你能注意到什麼?」

  「你。」

  可惡,這個狗男人打直球打的越來越順滑了!

  偏偏杏実又知道,雲雀根本不是個油嘴滑舌的人,他一向都是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說的理所當然甚至理直氣壯,反而讓人很心動。

  「不是說要先去你朋友那裡?」雲雀開口道,「導航……」

  「哦,好。」

  說過的話也被記住了。

  ——

  在距離手塚家大概還有五分鐘車距的時候,杏実給他打了個電話。到了的時候,杏実就看到手塚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看到手塚,雲雀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不少。他認出來了,這是之前跟杏実相親的那個男人。

  感覺到了雲雀的低氣壓,杏実便問道:「你在車上等我?」

  「我跟你一起。」說完之後,雲雀就開門下了車,又繞到後面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了兩套魚竿,幫杏実拎了過去。放下之後,他沉聲對杏実說道,「我去車上等你。」

  「嗯,好。」杏実看著雲雀上了車,這才轉回來對手塚說道,「抱歉,我先生沒什麼人情概念。」

  「沒關系。」手塚扶了下眼鏡,「跟你相親的時候,我就從你口中知道了。我覺得他對我敵意很大。」

  杏実干笑了一聲:「因為他知道我之前跟你相過親,所以……」

  「懂了……」手塚點頭,「他吃醋了。」說完之後,手塚看了雲雀一眼。隔著車前的擋風玻璃,手塚都能感覺到雲雀如同刀鋒般凌厲的視線。

  杏実顯然也發現了,有些無奈地想到:這兩個人碰在一起,還真是冰山撞冰山了。

  「我還要去我媽那裡,就不跟你多聊了。」杏実將雲雀放在地上的兩套魚竿提起來遞給手塚,「這裡有兩套,一套送你,一套送給手塚爺爺,我媽媽說,我舅舅就是跟你爺爺在釣魚的時候認識的,所以也送一套給他。不過我對魚竿沒什麼研究……」

  杏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個型號材料什麼的,你們用得順不順手。」

  手塚看了一下後說道:「這個品牌的魚竿,就算不用來釣魚,只用作收藏也是很有價值的。」

  「是嗎?」杏実笑了起來,「那就好。這樣的東西,只有在懂的人手裡才是有價值的。」

  「還要你特意送過來,真是麻煩了。」手塚語氣認真,「收到這麼好的禮物,我祖父一定很高興。作為感謝,請收下這個。」

  杏実下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手塚手裡提著的紙袋,上面畫著精美的浮世繪。她略帶好奇地一邊接過來一邊問道:「是點心嗎?」

  「是的……」手塚點頭,「我母親閑來無事喜歡做這些。」

  杏実笑眯眯地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替我謝謝伯母。我先走了,再不走我先生要等著急了。」

  「等等……」手塚叫住了杏実,他看了一眼雲雀的方向後,又看向杏実,「你現在知道,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嗎?」見杏実有些茫然,手塚面色平靜,「看來你還沒想明白。慢走,我就不送了。」

  「好的……」杏実微微欠身,「那我們告辭了,請替我向伯母道謝。」

  「嗯……」

  跟手塚道別後,杏実快步走過去回到了車上,剛坐下,就聽到雲雀問自己:「那是什麼?」

  「啊,手塚君給的回禮……」杏実如實說道,「是他母親做的點心。我重新定個導航,我們走吧。」

  「嗯……」

  定好導航後,杏実將點心放在腿上,心裡想著手塚跟自己說的話。

  之前她就想過一次,但是沒有想明白。這次他又問了一遍,杏実還是沒能立即想明白,但是又感覺隱隱約約有了個大概而模糊的想法。

  總覺得,手塚說的,應該跟雲雀有關?

  杏実認真地思考著,一時間有些入神。雲雀叫了她一聲,她也沒有回應,惹得雲雀不由得側頭看她:「杏……」

  「啊?什麼?」杏実轉頭去看雲雀,「怎麼了?突然叫我。」

  雲雀沉著臉:「你上次,跟那個人相親過,對吧?」

  「對……」杏実點頭,「入江先生不是拍過照片,你應該看過吧?」

  「那他是合適結婚的對像嗎?」雲雀又問道,「跟第一個比的話。」

  第一個?雲雀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但是杏実稍加思索,就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她第一個相親對像,當時回公司的時候正好也被雲雀看到的仁王。

  「跟仁王比的話,手塚確實是個合適的結婚對像。」杏実就事論事,「事業有成,本人也很可靠,家庭背景簡單干淨——」

  杏実每多說一句,就感覺身旁的雲雀氣壓更低一分。說完之後,不等雲雀說什麼,杏実便搶先開口道,「是你問我的,我只是客觀評價手塚君的條件。」

  雲雀:「……」不爽。

  「但是——」杏実話鋒一轉,卻故意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吊了雲雀幾秒,感覺他有些焦躁了才繼續說道,「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有考慮過要跟他結婚的。跟他相親是因為我媽讓我去的,我不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雲雀重復了一遍,「那他也不是你高中的時候喜歡的人。」

  這狗男人真的很在意啊!

  「不是。」杏実哭笑不得,「我高中跟他都不同校,只是偶爾能見到幾次,互相認識的程度而已。」

  「哦……」

  看著雲雀一副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的樣子,杏実不禁有些想笑。她看了眼窗外,又對雲雀說道:「恭彌,路邊停一下車。」

  「怎麼?」雲雀嘴上這麼問著,車卻已經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杏実解開安全帶:「看到一家花店,我去買束花帶給我媽媽。」

  她把原本放在腿上的點心遞給了雲雀,「拿好了,在這等我,我一會兒回來。」

  雲雀點頭:「嗯,知道了。」

  杏実下車後,雲雀盯著手裡的點心陷入沉思。

  這是別的男人送給他老婆的……他能丟出去嗎?

  ——

  二十分鐘後,杏実帶著雲雀到了家。快到家的時候杏実給母親發了信息,所以兩個人到的時候,櫻田媽媽已經在外面等著他們了。

  「小杏——」看到女兒,櫻田媽媽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好久不見,有沒有想媽媽啊?」

  「當然想……」杏実也緊緊地抱著母親,「我覺得你才是在外面玩到不想回來,根本不想我吧?」

  櫻田媽媽嗔怪地看了杏実一眼:「瞎說什麼大實話。」抱過杏実後,櫻田媽媽就把視線放在了她身後的雲雀身上。

  想起某兩位已婚「前輩」教給自己的,雲雀很少見的、非常規矩地對櫻田媽媽說道:「您好……」

  杏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綱吉和了平到底教了他什麼?他竟然都會用敬語了!

  接收到杏実的眼神,雲雀朝她看過去,見她又往自己懷裡那束花瞟了瞟,雲雀心領神會,將花給了櫻田媽媽:「初次見面……」

  「不是初次喲……」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我以前住在並盛町的時候就見過你了,雲雀君。」她從雲雀手中接過那束花,「謝謝。好了,快進來吧。」她一手拿著花,一手挽著杏実的胳膊,還招呼著雲雀。

  杏実也轉身朝雲雀招了招手:「快來啊……」

  雲雀抿了抿唇,抬腳跟了上去。

  進去之後,櫻田媽媽將花放到一旁,三個人在客廳裡坐了下來。櫻田媽媽坐在一邊,雲雀和杏実坐在另一邊。

  視線來來回回在兩個人臉上打量了好幾次,櫻田媽媽點了點頭:「嗯,女婿很帥,媽媽很滿意。」

  雲雀:「……」這就行了?

  杏実挺了挺胸:「那當然了。」

  雲雀遲疑著開口:「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們小杏選的丈夫當然不需要多問啊。對了,你們兩個餓了吧?」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我已經做好晚飯了……」說著,她站起身來,「走吧,我做了你們喜歡吃的東西。」她走在前面,「雲雀君也不要拘謹,你跟我家小杏結婚,這裡就是你家了。」

  「他才不知道什麼叫拘謹呢。」杏実說完之後,就去看雲雀,卻驚訝地發現,雲雀的表情有些緊繃,看起來倒真像是在……緊張……

  「恭彌?」杏実伸手去拉雲雀的手,「怎麼了?」

  「沒事。」被杏実牽著手,雲雀一下子放松下來,「你媽媽,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杏実笑了起來:「我媽媽這個人其實有點神經大條的,但是她人很好相處的。對了……」

  她小聲提醒雲雀,「記得別說漏嘴,你是我老板的事我以後找機會再告訴她。」

  雲雀有些不解:「她記得我,但是不知道我是你老板嗎?」

  「嗯,我沒說。」杏実依然小聲說道,「我不說,她就不會問。都跟你說她有點神經大條了。」

  雲雀點頭:「這樣……」

  兩個人正說著悄悄話,櫻田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他們兩個親密的樣子,她忍不住笑起來:「哎喲,小夫妻感情真好。你們繼續,什麼時候結束什麼時候再進來。」

  說完之後,她就立即進去了。

  杏実覺得臉有些發熱,急忙走了進去:「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而雲雀則是站在原地想,杏的媽媽說,小夫妻感情真好,他和杏是夫妻,所以他和杏感情很好。

  他大步走了進去,語氣堅決:「沒錯,就是這樣。」

  杏実無語凝噎:「你就不要亂說話了!」

  在等杏実和雲雀來的時候,櫻田媽媽已經把晚飯都布置好了,他們洗了手坐下就能吃。

  吃了一口櫻田媽媽做的漢堡肉,雲雀抬起頭來,看著櫻田媽媽問道:「我以後能經常來嗎?」

  杏実:「……」就知道這狗男人是因為漢堡肉才這麼積極來跟她見家長的!

  「不行哦……」櫻田媽媽一本正經地拒絕了雲雀的請求,「新婚的夫妻還是要多點二人世界才行,這樣媽媽我才能盡早抱上外孫。」

  聽了這話,杏実差點一口湯噴出來。

  該怎麼告訴自己充滿期盼的母親,她的女婿是個性•冷•淡呢?

  「而且……」櫻田媽媽補充道,「我不經常在家的。」

  見雲雀不解,杏実解釋道:「我媽喜歡到處玩,自從我工作之後,她就經常不在家了。」

  雲雀若有所思:「這樣。」難怪他以前聽杏実給她媽媽打電話的時候,常聽到她問「你這次又去哪裡了」。

  「別光顧著說,吃飯吃飯。」櫻田媽媽催促著他們,盯著杏実看了一會兒之後又說道,「小杏啊,媽媽怎麼感覺你又瘦了?最近工作還是很忙嗎?」

  「沒有啊……」杏実抬起頭來,「最近都沒有加班。」她明顯感覺到身旁的雲雀在母親問完這個問題後緊繃了起來,「可能是衣服顯瘦吧。」

  「這樣啊。」櫻田媽媽又觀察了一會兒,「不過感覺你的氣色比之前要好,是愛情的滋潤嗎?」

  「媽媽!」杏実有些無奈,「別說這麼讓人害羞的話了!」杏実下意識地看了雲雀一眼,卻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

  杏実急忙收回視線,心裡卻在想著:什麼愛情的滋潤,這狗男人連什麼是愛情都不知道。

  打趣完了女兒,櫻田媽媽又招呼雲雀:「快吃吧快吃吧。」

  ——

  一頓飯吃完,雲雀覺得,杏実對她媽媽的描述真的非常精准——很好相處,但是神經有點大條。

  「小杏?」櫻田媽媽拿出一個手提袋,「這是我給隔壁大嬸帶的伴手禮,你幫我送過去吧。」

  「我嗎?」杏実指了指自己,見母親點頭,她有些不解,「媽媽你自己送過去不就好了,干嘛還要我去?」

  櫻田媽媽理由充分:「隔壁大嬸好久沒見到你,還很關心你呢,你送過去,順便看看她不是應該的嗎?」

  「好啦,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雲雀還在廚房裡,杏実拎起伴手禮之後想去跟雲雀說一聲,櫻田媽媽卻推著她往外走。

  「別擔心,你老公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不是,他——」

  「快去快去!」

  杏実有些無奈,想著只要自己快去快回應該沒什麼問題,就帶著伴手禮去了隔壁大嬸家。

  櫻田媽媽回到廚房的時候,雲雀正在裡面洗碗。她有些意外:「雲雀君會洗碗嗎?」

  「杏教我的。」回答完之後,感覺櫻田媽媽還站著自己身邊,雲雀思索片刻,直起身來問道,「找我有事嗎?」

  「嗯——雲雀君比起之前在並盛町見到的時候,有了些變化呢……」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更成熟更可靠了,難怪我們小杏喜歡。」

  雲雀有些意外:「杏在並盛町住的時候是念國中,那個時候我是什麼樣子的,您還記得嗎?」

  「當然了……」櫻田媽媽想也不想地說道,「你在並盛町很出名呢。」

  雲雀垂眸:「是嗎?」

  他有些遲疑,「但是杏說,國中時候的事情,她都不太記得了……」

  「學校裡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她不記得也很正常……」櫻田媽媽笑著說道,「但她肯定記得你,畢竟她上國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嘛。」

  因為過於不可思議,雲雀的瞳孔不由得收縮起來:「什麼……」

  「那孩子沒跟你說嗎?」看到雲雀這個反應,櫻田媽媽也很意外,但她想了想之後又說道,「可能是害羞吧,當初要搬走的時候我還鼓勵她,讓她去跟你告白的,但是她沒去。她寫了情書給你的。」

  櫻田媽媽單手貼著臉頰,「小杏跟我說她結婚的時候,告訴我結婚的對像是國中喜歡的前輩,我一聽就知道是你了。」

  一下子接收到了過量的信息,雲雀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緩慢地點頭:「啊,這樣……」

  「所以我當時還很替她覺得高興的……」櫻田媽媽繼續說道,「她很喜歡你的,不然跡部君給她更好的待遇和更輕松的工作環境,她肯定會跳槽的。」

  聽到這裡,雲雀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你知道我……」

  「怎麼可能不知道……」櫻田媽媽看了雲雀一眼,「但小杏不說,我就當不知道了,反正她自己會做選擇的。」

  杏実還沒回來,櫻田媽媽又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雲雀就默默地聽著,心裡的震撼沒有消失也沒有緩解。

  原來杏実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他了,他想知道的那個她高中時候喜歡的人也是他。跡部肯定知道,才故意這麼說誤導他的。

  他問杏実的時候,杏実說的就是實話,只是當時的場景很不正式,所以他沒有相信。

  「雲雀君……」櫻田媽媽語氣鄭重地對雲雀說道,「你是小杏選擇的丈夫,她相信你,我也願意相信你。請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好好愛她。」

  好好愛她……

  在聽到這句話後,之前一直在雲雀的腦海中模糊又捕捉不到的意思突然成了型,關於杏実問他為什麼這麼在意她高中的時候喜歡誰這個問題也有了答案。

  「我會的……」

  半個小時後,杏実終於回來了。

  「隔壁的大嬸還是這麼能聊……」杏実一臉心有余悸的表情,「拉著我聊了半個小時,附近的八卦我聽了一圈。」

  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這不是很好嗎?我都沒聽到呢。」

  「明天你就能聽到,附近的人都在說我已經結婚了的八卦了。」杏実有些無奈。

  她在雲雀身邊坐下,感覺他的目光有些怪異,便疑惑地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雲雀的回答很簡短,表情看起來也很平靜,但是心裡卻混合翻湧著各種情緒。

  「時間不早了……」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兩個回去吧。」

  杏実驚訝地睜大眼睛:「這就趕我們走了?」

  櫻田媽媽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叫你們回來是因為媽媽想看女婿,看完當然就趕你們走了。」

  「至少讓我們在家住一晚吧?」

  「我這裡不收留恩愛的新婚夫婦,所以你們回去吧。」

  直到從家裡出來,杏実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們竟然真的被趕出來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雲雀說話,杏実轉頭看他,「你怎麼不說話?」見雲雀還是緊抿著唇,杏実不明所以,「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出去的半個小時,我媽媽跟你說什麼了?」

  可是她回去的時候感覺雲雀和她媽媽相處的還不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雀張了張嘴,終於說了一句話:「回家再說。」

  「這麼嚴重嗎?」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雲雀身上的氣場有些不同以往,杏実也就沒再追問,心裡卻有些莫名地不安。而且這一路回去,雲雀都把車開的很快,這讓杏実就更沒底了。

  難道是從她媽媽那裡知道了關於她的什麼秘密?

  可是她好像也沒什麼不能讓雲雀知道的秘密吧?

  杏実的大腦飛速地轉動著,可直到回家,她都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下車後,她跟在雲雀身後。一直走到房間門口,杏実忍不住伸手拉住他:「別不說話!」

  雲雀這才停住腳步,轉過身去看著杏実,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知道答案了。」

  「什麼答案啊?」杏実依然有些稀裡糊塗,「讓你說話沒讓你說奇怪的話!」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在意你高中的時候到底喜歡誰嗎?我知道答案了。」

  在說話的時候,雲雀往前邁了一步,幾乎將杏実整個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

  杏実不由得後退,卻被雲雀攬住了腰。她吞咽了一下:「你——」

  沒說完的話被雲雀用吻堵了回去。


第57章 057

  第二天早上, 杏実很少見地沒有在固定的生物鐘影響下醒來,甚至就連手機的鬧鐘響了,她也聽得模模糊糊。

  感覺有些吵,杏実閉著眼睛在枕頭周圍胡亂地摸索著找手機,還沒摸到,就聽到鬧鈴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與此同時,杏実也感覺到,原本貼著自己的一個熱源不見了。

  她無意識地往那邊靠了靠,但那個熱源還是離開了她。杏実心裡有些不滿,直接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

  雲雀回到床上的時候,就看到他老婆用被子把自己卷的像個面包卷,只留給他大半空著的床。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只是回到床上,把杏実的手從被子裡拉出來,准備給她把戒指戴上。

  按照迪諾說的,昨晚應該是一個戴戒指非常合適的時機,但雲雀卻覺得,這個時候給杏実戴上,才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雲雀才剛行動了一步,杏実就突然翻身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頭發散亂,表情看著有些呆滯,又摻雜著幾分驚慌:「完蛋了,上班要遲到了!」

  一轉頭看到雲雀已經醒了,而且似乎醒了還有一會兒了,杏実氣的捶他:「你醒了怎麼不叫我?」然而這麼一動,杏実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酸痛得不行。

  更讓她悲傷的,是她社畜的本能。她都已經是雲雀的老婆了,竟然還會擔心自己上班遲到這種事。

  雲雀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很累,應該多睡會兒,鬧鐘我也替你關掉了。」

  這狗男人還覺得自己挺貼心是把?

  她緩緩躺下,目光直直地看著天花板:「我今天要請假。不對,我要翹班,光明正大地翹班。」誰也不許置喙她翹班的事,就算是雲雀也不行!

  「好。」雲雀拉著杏実的手,「那我也翹班。」

  「你不是翹班,你之前天天去公司才是不對勁。」再說了這狗男人翹什麼班啊!

  他根本就不累!喉嚨沙啞干澀得厲害,杏実實在不想起來,就拉了拉雲雀,「我要喝水。」

  「等一下我去給你倒。」

  「為什麼要等一下?」

  「我現在有事要做。」

  杏実不明所以,轉過頭去看雲雀,就見他握著自己的手,伸手認真而專注地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套上了一個銀色的戒指。

  杏実不由得愣住了:「這是……」

  「婚戒。」雲雀注視著杏実,「我想不出來比現在更合適給你戴上的時間了。」他牽著杏実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起身,「我去給你倒水。」

  杏実舉起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是婚戒誒……所以她昨晚在雲雀西褲的口袋裡摸到的是戒指盒子?感覺她想多了,又想少了。

  畢竟她實在沒想到,雲雀竟然會給她買婚戒,還是偷偷的——不然她為什麼直到他給自己戴上的那一刻之前都完全沒察覺到什麼。

  尺碼也是完全合適的!他怎麼做到的?

  就在杏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面雲雀和雲豆的對話。

  「去找哲……」

  「杏!飯飯!」

  「我說了,讓你去找哲。」

  「杏!」

  「你今天找杏也沒有用,我都沒有飯吃,更何況你。」

  這狗男人在跟雲豆說什麼啊!它只是一只小肥啾而已啊!

  但雲雀這麼說又好像真的有用,杏実沒再聽到雲豆叫,雲雀開門進來的時候就只有他自己。

  「雲豆呢?」杏実探頭往雲雀身後看,沒發現雲豆的小身影。

  雲雀神色淡定:「去找哲了。」

  看到雲雀手上的水杯,杏実很自然地伸手去接,但雲雀卻沒有遞給她,而是直接將杯子送到了杏実嘴邊。

  見杏実沒有喝水,而是眼神怪異地看著自己,雲雀面露不解:「怎麼了?你不是說要喝水?」

  杏実緩慢地點頭:「我是要喝水,但是你突然這麼體貼,我有點不適應。」話是這麼說,但杏実還是就著雲雀的手喝了幾口。

  水杯裡還剩一半的水,雲雀很自然地仰頭喝完後,順手將空了的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見杏実在盯著自己給他戴上的戒指,便走過去抱住了她:「喜歡嗎?」

  「喜歡……」杏実點點頭,也伸手回抱住了雲雀,想了一會兒之後,她微微仰起頭來,聲音沙啞也掩飾不住開心,「謝謝老公。」

  聽到這個稱呼,雲雀的心裡突然漫上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歡喜。

  他終於聽到杏実用這個稱呼叫他了。他記得兩個人從區役所回來的路上杏実說過,他們兩個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這種身份的轉變。

  剛結婚的時候,雲雀明顯感覺得到,杏実對他的態度並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還是把他當成老板。

  後來兩個人開始睡在一個房間,從那天開始,兩個人的關系才發生了變化。

  只是雲雀還是覺得,他們兩個開始變得像夫妻,卻又不完全是夫妻——至少跟其他的夫妻相比,還是有很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杏実沒說,但雲雀覺得,她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兩個的關系變得之前親密了一些,卻又差了些什麼。

  現在她改口了,是不是說明,她已經適應他們兩個關系的變化,對他丈夫的身份也接受和認可了?

  「你的呢?」杏実拉了拉雲雀的手,「婚戒應該是一對吧?」

  「嗯……」雲雀點頭,將用來裝婚戒的小盒子拿給杏実,「在這裡……」

  杏実笑了起來:「我給你戴上。」

  她把男士的那枚婚戒拿出來,卻沒有立即給雲雀戴上,而是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她就發現了刻在戒指內側的花體英文,「Hibari Kyoya……是你的名字啊……」她看著自己的,「我的也有嗎?」

  「有……」雲雀點頭,「刻了完整的名字,你的一半屬於我,一半還是你自己。」

  「那你呢?」杏実捏著要給雲雀戴的那枚戒指,「你都沒變。」

  雲雀吻了杏実一下:「我完全屬於你。」

  這狗男人真的就像突然被打通了一樣,直球打的越來越絲滑,而且還不狗了。

  等雲雀吻完自己之後,杏実握著他的手,鄭重地給他戴上了戒指。雲雀順勢握住杏実的手,跟她十指交握。

  杏実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要買這個?」

  「沢田綱吉說的……」雲雀回答道,「所以我去訂做了。」

  「你去訂做的?」杏実不由得驚訝,「你怎麼知道我的指圍,做的這麼合適?」

  「總有辦法知道的。」雲雀風輕雲淡地說道。

  杏実有些想笑:「一般這種事你都會讓我去做的,這次是讓草壁前輩去做的嗎?」

  「嗯。」雲雀點頭,「想給你個驚喜。」

  「你都知道要給我制造驚喜了……」杏実哽住,「雖然我很感動,但我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地覺得,如果迪諾先生知道了,一定比我更感動。」

  「他知道。」雲雀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給杏実看。

  看到迪諾發來的那條「我真是太感動了」,杏実總覺得這是條有聲音的消息。

  感覺雲雀似乎跟迪諾聊了不少,她就用手指滑動著屏幕往下翻,看完他們兩個的聊天記錄後,已經沒有了想笑的心思,心裡滿滿的都是震撼和感動。

  雲雀他真的有很認真地在學習怎麼對待她,有些話她說過之後自己都不太在意了,因為她知道雲雀就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從來都不對他抱有希望,也不指望他能有什麼變化。

  但她現在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她因為堅守著「絕對不對雲雀抱有任何希望」的原則,有意識地忽略了很多雲雀對她和對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以後你想要什麼,想要我做什麼,跟我說就行了。」看著杏実臉上的表情變化,雲雀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我說了,你可以信任我的。」

  杏実突然抬起頭來:「恭彌,你愛我嗎?」

  雖然這個答案已經顯而易見,雲雀表現的很明顯,杏実也感覺得到,但她卻在這個時候,意外執著地想聽雲雀親口說出來。

  她不要只靠自己感覺,她要明明白白地聽到雲雀親口承認。

  「我愛你……」

  杏実曾經以為,雲雀永遠都不會說這句話,這個狗男人根本沒有心,也不知道什麼是「愛」。

  現在他卻說出來了,說的無比自然,聽起來就像他平時說話一樣,可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雖然從來不對雲雀抱有任何期望,但杏実偶爾也會幻想,如果有一天雲雀跟她說「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這種話,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大概會感動得要死,只不過感覺雲雀不會說這種話,他也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杏実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像曾經想像的那樣感動。

  甚至在她明確能感受到的前提下,她在聽到雲雀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是大腦突然空白一片。緊接著,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垂落下來。

  看到杏実這個反應,雲雀一時間也懵了:「杏?」

  「我沒事!」杏実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雲雀擦著眼淚,但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視線依舊是模糊的,她的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我……」

  太丟人了!怎麼會哭成這樣?明明這個時候氣氛很好,她不應該哭才對啊。

  雲雀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說了愛她,杏実會哭成這樣。雖然她哭的很凶,可雲雀又覺得,她好像並不是在傷心。

  但不管她是不是在傷心,她哭成這個樣子,還是讓雲雀心髒震顫,接著又覺得心髒像是被揪起來了一樣。

  看到杏実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雲雀伸手想把被子扯開:「杏?」

  「讓我哭一下啦!」

  「哦……」

  「可惡,你不問我為什麼哭,也不安慰我嗎?」

  「那你為什麼哭?」

  「我只是……不相信這是真的……」杏実縮在被子裡抽抽噎噎,「你是昨晚突然意識到的吧?為什麼……」

  雲雀沉默片刻:「因為你媽媽跟我說,讓我好好愛你。」

  「所以你才愛我的嗎?」杏実哭不出來了,「你——」

  「並不是……」雲雀垂眸看著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哭的眼睛鼻子都紅紅的杏実,「我只是在她這麼說了之後才意識到,其實我一直都愛你。」頓了頓,他又問道,「你為什麼哭?」他還是不理解,就算不相信這是真的,也不應該哭吧?

  杏実想了想之後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就像是對著一座山,明明知道不會得到回應,卻十幾年如一日地喊著。

  可現在,山那邊卻突然給了我一個回應。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我無所適從,除了哭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是山?」

  「你是。」杏実這會兒也終於明白過來,雲雀昨晚說的他知道答案了是指什麼事——為什麼他這麼在意她高中的時候喜歡的人是誰。

  不是領地意識強,就是吃醋和占有欲作祟。

  她抿著唇想了想後開口道:「那我也告訴你,其實我高中喜歡的人就是你。我之前說過了,是你自己不相信。你好奇怪,我跟你說別的你都信,偏偏這件事不信。」

  「現在我信了……」雲雀微微一笑,「你媽媽告訴我,你上國中的時候就喜歡我了。」

  杏実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就是,昨晚,我去隔壁大嬸家……的時候嗎?」

  「嗯……」雲雀點頭,同時俯身看著杏実,「她還說,你寫了情書給我。」

  杏実緩緩地蒙上被子,完完全全縮進去之後,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她媽媽怎麼什麼都跟雲雀說了啊!現在全都被雲雀知道了,她都快尷尬死了!

  看到自己的老婆縮進被子,只有頭發露著外面,雲雀伸手去扯被子:「情書呢?給我看看。」

  「沒有那種東西!」

  「你說謊話,我不信。」

  「給我信!」

  ——

  與此同時,草壁家。

  看著突然飛到自己家,還朝自己喊著「飯飯」的雲豆,草壁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奇怪了,自從杏実當了雲雀的秘書之後,喂雲豆這種事基本都是她在做,現在她還跟雲雀結婚了,雲豆不應該會餓著才對啊?

  而且雲豆看起來還氣鼓鼓的,像是被人趕出來了一樣。

  雲豆打擾到他們兩個二人世界了?

  等到他給雲豆喂完飯,還把它帶去了風紀財團准備還給雲雀和杏実,卻在臨近中午了都沒見到他們兩個人出現的時候,草壁才驚恐地意識到,風紀財團全勤的勞模杏実,竟然翹班了。

  原來雲豆真的打擾到他們了啊!


第58章 058

  杏実再次醒來的時候, 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

  房間裡拉著窗簾,屋子裡光線昏暗,她也沒辦法從現在的天色來判斷時間。

  醒來之後,杏実第一反應就是:性•冷•淡的男人一旦開葷真是可怕,她現在懷疑雲雀不是狗男人,就是純純的狗。

  第二反應是:餓,好餓。

  杏実甚至開始想,如果是平時的話,她可以通過自己飢餓的程度來判斷現在是幾點了,剛工作的時候她常常因為工作太忙而忘記吃飯,等到想起來要吃飯的時候,肚子已經餓扁了。

  但是從昨晚到現在,她經歷過非常消耗體能的運動,所以這次她沒辦法判斷,她到底幾頓飯沒吃了,才會餓成這樣。

  早飯沒吃,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午飯也沒吃,睡到現在身體依然很疲憊,她現在又餓又累,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想都是雲雀的錯。

  對了,雲雀呢?

  自從兩個人一起睡之後,雲雀就養成了只要在床上就要抱著她的習慣,現在沒抱著她,難道不在床上?

  這麼想著,杏実身體沒動,但是手在原本雲雀睡的那邊摸索了一下,卻只摸到了空蕩蕩的、甚至有些發涼的床。

  不在床上……

  摸索過後,杏実原本混沌的大腦也清醒了不少。

  房間裡還殘留著一些曖昧過的味道,其中就夾雜著雲雀的氣息,但是杏実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本人並不在這裡。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也沒見雲雀回來,杏実撐著身體坐起來,又下了床。

  她昨天穿過的衣服皺皺巴巴地躺在地上,看起來已經不能穿了。

  但這是雲雀之前的房間,沒有她的衣服,倒是她睡的那個房間已經有了不少雲雀的衣服。

  思考了幾秒鐘,杏実當機立斷,去衣櫃裡找了件雲雀的襯衣穿在了身上。

  雲雀個子高,身材偏瘦,但是肩膀寬。杏実作為女性,雖然個子也算得上高挑,但是骨架比起雲雀還是小很多。雲雀的襯衣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下擺剛好到大腿根的位置。

  將過長的袖子卷起來之後,杏実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就准備出去了。

  反正家裡就只有他們兩個,這樣穿應該沒什麼問題。

  出去之後,通過走廊窗戶看到太陽都已經快落山,杏実才驚訝地發現,原來現在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恭彌?」杏実叫著雲雀的名字,但是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她找了一會兒,才發現雲雀在正廳裡打電話,她就沒再上前打擾,只是站在門口等著。

  因為隔的距離遠,杏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也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麼,只是感覺雲雀身上的氣場有些凝重,似乎在說什麼很嚴肅的事情。

  而雲雀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杏実過來了,轉身看了她一眼後,眸色變得有些晦暗,身上也多了幾分焦灼感。

  等對面的人說完之後,雲雀說了聲「知道了」,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大步走到了杏実面前。

  杏実微微一笑,伸出手抱住了雲雀。

  「你這樣穿很危險。」雲雀低聲說道。

  襯衣下擺垂到大腿的位置很微妙,雖然看著很寬松,但是杏実美好的身體曲線若隱若現。而她現在又抱著自己,這種柔軟讓雲雀很難不心動。

  「我的衣服不能穿了,只能穿你的了。」杏実從雲雀懷裡出來,「你起來也不叫我?」

  雲雀神色坦然:「我叫過了,但你沒醒。我出來接電話也跟你說過了。」

  杏実覺得哭笑不得:「我都沒醒你跟我說什麼?」

  「出去要跟老婆報備……」雲雀低頭吻了杏実一下,「所以,就算你沒醒我也要說。」

  「你真的是跟兩位已婚的前輩學了不少我都不知道該說是有用還是沒用的知識。」說完之後,杏実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雲雀有些奇怪:「你笑什麼?」

  杏実雙手捧著雲雀的臉,一本正經地問道:「我有沒有說過,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可愛?」

  「沒有。」雲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以前基本上不跟我說工作以外的事情,也不會評價我。」

  哦,對,我都是在心裡說你是狗男人來著。

  「那我現在說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我覺得你好可愛啊。」

  雲雀表情沒變,眼神裡卻透出了一股匪夷所思:「你認真的嗎?」

  「當然……」杏実用力點頭,「你干嘛這麼問?你竟然懷疑我?」

  「也不是懷疑……」雲雀語氣微頓,「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可愛……」

  「可愛」這兩個字燙嘴嗎?竟然還要停頓一下才說的出口。這狗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可愛是最高級別的贊美啊!

  不過杏実想了想,就覺得雲雀應該的確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他可愛,畢竟他很強大,別人看到他的時候只會覺得害怕,也沒人敢說他可愛。

  「因為我喜歡你啊……」杏実用一種很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特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這個人特別可愛。所以,只要我一個人覺得你可愛就夠了。」

  「你喜歡我。」雲雀重復了一遍。

  杏実點頭,很有耐心地也重復了一遍:「嗯,我喜歡你。」

  這番話似乎讓雲雀很滿意,因為杏実感覺得到,他現在身上有開心的情緒。

  可是下一秒,他又凝視著杏実的臉,大手扣著她的腰:「可是你沒說愛我。」

  這狗男人好貪心!

  「愛你,全世界最愛你。」


第59章 059

  語氣鄭重地對雲雀說完這句話之後, 杏実的上半身微微向後退了一點,微仰著頭, 一本正經地對雲雀說道:「恭彌,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杏実這副嚴肅的樣子讓雲雀也不由得認真起來:「什麼事情?」

  「我要是再不吃飯的話,你就要失去全世界最愛你的老婆了。」杏実無比誠懇地說道。

  雲雀認真聽完後,迅速反應過來:「你餓了?」

  「你都不餓嗎?」杏実震驚地看著雲雀,睜大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我們從昨晚到現在,差不多有二十四小時沒吃飯了!」

  更別說中間還進行過好幾次劇烈的運動。

  雲雀思索片刻之後沉聲說道:「本來確實沒感覺,被你一說,我也餓了。」

  他看了眼杏実身上穿的自己的襯衣,想也不想地將她打橫抱起,「想吃什麼?」

  現在真的有結婚後夫妻正常相處的感覺了。杏実默默地想到。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覺得,直到昨晚她和雲雀才互相表明了心意,他們兩個現在更像是在談戀愛。

  先婚後愛這種事竟然也能被她給碰上。

  雙手勾著雲雀的脖子,杏実略帶好奇地問道:「我說了想吃什麼的話,你會做嗎?」

  雲雀垂眸凝視著杏実的臉,從他的眼神中,杏実讀出了一絲糾結的意味。

  「我做了你會吃嗎?」

  「不然我們還是叫人送餐來吧。」

  雲雀不會做飯,這一點杏実是知道的。家裡的食材也不多了,而且杏実現在又累又餓,根本就不想去做飯。

  「好……」雲雀點頭,「讓哲來送。」

  「草壁前輩又被傷害的世界達成了……」杏実在雲雀懷裡晃了晃腿,「我們兩個今天都不在,草壁前輩大概要忙死了。對了,我要吃壽司。你順便跟草壁前輩說一聲,把雲豆送回來。」

  杏実說完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雲雀的回答,一抬頭就看到他正看著自己……的腿……

  從雲雀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杏実立即停下了晃腿的動作——不敢動了!

  不過才短短一天的時間,杏実已經開始懷念那個某些方面還沒開化、孤寡到被整個Mafia界傳性•冷•淡的雲雀了。

  「你不會在我吃到東西之前在把我爆炒一頓的,對吧?」

  「嗯。」

  得到了雲雀的保證後,杏実放下心來。她讓雲雀把自己送回房間,她要洗個澡,然後再換一身衣服。現在她自己都覺得,她穿雲雀的襯衣非常危險。

  不過這件襯衣她要留著,下次用來勾引雲雀。

  「對了……」快到房間的時候,杏実突然想起一件事,湊到雲雀面前聞了聞,「你洗澡了?」

  雲雀點頭:「在你睡覺的時候洗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電話是沢田綱吉打來的。」

  「我又沒問你。」

  「問不問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

  好了,這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又是兩位已婚前輩教的。不過雲雀這麼自覺,杏実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首領打來的電話你態度還這麼差啊?」

  「我什麼時候對他態度好過?」

  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哦!

  進了浴室之後,杏実打了個哈欠,又跟雲雀說:「你記得跟草壁前輩說送壽司和雲豆的事情。」

  「不會忘的。」

  在關上門的時候杏実忍不住想,這種可以使喚雲雀的感覺真是……爽!

  ——

  不得不說,草壁的辦事效率就是高。杏実洗完澡換好衣服沒多久,他就帶著超豪華的壽司拼盤和雲豆一起出現在了雲雀家。

  看到杏実,雲豆一頭衝過去扎進她懷裡:「杏——」叫完之後,它又抬起頭來,用那雙黑漆漆的小豆豆眼看著杏実。

  從雲豆的眼神中,杏実讀出了這只小肥啾的委屈和心酸。雖然它會說的話不多,但是叫出來的那一聲「杏」裡,也飽含著思念。

  杏実覺得她大概是跟在雲雀身邊太久了,也被他傳染的會解讀小動物的心思了。

  雲雀坐著沒動,草壁則是非常殷勤地把壽司擺開:「恭先生,夫人,請用!」

  「麻煩你了,草壁前輩……」杏実有些內疚地說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要工作,要照顧雲豆,還要送晚飯和雲豆過來。」

  草壁急忙擺手:「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雲雀把筷子遞給杏実:「給,吃吧。」

  「嗯,好。」杏実接過筷子,又給雲豆弄了些米粒出來,「雲豆,吃飯了。」

  「飯飯!飯飯!」

  草壁坐在一邊,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他看了眼杏実,發現她看起來跟平常似乎沒什麼區別。他又看了眼雲雀,感覺他看起來跟平常也沒什麼區別。

  這兩個人真的是在家過二人世界嗎?草壁不禁有些懷疑。

  看看雲雀又看看杏実,草壁思索片刻後,語氣謹慎地問道:「你們兩個……明天還要翹班嗎?」

  「噗——咳!咳咳!」杏実一下子被嗆到,忍不住咳嗽起來,沒等緩過來就急忙說道,「當然不,明天我們會去上班的!」頓了頓,杏実又補充道,「至少我是會去的。」

  草壁被杏実敬業的精神震撼到了。他點了點頭:「知、知道了!」說完後,他又去看雲雀,卻發現他看起來意外的有些……失望?

  這兩個人果然是在家裡過二人世界啊……

  草壁覺得自己應該幫幫雲雀,畢竟他孤寡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老婆,而且還有了要跟老婆過二人世界的意識,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於是,他思索片刻後對杏実說道:「其實,公司最近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雲豆也可以交給我看顧,你們兩個可以繼續二人世——不是,我是說,可以繼續翹班的,沒事!」

  說完之後,草壁就感覺到雲雀朝自己投來了贊許的目光,以至於他不由得挺了挺胸——看來自己這件事辦的非常不錯,升職加薪近在眼前了!

  誰料這話被雲豆聽進去了,本來還在大口干飯的小肥啾猛地抬起頭來,盯著草壁看了幾秒後,直接躲到了杏実身後:「杏!」對這個提議的抗拒顯而易見。

  雲雀眼眸微眯,正要說什麼,就看到杏実轉過身去安撫了雲豆一番後,又對草壁說道:「不用了,草壁前輩。航空公司的收購事項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跟進,雖然已經到了最後的交接階段,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我還是希望,直到最後完成的時候,都由我來確認每一個細節。」

  草壁聽了十分感動,只是還沒等他真心實意地誇杏実「真的太敬業了。」,就聽到杏実又說:「而且,恭彌答應了等航空公司收購完成後給我放個長假,到時候我都不用翹班了。」

  草壁:「……」

  是他感動得太早了!他立刻看向雲雀,滿含期盼地問道,「恭先生,我能放個假嗎?」

  雲雀已經開始想等杏実放假後要把雲豆送到哪裡去的問題了,聽到草壁這麼問,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能。」

  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冷酷,「你放假了,誰來工作?」

  草壁:「……」

  他真是為了雲雀的幸福付出了太多!

  ——

  吃壽司吃的心滿意足,加上本來也沒有睡飽,所以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杏実就上床准備睡覺了。

  然而雲雀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杏実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一點要睡覺的樣子。

  「你不是說要睡?」雲雀有些疑惑,「怎麼還沒睡?」

  杏実平躺著,手放在胃部揉了揉:「吃太飽了,雖然很困,但是睡不著。」

  她伸手拍了拍身旁空著的地方,「上來陪我。」

  雲雀沒動,只是看了眼窩在裡面的雲豆,語氣平淡地說道:「不是有雲豆陪你麼。」

  這狗男人不會連自己的寵物都要吃醋吧?

  杏実有些好笑,只是她雖然愛雲雀,卻也不打算慣著他。她直接翻身轉向裡面:「不上來就算了,有雲豆陪我就夠了。」

  話剛說完,杏実就感覺到身邊的床塌陷下去。緊接著,房間裡的燈也關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杏実又翻身翻了回去,很熟練地鑽進了雲雀懷裡,並且直接開口跟他說:「你什麼都不許做,我要睡覺。」

  「你睡……」雲雀語氣平靜,「但你說要睡覺都說一個小時了,還沒睡著。」

  杏実無奈:「都怪草壁前輩送來的壽司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說到這個,杏実的腦海中就不由得浮現出了草壁離開時渾身散發的那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就聽到雲雀疑惑地問她:「笑什麼?」

  「笑草壁前輩啊……」杏実解釋了一番之後,又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之前有一次給迪諾先生發消息,跟他發牢騷——」

  雲雀的語氣有些凝重:「你為什麼跟跳馬發牢騷?」

  杏実想了想:「大概是因為迪諾先生脾氣很好,會聽我發牢騷?」

  她伸手戳了雲雀一下,「聽我說完嘛,不要打岔!」

  雲雀摟著杏実:「嗯,你說。」

  「我說到哪裡了?哦對,跟迪諾先生發牢騷……」杏実繼續說道,「我說你和草壁前輩都不結婚,你們這種單身磁場會影響到我,導致我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什麼是世俗的欲望?」

  你是好奇寶寶嗎?

  杏実耐心地解釋道:「就是我們兩個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做的事情。」

  「哦……」雲雀恍然大悟,並且一本正經,「那我有。」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昨天晚上開始有的。」

  你要是以前就有,還用孤寡到強行拉我去區役所才能結婚嗎?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雲雀意識到自己又打岔了,便說道:「你繼續說。」

  杏実打了個哈欠:「說的我都困了……就是,我當時覺得很不理解,你孤寡所以你單身不奇怪,但草壁前輩也單身就很奇怪。

  結果現在,我們兩個突然結婚了,穩定的單身大三角土崩瓦解,草壁前輩還在單身,並且是孤零零地單身,還得替我們工作,替我們照顧雲豆,就……很慘……」

  太慘了!只有草壁前輩受到傷害的世界又達成了!

  雲雀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慘的,但既然杏実說他慘那就是慘吧。

  跟雲雀說了會兒話,杏実覺得更困了。她小聲說道:「我話好多是不是?」

  「比以前多很多。」而且,杏実以前總跟他說工作的事情,她會跟迪諾發牢騷,都不會跟自己說這種話,就連結婚之後,她也始終對自己保持著一種客氣又克制的態度。

  但是現在,她跟他說的話變多了,內容也變多了,這對雲雀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

  不久前他還試著從認識杏実的人那裡了解關於她的事,現在他覺得,他完全可以自己來了解她了。

  雲雀幾乎不會對別人生出「感激」這種情愫,但他現在卻真心實意地感激著自己的岳母。

  要不是她如杏実所說的那樣「神經有些大條」地暴露了杏実從國中開始就喜歡他的事實,又用一句「好好愛她」點醒了他,他肯定到現在都沒能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對杏実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啊……」杏実憂心忡忡,「我會不會說的太多,讓你覺得很煩?」

  「不會,我想聽你說。」

  「但是我今天不想說了……」杏実縮到了雲雀懷裡,「困了,睡覺。」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然後牽住了雲雀的手。摸到了他手指上的婚戒,杏実突然想起來,「其實,我以為你不想戴婚戒的,所以也沒跟你說想要。」

  雲雀不解:「為什麼?」她說想要,看來這個禮物送的很好。

  「因為戒指戴著會有束縛感……」杏実解釋道,「你平時也不會戴彭格列指環,普通的雲屬性指環也是每次用每次都壞,所以我以為你不喜歡戴的。」

  「婚戒不一樣……」雲雀說道,「我忘記告訴你,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話剛說完,雲雀就感覺到,杏実身上的氣壓變低了一些。

  怎麼感覺有點像他平時?

  杏実咬牙問道:「你說這是什麼?生日禮物?我生日是哪天,你就送我生日禮物?」

  這狗男人要是記錯了她的生日,她現在就起床帶他去區役所,熬夜等到明天工作人員上班給他們辦離婚!

  「我當然記得你生日……」雲雀准確無誤地說出了杏実的生日,又理所當然地說道,「誰規定了生日禮物只能生日那天送?」

  只是她去年生日的時候用他的錢被自己買了枚鑽戒,雲雀就覺得自己沒有買鑽戒的必要了。

  他想今年給杏実送婚戒做生日禮物,但是她的生日還早,他又迫不及待想給她戴上,所以把生日禮物提前送了而已。

  很合理……

  杏実:「……」這話她沒法接了。

  不被常規所束縛,你還是你啊,雲雀恭彌!

  「那我生日的時候還要禮物。」

  「好……」

  ——

  杏実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睡著的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回憶了一下也沒想起來,只隱隱約約記得,她是跟雲雀說著說著話睡著的。

  昨晚終於睡了個好覺,睡飽的杏実依舊是在固定的時間醒來,只是今天的精神非常好。她看著雲雀近在咫尺的睡顏,終於實踐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做的事情。

  把他吻醒……


第60章 060

  打定了主意之後, 杏実果斷地准備實施。

  然後她就發現,雲雀「睡著的時候連葉子落下來的聲音都能被吵醒。」的警覺性,的確是薛定諤的警覺性。

  以前她起的比雲雀早的時候,他基本都不會醒。結果剛才她才剛一起身,雲雀就突然伸出手抱住她,將她攬進懷裡,還按了按她的頭。

  「再睡會兒……」雲雀語氣有些含糊地說道。

  這狗男人把她按懷裡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了。一大清早的就被老公按著用臉去貼他的胸肌,杏実都有點迷糊了。

  她安靜地躺著沒有再繼續動作,心裡卻想著事情。

  跟喜歡的人結婚,跟喜歡的人相愛,早上醒來躺在喜歡的人身邊,還被他抱著,這種事情杏実以前想都不敢想。

  雲雀的呼吸聲依舊平穩,他短暫地醒了幾秒,把她按進懷裡之後就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房間裡很安靜,杏実聽著兩個人交錯的呼吸聲,心裡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很幸福的感覺。

  幸福到不像是真實的生活。

  一瞬間,杏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但雲雀的手臂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以及貼在她後背上、透過睡衣傳遞給肌膚的熱度,無一不提醒著她,這是真實的,並不是她在做夢。

  過了一會兒,杏実感覺雲雀原本摟著自己的手松開了一點,她稍微動了動,他也沒有反應。

  「恭彌?」杏実用氣發聲叫著雲雀的名字,見他毫無反應,又加重了一些,「恭彌——」

  雲雀依然沒有反應。

  杏実轉了轉眼珠,換了個叫法:「老公——」

  這次她不單單是用氣發聲,而是用聲帶發出了一點聲音,只是聽起來很輕。

  但是雲雀依然毫無反應,這讓杏実不禁懷疑,她再做點什麼,估計雲雀都不會醒。

  這麼想著,杏実就開始對雲雀動手動腳,這裡捏捏那裡戳戳,這樣依舊沒把雲雀弄醒後,她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這狗男人有個屁的警覺性!

  盯著雲雀的臉看了一會兒,杏実撐起身來,先是低下頭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又親了親額頭,最後盯著他微抿著的唇看了幾秒後,對准吻了下去。

  杏実都還沒來得及伸舌頭,只是碰到了雲雀的嘴唇,下一秒,搭在她腰上的大手就突然扣緊,雲雀突然翻了個身,將她推倒,手臂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杏実。

  因為雲雀的動作幅度太大,還驚醒了原本熟睡著的雲豆。小肥啾拍著翅膀在床頭跳:「咬殺!咬殺!」

  但是雲雀和杏実誰也沒理它,只是互相看著對方。雲雀眼眸清亮,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杏……」雲雀開口,「這是什麼新的叫我起床的方式嗎?」

  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聽著也是醒了有一會兒了才對。

  杏実躺在床上,黑色微卷的長發散亂地鋪在枕頭上。她微微挑眉:「還用我叫?你明明都已經醒了。」

  她就說怎麼不管她對雲雀做什麼他都不醒,原來是裝睡。

  「怎麼不繼續裝睡了?」杏実將雙手搭在雲雀的肩膀兩側,「才被我親了下嘴就醒了,定力不太行啊,老公。」

  「我在自己的老婆面前還需要定力這種東西嗎?」

  「你以前不是挺有定力的?」杏実揉了揉雲雀的臉,笑眯眯地對他說道,「好了,醒都醒了,快起床吧。」

  感覺這次不能算是吻醒了雲雀,下次再試試。

  見雲雀紋絲不動,杏実就伸手去推他,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雲雀眼眸微眯:「看來你昨晚睡得很好,一早就這麼有精神。」不僅杏実有精神,雲雀被她剛才那些小動作也撩撥的精神起來了。

  從雲雀的話裡聽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杏実不由得吞咽了一下:「那什麼,我今天還想去上班。」

  「那你別想了。」

  「等等,雲豆還在這裡!」

  「去隔壁房間。」

  ——

  最後兩個人翹掉了上午的班,下午才去的風紀財團。

  本來杏実上午還有個要出席的會議,因為到了上班時間她還沒出現,草壁連電話都沒打,就直接通知與會人員會議延期了,直到杏実下午出現在了風紀財團,才重新敲定了會議時間。

  「我覺得我的職業生涯出現了污點……」杏実語氣幽森,「我以前從來不會犯這種連會議時間都要更改的錯誤。」

  雲雀抬眸看她:「有什麼關系,反正也沒人敢說什麼。」

  「是沒人說什麼……」杏実沒好氣地說道,「但是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絲巾!都跟你說不要咬在脖子上了,你非不聽!」

  雲雀有些意外:「你在衝我發脾氣?」

  「沒錯!」杏実微怒地看著雲雀,「不行嗎?」

  雲雀挑了挑眉:「行。」

  他以前看到杏実對他溫順恭敬的態度時總是想,她會不會永遠都這樣。現在看來並不會,她也會衝自己發脾氣。

  而且,她現在會對自己發脾氣,就說明以前也會對他有意見,只是從來不會發作出來罷了。

  杏実自認為不算是個愛生氣的人,雖然她有時候會被雲雀氣到,但是她深諳雲雀的性格,所以也一向不會生氣太久,很會自我開解。

  這次也是一樣,她說出來之後,本來就已經消氣了,聽到雲雀這麼爽快地說「行」,而且還一副隨便她要怎麼發泄都可以的姿態,她就沒繃住笑了出來。

  「你好煩啊……」杏実瞪著雲雀,「你這樣害我一下子笑出來,感覺讓我很沒面子,我明明剛才還很有氣勢的。」

  雲雀垂眸思索了片刻後,抬起頭來提議道:「那我們重來一遍?」

  杏実盯著雲雀,過了一會兒她走過去伸手捧著雲雀的臉:「算了算了,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

  她耐著性子跟雲雀說,「我其實也沒有很生氣,但我說的話你要聽啊。不上班就算了,要上班你這樣會讓我很尷尬的。」

  以雲雀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做派,估計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尷尬吧。

  「嗯,知道了……」雲雀點頭,「下次注意。」

  不上班就算了,意思是不上班就可以。

  見杏実在跟自己說完之後就拿著手機在發消息,雲雀便問道:「在給誰發消息?」

  「我媽……」杏実回答道,「我開會的時候她發消息給我,問我們晚上去不去她那裡吃飯。」她抬頭看著雲雀,「我們去吧?趁著她現在在家,而且還願意給我們做飯!不然過幾天她可能又要出去玩了。」

  雲雀點頭:「好……」

  櫻田媽媽做的漢堡肉雲雀很喜歡,所以他提出來:「我要吃漢堡肉。」

  「好,那我跟她說一聲。」杏実捧著手機給母親回復消息,「還有嗎?」

  「沒有了。」

  杏実回完消息後,就聽到雲雀問她:「我怎麼感覺,你媽媽總是出去玩?」

  將一縷滑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杏実回答道:「因為她以前要照顧我,沒什麼時間出去啊。自從我工作賺錢之後,她就有了很多空閑的時間。

  她喜歡玩,我賺的又多,每個月會給她轉錢,所以她就經常出去玩了。

  我是覺得,她出去玩也好,在家待著也好,只要她有喜歡的事情做,怎麼樣我都支持她的。」

  「那你呢?」雲雀突然問道,「你喜歡出去玩嗎?」

  之前了平在群裡發了很多鏈接,雲雀看都沒看。結果了平特意點他名讓他看,他就看到了一堆關於「蜜月聖地」的推薦。

  綱吉和了平告訴他,一般新婚夫婦在婚禮結束後都會去度蜜月。他不喜歡群聚,沒有婚禮就算了,蜜月總要給杏実補一個吧?

  而雲雀也是看了之後才明白,怪不得這兩個人當初結婚之後,都消失了一段時間。

  有一次他要找綱吉,結果沒找到人,去找獄寺,還被對方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好長時間。

  估計那個時候全彭格列上下只有他不知道,綱吉和柚葉度蜜月去了。

  「我?」杏実想了想之後搖頭,「我不太喜歡。」杏実並不熱衷於旅行,念書時的休學旅行和畢業旅行也都是學校統一組織,或者朋友們熱情邀請她,她才會去參加的。

  「哦……」

  雲雀陷入了沉思。

  聽綱吉和了平的意思,蜜月好像還挺重要的,據說是「婚姻儀式感」的一環。但是杏実又說她並不喜歡出去玩,這就讓雲雀覺得有些難辦了。

  要不問問跳馬?

  上次「什麼時候送戒指比較合適」這個問題問過迪諾,而他也給了不錯的建議後,讓雲雀生出了「跳馬偶爾也有用」的想法,所以這個時候,他又想到了迪諾。

  就在雲雀決定要問問迪諾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迪諾出現在門口:「恭彌——小杏——我來了!」

  雲雀:「……」

  倒也不用來的這麼及時。

  「啊,迪諾先生……」杏実站了起來,微笑著對他說道,「好久不見了。」她有些奇怪,「怎麼來之前沒有提前說一聲?」

  「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迪諾笑容燦爛地問道,「有沒有覺得很驚喜?」

  「沒有……」雲雀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正好想找你。」

  「誒,是嗎?」

  聽到這句話,杏実和迪諾都十分意外。杏実讓迪諾先做,自己則是出去給他泡茶了。

  視線落在杏実圍在脖頸上的絲巾,等她出去後,迪諾迅速關上門,興衝衝地問雲雀:「恭彌,我是不是快要當爺爺了?」

  雲雀:「……」

  迪諾當不當爺爺跟他有什麼關系嗎?為什麼要問他啊?


第61章 061

  心裡這麼想著, 雲雀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迪諾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是我的學生,我是你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等你當爸爸的那一天,我就當爺爺了,有什麼問題嗎?」

  這話聽起來似乎邏輯縝密沒什麼毛病,但關鍵就在於:「我什麼時候承認過你是我的老師?」雲雀疑惑地問道。

  迪諾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你這麼說我可真是太傷心了,虧我還在你挽留小杏的時候幫你出力了!」

  雲雀神色淡然:「就算你不出力,我也能留下杏。」

  他老婆可是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他了。

  「那我不管……」迪諾語氣堅定,「反正我等著當爺爺了,你和小杏看著辦吧!」

  正好送茶來的杏実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嘴角微抽。不到四十歲就積極地准備當爺爺,這世界上可能也就只有迪諾一個人了。

  話說回來,迪諾的老師裡包恩都還沒當上爺爺,他就搶著要先當爺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而且……杏実不太確定,雲雀理不理解當爸爸是怎麼回事。

  「迪諾先生,請喝茶……」杏実將一杯茶放在了迪諾面前,又在雲雀面前放了一杯,面帶微笑地對他們說道,「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別出去啊……」迪諾朝杏実招手,又指了指雲雀旁邊空著的位置,「坐下一起聊嘛。」

  「啊……」杏実有些猶豫,「這不是在群聚嗎?而且,恭彌不是說有事要找迪諾先生?」

  「對。」雲雀點頭,毫不猶豫地對迪諾說道,「你很多余。」說完後,他又對杏実說道,「不是什麼非要現在說不可的事情,你過來吧。」

  「你這麼說我真的很傷心!」迪諾捂著胸口,心痛完之後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你們兩個加上草壁,不是天天都在群聚嗎?」

  那倒也是。

  所以杏実有的時候覺得,雲雀的不喜歡群聚也是薛定諤的不喜歡群聚。

  就算群聚了,如果叫上他一起,他雖然看起來十分不情願,但還是會參加一下。

  可如果是別人群聚被他發現了,那才叫他生氣。

  以至於杏実有的時候懷疑,雲雀所謂的討厭群聚,其實是討厭別人群聚不叫他。

  雲雀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們三個是在工作。」

  迪諾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雲雀:「你確定不是小杏和草壁在工作嗎?」

  杏実忍著笑,走過去在雲雀身邊坐了下來。她想著畢竟是在辦公室裡,還當著迪諾的面,就沒有緊挨著雲雀坐,而是跟他隔了一點距離。

  誰料雲雀發現了之後,先是看了杏実一眼,然後就往她那邊挪了一點,跟她挨在了一起。

  杏実有些無奈:「你干嘛突然坐過來?迪諾先生還在這裡呢。」

  雲雀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在意他。」

  「很難不在意吧?」

  「我就可以。」

  迪諾在看到雲雀挪到杏実身邊的時候,就生出了一股「老父親欣慰。」的心情。

  聽到他們兩個這麼說,他也急忙說道:「不用在意我不用在意我,看到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嗚嗚嗚!他真是太感動了,唯一的學生,孤寡的學生,以後不用孤獨終老了!

  看到迪諾這個表情,杏実湊到雲雀耳邊小聲說道:「我覺得他真的有認真地把自己當成你老爸誒。」

  聞言,雲雀看了杏実一眼,眼神有些古怪。隨即又轉回去看迪諾,三秒後,他皺了皺眉,語氣嫌棄地說道:「我不要……」

  杏実忍著笑:「你好抗拒。」

  「咳咳——」迪諾重重地咳了兩聲,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說,這對新婚的夫妻,你們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啊?」

  雲雀神色淡然:「你沒有老婆,我很難理解你是什麼感受。」

  迪諾:「……」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感覺情感經歷豐富的自己,被孤寡的雲雀給嘲笑了?這合理嗎?

  「喂!」杏実拽了拽雲雀的西裝下擺,「你就只會這一個模板了是嗎?」

  「嗯?」迪諾支起了耳朵,「什麼意思?同樣的話,恭彌還跟別人說過嗎?」

  「是的……」杏実點頭,「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內容,但是差不多的意思,他跟骸先生和獄寺先生也說過。」

  雲雀神色坦然,完全沒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問題。

  迪諾放下心來:「知道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被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更感動了,傻學生都知道要秀恩愛了!

  杏実聽的嘴角微抽。迪諾怎麼回事啊?還挺會給自己找心理平衡啊。

  喝了口茶,迪諾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對了,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

  雖然給新婚夫妻當電燈泡有點不厚道,但是迪諾真是太喜歡雲雀和杏実現在的相處模式了。

  在提議之前,迪諾就已經做好了會被雲雀拒絕的准備,畢竟他已經被雲雀拒絕習慣了。但是他沒想到,在他提出來之後,拒絕他的人竟然是杏実。

  只見杏実一臉為難地看著迪諾,語氣有些遲疑:「今晚……恐怕不行。」

  「為什麼?!」迪諾不能理解。

  「我媽媽發信息給我,叫我和恭彌今天晚上回家吃飯……」杏実解釋道,「我已經答應她了,所以……」

  「那不是正好……」迪諾一拍大腿,「我也去你家不就好了,兩邊家長還沒見過面,沒有比今晚更合適的時機了。」

  「不要隨隨便便就做我的家長。」

  「恭彌你真的好無情!」

  最後,因為覺得迪諾這麼說似乎也沒什麼毛病,杏実就發信息跟母親說了一聲,在經過了母親的同意後,她和雲雀一起,帶著迪諾也回了家。

  ——

  羅馬裡歐作為迪諾最忠實的部下,每次來日本的時候都有一個固定的項目,就是跟草壁一起去喝酒,然後去KTV唱演歌。

  所以,迪諾跟杏実和雲雀回家的時候,羅馬裡歐就沒跟著迪諾。

  但迪諾又是一個只要家族成員不在身邊就一定會摔跤的廢柴體質,這就導致,他到了櫻田家之後,剛一進門,就左腳絆右腳摔在了玄關,嚇了出來迎接女兒女婿的櫻田媽媽一大跳。

  「痛痛痛——」

  櫻田媽媽看著迪諾坐在地板上揉著被摔疼的膝蓋,而杏実和雲雀就站在一旁,一副對他會摔倒這件事毫不意外,甚至已經習以為常的樣子。

  見櫻田媽媽一臉震驚,雲雀還很淡定地解釋了一下:「他經常這樣。」

  「就算經常這樣,摔倒也會很痛吧?」櫻田媽媽憂心忡忡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迪諾迅速從地上起來,換上了一副穩重成熟的紳士模樣,「櫻田女士,你好,我是恭彌的老師,我叫做迪諾•加百羅涅。」

  而杏実則是在想,迪諾從地上起來的動作……真是熟練得讓人心疼。

  「你好……」櫻田媽媽見迪諾沒什麼事,便笑了起來,「迪諾先生是外國人啊。」

  「是……」迪諾點頭,「我是意大利人。」

  「但你的日語說的很好呢。」

  「因為我經常來日本。」

  「原來如此……」櫻田媽媽恍然大悟,又招呼他們,「不要站在這裡說話了,快進來吧。」

  在往客廳走的時候,櫻田媽媽稍微走慢了一些,拉著杏実的手,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絲巾後小聲說道:「我就說,新婚夫婦不要在我這裡留宿吧?還是回自己家方便一些的——」

  杏実:「……」

  怎麼感覺剛才有個車轱轆從臉上碾過去了?

  進了客廳之後,幾個人在茶幾前坐下。

  杏実坐在母親身側,雲雀本來很自然地就要坐在杏実旁邊,但是被她看了一眼,又見她看了眼迪諾那邊,雲雀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坐到了迪諾身邊。

  迪諾震驚……

  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雲雀有這麼聽話的時候!雖然說聽老婆的話天經地義,但這可是雲雀啊!

  不過迪諾的震驚也只是在心裡,他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雲雀進來的時候手上還提著一個木制的盒子,看起來很高檔。

  迪諾拿過那個盒子之後,放到桌子上,推到了櫻田媽媽面前,面帶笑容地說道:「初次拜訪,這是見面禮,請收下吧。」

  下車的時候,杏実擔心迪諾會把禮物摔了,就幫他拿了。雲雀看到之後,又很自然地接過去幫她拿著,禮物就到了雲雀的手上。

  櫻田媽媽驚喜地說道:「迪諾先生也太客氣了。」

  迪諾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好歹也算是恭彌和小杏的雙方家長見面嘛。而且我來打擾,總不好空著手來的。」

  櫻田媽媽便沒再推辭,道了謝之後,就讓杏実把禮物去收起來。她仔細打量著迪諾,有些意外地說道:「迪諾先生看起來很年輕啊。」

  「說是老師,其實我也只比恭彌大了七八歲而已。」迪諾解釋道。

  櫻田媽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呢。」

  「倒是櫻田女士,比我想像中的要年輕許多呢。」迪諾語氣誠懇地說道,「剛才你和小杏坐在一起,我都覺得你們兩個分明就是姐妹啊。」

  這句話頓時讓櫻田媽媽心花怒放。她問迪諾:「真的嗎?」

  「真的……」迪諾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從來不撒謊,不信你可以問小杏。」

  雲雀:「……」還能這樣?

  杏実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便奇怪地問道:「問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櫻田媽媽擺擺手,又笑眯眯地說道,「我相信迪諾先生的。」

  杏実看著雲雀臉上那副可以概括為「大開眼界」的表情,再看看自己媽媽開心的樣子,就能猜到,大概是迪諾說了什麼好聽的話,讓她媽媽很開心了吧。

  見他們兩個聊的很投機,而雲雀坐在那裡,跟這個場景簡直格格不入,他自己也完全坐不住的樣子,杏実便悄悄地退後,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雲雀看看櫻田媽媽,又看看杏実,見她還是很堅持地讓自己出去,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事實證明,杏実的果斷是正確的。櫻田媽媽和迪諾兩個人聊在興頭上,連客廳裡少了兩個大活人都沒注意到。

  走出客廳後,雲雀面帶疑惑地問杏実:「他們兩個怎麼這麼能聊?」

  杏実歪了下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社交牛逼症吧。」

  她媽媽因為經常出去玩,結交了很多朋友,加上有些神經大條,是個性格很外向的人,一向很擅長跟剛認識的人迅速打成一片。

  至於迪諾就更不用說了。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估計沒個一小時不能說完。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雲雀問道。

  杏実眼珠骨碌一轉:「做點刺激的事情?」

  雲雀好奇:「什麼刺激的事情?」

  杏実唇角一勾,伸手扯著雲雀的領帶,將他拉到跟自己平視的位置,對著他的唇,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一牆之隔的客廳裡,兩個家長在談話,而他們則是在走廊上肆無忌憚地接吻,還有比這更刺激的事情嗎?


第62章 062

  櫻田媽媽和迪諾兩個人聊的很開心, 杏実和雲雀接吻也很投入。

  客廳和走廊之間只有一扇拉門,現在還是開著的。他們兩個在走廊上,杏実的後背還貼著牆壁,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會制造出動靜來,被裡面的兩個人聽到。

  雖然杏実覺得,他們兩個現在大概也不會有心思管他們,就算稍微制造出一點動靜來他們也不會聽到,但她還是很小心地沒有發出聲音來。

  而雲雀也從一開始被杏実拉過去時的懵逼,變為反過來握住了主動權,氣場瞬間強勢起來。他用右手托著杏実的腰,杏実也松開了雲雀的領帶,轉為勾著他的脖子。

  結束之後,雲雀還有些意猶未盡,無意識地很小幅度地舔了下唇。

  杏実盯著他的薄唇,伸出手,用手指在上面蹭了蹭,擦掉了沾在上面的口紅印,又給他整理好剛才被自己扯亂的領帶。

  雲雀有些不解,在杏実的眼神示意下低聲問道:「這算什麼刺激的事情?」

  杏実伸手指了指客廳裡面:「家長在裡面談話,我們兩個在這裡接吻,可能隨時都會被他們發現,這還不夠刺激嗎?」

  「被他們發現怎麼了?」雲雀還是不太理解。

  杏実就知道他不能理解,所以耐著性子解釋道:「你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我會覺得很羞恥,畢竟接吻是件很私密的事情嘛。」

  她依舊倚靠在牆壁上,仰頭看著雲雀,「有一種在背著家長偷偷早戀的感覺。」

  不管雲雀覺得刺激不刺激,反正她是覺得挺刺激的。

  雲雀垂眸注視著杏実,語氣正經地說道:「早戀是違反風紀的。」

  說完之後,他就看到杏実的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杏実欲言又止地看著雲雀:「雖然我有好多年沒聽你說違反風紀這句話了,突然聽到還覺得挺懷念的,但你不覺得,你在這種時候說這句話,多少有那麼點破壞氣氛了嗎?」

  雲雀思索片刻後抬起頭來:「你的話就不算違反風紀。」

  「廢話,我都成年了!」杏実都快被雲雀給逗笑了,「要不是你太孤寡,上國中的時候我可能真的會找你早戀。」說完之後,她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在並盛中學的時候,你也跟我說過我違反風紀的話。」

  雲雀微微挑眉:「哇哦,你做了什麼?」

  「放學的時候急著回家,跳了走廊的窗戶,腳踩在窗台上,正好被你看到了。」杏実板著臉,學著雲雀當時的樣子,「你說我破壞校舍違反風紀了,嚇得我趕緊用手帕把窗台擦干淨了。」

  雲雀凝視著杏実:「你不是說,國中時候的事都不怎麼記得了?」

  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跟你有關的事情就記得啊。不過你肯定不記得了吧,畢竟你每天要跟很多人說人家違反風紀了。」

  她笑了笑,不等雲雀回答,又伸過手去,將手心貼在雲雀的胃部,「餓不餓?」她一邊問,一邊轉頭看向客廳,「他們兩個怎麼還沒聊完?在聊什麼呢?」

  雲雀握著杏実的手,看著她往客廳門口湊了湊,支著耳朵聽著裡面的談話。

  其實她完全不用這麼做,因為櫻田媽媽和迪諾聊天的語氣聽起來很高漲,所以聲音也有些大,他們兩個的聊天內容,杏実和雲雀聽得一清二楚。

  迪諾在跟櫻田媽媽說:「櫻田女士一個人扶養小杏長大,真是太了不起了!」

  「也沒有啦……」櫻田媽媽語氣真誠,「小杏從小就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沒怎麼讓我費心的。」

  「真叫人羨慕!」迪諾真心實意地說道,「恭彌就完全不受管束,要跟他說什麼,都得先跟他打一架才行。」

  聽到這句話,杏実下意識地看了雲雀一眼,差點沒忍住笑。

  雲雀:「……」很好,給跳馬記一筆,明天打一架。

  「恭彌在國中的時候就是個很有個性的男生呢,不然我們小杏也不會喜歡他嘛。」上次來家裡吃過飯之後,櫻田媽媽對雲雀的稱呼就改成了直接叫名字。

  「說的也是呢。對了……」迪諾終於發現,客廳裡有兩個大活人不見了,「恭彌和小杏呢?」

  「哎呀……」櫻田媽媽也反應過來,「小杏好像從我讓她去把禮物收起來之後就沒再回來,恭彌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感覺差不多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杏実從門口探出了腦袋:「你們兩個還要聊嗎?我們都餓了。」

  櫻田媽媽和迪諾同時向門口看過去,就看到杏実趴在門口。接著,雲雀的臉也出現在門口,就在杏実的腦袋上方。

  杏実都能感覺到,雲雀的下巴輕輕蹭了下自己的發頂。

  「你們兩個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迪諾說完之後就急急忙忙地找出手機來,「我要拍下來!」

  迪諾怎麼都沒想到,雲雀有一天能跟「可愛」這個詞掛鉤。但是他們兩個腦袋疊在一起這個畫面,實在是太可愛了。

  雲雀不想配合,轉頭就要走,但是櫻田媽媽也拿出了手機,一邊說著「好可愛」一邊拍照,雲雀就沒動,等他們收起手機,才消失在門口。

  杏実好奇地問道:「很可愛嗎?媽媽發給我,我要看。」

  「好啊……」

  雲雀對杏実說道:「那你發給我,我也要看。」

  「那你用我的手機看不就好了?」

  「要保存。」雲雀一本正經,同時又有些不滿,「我們兩個的合照,就只有一張。」

  竟然會在意這種事啊?杏実有些意外,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笑眯眯地對雲雀說道:「不是一張,是兩張。」

  「嗯……」雲雀點頭,「現在兩張了。」

  「我不是說剛拍的這張……」杏実搖了搖頭,「我是說,在這張之前就有兩張了。」

  「有嗎?」雲雀面帶疑惑,「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杏実故意賣關子,感覺雲雀要問她了,才開口說道,「那張照片在我這裡。」看到母親和迪諾走出來,杏実飛快地說道,「下次拿給你看,我們先去吃飯吧。」

  雲雀點了點頭:「嗯……」

  在吃晚飯的時候,櫻田媽媽和迪諾一邊吃一邊聊,杏実插不上嘴,雲雀又不愛說話,兩個人就埋頭干飯,直到櫻田媽媽說:「小杏結婚了我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事了,現在我就專心等著做外婆了。」

  杏実一下子被米飯嗆到,捂著嘴轉向一邊咳嗽起來。

  「杏,你沒事吧?」坐在她對面的雲雀迅速起身走到她身邊,用一只手扶住了杏実的手臂,另一只手幫她拍著後背。

  櫻田媽媽也急忙去倒了杯水:「小杏,快喝口水!」

  杏実咳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緩過來之後有些無奈地問母親:「媽媽,你怎麼突然就說這個……」

  「結婚之後生小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櫻田媽媽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才是,反應怎麼這麼大?」

  杏実下意識地看了雲雀一眼,見他皺著眉注視著自己,她先是笑了笑,告訴他自己沒事,讓他坐回去吃飯,然後才解釋道:「因為你提出來的太突然了,我都沒准備。生小孩……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沒有計劃。」

  生小孩……雲雀在心裡重復著,想起杏実曾經說過,現在流行一對父母養兩個小孩和一個寵物的家庭結構。

  雲雀本來就很喜歡小孩子,他覺得,如果是杏実生的小孩,一定非常可愛。

  迪諾笑眯眯地說道:「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不過我也非常期待當爺爺的那天!」

  他滿含期盼地看著雲雀,「恭彌,我能不能比裡包恩先當上爺爺,就看你和小杏的了!」

  雲雀:「……」不想理他。

  「我覺得還是不要理迪諾先生比較好,這是我無法理解的勝負欲,明明他自己都沒結婚。」

  杏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甚至懷疑迪諾不結婚,就是為了不讓裡包恩比自己先當爺爺。

  總之就是,她不理解。說著,杏実往雲雀的碗裡夾了個炸蝦天婦羅,「吃飯吧,你多吃點。」

  「嗯……」

  夫妻兩個的互動被櫻田媽媽和迪諾看在眼裡,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會心一笑。

  感情真好呢。

  ——

  吃過晚飯,雲雀依然很自覺地要收拾碗筷,但是被櫻田媽媽趕出了廚房。

  她讓杏実燒熱水,說是收到了很好喝的茶葉,要給他們泡茶喝,而她自己則是要留在廚房洗碗。

  在等熱水燒開的時候,杏実聽到母親問自己:「手上的戒指換掉了?上次來的時候戴的不是這個。」

  「嗯……」杏実點頭,「昨天換的,恭彌他……沒有告訴我,讓草壁前輩去訂了婚戒,昨天給我的。」

  櫻田媽媽看了杏実一眼:「甜蜜和幸福都要滿出來了,小杏。」

  「誒?」杏実睜大了眼睛,「有嗎?」

  「很明顯,你自己沒有發現嗎。」櫻田媽媽將洗好的碗收起來,走到杏実面前問道,「你們兩個,前天晚上回去之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杏実更震驚了:「這你都能看出來嗎?」

  「我是你媽媽,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櫻田媽媽信心十足,「前天晚上過來的時候,你都沒有給恭彌夾過菜。」

  「媽媽你明明經常神經大條,但是某些方面的觀察力卻又意外的驚人呢……」

  杏実忍不住發出感慨,但是這兩天她和雲雀之間感情的變化,她也確實很想告訴母親。

  她湊到母親耳邊,就像第一次告訴她自己有喜歡的人一樣,很興奮又有些害羞。

  「恭彌他說愛我誒!」


第63章 063

  杏実想來想去都覺得, 自己跟雲雀的事,除了母親之外,沒有人能說了。

  她喜歡雲雀這件事並不是只有母親知道,在並盛中學時認識的朋友知道,上高中後認識的朋友也知道。

  但是國中時認識的朋友,高中時還有些聯系,後來她進了風紀財團工作後,基本就不怎麼聯系了,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人生軌道,只有在新年的時候才會互相發消息問候一下。

  突然去跟國中的朋友說自己跟國中時喜歡的風紀委員長結婚了,以及結婚後的事情,別說對方極有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杏実自己光是想想都覺得很尷尬。

  至於高中時的朋友,除了跡部這種因為工作偶爾會碰上,關系維持不錯的以外,其他的基本也都跟國中時的朋友一樣了。

  讓她去跟跡部說自己結婚後的事情,杏実覺得還不如趕緊換個星球生活。

  而且杏実總覺得,在她跟雲雀的關系上,跡部就像個吃瓜看戲混亂邪惡的樂子人,跟他說了之後,除了被他嘲笑,大概也沒有別的結果。

  但跟自己的媽媽就不一樣了。

  杏実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從小到大,除了她老板就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雲雀這件事之外,母女兩個之間幾乎沒有秘密。

  甚至這個秘密也在上次杏実帶雲雀回家的時候被捅破了。

  而且杏実一開始並不知道,還是後來雲雀告訴她的。杏実這才知道,其實母親一直都清楚,雲雀就是她的老板,只是她不想說,加上她除了偶爾會抱怨雲雀總是壓榨她之外,依然樂此不疲地在風紀財團兢兢業地工作,從小秘書當上首席秘書,櫻田媽媽就沒有戳穿她。

  聽到杏実這麼說,櫻田媽媽吃驚地問道:「恭彌還會說這種話嗎?」

  「我當時也很驚訝……」杏実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之前都沒敢想過,他會喜歡我。」

  櫻田媽媽打趣著問道:「你都不覺得他會喜歡你,就答應跟他結婚了嗎?」

  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櫻田媽媽知道,杏実雖然喜歡雲雀,但她當時都打算辭職了,肯定是完全沒有想過要跟雲雀結婚的。

  退一萬步講,哪怕她有想過,也絕對不會主動跟雲雀提的,所以結婚一定是雲雀提出來的。

  杏実振振有詞地說道:「因為他說了我很重要啊,他都不會跟別人說這種話的!雖然一開始我們兩個結婚是他強迫我去的,但他那個時候只是沒有意識到他其實是喜歡我的,也是想跟我結婚的!」

  「說了這麼多……」櫻田媽媽右手貼著臉頰,「還不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他說要跟你結婚的時候你還是答應了嘛。我們家小杏啊,在別的事情上都很理智,就是一碰到恭彌,就變得不理智起來了。」

  杏実想了想,點頭:「確實是呢。」

  工作和結婚,關乎杏実人生的兩件大事,她都選擇了雲雀,每一件她做出的選擇在別人看來都很不理智,但卻都出乎意料地有個不錯的結局。

  「其實我從區役所出來的時候還挺迷糊的,清醒過來之後,我都開始考慮以後過不下去離婚的事情了。」

  杏実語氣平靜地說道,「但是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覺得還能過的下去了嗎?」

  「是啊。」杏実忍不住笑起來,「相比較我才剛結婚,就心態很消極地考慮什麼時候離婚,恭彌他是很認真地想要跟我一起結婚之後好好生活的。

  我以為他是不想失去一個萬能的秘書,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而且你也知道,他很討厭別人管他,跟他說什麼事情要怎麼做才對,他自己就是規則。

  但是他會跟我說,我希望他做什麼、怎麼做都可以跟他說,我說的話他也真的都會聽,而且會記住,這些都讓我覺得,我在他心裡是很特別的。」

  在跟雲雀互相表明了各自的心意之後,杏実這兩天一直在想這件事。

  她想了很多很多,也想找個人說出來。現在她把這些分享給自己的母親,在說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心裡滋生出了甜,就像藤蔓一樣包裹住了她的心髒。

  櫻田媽媽一邊聽一邊笑:「所以我才說,你們兩個前天晚上回去一定發生了什麼,因為今天來的時候,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上次來的時候,櫻田媽媽雖然覺得雲雀和杏実之間相處的很融洽,互動的時候看起來也很有默契,但她就是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看得出來這種融洽和默契是他們兩個因為工作朝夕相處磨合出來的,所以杏実在對雲雀的態度上還是有所收斂。

  反倒是雲雀表現得要自然的多。而且跟杏実完全沒想過雲雀會喜歡她不一樣,櫻田媽媽作為一個旁觀者,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雲雀是喜歡杏実的。

  所以,她才會用讓杏実去隔壁大嬸家送伴手禮的方法將她支開,在跟雲雀單獨相處的時候,告訴他杏実從國中開始就喜歡他的事實。

  杏実連國中畢業後要搬離並盛町被她攛掇著去給雲雀送情書都不敢,靠她自己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雲雀知道她的心意,還不如她這個老母親幫一把,給他們推波助瀾,捅破這層窗戶紙。

  現在看來,她做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感覺距離她當外婆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聽到母親這麼說,杏実神色復雜:「嗯,確實,前天晚上回去之後,我們兩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一起睡了。」

  她不由得扶額,「他孤寡到缺乏常識,我們兩個結婚的第一個周是分房睡的,後來在同一個房間也是單純地蓋被子睡覺。我真是——吐槽都不知道要找誰。」

  櫻田媽媽露出了懷疑人生的表情:「竟然還能這樣嗎?不知道該說高估他了,還是低估他了。」

  「而且,我當時跟別人說現在流行的家庭結構是一對父母兩個孩子和一個寵物,正好被他聽到,結婚之後,他就把他的寵物給我,還跟我說,孩子的事情他再想想辦法……」

  杏実一臉後怕地拍拍胸口,「我都擔心他會去別人家搶個孩子回來給我!」

  現在想想,幸好彭格列唯二兩個已婚男還沒有小孩,不然他們的小孩現在可能已經不是他們的小孩了。

  櫻田媽媽沉默片刻:「感覺是他會做出來的事,畢竟以前在並盛町的時候,他就在街上收保護費了。」

  「雖然感覺並不是一回事,但本質上的確都是『搶』。」杏実哭笑不得,「我甚至覺得,連我都是被他搶去做老婆的。不過也是……」杏実話鋒一轉,「他要是不搶,估計也不會擁有我這麼好的老婆。」

  「你怎麼還自己說這樣的話啊……」櫻田媽媽有些忍俊不禁,「這話難道不是恭彌來說嗎?」

  杏実撇撇嘴:「他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不一定,他都說愛你了。」

  「也是……」

  「所以,你們兩個這樣就算結婚了嗎?」櫻田媽媽有些期待地問道,「不打算補一個婚禮,然後去度蜜月嗎?這才是結婚該有的流程吧?」

  「不了吧,婚禮好麻煩……」說到婚禮,見過綱吉和了平結婚的時候有多忙的杏実想想就覺得頭疼,「而且恭彌不喜歡群聚,不辦也沒關系。再說了,我認識的朋友都知道我們兩個大概率不會辦婚禮,已經給過禮金了,再辦婚禮總覺得有點尷尬。」

  杏実這麼說了,櫻田媽媽也表示了理解:「辦不辦婚禮,你們兩個商量好就行了。說起來,我以前還在想,我們小杏沒有爸爸,結婚的時候就不能挽著爸爸的手臂去新郎身邊了。現在既然不辦婚禮,那沒有爸爸也就沒關系了。」

  這話聽得杏実忍不住嘴角微抽:「媽媽,你的神經真的會在奇怪的地方特別大條。再說了,就算沒有爸爸,我還有舅舅嘛。對了,我前天帶回來的魚竿,你記得給他啊。」

  「下次一起去舅舅家的時候你帶給他不就好了?」櫻田媽媽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結婚了,總該帶恭彌去看看他嘛。」

  「我有個項目快忙完了,結束後會有個假期,到時候再去吧。」

  「也行。啊,水開了,先泡茶吧。」

  「好……」

  就在杏実和母親兩個人在廚房說悄悄話的時候,雲雀和迪諾在客廳也在談話。

  「恭彌,你今天在風紀財團的時候,是不是說有事情要問我來著?」迪諾關切地問道。

  雲雀點頭:「嗯,有。」

  「是什麼?」迪諾「砰砰。」地拍著胸脯,「有任何問題,老師我都會——」

  「蜜月……」

  「去哪兒嗎?」迪諾毫不在意自己剛才被雲雀打斷,而是興致勃勃地提議道,「那可以去的地方可太多了,比如——」

  「要不要去。」

  「聖托裡尼島、愛琴海——等等!」舉了兩個例子之後,迪諾才意識到,雲雀不是問他去哪兒好,而是問他要不要去。

  迪諾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開口跟雲雀確認,「你剛才是問我要不要跟小杏去度蜜月嗎,恭彌?」

  「嗯。」雲雀點頭。

  「這個問題怎麼還用問呢?」迪諾不理解,「你不喜歡群聚,跟小杏結婚不辦婚禮就算了,怎麼能連蜜月都不去呢?」

  「我問過杏,她說她不喜歡出去玩。」雲雀皺著眉,神情看起來有些糾結,「所以我不確定要不要帶她去。」

  迪諾的表情變得更凝重了:「恭彌,你該不會,以為,度蜜月,就是出去玩吧?」

  雲雀面露不解:「難道不是嗎?」

  指望這個傻學生知道蜜月的正確度法的我簡直像個白痴一樣!

  迪諾痛心疾首:「不是啊!度蜜月是給你們用來讓我當爺爺的!」

  看著雲雀更加迷惑的表情,迪諾開始反思自己。是他的問題。

  因為他和綱吉都沒有在這方面被裡包恩教育過,所以他也沒有教育過雲雀。

  但是他忘了,雲雀是個在這方面缺乏常識的人,他應該手把手好好教教他的。

  迪諾突然開始同情起杏実來了,也不知道杏実跟雲雀結婚之後都是怎麼過的。

  他語重心長地對雲雀說道:「恭彌,我准備在日本多待幾天,好好教教你。」

  雲雀想也不想地拒絕:「我不需要。」

  「你非常需要!」迪諾斬釘截鐵語氣堅決,「為了你和小杏的幸福,你也需要!」

  「這樣嗎?」雲雀一聽,頓時變得沒有剛才那麼抗拒了,甚至還點了點頭,「好……」

  迪諾:「……」

  怎麼感覺掌握了新的讓雲雀聽話的技巧呢?

  沒想到跟雲雀提杏実效果會這麼好,迪諾再次感慨,他們兩個果然是真愛。

  他探頭往外看了一眼,感覺杏実和她媽媽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過來,便又往雲雀面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其實這件事你可以問小杏的啊。」

  「問她她就知道了……」雲雀一本正經,「她知道了不就沒有驚喜了?」

  「你不要被『驚喜』這兩個字限制了思路……」迪諾無語凝噎,「度蜜月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中間有很長的時間跨度,你總得讓她安排出時間來吧?再說了,我覺得對小杏來說,你能想到要帶她去度蜜月已經算是很驚喜的事了。」

  從杏実之前壓根就沒考慮過要跟雲雀結婚這一點就能看出,她對雲雀的期待值是很低的,畢竟作為雲雀的秘書,她是世界上最了解雲雀的人了。

  雲雀垂眸思索了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注視著迪諾,「你准備什麼時候開始教我?」

  迪諾感動……

  傻學生終於知道主動學習了!

  「明天?」

  「好。」

  兩個人說完沒多久,杏実就端著泡好的茶進來了。放下托盤後,看著迪諾一臉欣慰的表情,杏実好奇地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迪諾搶先一步說道:「沒什麼!」

  他興衝衝地問杏実,「小杏啊,最近有什麼計劃嗎?」

  杏実神色認真地回答道:「工作……」

  迪諾:「除了工作呢?」

  杏実想了想:「手頭的工作結束後會有一個假期,不過我還沒想好假期要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杏実也沒打算給假期做安排。對她來說,每天在家無所事事,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做,才是放假的意義。

  櫻田媽媽也在這時候走進了客廳,她在杏実身邊坐下,笑眯眯地說道:「放假啊,小杏放假的話,恭彌也會一起放假嗎?」

  雲雀回答道:「我想放假就可以放。」

  杏実:「……」這話聽著真氣人!

  被杏実瞪了一眼,雲雀開始反思自己。

  他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

  在櫻田媽媽這裡喝過茶後,三個人沒有在這裡打擾太久,就告辭離開了。

  迪諾提前就跟羅馬裡歐約好了來接自己的時間,他出去的時候,羅馬裡歐已經在外面等他了。

  「今天真是唐突地打擾了,櫻田女士……」迪諾很有禮貌地說道,「多謝招待。」

  櫻田媽媽笑眯眯地說道:「不會不會,歡迎下次再來玩。」

  杏実在一旁補充了一句:「如果我媽媽在家的話。」

  雲雀對著櫻田媽媽微微欠身:「我們告辭了。」

  說完之後,他去牽杏実的手,「走吧……」

  櫻田媽媽細心地叮囑道:「開車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哦,注意安全。」

  「知道了,媽媽……」杏実對著母親揮揮手,「媽媽晚安。」

  「晚安……」

  羅馬裡歐的車停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但可以將櫻田家門口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等迪諾上車後,羅馬裡歐笑著說道:「感覺看到了雲雀從來沒有過的一面呢,boss。」

  「確實……」迪諾點頭,「雖然小杏的媽媽很好相處也很溫柔,但是岳母對女婿的壓制真是天然存在的,就算是恭彌,在小杏的媽媽面前也會收斂很多。」

  「哈哈哈……」羅馬裡歐忍不住笑起來,「我今天還聽草壁說,雲雀現在很聽小杏的話了。說起來,他們兩個現在結婚了,我是不是不能再這麼叫了?草壁說他都改成『夫人』了。」

  迪諾捏著下巴想了想:「感覺小杏應該不會在意,但是恭彌會在意吧?」

  「是的……」羅馬裡歐點頭,「草壁說就是雲雀讓他改的。」

  「那你也改了吧……」迪諾笑眯眯地說道,「畢竟她現在是彭格列的雲守夫人了。」

  羅馬裡歐點頭:「好的,我知道了,boss。說起來,他們兩個看起來感情很好啊。」

  「畢竟有很多年的感情基礎在那裡嘛……」迪諾摸著下巴,「不過,就算是日久生情,也要有某個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吧?雖然不知道恭彌是怎麼意識到的,但我覺得小杏肯定早就意識到了。」

  羅馬裡歐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能在恭彌這樣的人身邊當這麼多年的秘書,不管別人怎麼挖都挖不走,不是真愛很難解釋這一切。」

  「那確實……」

  迪諾沒再出聲,只是轉頭看著車窗外。雖然迫不及待地期待著小雲雀或者小小杏早點出生,但是看在這兩個人還在婚後熱戀期的份上,迪諾決定還是過段時間再催。

  雲雀恭彌,熱戀。

  杏実竟然能讓這兩個看起來毫無關系的詞聯在一起,她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吧?


第64章 064

  此時此刻, 被迪諾看作是食物鏈頂端的杏実,正在回家的路上,坐在雲雀身邊……發呆……

  「杏?」雲雀叫了杏実一聲,「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杏実回過神來,語氣略有些遲疑,「我就是在想,感覺好久沒加班了,突然有點想念以前加班的日子了。」感覺到雲雀朝自己投射過來的欲言又止的眼神,杏実扶額,「好了你不用說了,我自己都覺得離譜。」

  雲雀抿著唇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也只是說了句:「那你……假期好好休息。」

  「我是這麼打算的。」杏実點頭,「不過,我有個想去的地方,准備等假期的時候去一趟。」她轉頭看著雲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雲雀不假思索地點頭:「好。」

  頓了頓,他又問道,「去哪兒?做什麼?」

  「做什麼……」杏実重復了一遍,沉思片刻後回答道,「非要說的話,應該算是去約會吧,我們還沒有去約會過呢。」

  約會……聽著就很讓人心動。雲雀默默地想到。

  但杏実又說道:「嗯——也不能這麼說,感覺我們兩個每天一起上班都算約會了。」

  雲雀卻不贊成杏実的說法:「可上班的時候還有哲。」

  「那上班去公司和下班回家的路上呢?」杏実追問道,「反正我覺得,不能跟你進行傳統意義上的約會,畢竟適合約會的地方人一般都很多。」

  雲雀露出了不能理解的表情:「約會不應該是兩個人嗎?為什麼要去人多的地方?」

  「因為人多的地方一般都適合約會。」說完之後,杏実覺得,自己好像解釋了,又好像沒解釋,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好在雲雀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所以,你要讓我跟你去哪兒約會?」

  想到杏実說她跟他一起去上班都能算約會了,再想想她剛才還說,有段時間沒加班甚至都開始想念了,雲雀遲疑著問道,「要我陪你加班當約會嗎?」

  也不是不行。

  杏実卻被雲雀這句話搞得無語凝噎。

  怎麼回事?難道是跟他結婚之後,雲雀也不知不覺變得社畜起來了?

  看他最近勤勤懇懇每天去風紀財團打卡上班,杏実又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難怪別人總說,相愛的兩個人會越來越像對方。

  「不是……」杏実哭笑不得,「你不要被我帶偏了啊。我是要去並盛中學啦。」

  這個答案倒是完全出乎雲雀的意料。他不由得轉頭看了杏実一眼:「並盛中學?你確定?」

  「你干嘛這麼懷疑?」杏実對雲雀這個反應也不太理解,「你不是超級喜歡並盛中學嗎?我還以為你知道要去那裡會很高興的。」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想去那裡。」雲雀回答完之後,又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去那裡?」

  「因為——」杏実微微一笑,「我把寫給你的那封情書放在那裡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你給我冷靜一點!」

  ——

  雲雀家的早上。

  在生物鐘固定的時間醒來後,杏実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躺著清醒了一會兒之後,拿起手機關掉了還沒響的鬧鐘。

  雲雀還沒醒,杏実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翻了個身轉向另一邊,雲豆也還沒醒,杏実就用手指戳了戳它。

  這下子它醒了,一雙黑漆漆的小豆豆眼還帶著幾分迷蒙:「杏?」

  「雲豆,你醒了?」杏実將聲音壓的很低,又用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那我們起床吧?」

  「杏!」

  翻身下床後,杏実輕手輕腳地去了洗手間,開始洗臉刷牙,順便開始考慮早飯吃什麼。

  跟雲雀結婚三個星期,杏実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常了——她的適應能力一向很強。

  洗手間的門開著,杏実又在刷牙的時候認真地思考著早飯,所以沒發現雲雀進來了,直到被他從身後抱了個滿懷,杏実才回過神來:「啊,早,你醒了?」

  「嗯……」雲雀的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睡意,臉埋在杏実的肩窩處蹭了蹭,「杏……」

  「怎麼了?」杏実拿起雲雀的牙刷,在上面擠牙膏,「既然你醒了,就給你一個決定早飯吃什麼的機會。」

  她剛才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好要吃什麼,干脆把這個問題扔給雲雀好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雲雀的回答,杏実倒也沒有催他。雲雀才剛醒,現在估計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大腦也還沒開始轉動。

  又等了一會兒,雲雀才出聲,只是他沒有回答杏実的問題,而是悶聲說道:「今天不去公司了。」

  不受束縛的浮雲終於受不了天天坐在辦公室裡了嗎?

  這幾天杏実就在想,雲雀這次的連續性每天打卡上班,已經超過他上一次連續性每天打卡上班得記錄了。

  不過上一次還是風紀財團建立沒多久、出現了一次戰略危機的時候,雲雀作為創建人,也不過用了短短一周的時間就解決了那次危機。

  這次他都連續上班三個周了,差不多也該到受夠的時候了。

  「那你今天別去了,我自己去就行……」杏実將手向後伸,揉了揉埋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受不了呢。反正你每天去了也沒什麼事干。」

  不如多教雲豆說幾句話。

  雲雀抬起頭來:「你也別去了。」

  杏実:「……」

  怎麼回事?這就是夫妻嗎?雲雀被她帶的以為跟她約會就是要去公司加班,而她馬上就要習慣被雲雀帶著直接翹班了。

  好歹現在風紀財團是他們兩個的,總不能兩個都不去吧?

  「為什麼我也別去?」

  「我們兩個,去並盛中學。」

  這畫面怎麼似曾相識?上次雲雀問自己到底喜歡誰的時候,好像也是一直這樣。

  又來了是嗎?

  「不行……」杏実直接把牙刷塞進了雲雀嘴裡,「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跟你說,你以後不准帶我翹班了,我的人生計劃已經被你打亂了,工作計劃不能再被你打亂了。」

  「哦。」雲雀刷著牙,想了想之後說道,「那我還是跟你一起去上班吧。」

  「不用勉強自己。」

  「沒有勉強。」

  雲雀都這麼說了,杏実也就沒再說什麼。反正跟雲雀一起上班她就不用開車,也挺好。

  夫妻兩個在洗手間洗漱,杏実洗完臉的時候雲雀刷完了牙,杏実出去擦完護膚品,雲雀也洗完臉出去了。

  站在杏実身後,雲雀的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站在桌子上的雲豆,小肥啾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身去,還用小翅膀捂住了眼睛。

  杏実忍俊不禁:「我覺得雲豆都快成精了。」

  「這是做我的寵物必須掌握的技能。」雲雀捏著杏実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喜歡這樣的早晨。

  ——

  就跟杏実說的一樣,她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一到風紀財團,她就開始忙碌起來。

  迪諾拿著個文件夾來的時候,在外面只看到了草壁一個人。他好奇地問道:「小杏呢?」

  草壁站起來:「迪諾先生,夫人她去開會了。」

  「怎麼感覺小杏總是在開會?」迪諾感到費解,「她也太忙了吧?」

  草壁想了想,語氣誠懇地說道:「畢竟現在風紀財團有她一半,夫妻兩個總有一個要為了公司的運行而努力吧。恭先生直接給了她一半,真是太大方了!」

  迪諾卻見怪不怪:「恭彌他對小杏不是一直很大方嗎?」

  給買房給買車,工作裡很多額外的費用全都給她報銷,迪諾還沒見過除了杏実之外,雲雀對誰有這麼大方過。

  還沒給人家當老公就這麼大方,當了老公更大方不是應該的嗎?

  指了指雲雀的辦公室,迪諾問草壁:「恭彌在裡面吧?」

  見草壁點頭,迪諾便晃了晃手裡的文件夾說道,「那我進去找他了。」

  「好的……」草壁點頭,「那我去泡茶,等下給你們送進去。」

  迪諾敲門進去之後,就看到雲雀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神情有些凝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他好奇地問道:「想什麼呢,恭彌?該不會是在想小杏吧?」

  「算是……」雲雀回答得很坦然,「杏說她把寫給我的情書留在並盛中學了,我正在想,並盛中學每一個角落我都很熟悉,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到過。」

  「小杏還給你寫過這種東西嗎?」

  「說是國中畢業的時候寫的。」見迪諾一臉瞳孔地震的樣子,雲雀有些疑惑地問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杏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我這件事嗎?」

  迪諾:「……」

  可惡,為什麼情感經歷豐富的他竟然被自己這個孤寡的傻學生給秀到了?

  也太會炫耀了吧!


第65章 065

  迪諾覺得自己輸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雲雀一副明明在無意間秀了恩愛、本人還一副毫無察覺並且不覺得自己在秀恩愛的表情時,更覺得自己輸的很徹底。

  而雲雀,他直接贏在了起跑線上。

  迪諾也不是沒想過,杏実對雲雀大概可能應該是真愛,不然忍不了他這麼多年,但他卻完全沒想過,杏実竟然是從國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喜歡雲雀了。

  這一波,雲雀在大氣層,杏実在外太空。

  見迪諾一臉呆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雲雀奇怪地問道:「你很驚訝?」

  想了想自己當時知道後的反應,雲雀又可以理解迪諾這個反應了,「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

  「能不驚訝嗎?!」迪諾終於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地說道,「雖然我有猜過小杏可能喜歡你,但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然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啊!」

  雖然迪諾知道杏実以前也是並盛中學的,但這一點他確實從來沒考慮過。

  雲雀還在並盛中學的時候,迪諾經常去找他,可他從來沒有見到雲雀身邊出現過杏実。

  「哦……」雲雀反應平淡,「可能這就是念過國中的好處。」

  「不要說的好像我沒念過一樣!」迪諾不滿地抗議,「我也是上過學的,只是我上到一半因為我老爸生病所以退學了而已,我和斯誇羅還是同學呢!」

  「有什麼用嗎?」雲雀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斯誇羅是個男的,而且還去瓦利安追隨Xanxus去了。」

  迪諾:「……」

  他今天不是來給雲雀補課的嗎?為什麼會接連受到這種暴擊傷害?

  而且,給他帶來這種暴擊傷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個除了實力強大之外又以「孤寡」聞名整個Mafia界的學生,雲雀恭彌。

  從剛才到現在,雲雀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句句都直中要害。

  迪諾沉默片刻後說道:「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如果小杏從國中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那她藏的也太好了!平時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看出來她喜歡你!我說讓她跟你結婚的時候,她還說她完全沒考慮過!」

  雲雀不置可否,見迪諾一直盯著自己,他語氣遲疑著問道:「你覺得這是我的問題?」

  「那不然呢?」迪諾難以置信,「你竟然還這麼問!要知道小杏之前可是差一點就辭職了!」

  等等,或許這招就叫以退為進?

  雲雀抬眸看著迪諾,面色平淡語氣從容地說道:「我說過了,我是不會讓杏離開我的。」

  迪諾恨提不成剛地教育雲雀:「你能留住小杏是因為她本來就喜歡你,如果她不喜歡你呢?你覺得你還能留住她嗎?」

  雲雀卻不以為然:「你說的假設不成立,杏就是喜歡我,沒有離開我,還跟我結婚了。」

  迪諾:「……」

  他怎麼又被秀了一遍啊?!

  「要不我們還是說點正事吧。」

  「你找我還有什麼正事嗎?」

  「你今天一定要讓我受到多重傷害嗎?!」

  ——

  杏実開完會回到頂層,就看到草壁正在跟羅馬裡歐聊天。見到她回來,羅馬裡歐笑著跟她打招呼:「雲雀太太。」

  杏実微微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羅馬裡歐先生怎麼也這麼叫我了?」

  「畢竟你現在是雲雀的太太,總不能像以前那樣叫你了。」羅馬裡歐一本正經,「這個稱呼聽起來正式一些。」

  有了草壁天天管自己叫「夫人」,杏実覺得她已經沒什麼稱呼不能接受了,甚至還非常適應。

  她點了點頭:「這麼叫也行。對了,羅馬裡歐先生在這裡,是不是迪諾先生來了?」

  「是啊……」羅馬裡歐點頭,「我昨天聽草壁說雲雀自從結婚後天天打卡上班,還有點不太相信,現在我信了。」

  感覺雲雀不是來打卡上班的,他是來打卡陪老婆的。

  草壁看了眼雲雀辦公室的門:「迪諾先生來了有一會兒了,進去就沒再出來。」

  他問杏実,「你要不要進去跟迪諾先生打個招呼?」

  杏実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又核對了下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委婉拒絕了草壁的提議,「不了,等一下航空公司那邊有人來做資料交接,我得過去一趟。」

  羅馬裡歐有些驚訝:「我怎麼感覺,你跟雲雀結婚了,還是這麼忙?」

  「就是說……」草壁也看了眼時間,「這都已經快十一點了,等交接完都得下午了吧?你中午不吃飯了?」

  杏実思索了下:「等工作完再吃吧,資料交接我必須要在場才能放心。」

  「盡職盡責的雲雀太太。」

  「你們就不要打趣我了吧?」

  三個人正說著,雲雀和迪諾就一前一後從裡面走了出來。聽到開門聲,三個人一起看了過去,然後齊齊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裡面干了什麼,雲雀的表情看起來茫然中帶著一絲震撼,震撼中又透著一股沉思,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升華了的感覺。

  杏実從來沒看到過雲雀的臉上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但是她覺得這個表情似曾相識,應該在別人臉上看到過。

  她認真注視著雲雀,在腦內搜索著這個表情到底在哪裡見過,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不就是平常不學習、期末拿著預習當復習、結果惡補了一通之後學的似懂非懂沒能完全消化知識系統的某些學渣麼?

  這麼一想,迪諾一臉的麻木和渾身的生無可戀就可以理解了。

  這是面對學渣的考卷努力給分還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他考到及格的絕望的老師。

  視線來回在雲雀和迪諾的臉上掃了幾遍,杏実越發肯定就是這麼回事。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這對傻師徒到底在裡面學什麼呢?

  見到杏実,雲雀眼睛一亮:「杏……」

  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雲雀,再看看似乎還沒緩過勁來的迪諾,杏実忍不住問道:「恭彌,迪諾先生,你們兩個在裡面做什麼呢?」

  迪諾面色深沉地回答道:「補課……」

  竟然真的是在補課,而且還是沒打起來、如此和平的補課!

  杏実想了半天都沒想到,這個年紀的迪諾能給這個年紀的雲雀補什麼課,便語氣謹慎地開口問道:「能冒昧地問一下,迪諾先生你給恭彌補了什麼課嗎?」

  氣氛沉默了幾秒種後,迪諾在杏実好奇的注視下如無其事地開口道:「快到午飯的時間了,等下我們一起去吧?」

  這個轉移話題的手法太生硬了吧,迪諾先生?不像是你會干出來的事啊!杏実在心裡吐槽道。

  如果換成一般人,這個時候大概已經毫不客氣地揭穿迪諾了。但杏実不是一般人,迪諾明顯不想說,她就沒再問。

  而且她腦子裡想著等會兒資料交接的事宜,甚至都沒能想到,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能給他剛剛開竅的傻學生補什麼課。

  她順著迪諾的話題接下去說道:「不了,中午你們一起就行,不用管我了,我等一下還有工作,抽不出時間跟你們一起吃飯了。」

  雲雀一聽,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什麼工作需要不吃飯去做?」

  「不是不吃飯,只是抽不出時間跟你們一起吃飯。」杏実認真地解釋道,「我會跟同事一起訂外賣的,不用擔心我了。」

  雲雀還想說什麼:「可是——」

  杏実卻在看了下時間後語氣匆忙地說道:「我得趕緊去了,先走了。」她抬起手來搓搓雲雀的臉,「愛你——」

  說完之後,她就拿起提前整理好的資料,非常干脆地轉身走了。她穿著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連背影都透著一股利落感。

  看到這一幕的迪諾和羅馬裡歐目瞪口呆,草壁卻一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樣子。

  他語氣沉重地對兩個人說道:「現在你們知道我整天過的什麼日子了吧?」

  迪諾緩緩點頭:「多少……是有些同情你了。不過有一說一……」

  迪諾一本正經地說道,「小杏真是職場女性的標杆了,就算她跟你結婚了,對待工作的態度還是沒有變。」他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贊賞的意味,「我一直都非常欣賞小杏這種認真敬業的工作態度。」

  雲雀抿了抿唇,表情看起來有些復雜,就連發出來的「嗯」聽起來也有些意味不明。

  如果說杏実是世界上最了解雲雀的人,那迪諾應該就是第二了解他的了。

  他一聽到雲雀這個回應,就知道他心裡應該是有什麼想法,便轉頭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不是。」

  「那是怎麼了?」

  雲雀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微微皺著眉思考著,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就是覺得,她不太需要我。」

  「嗯?來……」迪諾頓時來了興趣,攬著雲雀的肩膀往辦公室裡走,「你展開說說,我給你分析分析。」

  雲雀看著迪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語氣裡多了幾分嫌棄:「手拿開,別碰我。」

  「怎麼,你的身體現在只有小杏能碰嗎?」

  「嗯。」

  草壁和羅馬裡歐看看迪諾推著雲雀進去,還關上了門,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車轱轆從臉上碾過去了啊喂!

  進去之後,迪諾和雲雀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看著桌子上迪諾帶來的那個文件夾,雲雀的腦海中開始回放迪諾剛才給自己補的課。

  迪諾的視線也落在了那個文件夾上,他毫不猶豫地把那個文件夾拿起來藏在身後,然後對雲雀說道:「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為什麼會覺得小杏不需要你?你們兩個現在不是婚後熱戀期嗎?」

  「是,但是……」雲雀有些困惑,「她喜歡我,跟她需要我,應該不是一回事。」

  迪諾點頭:「的確不是一回事。她做了什麼讓你覺得她不需要你嗎?」

  雲雀用杏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來回答了迪諾:「正相反,她沒做什麼,也不需要我做什麼,這才讓我覺得她不需要我。」

  迪諾不太理解:「你再展開說說?」

  雲雀思索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們兩個剛結婚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過,如果她想要什麼,或者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跟我說,後來我又跟她說了一次。她嘴上答應了,但直到現在,她也沒讓我做過什麼。」

  「因為小杏自己就很能干吧?」迪諾分析著,「而且她是個很獨立的人,我覺得她被你鍛煉的已經無所不能,不需要你做什麼也很正常吧?」

  「所以我才覺得,她不需要我。」雲雀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

  迪諾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雲雀。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有個想法是錯誤的。他在知道了杏実從國中就喜歡雲雀之後,還覺得杏実這些年過得真是太辛苦了。

  雖然一直在喜歡的人身邊工作,但之前的雲雀是孤寡到讓人覺得完全沒有感情線的,就算她再怎麼敬業努力,得到的也只是雲雀作為上司身份的認可。

  她提出辭職可能是人生規劃中的一環,雖然讓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但她本人卻非常果斷,也非常瀟灑,看起來完全沒有留戀。

  只是知道了她對雲雀長達十幾年的暗戀後,迪諾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對雲雀死心了,或者從來就沒有對他抱有過希望,所以才決定要辭職。

  現在迪諾的看法改觀了。

  可能這並不是杏実的最開始的出發點,但她在雲雀身邊的這些年,對他的影響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在不知不覺間就讓他已經完全離不開她了。

  雲雀是性格強勢,用一種堪稱強硬的手段將杏実留在了自己身邊。

  但他對「愛情」的概念還處於一種萌芽階段,所以在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中,杏実才是真正的主導權的掌控者。

  想通了這一點,迪諾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他也沒想到,不受管束的雲雀竟然也有被別人主導的一天。

  但想到這個人是杏実,他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而且現在也不是讓他笑雲雀的時候,是他作為雲雀的老師,當務之急是得幫他分析問題,解決煩惱。

  跟雲雀不一樣,迪諾在雲雀說完之後就很快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他一針見血地說道:「因為從小杏給你當秘書開始,一直都是你在給她安排工作,不是嗎?」

  「是,但是……」雲雀很執著地強調了一遍,「我們結婚了。」

  「我知道……」迪諾點頭,「但是人的固定思維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改變的。再說了,你以為小杏連斯誇羅都想挖到瓦利安去的出色的工作能力是怎麼來的?

  還不是你給她鍛煉出來的。這麼多年都是你命令她,現在你突然讓她命令你,她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改的過來。」

  雲雀略顯遲疑地問道:「是我太著急了嗎?」

  「你們兩個結婚才多久?當然是你太著急了啊!」雲雀能意識到這一點,迪諾還是十分欣慰的。

  他又對雲雀說道,「而且,小杏不主動,但是你可以主動啊。你要自己去發現你覺得小杏需要你的時候。」

  雲雀似懂非懂地緩緩點頭:「這樣……」

  「她能溫水煮你,你也可以反過來溫水煮她。」迪諾頭頭是道地說道。

  這次雲雀沒聽懂了:「什麼意思?」

  「沒什麼……」迪諾輕咳了兩聲,「總之,我覺得小杏對你的期待值很低,所以你稍微做點什麼她都會覺得很驚喜了,一點點積累起來,總有她需要你的時候。」

  雲雀點頭:「明白了……」

  說的口干舌燥,迪諾端起放在桌子上、他剛來的時候草壁給他送來的現在已經完全涼掉的茶水喝了一口,自己都忍不住在心裡感動起來,他可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

  他對雲雀說:「你的老師幸好是我,如果是裡包恩的話,他不僅不會這麼仔細地給你分析,還會一腳把你踢飛。」

  雲雀語氣平淡:「不會,我很強。」

  「重點是這個嗎?」迪諾差點被雲雀這句話氣的心肌梗塞,突然就很明白為什麼杏実不願意跟他結婚甚至下定決心就是要辭職了。

  雲雀卻沒有理他。他微微低垂著頭顱,臉上帶著思考的表情。

  迪諾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看到他想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起身就往外走。

  正在跟羅馬裡歐聊天摸魚的草壁一看雲雀突然從裡面出來,並且徑直向自己走來,還以為他逮著自己摸魚了,頓時有些慌張:「恭、恭先生……」

  「杏說的交接資料的事,你知道吧?」雲雀直視著草壁開口問道。

  草壁點頭:「知道的。」不等雲雀下命令,草壁就趕緊把相關的資料遞給了雲雀。

  自從上次雲雀問過自己杏実的行程,可他答不上來之後,草壁就把「關注杏実的行程」加進了自己的工作備忘錄裡。

  就像今天交接資料這件事,他也加在了備忘錄裡,還提前准備好了資料。

  雲雀拿到手之後飛快地翻閱著,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參與交接的人員名單後,將名單遞給了草壁:「照著這個人數,訂午飯。」

  「好的,我馬上辦!」

  給草壁安排完這件事之後,雲雀就朝著電梯走去,迪諾急忙跟了上去:「恭彌,你去做什麼?」

  雲雀按了樓層後回答道:「去找杏……」

  迪諾頓時感到十分欣慰。本來他還以為自己今天填鴨式的教學雲雀得消化上今天,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活學活用了。

  想到什麼就立刻去做,雲雀還是一如既往的行動力超強啊!


第66章 066

  從電梯出來之後, 雲雀走在前面,迪諾就緊跟著他。

  草壁被雲雀安排了任務沒有跟著一起下來,但羅馬裡歐不放心自己的boss, 在電梯關上之前的最後一刻進去了。

  有羅馬裡歐跟著,迪諾這次一路跟過去也就沒有摔跤。

  杏実就在頂層往下三層的那一層樓上,看到一向不出現在這層樓、甚至都不怎麼出現在公司裡的大boss突然出現,所有看到他的人紛紛噤聲,然後瞬間消失,生怕討厭群聚的老板會咬殺自己。

  但他們躲起來之後又發現,雲雀根本沒有注意他們。甚至跟著雲雀的還有兩個人,他們三個都已經是在群聚的狀態了。

  等雲雀走了之後,原本躲起來的員工這才又出來,看著雲雀去的方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老板在跟別人群聚誒!三個人就算群聚了,是公司規定的吧?」

  「那老板跟老板娘還有草壁先生不是經常在群聚嗎?」

  「你新來的吧?老板主動參與的不叫群聚,他看到我們三個人以上聚在一起才叫群聚!」

  「所以,老板今天怎麼突然來我們這層?老實說我看到他出現在公司裡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老板娘今天在這一層的會議室談監察資料交接啊。」

  「所以老板專門來找她嗎?怎麼感覺有點甜?」

  「嗚嗚嗚老板好帥老板娘也好漂亮,他們好配啊——」

  因為草壁給自己的資料上寫的很明確,所以雲雀下來之後就直接朝著會議室走了。

  迪諾跟著他,有些驚奇地問道:「恭彌,你竟然知道要往哪裡走嗎?」

  雲雀瞥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廢話?」

  也是,雖然不怎麼出現在公司裡,就算來了也不怎麼下來,但這裡畢竟是雲雀的風紀財團,他對這裡肯定非常熟悉。

  迪諾沒再說話,他跟羅馬裡歐一起跟在雲雀身後,在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

  會議室的牆和門都是用厚厚的玻璃制成的,隔著透明的玻璃,會議室裡面的情況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裡面有不少人,幾乎每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在這些人當中,雲雀一眼就找到了杏実。她並不是在這些人當中,正相反,她坐在窗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在雲雀第一眼就看到杏実的時候,迪諾還問了一句:「咦,小杏呢?」

  雲雀沒說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杏実。

  相比較其他人,她的表情看起來淡定平和、從容不迫,感覺有她坐在那裡,就沒什麼讓人不放心的了。

  她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資料,但經常有人過去找她問事情。

  雖然自己在做的事被打斷,但杏実也沒有露出過絲毫的不耐煩,就算隔著玻璃聽不到她說話,但看她的口型,雲雀的腦海中都能自動浮現出她的聲音。

  「杏実前輩脾氣真好呢。」沢田綱吉曾經這麼說過。

  雲雀的存在感很強,而杏実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在他出現在外面沒多久,就突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雲雀注視著她的目光。

  杏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雲雀看到她張嘴說了什麼,從口型可以判斷她應該是叫了他的名字。

  而且在她說完之後,整個會議室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正在忙的工作,順著杏実的視線看向外面,然後齊齊露出了震驚中透著恐慌的表情。

  雲雀怎麼突然來了?

  杏実覺得奇怪,她站起來跟會議室裡所有的人說讓他們不要緊張,繼續工作,然後走出了會議室來到了雲雀面前:「你怎麼下來了?是找我嗎?」

  問完之後,她又看了眼迪諾和羅馬裡歐,「連迪諾先生和羅馬裡歐先生也來了,出什麼事了?」

  「沒有。」雲雀語氣平淡,「我下來幫你。」

  「幫……我?」杏実有些意外,也有些難以置信,「真的假的?」

  看著杏実臉上的表情,雲雀突然就明白,為什麼迪諾會說杏実對他的期待值很低了。

  因為對他完全沒有期待過吧?就像之前的婚戒一樣。

  「嗯……」雲雀點頭,拉著杏実的手,推開會議室的門就走了進去,「需要我做什麼就盡管說。」

  他一進來,惹得原本已經重新開始工作的員工們又一次不敢動,好在會議室裡還有個小一些的隔間,雲雀拉著杏実進去後,外面大會議室的員工們才松了口氣。

  迪諾笑眯眯地安慰他們:「別緊張別緊張,大家照常工作就可以了。」

  你們老板就是單純且無意識地來跟你們的老板娘秀恩愛的,沒有要咬殺你們的意思。

  杏実也是直到被雲雀帶進小隔間,人還是有些懵懵的。

  「突然跑來說要幫我……」杏実拉住雲雀,有些狐疑地問道,「你怎麼了?」

  雲雀摟著杏実的腰,將她攬向自己:「我說過,你有任何需要我做的,都可以跟我說。」

  「我知道,但是現在沒有啊……」杏実解釋道,「這些本來就是我自己要做的工作……你先放開我!」

  幸好小隔間是有牆壁擋住的,不然她真是要覺得羞恥死了。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做,但是……」雲雀語氣堅定,「分擔給我。」

  這狗男人今天到底怎麼了?杏実覺得不能理解,不過交接結束後有些資料確實是需要雲雀簽字的。既然他人都來了,那正好拿給他簽好了。

  「我知道了,我分擔給你好吧?」杏実既好笑又無奈,「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我要看的資料拿進來。」

  「我去。」雲雀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杏実死命攔住了。

  「你突然下來已經夠讓人惶恐的了,現在再出去不得嚇死他們?」杏実擋在雲雀面前,「在裡面等我,我很快回來。」

  雲雀妥協地點頭:「好。對了,我讓哲訂了午飯,你們中午不用叫外賣了。」

  狗男人今天真的很反常。等等,不能說他是狗男人了,這簡直是標准好男人好老板了。

  杏実神色古怪地看著雲雀一眼,然後走了出去。她沒有立刻去拿資料,而是把迪諾拉到一邊去,滿腹疑惑地問道:「迪諾先生,恭彌他今天怎麼了?」

  「嚇到你了吧?不用擔心……」迪諾笑眯眯地說道,「這都是他身為你老公應該做的。小杏啊,不是我說你,你也應該試著多去依靠恭彌一點嘛,有什麼工作丟給他去做不就好了。」

  杏実抿了抿唇:「我不太習慣那樣做。」

  「那就試著去習慣。」

  杏実不置可否,跟迪諾說完之後就去拿資料了,順便告訴所有員工,午飯已經有著落這件事。

  所有人歡呼了一聲,但是想到雲雀在這裡,他們又瞬間收聲,惹得杏実不由得笑起來。她說:「大家不用這麼緊張,有我在,老板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有個膽子大一些的員工笑嘻嘻地說道:「我們今天中午有飯吃,都是沾了老板娘的光!」

  杏実面帶微笑:「要感謝我的話就加快效率,爭取今晚不要加班。」

  「好的——」

  又有個女性員工問杏実:「老板娘,你和老板都結婚了,不打算給我們發點新婚伴手禮嗎?」

  「有考慮過……」杏実無意識地摸了下手指上的婚戒,點頭答道,「不過這段時間因為收購的事情很忙,所以沒有時間來准備這些。等項目順利結束之後會准備的,到時候也會給大家准備獎金……」

  她笑眯眯地說道,「所以還是要麻煩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一些了。」

  「好耶,有伴手禮了!」

  「還有獎金誒!好棒!」

  「老板萬歲——老板娘萬歲——」

  在一旁目睹了杏実整個回答過程的迪諾不由得陷入沉思。

  風紀財團的員工這麼兢兢業業地工作,應該有一半的功勞是杏実的吧?


第67章 「我說,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

  草壁完成雲雀交給自己的任務, 去那層樓找他的時候,正好看到迪諾帶著羅馬裡歐從會議室裡出來。他納悶:「迪諾先生,你怎麼出來了?」

  「在裡面干嘛?」迪諾反問,「給恭彌和小杏當電燈泡,還是吃他發的狗糧?」

  草壁面「色。」深沉:「是個好問題。」

  「所以,我只兩個字對你說……」迪諾語氣沉重,「快逃!」

  「是——」草壁探頭往裡面看了一眼,「恭先生安排我做的,我是不是得跟他彙報一下?」

  迪諾問:「恭彌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

  「完成了啊……」草壁想也不想地回答,「而且我還留了夫人的電話,他送來的時候會直接聯系夫人的。」

  「那不就行了?」迪諾朝草壁招手,「快走快走,你在裡也派不上什麼用場,還得看他秀恩愛,必要嗎?」

  草壁立即搖頭:「沒!」他迅速倒戈,跟著迪諾就走。

  拒絕在午飯進食狗糧!

  杏実抱著一堆文件回去的時候,就對上了雲雀正注視著自己的目光。看他表情微沉,杏実納悶地問:「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他自己說要幫忙的嗎?怎麼看到她拿回麼多文件來又不爽了嗎?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雲雀看了眼時間,「十多分鐘。」

  竟然是了種!

  瞬間覺得哭笑不得,杏実站在雲雀面,無奈地看著他:「也不算很久吧?我要去找一下哪文件是需要你簽字的,還一我沒看完的,都要拿進來。而且你突然來了,引起員工恐慌,我總得安撫他一下吧?」

  雲雀聽了後不由得微微皺眉:「怎麼感覺,我給你增加工作量了?」

  不應當,他的本意是來幫忙的。

  聽到雲雀麼說,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杏実忍俊不禁。她將資料放在桌子上,走過去伸出手雙手捧著雲雀的臉搓了搓:「算什麼工作量啊,只不過跟他說幾句話而已。放心吧,種小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也沒給我增加工作量。」

  被杏実「揉」搓著臉頰,雲雀總覺得,她個手法,點像她每次把雲豆捧在手裡「揉。」搓時候的樣子。他微微仰頭注視著杏実:「你都跟他說什麼了?」

  「當然是說,你突然下來不是要咬殺他啊。」杏実笑眯眯地說,「還,今是周五,了今晚不加班和明後兩的雙休,讓他加快效率完成工作,等個項目結束後給他發獎金。哦對了……」

  杏実突然想起來,「還人問我會不會發結婚伴手禮,我也答應他了。」

  怕雲雀不知什麼是結婚伴手禮,杏実還給他解釋了一下。

  雖然被問的時候杏実的回答是考慮過個問題,只不過最近太忙沒時間准備。實際上,在被問到個問題,她確實是完全沒考慮過的。

  畢竟她跟雲雀結婚的時候,不是百分百自願跟他結婚的,在她看來是一段沒愛的婚姻,她還做好了隨時能離婚的准備,了省去一不必要的麻煩,她甚至都不想公開。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而且她和雲雀結婚件,估計全風紀財團和彭格列都知了,個時候被人問到沒伴手禮,說根本沒考慮過就不合適了。

  而且她要是自己麼說了,估計今下午,「老板和夫人婚後感情不和」的新聞就能在風紀財團裡裡外外傳個遍了。

  杏実「揉」搓雲雀臉頰的作慢下來,雲雀便握住了她的手問:「要發嗎?」他把玩著杏実的手指,垂眸看著她無名指上的婚戒。

  真好看……

  當初在幾個婚戒的款式裡選的時候,雲雀一眼就看中了現在他兩個戴的一對。

  而且他觀察過,杏実平時戴飾品的話,基本也都是以簡潔的風格主,在她身上看不到設計復雜款式花哨的東西,跟她本人干練利落的氣質很相符。

  杏実的皮膚很白,手指細長,看起來帶著幾分骨感,是捏在手裡又很柔軟。

  她的指甲邊緣修剪的整齊光滑,指尖還帶著一點透明感,雲雀忍不住捏了捏。

  話聽得杏実無語。她瞪著雲雀:「你到底沒聽我說話?我不是說我答應了?」

  見雲雀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樂不疲地玩著她的手指,杏実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我說,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玩我的?」

  「玩你……」雲雀終於抬起頭來,黑眸微眯,「怎麼玩?」

  杏実一下子被個問題問住了。

  雲雀的語氣聽起來就只是單純地詢問,眼神裡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句聽起來微妙的話從已經是她老公的雲雀嘴裡說出來,就讓杏実品讀出了一別的意思。

  更何況雲雀現在也不是曾經的寡王了,他是知要跟老婆一起睡覺的人了。

  「沒什麼……」杏実把手從雲雀手裡抽出來,繃著臉對他說,「趕緊工作!」

  杏実的個反應被雲雀解讀「窘迫」。

  雲雀只在杏実剛進風紀財團工作的時候才在她臉上看到過種表情,她當時還不到二十歲,是個職場菜鳥,雖然很努力很上進,避免不了犯錯。

  每次她犯錯誤的時候,臉上就會浮現出窘迫的表情,了掩飾尷尬,還會「露」出干巴巴的傻笑。

  好久沒見到她樣,雲雀覺得新鮮。不過,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反應,都比在他面恭敬順從的樣子要好得多。

  心情莫名變得愉快,雲雀問:「什麼時候發?」

  見杏実看過來,他又補了一句,「我是說伴手禮。」

  「等忙完個階段吧。」最要緊的工作還沒忙完,杏実也分不出心思來想件,只能初步安排在項工作結束後,「你不是說要給我放假,到時候考慮。」

  而且,真的要發伴手禮的話,就不是單單只給風紀財團的員工發了,而是會變成一個大工程。

  「哦。」雲雀微微頷首,又問,「那我做什麼?」

  問完後,雲雀就看到杏実抱著一摞文件走過來放到了自己面,又給了他一只鋼筆,面帶微笑地對他說:「來,簽字。」

  遞過來的鋼筆還是已經擰開了筆帽的,文件也是打開後直接翻到簽字頁的。

  看著自己在簽字處寫下的「雲雀恭彌」四個字,雲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疑問。

  不是跟他平時做的沒兩樣嗎?

  雲雀心情微妙地簽完了杏実拿過來的文件。因她提審核過,所以雲雀都不需要復核,閉著眼往上簽都沒問題。

  會兒她不在小隔間,而是在外面的大會議室。雲雀放下筆正准備出去找她,就看到她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杯咖啡,走到雲雀面後給了他一杯:「因你把午飯訂好了,我就讓後勤部的人送了咖啡來,個給你。」

  將咖啡遞過去後,她問雲雀,「你是不是要去找我?」

  「嗯。」雲雀點頭,「簽完字了,還嗎?」

  「暫時沒了……」杏実回答,「其他的我還沒審核完。」

  雲雀定定地看著杏実,又重復了一遍:「還嗎?」

  不是都說沒了嗎?杏実疑「惑」,一抬頭對上了雲雀帶著幾分固執的目光。

  在對視的幾秒中,杏実想起迪諾今跟自己說過的話,突然點明白雲雀今到底是怎麼了。

  她笑眯眯地說:「帶上你的咖啡,跟我出來。」

  看到雲雀從小隔間裡出來,大會議室裡的員工紛紛看了過去。是杏実跟他說不用緊張,所以他次倒也沒感到驚恐。

  見他不工作都看著自己,雲雀眯了下眼睛,掃「射」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嚇得員工又紛紛轉回去,繼續忙起了手頭上的工作。

  杏実把雲雀帶到了自己剛才坐的位置,指著放在桌子上的電腦和文件對他說:「你過來幫我核對數據。」

  「也需要你自己做?」

  「數據方面的資料我自己來核對比較放心。」她按著雲雀坐下,給他捏了捏肩膀笑眯眯地說,「你幫我,我就以去做別的情了,辛苦了。」

  他都還沒開始做,哪裡辛苦了?他老婆又像哄小孩一樣哄他了。

  杏実則是在納悶,雲雀怎麼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被人安排了工作還覺得高興,資本家和打工人的悲歡果然不相通。

  雲雀出現在大會議室裡且跟他一起工作,讓員工一開始都覺得不思議。忙起來後,誰也沒空去管他了。

  得趕緊工作,老板娘說了,今把工作做完周末就不用加班了!

  到了十二點的時候,杏実接到了電話,雲雀讓草壁給他訂的午飯到了。

  而且草壁考慮的還很周到,連雲雀和迪諾他的也訂上了。

  是現在,迪諾、草壁還羅馬裡歐都不在風紀財團,午飯反而還多出來三份。

  杏実清點過數量後,拿了其中兩份去找雲雀,卻在距離他還兩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個男人真是……什麼都不做就已經夠帥的了,現在還麼認真,是打算帥誰嗎?

  杏実站在那裡安靜地欣賞著她老公那張帥氣的臉,直到雲雀發現她過來了抬起頭來,她才笑眯眯地說:「該吃午飯了。中午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我回去吃?」

  雲雀點頭:「好。」

  他起身走到杏実面,從她手裡接過午飯,另一只手拉著她,從眾人面經過後走出了會議室。

  員工:「……」惡,不是吃飯嗎?怎麼一言不合突然飯發狗糧?

  雲雀對員工的注目視若無睹,反倒是杏実笑著朝他揮揮手:「午休一小時,大家好好吃飯,休息一下吧。」

  「好、好的!」

  回到頂層的休息室,兩個人剛坐下來,雲雀就感覺個柔軟又熟悉的觸感在他的臉上碰了一下。他條件反「射」地轉頭,正對上杏実帶著笑意的眼神。

  「是你今幫我工作的獎勵。」


第68章 這是什麼笨蛋夫妻對話啊……

  親完了雲雀的臉頰, 杏実就准備吃飯了,不想卻被雲雀攥住了手腕,轉頭就對上他凝視著己的目光。他用一種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杏実:「還有嗎?」

  「什麼?」

  「獎勵。」

  杏実:「……」親親也上癮是吧?

  「沒有了……」杏実把臉轉了回,「哪有人己要獎勵的?好了,快點吃飯。」

  聽到沒有獎勵了,雲雀不禁有些失望。

  但這不代表他不能主動出擊。他伸手捏住杏実的下巴,將的臉掰向己,對准的唇吻了下。

  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狗男人竟然搞偷襲!

  被雲雀掰過的時候,杏実的身體也不由主地向他那邊傾斜過,手撐著他的胸口才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本來以為雲雀就跟剛才一樣,只是親一下,沒想到雲雀卻並沒有算這麼輕易放過。

  他吻的很強勢,另一只手也習慣「性」地搭著杏実的腰,只好閉上眼睛,主動回應著他。

  過了一會兒,雲雀松了杏実,杏実也睜眼睛,看著雲雀佯裝生氣地問道:「怎麼,我親你一下,你一定要親回來是嗎?這面也絕不認輸嗎?」

  「當然不是……」雲雀神「色。」淡定地回答道,「是給你認真工作的獎勵。」

  這不是剛才說的話嗎?

  杏実不可思議地看著雲雀:「可我每天都認真工作啊!」

  「嗯……」雲雀點頭,「那我以每天都獎勵你。」

  賺翻了……

  杏実沉默以對。

  這狗男人到底是想獎勵還是獎勵己?

  相比較剛結婚的時候,雲雀連夫妻兩個要一起睡覺這種常識都不知道,現的他可以說是進化的速度一日千裡了。

  這麼一想,杏実甚至有點懷念當初那個孤寡且單純的雲雀了。

  下一步是不是該辦公室py了?

  就杏実又一次冒出這個想,雲雀卻口說道:「吃飯,我餓了。」

  杏実:「……」

  進化了,但是沒有進化完畢成為究極形態。

  不過忙了一上午,杏実這會兒也有點餓了,就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暫時拋到了一邊,專心地吃起了午飯。

  午休時結束,杏実雲雀又回到了會議室。

  這次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出現,會議室裡的員工就沒有上午那麼震驚,也沒有上午那麼惶恐了。

  他們甚至覺得,跟杏実身邊的雲雀,看起來心情不錯,整個人都變得親切了許多。

  至於杏実……啊,他們風紀財團的首席秘書一直都是溫柔親切平易近人的來著。

  「聽說相愛的夫妻長期的相處中會變得越來越像對,看到老板夫人我現覺得這個說可信度非常誒!」

  「可他們不是剛結婚嗎?應該還不到一個月?」

  「你新來的吧?夫人從風紀財團剛建立沒多久就給老板做秘書了,他們一起很多年了!」

  「意思是他們以前一邊工作一邊戀愛嗎?」

  「也不是吧?以前就是純工作中的上司下屬關系,但他們的相處模式很老夫老妻。」

  「好啦,他們兩個絕配,我們快工作吧!我周末還想雙休呢!」

  雖然員工們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但這次的議論聲還是被雲雀聽到了。他看著杏実:「他們說我們絕配。」

  「嗯嗯,絕配。」杏実有些敷衍地點頭,「希望你工作上也能變得像我一樣,認真效,那我們就更配了。」

  雲雀略有些不滿:「我一直都很有效率。」

  「那倒也是。」杏実點了點頭,「那你好好工作,我出一趟。」

  「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半小時?很快的。」

  「哦……」

  「回來的時候還愛你。」

  丟下這句話之,杏実就急匆匆地走了,留下雲雀一個人原地為說的這句話心動了一瞬。

  他老婆真的好會哄他。

  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杏実「使喚」雲雀的時候就順手了很多。

  雲雀己說了要來幫忙,對於杏実丟過來的工作照單全收。

  看著雲雀毫怨言地接受己安排給他的工作,杏実忍不住笑起來:「要是首領看到這一幕大概會嫉妒我吧?他給你安排任務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容易讓你接受。」

  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他跟你沒有可比「性」,你是我老婆。」

  工作的時候不要突然這種讓人心動的直球,明明只是認真工作的樣子就足夠帥了!

  見杏実單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己,唇角還彎彎的帶著笑意,雲雀挑眉問道:「要獎勵我嗎?」

  他准備好了。

  「嗯……」杏実點頭,「獎勵你明天可以吃漢堡肉,到時候給你上面「插」一面小旗子。」

  「我拒絕……」

  「你再考慮一下嘛。」

  有個來找杏実確認條目的員工,站盆栽面一動不敢動,甚至都不敢呼吸。

  悄悄地退,非常努力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光速遠離了那個正發「射」閃•光•彈的角落。

  這是什麼笨蛋夫妻對話啊!這真的是聽完之還有命活著的內容嗎?

  可惡,甜了吧!

  一天的工作結束,杏実雲雀離風紀財團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其他員工走的更早一些,他們兩個把今天所有的工作審核完畢,確定沒有任問題,才離了風紀財團。

  上車之,杏実系好安全帶,又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好累啊——」

  雲雀立刻轉頭看:「累?是我做的少了嗎?」

  「沒有……」杏実伸過手「揉」搓雲雀的臉,「你今天已經幫我很多了,只不過工作本來就會讓人覺得累已。」

  說起來杏実己也覺得奇怪,今天明明有雲雀幫分擔了不少,的工作強度根本沒有以前,就算是今晚加了班,但是也沒有加很久,現也才七點已,怎麼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疲憊感?

  且還困了,這不應該啊。

  「回吃完飯早點睡……」雲雀發動車子,「回家吃嗎?還是……」

  杏実覺得己的思維都要凝固住了,放空了一會兒之才回答道:「家裡應該有儲存的速食品,隨便吃點吧。」

  雲雀是不會囤這種東西的,但杏実會買一些儲存家裡。

  不知不覺,雲雀家裡也到處都有杏実的東西了。

  不過雲雀對吃的東西也不挑,所以杏実說了之,他就點頭同意了:「好……」

  兩個人回家之迅速吃了個飯,杏実就洗澡了。

  雲雀了隔壁的房洗澡,杏実洗完出來的時候,雲雀已經洗好等著了。

  等杏実上床之,雲雀就關了燈,習慣「性」地摟住了。

  「要睡了?」杏実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還不到九點呢。」看完,順便關掉了明天早上的鬧鐘。

  「嗯……」雲雀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困了。」

  還挺貼心……

  杏実心裡有點感動,卻又聽到雲雀說:「反正明天不上班,有的是時。」

  退一萬步講,他們兩個不上班,還有人敢說什麼嗎?

  杏実:「……」感動得早了。

  不過杏実今天晚上確實困得很,這會兒上下眼皮已經始架了。

  窩雲雀懷裡閉上眼睛,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雲豆呢?」

  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沒見到雲豆出來迎接他們,當時杏実只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現才發現,雲豆到現還沒出現過。

  「被跳馬帶走了。」雲雀回答道。

  下午的時候雲雀收到了迪諾的信息,說他今天主動幫杏実分擔工作,他一定非常感動,他們兩個晚上一定會有一個美妙的人世界,所以他這個當老師的就幫他們兩個帶寵物了。

  結果雲豆是被迪諾帶走了,但是杏実今晚卻要早早睡覺了。

  算了,只要雲豆不回來,人世界放到明天也一樣。

  想到人世界,雲雀就想起來,迪諾跟他說過,關於要不要度蜜月的問題直接問杏実來著。

  「杏……」

  「嗯?」

  「你要不要跟我度蜜月?」

  杏実這次給出回應的時隔比剛才還要長一些,長到雲雀准備再問一遍的時候,他才聽到杏実很微弱地「嗯」了一聲。

  睡著了……

  杏実本來就已經困的不行,半睡半醒想起沒見到雲豆才稍微又清醒了一些,聽到雲雀說雲豆今天被迪諾帶走了,杏実一下子放下心來,就徹底睡了過。

  意識到杏実已經睡著了,雲雀抿了抿唇。

  算了,明天再跟說好了。

  他黑暗中吻了下杏実的額頭。

  「晚安,杏。」

  提前一天晚上關掉了鬧鐘的杏実就是想睡到然醒,可醒來的時候卻覺得,眼皮依舊酸澀,腦袋昏昏沉沉的,整個人被一層濃重的睡意包裹著。

  這個狀態……似曾相識。

  費力地睜眼睛床上躺了一會兒,感覺到小腹傳來一陣陣不算劇烈但是存感很強的疼痛時,杏実猛然清醒過來。

  「噌」地一下衝進了洗手,十分鐘才從裡面出來。

  令人痛苦的生理期到了。

  杏実下床的時候,雲雀也被的動作驚醒了。杏実從洗手出來的時候,雲雀看著慢吞吞地回到床上,又直挺挺地躺下,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了,杏?」

  他還以為杏実會起的更晚一些,這不是才七點嗎?

  杏実趴床上,臉埋枕頭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道:「我生理期到了。」

  雲雀體內那股早上起來始叫囂的欲•望瞬偃旗息鼓。

  他補過課,這題他會。

  了平跟他說過,女「性」生理期的時候,是身體最脆弱心理最敏感的時候,但同時也是戰鬥力爆發力最強的時候。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招惹,一定要順著來。

  了平還說,他老婆生理期發火的時候,他覺得他不過。

  雲雀始迅速回憶,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

  杏実不知道雲雀想什麼,有些懊惱,怎麼會把每個月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

  不對,也不是把生理期給忘了,之前明明還算過安全期,但是這個月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是讓對生理期降低了重視度。

  難怪昨天沒干什麼就覺得累,睡的也早,今天起來還是困,原來是這個!

  還好常備生理期的用品,只是每次來的時候要吃的止疼片放原來的家裡沒有帶過來。

  是時候使喚雲雀給己跑腿了。

  想到這裡,杏実撐起了上半身,迅速轉頭看向雲雀:「老公,我需要你幫我跑腿買點東西。」

  雲雀點頭:「你說……」

  這題他也會,給老婆買生理期用品是天經地的事情。

  「你趟「藥」店,幫我買止疼片。」

  「呃……」這題好像超綱了。


第69章 他被杏実需要了。

  看著呆立在床邊的雲雀, 杏実以為是不想去幫己買止疼片,倒沒有強求,而是說道:「不想去嗎?那我己去吧。」

  趁著現在還沒有疼得很厲害,出門買個止疼片還是可以的。

  這種事果然還是不能指望雲雀。

  「不,我想去。」雲雀把杏実按回去躺著,「我現在就去,你在家裡等我。」

  杏実有些意外地看著雲雀:咦?怎麼感覺還挺積極的?那剛為什麼站在這裡發呆?

  「哦,好……」杏実點了點,「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不是身為老公應該做的嗎?為什麼杏実還會覺得是麻煩?

  己沒想明白,又覺得現在不是對這個問題刨根問底的候,雲雀便沒有追問,而是對杏実說道,「我換個衣服就去。」

  杏実躺在床,看著雲雀轉身出去,結果還沒走兩步又折返回來,彎腰給蓋好了子,還「摸」了「摸」的。

  嗯?怎麼感覺雲雀今天特別體貼?難道還知道女生特殊期的候需特殊照顧?

  杏実躺在床疑「惑」著,大概十分鐘後,雲雀回來了。不光換好了衣服,手還端著杯冒著熱氣的水。走到床邊,把水杯放在床櫃:「燙,會兒再喝。」

  還知道給倒熱水!是不是偷偷補課了?

  見杏実縮在子裡,睜大了眼睛注視著己,雲雀彎下腰去,手撐著床,在杏実臉親了下:「我很快回來。」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回來的候還愛你。」

  可惡,就知道偷說的話再反過來哄!明明就很犯規,可杏実聽著卻很開心。

  笑眯眯地說道:「好,知道了。」

  看著雲雀直起身來往外走,杏実想了想,在走到門口的候叮囑,「如果有陌生人跟你說話的話,不可以理們,不跟們走哦?」

  說完之後,杏実就看到雲雀猛地轉回來,用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己,仿佛在震驚,竟然會跟說這樣的話。

  噗,好可愛——

  杏実往子裡縮了縮,又慢慢地伸出手對著雲雀揮了揮:「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走出去的候,雲雀還在想,杏実為什麼跟說,不搭理陌生人。

  哪個陌生人這麼不命敢跟說話?就會把當小孩哄。

  不過話說回來,怎麼覺得,了平和綱吉跟說的有點誇張了?感覺杏実跟平並沒有很大的區別啊……

  「藥」店離著雲雀家不算遠,所以很快就到了。

  店裡只有個店員,聽到有人進來的門鈴提示音,抬起來正招呼對方,卻在看到雲雀的候下子卡殼了。

  是雲雀!並盛町不能招惹的人!

  「雲、雲雀先生……」店員的聲音帶了明顯的驚恐和緊張,「您怎麼親來了?」

  等等,這話是不是問的有問題?!

  店員恨不得咬掉己的舌,卻看到雲雀徑直朝己走來。就在以為己今天交代在這裡的候,雲雀卻只是語氣平淡地說道:「給我止疼片。」

  「好、好的!」店員立即點,又問道,「請問您需哪種止疼片?」

  見鬼,並盛町能打的雲雀竟然來買止疼片!

  雲雀從來沒有己來買過這種東西,次進「藥」店還是國中收保護費的候。垂眸思索了片刻後,語氣鎮定地說道:「女「性」生理期吃的那種。」

  竟然這麼坦「蕩」地說出了「女「性」生理期」這幾個字!

  雲雀的表情十分淡定,搞得店員反而覺得己太大驚小怪……等等!為什麼給生理期的女「性」買止疼片啊!

  發現了這個盲點,店員呆滯了瞬:「是、是給您女朋友買的嗎?」

  「不是……」雲雀本正經地強調,「是我老婆。」

  救命!雲雀結婚了!雲雀竟然結婚了!全並盛町出了名的討厭群聚的雲雀竟然結婚了!

  而且這個語氣……是在炫耀吧?就是在炫耀有老婆了吧?!

  無比震驚的店員腦中彈「射」出來條條彈幕。間說不出話,表情顯得更加呆滯,但卻沒忘記趕緊幫雲雀找止疼片。

  去陳列「藥」品的架子找到女「性。」生理期吃的止疼片,拿回來之後遞給雲雀:「這個就可以的。」

  雲雀拿過來看了看,點:「多謝。這個多少錢?」

  店員又次震驚。

  雲雀都知道給錢了!

  心裡謹記著己走之前杏実說的「早去早回」,雲雀沒心思去注意店員的反應,給了錢之後拿著止疼片就離開了「藥」店。

  回去的路,雲雀接到了迪諾的電話。

  「喂,恭彌——」迪諾興衝衝地問道,「你和小杏的二人界過的怎麼樣?我這個間給你打電話,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雲雀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是覺得會打擾到我們,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了。」

  哦豁,變聰明了。

  雲雀針見血地揭穿,迪諾就不裝了。用種老司機耐人尋味的語氣問道:「所以,怎麼樣啊?」

  雲雀看了看手裡的止疼片,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杏……」

  「嗯嗯……」

  「生理期……」

  「呃……」

  「我剛出來給買完止疼片。」

  迪諾如鯁在喉了。千算萬算,還把雲豆都帶走了,卻沒算到這點。

  「你怎麼……不早說啊!」迪諾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是提前告訴我,我就不把雲豆帶走給你們兩個制造二人界了!」

  有種努力白費了的感覺。迪諾很傷心。

  雲雀很無辜:「我是今天早知道的。」

  迪諾很想吐槽,但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比較好。語重心地教育雲雀:「小杏是你老婆啊恭彌,的生理期你應該記好對啊!」

  雲雀重復了遍:「我是今天早知道的。」

  「你以前不知道嗎?」

  「不知道。」

  迪諾又想吐槽了,但覺得現在不是吐槽的候。對雲雀說道:「女生生理期的候,根據體質不同,嚴重程度會不同,但肯定會跟平常不太樣,更何況小杏都讓你幫買止疼片了,你以前沒注意過嗎?」

  迪諾這麼提醒,雲雀開始回想,但想了半天之後,給出的答案依然是:「沒有跟平常不樣的候。」

  雲雀的話讓迪諾沉默了片刻。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見過杏実有什麼候跟平常不樣。

  「可能……畢竟是小杏嘛……」迪諾幽幽地說道,「可是萬能秘,盡職敬業,就算是不舒服會忍受著吧。總之……」迪諾告訴雲雀,「你今天就好好照顧小杏吧。對了,雲豆給你們送回去嗎?」

  「不用,你留著吧。」

  說完之後,雲雀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出來的「嘟嘟」聲,迪諾看了眼已經掛斷的手機,又視線移,對正在己腦袋活蹦「亂。」跳的雲豆說道:「雲豆啊,今天你老爸照顧你老媽,你還是跟著我吧。」

  「咬殺!咬殺!」

  「別抓我發——別別——」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呢?!

  雲雀拿著止疼片回去的候,看到杏実裹著子在床縮成團,放在床櫃的熱水倒是喝過了,裡面還剩半。

  聽到開門聲,杏実沒動,只是有氣無力地問了句:「你回來了?」

  雲雀聽這個聲音就覺得不對,快步走過去,就發現杏実臉「色。」很差,看起來病懨懨的。坐下來擔心地問道:「杏,你沒事吧?」

  「我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差點雲雀這個問題氣笑,杏実指揮著去給己倒水,「倒杯熱水給我,我吃「藥」,肚子疼。」

  杏実以前每次生理期到了的候,為了不影響到工作,都會記好日子提前吃「藥」,只肚子不疼,其些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忍受,間久了還能做到無視。

  不過這樣造成了個不太好的後果,就是讓對止疼片產生了依賴「性」,每次到了生理期的候,不及吃的話,肚子就會疼的很厲害。

  「好……」

  雲雀應下來之後就拿著水杯出去了。倒了熱水回來,就看到杏実已經坐起來了,只是在床依舊裹著子,正拿著買回來的止疼片認真地看著。

  「買的對嗎?」雲雀走過去,將熱水遞給杏実的同問了句。

  「嗯,對。」杏実掰出粒「藥」片,將「藥。」盒放下後從雲雀手裡接過水杯,「跟我直吃的是樣的。」

  雲雀遲疑著問道:「你……每次都吃嗎?」

  「是啊,不然肚子會疼的。」說完之後,杏実就吞下「藥」片,又喝了口水。

  「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雲雀又問道。

  杏実想了想:「腰和腿會酸,再就是沒什麼胃口,容易感到疲憊。不過這些跟肚子疼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又將水杯裡的水喝掉了半,在把水杯還給雲雀的候,發現正面「色」凝重地看著己,眼神裡還帶著幾分……責……

  是生理期太難受都出現幻覺了嗎?

  杏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雲雀,發現還是剛的樣子,並沒有變。

  不是幻覺啊?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啊?」杏実有些無奈,「給你……」

  雲雀將杯子接過去之後問了句:「還喝嗎?」

  「不了……」杏実搖了搖,「感覺喝了肚子水。」

  雲雀就把水杯放在櫃子,見杏実用手「揉」著己的小腹,疑「惑。」地問道:「不是吃過「藥」了,怎麼還疼?」

  杏実:「……」

  不生氣不生氣,這家伙沒有常識。

  「我剛吃完……」杏実耐著「性」子解釋道,「總得過會兒「藥」能起效啊,你太著急了。」

  「這樣……」雲雀點點,「我沒吃過。」

  杏実敷衍地說道:「嗯嗯,你比較厲害。」

  「還需我做什麼嗎?」

  「別煩我就行。」

  杏実脫口而出,雲雀欲言又止。

  對雲雀的視線,又想起了昨天迪諾跟己說過的話,杏実思索片刻,對雲雀說道:「你去把衣服換了。」

  「換衣服?」

  「嗯……」杏実點,「換在家裡穿的衣服,快去。」

  雖然不太理解杏実為什麼讓己這麼做,不過雲雀還是點答應,去換衣服了。

  而且因為杏実說了讓「快去」,所以動作很快,快到杏実覺得明明剛出去,怎麼就換好了呢?

  「換完了……」雲雀站在床前,「然後呢?」

  杏実本來裹著子坐在床,止疼片還沒發揮「藥」效,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差。聽到雲雀這麼問,順勢往床躺,又掀開子,拍了拍床:「來……」

  雲雀那張俊美的臉浮現出了絲疑「惑」:「你不是……生理期?」這不行吧?

  杏実意識到了雲雀在說什麼。有些無語:「讓你來就來。」

  雖然不太理解杏実讓己去做什麼,但雲雀還是躺了去,剛躺下,杏実就直接鑽到了懷裡,拉著的手放在己的小腹:「給我「揉」「揉」。」

  原來是做這個。

  雲雀恍然大悟,開始替杏実「揉」小腹。第次做這種事情,難免笨手笨腳,力度掌握不好。

  「你這種「揉」法,讓我懷疑你把我當成了你咬殺的草食動。」

  「輕點嗎?」

  「當然輕點啊!」

  經過番調整和改進,雲雀掌握了讓杏実覺得舒服的力度,手法比剛開始嫻熟了許多。

  雖然杏実嫌棄了頓,還使喚了,但雲雀卻覺得有些開心。

  杏実需了……

  雲雀「揉」著小腹,加止疼片開始發揮「藥」效,杏実覺得肚子沒有那麼疼了,漸漸地又開始犯困。往雲雀懷裡拱了拱,懶洋洋地叫了聲:「老公……」

  「嗯?」

  「我睡會兒……」杏実打了個哈欠,「困了……」

  「好,你睡。」

  感覺這狗男人……不對,今天點都不狗,還表現的很好。

  感覺雲雀每次都是,話不多,但都是順從著的意思,即便是簡短的話,聽著有讓人心安的力量。

  杏実伸手握住雲雀原本放在小腹的手,拉來之後抱住了的手臂,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第70章 不是你就不行。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之後, 杏実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體輕松多了。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突然就感覺有道目光正一瞬瞬地凝視著自己。迅速翻身,對了雲雀帶著哀怨的眼。

  「你看起來好像很清醒……」杏実沉思著,「你沒睡嗎?」

  雲雀緩緩開口,語氣幽森地回答道:「我睡著……」

  這麼大個老婆,香香軟軟的老婆,帶著對他純粹的信任感、毫無防備地睡在他懷裡,還抱著他,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問題就是,他這麼大個香香軟軟的老婆,現在只能看能吃。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他現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這對他就變成了一折磨。

  杏実剛剛睡醒,腦袋還沒轉過彎來。等想明白之後,瞬間就忍住笑出聲來。勾著雲雀的脖子:「那你之前跟我一起睡的時候,怎麼都沒反應?」

  「知道。」雲雀自己也覺得很費解,「反正現在有了。」

  聽這句話,杏実得想起之前跟雲雀一起躺在床,蠢蠢欲動,雲雀卻毫無反應,最後反而搞得也沒有了世俗的欲望的那段時間。

  眼珠骨碌一轉,杏実突然惡從膽邊生。報復雲雀,狠狠報復!

  這麼想著,杏実的手就開始安分地伸進了雲雀的睡衣裡,在裡面「摸」來「摸」,從胸肌「摸」腹肌,手指還在人魚線附近徘徊了幾遍。

  「杏……」雲雀的聲音染了幾分沙啞,「你是是睡的很好,已恢復精了?」

  杏実眨了眨眼,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是睡了個好覺,我覺得身體也比早剛醒的時候舒服多了,但是……我生理期呀。」

  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得意表情,看的雲雀心裡發癢,卻也真的拿沒辦法。

  看著雲雀情中透出來的幾分憋屈,卻偏偏又對自己無可奈何,杏実就忍住在心裡偷笑起來。

  開竅了,但是功力還夠。

  最後雲雀眯了眼睛:「你的生理期總有結束的時候。」

  他是打算笑死嗎?用這毫無震懾力的語氣說著聽起來像是威脅的話。

  杏実往雲雀懷裡一鑽,在他再次開口之前仰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他:「老公,餓餓,飯飯。」

  昨晚吃的就少,今天早又沒吃飯,這一轉眼又中午了。

  雲雀本來還以杏実又折磨自己,一聽說餓了,他立刻翻身坐起來:「吃什麼?我做。」

  「你會做?」杏実懷疑地問道。

  雲雀被杏実問的沉默來。

  確實會……

  「我可以……」

  「現在嗎?」杏実好奇地問道,「你怎麼?」

  雲雀假思索地回答道:「你教我……」

  聽聽這是人話嗎?怎麼會有人讓自己生理期的老婆教自己做飯啊!

  哦,是雲雀啊,那沒事了。

  過杏実現在感覺好多了,教雲雀做點吃的東也是什麼難事。

  而且生理期的時候只想吃拉面,而拉面這東在杏実看來簡直就是有手就能做。

  於是,杏実點了點頭:「也是行。」也了床,剛穿好拖鞋,人就被雲雀抱了起來。

  「干嘛?」杏実條件反「射。」地伸手摟住了雲雀的脖子,「我又是能。」

  「特殊時期,少動多休息。」

  「這也是兩位前輩教你的?」

  「嗯。」

  這兩個人總算是教了點有用的東了。

  「想好吃什麼了?」雲雀問道。

  杏実點頭:「想好了,我吃拉面。」

  聞言,雲雀垂眸看著杏実,從他的眼裡,杏実讀出了兩個字:就這?

  「我生理期的時候最想吃的就是拉面。再說了……」杏実戳戳雲雀的胸口,「你第一次做東給我吃,簡單的拉面能做好我就心滿意足了,想著一來就挑戰高難度,懂了嗎?」

  雲雀點了點頭:「懂了。」老婆生理期就喜歡吃拉面,記來。

  「冰箱的冷藏格有我之前買回來的冷凍叉燒,解凍後可以直接放拉面裡。」

  「好……」

  進了廚房之後,杏実就坐在餐桌旁,看著雲雀系了平時做飯的時候用的圍裙。

  現在就很後悔,因從來沒有考慮過雲雀會進廚房做飯這件事,所以杏実買回來的圍裙普普通通並特別,早知道就該買個可愛的卡通款。

  雖然現在這條圍裙穿在雲雀身已很違了。

  這個畫面是被彭格列的人看,大概引起巨大的轟動了。

  但杏実也想讓別人看雲雀現在這個樣子,只有一個人看就行了。

  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雲雀,杏実伸出兩只手的拇指食指比了個框,將他框在了裡面。

  空氣裡逐漸彌漫出了食物的香氣,杏実覺得,可能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得說,雲雀雖然在感情的事情孤寡無人能敵,但是在其他方面都是一點就通一就會。

  在來廚房的路杏実告訴雲雀怎麼煮拉面,從他進廚房開始,直做好的拉面端桌,中間杏実也就稍微指點了一,其他時間都是雲雀自己在做,結果做出來的面,賣相看起來竟然相當錯。

  杏実還沒嘗味道,但是「「色」「香」至少可以打個高分。

  從雲雀手裡接過筷子湯勺,杏実先喝了口湯,又吃了口面,慢慢地品著味道。在這個過程中,沒說話。雲雀一直盯著,可臉的表情看起來也沒什麼變。

  等杏実吃完第一口之後,雲雀遲疑著開口:「怎麼樣,能吃嗎?」

  杏実忍俊禁:「對自己自信一點啊,我都咽了你還這麼問。還錯,第一次做能做這程度已很可以了。」

  「真的?」

  「真的,你自己嘗嘗看……」杏実催促他,「就是味道稍微有點淡,次再努力改進一就好了。」

  雲雀自己也吃了一口,感覺跟杏実說的一樣,還錯,至少難吃,過味道確實有點淡。他抬頭看著杏実:「晚還吃這個。」

  好家伙,會了就得多做幾次是嗎?

  「嗯——也行,過中午吃過叉燒拉面了,晚換成豚骨拉面。」

  「好……」

  吃過了午飯,雲雀洗碗,杏実就自己先回了房間。

  雲雀回的時候,就看杏実窩在臥室的小沙發「揉。」著肚子。他擔心地問道:「又疼了嗎?」

  「沒有……」杏実搖搖頭,「這次是吃太飽了。你什麼眼?沒看我「揉」的是胃嗎?」

  雲雀看了看,杏実現在「揉」的部位,確實跟早「揉」的一樣。

  雖然餓,但是把一大碗拉面吃完之後杏実還是覺得有些撐。招呼雲雀過,等他坐後,換了姿勢,躺在了他的腿。

  「我都忘記我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舒舒服服地度過生理期了……」杏実拉著雲雀的手笑眯眯地說道,「你的老婆現在很高興。」

  雲雀低頭,在杏実的唇親了一:「獎勵。」

  頓了頓,他補充道,「你獎勵我的。」

  杏実:「……」

  這狗男人真是進了一了起的程度,都會自己給自己發獎勵了。過看在他今天表現優異的份兒,獎勵就獎勵吧。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雲雀目轉睛地注視著杏実的表情,「有沒有哪裡還舒服?肚子還疼疼?」

  「疼了……」杏実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特別舒服的,腰酸腿酸也沒辦法,我每次生理期第一天都會這樣,明天就會好很多。再就是很容易困,等會兒消一我還再睡個午覺。」

  「那你就睡一天了。」

  「可我想睡。」

  「好,那你睡。」

  雲雀這完無條件順從自己的態度讓杏実忍住笑起來。握著雲雀的手,語氣柔:「恭彌,你今天真的表現的很好,讓我很意外,也很驚喜。」

  雖然是有被某兩位已婚的前輩補過課,但他在這方面畢竟沒什麼常識知之甚少。而且他記住了,也在很用心地做,這個態度就讓杏実很感動。

  讓有可以身心地依賴雲雀的安感。

  雲雀沒有說話,但他從以前現在就常這樣,對自己說的話做出回應,杏実都習慣了。

  過了一會兒,才聽雲雀說:「跳馬問我,什麼都知道你生理期是什麼時候。」

  杏実哽住:「你還跟迪諾先生說這個了?!」

  這個大傻瓜!

  「嗯……」雲雀點頭,「他說他帶雲豆是了讓我們兩個過二人世界,還問我過的怎麼樣。」

  啊……這就可以理解了。

  「這事情你什麼知道?」杏実解,「我們才剛結婚啊。」

  「但是你以前也沒有表現出來過舒服的樣子……」雲雀凝視著,「你連病假都很少請。」

  印像中,杏実請病假的次數可能兩只手都數的過來。

  「怎麼說呢……」杏実翻了個身,「因一直以來工作都排的很滿,了耽誤工作,我都是會提前吃止疼片,只肚子疼,其他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忍受。你給我發工資,我給你工作,沒必讓你知道我舒服,反正也是能忍。」

  「以後忍了。」雲雀撫「摸。」著杏実的頭發,「杏,我是你的丈夫。」

  杏実彎起唇角:「嗯,我知道,我以後會讓自己多依靠你一些的。」

  見雲雀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笑著問道,「從昨天現在,你做的這些,就是想讓我對你多依靠一些吧?」

  「你看出來了。」震驚完之後,雲雀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可意外的,杏実一向都是最容易看穿他內心想法的人。

  「一開始覺得有些奇怪,迪諾先生跟我說讓我試著多依靠你的時候,我也沒往這方面想,直後來我發現,每次我安排你做什麼,你反而會很高興,我才明白迪諾先生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你的意圖。」

  杏実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雲雀的巴,「管什麼事情,我能自己扛住就依靠別人,這是我的習慣。如果你希望我能夠多依靠你,我也可以慢慢改掉這個習慣,但我需你給我一些時間。」

  雲雀點頭:「好,那你快點。」

  這麼著急干嘛啊!這是他說了快點就能快點的事嗎?

  「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一直都是我的依靠嗎?」杏実輕聲問道。

  雲雀的臉浮現出了一絲疑「惑」:「什麼意思?」

  杏実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緊慢地說道:「我之前跟手塚君相親,結束後我問他對我感觀怎麼樣,他說,交流完之後,感覺對我沒什麼了解,反倒知道了少你的事,因我一直在說,我老板怎麼怎麼樣。分開的時候,他還問了我一個問題,知知道自己真正想的是什麼。」

  「我當時沒理解他是什麼意思,前幾天送魚竿給他的時候,他又問了我一遍,我還是沒太理解。直後來,你問我,如果辭職成功的話,打算做什麼。」

  雲雀忍住問道:「打算做什麼?」

  「可能會做一個自撰稿人?」杏実確定地回答道,「也可能念書,當初高中的時候想的專業。我甚至還想過,如果我當初沒有給風紀財團投那份簡歷,現在會在做什麼。」

  笑了笑,「我想了很多可能,但這些設想沒有一個讓我覺得滿意的。這些設想都很好,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沒有你。」

  雲雀的內心有一瞬間的震撼,瞳孔也得微微收縮起來。

  「在我想了這一點之後,之前沒能理解的問題突然就有了答案……」杏実鄭重地說道,「我真正想的,就是可以陪在你身邊。我以前說,我的工作跟你的生活聯系的太緊密,現在我才意識,其實是你已成了我生命中可分割的一部分。」

  知道杏実還沒說完,雲雀就沒開口,而是默默地聽著。

  「你很強大,很厲害,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杏実繼續說道,「我想成可以被你信任、被你需的人,我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現在這程度。這麼多年,我也是沒有過覺得很辛苦、很想哭的時候,但是想你,我就咬咬牙堅持來了。所以我才說,你一直都是我的依靠,是支撐著我堅持來的力量。」

  翻了個身,伸手抱住雲雀的腰,「是你就行。」

  杏実覺得一定是雲雀今天表現的太好了,才讓一向理「性」的都變得感「性」起來了。

  本來以這些話可能死都會說出來,今天卻這麼輕易地部說了出來,完完地把自己剖析給了雲雀看。

  雖然家人朋友總說很辛苦,自己也總說雲雀是狗老板,但心裡一直都清楚,這是自己選擇的。

  雲雀花了很長時間來消杏実說的這些話,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只跟說了三個字:「我也是……」

  是就行……


第71章 如果是你的話,全都給你也沒

  周末在家兩天, 杏実就在家裡擺爛了兩天。她本來不想這樣的,但是每當她要做什麼,雲雀就會問她, 後替她去做。

  杏実覺得這次的生理期過的非常舒服,非要說有哪裡不好的話,就是雲雀堅持什麼都他來做,包括做飯。

  從星期六的中午到星期天的下午,杏実已經吃了四頓拉面了。

  雖每次的口味都不一樣,雲雀做拉面的水平直線升。但是……做來做去還是拉面啊!

  在床翻滾了兩下,杏実幽幽地開口:「老公,我想吃東西。」

  雲雀正在看書,聽到杏実說要吃東西,他放下書詢問道:「拉面嗎?」

  杏実哭笑不得:「你是學會做拉面之後,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拉面這一種食了嗎?」

  她挪過去趴在雲雀腿,「我想吃點甜的東西。」

  雲雀思索片刻:「糖?」

  「不要……」杏実搖頭,「我想吃蛋糕之類的甜品。」她翻了個身去拿手機,雲雀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只看到她背著自己在玩手機。

  過了一會兒,雲雀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條提醒他消費金額的信息。

  金額小,但是雲雀剛才並沒有買什麼東西。他下識地看了杏実一眼,就看到她指著她的手機:「我用你的錢點了一個甜品的外賣,一會兒你出去我拿。」

  「哦,好。」雲雀想不想地答應下來,低頭看了幾行字之後,他突又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糾正杏実的說法,「是我們的錢。」

  杏実本來還在琢磨今晚吃什麼,聽到雲雀這麼說,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真的容易在這種小事較真誒!

  「說起來……」杏実挪過去之後輕車熟路地在雲雀的腿找到躺著最舒服的位置,「你從以前開始就把私人財產交我打理了,你都沒有想過,我會轉移你的財產卷款跑路嗎?」

  這是連草壁都沒有的待遇呢!

  「沒有,我完全相信你……」雲雀風輕雲淡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她老公……好帥!

  這種語這種態度說出這種話,比認真鄭重的態度殺傷力要高出好幾倍。

  因為他覺得這不是一件需要特別認真說的事情,而是他一直都這麼認為,自而就說出來了。

  「而且……」雲雀突又說道,「果是你的話,全都你沒關系。」

  杏実的心髒驟停了一下,後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惡,這個狗男人真的會讓她突心動。

  而且她深知雲雀的本,他不是一個會說好聽的話哄人的男人,他說的都是他想到的,所以他是真的覺得,都她無所謂,才會這麼說的。

  甚至他能潛識裡一直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沒有顧慮地把私人財產全都交她打理。

  這份信任真的非常純粹。

  杏実忍不住在床翻滾了一下,後伸手扯了扯雲雀的衣服,在他垂眸向自己看過來的候,笑眯眯地問他:「晚飯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今天晚的晚飯無論何都不能讓雲雀做了,不又是一頓拉面。

  拉面再好吃她不能總吃拉面,喜歡的東西吃太多早晚會逆反。

  杏実現在覺得雲雀就像她媽媽一樣,她哪天隨口說了什麼東西好吃,接下來一周她都能吃到。

  她記得小學的候,她喜歡當住的地方附近一家蛋糕店的麻薯,她媽媽就她買了一個月的麻薯,買到蛋糕店老板送她媽媽一張高級會員卡,而她在那之後再沒吃過麻薯。

  雲雀現在是。她說了生理期喜歡吃拉面,雲雀能准備在她一整個生理期都要做拉面她吃了。

  聞言,雲雀看向杏実:「你做?」

  「嗯……」杏実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你生理期。」雲雀回答道,「不是最好多休息?」

  「但是我這兩天已經休息的好了……」杏実坐了起來,「而且我只有第一天的候會特別難受,第二天就會好多了,只是做個晚飯不會累。再說了……」她神「色。」復雜地看著雲雀,「我不想吃第五頓拉面了。」

  雲雀的表情頓變得凝重起來:「你不喜歡了。」

  「當不是……」杏実拉住雲雀的手,信誓旦旦地他保證著,「我喜歡,就是因為喜歡,才不能一下子連著吃好幾頓,萬一吃太多了真的不喜歡了怎麼辦?怪我沒有跟你說清楚,其實只要第一天吃就好了。」

  要是雲雀的積極真的高,杏実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

  「哦。」雲雀聽得似懂非懂,但是杏実晚飯不想吃拉面了他聽懂了。「那你想吃什麼?」

  「奶」油蘑菇湯,烤小羊排……」想了一會兒之後,杏実又補了兩個,「焗大蝦和大利面。」

  雲雀神「色。」糾結:「聽起來難做……」

  隨即,他語堅定地說道,「讓哲來……」

  「喂!」杏実哭笑不得地捶了雲雀一下,「我不是都說我來做了嗎?讓草壁前輩來太誇張了,他說不定會哭的。」要是草壁來了那真就是慘中之慘了。

  「再說了……」杏実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們不是在過二人世界嗎?讓草壁前輩來算怎麼回事啊!」

  連雲豆都不在家了。

  雲雀困「惑」:「這算?」

  「當算啊,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家,這不是二人世界是什麼?」杏実一本正經,「又不是只有做澀澀的事才算是二人世界。」

  「哦。」雲雀看去有些失望。

  呵,男人,殊同同歸的男人。

  正好這個候,杏実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完電話之後,用腳踢了踢雲雀:「快去你老婆拿外賣。」

  「嗯……」

  雖知道雲雀不愛吃這種東西,但杏実買的候還是他買了一份。

  「你吃嗎?」杏実問道。

  雲雀搖頭:「不吃……」

  「那我吃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你看著我吃吧。」

  「嗯……」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甜品之後,杏実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好了。吃到一半,杏実抬起頭來,發現雲雀一直在盯著自己。

  杏実:「你不用真的看著我吃,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沒什麼事情要做……」雲雀盯著杏実,神「色。」中帶著幾分費解,「杏,你生理期的候,不會暴躁嗎?」

  「暴躁?」杏実不所以,「你為什麼這麼問我?你希望我暴躁嗎?」

  「不是……」雲雀解釋道,「只是聽說女生理期的候……情緒不太穩定。」

  「正常……」杏実點頭,「果我生理期的候碰讓我頭疼的同事,或老板突安排困難的工作,我會暴躁。但是這兩天你表現好,所以我心情好,就不會暴躁了。」

  所以她還是會暴躁。

  「你之前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雲雀回想了一下,「嗯,沒有。」

  杏実有些好笑:「之前你是我的老板,我就算暴躁,難道還能你發泄嗎?我只會——」

  話沒說完,杏実戛而止,「不,沒什麼。」

  說完之後,杏実就低頭吃甜品了。

  雲雀卻不打算讓她這麼輕易地把話題跳過去:「你只會什麼?」

  「都說沒什麼了。」

  「肯定有什麼。」

  杏実抬起頭來,雲雀不問出來不罷休的眼神,她只好回答道:「只會在心裡罵罵你而已。」

  雲雀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罵我什麼?」他之前的直覺沒錯,杏実果不是她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恭敬順從自己。

  「狗老板……」

  「狗……不是小動嗎?」雲雀有些「迷」「惑」,「為什麼要用狗來罵我?」

  「狗和狗老板不是一個種,懂?」

  「不懂。」雲雀回答得直接,接著又問道,「罵完之後心情會好?」

  「會好一點。」畢竟她就只有這一條發泄渠道了。

  雲雀點點頭:「聽起來感覺不像是在罵我,不過你開心就好。」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罵人了。

  杏実語重心長地教育雲雀:「雖我知道你是真的覺得我開心就好,但是這句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雲雀不太理解,但是他看到杏実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覺得她不讓說肯定有她的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哦,好。」

  杏実低頭吃了口甜品,不由得彎了下眼睛。

  雲雀都做到這種程度了,她難暴躁得起來啊。

  一個平淡但是幸福的周末一眨眼就過去了。

  晚躺在床准備睡覺的候,杏実有些戀戀不舍地說道:「我以前都不敢想,我還能度過這樣的周末。」

  「為什麼?」

  「因為狗老板總是壓榨我。」說著,杏実在雲雀身指指點點,「聽到了嗎,狗老板?」

  雲雀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握住了杏実的手指,不讓她「亂」動。

  現在的老婆只能看不能吃,所以絕不能讓她自己動手動腳。

  而杏実被雲雀攥住手指的同,差不多了雲雀的圖。看在他這兩天表現好的份兒,杏実沒有再做什麼挑逗他的動作,只是乖乖地躺好。

  過了一會兒,雲雀開口問道:「還要多久?」

  「大概一周左右吧……」杏実回答道,「下個周末就沒什麼問題了。」

  「嗯。」雲雀應了一聲,想了想之後又問道,「這個日期是不是固定的?」

  「算是?」杏実不確定,「個人體質不同,我還算比較規律,偶爾前後會差個一兩天。」

  「那就好。」雲雀點了點頭,「等我們去度蜜月的候,避開這個周。」

  「你我等等……」杏実聽得有些糊塗,「度蜜月?誰?我們?」

  「不呢?」

  「我們什麼候說了要去度蜜月?」

  「星期五晚。」雲雀注視著杏実茫的臉,「你答應了的。」

  杏実更茫了。

  她怎麼完全沒有印像啊?!


第72章 我喜歡女兒。

  杏実努力回想了半天, 都沒想起,星期五晚,雲雀什麼時候跟她度蜜月的事情。

  這不應該……

  雲雀跟她的事情,再小她都記得,沒道這麼大一件事,她會完全沒有印像。

  思考了半天還是果,杏実遲疑著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我的?我怎麼完全沒有記憶了?」

  記「性」變差是阿茲海默症的前兆,她別是有這征兆了吧?

  雲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睡著的時候。」

  杏実:「……」

  是她太久沒有冒跟這狗男人離婚的念頭了嗎?她才剛剛覺得周末兩天雲雀的表現簡直不太好,現在他就給她搞這麼一。

  杏実翻身去背對著雲雀不想他,雲雀卻主動貼了去,攔腰抱住了她。

  看她生期的時候還是有點暴躁的。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有點鬧小脾氣的杏実,雲雀反覺得開心。

  他:「雖然我是在你睡著的時候的,你當時『嗯』了一聲,我就當你答應了。」

  「那明我在睡著的時候都想著回應你,你卻趁虛入,讓我答應這種事。」完之後,杏実抓起雲雀的手送到嘴邊,張嘴咬了一口。

  杏実下口不重,雲雀不覺得疼,等她解氣之後,他才問道:「那你去不去?」

  對哦,這狗男人跟她去度蜜月誒!

  猛然意識到這一點,杏実迅速轉身去面對雲雀,有些納悶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到帶我去度蜜月?」

  「儀式感?」雲雀不太確定地道,「沒有婚禮,蜜月總去。你想去嗎?」他凝視著杏実的雙眸,「我本想先不告訴你,直接帶你去,你不喜歡去玩,我想帶你去。跳馬跟我,這種事以直接問你,不被『驚喜』局限了思路。且……」

  雲雀頓了頓,「他還,度蜜月的目的並不是去玩。」

  杏実:「……」她悟了,迪諾那天就是給雲雀補這種課的吧?!

  見杏実不話,雲雀還以為她不想去,便道:「你不想去的話……」

  「我想去……」杏実伸手摟住了雲雀的脖子,微微仰頭看他,「你想帶我去,我當然去。次去我媽那裡的時候,她還讓我問問你不跟我去度蜜月。不我當時覺得,你不會想去,且這段時間事情挺多,就沒有問你。」

  雲雀微微皺眉:「杏,你不——」

  「我知道你什麼……」杏実伸手指抵在雲雀的唇,「不總覺得你不想做什麼,我想什麼,想你做什麼,直接跟你就以,對嗎?」

  雲雀點頭:「嗯……」

  「所以我不是了,我在習慣嘛……」杏実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

  「等你休假的時候……」雲雀回答道,「你想放多久的假都以。」

  他記得杏実自己陪她去趟並盛中學,還准備什麼伴手禮,再加度蜜月,還有她之前很久都沒休假了,這次真的需放一很長很長的假期了。

  「當老板娘好爽哦……」杏実美滋滋地道,「想放假就放假,想放多久就放多久。」

  「最重的是,度蜜月的時候避開你的生期。」

  「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誒!」

  周一午,迪諾帶著他照顧了一周末的雲豆去了風紀財團。

  看到雲雀又在他的辦公室裡坐著,迪諾心情復雜地道:「雖然聽阿綱和草壁都了你結婚之後基本每天都風紀財團打卡班,周我的時候確實有兩天都看到你在這,我第三天看到你還在這的時候,就開始覺得離譜了。」

  雲雀挑了挑眉:「有什麼問題?」

  「恭彌你變了……」迪諾面「色。」深沉地道,「原結婚以讓一人變化這麼大。」

  讓雲雀都從一不受束縛追求自由的人,變成現在這樣積極主動地打卡班,坐在辦公室裡。

  雖然他想結婚會給雲雀的生活帶一些變化,是變到這種程度,他確實沒想到。

  看了眼正在給雲豆喂東西吃的杏実,迪諾若有所思。

  他老婆在哪兒他就在哪兒,迪諾就疑「惑」,他以前怎麼沒現雲雀還有黏人的潛質呢?

  雲雀漫不經心地道:「你以結婚。」

  「不……」迪諾鄭重其事地拒絕了雲雀的提議,「在比裡包恩先當爺爺之前,我是不會結婚的!」

  杏実忍不住問道:「迪諾先生,你是打算先當爺爺再當爸爸嗎?」

  迪諾「摸。」著下巴:「當得爺爺的話,當不當爸爸就所謂了,裡包恩不就是這樣嗎?」

  杏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您還真是會在奇怪的地方跟自己的家庭教師看齊呢。」

  「是在當爺爺的速度,我一定會超他的!」迪諾握拳,信心十足地道,「周末照顧雲豆,我算是提前體驗了一把帶孩子,等給你們帶崽的時候,我就有經驗了。」

  「不了吧?」杏実憂心忡忡,「我擔心你會把我兒子摔了。」

  雲雀本只是在聽他們兩話,聽到這裡的時候,他突然「插。」了一句:「我喜歡女兒。」

  「女兒嗎?」杏実想了想,「我是都以,我只是擔心以後小孩「性」格會像你。」

  雲雀有些不爽地問道:「像我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兒子像你的話我比較容易接受,女兒像你的話……」杏実面「色。」深沉地道,「貼心的小棉襖會變成皮夾克。」

  雖然沒聽懂杏実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前面的雲雀還是聽懂了的。

  他思索了片刻:「我跟你相反,女兒的話不管什麼樣的「性」格我都以接受,兒子不行。」

  迪諾:這兩人……怎麼突然認真地探討起兒子和女兒的事情了?

  完全沒有顧及到他的感受啊!

  「摸。」著下巴,迪諾語氣糾結:「這還真是讓人很難抉擇的問題啊,所以兒子女兒都有就最好了,這樣我就有愛的孫子和孫女了。」

  看著經沉浸在擁有愛的孫子和孫女的快樂之中的迪諾,杏実和雲雀交換了下眼神。

  雲雀:不他。

  杏実:我覺得。

  兩人眼神交流完之後,杏実繼續喂雲豆,雲雀則是繼續低頭看原本應該在杏実工作範圍內的文件。

  他老婆生期還沒結束,他當然幫她分擔工作。

  「對了,我是不是現在就以開始幫你們的小孩想名字了?」

  「這種事不用你管。」

  「恭彌你真的好情!」

  迪諾每次日本的時候,待的時間一般不會超三天。是這次他,一待就是一周。

  在這一周裡,他一直在幫雲雀和杏実照顧雲豆,美其名曰提前鍛煉,連裡包恩都被他這傻學生搞得很語。

  不這倒確實給了雲雀和杏実充分的二人空間,雲雀甚至從一開始的完全沒考慮讓迪諾以後幫自己帶崽,到現在開始覺得,以後把崽丟給迪諾好像不錯。

  「就這麼決定了。」

  聽到雲雀突然沒頭沒腦地了這麼一句,杏実狐疑地問道:「啊?決定什麼了?」

  雲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以後二人世界的時候,就把小孩交給跳馬。」反正只有羅馬裡歐或者加百羅涅的其他家族成員在場,迪諾就不會岔子,問題不大。

  「你真是……」杏実哭笑不得,「小孩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雲雀不以為然:「早晚會有的。」

  這倒是。從他們兩開始一起睡那天起,連保護措施都沒做。雖然杏実算那幾天都是安全期,科學的法是,安全期並不完全安全。

  對於生小孩的事情,杏実的看法很簡單,就是順其自然。

  起,她和雲雀確實沒有認真地一起商量小孩的事情,次在辦公室裡,因為迪諾到了這件事,他們才討論了一下,後就沒再提。

  「對了,我突然想起……」杏実腦海中靈光一閃,「次庫洛姆和骸先生的時候,帶了一瓶紅酒,你還記得嗎?」

  雲雀點頭:「記得。怎麼了?」

  「嗯——晚不喝一點?」杏実饒有興致地提議道,「明天休息,我生期正好結束了。」

  「喝酒?」

  「稍微助助興。」

  聽到杏実這麼,雲雀突然想起,庫洛姆和六道骸的那天晚,兩人睡覺之前,杏実就問他不喝點酒。

  所以杏実那時候其實就是在暗示他?

  他都錯了什麼啊!


第73章 所以,你們組團來我家群聚?

  並不知道雲雀此時此刻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一顆懊悔的心, 杏実在跟雲雀說了今晚要喝點紅酒之後就開始想今晚的菜單。

  反正指望雲雀是不行的,他出來的答案要麼是「漢堡肉」,要麼是「都可以」。

  雲雀對吃的不挑,只要能吃飽就行。以前杏実會覺得雲雀這樣真好養活,但是現在她就覺得,雲雀這樣在關鍵時刻都不出建設「性」的提議。

  不過好在她早就習慣了,且她昨天開始就在想今晚要怎麼度過,加清點過家裡的食材,所以對今晚的菜單還是有些想法的。

  次庫洛姆來的時候說,和食跟紅酒不搭,那就准備西餐好了。

  法餐就不錯嗯……

  就在杏実認真在腦內構思今晚的菜單時,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不是她的手機,是雲雀的。

  杏実回過神來,就看到雲雀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接一下……」

  看了眼來電顯示,備注是「小嬰」,杏実說了句「是裡包恩生。」,讓雲雀知道是誰打來的之後,才接起了電話:「喂,裡包恩生,你好。」

  聽到是杏実接電話,裡包恩倒是一點都不奇怪,語氣友好地說道:「你好,小杏。你和雲雀還在風紀財團嗎?」

  「沒有呢……」杏実如實回答道,「我們兩個已經風紀財團出來,准備回家了。裡包恩生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裡包恩愉快地回答道,「就是想打擾一下你和雲雀,可以嗎?」

  這種語氣根本讓沒辦法拒絕啊!

  「當然可以……」杏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們兩個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就到家了,請問裡包恩生打算什麼時候過來呢?」

  「十五分鐘嗎?」裡包恩語氣輕快,「知道了,那我們等你們回來好了。」

  「啊,好的……」

  掛斷了電話之後,杏実陷入了沉思。裡包恩最後一句話,起碼暴「露」了兩個信息。

  第一,他不是一個的。

  第二,他們已經在雲雀家了。

  所以為什麼還要打這個電話!

  雲雀雖然在開車,但是也聽到了杏実打電話的內容。他略帶疑「惑。」地問道:「小嬰要來嗎?」

  「嗯……」杏実點頭,「問我能不能來家裡打擾,因為沒辦法拒絕,所以我就答應了。」

  雲雀瞥了杏実一眼:「他說要來打擾我們你覺得沒辦法拒絕,我說讓你不要辭職的時候,你拒絕的很痛快。」

  可惡,這個狗男好小氣,這種事也要斤斤計較!

  且杏実沒想到,她以為已經翻篇了的辭職事件,竟然在這個時候被雲雀翻回來了。

  「我以你老婆的身份命令你迅速忘記,並且以後不許再提起!」

  「哦。」雲雀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要聽老婆的話」這個原則可能是已經被他刻煙吸肺了,所以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片刻後,他幽幽地說道,「變成三個了。」

  感受到二世界被破壞的雲雀的怨氣了。

  雲雀這個明明臉沒什麼表情卻散發著一股哀怨的狀態惹得杏実又心疼又好。

  且……杏実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雲雀:「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裡包恩生說,他們在家裡等我們。迪諾生還有沒有回大利,我覺得,今晚我們家的,大概包括但不限於他們兩個。」

  雲雀突然緊急路邊停車,擰眉思考了五秒鐘之後,語氣鄭重地對杏実說道:「不回家了。」

  哪都好,總之不能回家了。

  「喂!」杏実有些無奈,「不要說這麼任「性」的話!」她拽了拽雲雀的胳膊,「快點開車回家啦。我非常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明天後天我們兩個都在家啊,就不差今晚了。再說了,我都答應裡包恩生了。」

  被杏実催促著,雲雀只好又發動了車子。

  「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

  「沒說,但肯定不會過夜的,放心吧。」

  其實裡包恩為什麼會來,以及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來,杏実心裡少少還是有些猜測的。如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會有綱吉和柚葉。

  再做個保底估計,可能彭格列的其他守護也來了。

  至於他們來的目的就更容易猜了——畢竟她和雲雀結婚了嘛。

  「我覺得,首領和其他守護可能都會我們家。」杏実語氣謹慎地提出了己的猜測。

  「我回把他們都趕走。」

  「別這樣啊!」

  十五分鐘的路程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至少雲雀在到家的時候心裡想著,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站在門口,杏実一本正經地叮囑雲雀:「進之後不管看到少,都我忍住不許暴躁。」

  雲雀點頭:「我盡量……」

  好了,可以了,他能說出「我盡量」三個字,已經讓杏実覺得心滿足了。

  趁著還沒進,杏実趕緊「揉。」搓了一下雲雀的臉:「很好,你已經是個成熟的雲雀了。」

  雲雀凝視著杏実的臉:「你叫我什麼?」

  「老公——」

  「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為什麼不進,是要站在明明都沒有的大門口秀恩愛,不過看到你們兩個感情這麼好,還真是讓欣慰。」

  聽到熟悉的聲音,杏実立即松開手,並且轉過身,就看到了站在他們身後,神情有些尷尬的綱吉。

  視線向下移動,杏実又看到了跟綱吉一起來的裡包恩。

  說話的正是他,且他臉也確實是一副非常欣慰的表情。

  「首領,裡包恩生……」杏実眯眯地跟他們打招呼,「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話剛說完,杏実就看到一道黃「色」的小身影「嗖。」地朝己飛過來,嘴裡還喊著:「杏——雲雀——」

  「雲豆——」杏実雙手捧著雲豆,用臉蹭了蹭它「毛。」茸茸的小腦袋,「想我了嗎?」

  「杏,飯飯!」

  看著被杏実捧在手裡的雲豆,雲雀也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綱吉:他們三個真的好像一家三口啊=口=

  裡包恩神「色。」淡定:「因為小杏說你們十五分鐘就能回來,所以我和阿綱出來迎接一下。」

  雲雀收回正在撫「摸。」雲豆的手,垂眸看著裡包恩:「你們在我家,出來迎接我和我老婆?」

  「啊哈哈哈……」綱吉干著說道,「這話聽起來是有些奇怪……沒打招呼就來打擾你們了。但是,杏実前輩你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誒。」

  裡包恩杏実打電話的時候綱吉就在旁邊聽著,裡包恩明明沒有告訴杏実他也來了啊?

  杏実微著回答道:「因為裡包恩生說了『我們』,所以他肯定不是己一個來的。再稍微一想,就大概能猜到還有誰了。如我沒猜錯的話,迪諾生是不是也來了?」

  綱吉點頭:「嗯……」

  杏実又問道:「那其他的守護?」

  綱吉又點頭:「嗯……」

  雲雀的臉瞬間黑了一層。

  杏実語氣欣慰地說道:「大家然是組團一起來的,我猜的真准。」

  雲豆飛到了杏実的肩膀,小身體靠在她的脖頸,很親密地跟她貼貼。

  雲雀冷了一聲:「所以,你們組團來我家群聚?膽子可真夠大的,不怕被我咬殺嗎?」

  見綱吉神「色。」一凜,杏実眯眯地對他說道:「不用在他。」

  綱吉:「……」

  很難不在啊!他正在用一種殺的眼神看著我啊杏実前輩!

  「不過……」杏実話鋒一轉,「你們怎麼沒有提前說一聲就來了?至少我們一點用來准備招待大家的時間。」

  「不用特別招待我們……」裡包恩語氣認真,「大家認識這麼年,互之間不需要太客套。」

  杏実點頭贊成:「說的也是呢。」

  雲雀挑眉:「這就是你們不打招呼就來我家群聚的理由?」

  雲雀前輩……你真的很計較這件事誒!

  「但是大家來找你的時候不都是不打招呼嗎?」杏実轉頭看著雲雀,「因為提前跟你打招呼你也只會說不許來,所以他們就直接來了。且……」

  把己家跟彭格列的地下基地連在一起本來就是你的問題,你這個大笨蛋!

  雲雀垂眸看著杏実:「你歡迎他們來?」

  「當然啊……」杏実想也不想地說道,「大家是來祝福我們的誒。」

  不然的話,這些又不是不知道雲雀討厭群聚,干嘛還要一起來。

  「你看吧……」裡包恩看向綱吉,「我就說小杏能理解的。」至於雲雀理不理解就無所謂了,反正他聽他老婆的。

  「這樣……」雲雀微微頷首,對綱吉說道,「既然杏這麼說了,今天就允許你們群聚好了。」

  綱吉看看杏実,又看看雲雀,心裡默默地想著:雲雀前輩,你在家裡的地位……一目了然呢。

  「其實我們之前就想來的,但是考慮到你們新婚,來打擾有點不太合適……」綱吉一臉認真,「現在你們兩個結婚有一個月了,我們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雲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當然——」

  「沒有問題……」杏実直接截斷了雲雀的話,「我們兩個現在已經不算是新婚夫「婦」了。」

  雲雀沉默著。

  他怎麼覺得,他和杏実就是還在新婚期呢?

  今天晚來的,比杏実預想的還要一點,入江正一和風太也一起來了。

  杏実次見入江是一個月前,間隔的時間不算太久,但是跟風太卻是有段時間沒見了,所以見到他的時候,杏実還有些驚喜:「好久不見,風太。」

  因為風太要更新他的排名,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世界各地。

  「好久不見,雲雀哥,杏実姐……」打過招呼後,風太突然想起來,「不對,現在是不是應該改口叫嫂子了?」

  杏実眯眯地說道:「你要改口叫恭彌姐夫的話我也沒有見哦。」

  風太看了雲雀一眼,發現雲雀對此完全沒有見的樣子。他有些驚奇地說道:「他們跟我說雲雀哥什麼都聽杏実姐的時候我還有點不信,現在我信了。啊對,忘記恭喜你們新婚了……」風太容燦爛地對他們兩個說道,「祝你們新婚快樂……」他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遞了杏実,「這是我的禮金,你們補了。」

  「你比我們小,其實不用的。」

  「不行,要的……」風太鄭重其事地說道,「綱哥和了平哥結婚的時候我也了,沒道理你們結婚不。再說藍波都了,我也要。」

  真不知道該說風太是端水還是攀比。

  杏実接過來:「那我們就收下了,謝謝風太。對了,你剛才說到藍波……」

  杏実四處看了看,「怎麼沒見到他?他沒來嗎?」

  不光沒見到藍波,也沒見到一平。

  「他和一平媽媽那裡了……」風太解釋道,「說是你們准備的禮物放在那邊,所以他們拿了,要等一會才能過來。」

  杏実恍然大悟:「這樣啊……」

  看看雲雀又看看杏実,風太忍不住問道:「所以,我到底應該改叫你『嫂子』,還改叫雲雀哥『姐夫』呢?」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改,沒關系的!」

  與此同時,一平和藍波兩個沢田家取了禮物,就准備雲雀家了。

  藍波坐在玄關穿鞋的時候,奈奈走了出來:「藍波,我今天收拾倉庫的時候,找到你小時候的玩具了。」

  「玩具?」藍波仰頭看著奈奈,「什麼玩具?」

  「就是這個……」奈奈眯眯地身後拿出一個紫「色」的炮筒,「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玩的。不知道有沒有壞,不過我幫你擦干淨了。」

  是我的十年火箭筒!

  藍波己都不記得這個東西放到哪裡了,沒想到竟然一直都在倉庫裡嗎?

  就在這時,一平在外面催藍波:「藍波,快一點啦!」

  「來了來了!」藍波急急忙忙地穿鞋,起身後扛起火箭筒就往外跑,「媽媽我走了!」

  「路注安全,玩的開心點哦。」

  「知道了——」

  在外面等著藍波的一平看到他扛著火箭筒出來,有些驚奇地問道:「這個東西竟然還在嗎?」

  「是啊……」藍波點頭,「媽媽說在倉庫找到的。」

  「那你要帶到雲雀生家嗎?」一平有些擔心,「最好不要吧?」

  「有什麼關系……」藍波聳了聳肩,「可能都壞掉了。沒事,我放起來就行。」說完之後,他就把火箭炮藏到了身後。

  一平繞到他身後,也沒看到火箭炮。

  「你把它放到哪裡了啊?」

  「就放起來了啊!快走啦,我肚子好餓——」

  「等等我,藍波——」

  正在雲雀家裡的綱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了個激靈。

  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74章 杏実姐姐香香軟軟,雲守大人

  雲雀不理解, 事情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好不容易艱難地熬過了老婆生理期的一個星期,准備今晚度過快樂的二人世界,明天還是星期六不用去上班,這原本應該是雙倍的快樂。

  但是現在,一群人在他家裡,因為杏実對客人們表示了歡迎,所以二人世界泡湯,他也不得不加入群聚。

  煩……

  尤其是獄寺,來就來吧,大周末的晚上還跟他說工作的事情,說他結婚之後光顧著風紀財團,彭格列的事情一概不管。

  沒等雲雀說麼,了平就把獄寺扒拉到了一邊:「極限地不許在星期五晚上談工作!」

  獄寺不服氣:「我現在不跟他說麼時候跟他說?我都多久沒見到他了?!」

  「總之現在不許說!極限地不許!」

  雲雀第一次覺得了平的喊叫不是麼吵,然後他就聽到了平突然轉向了他:「雲雀,下個星期五到了我們每月一次的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了,記得參加!!」

  雲雀毫不猶豫:「我不去……」

  「極限地給我去!」

  「啊哈哈哈……」山本的笑聲十分爽朗,「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啊,聽起來不錯……」

  山本「摸」著下巴,「老實說我也很去,但是阿綱說不是已婚男人不可以參加,是遺憾。」

  雲雀斜睨著山本:「結個婚不就好了。」

  說完之後,雲雀突然豁然開朗,「結婚,然後去參加,我退出。」

  當初綱吉說過,因為只有他和了平結婚了,所以他們都找不到第三個人可以建群,以至於雲雀後來一度懷疑,他們叫自己一起去純粹是為了湊數的。

  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再有一個結婚的,他不就可以退出了?

  感覺可以……

  「以為誰都跟一樣,有個跟在一起這麼多隨時都可以結婚的秘書嗎?」獄寺忍不住吐槽道,「這個棒球笨蛋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怎麼可能結婚啊!」

  六道骸語氣嘲諷:「說的好像有女朋友一樣。」

  「我有十代目和彭格列!」獄寺握起拳,「這就足夠了!」

  聽到這番忠耿耿言的綱吉飛快搖:「不不不,獄寺君,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組建一個滿幸福的家庭!」

  六道骸側目看著綱吉:「他裡只有。」

  綱吉抱:「啊啊啊骸不要說這種奇怪的話!等等……」

  綱吉抬起來,「骸,不是也沒有女朋友嗎?」

  六道骸沉默了一兒,若無其事地開口問道:「麼時候吃飯?我餓了。」

  綱吉:「……」他轉移話題了!

  雲雀凝視著六道骸:「為麼在這裡?」

  六道骸一臉嫌棄:「以為我在這裡嗎?」上次來過之後六道骸就不來了,但是庫洛姆說今天所有人都來,他不來就顯得很不合群。

  合不合群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庫洛姆今天不在家,他就沒有飯吃。

  他是為了吃飯才來的,嗯。

  「現在不就行了。」

  「我就不……」

  眼看情勢不好,綱吉趕緊擋在了兩個人中間:「別吵架別吵架。」

  「雲雀,家今天熱鬧啊!」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山本!」

  坐在稍遠一點的位置吃瓜的入江正一暗自慶幸:幸好沒湊上去!

  跟他坐在一起的迪諾忍不住發出感慨:「我覺得這一定是恭彌家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次了,希望他不煩躁到連自己家都拆了才好。」

  裡包恩不以為意:「沒事,有杏呢。」

  「但是杏現在不在這裡啊!」

  「別擔,她每次都出現的很及時的。」

  此時此刻,杏実正在廚房裡,跟庫洛姆她們一起給晚餐擺盤。

  雖然他們是突然造訪,但也確實沒打算給雲雀夫「婦」添太多麻煩,來的時候他們還順便帶了晚餐,還有山本特意回家跟他老爸一起捏的壽司。

  只不過晚餐的種類和數量都不少,只是擺盤也得好幾個人一起花點時間。

  趁著沒人注意,庫洛姆悄悄挪到了杏実身邊,聲問道:「杏実,上次送們的紅酒,味道好嗎?」

  對上庫洛姆期待中摻雜著一絲八卦的眼,杏実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庫洛姆,瓶紅酒我們還沒來得及品嘗呢。」

  「誒?」庫洛姆有些意外,「的嗎?」

  「的……」杏実點,「還在酒櫃裡放著,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來喝。本來今晚開的,但是大家突然來了,也只能再改天了。」

  「啊!」庫洛姆驚慌地捂住了嘴,「我們是不是打擾到們了?」

  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不要這麼說,沒有的事。其實上次和骸先生來過,我就有過有一天可能大家一起來了。」

  因為綱吉和了平結完婚之後,大家也都一起去過他們各自家裡。

  雖然雲雀都沒去,而是她代為出席的就是了。

  「們在說麼呀!」一道歡快的聲音傳來,杏実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聽到她說,「哇——杏実姐姐香香軟軟,雲守大人好幸福哦!」

  「確實……」花對此表示贊成,「些還沒結婚的,哪個不說一句羨慕雲雀?」

  「嗯——嵐守大人吧?」柚葉眨巴著眼睛,「我覺得他對我的阿綱先生才是愛呢!」

  杏実忍俊不禁:「這話聽上去哪裡不對,但好像沒麼「毛」病。」

  「雖然聽起來沒麼「毛」病,但好像確實哪裡不對。」庫洛姆面「色」深沉。

  花無語凝噎:「我上次聽到這種廢話還是在上次了。不過,我說認的……」

  花看著杏実,「們家今天來這麼多人,雲雀的不暴躁嗎?」

  「。」杏実點,「但是我跟他說,他現在已是個成熟的雲雀了,就算暴躁也要忍住,他答應了,所以問題不大。」

  花愕然地問道:「他答應了?」

  「答應了啊。」杏実也不地回答道。

  花「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該說他的是成熟了呢,還是聽的話呢?」

  柚葉還抱著杏実不撒手:「肯定是聽杏実姐姐的話啊,雲守大人從以前開始就聽杏実姐姐的話呢。」

  「有嗎?」

  「阿綱先生說,只有杏実姐姐說讓雲守大人冷靜下來的時候,他才冷靜下來哦!」

  對此,庫洛姆也表示贊成:「確實是這樣的。上次我和骸大人來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應該說,雲雀在結婚之後更聽杏実的話了。

  「好吧,我承認……」杏実忍不住笑起來,「他確實很聽我的話。」

  庫洛姆睜大了眼睛:「是秀恩愛!」

  「秀恩愛秀恩愛!」柚葉興奮地催促道,「再秀一點,我超喜歡!」

  花無奈地扶額:「我說,不是結婚了嗎?為麼喜歡看別人秀恩愛?」

  「我結婚跟我喜歡看別人秀恩愛不衝突哦!」

  「好,知道了……」杏実將一個托盤給了柚葉,「我努力多秀一點,現在麻煩首領夫人幫忙把晚餐送出去吧?」

  「杏実姐姐,也用這樣的語氣跟雲守大人說話嗎?就像哄孩這樣!」

  「的哦……」

  「嘿嘿,嗑到了!」

  藍波和一平剛好在柚葉把晚餐送出去的時候來了。藍波手裡拎著要給雲雀和杏実的新婚禮,一見到雲雀就遞了過去:「給,這是禮。」

  一平笑眯眯地說道:「是我拜托師父幫忙買的,很有名的瓷器餐具。」

  「好貴的!」藍波語氣認地強調,「是我和一平一起買的!」

  一平補充道:「其實是藍波出了大,我只拿了一點點錢。」

  獄寺有些驚奇:「居然舍得大出血?」

  「不要說的我好像很氣一樣!」藍波氣鼓鼓地抗議,「我很大方的!再說了,我時候雲雀都沒揍過我,對我還挺好的,後來杏実姐還給我開過家長,送貴一點的禮不是應該的嗎?」

  藍波覺得可能就是因為雲雀對他還挺好的,杏実對他也挺好的,他們倆整天在一起,所以他才覺得他們倆早就結婚了,以至於他在知道雲雀和杏実根本不是夫妻的時候,世界觀才遭受劇烈的衝擊。

  但是沒關系,他們倆現在的結婚了,藍波非常開,一開,就買了很貴的禮。

  「我記得之前綱哥結婚和了平哥結婚的時候,藍波也送了禮的……」風太笑眯眯地說道,「每次都要破費呢,藍波。」

  藍波理直氣壯:「沒關系,我是最的,哥哥們結婚送禮是應該的……」

  他雙手叉腰,「反正等我結婚的時候就都收回來了!」

  雲雀盯著禮看了一兒,抬起來對藍波和一平說道:「多謝……」

  之前杏実還特意去買了他們兩個一起用的餐具,說是作為兩個人一起生活的開始。現在收到新的餐具,她應該很開。

  「和杏実姐能喜歡就最好了。當然了,不喜歡也得喜歡!」

  「杏喜歡的。」

  「對了……」藍波突然起來一件事,把十火箭筒從身後拿了出來,「媽媽說今天打掃倉庫的時候找到了我的火箭筒。」

  綱吉瞳孔地震:「個東西竟然還在嗎?!」

  「這是麼啊?」正好送晚飯過來的柚葉看到藍波手上的紫「色。」火箭筒好奇地問道,「是新的武器嗎?炮筒?」

  風太解釋道:「這個是十火箭筒,是藍波的東西。」

  柚葉瞬間睜大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的十火箭筒嗎?!」

  她把晚飯放下後,朝藍波伸手,「給我看看!」

  這個東西她只聽說過,但是並沒有見過。綱吉說不知道弄放到哪裡去了,當初因為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他還被裡包恩狠狠教訓。

  看完之後,柚葉將火箭筒還給藍波:「這個要怎麼用啊?」

  「鑽進去啊……」藍波拿著火箭筒甩來甩去,「但是好像壞掉了。」

  「蠢牛,不要隨便玩這個東西!」說著,獄寺從後面拍了藍波一下,藍波猝不及防,手裡的火箭筒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雲雀。

  綱吉瞳孔地震:「雲雀前輩!!」


第75章 我對跟這個世界的你一起生活的……

  在十年火箭筒砸中雲雀之前, 綱吉覺得應該可以躲開的,畢竟那可是雲雀!

  在十年火箭筒砸中雲雀的時候,綱吉覺得,完了。

  想法的改變就在短短的兩秒之。

  綱吉是真的覺得完了,因為從以前開始,每次只要藍波闖了禍,要收拾爛攤子的人肯定是,承受果的也是。總之,倒霉的那個人一定是。

  雖然藍波說火箭筒壞了,但是砸一下果也很嚴重啊!綱吉一點都不懷疑,個火箭筒下一個要砸的人就是自己了。

  然而,就在綱吉冒出了個想法之,一陣白「色」的煙霧蔓延出來,將雲雀團團包裹住,旁邊的人只能看到一大團白「色」煙霧,看不到雲雀的人。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還是獄寺最先反應過來,「啪。」又給了藍波一巴掌:「你不是說東壞了嗎?!」

  藍波捂著腦袋:「是媽媽說壞了,我不知道它到底壞沒壞啊!」

  裡包恩看著那團煙霧:「如果十年火箭筒沒壞的話,那就是會把十年的雲雀換過來吧?」

  「十年的恭彌……」迪諾緊急計算,「那不是比我還大三歲?!」

  綱吉嘴角微抽:「現在不是說些的時候吧!」

  六道骸一臉嫌棄看著綱吉:「你在種時候都不忘自己是個捧哏的設定。」

  「你還不是一在吐槽我!」

  綱吉有些頭禿,所有人都在看熱鬧。

  山本:「啊哈哈哈,十年的雲雀啊,真讓人期待!」山本你在期待什麼啊!

  柚葉:「哇哇哇!十年的雲守大人!肯定比現在還要威嚴吧!」老婆你為什麼麼興奮啊!

  了平:「雲雀——十年極限當爸爸了吧!」那肯定是啊十年都快四十歲了!

  入江:「所以我說,個火箭筒還是毀滅了吧,我累了。」我才是最累的那個!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就在時,一道頗具威勢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了出來:「你們在吵什麼?」

  現場的氣氛瞬安靜下來。

  白「色」的煙霧也逐漸消散,黑發男人從煙霧中顯現出來。

  盯著重新出現的雲雀看了足足半分鐘之,綱吉也忍不住衝藍波喊道:「你的火箭筒不是沒壞嗎?!你把十年的雲雀前輩交換過來了!」

  藍波抓了抓頭發:「我也沒確定它就是壞了啊。」

  「喔哦——」柚葉目瞪口呆看著十年的雲雀,「十年的雲守大人果然很有威嚴誒!」

  迪諾哽住:「恭彌……比我大了!」

  「你們又在我家。」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雲雀不緊不慢說道。而且聽的語氣有些怪不怪,似乎對此習以為常的子。

  綱吉謹慎問道:「那個,雲雀前輩,十年的我們經常來你家嗎?」

  十年雲雀不冷不熱回答道:「沒少來。」

  說完之,看向了丟在一邊的十年火箭筒,彎腰撿了起來,「沒想到個東居然還在。」

  藍波嘴快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沒壞呢!」

  獄寺飛快捂住了藍波的嘴,替說道:「那什麼,雲雀,蠢牛是因為我拍了一下才手滑把火箭筒扔出去,結果把你換過來的,你——」

  「沒關系……」十年雲雀不以為意說道,「換的時機很好。」

  「咦?」柚葉好奇問道,「雲守大人為什麼麼說?」

  十年雲雀語氣淡然回答道:「正好讓過去幫我吵架。」

  「吵架?!」

  聽到兩個字,所有人瞬都支起了耳朵。

  了平好奇問道:「你跟你老婆吵架了?」

  「不……」十年雲雀不假思索回答道,「我從來沒有跟杏吵過架。」

  眾人:「……」

  可惡,秀到了!

  「那是跟誰啊?」柚葉想了想,「難道是跟小孩吵架嗎?」

  十年雲雀微微頷首:「雖然是親生的,但是現在的我跟們還沒什麼情,應該吵得贏。」

  六道骸忍不住發出了嘲笑的聲音:「kufufu,雲雀恭彌,你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吵不贏嗎?真是讓人沒想到啊。」

  十年雲雀瞥了一眼,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道:「我也沒想到,十年的你,連個兒子都沒有。」

  聞言,所有人瞬同時看向了六道骸,連眼神傳達出來的意思都出奇的一致:你好孤寡啊!

  六道骸:「……」種突如其來的心肌梗塞是怎麼回事?

  十年雲雀覺得們似乎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是想了想,也沒有做出解釋。

  反正說的也沒錯,六道骸確實沒有兒子。

  「所以……」入江扶了扶眼鏡,「雲雀先生你有兒子是嗎?」

  十年雲雀點了點頭,就聽到了平興奮說道:「我就說吧!十年的雲雀肯定極限當上爸爸了!」

  「所以……」迪諾搓了搓手,也不去在意自己現在比生小三歲個問題了,而是期待問道,「我是什麼時候當上爺爺的?」

  十年雲雀垂眸思索片刻,抬起頭來:「是——」明年。

  「你們怎麼都站著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十年雲雀瞬抬起頭來,視線准確無誤投「射」在了杏実身上。

  杏実也第一時看向了雲雀,但她是因為剛才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裡面鬧哄哄的,有點擔心雲雀會不會煩躁。現在看來,好像也沒煩躁。

  讓杏実不禁有些欣慰,但隨即她又覺得有些奇怪。

  雲雀回來的時候不是沒換衣服嗎?怎麼身上的衣服變成黑「色」的浴衣了。

  她剛想問雲雀什麼時候去換的衣服,卻又敏銳察覺到,雲雀好像哪裡不對。

  而且手上還拿著一個紫「色」的炮筒,是哪裡來的炮筒?們家沒有個東吧?

  「恭彌?」杏実有些不太確定開口叫了一聲。

  應該就是雲雀,但覺又不是雲雀。而且個雲雀看起來,似乎還要沉穩可靠很。

  杏実「迷」「惑」不解,一群人七嘴八舌討起來。

  「是杏実前輩,是十年火箭筒啦!」

  「剛才不小心打中了雲雀!」

  「就把十年的恭彌和現在的恭彌交換了。」

  杏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她覺得雲雀不對勁,了些說不上來的年紀,原來是十年的雲雀。

  十年的她老公也好帥哦!

  柚葉有些驚奇:「杏実姐姐,你知道十年火箭筒嗎?」

  杏実點頭:「知道,但是沒有過。」

  畢竟三年前,十年前的雲雀們十年火箭筒送到了個界,所以個東她雖然沒過,但卻是聽說過的。

  十年雲雀走到了自己面前,杏実微微一笑:「你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十年雲雀思索片刻,語氣平淡開口:「你有什麼想先問我的嗎?」

  杏実想了想:「好像沒有。我對跟個界的你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滿期待,所以並不想提前劇透。你呢?要說什麼?」

  吃瓜群眾:她好會說!

  十年雲雀思索了片刻,剛要說什麼,一陣白「色」的煙霧突然將團團圍住。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度愣住,因為十年火箭筒的時效是五分鐘,可十年雲雀才交換過來兩分鐘而已啊!

  「恭彌?」杏実叫了雲雀一聲。

  換回來了嗎?

  但回應的卻是個聽起來要年輕一些的聲音:「你對我的稱呼,換了嗎?」

  看著白「色」煙霧消散出現的十年前的雲雀,綱吉等人度瞳孔震。

  個十年火箭筒就是壞掉了吧?!怎麼突然又把十年前的雲雀交換過來了啊?!

  杏実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下。

  是十八歲的她老公誒!

  注視著仰頭看著自己的杏実,十年前雲雀微微挑眉:「好久不……」

  杏実卻微笑著回答道:「對我來說是初次面。」

  「初次?」十年前雲雀有些不解,「為什麼?」記得三年前來到個界的時候,就過杏実了。

  當時杏実叫「老板」,對的態度也很恭順,什麼事情都做的妥帖周到,臉上的表情也總是一成不變。

  跟在原來的界過的杏実很不一,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對啊……」撿起火箭炮的柚葉也很奇怪,「杏実姐姐,你怎麼跟雲守大人說初次面?」

  側目看了柚葉一眼,十年前雲雀問道:「她是誰?」

  「首領夫人。」杏実回答完之,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跟十八歲的雲雀恭彌初次面。」

  畢竟她跟雲雀次面的時候,她十八歲,雲雀十九歲了,在之前,她有三年沒有跟雲雀過面。

  沒想到十年火箭筒搞了個烏龍,竟然讓她到了十八歲的雲雀。

  只不過十八歲和十九歲只差了一歲,眼前的雲雀也和杏実印像中十九歲的子相差不大,身材清瘦,面容俊美,個子比十五歲的時候長高了很,但又不像現在挺拔結實,白襯衣穿在身上還是很有少年。

  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渾身都透著一股明顯的孤傲和冷冽。

  是熟悉的雲雀了!

  雖然不太明白杏実為什麼麼說,不過十年前雲雀還是點了下頭作為回應。看了看四周,又問杏実:「我沒記錯的話,裡是十年的我家?」

  「是的……」杏実回答道,「你沒記錯。」

  十年前雲雀指了指身的綱吉等人,語氣不爽問道:「那麼,們為什麼在我家?還在群聚?」

  「來做客。」杏実解釋了一下。

  十年前雲雀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歡迎,趕出去。」

  聽到個一點都不客氣的語氣,一群人莫名到欣慰:麼熟悉又令人懷念的抗拒群聚的年輕的雲雀恭彌啊!

  杏実心平氣和回答道:「不行……」

  十年前雲雀凝視著杏実:「為什麼?」

  覺有段時沒糊弄雲雀了。杏実默默想著,並且面不改「色。」回答道:「因為之前個界的你答應了們可以在裡。你待在個界的時不長,現在把們趕出去了,等換過來還得把們叫回來。」

  她微笑著說道,「麻煩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一群人有些擔心杏実的說法能不能說服十年前雲雀,畢竟在們的印像裡,雲雀在十八歲到二十歲之個年紀,是最聽不進去別人話的一個時段。

  然們就聽到,十年前雲雀「哦」了一聲。

  杏実竟然說服了!!

  「恭彌說『哦』誒!果然最聽小杏的話了!」

  「可不是十八歲的雲雀嗎?個時候就極限聽杏実的話了嗎??」

  「不可思議……」

  「你們剛才沒發現嗎?雲雀不歡迎我們在裡,但是小杏在裡就覺得完全沒問題喲。」

  「畢竟是老婆嘛!」

  十年前雲雀的瞳孔不自覺收縮了一下。

  什麼?


第76章 「你剛才把火箭筒對准小杏了……

  山本這句話說出來之, 不光十年前雲雀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沉默了一瞬,然又開始討論起來。

  「讓他知道了誒,這樣好嗎?」

  「感覺好像劇透了雲雀前輩人生一樣!」

  「我覺問題不,他都不知道這麼意思吧?」

  「kufufu,畢竟雲雀恭彌。」

  「骸,你沒資格說這話人,你不要以為你好像扳回了一局!」

  「就,明明你才孤寡那個。」

  六道骸沉默了一會兒之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個十年火箭筒時效不只有五分鐘嗎?為麼沒把這個世界雲雀恭彌換回來?」

  「怎麼?」裡包恩一臉無辜地看著六道骸,「你想他了?」

  「想也知道不可能啦……」綱吉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概只覺,反正不管哪個雲雀前輩在這裡他都很不爽,不如換回他熟悉這個。」

  「沢田綱吉,你話真多!」

  獄寺怒視著六道骸:「骸,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跟十代目說話!」

  十年前雲雀聽著他們吵,心裡非常煩躁。十年骸吧?咬殺起來肯定更爽。

  就在十年前雲雀准備抽出浮萍拐時候,他對上杏実注視著自己眼神,突然就覺平靜了下來。

  「你……」

  「怎麼了?」

  十年前雲雀微眯了下眼睛:「變很……」

  「誒?」杏実有些驚訝,「跟年前相比嗎?」

  「不。」

  杏実更加不解,卻聽到十年前雲雀又問自己:「你不我秘書嗎?」

  「。」杏実點頭。

  「那剛才,他們說——」

  「我你秘書……」杏実笑眯眯地說道,「以前,現在。」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以也會……」

  十年前雲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垂眸思考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候,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煩躁懷疑:「這個世界我真能接受他們在我家群聚嗎?」

  「因為這個世界你跟他們一起相處時又多了十年,早就習慣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人都會成長。」

  「可很煩……」

  「稍微忍耐一下,你應該很快就回去了……」安撫了一下十年前雲雀,杏実抬起手腕看了眼時,「但,五分鐘不已經過去了?」

  入江拿著手機正在計時,聽到杏実這麼問,他舉起手機說道:「已經過去七分鐘了。」

  「這個十年火箭筒就壞掉了吧?」綱吉拿著火箭筒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憂心忡忡地說道,「不光已經超過五分鐘了,而且一開始把十年雲雀前輩換過來,又突然把十年前雲雀前輩換過來了。」

  「所以……」柚葉納悶地問道,「我們這個世界雲守人,現在應該在哪裡啊?」

  聞言,所有人默默地看向了十年火箭筒擁有——藍波。

  藍波退一步:「你們看我干嘛?我怎麼可能知道啊!」

  迪諾說道:「這不你十年火箭筒嗎?」

  「我沒錯,可它沒壞時候我小,連原理都沒搞明白……」藍波振振有詞地辯解,「等我長讀書了,它都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在壞了,我怎麼知道它怎麼回事啊!」

  眾人一聽覺有道理,又紛紛看向了入江正一。

  「入江先生之前研究過十年火箭筒吧?」庫洛姆語氣謹慎地問道,「會不會知道呢?」

  入江扶了扶眼鏡:「很遺憾,我研究時候它沒出過這種狀況,所以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山本「摸。」著下巴:「我覺再不換回來,雲雀要爆發了。」

  「問題不……」了平很有信心,「我們有杏実!」

  藍波從綱吉手裡拿回自己十年火箭筒,來來回回看了一遍之,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有一個膽想法。」

  綱吉一聽這話,立刻苦口婆心地勸藍波:「你好別這麼膽。」

  綱吉真怕了,每次藍波有麼膽想法,並且膽實踐時候,成功了那好,一旦失敗,背鍋續處理人一定他!

  所以他一定要制止藍波。

  但藍波卻完沒搭理綱吉,而興致勃勃地說道:「既然他們沒換回來,那我們手動幫他們換回來不就好了?」

  他抱著十年火箭筒,「這個十年火箭筒雖然壞了,但應該能用,只要再用一次十年火箭筒,不就能把這個世界雲雀換回來了嗎?」

  「聽上去個好主意,但你怎麼能保證換過來一定這個世界雲雀前輩呢?」綱吉依然試圖再勸說藍波停止這個膽想法,「萬一再往前換十年呢?」

  「那就再試一次,總有能換回來時候。」

  說完之,藍波就將十年火箭筒對准了雲雀。

  但就在這時,十年前雲雀周圍突然冒出了白「色」煙霧。而杏実離他很近,所以也被煙霧給包圍了。

  藍波已經行動了,卻被煙霧干擾了視線。結煙霧消散,家就看到,屬這個世界雲雀已經回來了,但原本跟他站在一起杏実卻變了個樣。

  齊耳短發,西式制服,剛剛到雲雀胸口個,出現在他們面前杏実,怎麼看都一個清純女高中生。

  「你這個白痴!」裡包恩沒忍住,直接給了藍波一腳,「你剛才把火箭筒對准小杏了!」

  「誒?誰叫我?」十年前杏実睜了眼睛,看起來有些茫然。

  等她看清楚眼前這些陌生中又透著幾分熟悉感人時,她不由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了驚慌不解表情,「你們……我……這哪裡?」

  她怎麼感覺自己突然換了個空呢?

  「杏。」聽到身旁有個沉穩音叫自己名字,十年前杏実不由轉過頭去,在對上雲雀那雙黑眸時,她一瞬屏住了呼吸。

  「雲雀前輩嗎?」

  「嗯,我。」聽到這個稱呼,雲雀倒也沒有意外。他伸出手,在十年前杏実腦袋上「摸」了「摸」。

  十年前杏実瞬睜了眼睛。

  他「摸」我頭誒!


第77章 十年前的杏……真可愛……

  十前杏実也不明白, 自己明明跟同學一復習功課,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面前的這些人看著很眼熟,是又有些陌生,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以前盛中學的學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看來像是突然長大了一樣。

  而想到盛中學,十前杏実的第一反應就是:雲雀恭彌。

  盛中學風紀委員長,她還盛中學念書時候就喜歡的風雲人物。不過他這個人很討厭群聚,這裡有這麼多人,他應該不會這裡。

  問題是,他們怎麼會突然就長成大人模樣了呢?

  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突發情況令十前杏実心裡生出了緊張和不安的情緒,她聽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字,便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禮帽的小嬰兒,他的帽檐上還有一只綠「色」的蜥蜴。

  十前杏実知道這個小嬰兒,他經常跟一個叫沢田綱吉的男生一。

  這些人當中……就只有這個小嬰兒沒有變化誒!他怎麼都不會長大的?!

  這讓十前杏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記得,自己雖然見過這個小嬰兒,不認識他,可剛才叫自己字的人的確就是他,而且的還是「小杏」這種聽來就很親密的叫法。

  難道是平行時空?!

  近正被同學安利看科幻片的十前杏実瞬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得不說,面對這樣一個讓她無所適從的狀況,有人這樣叫自己,還是讓十前杏実覺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雖然帶著驚訝,十前杏実看得出,他們都是認識自己的,這也更加肯定了她心裡於平行時空的猜測。

  她正想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身旁突然傳來一個聽來陌生、卻又帶著一股莫熟悉感的聲音。

  「杏……」

  這個聲音聽著清冷,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自然的熟絡,像是跟她系很親密一樣。

  十前杏実不由得轉頭看過去,卻看到對方的一瞬愣住了。

  其實她剛才就感覺到身邊站著一個人了,因為對方不管是氣場還是存感都很強。十前杏実根本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雲雀。

  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雲雀不會這裡群聚。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覺得她跟雲雀應該沒有熟到可以讓他「杏」這個字來叫自己的程度。

  當她下識地順著聲音看過去的時候,卻一下子愣住了。

  竟然真的是雲雀!

  不對,應該說是看來經是成人的雲雀。

  十前杏実上一次見到雲雀還是她國中畢業式的時候了,那天之後她就搬離了盛町,現念書的高中是冰帝學園的高中部,她經有兩三沒有見過雲雀了。

  她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雲雀,便試探著問了一聲:「是……雲雀前輩嗎?」

  問完之後,她看到對方點頭:「嗯,是我。」

  竟然真的是雲雀!

  跟她印像中的雲雀差別很大。她印像中的雲雀雖然看來是個斯文清秀的少,實際上戰鬥力爆表,打架來非常凶殘,而且還十分厭惡群聚,所以十前杏実其實是有點怕他的。

  她又喜歡雲雀,有時候會不自覺地去追逐他的身影,所以她對雲雀的容貌和身形還是很熟悉的。

  面前的青雖然一看就能認出這是雲雀,他整個人都讓她感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有一種十前杏実印像中的雲雀沒有的沉穩可靠。

  讓她覺得變化大的,是雲雀看自己的眼。他以前看自己的時候,就是完全看陌生人的眼。現,他的眼裡卻有一種她從沒見過的親切感,甚至還有些安撫的味裡面。

  他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同樣像是安撫。

  安撫?

  察覺到這一點,十前杏実突然覺得,雲雀可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試探著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她看了看四周,「我本來不是這裡的吧?」

  雲雀反問道:「你本來做什麼?」

  「因為快要期末考試了,所以我們一會長家復習功課……」

  雲雀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來:「你跡部家?」

  十前杏実睜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會長姓跡部?」

  迪諾嘴快地說道:「你的事情恭彌都知道的。」

  十前杏実更震驚了:「啊?」

  柚葉雙手捧臉:「現的杏実姐姐比我還小呢,高中時的杏実姐姐好可愛!」

  眾人頗為贊成地點頭:「確實……」

  他們都習慣了杏実利索干練的職業女「性」的形像,都不知道她念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他們曾經也都盛中學念過書,那個時候他們跟杏実又不熟,綱吉他們得知杏実當初也盛中學念過書的時候都很驚訝,因為他們對杏実都沒有印像。

  短發、制服、小腿襪,柔軟纖瘦,清純可愛。

  十前杏実抿了抿唇沒說話。

  這些人……看來真的跟她很熟的樣子。思考了一會兒,她默默地轉頭看向雲雀,等著他的回答。

  她剛才問過她問題了的。

  雲雀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十前杏実,見她看向自己,從她的眼中讀出了她的思,雲雀便開口道:「這裡,對你來說是十後的界。」

  「誒?」十前杏実不可思議地問道,「真的假的?」

  「是真的……」綱吉指著十火箭筒解釋道,「就是這個,交換了你和這個界的杏実前輩。」

  十前杏実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你們好像都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們。」畢竟這裡是十後的界,而這十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得而知。

  她捏著下巴,「果然是平行界,而且這麼說的話,應該是縱向時軸的平行界。」

  獄寺有些驚嘆:「不愧是你,這麼容易就接受這個說法了。」

  十前杏実歪了下腦袋:「因為,雖然不認識你們,我對你們有印像,你們身上經常發生奇怪的事情。」

  藍波不明所以地問道:「什麼是縱向時軸的平行界?」

  入江空氣中畫了一個坐標軸:「簡單來說,以我們所的時空為原點,橫軸是同一個時點,不同的空裡發生的事情。而縱軸是同一個空裡,從過去到未來發生的事情。」

  藍波聽得似懂非懂:「哦……」

  「聽來很像我和同學之前看過的科幻片。」十前杏実補充著說道。

  雲雀警覺地問道:「哪個同學?」

  十前杏実謹慎地回答道:「那個,我說了雲雀前輩你應該也不認識……」怎麼感覺雲雀好像很這個問題?

  話說回來,這個界的她跟這些人到底是什麼系啊?

  「他是不認識,如果你不說的話,他大概今晚會睡不著……」六道骸幸災樂禍地說道,「不過也不一定,等你們換回來了,他還可以問這個界的你。」

  換回來!

  十前杏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來:「要怎麼才能換回來啊?」

  裡包恩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很著急回去嗎?」

  「嗯……」十前杏実點頭,「我還有功課要復習,還要早點回家,回去晚了媽媽會擔心的。」

  「嗚——」柚葉捂臉,「高中的杏実姐姐真的好可愛,可惡,我想全部擁有!」

  綱吉趕緊把她拉到身後去,生怕這句話被雲雀聽到,把柚葉也加入咬殺單。

  然而雲雀沒有聽到這句話,他正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他剛才去了十後的界,發現養小孩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大的問題就是會跟他搶杏実,這讓雲雀對孩子的熱情直線下降,甚至准備跟杏実說,不然考慮多養幾個寵物替小孩好了,反正雲屬「性」的增殖可以讓她想要多少寵物就養多少寵物。

  是現,看到十前的杏実,他又覺得,如果養個女兒,養一個跟杏実很像的女兒,好像也挺不錯的。

  十前的杏……真可愛……

  「那你不擔心了……」迪諾眯眯地說道,「十火箭筒的時效只有五分鐘,很快就可以換回去了。」

  「也不一定吧?」山本「摸」著下巴,「剛才換雲雀的時候,不就超過五分鐘了才換回來?」

  藍波檢查著手裡的十火箭筒:「啊啊啊,壞掉了,時也不准了!」

  入江正一語氣誠懇:「還是銷毀吧,趕緊的。」

  聽到他們的討論聲,雲雀回過來,就見到十前杏実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朝她近了一些,卻看到十前杏実下識地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慌地看著自己。

  雲雀:「……」很難不懷疑,我老婆是不是真的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我。

  不然為什麼她看來有點怕我,不想讓我靠近?

  一旁的獄寺也看出來了,胳膊肘撞了撞雲雀:「她好像有點怕你啊?你是不是國中的時候凶過她?」

  雲雀沉默片刻:「她說我以前查風紀的時候查到過她頭上。」

  「謔,難怪。」

  「可她那個時候破壞校舍了。」

  「你還真是有原則啊。」

  十前杏実:「……」我只是踩了一下窗台,而且我還擦干淨了!

  不想跟獄寺這個問題上糾纏,雲雀收回視線看向十前杏実,低聲問道:「怎麼了?」

  十前杏実憂心忡忡地問道:「真的很快就能換回去嗎?」

  「現還不好說……」有了自己這個前車之鑒,雲雀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換回去,「你很著急回去?」

  十前杏実慢慢地點了點頭:「嗯……你們好像很習慣這個什麼火箭筒造成這樣的情況,而且也認識我,所以很容易接受了。是,我原本正跟我朋友一,他們突然看到這個界的我……」

  也不知道這個界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應該……變化不會很大吧?

  「那你就不擔心了……」獄寺想也不想地說道,「這個界的你過去之後會解決好的。」

  「真的嗎?」十前杏実有些不相信。不知道為什麼,她下識地看了眼雲雀。

  她明明是有些怕她的,是從她過來到現,從她由驚慌到冷靜下來的人,卻正是雲雀。

  也可能是因為她喜歡雲雀,所以對雲雀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

  「嗯。」雲雀點頭,「真的……」

  十前杏実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她雙手合十,「露。」出了來到這裡之後的第一個容,「那我就安心地等著交換回去了。」

  雲雀定定地看著十前杏実臉上的容,將她跟國中時期的杏実合一,又將她跟現的杏実合一。思索片刻,他輕聲問道:「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呢……」十前杏実搖頭,黑「色」的短發也跟著晃動,「不過我來這裡之前,會長家的執事長說還有二十分鐘就可以吃晚飯了,我回去的時候應該剛好可以吃到吧?」

  雲雀微微皺眉:「你還留跡部家吃晚飯?」

  「因為吃完之後大家還要一復習。」十前杏実解釋道。

  一旁的獄寺「嘖。」了一聲。他都聞到酸味了。他看向十前杏実:「你剛才不是還說回去晚了你媽媽會擔心麼?」

  「九點半還好吧……」十前杏実眨了眨眼睛,「我媽媽也認識他,所以很放心,而且會長會送我們回家的。」

  獄寺瞥了一旁的雲雀一眼,真想跟她說:別說了,你老公都快醋飛了!

  雲雀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只是對十前杏実說道:「過來,吃飯。」

  「我回去……」十前杏実的話沒說完,對上雲雀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後,就把後面的咽回去了,「哦,好。」見雲雀轉身就,十前杏実急忙跟了上去。

  怎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個界的她跟雲雀系很好嗎?


第78章 「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

  另一邊, 去十年前界的杏実看著眼前還非常鮮嫩並且目瞪口呆的跡部,陷入沉思。

  藍波到底是怎麼瞄准的?他到底是想把雲雀換回來,還是把她給送走?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題的時候,她得在有限的時裡,跟跡部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跡部不太理解,杏実說她要去洗手,怎麼回來的時候就變成這個樣。

  他上下量杏実一番之後,語氣狐疑地道:「這是什麼cospy游戲嗎?題是你cos成你自己干嘛?」

  這都快期末考試,學校裡沒安排什麼話劇表演,需要她做造型上場吧?

  就不該讓她跟仁王認識!

  杏実語氣謹慎:「知道這聽起來很匪夷所思,但覺得你應該相信,是從十年後的界來的。」

  跡部神「色。」復雜地說道:「都跟你說不要喜歡雲雀那種人,變得中二,你非不聽。」

  看吧,現在應驗。

  杏実覺得雲雀真是慘一男的,非常無辜地就躺一槍。

  不對,不能說他無辜,畢竟他是真的中二。

  「是真的……」杏実語氣認真,「你都沒覺得,跟之前你見到的樣,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跡部上下量杏実一番後陷入沉思。

  確實很不一樣。

  其實剛才他就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但是他沒多想。現在看來,她像是杏実,又像真的不是杏実。

  面前的杏実少幾青春期少女該有的活潑明朗,卻多一絲成熟女「性」的平和穩重。身材和容貌有些變化,但還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杏実。

  別的不說,的個肯定不是cospy能改變的。

  但是從十年後的界來的這種說法聽起來太扯淡吧?!

  跡部將信將疑地看著杏実:「你是怎麼來的?」

  杏実回答道:「所在的界有一個可以跟十年前或者十年後的自己交換的道具。」

  「那你怎麼證明?」

  「覺得不需要證明吧?」杏実抬起手腕看眼時,「這個東西的時效據說只有五鐘,雖然現在壞掉,這個時不太准,但應該不交換太久,很快就換回來。」

  跡部無語凝噎:「還以為你們未來界的科技多發達呢,這種設計未免太隨意一點吧?!真是——」

  「太不華麗。」杏実笑眯眯地接上跡部這句口禪的後半部。

  跡部明顯噎一下。他看著杏実臉上從容不迫的表情和完美到挑不出錯來的微笑,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點相信你真的是從未來界來的。」

  杏実不明所以地道:「為什麼呢?」

  跡部個響指:「你身上有種應付各種情況都游刃有余、一看就是有多年工作經驗的社畜感,這種感覺至今為止就在老爸他們這種人身邊的秘書身上見。」

  杏実:「……」

  跡部,不愧是你,第一次見面就把的職業給猜准。

  見杏実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跡部道:「怎麼,說的不對?」

  「不,應該說是完全正確……」杏実語氣誠懇,「果然是熟悉的跡部,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以後都這麼恭維嗎?」

  「記得中的時候就很恭維你。」

  「所以你真的在當秘書?」跡部「摸。」著下巴想一兒之後,個響指,自信滿滿地說道,「知道,你一定是在給本爺當秘書吧?」

  跡部覺得這很有可能。他現在是冰帝學園中部學生,杏実是副,給他做副手,工作能非常出眾。

  而且他們關系很,未來他繼承家族產業,讓跟他配合默契的杏実來當秘書,不是沒有可能的。

  「不是……」杏実回答得很干脆,「的老板並不是你。」

  跡部自信並且理所當然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不是?那是誰?」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僅給雲雀當九年的秘書,還跟雲雀結婚,跡部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這麼想著,杏実正要回答,突然聽到向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跡部,你接完電話沒有?快來教做題!」

  見跡部在跟一位女「性。」說話,向日有些驚訝,「誒,你在跟別人說話啊?」看背影像是個姐姐。於是,向日便說道,「那進去等……你……」

  看到轉身來的杏実,向日猛地睜眼睛:「小、小杏?!你不是去洗手嗎?怎麼突然換衣服?」

  杏実不由得抬起手「揉」「揉」額角。

  又要解釋一遍。

  看著在自己面前坐一排、神「色」各異的中同學,杏実的心裡生出一股懷念的情愫。

  這是十年前的界,這幾個人還沒有被殘酷的社按在地上摩擦,看起來還非常鮮嫩。杏実忍不住感慨:「能再見到你們真是太。」

  宍戶神「色。」復雜地說道:「你不要說的像以後都沒有再見們一樣。」

  「的意思是,現在的非常年輕的你們。」杏実解釋一句。

  芥川抓抓發:「意思是十年後的們不年輕嗎?但是十年後們就還不到三十歲吧?」

  向日捏著下巴:「但是跟現在的們相比,肯定成熟很多吧?」

  杏実:「……」不,你是個例,你十年後還是可愛型的,看起來一點都不成熟。

  「十年誒……」芥川伸出兩只手,「聽起來是久久以後的事情,根本都沒有想十年後,現在只想期末考試全都及格!」

  向日淚目:「是,復習難哦!」

  忍足不由得扶額:「這兩個人……相信!」

  「很難不相信吧?」鳳太郎注視著杏実,「畢竟杏実前輩看起來……確實成熟很多。」

  對於芥川和向日接受自己的說法,杏実倒是毫不意,畢竟這兩個人心思一直都比較單純,而且很相信自己說的話。

  「說,小杏……」向日興衝衝地道,「以後有沒有變成很厲害的人哇!」

  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以的標准是很難衡量的,但是十年後的你對自己的現狀很滿意,所以覺得以你自己的標准來衡量的話,應該是變成很厲害的人。」

  向日歡呼一聲:「耶——」

  忍足扶下眼鏡,意味深地看著杏実:「現在相信你真的是從十年後的界來的。」

  如果是他們現在認識的杏実,面對向日這個題,一定用充滿信任的語氣給向日加油氣,說類似於「你一定可以變成超厲害的人」這種話,但是這個杏実非常圓滑地把這個話題帶去。

  杏実端起跡部家的女佣剛才幫她倒的水正想喝,聽到忍足這麼說,她微微一笑:「還以為你從一開始就相信呢。」

  「那個……」跡部指著杏実左手無名指的婚戒,略帶遲疑地道,「杏実,你結婚?」

  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十年後都二十七歲,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反倒是你們……」

  「們怎麼?」宍戶不明所以地道,「難道們沒結婚嗎?」

  直中要害喂!

  見杏実欲言又止,宍戶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的預感:「不……吧?們當中總有結婚的吧?」

  杏実微微一笑:「不是針對誰,是說在座的各位,除,都沒有結婚。」甚至基本都是單身。

  宍戶:「……」不該的,明明結婚這件事離他還很遙遠,可他卻覺得悲傷起來。

  「那小杏你是跟誰結婚?」芥川奇地道,「是們認識的人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杏実的身上,緊張又期待地等待著杏実的回答。

  雖然知道十年後的自己沒有結婚,但結婚對他們來說是個完全沒有考慮的題。

  可現在,他們有一個小伙伴突然跟十年後的自己交換,還帶來這個話題,還是引起他們的奇。

  杏実在他們每個人臉上掃一遍之後,語氣遲疑著回答道:「感覺……應該算是認識吧。」

  她清清嗓,「事實上,現在,已經入籍改姓雲雀。」

  跡部瞳孔地震:「雲雀?!」

  忍足有些意:「雲雀?」

  向日「摸。」著腦袋:「雲雀?這個姓氏聽起來很耳熟啊,像在哪裡聽到……」

  他轉看向跡部,「你反應這麼,是不是你認識的人啊,跡部?」

  「杏実之前不是說,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叫雲雀……雲雀什麼來著?」宍戶一時想不起來,「反正就是姓雲雀。」

  「雲雀恭彌……」跡部補充完整雲雀的名字後,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你跟雲雀結婚?」

  「哦哦哦!」向日恍然悟,「想起來!」

  芥川興奮地杏実:「那小杏你不就是跟你喜歡的人結婚?聽起來棒啊!」

  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謝謝慈郎。」

  忍足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你不是說雲雀很凶殘?你還跟他結婚?」

  跡部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冒出一個想法,便脫口而出道:「你該不,是給雲雀當秘書去吧?」

  「不愧是,答對……」杏実忍不住鼓起掌,「給他當九年秘書——」

  「九年!等等——」向日算一遍,簡單的十以內減法,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算錯,還用手機上的計算器算一遍,「你是從十年後來的,你給他當九年的秘書……那不就是從明年開始你就要給他當秘書嗎?!」

  宍戶凝視著杏実:「你學不上?」

  「嗯——是有辦法上完的,但事實確實是這樣……」杏実微微一笑,「關於未來如果劇透太多的話就沒意思。」

  忍足點點:「有道理……」

  「等等!」向日伸出手,「小杏,你剛才說,你概多久能跟們這裡的小杏換回來?」

  「五鐘……」杏実回答道,「不那是機器沒壞的情況下,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她看下時,發現這都已經去十五鐘。

  這個火箭筒太不靠譜吧?

  「那還有最後一個題……」向日雙手合十哀求著說道,「這是關乎生命的事,拜托你一定要告訴!」

  「什麼事?」

  「這次期末考試的考題,告訴吧,拜托你!」


第79章 079

  杏実萬萬沒想到,向日問的問題會是這個,臉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僵硬。

  但是向日的語氣十分懇切,就連看向杏実的眼神裡都帶著虔誠的意味。

  二十七歲的杏実很難拒絕十七歲的向日岳人用這樣的態度問自己的問題,但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

  誰會記得十年前期末考試的考題啊!

  「你是笨蛋嗎?」跡部忍不住吐槽道,「誰會記得十年前的期末考試題目啊?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復習吧。」

  「可是……」向日辯解道,「我覺得如果是小杏的話就會記得啊!她記性超好的!」

  杏実:「……」總覺得這個時候如果說自己根本不記得了,就是辜負了向日的信任。

  可她真的不記得了啊!

  但她是誰?她可是連通過雲雀把糊弄的手段實用的得心應手的人,她沒有直接告訴向日自己忘記了,而是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對向日說道:「岳人,做人要誠實。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期末考試,並不會對你的人生產生太大的影響,也沒有到關乎你性命的程度。

  我當然也可以告訴你期末考試的題目是什麼,但你提前知道了考題,這就是一種作弊行為。」

  向日不由得張大嘴巴:「這、這麼嚴重的嗎?」

  杏実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你可以選擇認真地復習,不管最後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都是你自己堂堂正正考出來的,你可以問心無愧。

  你也可以選擇提前知道題目,但你的人生中會出現一個小小的污點,就算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也不是你的真實水平。你選哪個呢?」

  跡部忍足和宍戶都聽傻了。

  杏実這番話聽上去好像沒什麼毛病,但是有誇大事實的程度,誰會信啊……這麼想著,他們三個一起看向了向日,就發現,他信了。

  他信了!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愧疚的表情,原本想要知道考試題目的期盼已經蕩然無存。他握緊拳頭:「我要憑借自己的實力來考!」

  忍足不由得搖頭:「岳人你……」不行的啊!你哪有什麼實力啊!你只有嚴重的偏科啊喂!

  跡部的嘴角也抽了抽。忘了就忘了吧,還跟向日說這麼一堆大道理。

  說就說了吧,問題是除了向日之外,芥川和長太郎也完全相信了杏実的這番言論。

  總覺得,十年後的杏実掌握了糊弄學的精髓,果然是工作了多年的老油條了。

  給雲雀當秘書這麼受鍛煉嗎?跡部若有所思。

  不過杏実這麼糊弄也不是沒好處,至少原本已經復習到頭禿的向日和芥川現在重新燃起了鬥志,開始認真復習了。

  向日還眼巴巴地看著杏実:「那小杏你會教我的對吧?有些題真的好難我不會!」

  這倒不難,高中的知識點杏実還是記得的。她微笑著回答道:「當然,我是不會拒絕岳人的要求的。」

  一旁的芥川立馬支愣起來,杏実連忙補充道,「還有慈郎也是。」

  跡部忍足宍戶:「……」不,你剛才變相地拒絕了他要知道這次期末考試題目的要求!

  在答應了向日和芥川之後,杏実翻開了自己面前的筆記本。

  是十年前的自己記的筆記,上面的字跡相比較起自己現在的寫字方式,看起來清秀規整得多。

  真是令人懷念的字跡。低頭沉思片刻,杏実拿起筆,在筆記本的扉頁,給十年前的自己寫了一句留言。

  與此同時,十年後的世界裡,十年前杏実看著自己面前的食物陷入了沉思。

  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

  都是雲雀拿給她的。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雲雀知道她喜歡吃什麼東西。

  可是雲雀為什麼會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從剛才開始,十年前杏実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雲雀對她的態度已經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了,所以她就很想知道,十年後的自己跟雲雀到底是什麼關系。

  還有其他人也是,對自己都很親切。十年前杏実是知道在並盛中學讀書的時候,學校裡有一個以綱吉為首的小團體,他們總會碰到奇怪的事情,但十年前杏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他們變得熟識起來。

  中間的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十年前杏実百思不得其解。

  雲雀一直在觀察十年前杏実,她沉默思考的表情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眼裡。見她沒有打算吃東西的樣子,雲雀便問道:「不喜歡?」

  這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雲雀知道的是現在的杏実的喜好,十年前的杏実口味可能不一樣。

  「不,我喜歡……」十年前杏実很有禮貌地回答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雲雀前輩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她仰頭望著雲雀,墨綠色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好奇,「十年後的我和雲雀前輩,還有大家,好像很相熟。」

  雲雀神色淡然:「你想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十年前杏実抓了抓柔軟的黑色發絲,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小吐了下舌頭:「哎呀,被發現了。」

  真可愛。雲雀默默想著。

  現在的杏実就不會做這種顯得略微有些俏皮的動作了。

  不對,她以前也不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這麼生動的表情來。結婚之後他倒是又解鎖了杏実一些新的表情,但是這樣的還是沒有見過。

  「你可以直接問我……」雲雀定定地看著十年前杏実,「不用拐彎抹角。」

  「是……」十年前杏実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問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嗎?」

  雲雀微微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

  直接告訴她,自己現在是她的丈夫,會不會嚇到她?

  雖然雲雀知道,杏実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自己,但是他也知道,杏実對自己從來都是不抱希望的,面前這個來自十年前世界的杏実現在應該就是這樣的心情。

  雲雀敏銳地察覺到,十年前杏実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眼裡有開心,有興奮,也有熱切,卻沒有要過來親近自己的意思,一直保持著禮貌客氣的態度,甚至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她是有點怕他的。

  突然告訴她,這個世界他們兩個的關系,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雲雀思索片刻,緩聲說道:「你是我的秘書。」

  「秘書?」十年前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十年後的我的職業是秘書嗎?」

  雲雀挑眉:「你很驚訝?」

  「嗯,有一點。不對……」十年前杏実搖了搖頭,短發的發梢跟著甩動著,「是很驚訝,我到現在為止都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職業。」

  雲雀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做秘書好像很辛苦的樣子……」十年前杏実微微歪著腦袋,「會長是財閥大少爺嘛,他父親就有好幾位秘書,平時都要隨叫隨到的,會長有的時候也會讓他們幫他辦事。」

  不是好像,是確實辛苦。雲雀抿著唇,對杏実到底有多喜歡自己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所以,你想去做編輯之類的工作,是嗎?」雲雀語氣平淡地問道。

  十年前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跡部說的。」

  「雲雀前輩你真的認識會長啊?」十年前杏実想了想,「會長他以後應該會回家繼承家產吧?雖然他現在很喜歡打網球。我是雲雀前輩的秘書,雲雀前輩跟會長也認識……雲雀前輩現在也是財閥嗎?」

  「算是。」

  聽到這個回答,十年前杏実心裡不禁有些開心。不是因為雲雀變成財閥而開心,是因為她問的問題都被雲雀回答了而開心。

  雖然雲雀的回答都很簡短,但確實都有回答她。

  他說她是他的秘書,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兩個之間也並不是單純且冰冷的上下級關系呢?

  他還知道她喜歡吃什麼誒!

  「怎麼了?」雲雀納悶地問道。感覺她好像突然開心起來了。

  十年前杏実搖搖頭:「沒什麼……」

  兩個人正說著,山本湊過來笑著問道:「你們兩個偷偷在這裡說什麼?」

  他伸手拍了拍雲雀的肩膀,「雲雀,這個杏実可不是你——」

  雲雀冷冷地截斷了山本的話:「不想被我咬殺就閉嘴。」

  十年前杏実覺得十分懷念,從國中畢業後就沒有再聽過「咬殺」這個詞了。

  山本看了看雲雀,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十年前杏実,一下子就明白了雲雀讓自己閉嘴的原因。

  看來從十年前來的杏実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已經跟雲雀結婚了吧。

  「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山本十分體諒,並且在他們兩個面前坐了下來,用關切的語氣問十年前杏実,「不吃點東西嗎?」

  「正打算要吃的……」十年前杏実禮貌地笑笑,又有些好奇地問道,「說起來,你們是在聚會嗎?」

  「哈哈哈,這不是很明顯嗎?」山本點頭,「是聚會沒錯。」

  「啊……」十年前杏実悄悄看了雲雀一眼,「因為有雲雀前輩在,所以我不太確定,我記得雲雀前輩很討厭群聚的。」

  山本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倒是很清楚嘛。」

  十年前杏実沒說話,只是臉頰悄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但人都是會變的……」山本一本正經地說道,「雲雀也不例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這裡就是雲雀家。」

  雲雀眼眸微眯:「是你們不請自來。」

  山本理直氣壯:「但你們答應了啊。」

  你們?

  十年前杏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你們……應該至少有兩個人吧?除了雲雀之外,還有誰答應了?

  想到這是十年後的世界,想到雲雀的年紀,十年前杏実的心裡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難道是他老婆?

  令人震驚,雲雀竟然會結婚?!


第80章 080

  十年前杏実瞳孔地震。

  雲雀竟然會結婚嗎?!

  作為一個現在才十七歲的女高中生,十年前杏実雖然知道絕大多數人到了年紀都會結婚,但她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結婚對她來說是個很陌生的話題。

  但她潛意識裡覺得,雲雀應該不是個會結婚的人。

  雲雀,結婚,這兩個詞光是擺在一起就讓人覺得很不協調了。

  如果雲雀結婚的話……他會跟什麼樣的人結婚呢?

  十年前杏実的視線不由得放在了在場的幾位女性身上,但她憑借著女生的第六感,直覺在場的幾位應該都不是。

  其中有兩位很明顯,一位是綱吉的太太,一位是了平的太太。

  還有一位紫色頭發的女性,跟一個留著奇怪鳳梨頭的男人很親密,到現在為止都沒怎麼跟雲雀說過話,明顯也不是。

  另外還有個女孩子,看起來也不像。

  是不在嗎?還是她根本就想多了?

  十年前杏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想多了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這可是雲雀,就算他要結婚,也是跟並盛中學結婚才對。

  或者跟他的寵物?十年前杏実記得雲雀養了一只黃色的小肥啾,很可愛。

  不過這種小鳥一般壽命都很短吧?

  十年前杏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已經偏離了最初思考的事情。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尖尖細細的叫聲:「杏——杏——」

  十年前杏実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一只黃色的小肥啾飛過來停在自己肩上,親昵地蹭著自己,還叫著她的名字,她才確定,它真的是在叫自己。

  山本有些驚奇:「雲豆能認出杏実來誒!」

  雲雀卻對此感到不以為意:「因為杏一直在喂養它。」

  十年前杏実聽得也有些驚訝,但架不住雲豆實在是太可愛了,她便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戳著它的腦袋,結果小肥啾直接鑽進了她的手心裡,一副完全安心信賴她的樣子。

  好可愛——

  看到這一幕,雲雀不由得彎了下唇角。

  真可愛,雲豆和杏都是。

  「那個……」十年前杏実捧著雲豆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記得在並盛中學的時候,雲雀前輩就有一只這樣的小寵物,沒有記錯吧?」

  「沒有。」雲雀看著十年前杏実手裡的雲豆,「這就是那只。」見她目瞪口呆,雲雀疑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

  「好、好長壽的小鳥啊!」十年前杏実不可思議地看著手裡圓滾滾的啾,「好厲害!」

  大概是聽明白了十年前杏実是在誇自己厲害,雲豆有些得意地在她手心裡蹦蹦跳跳,身上蓬松的羽毛也跟著一抖一抖。

  「太可愛了!」十年前杏実忍不住用臉去蹭了蹭雲豆,「有被可愛到!」

  山本看了眼雲雀,覺得雲雀應該有被十年前杏実可愛到。

  「雲豆,過來。」雲雀叫了雲豆一聲,十年前杏実就看到雲豆乖乖地飛過去,落在了雲雀的手上。他看了雲豆一眼,又抬眸看向十年前杏実,「你先吃點東西吧。」

  十年前杏実乖乖點頭:「好的。」在拿起筷子的時候,十年前杏実忍不住問道,「那個,時間好像又過去十多分鐘了……」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她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只是關於這一點,雲雀現在也不太確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復,我只能說,你安心留在這裡就可以了。」

  目前看來,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辦法,十年前杏実便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因為十年火箭筒帶來的突發變故,綱吉等人沒有在雲雀家逗留太久,吃過晚飯之後,他們就准備告辭離開了。

  上次六道骸和庫洛姆來做客,臨走的時候,雲雀被杏実拉著一起出去送客人離開。這次杏実被換到了十年前的世界,送客人離開就成了雲雀一個人的事。

  他不會像杏実那樣說一些客套的話,他覺得自己能把他們送出去就可以了,所以送走之後,他就轉身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藍波被裡包恩盯得頭皮發麻:「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裡包恩目光銳利:「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沒有把十年火箭筒帶過來,我們今天就可以在雲雀家待的晚一點了。」

  在新婚夫妻家湊熱鬧,又不會打擾到他們晚上的幸福生活,這個度裡包恩還是很會拿捏的。可現在,全都被藍波破壞了。

  「那我也沒有想到,它竟然還能用嘛!」藍波雖然理虧,但心裡也有些委屈,不過更多的還是擔心,「杏実姐還沒換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入江正一扶了扶眼鏡:「如果可以的話,十年火箭筒還是交給我保管吧,我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修好。」

  風太提議道:「讓強尼二跟你一起?」

  「不用了……」入江正一擺了擺手,「我對十年火箭筒很熟悉,自己就可以。」

  「所以,在換回來之前,小杏怎麼辦?」迪諾有些擔心,「讓她留在恭彌那裡嗎?」

  「不然呢?」裡包恩反問道。

  迪諾沉思著:「好像確實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迪諾怎麼想都覺得,沒有比讓十年前杏実留在雲雀家更好的選擇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同情雲雀。」

  「其實我也有點心疼恭彌,但又有點想笑。」

  「你就這麼幸災樂禍自己的學生嗎?」

  「有沒有想過可能這就是從你那裡一脈傳承下來的呢?雲雀送完客人回去的時候,就在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十年前杏実,還有站在她肩膀上正在整理羽毛的雲豆。

  見雲雀回來,十年前杏実小心地問道:「大家……是都回去了嗎?」

  「嗯。」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呀?」

  對上十年前杏実期待的眼神,雲雀走到她面前:「不知道,但你現在得留在這裡。」

  十年前杏実有些疑惑:「我不能回自己家嗎?」

  「你現在已經不跟你母親一起住了。」

  聽到雲雀這麼說,十年前杏実先是有些意外,但又覺得也合情合理,畢竟這個世界的她已經工作了,不再跟母親一起住,而是搬出來自己住也很正常。

  令她震驚的是雲雀接下來說的話。他說:「而且,你跟我住在一起。」

  「什、什麼?!」十年前杏実瞳孔地震。

  這個世界,秘書這種職業都已經卷到需要住在老板家裡,隨時隨地待命了嗎?

  成年人的世界,好艱難啊……

  雲雀看著杏実的表情從震驚到震撼再到深受打擊,總覺得她的反應不太對勁。

  她是不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那、那我有房間嗎?」十年前杏実很努力地接受了自己未來是個勞累社畜的現實,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聽著都有些卑微。

  她覺得未來的自己一定是被迫從家裡搬出來的,她好慘哦!

  「有……」雲雀點頭,但他想了想,又說道,「但是那個房間,現在不能讓你住。」

  「沒關系……」十年前杏実癟癟嘴,「往好處想,我可能今晚不需要在這裡留宿呢。」

  就是好同情十年後的自己。

  雲雀看著面前不知道為什麼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低落的十年前杏実,還以為她是因為不知道什麼能回去才心情不好的,便摸著她的腦袋說道:「會回去的。」

  十年火箭筒被入江正一帶回去了,他應該能研究出修理的辦法。

  十年前的杏留著短發,腦袋很好……rua……

  rua。杏実很喜歡說雲豆很好rua,現在雲雀有點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雲雀也希望十年火箭筒能盡快修好,雖然十年前的杏実很可愛。但對他來說,這個世界的杏実才是他愛的那個人。

  十年前杏実抬起頭來勉強地笑了笑,輕輕地「嗯」了一聲之後便沒再說話。

  雲雀想著,十年前杏実今天突然遇到這種情況,大概也需要一個人獨處一下,便對她說道:「你跟我來。」

  「是……」

  跟在雲雀身後,十年前杏実被他帶到了一個房間門口。看到雲雀開門進去,十年前杏実便在門口等著,不想雲雀卻說:「你進來……」

  十年前杏実點了點頭,走進去之後環視了下房間後,發現這裡面生活痕跡十分明顯,而且看起來應該是位女性居住的房間,但房間的空氣中卻有一股很清冽的味道。

  跟雲雀身上的味道很像。

  「杏,過來。」

  聽到雲雀叫自己,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的十年前杏実急忙走過去,就見雲雀拉開衣櫃,並且對她說道:「選一下……」

  「選什麼?」

  見她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雲雀解釋道:「做好你今晚可能都回不去要住在這裡的准備,選一下晚上睡覺要穿的睡衣。」

  「好、好的。」十年前杏実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順從地伸手去拿睡衣的同時,又有些膽戰心驚。

  就在她的手要拿到睡衣的時候,她的視線突然被衣櫃裡掛著的男性的襯衣和西裝給吸引了。

  動作瞬間僵住,十年前杏実的手緩緩地指向了那些襯衣和西裝,又機械地轉頭看向雲雀,干巴巴地問道:「那些是……誰的?」

  「我的。」雲雀回答得坦然。

  十年前杏実又指向她原本要拿的睡衣:「那……這些呢?」

  沒等雲雀回答,十年前杏実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便急忙問道,「等等,雲雀前輩,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結婚了?」

  雲雀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婚戒,又抬起頭來問道:「不明顯嗎?」

  十年前杏実:「……」可惡,現在明顯了!可她之前根本就沒注意到,全靠個人猜測!

  「那、那這些,跟你的衣服放在一起的,應該是你太太的吧?」十年前杏実後退一步,「我不能穿。而且我覺得好奇怪啊,你,你太太,還有十年後的我,我們住在一起嗎?」

  這不是聽起來要多離譜有多離譜嗎?!

  雲雀驚異於十年前杏実這個猜測,但是他想到之前杏実就沒想過會跟自己結婚的事情,也就能理解面前還在高中時期、更不可能覺得自己會跟他結婚的杏実的想法了。

  「不,你跟我住在一起,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住。」說完之後,雲雀看了眼還停留在十年前杏実肩上的雲豆,「還有雲豆。」

  十年前杏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給嚇傻了。

  雲雀結婚了。

  十年後的她和雲雀住在一起。

  十年前杏実心跳驟停。

  難道跟雲雀結婚的人就是十年後的她嗎?!


第81章 081

  短短的幾秒鐘,十年前杏実的世界觀經歷了一番毀滅性的再造。

  她的想法從復雜的「我不理解但我大為震撼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未來的我你們三個住在一起是不道德的拜托你們對未來的我好一點吧」,變成了簡單的「我人都傻了」。

  雲雀,結婚了。跟他結婚的人,是自己。

  不對,是十年後的自己。

  這怎麼可能呢?!

  她本來以為雲雀會結婚這件事就夠匪夷所思了,沒想到還會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雲雀的目光一直放在十年前杏実那張看起來還有些青澀稚嫩的臉上,所以她每一絲每一毫的表情變化都被雲雀看在眼裡。

  他在十年前杏実的臉上看到了震驚、茫然、難以置信等等復雜的表情,但就是沒有跟「欣喜」或者「興奮」相關的表情。

  她在知道她十年後跟自己結婚了這個消息,似乎並沒有覺得很高興。

  目光緊緊地盯著十年前杏実的臉,雲雀又等了一會兒,發現她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但是直到過了兩分鐘,十年前杏実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而且整個人還一動不動,他才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雲雀伸出手在十年前杏実面前晃了晃,發現她沒有反應,於是又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發現她動了動,但還是出神的狀態。

  她石化了。

  雲雀有些無奈,開口叫了她一聲,又晃了晃她的肩膀,這才把人給叫回神。

  「怎、怎麼了?」十年前杏実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驚慌茫然地仰頭看著雲雀,「發生什麼事了嘛?」

  雲雀神色淡然:「沒有發生什麼事,是你走神太長時間了。你很驚訝?」

  十年前杏実:「……」這種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不能僅僅用「驚訝」兩個字就能概括得了當事人的心情吧?!

  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十年前杏実語氣艱難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十年後的我,真的,跟雲雀前輩你結婚了嗎?」

  雲雀知道她肯定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一時間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床頭,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遞給十年前杏実。

  十年前杏実雙手顫抖著接過那張紙,看到了「婚姻屆受理證明書」幾個字。這張證明書上有兩個名字,一個是雲雀恭彌,一個是雲雀杏実。

  是真的!十年前杏実屏住呼吸,將這張證明書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終於相信,未來的自己是真的跟雲雀結婚了。

  十年前杏実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什麼雲雀會對只是身為秘書的自己了解這麼多,對她的態度也很親切,而那些跟雲雀認識的人,看起來跟她也很熟悉了。

  因為十年後的她跟雲雀結婚了!

  不過從這張證明書上的時期來看,他們兩個結婚至今為止也就才一個月而已。時間不算長,但他們確實結婚了。

  十年前杏実吞了吞口水,拿著證明書的手微微顫抖。

  她在未來可以跟雲雀結婚誒……她可以跟喜歡的人結婚誒……好耶!

  因為十年前杏実一直低著頭看那張證明書沒說話,垂下來的頭發又有些擋住了她的眼睛,雲雀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他遲疑著說道:「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

  他還可以把這個世界杏実的駕照拿給她看,上面有杏実的照片,也有她入籍後改過的名字,應該就能證明了。

  「我相信了。」十年前杏実抬起頭來,目光澄澈地看著雲雀,「我現在已經相信了。」她把證明書還給了雲雀,「請收好吧。」

  現在,十年前杏実沉浸在一種自己未來可以跟喜歡的人結婚的快樂中,而這個時候的她根本就不會在雲雀面前掩飾自己的心情,所以雲雀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變化。

  她好像變得高興起來了。

  察覺到這一點,雲雀的心情不自覺的也放松下來。他感覺十年前杏実來到這裡之後,雖然能理解當下的情況,被自己安撫過後也放松了一些,但卻沒有徹底安心,而是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警惕和緊繃的狀態,客人都走了之後,她跟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明顯,甚至比之前還要緊張許多的樣子。

  但是現在,她的情緒產生了明顯的變化,面對自己的時候少了幾分緊張和戒備,也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在了。

  「你好像很高興……」雲雀定定地看著十年前杏実,「因為相信了你以後會跟我結婚這件事嗎?」

  十年前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被發現了!

  她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沒有收斂一點情緒,還被雲雀發現了。

  但她偷偷觀察雲雀的表情,發現他面色平靜,看起來只是在陳述事實,沒有要打趣調侃她的意思,她這才覺得,被雲雀發現好像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而且,他們兩個以後會結婚誒,雲雀會跟她結婚,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吧?那就不是她單方面喜歡雲雀了。

  要不要問問看?

  可是感覺問出來會很羞恥誒。

  正處於心思敏感的青春期,十年前杏実有些糾結要不要問。總覺得問了好像很厚臉皮,可是不問的話,她又很好奇。

  十年前杏実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雲雀自然也沒有錯過,他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算是吧……」十年前杏実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後,腳尖輕輕地踢著地板,「就是有點好奇。」

  「好奇?」雲雀看著十年前杏実這個可愛的小動作,「好奇什麼?」

  十年前杏実抬起頭來,眨巴著眼睛回答道:「好奇雲雀前輩為什麼會跟未來的我結婚。」

  她歪著腦袋,「因為我覺得,雲雀前輩不像是會結婚的人誒,就算結婚,你也應該是跟並盛中學結婚。」

  雲雀:「……」他老婆以前竟然是這麼看他的嗎?!

  見雲雀沉默不語,十年前杏実有些尷尬,腳尖不自覺地又踢了踢地板:「不方便回答也沒關系,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雲雀依舊保持沉默。倒不是他不願意滿足十年前杏実這點簡單的好奇心,主要是他自己回想起當初直接帶杏実去區役所填婚姻屆的場景,回想起杏実那個受驚嚇的表情,就覺得,如果說出來的話,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十年前杏実更會被嚇到了。

  萬一把她嚇到了,她以後不往風紀財團投簡歷,他不就不能錄用她做自己的秘書,以後她也就不能跟自己結婚了嗎?

  雲雀恭彌,深謀遠慮。

  所以,在經過一番斟酌之後,雲雀開口回答道:「我說我要跟你結婚,你同意了,所以我們就結婚了。」

  雲雀覺得自己沒有說謊,事實也確實就是這樣,只是被他省略了一部分而已。

  所以他說的很有底氣,理直氣壯。

  而十年前杏実瞳孔地震。

  什麼?!竟然是雲雀前輩主動要跟她結婚的嗎?!

  但因為對雲雀有種天然的信任感,加上他都拿出「婚姻屆受理證明書」給她看了,所以聽到他的這番話,十年前杏実雖然很震驚,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然而看到十年前杏実純粹而信任的眼神,雲雀的心情反而變得有些復雜。

  十年前杏実這麼相信自己,他卻隱瞞了一部分事實,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就在雲雀經過一番權衡,准備把當時的情況完完全全地告訴十年前杏実的時候,她的周圍卻突然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煙霧。

  十年火箭筒的時效在這個時候突然到了。


第82章 082

  杏実也沒想到,自己高中畢業八年之後,還能跟自己的高中同學坐在一起,替高中時的自己做作業,幫高中同學補課。

  而且他們現在還在念高中。

  「我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杏実面色深沉,「我竟然在這裡,寫高中作業。」

  畢竟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什麼時候能換回來,而杏実高中的時候又是個聽話的乖學生,不寫作業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所以她就干脆替高中時期的自己寫起了作業。

  不然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我也覺得很神奇誒……」向日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杏実,「你竟然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學過什麼,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過了十年,早就把知識全部還給老師了!」

  芥川在一旁猛點頭:「沒錯沒錯,我也是!」

  「小杏是小杏,你們是你們……」忍足語氣玩味,「小杏會記得,我一點都不意外。」

  看著杏実「唰唰。」地做題,長太郎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但是,連高中的時候做過什麼題都記得,而且還能輕松地解出來,櫻田前輩太厲害了吧!啊,不對……」

  長太郎摸了摸腦袋,「現在是不是不能叫櫻田前輩了?」

  「那當然了……」跡部掃了杏実一眼,「應該改成雲雀前輩了。」

  「倒也不必……」杏実瞪著跡部,又對長太郎說道,「不用太在意,反正我也不會一直留在這裡,等這個世界的我回來,你還是要叫櫻田前輩的。還有,不是我記得做過的題,是這些題相比較我的工作,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正好大家吃完飯學習了一小時後進入了不想學習的狀態,於是便興致勃勃地問杏実,她的工作都有什麼。

  「我的工作嗎?很多。」杏実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包括但不限於替老板打理一切人際關系,比如他認識的人結婚的時候隨禮金之類的,替老板出席一些他不想出席的場合,在老板被人惹怒瀕臨暴走的時候按住躁動的他,幫他打理私人財產……之類的……」

  向日目瞪口呆:「包括——」

  「但不限於這些……」芥川喃喃地重復杏実的話,「聽上去好多哦!」

  忍足點頭:「確實,聽起來就很辛苦。尤其是,什麼叫『在老板被別人惹怒瀕臨暴走的時候按住躁動的他』,你按得住?」

  「按不住……」杏実神色坦然,「但我會給他順毛,反正最後都能成功讓他冷靜下來就是了。」

  宍戶雙手抱臂:「雖然聽不太懂,但好像很厲害就是了。」

  「我懂!」向日一砸拳,「這就相當於給跡部順毛吧?」

  「不不不……」杏実急忙擺手,「不一樣的不一樣的,給我老公順毛的危險指數可比給會長順毛的危險指數高多了!」

  「哦哦……」忍足扶了扶眼鏡,笑的意味深長,「你老公啊——」

  跡部不由得嘴角一抽:「本大爺什麼時候需要你們給我順毛了?」

  說完之後他又看向杏実,神色復雜地說道,「我覺得我大概能明白你為什麼會跟雲雀結婚了。」

  誰家秘書會替老板做這些事啊!他老爸的秘書都不會承擔這麼多工作!

  尤其是打理私人財產,再放心信任自己的秘書,也不會有人把私人的財產交給秘書來打理的!

  除非是做好了就算把財產送給幫自己打理的那個人也無所謂的准備!

  聽到跡部這麼說,杏実還沒說什麼,向日先一臉茫然地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愛嗎?不相愛為什麼要結婚?」

  說完之後,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變得傷心起來,「十年後我還是單身,沒有人愛我嗚嗚嗚——」

  宍戶滿臉問號:「你是怎麼突然把話題轉移到這裡來的?」

  向日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宍戶,十年後小杏都結婚了,可我們還是單身,你都不覺得悲傷嗎?!」

  宍戶莫名其妙地反問道:「有什麼好悲傷的?戀愛結婚聽上去就很麻煩。」

  「再說了……」杏実語氣隨意地說道,「阿亮的真愛不是長太郎嗎?」

  長太郎瞬間有些慌張:「才才才不是,櫻田前輩你在說什麼啊?!」

  杏実單手撐著下巴:「就像會長的真愛是侑士一樣。」

  忍足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了道光,跡部則是抽動著嘴角:「你是覺得自己結婚了很了不起嗎?」

  「那倒沒這麼覺得……」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好了開玩笑開玩笑。」她語重心長地對向日說道,「岳人啊,其實你把結婚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不是相愛就一定能結婚,反過來,結了婚的兩個人也不一定就是相愛的。」

  「哦?」忍足覺得自己捕捉到了重點,「有瓜。難道你跟你老公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嗎?」

  「嗯?」芥川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這裡,他瞬間抬起頭來,「可是小杏你不是跟喜歡的人結婚了嗎?」

  杏実還沒回答,向日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懂了!小杏你喜歡你老公,但是你老公不喜歡你,是這樣吧?!」

  「這不行啊……」長太郎憂心忡忡,「我覺得沒有愛的婚姻走不長久的,櫻田前輩。」

  跡部聽得頭都大了:「杏実還什麼都沒說,你們一個兩個腦補的倒是很快樂!」

  「就是說啊,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杏実用手指夾著筆轉著玩,「我和我老公,可比你們腦補的精彩多了。」

  杏実這麼一說,本來就無心學習的幾個人瞬間更沒有心思背書了,就連跡部都支起了耳朵,等待著杏実的下文。

  是八卦誒!當事人親口講八卦誒!

  「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杏実摸著下巴,「這一切,都要從——」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杏実,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就怕漏聽了哪一個字。

  結果杏実剛說到這裡,一股白色的煙霧突然冒出來,將杏実完完全全包裹住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個人頓時有些懵逼,還是跡部最先反應過來,想起剛才十年後的杏実換過來的時候,他們這個世界的杏実身邊也冒出了這樣白色的煙霧。

  換回去了?!這就換回去了?!

  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換回來的杏実,面容呆滯了幾秒後,紛紛痛心疾首恨不得捶地。

  他們才剛要聽八卦啊!杏実才剛開了個頭,他們還什麼都沒聽到呢,怎麼就換回來了啊?!

  而十年前杏実突然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世界,她自己也有些懵逼,回過神來之後,她興奮地對跡部他們說道:「我跟你們說!我剛才去了十年後的世界,原來我十年後——」

  幾個人有氣無力異口同聲地搶答:「結婚了……」

  「哦哦,你們知道啊……」十年前杏実眨眨眼,「十年後的我跟你們說了是吧?那她有沒有說,跟我結婚的人是——」

  幾個人又一次搶答:「雲雀恭彌。」

  「這個你們也知道了!」十年前杏実睜大了眼睛,「唉,換回來的好突然哦。」

  說完之後,她就發現,面前的小伙伴們紛紛在臉上戴上了痛苦面具。她奇怪地問道,「你們都怎麼了啊?」

  跡部一言難盡地回答道:「我們剛要聽十年後的你說她是怎麼跟雲雀結婚的,結果你們兩個就換回來了。」

  向日扁了扁嘴:「我們才剛聽了個開頭。」

  「甚至都不算是開頭,十年後的你剛說完『都要從』,就『唰』地回去了……」芥川淚目,「可惡,我要等到十年後才知道你是怎麼跟雲雀結婚的了!」

  忍足掩面:「就很難受。」

  「哦,你們想知道那個啊……」十年後杏実伸手指了指自己,「那你們問我不就好了嗎?我知道啊。」

  幾個人瞬間來了精神:「你知道?」

  「也是……」跡部點頭,「你都知道你跟他結婚了,應該也知道為什麼會跟他結婚。」

  十年前杏実雙手握拳,語氣興奮地說道:「你們聽我說!雲雀前輩告訴我,是他提出要跟我結婚的誒!他居然會主動要跟我結婚,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不會結婚,就算結婚也是跟並盛中學結婚的人,沒想到他會跟我結婚誒!」

  跟十年前杏実的興奮形成鮮明的對比,跡部等人的反應要冷靜的多,而他們淡定的表情也讓十年前杏実跟著冷靜下來。她疑惑地問道:「你們干嘛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啊?」

  忍足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冷靜下來。」

  宍戶也說道:「事情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十年前杏実聽的雲裡霧裡:「那事情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知道?」

  「怎麼說呢……」跡部摸著下巴,「岳人本來以為十年後的你和雲雀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但是聽十年後的你的說法,感覺並不是那麼簡單。」

  長太郎補充道:「而且十年後的櫻田前輩說,她和她老公結婚的過程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精彩許多。」

  向日雙手十指交叉抵著下頜,面色深沉地說道:「但十年後的小杏的說法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說完之後,他臉一變,哇哇大叫著,「我現在就要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結婚的啊啊啊——要是不能知道我今天都沒有心情復習了!」

  跡部冷哼了一聲:「別為你不想復習找借口了,快點學習。」

  「跡部你明明也很想知道!」

  「嗯哼,本大爺想知道,但不會想到無法學習。」

  「可惡,十年後的世界科技產品bug好多!」

  「別抱怨了,趕緊背書!」

  被他們這麼一說,十年前杏実也不禁陷入了懷疑之中。

  這麼一想,她也覺得,在交換回來之前,雲雀看她的眼神,好像確實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要是交換的時間再長一點就好了,哪怕就幾分鐘呢。說不定雲雀會跟她說什麼,而十年後的杏実在這個世界,也會把她到底是怎麼跟雲雀結婚的原原本本地告訴跡部他們。

  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十年前杏実無精打采地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卻在翻開的時候感覺扉頁上似乎多了一行字。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急忙翻回扉頁,卻發現她並沒有看錯,扉頁上確實多了一行字。

  那行字的字跡看起來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十年前杏実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十年後的自己給她的留言,字跡應該也是這十年中發生了變化。

  「不要猶豫,不要擔心,去他身邊。」

  他……是誰啊?雲雀嗎?

  而十年後的世界裡,交換回來的杏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雲雀,總覺得他看起來有些……心虛?

  不會吧?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雲雀臉上才對啊。杏実忍不住湊近了一些,還踮起了腳,左手也習慣性地撐著雲雀的胸口,用來保持身體的平衡。

  而雲雀也用手摟住了杏実的腰身,說了句「你回來了。」之後,就要低頭去吻她,卻被杏実捏住了下巴:「別動……」

  雲雀有些不解:「怎麼了?」

  這種老婆回到自己手裡的感覺真好。

  「你看起來不對勁,有點心虛……」杏実審視著雲雀的表情,「我回來之後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裡,你把十年前的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對此,雲雀回答得十分坦然:「給她找睡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回去,我想著她可能今天晚上要在我們家睡一晚,就想給她找你的睡衣換上。」

  這個理由……聽起來非常合情合理啊。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有點心虛呢?」杏実不太理解,「發生什麼事了?」

  雲雀沉默片刻:「我告訴她我們結婚的事了。」

  「哦,就這個啊……」杏実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心虛的,我在十年前的世界也告訴會長他們了。他們還問我到底為什麼會跟你結婚,我還沒來得及說,就突然換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們聽不到八卦會不會難受到今晚睡不著覺。」

  說完之後,杏実突然想到:「啊,你告訴了十年前的我,你跟我結婚的事情,那你應該有告訴她我們是怎麼結婚的吧?我覺得十年前的我一定也很好奇,因為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不會結婚的人誒。」

  「嗯,告訴她了。」雲雀點了點頭,可杏実卻發現,雲雀的視線有些偏移,沒有直視著自己。

  這狗男人該不會是在這件事情上撒謊了吧?

  「恭彌?」杏実捏了捏雲雀的臉,「老實交代,你是怎麼跟十年前的我說這件事的?」

  「我跟她說,我提出跟你結婚,你答應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雲雀回答道,「我覺得事情確實也是這樣的,只不過我省略了一些。」

  杏実哭笑不得:「但你把最重要的部分給省略了啊。」

  「我怕把十年前的你嚇到……」雲雀凝視著杏実的臉龐,「萬一十年前的你知道了真相之後改變主意,我就不能跟你結婚了。」

  「不會的……」杏実松開了原本捏著雲雀臉的手,轉而換成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仰頭看著他笑著說道,「我給十年前的自己在筆記本上留言了。」

  雲雀不禁有些好奇:「你留了什麼?」

  「當然是跟十年前的自己說,一定要來找你啊。」杏実踮起腳,在雲雀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我超愛你的,所以我也很擔心,十年前的自己會不會改變主意,那我就不能跟你結婚了。」

  雲雀思索片刻後說道:「但我們現在不還是結婚了嗎?」

  杏実微微歪了下頭:「不好說,萬一就在這個時間點,另一個世界的我們不僅沒有結婚,甚至還沒有重新相遇呢?」

  雲雀垂眸,突然覺得此時此刻,就在這個世界,自己無比幸運。

  他擁著杏実,正准備要有下一步動作,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將她打橫抱起來就往外走。

  杏実面帶疑惑:「怎麼了?」

  「去隔壁房間……」雲雀解釋道,「雲豆在這裡。」

  雖然雲豆已經熟門熟路地去杏実的枕頭上睡著了,但……不行……

  出去之後,雲雀還讓杏実把門關上,謹防雲豆跑出來。

  在去隔壁房間的時候,杏実問道:「客人們都走了是嗎?」

  「嗯。」

  「你有好好送他們嗎?」

  「嗯。」

  「那唔——」

  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激戰結束之後,雲雀和杏実兩個人相擁著躺在床上。

  雖然有些累,但杏実現在卻一點都不困。她縮在雲雀懷裡,小聲地跟他說著話:「恭彌,你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之後,去的是十年後的世界嗎?」

  「嗯。」雲雀點頭。

  「整個過程都是在十年後的世界嗎?」

  「嗯。」雲雀略帶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杏実微微抬起頭來:「因為,我除了見到十年後的你之外,還見到了十年前的你,十年火箭筒把你換了兩次。」

  雲雀把玩著杏実的手指:「他們說什麼了嗎?」

  「嗯——好像也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杏実笑了起來,「見到了十八歲的你和三十八歲的你。十八歲的你還是那個樣子啦,超級討厭群聚,看到首領他們在你家,就讓我把他們趕出去。

  不過可能因為三年前他來過這個世界,已經知道我是你的秘書,所以對我態度還可以,我說的話也會聽。」

  雲雀漫不經心地應著:「嗯。那三十八歲的我呢?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他沒有主動說什麼,但是有問過我有沒有什麼話要問他……」杏実回答道,「雖然對未來很好奇,不過我跟他說,我對跟你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充滿期待,所以並不想被過早的劇透。」

  她語氣認真,「是真的。你讓我覺得很安心,讓我覺得跟你結婚跟你一起生活是個正確的決定。」她彎著眼睛笑起來,「我看到十年後的你,就覺得,我的這個想法是沒有錯的。你呢?去十年後的世界看到了什麼呢?」

  雲雀本來還在因為杏実的話而觸動,聽到她問這個問題,雲雀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十年後的世界待的幾分鐘,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孩子……」

  「孩子?我們的孩子嗎?」杏実好奇地問道。

  「嗯。」雲雀點頭,「你想知道什麼嗎?」雲雀本來想直接說,但想到杏実說她不想被劇透,所以他又改變了主意。

  孩子……她和雲雀的孩子嗎?

  杏実心裡有些好奇,但她想了想,還是搖頭:「不了,提前知道就沒意思了。」

  「嗯,好……」雲雀沒有意見,「那我就不說了。」反正他跟孩子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說到孩子……」杏実突然想起來,「你記不記得我們結婚第一天,你把雲豆給我之後,說先給我寵物,孩子的事情你再想想辦法,我有點好奇誒,你當時都沒有想過要跟我生小孩,那你要怎麼想辦法?」

  雲雀:「……」

  他試圖逃避現實,但是卻被杏実掰了回來:「回答我的問題。」

  「小嬰兒……」

  「裡包恩先生?」

  「嗯。」

  杏実:「這腦回路我確實沒想到。」

  不愧是你啊雲雀!


第83章 083

  黑暗的房間裡沉寂了一會兒之後,雲雀狐疑地問道:「這很難想到嗎?」

  「怎麼想都很難想到吧?!」杏実哭笑不得,「我以為你頂多會去搶首領或者了平先生的小孩,沒想到你居然都把主意打到裡包恩先生身上了!」

  想起迪諾自從來了就念叨著說自己一定要搶在裡包恩之前當上爺爺,杏実忍不住想,如果迪諾知道自己差點兒就給裡包恩當了爺爺,會不會嚇死。

  「你幸好沒這麼做。」杏実面色深沉地說道,「感覺迪諾先生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差點就被裡包恩先生送去三途川了。」

  雲雀沒反應過來:「關跳馬什麼事?」

  杏実耐著性子解釋道:「裡包恩先生不是迪諾先生的老師嗎?你要是這麼做了,迪諾先生的輩分不就比裡包恩先生還高了?

  你這個人是真的沒有什麼人情輩分之類的概念啊,裡包恩先生是你老師的老師誒,你都能有這樣的想法。」

  雲雀:「……」他確實沒想這麼多。

  思考了一會兒之後,雲雀緩緩地開口說道:「我覺得,如果是小嬰兒的話,說不定還挺願意配合我的。」

  「啊——你和裡包恩先生的關系確實不錯來著。」杏実對雲雀的這個想法還是挺認同的,她覺得裡包恩也是個樂子人,如果雲雀真的叫他來,他說不定還會自備真正的小嬰兒需要的全套用具來偽裝幼崽。

  「不說這個了,反正我也沒有真的讓小嬰兒來。」頓了頓,雲雀又說道,「對了,我還見到你了,十年後的你。」

  「是嗎?」杏実笑眯眯地說道,「那這樣的話,我見到了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後的你,你也見到了十年前的我和十年後的我,很公平誒。」

  雲雀卻面色凝重:「不公平。我去了十年後的世界見到的是你,但你去了十年前的世界,見到的卻是別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雲雀的臉有些黑,「你回來的時候,還在跡部家對吧?」

  杏実沒想太多,聽到雲雀這麼問,她就點了點頭:「嗯,是啊,不是跟你說我當時准備跟他們講我為什麼會跟你結婚嗎?」

  「都幾點了,你還在別的男人家裡。」

  「只是同學啦,同學……」杏実有些無奈,「我們是在一起寫作業呢。」

  雲雀這個人還真是容易吃醋,她現在覺得,她以前相親被雲雀看到,惹得他低氣壓,根本就不是他領地意識強,他就是吃醋!

  雲雀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杏実,一副她要是不好好哄他就決不罷休的樣子。

  杏実湊上去,對著他的唇瓣吻了一下:「好了,別在意這麼多了嘛。」

  從雲雀身上瞬間回升的氣壓,杏実判斷出,他已經不生氣了。

  真好哄啊,就算結婚了,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糊弄。

  杏実忍不住笑起來,雙手攀上雲雀的脖子,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啊?我見過十年後的你了,所以有點好奇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是我老婆。」

  「誰問你這個了啊!」

  雲雀擁住杏実,用低沉的語氣對她說道:「你不是說,不想被提前劇透未來的事情嗎?我不告訴你十年後的你是什麼樣子的,你也不要告訴我,十年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杏実彎起了眼睛:「好,那我們都不說,看看十年後我們有沒有變成對方曾經見過的樣子。」

  「嗯。」雲雀吻了吻杏実的額頭,「睡吧……」

  「晚安,恭彌。」

  「晚安,杏。」

  十年火箭筒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

  杏実本來以為,十年火箭筒應該只給她和雲雀兩個當事人帶來了影響,結果第二天早上醒來,她用手機看時間的時候,卻看到跡部和向日他們都給她發了消息,問的問題非常統一:你到底是怎麼跟雲雀結婚的啊!真是好奇死個人了!

  救命啊,他們不會好奇這個八卦好奇了十年吧?!

  對這幾個八卦欲極度旺盛的人既心疼又好笑,杏実躺在床上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沒等她給他們回消息,就聽到雲雀用帶著睡意的聲音問她:「醒了?」

  「嗯。」杏実習慣性地摸摸雲雀的腦袋,「今天星期六,你繼續睡吧。」

  但雲雀並沒有繼續睡。他清醒了一會兒之後,翻身抱住了杏実,把腦袋埋在她的肩窩:「誰這麼早給你發消息?」

  「會長他們……」杏実如實答道,「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說過,我還沒跟他們講我到底是怎麼跟你結婚的就被換回來了嘛,所以這就成了未解之謎了。」

  雲雀稍微抬起頭來,看了眼杏実的手機屏幕,果然就看到一個備注是「慈郎」的人給她發來了這樣的消息。

  見杏実要給他回消息,雲雀伸手就拿走了她的手機丟到一邊去。

  「一大清早的就這樣不好吧?唔——」

  一大清早就被雲雀拉著醬醬釀釀的,杏実差點以為自己的周末都要在床上度過了。

  還好雲雀還懂得什麼叫克制,沒有因為是周末就特別放肆。

  當然了,這也跟獄寺突然打電話叫他去開會有關系。

  「不去。」雲雀拒絕的果斷干脆,跟他之前每一次拒絕時的態度一樣,「讓哲替我去。」

  「不行……」獄寺語氣嚴肅,「這次是守護者會議,你必須參加。」

  雲雀不由得皺起了眉,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以前他這麼拒絕獄寺的時候,獄寺的反應通常是氣的原地起跳,但是卻拿他毫無辦法。

  這次他拒絕之後,獄寺卻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跟他說必須參加,看來不是可以讓草壁代勞的會議。

  而杏実聽到雲雀直接拒絕的時候絲毫不意外,但下一秒,她就聽到了手機裡獄寺說的話,還有雲雀微變的表情。

  看來這次要去了。

  「知道了。」雲雀看了杏実一眼,見她朝自己比了個「十。」的手勢,便心領神會地說道,「我十分鐘後到。」

  杏実已經從床上起來,去衣櫃裡找雲雀要換的衣服了。

  掛了獄寺的電話,雲雀走到了杏実身後,悶聲說了兩個字:「好煩……」

  杏実拿著襯衣在雲雀身上比劃著:「現在你知道,我周末的時候被你叫去加班是什麼心情了吧?」

  雲雀微微點頭:「嗯,多少可以理解了。」

  「你還好……」杏実示意雲雀把身上的睡衣脫下來,又幫他穿好襯衣,一邊系扣子一邊對他說,「彭格列基地跟家裡連著,你很快就能過去。我才慘,看著live被你叫去加班,去的還總是些荒無人煙的地方。」

  她仰頭看著雲雀,「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我是個女生誒,自己一個人去那種地方會很危險的!」

  雲雀扣好皮帶:「因為你一直很優秀。」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這麼認可我?」杏実不禁有些好笑,「不過換個角度來講,你從來沒有因為我的性別就對我區別對待,倒是走在了男女平等第一線了。」

  雲雀挑眉問道:「這是誇我?」

  「算是吧。」杏実給雲雀系好了領帶,整理好衣領之後,又拿出西裝外套幫他穿好,「去開會,通勤套裝就行了。啊……」看著雲雀脖子上被自己留下的咬痕,杏実微微睜大眼睛,「這個……我給你遮一下吧?」

  「不用。」雲雀不以為意,「又沒人注意。」

  真的嗎?杏実將信將疑。

  給雲雀穿好衣服之後,杏実抬頭看了眼時間。因為多年的配合產生的默契,她幫雲雀穿好了衣服,時間也就才過去了五分鐘而已。

  距離雲雀跟獄寺說的抵達時間還有五分鐘,而這五分鐘對雲雀來說綽綽有余。

  「我要出門一趟,不過會在午飯前回來。」杏実笑眯眯地對雲雀說道,「所以,十一點之前你記得傳個簡訊給我,告訴我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嗯,知道了。」雲雀點頭。這題他會,要及時告訴老婆自己回家的時間,以防老婆在家空等。

  時間還很充裕,雲雀就摟住了杏実的腰,低頭吻了她一下,「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雖然從家裡到彭格列基地這段路連家門都沒出,但杏実還是對雲雀說了這句話。

  不光是杏実,雲雀也很喜歡這種送別模式,只不過兩個人平時都是一起出門,又一起回家,所以沒什麼機會這樣做就是了。

  等雲雀走了之後,杏実收拾了一下房間,給雲豆喂了食物後又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換好衣服帶著雲豆一起出門了。

  她之前搬到雲雀這裡的時候,有一些東西留在原來的家裡了。

  當初她的想法是,因為跟雲雀結婚結的莫名其妙,所以提前做好了隨時可能會離婚然後再搬回來的准備,就沒帶走太多的東西。

  現在看來,她還是應該把原先留在那裡的東西帶過來的,至少十年內,她跟雲雀是不會離婚了。

  跟雲雀一起的未來。

  想到這裡,杏実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讓人期待。

  彭格列基地內,獄寺看著腕上的手表。在距離雲雀說的十分鐘還有兩分鐘的時候,他們這位雲之守護者終於到了。

  「很卡點。」獄寺贊許地看著雲雀。

  雲雀進了會議室之後,看到霧之守護者除了庫洛姆之外六道骸也在,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了。

  他在距離眾人最遠的一個位置上坐了下來,單刀直入地說道:「開始吧……」

  而所有人在看了雲雀一眼之後,就被他脖子上的小草莓痕跡吸引住了視線。

  雲雀……真不見外啊!


第84章 084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雲雀脖子上的痕跡上,所以在他說完「開始吧」之後,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說話。

  其實非要說的話,那個草莓痕跡也不是特別明顯,但是在發現之後,就會變得很難不去在意。

  就連藍波都愣愣地看著雲雀,眼睛直勾勾的,被綱吉發現之後,趕緊伸手去捂藍波的眼睛。

  藍波哇哇叫著抗議:「我成年了!我成年了!」

  綱吉語重心長地說道:「就算你成年了,有些東西也是你不能看的。」

  「有什麼是我一個成年人不能看的!」藍波十分不服,「他理論知識懂的還不一定有我多呢!」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瞬間沉默,在認可藍波說法的同時,也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了雲雀。

  雲雀本來沒什麼反應,只覺得綱吉和藍波兩個都很吵,直到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他身上,他才反應過來:「說我?」

  六道骸語氣嘲諷:「不然你以為是在說誰?」

  雲雀卻用一種平淡的的口吻反問道:「理論知識,有什麼用嗎?」

  他還是覺得實戰經驗比較重要。

  除了綱吉和了平之外,在場的幾個人都覺得自己被針對了。

  問題是,雲雀在問的時候,表情裡還帶著一絲無辜和疑惑,像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一樣,讓人回答不上來,又覺得很憋屈。

  綱吉不禁在心裡感慨,開了竅的雲雀前輩,這波在大氣層。

  被雲雀梗的無話可說,幾個人再度沉默下來,卻又忍不住多想。

  沒想到啊,杏実竟然是會在雲雀的脖子上留下這種痕跡的人。

  在他們的印像裡,杏実就是「溫柔謙順平和從容」的化身,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保持著一種優雅的姿態,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才對。

  能讓杏実咬到脖子上……一定是雲雀的問題,一定是的!

  「不是要開會?」

  「馬上就開!」

  與此同時,剛出門的杏実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咦,誰在背後說她?

  半個小時後,杏実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地方。

  一段時間沒回來,房子裡的地板和家具都落了薄薄的一層灰,裡面的空氣也有一股悶人的味道。

  杏実開窗通了會兒風,心裡想著等放假的時候要來打掃一下。就算這裡閑置了,房子裡面也得保持干淨才行。

  「雲雀……雲雀——」

  雲豆歡快地叫著雲雀的名字,在屋子裡飛來飛去,見杏実往樓上走,它也跟著飛了過去。

  感覺到肩膀上多了一點小小的重量,杏実微微轉頭看了眼落在自己肩上的雲豆,不由得笑起來:「雲豆也很久沒來這裡了吧?」

  「杏……杏——」

  杏実帶著雲豆去了自己的臥室,從衣帽間拿出了一個大的行李箱之後,就開始往裡面裝衣服。

  馬上要十二月了,天氣開始變冷,她得帶點厚的衣服和外套。

  說起來,下個星期航空公司的收購項目就能完成了,也不知道雲雀打算帶她去哪兒度蜜月。

  如果是去暖和的地方,甚至是熱帶地區的話,她還得再帶一些夏天的衣服。

  不過不帶好像也行,直接買新的就行了。

  雲雀說了私人財產分她一半,卻沒提過她的私人財產。也就是說,雲雀的錢就是她的錢,她的錢還是她的錢。

  都是她的錢,不花白不花,爽到!

  杏実美滋滋地准備往行李箱裡放衣服,結果看到在行李箱裡面蹦噠的很快樂的雲豆時,她又把衣服放回去了。

  收拾行李第一步,打開行李箱。

  收拾行李第二步,把寵物從行李箱裡拿出來。

  「雲豆,出來……」杏実朝雲豆伸出手,示意它跳到自己的手上,「我在收拾衣服,不可以搗亂哦。」

  雲豆歪了下腦袋,乖乖地被杏実放到了床上去,踩著床的邊緣,看她收拾行李。

  「也不知道你老爸要帶我去哪兒度蜜月……」杏実一邊往行李箱裡放衣服一邊跟雲豆說話,「我覺得他大概只是有這個想法,要去哪裡待幾天去了做什麼這些事還得我自己想。」

  只不過杏実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就是了,反正她給雲雀當秘書,做的也一直都是這些工作。

  而且杏実覺得,雲雀能有帶她去度蜜月的想法已經讓她很高興了。

  只不過,雲雀這些時間的表現,也讓杏実不由得開始想,她是不是可以對雲雀多一些期待。

  畢竟雲雀也是這麼希望的嘛。

  將行李收拾好之後,見雲豆一直乖乖地在床上等著自己,杏実便蹲在床邊,戳著雲豆圓滾滾的胸脯,笑眯眯地對它說道:「雲豆,我和恭彌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雖然到了晚上,雲雀總覺得雲豆在家有點礙事,但要去度蜜月的話,杏実肯定要把雲豆也帶去。

  她給雲雀當了多少年的秘書,就照顧了多少年的雲豆。雲豆以前是雲雀的寵物,現在也是她的寵物,感情有多深厚自然不用說。

  雲豆也是他們的家庭成員。

  漆黑的小眼珠亮晶晶地看著杏実,雲豆拍拍翅膀歡快地叫道:「雲雀——杏!雲雀——杏!」

  在收拾行李之前,杏実順手把手機扔在了床上,就在雲豆拍翅膀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嚇了雲豆一大跳,直接飛到了她懷裡。

  杏実安撫了一下雲豆後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順勢坐在了床上。

  簡訊是雲雀發來的。

  雲雀:回家吃飯。

  去彭格列基地之前她說的話被雲雀記住了,而且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呢。

  杏実:開完會了?

  雲雀:還沒。

  雲雀:煩。

  杏実也覺得雲雀不是那種能專心聽綱吉開會的人,她甚至都能想像得出來,雲雀坐在那裡面無表情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發簡訊,完全不怕被綱吉看到的畫面了。

  杏実:那你專心開會;

  雲雀:想走;

  杏実:不可以;

  雲雀:哦;

  雲雀:你去哪兒了?

  杏実:原來住的地方。要不然你中午過來吧?我想在這邊打掃一下,你過來幫我;

  雲雀:好;

  見雲雀答應下來,杏実就給他回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要開始打掃了,讓他也專心開會,不要在首領開會的時候玩手機。

  「雲豆,我們來打掃衛生吧。」

  「杏!」

  彭格列守護者會議一開完,雲雀就准備要走,卻被綱吉給叫住了。

  見雲雀看上去有些煩躁,綱吉語氣委婉地說道:「那個,雲雀前輩……」

  他指了指雲雀脖子上的咬痕,「這個,我覺得還是不要被人看到比較好誒。」

  雲雀冷笑了一聲:「要不是你周末開會,你以為你們看得到?」

  綱吉:「……」

  心虛,但不說。

  「還有事嗎?」雲雀挑了挑眉,「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要去幫我老婆打掃衛生。」

  看著雲雀瀟灑離開的背影,綱吉驚得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去。

  雲雀,打掃衛生。

  又有兩個不可能一起出現的詞被捆綁起來了!

  六道骸忍不住吐槽:「他真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他老婆很恩愛!」

  山本試探著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說,他和他老婆真的很恩愛?」

  六道骸還沒說什麼,藍波又撇撇嘴,非常犀利並且一針見血地吐槽道:「骸,你真的很像吃不到葡萄又說葡萄酸,嫉妒的嘴臉都露出來了。」

  六道骸:「……」他剛才到底為什麼要說話!

  庫洛姆覺得很不可思議:「雲雀先生要打掃衛生誒!」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了平雙手叉腰,「和老婆一起打掃衛生可是已婚男極限的必修課哦!我在家也會和我老婆一起打掃衛生的!」

  綱吉舉手:「我也會,我覺得這是應該做的。」所以他為什麼會驚訝呢?

  果然還是雲雀的問題啊!

  獄寺痛心疾首:「竟然讓十代目親自打掃衛生,我這個左右手實在是太失職了!」

  「不不不獄寺君請別這麼說,我們家的衛生當然要自己打掃啦跟獄寺君你沒關系的!」

  庫洛姆眨了眨眼,突然一砸拳:「我懂了!」她悟了,要找個男人和她一起打掃衛生,就必須要結婚了!

  六道骸警覺地看著庫洛姆:「庫洛姆,我覺得你好像懂了什麼不該懂的。」

  「啊哈哈哈……」山本笑了起來,「庫洛姆該不會是想要找個男人結婚,讓他幫你打掃衛生吧?」

  庫洛姆用力點頭:「嗯嗯,就是這樣!」

  「那要不要我介紹相親的對像給你見面啊?我的朋友裡有現在還是單身的喲。」

  「kufufu,山本武,你已經完全做好去輪回的准備了是嗎?」

  「等等,骸,山本,為什麼我一眼沒照顧到你們兩個就要打起來了!」

  「骸大人,您在對山本先生做什麼呢!」

  雲雀並不知道,在他走之後,剩下的幾個人制造出了如此熱鬧的場景。

  從彭格列基地出來,雲雀就直接開車去了杏実原來住的地方。他到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提著東西站在門口,准備按門鈴。

  「誰?」雲雀走近之後問了一句。

  提著東西的陌生男人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到雲雀後,瞬間被他的氣勢震的呆住:「送、送外賣的……」

  「哦,給我吧。」雲雀伸出手,見那個人沒有遞給自己,他又說道,「應該是我太太點的。」

  「哦哦,好、好的!」送餐員給了雲雀之後就趕緊騎上小摩托跑了。

  雲雀也沒管那個送餐員,提著外賣按了門鎖上的密碼,結果一開門,卻看到了讓他一整顆心髒都提起來的一幕。


第85章 085

  打掃衛生,要從高的地方開始打掃。

  換好打掃衛生穿的衣服之後,杏実就從高一些的地方開始打掃了。

  以前因為工作出差,杏実也有過不在家住的時候,時間最長的一次有半年多沒回來。

  但她每次出差都會算好回來的日期,在回來之前就找好家政阿姨提前來家裡打掃一遍,等她到家的時候,家裡就是干淨的了。

  這次回來是她突發奇想,臨時決定的,家裡沒有打掃過,到處都落了灰,天花板的四個角落還結了點蛛網。

  不過杏実沒什麼打掃這種地方的經驗,她記得家裡有個折疊梯,就從儲物間找出了那個折疊梯,又找了一個干淨的刷子,准備好工具後,她把折疊梯搬去客廳,就開始打掃了。

  別的地方她都掃得到,就是到了沙發那邊的時候,因為折疊梯被擋住了,只能卡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走道上,杏実拿著刷子怎麼掃都掃不到最後一個角,把胳膊伸到最長試了幾次之後還是夠不到,杏実就放棄了。

  算了,留給雲雀打掃好了,這麼大個老公,不用白不用。反正別的地方的天花板基本都掃干淨了,就先去打掃下面好了。

  這麼想著,杏実就准備從梯子上下來,但是她掃過天花板之後,空氣中就漂浮著一些灰塵和毛絮,正好飛到她眼睛裡一點。

  杏実被灰塵和毛絮干擾了視線,加上也不經常用這個梯子,下去的時候不太熟練,結果沒有踩穩,身體晃動了一下。

  她急忙用手去抓梯子,想要扶穩一些,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托住了身體。熟悉的氣息瞬間席卷了全身,杏実原本驚慌的心情也瞬間安定下來。

  雲雀來了……

  穩住身體後,杏実迅速轉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雲雀,有些驚喜地說道:「你來啦?」

  雲豆也飛到了雲雀的腦袋上,歡快地叫著雲雀的名字:「雲雀——雲雀——」

  雲雀卻皺著眉,語氣也不自覺地有些沉:「你在干什麼?」

  「打掃衛生啊……」杏実用刷子指了指天花板,「都有蜘蛛網了。」她慶幸地說道,「你來的太及時了,我剛才還擔心自己會不會摔下去呢!」低頭看到雲雀手裡還拎著東西,杏実又說道,「哎呀,外賣也送來了。」

  看來雲雀來的時候還正好碰到了送餐員,她都沒聽到門鈴聲。

  雲雀沒說話,只是繃著臉,手緊緊握著杏実的手臂,等她安穩地落地之後,他一顆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杏実回到地面上站穩後,發現雲雀的表情不怎麼好看,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你剛才是不是很擔心我?」

  「擔心?」雲雀重復了一下這個詞,神色不明地說道,「不止……」

  杏実准備把折疊梯和刷子先收起來,但是雲雀還抓著她的手臂沒放開。

  她本來是想跟雲雀說讓他先放開自己的,卻聽到了他說這句話,頓時有些懵逼:「什麼不止?」

  「不止是擔心……」雲雀的手稍微松開了一點杏実的手臂,順著滑下去之後又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的手放在了心髒的位置上,「我剛才心跳都停了。」

  「有……這麼嚴重嗎?」杏実被雲雀嚴肅的態度搞得有些心虛,可她明明沒做錯什麼來著。

  她解釋道,「我是被毛絮眯眼睛了。」她用手搓搓雲雀的臉,笑眯眯地對他說道,「抱歉,下次我會小心的。」

  在杏実看來,雲雀很及時地出現托住她,讓她避免了從折疊梯上摔下來的事故發生,這件事就可以過去了。但她卻發現,在她這麼說了之後,雲雀的臉依然是繃著的。

  怎麼回事?哄不好了?

  杏実不禁有些納悶,正准備再哄哄,就聽到雲雀開口說道:「我以前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我覺得害怕的事情。」

  他甚至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害怕」,他好像天生就對這種情緒免疫。

  可就在剛才,看到杏実差點從折疊梯上摔下來的時候,那一瞬間停止的心跳和緊繃的情緒對他來說無比的陌生,直到杏実說讓他擔心了,他才發現,這種情緒不僅僅是擔心,還有害怕。

  害怕她會摔下來,害怕她會受傷。

  聽到雲雀這麼說的時候,杏実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習慣性地就要說「畢竟你很強嘛」,但她還沒說出口,對上雲雀的目光,又想到他說的「不止是擔心」,杏実突然就明白過來,雲雀的這兩句話是要連起來聽的。

  理解了雲雀的意思,杏実的心髒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她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雙手捧著雲雀的臉,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問道:「所以,我剛才差點兒摔下來,嚇到你了?」

  雲雀語氣不善:「你說呢?」看到杏実對著自己笑,雲雀微眯了下眼睛,「你還笑得出來?」他現在還一陣後怕。

  剛才是他及時出現扶住了杏実,才沒讓她摔著,如果他沒出現呢?他進來之後看到的是不是就是受傷的她了?

  「為什麼笑不出來?」杏実理直氣壯,「因為我老公很愛我,覺得我很重要,想想就開心了呀。」

  因為愛她,因為覺得她重要,所以才會因為她差點兒受傷而感到害怕。

  她曾經也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會讓雲雀感到害怕的事情,就像她以前從來都不敢想,自己為了走到雲雀身邊,能付出什麼樣的努力。

  在他們走到一起的這條路上,他成了她的鎧甲,而她成了他的軟肋。

  被杏実這麼一說,雲雀原本還殘存的一點小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他有些無奈:「算了,你開心——」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雲雀欲言又止地看著杏実。

  「你開心就好……」這句話不能說來著。

  杏実卻對雲雀這個反應非常滿意。很好,她說過的話雲雀還是記得的。

  「今天允許你說這句話,因為你老婆就是很開心……」杏実伸手抱住了雲雀,「你今天出現的真的很及時,所以要表揚你一下。」

  雲雀挑了挑眉,對此並不感到滿意:「就只有口頭表揚?沒有獎勵嗎?」

  呵,男人,只是口頭表揚還不夠,還得要實質的好處。

  伸手指了指雲雀手上的手提袋,杏実一本正經地說道:「獎勵你吃午飯,中午你不會餓肚子了。」她晃了晃雲雀的手,「正好,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打掃好了。」她指了指天花板,「我剛才就是要打掃那裡,現在留給你了。」她踮起腳親了雲雀一下,「提前預付一個獎勵。」

  「補一個獎勵給我。」

  「你要求真的很多誒!」

  話是這麼說,但杏実還是給雲雀補了個獎勵,而且還是補在了唇上。

  在杏実第一次踮起腳的時候,雲豆就很自覺地轉過身去,並且用翅膀捂住了眼睛,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直到杏実叫它一起吃飯,它才轉過身來。

  「對了……」在打開外賣包裝的時候,杏実對雲雀說道,「等我們去度蜜月的時候,雲豆怎麼辦?」

  雲雀想也不想地說道:「交給哲。」

  說完之後沒聽到杏実的回應,而且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自己,雲雀便抬起頭來,遲疑片刻後問道,「你打算帶著它?」

  「嗯……」杏実點頭,「畢竟雲豆只是一只小肥啾,壽命肯定不像我們這麼長,所以我想,還是盡可能多的讓它陪著我們。」

  雲雀不假思索地說道:「那就帶著雲豆。」反正雲豆也懂事,他們倆要接吻的時候還知道轉過身去。

  看了眼在桌子上埋頭干飯的雲豆,雲雀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面色深沉地對杏実說道:「我覺得,就雲豆這吃飯的勁頭,再活個二十年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它不就成鳥精了?」

  「畢竟是我的寵物。」

  「那倒也是。」

  吃過午飯之後,杏実將外賣的垃圾收好,就開始指揮雲雀幫自己干活了。

  從結婚到現在有一個多月,杏実從一開始完全不敢麻煩雲雀、還把他當老板一樣供著的態度,變成現在這樣使喚雲雀非常得心應手了。

  話說,彭格列的人要是看到雲雀在打掃衛生,一定會個個都嚇得呆住吧?

  不過,結婚之後和老婆一起做家務本來也是應該的?感覺綱吉和了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杏実沉思著,突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雲雀的詢問:「你突然來這裡,有什麼事?」

  「收拾了一些之前沒有帶走的東西……」杏実回答道,「行李我放在二樓,走的時候你幫我拿下來。」

  「好。」頓了頓,雲雀又問道,「拿東西,為什麼還要打掃?」雲雀對此感到不解,「難道你還要回來住?」

  住這邊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是無所謂,當初結婚的時候他就說過,杏実搬過去或者他搬過來都可以。

  不過杏実說是來收拾東西的,應該不是要回來住?

  杏実振振有詞:「這可是你送我的房子,我一直都很珍惜誒,就算現在不住在這裡,也要保持清潔。」

  說完之後,杏実就感覺到,雲雀雖然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心情卻變得愉快起來了。

  杏実卻不由得陷入沉思。

  從以前開始就買房買車當禮物送給她,讓草壁幫她准備禮服的時候能精准地說出她的尺碼,跟她一起出席的時候,領帶的顏色跟她禮服的顏色還配套……等等這些老公該做的事,雲雀全都做了個遍。

  難道這就是無意識老公行為?


第86章 086

  按照杏実的要求把天花板上的蛛網掃下來之後,雲雀從折疊梯上下來,就看到杏実正一臉復雜地看著自己。

  他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問完之後,他還仰頭看了眼剛才掃過的天花板,「我沒弄干淨?」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杏実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我們繼續來打掃。簡單打掃一下就行了,美好的周末可不能一直用來打掃衛生。」

  雲雀對此表示非常贊同,並且當場說道:「讓哲來打掃。」

  「你放過草壁前輩吧!」杏実在同情草壁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以前你有什麼事都安排我去做,現在有什麼事就第一時間想到草壁前輩讓他去做。寵物也要草壁前輩幫你照顧,難道以後有小孩了,你還要讓草壁前輩給你帶小孩嗎?」

  杏実的本意是想讓雲雀反思一下自己,但她說完之後卻發現,雲雀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下子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以前沒想過……」

  「以後也不許想!」杏実急忙開口,制止了雲雀這個想法,「自己的孩子自己帶!」

  「哦。」雲雀只好打消了以後要把崽扔給草壁帶的想法。頓了頓,他又問道,「那跳馬呢?」

  杏実面色深沉地說道:「老實說交給迪諾先生帶我更不放心,但我覺得可以交給裡包恩先生。」

  可如果交給裡包恩的話,那他們的崽就是跟迪諾同一個輩分,可迪諾是雲雀的老師,他們的崽就會比他們還高一輩。

  還是算了。

  「小嬰兒帶小嬰兒?」

  「不好,我有畫面了。」

  清掃完了天花板,杏実又給雲雀分了別的工作。兩個人一起打掃的時候,杏実突然說道:「恭彌,你記不記得我們兩個剛結婚的時候,還討論過剛結婚的夫妻會聊些什麼這樣的話題、做些什麼樣的事情?」

  「記得……」雲雀對此印像深刻,「你還說,要寫份報告給我。」他凝視著杏実,「寫了嗎?」

  「寫了。」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只是後來我發現,好像也不需要那個報告我也能跟你聊,所以就沒拿給你看。現在我覺得,那個報告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是固定的,想說什麼就跟你說什麼,想做什麼就跟你一起做什麼,這就可以了。」

  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一起打掃衛生,順便商量小孩的事情。

  跟他們兩個的現在有關,也跟他們兩個的未來有關。

  「其實……」雲雀遲疑著開口,「我從十年後的世界回來,有考慮過不要孩子了。」

  「嗯?」杏実有些納悶,「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嗎?」

  她從以前就覺得很奇怪,雲雀對一般人都很冷漠,對惹怒他的人也很凶殘,唯獨對小動物和小孩子都很有耐心,也很溫柔。

  就連吵吵鬧鬧的藍波,在十歲之前都沒有讓雲雀生過氣。

  杏実正在擦桌子,是背對著雲雀轉過頭去看他的,雲雀就走了過去,彎下腰後伸手抱住她,將她擁入懷中:「有你就夠了。」

  後背貼著雲雀寬闊結實的胸膛,杏実覺得又安心又可靠,雲雀的這句話也讓她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只是她從雲雀的話裡聽出了別的意思,有些好奇地問道:「有考慮過但是沒有跟我說,意思是你改變主意了嗎?」

  「嗯。」雲雀點頭,「因為你喜歡。你說過,你也想要組成一對夫妻養兩個小孩和一只寵物的家庭結構。」

  「啊,那個啊……」杏実有些糾結,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雲雀真相,其實那只是她為了辭職胡亂說的。這樣的家庭結構確實很流行,但她不一定非要擁有。

  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她現在也不會辭職,而她隨口說的話還被雲雀記到現在也讓她有點開心。

  「而且……」雲雀又說道,「十年後有小孩是既定的事實,如果不要小孩,就剝奪他們出生的權利了。」

  杏実稍加思索,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好了,快點開始打掃,不要抱著我了。」

  「嗯……」

  打掃完之後,杏実去儲物間找了些帆布,將客廳裡的家具都蓋了起來。

  雲雀不明所以:「為什麼要蓋起來?」

  「這樣灰塵就會都落在帆布上,再來打掃的話只要清洗帆布就可以了,很方便。」杏実解釋道。

  「哦。」大概有用的生活常識增加了。

  樓下打掃完之後,雲雀跟著杏実上了二樓。上次他來的時候杏実還不讓他上二樓,這次他可以上來了。

  有種又一次被老婆認可了的感覺。

  這麼想著,雲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所以,你的門鎖密碼就是我的生日吧?跟馬克思沒關系。」

  沒想到雲雀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杏実驚訝地轉頭看他:「你竟然還記得我說過這話?」

  雲雀執著地看著杏実:「是不是?」

  「都知道我從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竟然還問這樣的問題……」杏実不禁有些好笑,「一定要我親口承認就是你的生日,說是馬克思的生日才是糊弄你的才高興嗎?」

  雲雀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那好吧……」對於雲雀這種要求,杏実也不是不能滿足,「我承認,我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用了你的生日做我門鎖的密碼。說是馬克思的生日,才是我為了不讓你知道,臨時想到的。」

  甚至不光是門鎖,杏実有些別的密碼用的也是雲雀的生日,不過他只知道她門鎖的密碼而已。

  聽到這個回答,雲雀總算滿意了。他伸手牽住了杏実的手腕:「你當時反應還挺快的,竟然立刻就能想到這種答案。」

  「那當然了。」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給你做了這麼多年的秘書,這點臨場反應都沒有的話,那不是給你丟人了嗎?」

  說的也是……

  上到二樓之後,站在自己臥室門口,杏実語氣鄭重地對雲雀說道:「我一直都有沒讓你見過的一面,現在要讓你看到了,你不要驚訝。」

  雲雀挑了挑眉:「我覺得,我應該已經見過很多以前沒有見過的你,再見一個也不會驚訝。我能進去了嗎?」

  「先給你做點心理准備……」杏実眨了眨眼睛,「你去找會長的時候,他有跟你說過我追星的,對吧?」

  雲雀點頭:「嗯,說過。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反正雲雀是不太懂,雖然在知道杏実追星之後他還去了解了一點,但也沒看明白。

  而且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杏実追的是哪個,不過杏実有跟他說過,她追的是一個組合。

  一個群聚的小團體,也不知道杏実為什麼會喜歡。

  杏実微微一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帶你了解一下我喜歡的小偶像組合。」她擰開了門把手,「進來吧……」

  這還是雲雀第一次進杏実的臥室,不過他進去之後,就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仔細一看就發現,房間裡的布局和家具用品的風格,都跟現在他家裡的差不多。

  在搬去雲雀家之後,在不知不覺間,杏実也對雲雀家造成了一些改變。

  但是跟雲雀家的臥室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個臥室的牆壁上貼了一些海報,海報上印著名字:極道少女。

  櫃子裡也擺著一些照片,還有些雲雀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看的他一頭霧水,心裡也只有一個概念:這是老婆喜歡的東西。

  「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喜歡的小偶像……」杏実指著牆上的海報,「極道少女,是少女偶像組合,我的三個女鵝!」

  雲雀面露疑惑:「女鵝?」

  「就是女兒啦。」杏実解釋道,「『女鵝』只是叫起來更可愛一點!」

  雲雀點頭:「懂了,意思就是我也有了三個女鵝。」

  他這個爸爸當的真快。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杏実急忙擺手,並且解釋道,「因為我是媽粉,只是覺得她們很可愛,有種養女兒的心情在裡面,感覺自己像個老母親一樣,所以才說她們是我女鵝,並不是真的女兒,你不要隨便給別人當爸爸!」

  雲雀懂了,但又沒完全懂,就理解成了這三個女兒是他老婆的,但不是他的。

  杏実興致勃勃地給雲雀介紹自己喜歡的小偶像,越說越興奮,導致雲雀沒聽進去多少,只是頻頻地看杏実。

  就不太爽。雲雀還是第一次看到杏実這麼興奮狂熱的樣子,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杏実還有這樣的一面。

  雲雀不禁有些吃味,但想到都是女生,杏実面對她們又是一種老母親心態,雲雀心裡的不爽才消散了一點。

  杏実一旦開始說自己的三個女鵝就會滔滔不絕停不下來,加上她要維持她全能秘書的完美形像,所以從來不會在風紀財團還有彭格列的人面前提起。等她意識到自己一下子說了很多話之後,就瞬間停了下來。

  雲雀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聽得很認真,所以杏実停下來的時候,他有些疑惑:「怎麼不說了?」

  「說了你也聽不懂吧?」

  「嗯。」雲雀沒有否認,「但我喜歡聽你說。現在的你,確實是我沒見過的樣子。」

  「之前一直沒有說過,但我想,以後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要一起生活,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雲雀點了點頭,指了指被杏実講解說是「周邊。」的東西,還有一些極道少女的海報和照片問道:「這些東西,不帶走嗎?」

  她不是很喜歡?反正家裡也放的開。

  「不了吧……」杏実搖了搖頭,「我只是帶你來看看,沒打算帶走,不然就裝進行李箱了。而且這些東西可以再買的,沒必要帶的。不過,我有個別的東西要帶走。」

  她挽著雲雀的手臂,「你幫我提行李,我去拿給你看。」

  被杏実這麼一說,雲雀就不免有些好奇。他提著行李箱跟著杏実下了樓,走到了她擺放照片的櫃子前,看著她從裡面拿出了自己之前看過的她在並盛中學入學式的時候拍的照片,並且遞到了自己面前。

  「看,我們兩個的第一張合影。」


第87章 087

  這張照片,雲雀上次過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只是他當是還沒仔細看,就被跡部打來的電話給中斷了注意力。

  不過雖然看的不仔細,但雲雀覺得,這上面如果有他的話,他應該還是能一眼看到的才對。

  所以,他面帶疑惑地問杏実:「我在哪裡?」

  「這裡。」杏実伸手指著照片右邊角落出鏡的那只別著風紀袖箍的制服外套的袖子,笑眯眯地回答道。

  雲雀:「……」嗯,是他,但不完全是他。

  他臉上疑惑更濃:「這不是我的制服外套?」

  杏実卻振振有詞地說道:「是你的制服外套,但只有你會這麼穿啊。反正在我看來,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影。如果我沒有跟你結婚的話,這也會是我們唯一一張合影。」

  雲雀沒說話,只是凝眸看著照片裡的杏実。

  圓圓的臉蛋,彎彎的眼睛,加上扎著的雙馬尾,看起來可愛又乖巧。

  「杏……」

  「怎麼了?」

  「我們,一定要生個女兒。」

  杏実:「……」這狗男人看著她的照片在說什麼呢?

  「有沒有女兒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說的也是。」

  「好了。」杏実從雲雀手裡拿過那張照片放進了包裡,「我們回去吧?」

  雲雀神色平淡地點頭:「嗯……」

  「雲豆,要回家了哦?」

  「杏!」

  大概是因為周五晚上來雲雀家,給這對夫妻造成了億點小小的困擾,周末的兩天,彭格列那群人和迪諾都沒有來打擾他們。

  不過杏実對藍波和一平送來的瓷器餐具很喜歡,周五晚上沒能好好感謝他們,所以杏実准備抽個時間招待一下他們兩個。

  周一早上,在准備出門去上班的時候,杏実在幫雲雀穿西裝的時候跟他說了這件事,雲雀聽後不以為意地說道:「你決定就好。」

  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來,「這個星期五……」

  「嗯?」杏実抬眸看向雲雀,「星期五怎麼了?」

  雲雀一言難盡地回答道:「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

  笑死,他記住了!明明之前還很嫌棄,死活不想去參加來著。

  杏実很想笑但是沒敢笑出來,不過雲雀還是看出了她忍笑的表情。他下意識問道:「你笑什麼?」

  「咳,沒什麼……」被雲雀看出來,杏実也就不裝了,「我就是在想,上周五了平先生來的時候跟你說別忘了參加,你還很嫌棄來著,結果你還是記住了日期,還記住了這個又長又繞口的聚會名字。」

  被杏実當場戳穿,雲雀也不覺得尷尬。他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還是能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想了想雲雀這段時間飛速的進步,杏実點了點頭:「嗯,確實。好了,我們走了。今天想帶雲豆一起去上班。」

  「那就帶著。」

  杏実召喚了雲豆一聲,等它飛過來之後就准備跟雲雀一起出門了。就在這時,雲雀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邊走邊接。」

  「還是先接吧。」

  反正時間還很充裕,雲雀就接起了電話。通話的時間不長,雲雀甚至在整個過程中只說了一個「嗯。」字。掛斷後,他對杏実說道:「山本找我。」

  杏実瞬間就理解了雲雀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嗯,那你去吧。」

  如果他不打算去找山本的話,也就不會跟她說這句話了。

  「他在彭格列基地,我直接去找他就行。」雲雀收起手機,「就是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沒關系……」杏実笑眯眯地說道,「等你忙完再來找我也行。」

  甚至不去都行,反正雲雀以前也都是當甩手掌櫃。但是現在這話可不能說了,畢竟某些人結婚之後表現不要太好了。

  「我盡快。」頓了頓,雲雀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次輪到我們兩個換台詞說了。」

  什麼台詞?

  不知道是不是多年相處的默契,在雲雀說完之後,雖然杏実第一反應是這個,但很快她就理解了。

  她點頭:「確實,這次輪到我說了。」

  她踮起腳親了一下雲雀的臉頰,「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在雲雀說完之後,杏実正要走,雲豆卻在她肩上跳了兩下:「雲雀——雲雀——」

  「我們雲豆也要。」杏実一本正經,「怎麼可以不跟雲豆說呢?」

  雲雀眼眸微眯:「它就是被你慣壞了。」

  嘴上這麼說著,但雲雀還是伸出手摸了摸雲豆毛茸茸的小腦袋,「乖乖聽話。」

  雲豆歡快地叫了一聲,這才滿意。

  上車後,杏実對著把自己送出門的雲雀揮揮手,這才驅車離開。

  從後視鏡裡看到雲雀還在門口站著,杏実忍不住笑起來。

  車上只有她和雲豆,杏実便對雲豆說道:「嘴上說是我把你慣壞了,結果他自己還不是很寵你。」

  雲豆歪著小腦袋:「雲雀?」

  「不然還會有誰?」

  有些人雖然說了從十年後的世界回來有考慮過不要小孩,結果還不是很想要個女兒,而且搞不好是個比她還要溺愛小孩的傻爸爸。

  怎麼感覺這麼一想還挺可愛的呢?

  「不過,每天都跟他一起上班,他今天突然不跟我一起去,我都有點不習慣了呢。」

  而且因為結婚有一段時間,兩個人之間也有了工作之外的話題,所以路上都會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杏実在說。

  今天聽她說話的人都變成雲豆了。

  「雲雀?」

  「都說不然還會有誰啦!」

  雲雀站在家門口,直到杏実的車完全開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他才轉身回去。

  杏実到風紀財團的時候,草壁已經到了。

  見杏実帶著雲豆從電梯裡出來,但是沒看到雲雀,草壁有些驚訝:「咦,恭先生沒來?」

  杏実解釋道:「要出門的時候他突然接到山本先生的電話,就去彭格列基地找他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說完事情,所以我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來。」

  草壁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哎呀,自從你們結婚之後,每天都是你們兩個一起來,今天只看到你,我還有點不習慣呢。」

  草壁這話說完之後,雲豆就非常不滿地拍拍翅膀,昭顯著自己的存在感:「咬殺!咬殺!」

  「哦哦,抱歉抱歉……」草壁笑著說道,「我忘了還有雲豆了。」

  「別說你了,我自己都不太習慣。」草壁不是外人,杏実說的也就很坦誠了,「對了草壁前輩,航空公司的收購這周會徹底完成,完成後我要休假,有些工作可能要交接給你。」

  杏実打開電腦,「所以這周我會給你寫一個詳細的交接事項出來,你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問我。」

  「ok。」草壁比了個手勢,「之前恭先生也跟我說過,你休假的時候他也要一起休假,你們兩個要去度蜜月。為了不打擾你們,風紀財團和彭格列那邊的事情大概都要交給我了。」

  草壁摸著下巴,「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責任重大啊!」

  杏実忍俊不禁:「畢竟草壁前輩你是可以扛起整個彭格列的男人嘛。」

  「關於那件事,我自己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草壁前輩就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可靠嘛……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草壁:「……」

  最怕老板娘突然的關心!

  「要不咱們還是工作吧?」

  「好的。」

  就在杏実忙著給草壁寫工作交接事項的時候,山本也跟雲雀說完了事情。

  將山本說的事情記下來之後,雲雀面無表情地問山本:「還有嗎?沒有的話我走了。」

  「去風紀財團嗎?」山本看了下時間,「這都快中午了,不然一起吃了午飯再走?」

  「不了……」雲雀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山本的提議,「我要去風紀財團跟我老婆一起吃,你沒有老婆,去找同樣沒有老婆的人一起吧。」

  「嗯——」山本捏著下巴,「那不就只剩下獄寺了?」

  雖然六道骸和藍波都沒有老婆,但他們應該算是約等於有老婆才對。

  「誰都行,反正別找我。」說完之後,雲雀轉身就走。

  山本快走幾步跟了上去,神秘兮兮地對雲雀說道:「我跟你說個秘密。」

  「我不感興趣。」雲雀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雙手反剪在腦後,山本無視了雲雀這句話,自顧自地說道:「我周末回家的時候,我老爸跟我說,新年的時候要讓我去相親。」

  雲雀:「……」他剛才應該說過他不感興趣了?

  算了,聽聽就聽聽,這種八卦杏実應該會感興趣。

  側目看著山本,雲雀隨口問道:「所以是有合適的對像了嗎?」

  「你還關心這種事嗎?」

  「不是你在跟我說嗎?」

  「啊哈哈哈,也是……」山本笑了起來,「嗯——說是以前住在我家附近的一個小女孩,現在在橫濱讀大學。她小時候我帶她玩過,不過好多年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哦。」雲雀反應冷淡,「那祝你相親成功。」

  「雲雀!」山本突然拍了下雲雀的肩膀,惹得他眉頭一皺,卻看到了山本一臉感動的表情,「你結了婚果然變得不一樣了,你以前都不會說這種話!」他煞有介事,「杏実真是教導有方。」

  雖然山本這話前言不搭後語,但雲雀覺得他說的也不是不對,便「嗯」了一聲。

  「說起來,你和你老婆可以一起上班,真叫人羨慕啊……」從山本的語氣裡可以聽出,他是真的很羨慕,「不想工作的時候還可以干點別的,爽呆了!」

  雲雀腳步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困惑。

  干點別的……

  干什麼?


第88章 088

  就在雲雀還沒想明白山本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獄寺走了過來。

  「喲,你們倆都在呢?」獄寺手上還拿著份文件夾,「正好……」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等會兒一起吃飯?」

  「我可以,但雲雀不行……」山本指了指雲雀,「他要回去跟他老婆一起吃。」

  聞言,獄寺轉頭看向雲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略帶狐疑地問道:「你以前是這樣的嗎?怎麼感覺你結婚之後變得……」

  怪黏他老婆的?

  但這話獄寺還沒說出來就收聲了。

  不能說,不然就會面對雲雀「你沒有老婆你不理解」的王炸攻擊。

  獄寺及時收聲,雲雀卻微眯著眼眸語氣不善地追問道:「變得怎麼?」

  「沒怎麼……」獄寺神態自若地回答道,「十代目說了,顧家的男人才是好男人。這麼看來,你很符合十代目說的標准了。」

  誰要管沢田綱吉的標准是什麼。

  因為不想被獄寺拉著進行一番「要尊重十代目要聽從十代目的命令你不能總是這麼唯我獨尊目中無人。」的教育,所以雲雀只是在心裡想了想,沒有說出口。他說:「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也不管獄寺和山本是什麼反應,就頭也不回地走人了。

  這次獄寺和山本誰也沒攔著他。

  只是在雲雀走了之後,獄寺有些不解地問山本:「為什麼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雲雀一臉茫然?你跟他說什麼了嗎?」

  「嗯——」山本捏著下巴深思了一會兒之後,將手搭在獄寺的肩上,語氣鄭重地說道,「獄寺,想不到,雲雀這個人,還挺純情的呢。」

  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沒理解自己說的話,也沒跟他老婆在風紀財團干過別的事情,每天一起去了之後,就是純純地工作。

  但是想想杏実給他當了九年的秘書,直到提出辭職雲雀才意識到她的重要性,山本又不奇怪了。

  畢竟是雲雀嘛。

  獄寺聽得嘴角微抽:「你還真是會把兩個不能說完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系的詞放在一起呢。」

  「啊哈哈哈,可他好像確實是這樣啊。算了,讓他自己去理解吧,反正他理解之後一定會感謝我的。」

  看著山本閃亮的笑容,獄寺頓時警覺起來:「所以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啊!」

  「就是讓他知道辦公室不光是可以用來工作的……」山本笑容爽朗地勾著獄寺的肩:「別管雲雀了,來聽我說我相親的事。」

  「什麼?!」獄寺瞳孔地震,「你去相親了?你背叛了我們單身狗聯盟!」

  「還沒有呢,准備新年去的。」

  「哦哦……」

  過了一會兒,獄寺猛然頓悟:要是山本也去相親結婚了,那彭格列守護者裡真正孤寡的不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怎麼會這樣啊!

  話說這個棒球笨蛋都教了雲雀什麼啊!

  雲雀到了風紀財團的時候,杏実剛好有事出去了,頂層就只有草壁一個人。

  想起自己被跡部和杏実分別提起過,杏実看live看到一半被自己叫去加班的事,原本要進辦公室的雲雀又退了回來,對草壁說道:「你去幫我做件事。」

  草壁點頭:「是,恭先生請說。」

  「極道少女……」是這個名字吧?雲雀問草壁,「你知道嗎?」

  「知道。」草壁又點了點頭,心裡十分震驚。

  雲雀竟然知道極道少女?!

  「知道就好。」雲雀神色平淡,「幫我弄一張她們live的門票。」見草壁面露不解,雲雀解釋了一下,「杏喜歡……」

  草壁又一次震驚:「沒想到啊,夫人喜歡極道少女嗎?」

  「很難弄?」

  「不,倒不如說太簡單了……」草壁不確定地問道,「就一張嗎?」

  「嗯。」雲雀點頭。

  他又不感興趣,而且杏実之前說了這是一種群聚活動,他才不會去。不過杏実要去的話,他會把她送過去,然後等到結束再帶她一起回家。

  「我知道了……」草壁鄭重地說道,「我去問一下極道少女最近一場live是什麼時候,應該可以弄到前排的票。」

  「這個東西這麼好弄嗎?」被觸及到了知識盲區,雲雀再度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杏說她上次去的時候,還是高價買的黃牛票。」

  雖然他也不懂什麼叫黃牛票,但是杏実是這麼說的,雲雀就記住了。而且他覺得,就算是高價票,對杏実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

  「啊,因為這個東西它是要抽選的……」草壁解釋道,「很多人都想去參加,又不能讓全部的人都去參加,就會從fancb裡申請參加的人裡抽一部分人出來,讓他們獲取買門票的資格。

  這種情況下,檢驗運氣好壞的時刻就到了。大部分會員運氣不好抽不到資格,抽到資格的人裡還有一小部分是黃牛,他們就會高價向這些沒抽到的人兜售資格。」

  「原來還有這種賺錢方式。」雲雀若有所思。

  草壁不禁感慨:關注點真是清奇啊恭先生,不愧是風紀財團的創建人呢。

  頓了頓,雲雀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所以,杏運氣不好。」

  草壁:「……」幸虧你老婆不在這裡!

  「也不能這麼說……」草壁一本正經,「她沒有抽到買票的資格是運氣不太好,但是現在她運氣就爆表了……」他解釋道,「因為成立極道少女這個組合的人,我正好認識。」

  「你認識?」雲雀有些意外,「誰?」

  「是犬金組的組長。」草壁解釋道,「他成立這個偶像組合確實也是為了賺錢,畢竟阿宅的錢最好賺了。所以我才說沒想到,夫人竟然會喜歡這個組合。」

  品味挺特別啊。不對,杏実竟然是隱形阿宅嗎?看不出來啊!

  「犬金組的組長……我有點印像。」雲雀微微挑眉,「是個老頭。」

  草壁點頭:「確實,是個腹黑鬼畜的老頭。哦對了,過幾天我正好約了要跟他會面,要不要讓夫人跟我一起去?」

  雲雀沒有說話,只是抬眸看了草壁一眼。

  草壁立即認識到了自己這個說法的錯誤性,並且迅速改口:「我是說,要不然我就不去了,讓夫人陪你去。」

  「嗯。」雲雀點了點頭,神色淡然,「什麼時候去?」

  猜對了。草壁松了口氣,核對了一下行程表之後對雲雀說道:「後天上午。」

  「知道了。」雲雀記下來,又開口道,「我會跟杏說的,你跟犬金組那邊聯系一下。」

  明白雲雀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草壁點頭應下來:「是,我知道了。」

  被雲雀臨時改行程這種事經常發生,杏実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在去犬金組的路上,她還是有些不解:「犬金組那邊,不一直都是草壁前輩在聯絡嗎?這次怎麼需要你親自去啊?」

  草壁跟犬金組的組長關系不錯,這件事杏実是知道的,因為草壁有時候會跟她說,他去跟犬金組的組長一起喝酒了。

  杏実沒跟犬金組那邊打過交道。

  她跟草壁的分工還算是挺明確的,她負責風紀財團明面上的一切工作,而草壁負責一些跟afia性質相關的事宜。

  雲雀目視前方,神色淡定地開著車:「有點事……」

  草壁跟他說,他已經跟犬金組的組長聯絡過了,對方也很爽快地答應了讓極道少女這個組合的三個成員跟杏実見面。

  一想到杏実見到她們的時候會露出來的表情,雲雀已經迫不及待了。

  聽到雲雀這麼回答,杏実就沒再追問,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去?」

  雲雀沉吟片刻,還是決定給杏実透露一點信息:「因為,我給你准備了一個驚喜。」

  杏実覺得雲雀真的很執著於給她制造驚喜,不過這也是他愛自己的一種表現,所以杏実也從一開始聽到雲雀說「驚喜」就擔心他要給自己帶來驚喜,變成了現在聽到他說驚喜就開始抱有期待的心情。

  所以這次,她也很期待地問道:「什麼驚喜?」

  她實在想不出來,雲雀帶她去犬金組能有什麼驚喜。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

  雲雀不想說,杏実也沒有再追問。畢竟她也只是隨口問問,要是雲雀現在就告訴她了,那還叫什麼驚喜。

  只不過杏実不問,不代表她不會在心裡猜。

  直到她跟雲雀一起到了犬金組,看到了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極道少女,她才明白,雲雀說的驚喜是什麼。

  這已經不是普通級別的驚喜了,這簡直是爆炸驚喜啊!杏実甚至呼吸停滯,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嗚嗚嗚——我命運般的三個女鵝!

  只是,杏実雖然心裡無比激動和興奮,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淡定冷靜的樣子。

  在外面的時候,她時刻謹記著自己風紀財團首席秘書的職務,知道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風紀財團的形像,所以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可是女鵝好可愛qaq嗚嗚嗚她們在對我說歡迎我誒!

  等等——歡迎我?

  杏実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她的女鵝怎麼會歡迎她來犬金組呢?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個少女,又看了一眼站在她們身邊的犬金組組長,電光火石之間,杏実突然明白了什麼。

  她的三個女鵝一定是被犬金組的組長給威脅了!

  頓時,杏実心裡生出了一股責任感和使命感。她要把她的三個女鵝救出來,不能讓她三個純潔可愛的女鵝淪落在這種地方!

  這麼想著,杏実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雲雀。

  很好,白撿的老公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第89章 089

  雲雀接收到了杏実的眼神,但是沒能理解她是什麼意思。

  他在心裡疑惑:老婆給我使眼色,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話說她不是喜歡極道少女嗎?這三個女生跟她海報上印的三個人長得一模一樣,應該就是她喜歡的少女偶像組合了,為什麼她反應這麼冷靜?

  一瞬間,雲雀有種自己這個驚喜沒送好的感覺。

  不過想到杏実在工作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平和淡定從容不迫的樣子,雲雀又好像能理解了。

  說不定她正在心裡開心?雲雀暗自想到。

  而杏実看到雲雀一臉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嗯,沒關系,她自己來!

  出來迎接雲雀和杏実的,除了被雲雀直接點名的極道少女之外,還有犬金組的組長本人。

  畢竟這次來的不是草壁而是雲雀,所以犬金組長就親自出來迎接了。

  因為草壁提前跟犬金組長說過雲雀討厭群聚,他就沒讓其他的小弟一起出來,不然迎接的陣容一定非常震撼。

  這也是杏実第一次見到犬金組的組長。他看起來身材很魁梧,蓄著濃密的一字胡,從外表來看的確很有一個黑•道老大的氣勢。

  可惡,作為一個組長,竟然欺負她幼小可憐又無助的三個女鵝!

  嗚嗚嗚,她的三個女鵝還用很可愛的表情和很元氣的狀態來迎接她,一定是被這個凶狠的大叔強迫的!

  心中的正義感開始燃燒,杏実的拳頭不自覺地石更了。穩住,等會兒想辦法跟女鵝們單獨聊一下,問問她們到底是什麼情況,免得打草驚蛇。

  雲雀:「……」

  等等,為什麼他沒覺得老婆開心,反而覺得老婆在生氣?是錯覺嗎?

  犬金組長不知道這對夫妻各自在想什麼,從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只是覺得雲雀這個人真的跟草壁說的一樣,年紀輕輕卻很有氣勢,很難讓人辨出喜怒。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親自來了……」犬金組長用帶著幾分意外的語氣對雲雀說道,「草壁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說笑的呢。」

  雲雀神色平淡:「沒有,因為我太太喜歡她們。」說著,雲雀的視線就在極道少女的三個成員身上掃了一眼,眼神沒什麼溫度。

  雖然她們三個對自己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人,但因為被杏実科普過,而杏実對自己來說無比重要,所以她跟自己說她們三個的名字時,雲雀還是記住了的。現在看到真人,倒也能對的上號。

  愛理、真理和千佳三個人被雲雀的眼神嚇得渾身一震,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雖然內心是三個猛男,但是被雲雀這麼乍看一眼,他們還是覺得有點驚恐。

  杏実在一旁目睹了一切,在小本上給雲雀記了一筆:狗男人今天嚇到我的女鵝們了!

  聞言,犬金組長立刻看向了杏実:「那可真是極道少女和我們犬金組的榮幸啊!」

  杏実微微一笑,語氣禮貌地說道:「犬金組長太客氣了。」

  但她心裡想的卻是:我喜歡我的女鵝,關你們犬金組什麼事!你們還威脅我的寶貝女鵝們!

  因為雲雀要給杏実准備驚喜,所以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前透露,草壁也守口如瓶,所以杏実對「極道少女就是犬金組成立的」這個事實毫不知情。

  「我們別站在外面了,先進去吧。」

  「嗯……」

  杏実跟在雲雀身後,而極道少女三個成員跟在犬金組長身後,所以她們四個是一起並肩走的。

  不得不說,杏実真的有被雲雀這個驚喜給震到,可以跟她的三個女鵝一起並肩走,是她之前做夢都沒想過的事情。

  啊——感謝九年前的自己!往風紀財團投簡歷真是無比正確的事情!感謝雲雀,跟雲雀結婚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好的決定!

  這麼想著,杏実忍不住側目看了身旁的三個少女,心情無比激動。

  而感覺到杏実視線的極道少女的成員也轉頭看向了她,並且對她露出了元氣可愛的笑容。

  杏実:「……」

  awsl!這閃亮的笑容!

  進去之後,杏実見到了犬金組其他的小弟們,他們分成兩列站在會客室門口,在雲雀和犬金組長走過去的時候,整齊劃一地鞠躬,很有氣勢地問好。

  杏実:「……」為什麼這場面我沒見過?

  她忍不住掃了一眼問好的小弟們,看完之後總覺得,這裡面好像有個人她見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等雲雀和犬金組長進去之後,杏実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幫他們關上了門。

  剛關好門,犬金組就有個人質問她:「你關門做什麼?萬一我們組長有危險怎麼辦!」

  杏実面帶微笑,從容不迫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老板不喜歡群聚,他來找犬金組長也有事要談,我認為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

  再說了……要是雲雀真的動手,不光是犬金組長有危險,這裡所有人都有危險。

  那個人還要說什麼,杏実凝視著他,周身多了幾分氣勢:「或許,你不太了解我老板?他叫雲雀恭彌。」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剛才還叫囂的小弟立刻噤聲了。

  他可以沒見過雲雀,但不可以不知道雲雀的實力。是他冒犯了。

  見他沒有再說什麼,杏実再度露出笑容,身上的氣場也變得平和起來:「非常感謝您的諒解和配合,我想雲雀先生和犬金組長會聊的很愉快的。」

  感覺到了極道少女三個人困惑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杏実轉過身去解釋道:「我是雲雀先生的秘書。」

  三個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方便跟你們單獨聊一下嗎?」杏実躍躍欲試地看著她們,同時還懷揣著要拯救女鵝們的心情。

  三個人點頭:「誒,可以……」

  「太好了,謝謝你們!」

  帶杏実去了另外的房間之後,三個人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雲雀恭彌的老婆居然是他們的粉絲?!話說她應該不知道他們這個組合是怎麼來的吧?不然怎麼可能還喜歡啊!

  可還是令人震驚!

  兄弟三個正想著,突然就看到,杏実將一本筆記本遞過來,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只馬克筆。

  「請幫我簽名吧!」

  兄弟三個戰術後仰。

  她真的是他們的粉絲!!

  「說起來很慚愧……」杏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抽不出時間去參加你們的簽售會,直到現在我都沒有你們的簽名。上次好不容易搞到票去了現場live,結果又臨時加班,看到一半我就走了。」

  說著說著,杏実差點哽咽起來。

  都是雲雀的錯!

  可惡,雖然是很驚喜,但是雲雀沒有提前告訴她要來見她的女鵝,害的她一點准備都沒有,早知道她就帶專輯來了!

  三個人干笑著從杏実手裡接過筆記本和馬克筆,簽名的手微微顫抖。

  救命啊……要是被雲雀知道他老婆喜歡的少女組合,其實是三個男人……他會不會滅了犬金組啊?

  兄弟三個人在簽名的時候順便交換著眼神,向彼此傳達著自己的想法。

  杏実一臉姨母笑地看著她們。

  她的女鵝們感情真好哦,用眼神都能交流!這就是組合的默契吧,她作為一個媽粉性質的團粉真是太幸福了!

  簽好之後,最後一個簽名的千佳將筆記本和馬克筆還給了杏実。兄弟三個神色各異,杏実卻沒有注意,只是捧著筆記本一本滿足。

  鄭重地道謝後,杏実小心仔細地將筆記本和筆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到她這個樣子,兄弟三個人頓時有些不安。

  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那個,我真的非常喜歡你們……」杏実無比認真地說道,「作為偶像和粉絲,我單方面地了解你們……」

  三個人:不,你不是真的了解我們!

  「但你們不認識我,所以不相信我也很正常,可我還是想問……」杏実深吸了一口氣,「你們,被犬金組脅迫了嗎?」

  三個人瞬間傻眼:「咦?」

  作為老大的愛理有些結巴地問道:「您為、為什麼這麼問呢?」

  「因為你們是偶像團體,犬金組是組織啊……」杏実一本正經,「你們會在這裡迎接我們,是被犬金組強迫著來的吧?」她握住了離她最近的千佳的手,「有什麼困難的話,請一定告訴我,我老公很厲害的!」

  老公終於派得上用場了!

  杏実甚至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犬金組長不肯輕易放過現在人氣極高的偶像組合極道少女,但她一定要拯救她的女鵝們,雲雀就為了她跟犬金組大打出手,最後正義勝利,犬金組落敗,只能把極道少女交出來。

  真是太精彩了!

  千佳先是一愣,然後擺了擺手:「沒有啦,我想您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真理面帶疑惑地問道:「雲雀先生沒有告訴您,我們就是犬金組打造出來的偶像團體嗎?」

  愣住的人換成了杏実:「啊?」等等,這好像觸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她的三個寶貝女鵝竟然是犬金組的?!怎麼會這樣?

  「是真的……」愛理點頭,「那個,組長他是我們制作人,兼任作詞……」她干笑了兩聲,「說起來是挺不可思議的,但我們確實是他一手締造出來的。」

  千佳幽幽地說道:「甚至連我們,都是……」

  他低下了頭,戴上了痛苦面具,坐在他身旁的愛理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種感同身受的眼神看著他。

  但杏実並沒有聽到最後這句不對勁的話,她滿腦子都是,極道少女的作品都是犬金組長寫出來的這個事實。

  她不能接受啊!


第90章 090

  被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衝擊到,杏実直到從房間裡走出去,都沒有緩和過來。

  只是她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保持完美得體的形像,所以在極道少女三人組看來,她只有一開始剛知道的時候驚訝了一下,後面就很淡定了。

  目送著杏実走出去,三個人在心裡感慨:不愧是既能給雲雀恭彌當秘書,又能給他當老婆的人啊,接受能力超強的!

  但他們不知道,杏実只是表面上淡定,內心卻在默默地淚目。

  她不能接受她超喜歡的那些歌曲都是犬金組長寫出來的這個事實!

  明明是個胡須濃密的黑•道大叔,為什麼能寫出那些可愛細膩甜蜜的歌曲啊!

  怎麼會這樣?她收到了雲雀給她准備的驚喜,而這個驚喜剛好是她最喜歡的偶像少女組合。

  她可以跟她們親密接觸,還讓她們幫自己簽了名,這原本應該是好幾倍的快樂,結果……結果!

  極道少女竟然就是犬金組打造推出的偶像!她香香軟軟的女鵝們突然就跟黑•道掛鉤了啊!

  虧她還覺得她的三個女鵝是被犬金組給威脅了,想要拯救她們,結果她們跟犬金組根本就是一伙的啊!

  極道少女……原來是極•黑•道少女啊!

  就在杏実內心萬分糾結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個陌生的聲音叫自己:「櫻田?你是櫻田杏実嗎?」

  因為自己跟雲雀結婚的事除了關系極為親密、好到可以直接叫自己「杏実」的親朋好友知道,所以聽到有人叫自己櫻田,杏実倒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她轉過身去,看到了兩個犬金組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她來的時候一眼掃過去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的人。

  杏実的大腦飛速地轉動,回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可她想來想去都覺得,她應該沒見過這個人。

  那她為什麼會覺得眼熟呢?

  就在杏実認真思考的時候,對方卻開口了:「果然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

  見杏実只是禮貌地笑笑,目光中卻帶著幾分茫然,對方指著自己,「怎麼,不記得我了?是我啊,渡邊,我們小學的時候一個班的。」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杏実這才想起來。她保持著原本臉上就有的禮貌微笑,並沒有因為小學同學這層關系而對對方更親切一些,甚至變得更客套了一點:「原來是渡邊君。我們有快二十年沒見過面了吧?你變化真大,難怪我沒有認出你。」

  在杏実說話的時候,渡邊卻轉頭對身旁的同伴得意地說道:「看吧,我就說是我小學同學,我沒認錯。」

  說完之後,他才轉回來,上上下下地將杏実打量了一番,眼神讓杏実覺得不太舒服。

  只是考慮到這裡是犬金組,加上自身的教養,她沒有表現出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失陪了……」杏実微笑著說道,「我老板跟犬金組長應該談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說完之後,杏実剛准備要走,就被渡邊搶先一步攔住了:「別著急啊,老同學見面不多聊幾句嗎?你也太冷漠了吧。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小學時候的你可比現在可愛多了,哈哈哈!」

  同伴看了眼杏実,發現她表情雖然沒變,但周身的氣壓卻有些低,便默默地後退了一點,並且瘋狂給渡邊使眼色:別作死啊你這個白痴!

  但渡邊並沒有接收到同伴的眼神,只是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杏実。

  好在杏実早就被雲雀鍛煉成了很有耐性,也不會隨便發脾氣的性格,所以她神色不變地開口道:「畢竟人都是會變的,如果還跟小學時候一樣,那反而比較奇怪了。」

  就像你一樣。杏実忍了忍,沒有在心裡罵出來。

  「那可真是遺憾啊……」渡邊搖了搖頭,發現同伴退遠了之後,又大聲對他說道,「喂,你退那麼後面干嘛?還沒好好給你介紹一下呢,這位是我小學的同學,櫻田杏実。別看她現在是雲雀的秘書,看起來很風光的樣子,小學的時候可是會說她老爸是宇航員這種話的人呢。」

  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杏実終於忍不住了:「渡邊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不能說嗎?」渡邊故意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但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只是重復而已。對了,你老爸從太空中回來了嗎?」

  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啪」地一聲崩掉,杏実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了。

  不忍了!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杏実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她為什麼要忍?她現在可是雲雀的老婆誒,有雲雀給她撐腰,還有什麼是需要她來忍的?

  面無表情地看著不懷好意的渡邊,杏実微微揚起下巴,身上的氣場一瞬間變得強勢起來。

  沒等渡邊反應過來,他就聽到杏実用一種譏誚森然的語氣問道:「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跟犬金組長談完出來找杏実的雲雀聽到這句話,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並且伸手攔住了還要繼續往前走的犬金組長。

  雲雀覺得有些新奇,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杏実的聲音這麼冷厲,要知道她在風紀財團的時候,就算有員工犯了錯誤,她都不會這樣教訓人,她一直都很溫柔。

  他果然還有很多面的杏実沒有解鎖。

  渡邊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聽到杏実這麼說,他還不知死活地說了句:「你這人怎麼變得這麼開不起玩笑啊?」

  「玩笑是要被開玩笑的人也覺得好笑才算是玩笑……」杏実聲色俱厲地說道,「你所謂的玩笑並沒有讓我覺得好笑,只覺得被冒犯到。」

  雲雀挑眉……

  冒犯他老婆?很好,加入咬殺名單。

  「哪裡冒犯了?」渡邊還是很堅持,「我就只是開個玩笑!」

  「看來你也沒有別的說辭了……」相比較渡邊已經開始急了,杏実依然從容不迫,「既然你一定要用玩笑來掩蓋你真實的想法,不如我來說好了。渡邊君,你在嫉妒我吧?」

  「你在說什麼!」渡邊氣急敗壞,「我為什麼要嫉妒你!」

  「因為我看起來很風光……」杏実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有著體面的工作,豐厚的薪水,光彩的人生。而渡邊君你,作為我的小學同學,跟我同樣的年紀,卻在犬金組當著給組長鞠躬的小弟,吊兒郎當又不務正業,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所以你嫉妒我吧。

  你一定是在想,一個從小就沒有父親,需要編造謊言來掩蓋這個事實的小學同學,還是個女人,怎麼能過的比你好這麼多。」

  被杏実一針見血地戳中了痛點,渡邊捏起拳頭:「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杏実冷笑了一聲,「你能找到的唯一可以攻擊我的地方就只有我沒有父親這一點,但我其實根本不在乎,畢竟像渡邊君這樣父母雙全的人,快三十歲的人了也就不過如此。你該不會……現在還在伸手要父母的養老金當生活費吧?」

  見渡邊一臉憤怒,杏実又佯裝無辜:「哎呀,渡邊君,你怎麼生氣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啦。」

  「你這家伙——」

  「杏……」感覺杏実應該發泄完了,雲雀很適時地開口,並且走了過去,「怎麼了?」他走到杏実身邊停了下來,目光專注地看著她,「告訴我……」

  老公,可靠!簡直帥到爆表了!

  如果換作是以前,杏実大概會很淡定地告訴雲雀,也沒什麼,她自己可以解決,畢竟從開始工作到現在,她面對過的比渡邊還要難搞的人簡直數不勝數。

  但是現在,她看著雲雀,很罕見地生出了一股委屈的情緒來。

  她扁扁嘴,伸手指著渡邊,委屈巴巴地對雲雀控訴道:「老公,他欺負我。」

  說完之後,杏実就明白,什麼叫仗勢欺人了。

  但是有什麼關系,她爽到了!

  老、老公?!

  渡邊和他那個同伴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看著杏実和雲雀,一時間大腦都卡殼了。

  她不是雲雀的秘書嗎?怎麼叫他老公呢?!

  雲雀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地看著杏実。

  這還是杏実第一次跟他告這種狀,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沒有什麼是杏実解決不了的,所以他一直很希望,她能多依靠自己,多需要自己。

  現在,他作為老公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是嗎?」雲雀將杏実拉到自己身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渡邊,「就是他欺負你嗎?」

  渡邊的同伴在反應過來之後已經飛速退開,拼命擺手表示:不關我的事!!

  而渡邊本人,已經在雲雀的目光注視下嚇得腿軟了:「不、不是……」他吞了吞口水,「我只是……」

  「開玩笑?」雲雀彎了下唇角,眼神卻沒有絲毫溫度,「但我老婆說了,她不覺得好笑,就不是玩笑。」

  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不由得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知道渡邊剛才的說辭?也就是說,他聽到了自己和渡邊的對話。

  那他是不是也聽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看到她剛才凶狠嚴厲的樣子?

  渡邊的腿開始哆嗦起來,情急之下,他朝犬金組長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但犬金組長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默默地轉向了一邊——

  畢竟他也不是個魔鬼,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打的,他還是別看了。

  「犬金組長,不介意吧?」

  「當然不。」

  看著雲雀動作利落地把渡邊揍得只剩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杏実覺得一陣舒爽。

  雖然跟她之前想的不一樣,但她老公還是派上用場了。


第91章 091

  作為擁有「最強afia」稱號的彭格列雲之守護者,說雲雀的實力是afia天花板也不為過。

  所以,對付渡邊這種人,雲雀多動一下手都顯得他的實力沒那麼強。

  如果他還把武器亮出來,那就已經不是幫老婆撐腰出氣,而是純純地在欺負人了。

  看著只挨了雲雀一下就被放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渡邊,他的同伴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問道「他、他死了嗎?」

  「沒有。」雲雀神色平淡,又微微轉頭對犬金組長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自己處理了。」說完之後,他就伸手摟住杏実的腰,帶著她離開了。

  作為成年人,尤其是雲雀和杏実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在人前膩歪秀恩愛的性格,所以在別人面前,他們兩個別說是這樣摟著腰了,就連牽手都沒有過。

  但現在,雲雀的手卻大搖大擺地放在了杏実的腰上,將她護在懷裡,要給她撐腰撐到底的意圖很明顯。只不過除此之外,多少也有了點秀恩愛的意思。

  渡邊的同伴緩緩閉眼。

  都跟他說不要作死,怎麼就是不聽呢!

  犬金組長點頭「放心吧,我會給二位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雲雀和杏実走了以後,極道少女的三個成員也走了出來,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渡邊,又看了看神色冷酷的犬金組長,三個人緊張地問道「發、發生什麼事了?」

  渡邊的同伴告訴她們「這家伙得罪了雲雀太太,被雲雀先生給打了。」

  三個人不由得戰術後仰「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雲雀是他能得罪的嗎?別說他了,他們的組長都不能輕易得罪雲雀吧!

  「我答應了要給雲雀先生和他太太一個交代……」犬金組長動動手叫來了兩個小弟,「不過,畢竟老夫也不是什麼魔鬼,還是會留他一命的。」

  對犬金組長這句口頭禪tsd,極道少女三人組不由得對渡邊產生了同情。

  但是想到之前杏実溫柔親切地跟他們說話,三個人又覺得,渡邊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來人……」犬金組長毫不留情地下達指令,「把他送到泰國去。」

  極道少女三人組「……」

  他們果然又要多一個「姐妹」了!

  上車之後,杏実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爽了。」

  雲雀點點頭「嗯,那就好。」

  杏実轉頭,有些興奮地對雲雀說道「老公,你剛才教訓他的時候好帥啊!」

  一拳k·o,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說多余的台詞,動作一氣呵成,整個人都帥到沒邊兒了。

  杏実覺得自己的少女心仿佛又復活了。

  「嗯?」雲雀微微挑眉,「就只有剛才嗎?」

  「當然不是……」杏実笑眯眯地說道,「你一直都很帥,只不過剛才格外的帥!你的老婆現在很開心,決定給你一個獎勵。」說著,她就湊上前去,在雲雀的臉上親了一下。

  雲雀彎了下唇角,發動車子的時候問道「出氣了?」

  「嗯!」杏実點頭,「雖然我自己也能解決他,但果然只有言語上的反擊還不夠,這種人就該揍一頓。」說著,杏実還握起了拳頭,「誰讓他小學的時候還揪過我頭發。」

  在記起這個人是渡邊之後,跟他有關的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也湧了出來。

  雲雀將車停下,冷著臉說道「我覺得還是應該回去把他咬殺了。」

  「那倒也不至於啦……」杏実將自己的手放在雲雀的手背上摸索了幾下,「好啦,我都沒生氣,你也不要這麼生氣了。」

  被杏実這麼一哄,雲雀確實沒有那麼生氣了。不過在杏実說完之後,他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停在路邊,凝視著杏実的臉問道「你上小學的時候,他經常欺負你嗎?」

  「嗯。」杏実點頭,「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別的男生,他們都是一起的,會扯我頭發,在我的鉛筆盒裡放毛毛蟲。」

  雲雀光是聽,火氣都一下子上來了,杏実見狀,趕緊給他順毛「就是小學男生的惡作劇啦。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杏実嘴上在哄著雲雀,心裡不禁有些好笑。明明是在說她小時候的一些遭遇,應該是雲雀安慰她的,怎麼反過來成了她在這安撫雲雀了呢?

  雲雀抿著唇沒說話,但他這次壓下火氣用的時間明顯比剛才要長。

  而且冷靜下來之後,他突然又說道「不行,我要把他們全部咬殺!」看到杏実一臉平靜,雲雀很奇怪,「你都不生氣嗎?」

  「嗯——生氣是生氣的,不過都過去那麼久了,再為這種事生氣其實也不值得啊。」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再說了,你剛才不是都幫我出氣了嗎?」

  「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杏実點頭,「剛才在犬金組,你應該有聽到我跟渡邊的對話吧?」

  「嗯……」雲雀回答道,「從你說『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那裡開始聽到的。」

  「那後面的你應該也聽到了……」杏実不緊不慢地說道,「他們欺負我的理由,就是我沒有父親。我小的時候也不理解,為什麼別人有爸爸,而我沒有。

  我覺得沒有爸爸讓我在學校裡顯得很特殊,就說我爸爸是宇航員,在外太空回不來。但你也知道,小孩子的謊言其實很脆弱,很容易就被揭穿了。」

  她有些無奈,「結果我在同學們口中,不僅沒有爸爸,還是個說謊大王,所以他們就很針對我。而且,不管在哪裡,單親家庭的小孩好像都更容易被欺負。」

  雲雀安靜地聽著,直到杏実停頓下來,他才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杏実歪了下頭,「後來我就搬去並盛町了啊。」見雲雀眯了下眼睛,她笑著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問的不是這個。後來也沒怎麼樣,雖然我沒有爸爸,但我有一個舅舅,還有一個比我大兩歲、在同一個學校念書的表哥。

  我舅舅去找了學校的老師,我表哥幫我把他們揍了一頓。

  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媽媽跟我說,其實沒有爸爸也沒什麼的。別人有爸爸可以依靠,我沒有,但我可以依靠她,長大之後也可以依靠自己。」

  雲雀聽得若有所思。

  難怪他之前跟杏実回家見她媽媽的時候,她媽媽說,杏実從小就沒讓她操過什麼心,因為她從小就很懂事。

  他也能理解,為什麼杏実會習慣什麼事情都靠她自己解決,而不是第一時間選擇找她。

  但她說過她會盡快習慣去依賴自己,那她剛才當著別人的面叫他老公,還跟他告狀,說有人欺負她,是不是就代表著,她已經習慣了?

  這麼想著,雲雀朝杏実伸出了手。

  看著雲雀的掌心,杏実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她現在已經很習慣對雲雀的主動做出回應了。

  剛一放上去,杏実的手就被雲雀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帶給她別人無法取代的安全感和力量感。

  「所以,你現在,習慣依靠我了嗎?」雲雀輕聲問道。

  杏実微微一笑「不習慣的話,剛才就不會讓你幫我出氣了啊。我答應過你,就肯定能做到。而且我覺得,我多需要你依靠你,反而會讓你也很有安全感吧?」

  雲雀點了點頭「嗯。」他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杏実的手,「以後沒人敢欺負你了。」

  「那當然了……」杏実揚起下巴,「他們也不看看我老公是誰,還敢欺負我。」

  杏実甚至覺得,渡邊今天吃虧就吃虧在他不知道雲雀是她老公上,不然他哪敢這麼跟自己說話。

  但是這種從小到大都性格惡劣,還看人下菜碟的社會敗類,還是給點教訓比較好。

  「好了……」杏実用手指輕撓了下雲雀的手心,「我們回去吧。」

  雲雀松開了杏実的手「嗯。」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犬金組長會怎麼懲罰渡邊,我有點好奇。」

  「我也不知道……」雲雀對此似乎並不關心,反正他已經給老婆出過氣了,「哲應該會知道,到時候問問他。」

  「嗯……」

  「對了……」雲雀又問道,「見到你的女鵝們了,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杏実覺得自己說「女鵝」就沒什麼毛病,可雲雀說的時候就特別的……可愛……

  「超開心!」杏実頓時激動起來,「太驚喜了,我還拿到了她們的簽名!就是提前不知道能見到她們,不然我就帶專輯讓她們幫我簽了。」

  「沒事……」雲雀不以為意,「那就下次再帶。」反正已經知道極道少女是隸屬於犬金組的少女偶像組合了,再來找他們就很方便了。

  說起來,搞偶像企劃還真是賺錢啊。

  沒聽到杏実的回應,雲雀有些奇怪,便扭頭看了她一眼,結果就看到了杏実一臉的糾結。他納悶地問道「怎麼了?」

  「就是,我很理解你想要給我准備驚喜的心情……」杏実語氣謹慎地說道,「但是因為你沒有提前告訴我,極道少女就是犬金組的,所以我今天差點做了很丟人的事情。」

  聽到杏実這麼說,雲雀頓時來了興致「怎麼說?」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以為極道少女是被犬金組威脅來的,以及如何解救三個女鵝的想法告訴雲雀了。

  聽完之後,雲雀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是他微微抖動的肩膀卻沒有逃過杏実的眼睛。她睜大眼睛看著雲雀「你笑我!」

  「我沒有。」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雲雀就沒忍住笑了起來。他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我笑了。」

  「你嘲笑我。」

  「不是嘲笑……」

  「還不承認!」

  「我第二次承認了……」

  「雲雀恭彌!」

  雲雀瞬間警覺起來。某兩個已婚前輩說過,當你的老婆叫你全名的時候,意味著你惹她生氣了。不要猶豫,不要懷疑,認錯就對了。

  「老婆我錯了。」


第92章 092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杏実還在問雲雀「我的三個寶貝女鵝真的是犬金組的嗎?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雲雀已經困的打哈欠了「你還是信吧。」他甚至覺得,杏実到了犬金組,看到極道少女出來迎接他們,想到的竟然不是她們就是犬金組的而是她們被犬金組威脅了,這才比較不可思議。

  畢竟杏実一向很會根據現時的狀況做出正確的判斷,鮮少有失誤的時候。

  不過她回來之後一直因為拿到了極道少女的簽名而興奮開心,雲雀又覺得能理解了——她當時一定是高興傻了。

  不過雲雀沒說,就擔心杏実因為自己說她傻了而不高興。

  畢竟兩位有經驗的前輩說過,要保障家庭的和諧,就要避免說一些會讓老婆生氣的敏感詞彙。

  但雲雀又想多試試會讓杏実不高興的詞,讓她對自己無理取鬧,這種心情就很矛盾。

  杏実扁扁嘴「就很難相信嘛!」畢竟她的女鵝們一直都是積極正面的形像,是給粉絲帶來溫暖和力量的偶像,怎麼會是黑•道呢?

  雲雀深思了片刻,給杏実出了個主意「那要不然,你換個偶像組合來追?」

  「我不……」杏実在這個問題上十分倔強,「我喜歡她們好久了,才不會那麼容易就脫粉,我只是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好吧……」雲雀伸手將杏実摟在懷裡,摸著她的頭發哄她,「那你再努力一下,接受這個事實。而且你想,現在你知道了她們是犬金組的,哲跟犬金組長關系又不錯,你想見你的女鵝們更方便了,不是嗎?」

  杏実稍加思索,點了點頭「這倒確實也是。唉……」杏実嘆了口氣,「早知道草壁前輩跟犬金組長這麼熟,我就早點說出來了。因為之前害怕你們知道我是個喜歡少女組合的阿宅,都沒敢說。」

  「為什麼不敢說?」雲雀有些奇怪,「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杏実理直氣壯地說道「因為我要保持我完美秘書的形像啊,我是有人設包袱的!我面對風紀財團和彭格列的人,立的人設就是除了工作什麼都不感興趣的全能秘書。而且我都一把年紀了還追星,說出來很丟人誒。」

  雲雀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杏実要特意帶他去她原來住的地方,還很鄭重地告訴自己她在追星的事。

  看來她之前的包袱確實很重,如果不是他當初找了跡部去了解她,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雲雀突然覺得,杏実有點像小卷。在沒有完全卸下防備的時候,她是球針的狀態,然後根據他的態度,來決定向他展露多少真實的自己,直到完完全全把自己展示給他,就像小卷會放心地對著他露出最柔軟的肚皮。

  因為已經完全地信任他,放心他。

  「沒什麼好丟人的……」雲雀不以為然地說道,「沒有什麼事情是到了某個特定的年紀就必須要做,也沒有什麼事情是到了某個特定的年紀就不能做的,不要被常規束縛了。」

  杏実點了點頭「這倒是,關於這一點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當時說,我到了年紀該結婚了其實是騙你的,不然我們現在離——」

  雲雀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變得危險起來,周身的氣壓一低,連雲豆都被驚醒了。他問杏実「你說什麼?」

  「我說,老公你今天真的好帥哦……」杏実往雲雀懷裡一鑽,仰著頭睜大了眼睛看他,「我都被你帥的超級心動了!」說完之後,她湊上前去親了雲雀一下,「嗯,就是這樣。」

  雲雀「……」她剛才說了什麼來著?怎麼被她連誇帶親的搞懵逼了呢?

  杏実翻身去安撫雲豆,哄睡了之後翻回來看到雲雀有些茫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把他糊弄過去了。

  她微微一笑,很熟練地鑽進了雲雀的懷裡「不過我跟你坦白,當時跟你說的辭職的理由是我編的,後來說的那些對另一半的要求還有家庭結構什麼的也是我臨時想到的。

  其實我自己都記不太清了,但我沒想到你全都記下來了,還要幫我實現。這樣的你也很帥,也很讓我心動啦。」

  「哦……所以你其實以前經常騙我是不是?」

  「那不是騙,是糊弄啦!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超愛你的,還不夠嗎?」

  「夠了。」

  第二天,風紀財團頂層辦公室。

  草壁來找雲雀彙報最近的一些事情,杏実也在。彙報完之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雲雀說道「對了,犬金組長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昨天冒犯夫人那個家伙已經被處置了。」

  杏実哽住「處置了……的意思是,按照黑•道規矩……」說完之後,她舉起手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雲雀看了眼杏実沒說話,又看向草壁問道「怎麼處置的?」

  「哦,說是送去泰國了。」草壁回答道,「最早的航班,連夜送走的。」

  聽到草壁這麼說,雲雀有些疑惑,杏実也奇怪地問道「犬金組處置犯錯的小弟都這麼仁慈的嗎?就只是送出國而已,感覺懲罰也不算重?」

  還沒有雲雀下的手重。

  「那當然不是……」草壁一言難盡地回答道,「犬金組長說了會給恭先生一個滿意的處置結果,就不會食言。不是,你們知道泰國什麼最出名嗎?」

  雲雀思索片刻後反問道「海景?」

  他之前看了了平發給他的蜜月聖地推薦,其中就有泰國,推薦裡說泰國的海景不錯,坐游輪出海不知道杏実喜不喜歡。

  「把人扔海裡了?」杏実不禁有些費解,「日本的海不能扔嗎,還要扔到泰國的海裡。」

  「當然不是……」草壁哭笑不得,「你們想不到別的了嗎?」

  雲雀是想不出來了,杏実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砸拳「非要說的話,我知道泰國的人妖很出名,我小學的時候跟家裡人去泰國玩過。」

  雲雀「……」杏去過泰國了,劃掉這個選項。

  草壁卻一拍手「沒錯,就是人妖。」

  杏実戰術後仰「也就是說,渡邊被犬金組長送去泰國做人妖了?那、那這個懲罰還是挺嚴重的……」

  這要是落在雲雀手裡,頂多就是個死。沒想到落在犬金組長手裡,竟然還生不如死啊……

  正常男人能接受自己被變成人妖這種事情嗎?

  「不止呢……」草壁摸著下巴,「變成人妖之後還要回國進行一系列的訓練和包裝,打造成偶像給犬金組長賺錢呢。」

  這次不光是杏実驚掉了下巴,連雲雀都露出了幾分錯愕「還能這樣?」

  「當然……」草壁大大咧咧地說道,「這也是有一次我和犬金組長喝酒,他喝多了不小心透露給我的,說是給犯錯誤的手下做變性手術然後再培訓,因為他們本質上還是男人,所以可以非常嚴厲,總之他們會很快就能出道開始賺錢。而且自己的手下可以盡情地壓榨,賺到的錢都進了他自己的錢包。」

  他忍不住感慨,「真是黑心啊,恭先生都不會這麼做。」

  雲雀眉頭一皺「我覺得你這不是在誇我。」

  而杏実還在懵逼犯錯的手下……變性手術……出道……偶像……

  等等!難道她可愛的女鵝們!其實是!男人嗎?!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她的寶貝女鵝們竟然是黑•道成員這個殘忍的事實,沒想到生活的重錘竟然還在後面!

  杏実人都傻了,而雲雀也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他立即轉頭看向杏実,草壁也跟著看了杏実一眼。

  只是草壁沒察覺杏実的情緒變化,只是繼續說道「我記得夫人昨天回來說過你喜歡極道少女,還是他們的媽粉吧?哈哈哈,你可能又要多一個女兒了。而且這個人曾經還是你的小學同學。小學同學變女兒,是不是很刺激?」

  杏実「……」你看我像高興的樣子嗎?是不是更像被刺激傻了?

  替她問話的人是雲雀「渡邊從泰國改造回來之後,要加入極道少女?」

  「應該不會……」草壁在這方面的了解比雲雀要多,「極道少女出道時間久,已經有了固定的唯粉團粉和c粉,隨便加人進去粉絲會不買賬的。犬金組長說,他正准備再打造一個多人組合,大概會加到那個組合裡吧。」

  雲雀「……」這都什麼跟什麼?

  「所以……」杏実幽幽地問道,「我的女鵝,突然都變成鵝子了?」

  「不是突然變成鵝子了,而是原本就是鵝子啊……」草壁有些納悶,「你一開始不知道嗎?我還覺得你口味挺獨特呢。」

  杏実一言難盡地問草壁「草壁前輩,你覺得,我,可能會知道嗎?」

  草壁想了想,面色深沉地說道「你如果只是普通地追星,那不知道也確實情有可原……」

  草壁這才意識到,極道少女的成員是變性人這種內幕消息,大概只有他這種會跟犬金組有來往的人知道,杏実不知道也正常。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草壁看了看杏実,又看了看雲雀,語氣謹慎地說道「那什麼,我說完了,我先走了。」

  雲雀對他擺擺手走吧走吧。

  等草壁關上門之後,杏実突然轉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老公,我塌房了……」

  雲雀本來還有些想笑,但是看到杏実這麼毫無預兆地掉起了眼淚,雲雀瞬間笑不出來了。

  他起身走到杏実身邊,坐下之後擔心地問道「怎麼就塌房了?我們家房子很結實的。」

  杏実頓時哭的更凶了。

  狗男人懂個屁啊!


第93章 093

  事情很棘手,問題很嚴重。

  雲雀認真想了想,確定這是杏実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成這樣。

  她剛入職風紀財團什麼都做不好的時候,都沒哭過——至少沒在他面前哭過。

  但他也很清楚,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他發現他說完剛才那句話之後,杏実哭的更凶了,很明顯他給出的是錯誤答案。

  於是,雲雀一手將杏実攬在懷裡安慰她,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偷偷地在已婚男人群裡發消息。

  雲雀什麼叫塌房?

  一分鐘後,他收到一條消息【沢田綱吉發送了一個詞條】;

  綱吉雲雀前輩,是杏実前輩塌房了嗎?

  雲雀你怎麼知道?

  綱吉因為你肯定不會追星啊;

  雲雀你偶爾也有有用的時候;

  綱吉……偶爾是多余的吧!

  但雲雀沒有那麼多功夫來給綱吉回復消息了,他點開綱吉發來的詞條,總算是搞清楚了塌房的意思。

  原來不是指家裡的房子塌了,是指她喜歡的偶像這座「房子」塌了。

  雖然太理解為什麼要把偶像比喻成房子,但是杏実的三個女鵝其實是三個男人對她來說就是房子塌了這個件事雲雀還是理解了的。

  雲雀沉思著,感覺原本一直被杏実當成女鵝來粉的極道少女竟然是男的變成女的,這應該不是塌房,這是房子被人連地基都挖了吧?

  「怎、怎麼這樣……」杏実抽抽搭搭地一邊掉眼淚一邊哭著說道,「雖然,我知道,小偶像,真實的樣子,肯定不是她們,展現出來的那樣,都是人造的。但是……嗚嗚嗚……我寧可不知道!」

  雲雀輕拍著杏実的後背安慰道「沒事——」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淚眼朦朧的杏実給打斷了「怎麼會沒事!嗚嗚嗚——我花了錢的!花了好多好多錢啊!」

  專輯海報周邊,線上live門票,現場黃牛高價票,還有每個月要給fancb交的錢,以及給他們買禮物花的錢,加起來到底有多少,杏実自己都不清楚了。

  一想到自己的錢是被三個男人賺走的,最後還都進了犬金組長的腰包,杏実心裡就更難受了。

  「我的血汗錢……」杏実的眼淚持續性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忍受著我的狗老板給我安排的永無止境的工作好不容易賺來的血汗錢……」

  雲雀原本伸著手在給杏実接「金豆豆」,聽到這裡的時候,他沒吭聲,就怕自己一說話,立刻被杏実轉移怒火——畢竟他就是那個狗老板。

  但是讓她繼續這麼哭也不是辦法啊。看著杏実哭的眼睛紅紅鼻尖紅紅的,雲雀就忍不住心疼。

  他從桌子上扯了幾張紙巾,先擦掉了自己手心接的眼淚,扔掉後又抽了幾張紙巾,想要給她擦擦,又擔心會弄花她的妝,斟酌了一下之後才說道「你臉要哭花了……」

  說完之後,雲雀就看到了什麼叫全能秘書的專業素養。杏実一秒收住了眼淚,懸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看上去反而更惹人憐愛了。

  「我的睫毛膏眼線筆粉底液都很貴的……」杏実一邊抽噎一邊說道,「不能再為這三個臭男人浪費錢了!」

  嗚嗚嗚她要去賣周邊!

  杏実本來在很努力地接受這個帶有巨大衝擊、簡直要衝垮她世界觀的事實,結果一提到她的三個女鵝,想到他們是男人變成的女孩子,杏実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嗚嗚嗚——我好難過!我三個香香軟軟的女鵝,怎麼會變成三個臭男人啊!」

  「不對……」雲雀一本正經,「他們是三個臭男人變成的你女鵝。」

  杏実哽了一下,瞬間哭的更大聲了。而且草壁說了,渡邊因為犯了錯誤才被犬金組長送去泰國做變性手術,這是一種懲罰的手段,那也就是說,成為她女鵝的三個臭男人,也是跟渡邊一樣的底層小弟,還是犯過錯誤的。

  雲雀「……」又說錯話了。

  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雲雀閉上了嘴,就安靜地坐在杏実身邊聽著她哭,時不時地給她擦擦眼淚。

  他本來想著,等杏実累了應該就不會哭了,但是他沒想到,她哭累了之後,還在吧嗒吧嗒掉眼淚。

  雲雀現在陷入了糾結當中。一方面是因為杏実哭起來還挺可愛的,但她哭的很傷心,他又想不出什麼能安慰她的話,感覺現在說什麼都是錯的,就很為難。另一方面,他一想到杏実是因為三個男人在哭,就開始很不爽。

  當然,他不是對杏実不爽,是對那三個男人不爽。這是欺詐,赤•裸•裸的欺詐。而且他老婆要哭,難道不是只能為了他哭嗎?

  伸手捧住杏実的臉,雲雀用拇指抹掉她臉頰上的眼淚哄著她「別哭了,我去咬殺他們,給你出氣。」

  「咬殺他們,有什麼用……」杏実一下一下地抽搭著,「就算你咬殺他們,把我花過的錢都要回來,也,不能解決問題,嗚……」

  杏実在說話的時候微微仰起臉,用含著淚水的雙眸看著雲雀。看著她說話時一張一合的雙唇,雲雀低下頭去,在上面親了一下。

  沒想到雲雀會突然親自己,杏実瞬間忘記了哭,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已經從淚腺湧出來的眼淚在她眼眶裡轉了一圈之後,「吧嗒」落了下來,不過倒也沒有再繼續往外湧。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雲雀,聲音還有些哽咽「你覺得,現在,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嗎?」居然在她哭的這麼傷心的時候親她,這個狗男人太過分了!

  「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不然你還要哭下去。」雲雀面色平淡,「感覺是個好辦法。」

  「你——」

  杏実的話還沒說完,雲雀又親了她一下「還哭嗎?」

  杏実「……」可惡,明明就很想哭,但是被雲雀這麼一說,她就覺得,要是還哭就輸了。

  可是哭的話會被老公親親誒……

  見杏実癟著嘴,看起來一副很糾結要不要繼續哭,又有些委屈的樣子,雲雀用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凝視著她的臉龐認真地說道「不是不讓你哭,而是我覺得,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要是還繼續哭,就是還在為他們付出感情。」

  杏実雖然心裡很難過,但她還是很理智的,她只是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所以雲雀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是聽進去了的。她有些不情願地說道「我也知道啊,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我也確實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嘛。」

  「嗯,能接受就好。」雲雀又親了杏実一下,「我知道你一向很理智,這種及時止損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杏実「……」我都不哭了這狗男人還親我,所以他就是想親我吧?她鼓了鼓臉,「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一直陪著你了。」

  雲雀微微眯起眼睛「難道我在你心裡跟他們是一樣的地位嗎?」

  「那當然也不是,你比他們重要多了。」杏実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偶像本來也就是個精神寄托,現在我有你了,也不太需要這樣的精神寄托了。」

  這個回答讓雲雀感到很滿意。

  很好,至少在有小孩之前,他老婆的注意力不會被別人分走,而是會集中放在自己身上了。

  「但我還是需要點時間來接受……」杏実往雲雀懷裡一鑽,「我今天要翹班。」

  不得不說,哭的確是件很消耗體力的事情,杏実哭完之後緩過勁兒來,才發現自己都沒什麼力氣了,靠在雲雀懷裡的時候身體都軟軟的。而且她哭完之後,說話時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比平時多了幾分軟糯感。

  身體被杏実如此依賴地貼著,雲雀有些心猿意馬。他攬著杏実柔軟的腰,語氣漫不經心地問道「翹班做什麼?」

  「還沒想好……」杏実實話實說,「大概就是能轉移注意力的事情吧,反正我今天已經沒有心思要工作了。」

  那就是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嗎?

  等等,山本好像跟他說過,他跟他老婆一起上班,不想工作的時候,還可以干點別的。

  干點別的……雲雀垂眸看著倚靠在他胸前,正在認真思索的杏実,突然明白過來,山本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是不是馬上可以體會到一種新的樂趣了?

  謝了,山本。

  「杏,你想做點工作之外的事情,是這個意思嗎?」雲雀突然問道。

  杏実因為在走神,沒察覺到雲雀語氣裡的不對,只是下意識地點頭「嗯,是啊。」她抬起頭來,對上雲雀意味深長的眼神,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結婚也有段時間了,她對雲雀的了解比之前更多了一些,所以看到雲雀這個眼神,她就知道雲雀想做什麼了。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等、等等,你覺得現在做這種事,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雲雀用手緊緊扣住杏実的腰,「這不就是工作以外的事情?而且……」他微微低下頭去,目光直視著杏実的雙眸,「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你只能看到我,也只能想到我,而不是再去想那三個該被咬殺的男人。」

  「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

  看著雲雀將辦公室的門反鎖上,還將落地窗調成遮光模式,杏実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這狗男人知道辦公室y了?!

  看著雲雀動作熟練地扯開了自己的領帶,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杏実特別想問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給打開了奇怪的開關?干得漂亮!

  什麼女鵝什麼塌房,還是老公香香!


第94章 這夫妻兩個為什麼起爭執都像是……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很快,時間就進入到了十二月。

  航空公司的收購圓滿結束,杏実在處理完所的收尾項工,給草壁了工交接記錄之後,准備開始自己長到想放到什麼時候就放到什麼時候的假期。

  假期前的最後一天,杏実在風紀財團跟草壁交接。她事巨細地跟草壁交代清楚之後,對他說道:「每天中午大概十一點到一點之間,草壁前輩任何需我處理的事情可以聯系我,這段時間算是午休,我是時間的,就是可能需草壁前輩犧牲一下午休的時間了。」

  雲雀坐在杏実的身後,一雙黑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草壁,用眼神威脅他:想被咬殺嗎?

  草壁毫不懷疑,自己真的找了杏実,那她的手機鈴聲可能會成為自己死亡時的bgm。

  「不許找杏。」雲雀斷地說道。

  杏実卻對草壁說道:「不用管他。」

  草壁悻悻地說道:「我得聽恭先生的。」

  杏実扭頭看了雲雀一眼,轉回來,一本正經地問草壁:「草壁前輩,我是半個風紀財團的持者,一整個雲雀恭彌的擁者,連他都得我的,覺得應該誰的?」

  草壁:「……」這夫妻兩個為什麼爭執都像是在秀恩愛?欺負他單身狗嗎?

  草壁是誰?他很會審時度勢,於是從善流地改口道:「是,我應該夫人您的。」

  說完之後,草壁小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雲雀的表情,發現他沒因此而生氣,臉上甚至多了一絲笑意,不由得松了口氣。

  好好,這題他答對了。

  杏実點頭:「草壁前輩,我非常欣賞這種懂得順勢而為的人。」

  草壁的腦上滑下來一滴冷汗。見鬼,他怎麼覺得杏実身上的威壓感越來越像雲雀靠攏了?反倒是雲雀比以前平和多了。

  這就是所謂的「夫妻二人會越來越像對方」嗎?

  「差不多了吧?」雲雀的手指在杏実的脊背上輕輕刮蹭著,說話的時候打了個哈欠,看來很困的樣子,「這些事情跟哲反復說了好幾遍,我都能背過了。」

  杏実立即轉身看向雲雀:「那背……」

  雲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攬著杏実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什麼時候下班?」

  草壁:「……」這不是他該看的,打擾了,他這就告辭。

  杏実有些無奈:「這不是沒到下班時間嗎?這麼著急干嘛?」

  「明天就放假了,不差這點時間,下班吧。」雲雀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立刻,馬上。」

  反正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杏実便答應了雲雀:「好吧。咦,草壁前輩呢?」

  雲雀抬頭來,面色鎮定地說道:「因為看不下去了。」

  杏実面色深沉:「說來,我之前奇怪過草壁前輩為什麼沒結婚這種問題,現在我們兩個結婚都兩個月了,他竟然是單身誒。」

  「因為他工。」說完之後,雲雀就站了來,順手將杏実拉來,然後很主動地替老婆拎包,「下班……」

  杏実不禁些好笑地看著雲雀,是在被他牽住手的時候順從地跟著他往走。

  只是走到路口開車的時候,雲雀的手放在車把手上,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轉回頭去:「放假之後就不來公司了,不然在辦公室再來一——」

  「給我下班!」

  「哦……」

  在走出去的時候,雲雀默默地想,他老婆……越來越凶了。

  真可愛……

  看著雲雀牽著杏実的手大搖大擺地翹班走人,草壁差點兒流下了羨慕的眼淚。

  就在兩個月前,這兩個人跟自己一樣的孤寡,杏実更是跟自己一樣同甘共苦,沒事兒罵罵狗老板的苦命打工人。

  現在,他們倆在一起了,孤寡的人只剩下了自己,苦命的打工人也只剩下了自己。

  錢沒有,愛情也沒有,只做不完的工作,這是什麼狗屎人生啊!!

  風紀財團的人看到老板和老板牽著手往回走的畫面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覺得非常養眼,滿臉姨母笑地看著他們兩個走出了風紀財團大樓。

  一出門,杏実就被冷風吹得打了個激靈,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雲雀毫不猶豫地將她攬在懷裡,用自己的風衣裹住了她。

  杏実被他這個下意識的動逗笑,輕拍了下他的胸口說道:「我沒事的。」

  「打噴嚏了。」雲雀面色嚴肅,「小感冒……」

  杏実便沒再說什麼,往雲雀懷裡貼了貼,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和他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

  「不過今天真的很冷啊,接下來應該大降溫了。」

  「嗯……」

  「反正今天下班早,我們去超市買新鮮的食材,今晚回家煮火鍋吃好不好呀?」

  「好,的。」

  到雲雀不假思索的回答,杏実微微仰頭,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恭彌……」

  「怎麼了?」

  「我愛你哦!」


第95章 「反正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

  離開風紀財團之後,雲雀車帶杏実去了商場,陪她一起去買晚飯食材。

  「火鍋……冬天還是要吃牛肉吧……」杏実挽著雲雀手臂,「牛肉多買一點,絞點肉餡,還可以給你做你喜歡漢堡肉。」

  雲雀點頭:「嗯……」

  在吃什麼的問題上,雲雀基本上算是沒有什麼發言權,老婆投喂什麼就吃什麼,不能在家裡挑廚師毛病,這也是已婚前輩告訴過他的生存之道。

  而且現在,雲雀自己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只不過杏実廚藝確實沒什麼可以挑的毛病,兩個人一個很契合的一點就是,雖然喜歡吃的東西並不完全一樣,但不喜歡吃的東西重合率卻很高,所以家裡不會出現不愛吃的東西。

  「還要買蔥和豆腐,家裡雞蛋也沒有多少了。」杏実一邊走一邊想著家裡還缺了什麼,准備等會兒去買。

  因為想太投入,杏実沒注意到路,差點兒跟從貨架拐出來人撞到,還好雲雀眼疾手快拉住了她,這才沒讓她被撞到。

  「杏,你沒事吧?」雲雀擔地問道。

  「沒事……」杏実微微一笑,「你都這及時地拉住我了,我還能有什麼事?」

  她站直後想跟對方道歉,畢竟是自己走神差點撞到了人,結果抬起頭來之後,卻發現對方正一副吊兒郎當表情看著自己。

  「噗哩……」仁王懷裡抱著一堆零食,看了看杏実又看了看雲雀,「這麼巧,在這碰到你了。」

  站在仁王身邊柳生推著一個購物車,對著杏実和雲雀點頭致意:「你們好……」

  雲雀眼神不善地打量著柳生。他記得這個人,跟杏実相親過,把她送回公司時候,手還搭過她肩膀。

  柳生不明白自己跟雲雀初次面,為什麼會感受到這種敵意,便疑惑地問道:「請問,我們見過嗎?」

  作為最了解雲雀的人,杏実當然也感覺到了雲雀身上一瞬間變得不爽的情緒,也很清楚為什麼會這麼不高興,便看向仁王,笑眯眯地對柳生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先生。他不爽的對像不是你,而是仁王君。」

  抱著零食正准備悄悄退後的仁王在感覺到柳生視線後,頓時釘在了原地,輕咳了一聲之後才說道:「那什麼,我之前不是化妝成你去跟小杏相親嘛,她老公把你當成是我了。」

  柳生扶了扶眼鏡:「原來如此。」

  他伸手指著仁王,很有禮貌地對雲雀說道,「雲雀君,你要敵視的人在這裡。」

  雲雀凝視著仁王,神色莫辨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問杏実:「你朋友?」

  「都用這樣語氣跟說話了,就算不是朋友,顯然也是認識的吧……」杏実不禁有些好笑,「怎麼了?」

  「朋友的話……」雲雀語氣平靜地說道,「搭肩膀是打招呼的一種方式,算了。」

  杏実忍住沒笑。

  這個心眼還沒有針尖大的男人果然還是很在意之前她被仁王搭肩膀這件事,但是她也說過,搭肩膀是朋友之間招呼一種方式,他記住了。

  在給雲雀介紹了一下仁王和柳生之後,杏実便跟他們攀談了幾句。

  她有些意外地說道:「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們,好巧啊。」

  她看了眼柳生購物車裡的東西,發現食材跟她和雲雀要去買的東西有重合,便問道,「你們也要吃火鍋?」

  「是。」柳生點頭,回答得有些官方。

  倒是仁王依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今天太冷了,吃火鍋正合適。正好文太公寓在這附近,我和紳士約了其人一起去找,晚上小聚一下。」

  「原來如此……」杏実笑眯眯地說道,「我們也是覺得今天好冷,所以准備吃火鍋。」

  「這樣麼……」柳生扶了扶眼鏡,「今天有好價牛肉,但是很多阿姨在搶,祝你好運。」

  作為一個富婆,杏実並不缺錢,但是她對好價這兩個字完沒有抵抗。她立即轉頭看雲雀,眼睛亮晶晶,帶著期盼和渴望:「老公——」

  雲雀泰然自若地問道:「哪邊?」

  柳生指了個方向後,雲雀就去了。

  看著雲雀毫不猶豫地離開,仁王有些意外地問道:「你老公就這放你跟我們一起在這?」

  杏実神色得意:「相信我啊,而且我說了你們是我的朋友,有什麼好不放心。話說……」

  杏実指了指仁王懷裡的零食,「為什麼你要抱著,而不是放在購物車裡?」

  仁王解釋道:「這些是買給文太,他喜歡吃零食,我就想買一些帶給他,但紳士不讓我放進去。」

  柳生一本正經:「很丟人,所以我不允許放進去。」

  「反正別人也會以為你是給小孩買嘛。」

  「更丟人了。」

  杏実忍不住笑了笑,又說道:「對了,你們兩個方便給我留個地址嗎?」兩個人都有些困惑,她便解釋道,「我接下來有個假期,之前結婚的時候沒有辦婚禮卻收到了大家的禮金,准備假期時候寄婚禮伴手禮。」

  「原來如此……」仁王點頭,「我回頭把我和紳士的地址一起發給你。」

  「還有幸村君和田君……」杏実笑容滿面地說道,「麻煩你了,仁王君。」

  跟仁王和柳生又寒暄了句之後,杏実就去找雲雀,跟他們揮手道別了。

  作為第一次見到雲雀的人,柳生略顯困惑:「我怎麼覺得,櫻田丈夫也沒有你們說那可怕?」

  「大概是結婚讓人成熟?噗哩——」仁王聳了聳肩,「反正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過得很幸福就行了。搭檔,讓我把零食放進去吧?」

  「我拒絕。」

  杏実去生食區找雲雀時候,剛搶完牛肉。大概是沒想到阿姨她們戰鬥力這麼強,看起來還有些懵逼,不過戰利品還是很多。

  「恭彌……」杏実叫了雲雀一聲,朝他招了招手,「這裡……」

  雲雀走過去,將牛肉放進了購物車,轉頭看了眼戰況依舊激烈擺放牛肉貨櫃,有些遲疑著問道:「她們怎麼……」

  「她們可都是身經百戰家庭主婦,搶好價物品經驗和戰鬥可是天花板級別人物群組……」杏実笑眯眯地說道,「你能從她們手裡搶到已經很厲害了。」

  「哦。」被老婆誇了一下,雲雀雖然只應了一聲,但看起來還是有些得意。問杏実,「這些夠嗎?」

  杏実總覺得,雲雀奇怪勝負欲被點燃了。

  「夠了……」杏実不由得笑起來,「現在我們去買其他東西吧。」

  「好。」雲雀點了點頭,跟杏実一起去買其他東西,走出去步之後,轉頭看了眼身後,「下次……」

  「下次再說啦!」

  正式始假期第一天,從一覺睡到自然醒開始。

  因為假期,杏実前一天晚上配合雲雀搞到很晚。她提前關了鬧鐘,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

  看過時間之後,杏実在這裡慶幸,還好她想到了今天這個結果,昨晚提前給雲豆准備好了飯,不然它一早非要在門口喊「餓餓,飯飯」不可。

  雲雀還沒醒,杏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就開始在雲雀身上做小動作,一會兒捏捏臉,一會兒捏捏鼻子,沒過機分鐘,她就把雲雀給弄醒了。

  他睜一只眼睛看著杏実,雲雀困頓地說道:「杏,今天放假。」

  「放假也不能睡到中午啊……」杏実拉著雲雀手,摩挲著手掌,「已經十點半了,我們該起床了。」

  雲雀有些疑惑:「放假不是應該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嗎?」

  杏実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上班族假期可是比工作日還忙……」

  她掰著指頭給雲雀數,「要洗衣服,換床單,換厚被子。還有,之前跟你說了要在假期時候准備伴手禮,要好好考慮送什麼。我還得根據記錄禮金名單來確定准備多少份,跟大家要來地址。」

  「都要自己做嗎?」

  「不然呢?」杏実往雲雀懷裡鑽了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都說了,這種事不就是應該我們自己來准備嗎?」

  「交給哲……」

  「你放過草壁前輩吧!」

  杏実都要信疼草壁了,他們倆放假,風紀財團的工作還有彭格列那邊的事都交給了草壁,還不知道一個人能不能忙得過來。

  雲雀想了想,大概也是覺得這種事還要交給草壁有些說不過去,便沒堅持。頓了頓,又問道:「還有嗎?」

  「有啊……」杏実點了點頭,「之前跟你說要請藍波和一平來家裡玩,招待一下他們,所以要問問他們,定個日期。我們之前已經定好了去度蜜月的日子,要在出發之前完成這件事。」

  聽起來好多。

  雖然跟杏実一起做這些事大概會很有樂趣,但雲雀現在不想做。假期第一天,只想跟杏実兩個人粘在床上。

  於是,低下頭,把臉埋在杏実脖頸間:「都可以,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什麼都不做。」

  「為什麼?」

  「因為不想。」說完之後,雲雀唇瓣就在杏実脖頸間蹭來蹭去,手也開始不老實。

  杏実:「……」我也很想拒絕,可這是我老公誒!

  算了,今天什麼也不干了。

  在跟雲雀翻滾到一起時候,杏実還在疑惑:等等,該撒嬌人不應該是她嗎?

  她是不是跟雲雀互相拿錯劇本了?


第96章 情書

  放假第三天,杏実完成了送結婚伴手禮這項工作。

  因為當初是被風紀財團員工提醒了才想起要送伴手禮,而且自己答應了到時候會給全公司員工送,所以杏実在整理了風紀財團所有人員名單後,准備好了伴手禮,讓草壁帶人幫自己送去了風紀財團,給所有員工發下去。

  這個工作量其實不小,但因為如此,所以在放假前杏実就有意識在做一些准備,真實施起來時候,花費時間就不多了。

  否則一整個假期可能要搭在這件事上了。

  解決了給所有員工送伴手禮這個大頭,剩下就好解決多了。杏実這邊親戚朋友,全部用了寄送方式。

  大家基本上對此沒麼意見,畢竟道杏実平時很忙,只有跡部,在收到杏実說給他寄了結婚伴手禮消息後,直接打電話來表示了不滿:「不是說,你已經是風紀財團老板娘了,為麼還這麼忙?你就不能學學你老公擺爛攤子嗎?」

  「在擺啊……」杏実振振有詞,「放長假了。」

  跡部聽了之後更不滿了:「你放假了,送個伴手禮還要用寄,你是不是沒把本大爺放在眼裡?虧給你隨了那麼多禮金!」

  杏実理直氣壯:「會長關系,隨這些禮金不是應該嗎?再說了,放假老公還要過二人世界,不見外人。」

  跡部:「……」

  這突如其來的心塞是怎麼回事?

  「掛了。」

  聽到裡傳來「嘟嘟」聲,再想想跡部掛斷前最後那個超級不爽的語氣,杏実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在這時,後面傳來雲雀聲音:「在笑什麼?」

  杏実轉過去:「你回來啦?」晃了晃機,「在跟會長打電話。」

  相比較杏実這邊親戚朋友比較多,雲雀這邊要送人就少多了,甚至就是這些人,杏実也是認識。而且因為離得近,所以讓雲雀直接送到了彭格列基地。

  反正送到綱吉那裡,他作為首領就會幫忙分發給別人了。大家這麼熟,稍微隨意一點也沒關系。

  等雲雀走到自己面前後,杏実摟著他腰好奇地問道:「你去送給首領時候,他什麼反應啊?」

  想起綱吉那副感落淚子,雲雀臉上露出了些許嫌棄:「他哭了……」

  「噗——」杏実頓時哭笑不得,但是從雲雀的話裡,也猜到了綱吉是種什麼反應,甚至能想像出來他的表情。

  只不過杏実覺得,綱吉應該能想到,要送伴手禮人是她,雲雀沒有這種意識,但他願意親自跑一趟送過去,就已經很讓他感動了。

  「不管怎麼說,一件大事完成了。」杏実勾著雲雀脖子笑眯眯地說道,「辛苦你了。給迪諾先生他們,就等他們去意大利時候帶過去好了。」

  「明天出發?」

  「嗯。」杏実點了點頭,「所以,現在去換衣服,你陪我出門。」

  雲雀微微挑眉:「去哪兒?」

  剛一問完他就想起來,杏実之前說,讓他假期時候陪她去一趟並盛中學,就在昨天還提到過。於是他點點頭,「你去吧,我等你。」

  杏実去換衣服了,雲雀在外面等時候,雲豆飛了過來:「雲雀——雲雀——」

  雲雀微微側頭,看著停在自己肩上雲豆:「並盛中學,你去嗎?」

  「雲雀!」

  去並盛中學時候,雲豆也跟著一起去了。只不過它飛在兩個人頭頂,不像之前那為了省事,總是停在其中一個人腦袋或肩上。

  雲雀牽著杏実,走路速度有些快,導致杏実最後忍不住拉了他一下,有些無奈地問道:「你走那麼快干嘛啊!」

  再怎麼熱愛並盛中學,它就在那裡又不會跑,沒必要走那麼快吧?

  「情書……」雲雀凝視著杏実臉,語氣認真地說道,「想看……」

  理由竟然是這個?

  杏実不禁有些意外,原來雲雀還記得。不過想想自己之前隨說話他記得,也就不奇怪了。笑眯眯地說道:「那個也不會跑啦,他們走慢一點。」

  雲雀雖然著急,但是聽到杏実說要走慢一點,他還是配合著放慢了腳步。

  因為雲雀在並盛町很出名,所以兩個人走在路上時候,時不時地就會有人跟雲雀打招呼。

  「再往前走一點,就是國中時候住的家了。」杏実指著前面一棟房子對雲雀說道,「搬過來第一天就見到你了。」

  搬到這邊來那天,杏実被媽媽安排去整理自己房間,一推開窗戶,就看到了外面街道上,有個黑發少蹲在樹下逗弄小貓。

  路上櫻花樹當時才剛鼓出了花苞,樹下少雖然面容清冷,眼神卻很溫柔。

  不過他很警覺,很快就察覺到了杏実目光,跟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毫不猶豫地起走了。

  這個人……看起來好難相處子,不過長得很好看誒。這是杏実對雲雀第一印像。

  雲雀看了一眼杏実用指方向,神色淡定地說道:「我知道……」

  「啊?」杏実一時間沒理解雲雀話,「知道麼?」

  「知道你住在這裡。」

  杏実不禁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看到你從裡面出來過,也看到你從外面進去過。」雲雀解釋了一下,「走吧……」

  雲雀解釋讓杏実不禁生出了新疑惑:等等,雲雀見到她走出家門嗎?他知道那是她嗎?

  不過杏実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國中時住的地方離並盛中學不遠,再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

  作為雲雀秘書,杏実自然知道風紀財團每有一筆專門款項,是雲雀專門用來投給並盛中學做校舍維護。

  所以,站在校門,看著跟十多前自己在這裡念國中時候一模一沒有絲毫變化並盛中學,杏実並不意外。

  「這裡沒有變誒……」杏実忍不住張望了一下,「好懷念!」

  雲雀側目看著杏実:「你後來沒再來過這裡嗎?」

  「三年前來過一次……」杏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時你們不是要跟米歐菲奧雷對戰,國中時代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了嘛,因為你一直不肯聽迪諾先生講指環的事,他就我讓過來了。」

  雲雀挑了挑眉:「你來就成功了嗎?」

  「當然……」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很容易就成功了,所以後來有什麼事要跟你說,迪諾先生會讓我來。說……」用力拉了下雲雀,「那次真是嚇死了,差點就以為你沒了!現在我是你老婆,要是再有這麼一次,就跟你離婚,聽到沒有?」

  「沒有……」

  「你說什麼?!」

  「下一次了。」雲雀面不改色地補充完,「剛才還沒說完。」

  杏実:「哦。」

  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走吧,帶你去找情書。」

  走到一棟教學樓前,杏実停下了腳步。從他們站的地方往上看,剛好可以看到風紀委員室窗戶。

  「應該就是這裡了。」說完之後,杏実從包裡拿出一個小鐵鏟,蹲下去貼著牆根開始挖土。

  雲雀:「你怎麼還帶著這個?」

  「不然拿不出來啊……」杏実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埋起來了。」

  雲雀:「埋起來了……」

  怎麼聽著這麼奇怪?他也蹲下去,從杏実裡拿過小鐵鏟,「來吧,是這裡嗎?」

  聽到杏実「嗯」了一聲,雲雀開始往下挖,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小鐵鏟尖端碰到了一個堅硬東西,聽聲音應該是金屬。他敲了幾下,抬頭看著杏実。

  杏実也在看雲雀:「看起來挖到了,快挖出來。」

  雲雀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兒就從裡面挖出了一個已經鏽跡斑斑馬鐵盒子。他遲疑著問杏実:「是這個麼?」

  「嗯……」杏実點頭,心跳不自覺地有些加快,「也不知道寫那封信有沒有幸存下來。」

  「要是陣亡了,你再寫一封給我。」

  「雲雀恭彌,你現在是在命令你老婆我嗎?」

  雲雀沒吭聲,只是打開了裡鐵盒。還好,雖然盒子已經鏽得非常脆弱,但裡面信封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他把盒子丟到一邊,打開了裡面的信封。

  在把裡面的情書拿出來的過程中,雲雀感覺到杏実一直在看著自己,可他看的時候,又把臉轉向了一邊,眼神也有些飄忽。

  奇怪,他老婆看起來在緊張。是,他抖了抖裡情書:「我能看嗎?」

  「當然能……」杏実小聲說道,「本來就是給你寫的……拿出來了還這麼問。」

  雲雀裝作沒聽到後面那句抱怨,有些迫不及待地展開了裡那封情書。

  「雲雀前輩,非常唐突地寫了這信,如果你覺得很無聊或者被冒犯到話,就不用繼續看下去了qaq。」

  杏実捂著耳朵:「你不要念出來!還有,qaq是表符號,不用每個字母念出來!」

  「哦。」雲雀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後又說道,「不無聊……」

  「也不用一邊看一邊回應!」

  「哦……」

  被老婆提出了抗議,雲雀就沒再吭聲,安靜地看起了手裡的情書。

  這是杏実國中的時候寫給他的,字跡看起來有些稚嫩,但是很工整,看得出寫的很用心。

  黑色墨水寫字還是很清晰的,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國中時代,在看杏実剛寫出來的情書,接收著她的少女心。

  「你並不認識我,但我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你。小學畢業後搬到並盛町來的三年,是至今為止過最快樂的三年,因為雲雀前輩一直守護著並盛,讓我覺得自己好像也被守護了一樣。

  但有時候會想,雲雀前輩守護並盛,誰來守護雲雀前輩呢?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可笑,因為雲雀前輩這麼強,根本不需要被別人守護吧?

  你看到這裡,會不會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沒有這個意思哦,只是覺得,如果也有人能守護雲雀前輩就好了,如果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不知道雲雀前輩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你。雲雀前輩,可以跟你交往嗎?櫻田杏実。」

  雲雀在看的時候,杏実就低著頭,用小鏟子一點一點把雲雀挖出來土又填回去。

  感覺到雲雀視線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杏実停下作抬起頭來,對著雲雀傻笑起來:「嘿嘿……」

  雲雀:「……」猝不及防地被老婆可愛到,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你看完啦?」杏実很少見地有些害羞,手裡小鏟子在地上戳戳戳。

  「嗯。」雲雀點了點頭。

  「是不是覺得……很幼稚?」杏実眼珠轉著,「你得諒解一下我,畢竟那是十幾歲時候寫出來,就……」

  「可以……」

  「啊?」

  冷不丁地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一時間有些茫然,雲雀又補充道:「跟你交往。」

  「哦,那個啊……」杏実哭笑不得,「我們結婚了誒!連交往都跳過了。」

  「但是你問了,要給你一個回應。」

  看著雲雀一本正經的樣子,杏実的少女心仿佛也又一次復蘇了。

  可惡,這狗男人總是無意間撩撥我。

  杏実看到雲雀很仔細地把情書折好放回信封裡,又裝了貼近胸袋裡,覺得自己國中時代無處安放的暗戀終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鄭重地收好杏実寫給自己的情書,雲雀湊過去吻了她一下,然後拉著她站起來:「走吧……」

  「嗯……」

  今天是星期天,學校裡沒有學生,雲豆也不道飛到哪裡去了。杏実被雲雀牽著走在並盛中學校園裡,感覺好像回到了國中一年。

  「以前總覺得,你和首領他們,總會遇到一些奇怪的事,身邊也總有些奇怪的人……」杏実慢慢地說道,「就像少漫裡主角團一樣,一路打怪升級,而我就只是無關緊要路人甲。」忍不住笑起來,「就是那種存在感還沒有並盛中學強烈,就連風紀財團是因為以前在並盛中學念過書……」

  「不是……」雲雀突然開,「不是這個原因……」他停下腳步轉過去,垂眸看著杏実,「我記得你……」

  「你記得我?」杏実被這句突如其來話砸懵了,「你怎麼會記得?」

  雲雀注視著杏実雙眸,告訴了她一件她第一次聽到的事。

  還是跟米歐菲奧雷對戰時候,雲雀解除了假死狀態後,腦海中多了關於那場戰鬥的全部記憶。

  在這當中,他注意到了一件小事,一件跟那場戰鬥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小事,可他還是注意到了。

  國中綱吉等人要再次回到跟米歐菲奧雷對決時代那天,雲雀雖然沒有答應綱吉自己會去,但他還是早早去了約定集合地方,也就是並盛神社。

  他以為自己去已經夠早了,但是沒想到,當時神社裡已經有人了。

  不過那個人並不是綱吉,也不是他們同伴。

  「那個人……是我吧?」杏実試探著問道。

  記憶中也多出了一小段——雲雀綱吉他們又失蹤了一段時間,多出來的,就是這段時間記憶。

  之所說「又」,是因為綱吉雲雀他們之前失蹤過一次。就是那次,杏実在街上撿到了渾是傷雲雀。

  所以杏実就很擔心,那天早上沒有跟同學一起去學校,而是自己早早出發,去並盛神社祈願了。

  雲雀到時候,就聽到了杏実語氣虔誠地在向神明許願:「雲雀前輩好幾天沒出現在學校裡了,上次他失蹤回來時候受了好嚴重傷,不知道這次是怎麼回事。神明大人,請你保佑他不要出事,不要跟上次一樣。」

  「你當時說上一次,是在街上看到我受傷時候吧?」雲雀問道。

  杏実點頭,同時也有些驚訝:「這你也記得?」她還記得雲雀當時對她的態度可差了。

  也是後來才知道,雲雀那次是被六道骸給打了,這也是為麼他跟六道骸總是不對付原因。

  「你還幫我包扎了。」

  「你當時不是失去意識了嗎?你怎麼知道?!」

  「沒有……」雲雀語氣堅決,「只是不想睜眼。」

  杏実:「……」倔強。不過他知道是自己做的,那應該就是還有意識吧?

  「所以……」杏実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其實那個時候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嗯。」雲雀點頭,「所以,其實也關注過你,只不過你後來搬走了。但我記得你的名字。」

  「所以,你看到簡歷,就……」

  「嗯……」

  杏実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語氣古怪地問道:「所以,其實一開始,我在你那裡就是特別嗎?」

  雲雀沒意識到有麼問題,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應該算是?」

  「恭彌,你道你錯過了麼嗎?」

  「什麼?」

  「起碼錯過了三年擁有老婆的快樂。」

  雲雀:「……」

  還真是!

  要是他早點意識到這種關注意味著身麼,要是他能早點察覺到杏実對他特殊性,也不至讓她差點辭職。

  就只差那麼一點,他就錯過了。

  不過雲雀這番話也讓杏実覺得,自己青春期終成了一整副完整拼圖。

  不是戲份稀缺路人甲,她也有自己的故事。一點點地靠近喜歡人,喜歡的人也關注著她。

  雖然他很寡就是了。

  感覺到雲雀上散發出著一股消沉懊惱氣場,杏実笑著說道:「好啦,至少他們沒有錯過彼此不是嗎?」

  她牽著雲雀,「來並盛中學目達成了,我們回去吧?」

  「嗯。」

  「快到中午了,不然我們去山本先生家壽司店吃完午飯再回去?」

  「好。」

  「所以,算不算做到了呢?守護你。」

  「當然算……」

  還不到吃午飯時間,山本家壽司店裡沒有客人,山本爸爸在店裡看電視,聽到有人拉開門來,他立即轉頭,要說「歡迎光臨」,就看到了走來雲雀杏実。

  「打擾了,叔叔。」杏実笑眯眯地打招呼,「因為今天偷懶不想做午飯,所以來吃壽司了。」

  雲雀沒說話,但也向山本爸爸點頭致意了一下。

  雲豆緊隨其後飛了去,就像回了自己家一自在。

  「不打擾不打擾,稀客啊……」山本叔叔笑著說道,「想吃點什麼?今天有新鮮鮪魚,要來點嗎?」

  「好啊……」杏実點頭,「還要海膽魚籽,你呢?」轉頭問雲雀。

  雲雀面色平淡:「一樣。」

  兩個人剛坐下,門又開了,山本從外面走來,看到雲雀杏実,他吃了一驚:「你們兩個怎麼在這?」

  「來吃午飯。」雲雀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好……」山本拍拍,「來給你們捏壽司。」他把裡拎著一個紙袋遞給山本爸爸,「老爸,這是雲雀杏実結婚伴手禮,從阿綱那裡拿到。」他脫下外套走到裡面去,系上圍裙洗好,准備給他們捏壽司。

  「真不錯啊……」山本爸爸贊許地說道,「雲雀也結婚了。」說完之後,他狠狠拍了山本後腦勺,「你小子麼時候結婚?打算氣死你老爸嗎?」

  山本笑嘻嘻地說道:「哎呀,別著急啊,老爸你不是說讓新年的時候再相親嘛。」

  「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杏実聽著山本父子對話,很自然地加入了去:「誒?不會吧,山本先生可是很受歡迎!」

  山本爸爸不相信地問道:「真嗎?就這小子?」

  「當然,記得國中時候山本先生人氣就很高啊,認識的同學裡也有喜歡山本先生呢。」

  「你還能聯系上你那個同學嗎?」山本爸爸迫不及待地問道,「給他多安排幾個相親,萬一成了呢?」

  「啊,同學前幾就結婚了。」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山本悄悄地挪到了雲雀面前:「要吃麼?」

  雲雀想了想:「鮪魚,海膽,魚籽。」

  「沒問題!」

  山本作麻利地捏好了雲雀要壽司,剛好杏実和山本爸爸也聊完了,雲雀就把山本捏好壽司推到了杏実面前:「吃吧,這是你要的。」

  山本:「……」

  這夫妻兩個不是來吃飯,是來秀恩愛吧?!

  第二天,杏実雲雀就出發去度蜜月了。

  出門時候杏実還在想,老公買了一家航空公司,這次去度蜜月飛機能隨便挑了。

  結果到了機場要登機時候,就看到一架印著名字的客機。原地呆滯了幾秒,杏実轉頭問雲雀:「這是什麼?」

  「你的飛機……」雲雀回答得理所當然,「不是你說你想要一架嗎?這上面有你名字,以後就是你專屬了。」

  杏実:「……」那也不用印那麼大吧?好羞恥。

  算了算了,直男愛,收好。

  來機場送他們草壁淚目地看著他們:「記得來禮物給啊!找人噴這個飛機也很辛苦!」

  「會會……」杏実點頭,「放心吧……」

  「還有啊,每天空出點時間來接電話啊!」草壁大聲強調道,「不要讓一個人獨孤地上班啊——」

  雲雀捂著杏実耳朵:「你沒聽見,他們走吧。」

  「覺得該給草壁前輩找個助理了。」

  「讓他自己去找。」

  蜜月第一站定在了意大利,綱吉知道後還讓雲雀幫自己給斯誇羅帶個報告,好在杏実說要去瓦利安送伴手禮,兩個人到意大利之後就直接去了瓦利安。

  他們本來打算去過瓦利安之後再去加百羅涅,不想到了瓦利安之後卻遇到了在這裡打牌的迪諾。

  杏実:「加百羅涅沒倒閉真是個奇跡。」

  眼尖地看到雲雀,迪諾急忙朝他招手:「恭彌,借點錢,輸光了!」

  雲雀看了他一眼,移開了視線。

  杏実:「復讀剛才說的話。」

  「小杏——」路斯利亞扭著走到杏実邊,「哎呀,這就是被愛滋潤著小杏嗎?看起來好甜蜜好幸福哦——」

  「xixixi——」貝爾菲戈爾發出了他標志性的笑聲,「誰能想到給她滋潤的人是雲雀呢?」

  弗蘭已經開始吃伴手禮裡巧克力了,聽到貝爾菲戈爾這麼說,他面帶疑惑:「me怎麼覺得好像有個車轱轆從me臉上碾過去了?」

  瑪蒙飄到了弗蘭邊:「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不是錯覺呢?」

  「唉……」弗蘭憂心忡忡,「連雲守這種寡王有老婆了,me的師父還沒有,這讓me覺得他輸了之余,又開始替他擔心以後養老的問題。」

  「啊?什麼?」列維疑惑地問道,「你不給他養老嗎?」

  「me看起來像是會給他養老的人嗎?」

  「你看起來像是會給他拔氧氣管的人。」

  杏実:「……」太真實了。

  不過十後雲雀說過,六道骸沒有兒子,這話可以理解成他沒有小孩,但好像也可以理解成他有個女兒吧?萬一呢?

  要是有就好了,至少會在弗蘭給他拔氧氣管時候制止一下。

  只要別跟他一起拔就了。

  「對了對了……」路斯利亞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打算麼時候生小雲守?一定超——可愛!」

  一直沒吭聲的xaxus突然說道:「趕緊,老子要當教父。」

  迪諾立馬拍桌:「那是我的份!」

  「你算老幾?」

  「我是恭彌老師!」

  「可他是彭格列的,他們彭格列才是一體。」

  「他們不是聯盟家族嗎?不要這麼見外!」

  「你先把輸給老子錢付了!」

  「恭彌,小杏,救命啊——」


第97章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最後雲雀還是用錢把迪諾給贖出來了。

  「雖然彭格列是一體的,錢只不過是從風紀財團流向了瓦利安,但是……」

  杏実捏著下巴面色深沉地說道,「我們損失了個從加百羅涅搞錢的機會。」

  迪諾聽了之後哇哇大叫:「小杏!你怎麼結婚之後變小氣了!花恭彌的錢,你又沒有損失。」

  杏実微微揚下巴:「迪諾先生,你在說什麼呢?連恭彌都是我的了,他的錢還會只是他的錢嗎?」

  「xixixi,」貝爾菲戈爾手把玩著小刀,「小杏在宣示主權了。」

  列維點頭:「嗯,真少見。」

  路斯利亞捧著臉:「雲雀看來非常情願呢——」

  「啊,me懂了……」弗蘭砸拳,「這就是傳說中的秀恩愛吧?」

  被雲雀和杏実帶來的雲豆在外面玩了會兒之後飛了進來,就停在弗蘭的帽子上。他說話時候,雲豆就歪著腦袋,漆黑的小眼珠眨眨,看來愛極了。

  「小……可憐——」路斯利亞憐憫地看著雲豆,「作為寵物,主人蜜月都要跟著,吃了少狗糧吧?過來過來,我給你喂點好吃的——」

  列維茫然地問道:「鳥吃狗糧會死吧?」

  「你沒有理解狗糧真的意義吧?」

  「給你……」瑪蒙飄過來遞給弗蘭張紙巾,「先把你嘴上的巧克力擦掉吧。」

  弗蘭頓時警覺來:「瑪蒙前輩,這多少錢?」

  「算上紙巾的成本和我幫你拿過來的勞務費……」瑪蒙算了下,「收你十歐元好了。」

  「瑪蒙前輩,me建議你搶雲守的錢,me沒有錢。」

  「你看我像是敢搶雲雀的子嗎?」

  xaxus耐煩地敲著桌子:「所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讓老子當教父?」

  斯誇羅比他還要不耐煩:「人家根本就沒答應你吧!!」

  「閉嘴,你個大垃圾,關你屁事!」

  看著他們各說各的互相影響,杏実忍住不嘆氣。

  還好她時沒聽斯誇羅的來瓦利安上班,不然大概年紀輕輕就要心梗了。

  觀察了下情況,杏実小聲對雲雀說道:「我們來的目的達成了,你的情報已給斯誇羅先生了,趁他們都沒注意,我們走吧?」

  雲雀點了點頭,結果個人溜的時候被迪諾發現了,他急忙跟了上來:「誒誒誒恭彌,小杏,你們倆個等等我啊——」

  斯誇羅是瓦利安最早知道雲雀和杏実要來意大利的人,知道他們是來度蜜月的,送情報只是順便,而且在意大利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就在瓦利安辦了個派對。

  知道雲雀喜歡群聚,所以斯誇羅跟他說:「你來不來無所謂,但是小杏得來!」

  但是他實在是低估了雲雀,他為了杏実,還是忍受了瓦利安那群吵翻天的人。

  只過雲雀還是雲雀,太吵的地方會讓他覺得煩躁,所以派對中途,他出去透了口氣。

  雲雀出之後沒多久,迪諾出了。他把手搭在雲雀的肩上拍了拍,語欣慰地說道:「恭彌,你終於長大了!」

  雲雀臉嫌棄:「你這個表情,看來很像我給沢田綱吉送伴手禮的時候,他看我的表情。」

  「那阿綱跟我大概是個想法……」迪諾收回手,「你都有人情的概念了。」

  雲雀面色平淡地說道:「杏讓我去的。」

  「猜到了……」迪諾點頭,「就只有她能安排你做這種事了。怎麼,蜜月安排了多久?」

  「二十來天……」雲雀漫心地回答道,「杏說生日的時候要跟媽媽過,所以她生日之前得回日本。」

  迪諾摸著下巴:「哦,小杏的生日在這個月。」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雲雀,「你准備送小杏什麼生日禮物啊?這是你們結婚之後她第個生日。」

  「送過了。」雲雀說道。

  「啊?送過了?」迪諾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送的?她生日是還沒到嗎?」

  「剛結婚的時候送的……」雲雀以為然地說道,「誰規定的生日禮物定要生日送了?」

  迪諾:「……」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雲雀恭彌,不愧是你。

  「那小杏的生日怎麼辦?」迪諾好奇地問道,「你准備了別的驚喜給她嗎?」

  「沒有。」雲雀回答得很坦然,這讓迪諾由得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迪諾都不知道該說他太直男還是太有勇氣,要知道杏実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之前雲雀那麼致力於給她制造驚喜,結果到了生日反而什麼都沒准備,不知道杏実會怎麼想。

  頓了頓,雲雀又說道:「但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迪諾禁陷入了沉思:「你……說話不要大喘氣!」

  就在雲雀沒說話的秒鐘,迪諾都已替自己這個直男學生想了好及個方案了。而且,雲雀的話讓他有些擔心。

  要知道雲雀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連他都覺得是個大膽的想法,這得多大膽?

  「你說來聽聽。」

  在意大利呆了天之後,雲雀和杏実就了下個蜜月地點——個有些偏遠的歐洲小鎮。

  現在是冬天,那個小鎮又靠近北極圈,外面冰天雪地,屋理卻燒著火爐熱的人冒汗。

  來到這之後每天都被雲雀變著花爆炒,作為當事人的杏実現在就是很後悔,非常後悔。

  她總算知道迪諾那天給雲雀到底補了什麼課了——用自己快要變成顆杏干作為代價。

  「點了什麼?」杏実揉了揉眼睛,手在床上胡亂地摸索著,結果沒摸到手機,而是摸到了雲雀。她手頓,顫顫巍巍地移開,結果被雲雀給抓住了。

  瞬間清醒過來,杏実縮進了被子,只露出雙眼睛來看著雲雀:「那什麼,你要是體力用不完,以出去搬點柴火進來……」

  「昨天搬了……」雲雀面改色地說道,「今天用不完,明天也用不完。」

  杏実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問道:「還、還要來嗎?」

  被雲雀的息裹挾著,杏実瑟瑟發抖,但同時有些沉迷。

  她快要被榨干了!以前是她天真了,竟然還有睡完雲雀就跑路的想法,這狗男人打開開關之後,就只有她被他睡的份兒,哪有她睡完跑路的份兒?

  還是動詞的睡。

  「嗚嗚嗚雲雀恭彌我要跟你離婚!」

  「你想都別想。」

  杏実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天都黑了。雲雀在房間,杏実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她下床後洗了個澡,出來之後坐在桌子前打開了電腦。

  昨天草壁跟她說今天會給她發個件過來,現在應該已發到她郵箱了。

  雲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房間沒開燈,只有杏実的電腦在發出光亮。她坐在電腦前,面色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

  他走過去,聞到了杏実身上散發出來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便俯身抱住了她:「吃點東西?」

  「等會兒吃……」杏実把電腦屏幕轉向了雲雀,「草壁前輩剛才給我發了個文件,這些需要你簽字。我打印出來了,你簽完字之後我再給草壁前輩發掃描件就行。」

  雲雀用手指順著杏実的發絲:「你簽吧……」

  「這要你簽字的。」杏実指著簽字處,「快點。文件我看完了,沒什麼問題。」見雲雀沒動,她拉住了雲雀的手,「快點,我沒有權限!」

  「你有。」雲雀抬眸看著杏実,「我之前找法務部長簽了個文件,在我遇到特殊情況,處於無法聯系的狀態時,風紀財團最高決策權會自動轉移到你身上。我不是說了麼,分你已半風紀財團。」

  杏実面色狐疑:「你什麼時候……」

  話還沒問完,杏実就想來,雲雀之前確實親自找過次法務部的部長,當時她問法務部部長,雲雀找他有什麼事,結果方支支吾吾沒說,杏実就沒有再問。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文件!

  「就只有你會想的出要簽這樣的文件。」杏実禁有些好笑,「我合理懷疑,你簽這個文件不是為了分我藝半風紀財團,是為了把所有的活都讓給我干。」

  「你可以命令我來做。」

  「這次就算了,我都看完了。」頓了頓,杏実有些懷疑,「我真的可以以簽?」

  「嗯。」雲雀點了點頭。

  「你現在是特殊情況啊……」杏実理解,「沒有處於無法聯系的狀態。」

  雲雀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杏実面前:「因為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所以沒發現,我手機從離開日本就沒開過。」

  他低頭在杏実的唇瓣上親了口,「對我來說,陪老婆就是特殊情況。」

  可惡,被他給甜到了。

  杏実還是有些遲疑:「我真的可以簽?」

  雲雀沒說話,只是將打印好的件放在杏実面前,又把筆塞到她手,末了還問了她一句:「不然我握著你的手簽?」

  「那倒用不。」杏実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用筆在簽字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雲雀拿走了杏実簽好字的文件:「我掃描,你發給哲。」

  「好……」

  杏実的生日在十二月二十七號,倆個人過完聖誕節就回到了日本。

  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剛回到家,杏実就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來。

  放假比上班還累是真的。

  但她以前放假累是因為有很多在工作日沒做的事情要做,這次卻是被雲雀壓榨得很累。

  可惡,雲雀給她狗老板的時候就壓榨她,現在狗男人還是壓榨她,他就是狗吧?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只過杏実是在困的不行,沾枕頭眼皮都睜開了,就沒力氣控訴雲雀了。

  跟他們回來的雲豆看到杏実躺下了,飛過去,在她的枕頭上蹭了蹭,准備跟她睡午覺。

  雲雀坐在床邊,湊到杏実面前貼了貼她的額頭:「杏,你要睡了嗎?」

  「嗯,你別吵我了。」杏実嘟囔著,又往被子拱了拱。

  果然還是家裡的床睡著最舒服了。

  雲雀有些擔心,知道杏実是是生理期要到了。雖然蜜月之前他還說要避開杏実的生理期,卻還是沒有避開。但令他奇怪的是,到了日子之後,杏実的生理期卻沒來。

  不過杏実告訴他,生理期這種東西偶爾會有不准的時候很正常。

  雲雀記得杏実上次生理期的時候也是這樣,前幾天就很沒精神,晚上早早就睡了。雖然排除她今天困是倒時差的緣故,但雲雀覺得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不吵你,但我現在得出去一趟。」雲雀低聲說道。

  「出去?」杏実費力地睜開眼睛,「去哪兒?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雲雀面改色地回答道:「沢田綱吉找我,沒說干什麼,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杏実已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時間都沒想來,綱吉找雲雀的時候,哪怕說明了是什麼事,雲雀都定能,更何況這種沒說明的情況。她沒多想,就沒多問:「那你吧,路上小心。」

  「好,那我走了……」雲雀吻了吻杏実的額頭,想了想之後又說道,「回來的時候還愛你。」

  這狗男人就會偷我台詞。

  杏実彎了彎唇角:「我愛你……」

  老婆這好像在說夢話。雲雀輕笑了聲,給杏実掖好被角後就離開了。

  杏実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閉著眼睛「摸。」到了電話,憑著習慣接通後,語困頓地開口:「喂……」

  「小杏啊……」櫻田媽媽關切地問道,「你在睡覺嗎?」

  「嗯……媽媽……」杏実下意識地放軟了聲音,「有點累,就睡了覺。」

  「你發消息跟我說回來的時候是才點多嗎?這都五點半了,你還沒睡醒啊。」櫻田媽媽擔心地問道,「這麼累嗎?」

  杏実沉默了會兒,想雲雀在蜜月期間的行為,嘆了口後說道:「媽,我覺得你做外婆的願望快實現了。」

  「哎呀……」櫻田媽媽驚喜地問道,「真的嗎?」

  「大概吧……」杏実打了個哈欠,感覺清醒了些,「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櫻田媽媽這才想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哦哦,就是你明天是生日嘛,你跟恭彌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明天我還想睡懶覺,下午吧。」杏実太確定,「恭彌出門了,等他回來我問問他,確定好了再告訴你。」

  「行吧……」櫻田媽媽答應下來,「那你們確定好之後給我來個電話。」

  「我知道。」杏実戳著飛到自己面前的雲豆的小腦袋,「記得做生日蛋糕給我。」

  「記得記得,不會忘的。」

  打完電話,杏実躺在床上沒來。睡了覺,她覺得精神好多了,就是有點肚子餓。

  雲雀還沒回來,就在杏実准備給雲雀打電話問他晚上吃什麼的時候,房間門被人拉開了。

  雲雀回來的時候看到房間關著的燈,以為杏実還沒,開門的時候都輕手輕腳。然而他剛關上門,房間就突然響了杏実的聲音:「你回來了?」

  「醒了?」雲雀疑惑地問道,「怎麼開燈?」

  「剛醒。先別開……」杏実拍了拍床,「過來陪我躺會兒。」等雲雀在床上躺下後,杏実熟練地鑽到了他懷,「剛才媽媽打電話給我,問我們明天什麼時候過去。」

  明天……

  雲雀若無其事地問道:「你跟她說什麼時候?」

  「沒定好,我跟她說要下午了,因為我要睡懶覺。」說著,杏実打了個哈欠,「至少要睡到十二點。」

  「杏……」

  「嗯?」

  「你要吃拉面嗎?」

  「拉面?」杏実有些疑惑,「吃,怎麼了?」問完之後,杏実就想來,自己之前跟雲雀說過,她生理期的時候最想吃的就是拉面,所以他能是想問她,是不是生理期了吧?

  不過她這次生理期未免延遲得太久了。

  因為以前有過這的情況,杏実就沒放在心上,聽到雲雀問她晚飯吃什麼,杏実想了想,腦海中冒出了種奇怪的食物:「納豆拌飯。」

  見鬼,她怎麼會想吃這個東西?她以前是從來喜歡吃納豆的,因為她喜歡納豆黏糊糊的口感。

  「就這?」

  「嗯。」

  雲雀很清楚地記得家沒有納豆這種東西,因為杏実不喜歡,他喜歡。但是上杏実清亮的雙眸,雲雀毫猶豫地說道:「我買……」

  「再買根蔥回來,我要加蔥花。」

  「知道了……」

  雲雀走後久,杏実又接了個電話,是柚葉打來的。

  「喂,杏実姐姐!」柚葉語甜甜,「你和雲守大人度蜜月回來了嗎?」

  「嗯,已回來了……」杏実語柔和,「怎麼,想我了?」

  「超想的!」說完之後,柚葉又嘿嘿笑著問道,「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呀?」

  「當然帶了……」杏実回答道,「忘了給別人帶會忘記給你帶的,等過幾天——」

  柚葉迫及待地說道:「那我明天找你好好?!」

  「明天?」

  「嗯嗯!」柚葉興衝衝地說道,「明天是杏実姐姐你的生日嗎?我准備了生日禮物要送你的。還有就是,彭格列新年晚會要穿的禮服我還沒選,你明天陪我選好好嘛?」

  大概是因為年紀還小,柚葉很會杏実撒嬌,杏実被她磨了遍後,妥協地答應下來:「好吧,明天我陪你選,什麼時候?」

  「杏実姐姐你明天什麼時候有空?」柚葉問道。

  「我本來打算明天上午睡個懶覺的……」杏実沉吟片刻後說道,「十點半以嗎?」被柚葉這麼說,杏実才想來,自己的禮服沒選。

  往年彭格列的新年晚會雲雀都參加,今年知道他參參加,要是他的話,就得給他選著。

  杏実在思索的時候,柚葉在算時間:「十點半,唔……應該可以!我還約了庫洛姆,明天我們接你!」

  「咦,你還約了庫洛姆啊?」杏実有些驚訝,「那你跟她就——」

  像是打算給杏実拒絕的機會,柚葉急匆匆地說道:「那就這麼定啦,明天見!杏実姐姐拜拜!」

  說完之後,柚葉就掛斷了電話。

  選禮服需要個人陪她嗎?杏実先是疑惑,接著轉念想,又覺得柚葉大概是想多個人幫她參考,就沒再糾結。

  等雲雀回來之後,杏実就跟他說了這件事,還問了他今年參加彭格列新年晚會。

  「。」雲雀把攪好納豆遞給杏実,「跟你……」

  「那我明天選禮服幫你選著。」

  「用……」雲雀面色平淡,「我讓哲准備了。」他抬眸看著杏実,「你在休假,用管這些事情。不過,如果明天看到喜歡的,就買下來。」

  「買下來做什麼?」杏実有些好笑,「這種禮服基本都是只穿次的,我之前住的地方就放了好多,都沒有穿第二次的機會。」

  「生日,多買點。」雲雀本,「收藏……」

  「沒必要啦!」


第98章 婚禮和新成員。

  第二天上午,杏実想著柚葉跟她約的時間是十點半,早幾鐘出等著,結果她剛一出,庫洛姆的車到了她面前。

  車窗降下來,庫洛姆笑眯眯地朝她招手:「上車吧……」

  柚葉從車窗裡探出腦袋來:「杏実姐姐!」

  柚葉坐在後排,杏実坐到了前排副駕駛座的位置。她手裡拎著個紙袋,一個給了庫洛姆,一個給了柚葉:「給,你們的禮物。」她順手揉了揉柚葉的腦袋,「滿意了吧?」

  柚葉眨巴眨巴眼睛,收好杏実給自己的禮物後,自己准備的生日禮物遞了過:「個是我給杏実姐姐的,杏実姐姐生日快樂!」

  「還有我的……」庫洛姆低了個盒子過來,「生日快樂——」

  「謝謝。」杏実接過禮物,笑眯眯地道了謝。

  送完了禮物,庫洛姆故意問道:「你跟我們出來,雲雀先生一個人留在家裡,他不會對我們有意見吧?」

  「明明是他我留在家裡了……」杏実無奈,「他今天早上被首領叫走了。」說完之後,她還特意從後視鏡看了柚葉一眼。

  柚葉眼珠骨碌轉著:「我不知道,不要看我!」

  「你生日他還要工作啊?」庫洛姆頓時有些不滿,「都不知道該說雲雀先生還是該說首領。」

  「有什麼關系……」杏実反而不以為意,「反正他送我生日禮物了。而且他答應我下午會來,陪我一起媽媽家。」

  柚葉好奇地問道:「什麼禮物什麼禮物?」

  「喏……」杏実舉起了手,給柚葉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個……」

  「呃……」柚葉傻眼,「不是你們的結婚戒指嗎?算什麼禮物啊?」

  杏実解釋道:「恭彌給我的時候,說的是今年的生日禮物,雖然當時還沒到我生日,但是誰規定了生日禮物只能在生日的時候送呢,對吧?」

  庫洛姆聽了忍俊不禁:「還真是雲雀先生會說的話。」

  柚葉沒有被說服:「好歹是你們結婚之後你第一次過生日,雲守大人都沒有給你准備什麼驚喜嗎?」

  杏実不以為然:「沒關系。老實說,不知道是誰教他的,我們結婚之後,他一直致力於給我制造驚喜,有時候驚喜過了頭都變成了驚嚇。」

  啊……柚葉在後視鏡裡跟庫洛姆交換了一下眼神。

  不知道雲雀今天准備的是驚喜還是驚嚇了。

  「但是……」杏実愉快地說道,「他願意給我准備,讓我覺得很。」

  至少說明他裡記得她喜歡有儀式感的事情,因為愛她所以願意給她准備驚喜。做的好不好,結果怎什麼,對杏実來說不重要了。

  「嗚嗚嗚你們好甜哦!」

  「真讓人羨慕!」

  「沒有啦!」

  因為提前跟禮服店打過招呼,所以三個人的時候,店裡已經提前清場,只有她們這組客人。

  柚葉先挑禮服了,杏実和庫洛姆在等她的時候,店裡的店員還給她們准備了飲品和甜點。

  杏実喝了一口卡布奇諾,感覺味道不對。她以為是自己味覺不對,於是又喝了一口,可還是很難喝。她忍不住問店員:「請問,你們店裡換咖啡了嗎?」

  「沒有哦……」店員笑容可掬地答道,「我們研磨咖啡用的咖啡豆一直都是同一家供應商提供的,沒有換過。請問是味道不好嗎?」

  「喝起來怪怪的。」杏実有些疑惑。

  庫洛姆喝了一口,喝完之後說道:「我覺得味道沒變啊,還是跟以前一。」

  「真奇怪。」杏実放下了咖啡,對著店員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那應該是我的問題。」

  「沒關系……」店員提議道,「不然給您換一杯?」

  「不用了。」杏実禮貌地拒絕了店員的提議,「麻煩你了。」

  在跟店員說完之後,杏実聽到庫洛姆問自己:「杏実,你是不是感冒了?」杏実面「露」不解,庫洛姆解釋道,「感冒的時候,嘴巴裡的味道會變得跟平時不太一吧?」

  被庫洛姆什麼一說,杏実突然想到,自己從昨天始,口味變得有點奇怪,喜歡吃的東西變得不怎什麼愛吃,想吃的都是以前不喜歡的。

  想到裡,杏実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她該不會是揣崽了吧?

  她以前聽人說,女人在懷孕的時候口味會變,原本喜歡吃的東西會討厭,討厭吃的東西反而會變得喜歡。

  個念頭冒出來之後,杏実又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她延遲的生理期。

  剛始杏実還覺得沒什麼,生理期不規律是很正常的事。蜜月期間她沒仔細算過日子,現在仔細一算,都延遲半個月,不太對勁了。

  昨天家之後杏実覺得很困,像是睡不醒一,跟她每次生理期的症狀一模一。

  但是生理期的時候伴隨而來的還有胃口不好、腰酸腿漲腹墜痛些症狀。

  昨天她只感覺到了困,睡起覺來沒什麼胃口,但是沒有腰酸腿漲,腹沒有絲毫異的感覺。

  她跟雲雀一直沒有做過安全措施,雲雀段時間又非常「努力」,給她帶上球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在杏実沉思的時候,柚葉換了身禮服出來了,她轉了個圈,一臉期待地問道:「條怎什麼?」

  杏実覺得眼前一亮,點頭稱贊道:「不錯,很好看。」

  淺橙色的裙子很亮眼,又活潑鮮明,很適合柚葉個活潑元氣的女孩子。個顏色又跟綱吉的火焰顏色是一的,很搭。

  庫洛姆表示肯定:「很漂亮哦,感覺很適合你。」

  「那我選個好了——」聽到杏実和庫洛姆意什麼統一,柚葉當下做了決定,不准備再試別的了。她蹭到杏実面前,眼巴巴地看著她,「杏実姐姐,你不看看嗎?」

  「我不試了……」杏実笑著說道,「恭彌說讓草壁前輩幫我們准備好了。」

  柚葉再接再厲:「他們家還有婚紗誒!杏実姐姐你要不要試試婚紗?」

  杏実頓時哭笑不得:「我試那個干嘛?我又不辦婚禮。」

  柚葉鼓了鼓臉:「雲守大人真是的,人家超想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她看著杏実,「杏実姐姐,你不會覺得遺憾嗎?你跟喜歡的人結婚,可是都沒有舉辦婚禮誒!」

  「嗯——還好吧……」杏実神色認真,「除了婚禮之外,他能給我的都給了。再說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婚禮很麻煩,人又很多,還是不要辦了。」

  庫洛姆忍不住笑:「你很體諒雲雀先生呢。」

  「結婚不是嗎?」杏実笑起來,「互相體諒的。」

  對於她提出來的或者沒有提出來的要求,雲雀都會滿足,那她沒必要勉強他非要做什麼。

  「可是我想看杏実姐姐穿婚紗……」柚葉可憐巴巴地看著杏実,「你找一件試一下嘛,只給我和庫洛姆姐姐看行了!」

  杏実玩笑般地說道:「你說,會讓我覺得你想跟我結婚哦,柚葉。可不行,首領不會放過我的。」

  「雲守大人不會放過我的……」柚葉拉著杏実的手央求道,「杏実姐姐——好不好嘛!」

  被柚葉撒著嬌,又聽到她嘴甜地叫自己「姐姐。」,杏実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答應下來:「好吧……」

  反正是換個婚紗而已,不是很麻煩的事情。

  柚葉聽到杏実答應了,立馬興奮起來,讓店員他們店裡最新款的婚紗全都拿過來。

  在杏実挑選的時候,庫洛姆滿懷憧憬地說道:「些婚紗都好漂亮哦——」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試?」杏実轉頭看著庫洛姆問道。

  庫洛姆眨了下紫水晶一的眸子,笑眯眯地點頭:「好啊,那我來選一下。」

  杏実很快選好了她想試的那件,店員陪她一起進了試衣間幫她換上。

  換好之後,杏実一走出試衣間,聽到柚葉的驚呼聲:「哇——好好看!」

  她一臉感動,「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孩子最美的時候,是穿上婚紗的時候!杏実姐姐穿著婚紗,算是雲守大人會持不住的!」

  杏実:「……」你太天真了,他要持不住,都不用我穿婚紗。

  柚葉不知道從哪兒搞了個相機,對著杏実一頓猛拍。杏実則是張望了一下後問她:「庫洛姆進試了嗎?」

  「沒有。」柚葉收起了相機,然後搓了搓手。

  杏実有些疑惑:「沒有?那她哪兒了?剛她不是說要試的嗎?」

  「杏実姐姐,你准備好了嗎?」

  「准備什麼?」

  杏実沒理解柚葉的話,下一秒被她牽著手,飛快地往外跑。

  搶婚紗?!大可不必啊!

  柚葉雖然個子,但是力氣卻很大,杏実被她拉著根本掙不脫,只好被迫跟著她跑。

  跑出禮服店之後,杏実又被柚葉塞上了車,庫洛姆已經發動好車子在等她們了。

  上車之後,杏実冷靜地說道:「我說,你們今天是帶我來搶婚紗的嗎?沒必要,我們買得起。」

  「當然不是!」柚葉大聲說道。

  杏実轉頭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庫洛姆和柚葉,嘆了口氣之後說道:「我大概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了。你們還真是配合他。」

  個「他」,指的當然是雲雀。

  她老公真是長本事了,她竟然完全沒發現!

  「所以說啊,夫妻之間太過了解對方不是什麼好事……」庫洛姆有些遺憾,「看來暴「露」了。」

  柚葉一聽,立即雙手合十,搓著手對杏実說道:「杏実姐姐,你當做沒發現吧?我覺得雲守大人那種直男能想出的生日驚喜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什麼呢……」杏実忍俊不禁,「算猜到了,不妨礙我覺得很驚喜。」

  畢竟那可是雲雀誒!最討厭群聚的雲雀!他竟然想得到要在她生日的時候准備驚喜,給她補一個婚禮。

  杏実轉頭看著柚葉:「我的捧花呢?」

  「在雲守大人那裡吧?」

  「你們個不像是帶我結婚的,像是帶我逃婚的。」

  「我們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啦!」

  雖然猜到了雲雀是要給自己補個婚禮,但是被庫洛姆和柚葉帶到並盛中學的時候,杏実還是沉默了。

  她應該想到的!是雲雀干的出來的事情!

  杏実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庫洛姆解釋道:「雲雀先生說,不是因為他喜歡並盛中學所以在裡舉辦,是因為你們以前都在裡念情書,很有紀念意義,所以選在裡的。」

  「我猜到了。」杏実點頭,「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杏実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她沒在並盛中學念過情書,那雲雀不會選裡了。

  學校裡空「蕩」「蕩。」的,沒有學生,杏実忍不住說道:「今天不是節日,還是個周二,老師學生他們突然白撿一天假期,肯定很。」

  庫洛姆面露沉思:「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話,確實很。」

  「先別說些了,我們快走吧!」柚葉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我要杏実姐姐的手交到雲守大人手裡!」

  庫洛姆扶額:「你又不是她老爸。」

  「沒關系,我可以是!」

  婚禮的舉辦地點在學校的禮堂,杏実跟著柚葉和庫洛姆過的時候,看到母親和跡部個人在門口等她。她過來,跡部捧花給她:「給,你老公給你准備的。」

  杏実挑了挑眉:「會長,你一臉非常嫉妒我的子。」

  跡部冷哼了一聲,又忍不住吐槽:「我沒過你們結婚的!」

  杏実語氣誠懇:「老實說,我自己沒過。」

  從她被雲雀強行拉區役所那天始,跟正常的結婚流程相比,他們個哪一步都沒走對。

  「杏啊……」櫻田媽媽拉著杏実的手,眼裡含著淚光,「別的女孩子結婚,都有爸爸送到新郎身邊,杏你不然等一下讓舅舅送你過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提前給你找個便宜爸爸的。」

  跡部柚葉庫洛姆:「……」還能嗎?!

  杏実同哭笑不得:「不用了,媽媽,沒關系的,我又沒有很在意。」

  她看了眼禮堂的大門,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在走向他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人,次一。」

  櫻田媽媽還想說什麼,跡部便口道:「阿姨,杏実說的沒錯,只要是雲雀身邊,她自己沒問題。」

  他看著杏実,語氣感慨中還帶著幾欣慰,「你總算圓滿了。」

  「會長,你個語氣真的好像老父親欣慰……」杏実眼睛一亮,「不然你送我雲雀身邊好了。」

  跡部警覺地後退一步:「我覺得你是在害我!」他「摸。」了下鼻子,又對櫻田媽媽說道,「阿姨,我們先進吧。」

  櫻田媽媽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

  人是很容易被氛圍感染的生物,之前只聽杏実說她和雲雀結婚了,櫻田媽媽還沒有太大的感覺,反倒覺得女兒有歸宿了是件好事。

  現在在雲雀給她補的婚禮場外,想起她從到大的成長,想到她現在是雲雀的新娘,裡又感動又不舍,很想哭。

  跡部很適時地自己的手帕遞給了櫻田媽媽,然後帶著她先進了禮堂。

  杏実深吸了一口氣,發現柚葉和庫洛姆還在自己身邊,便問道:「你們個不進嗎?」

  柚葉眨巴著眼睛:「我們要給你門呀。」

  「不用,我自己可以。」杏実笑著對她們說道,「你們個進吧。」

  杏実態度堅決,柚葉和庫洛姆個人沒再堅持,先進了禮堂。

  只剩自己一個人了,杏実站在禮堂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情變得緊張起來。

  雲雀竟然給她准備了一個婚禮,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一想到一點,杏実的跳不可抑止地加快起來。她一手拿著捧花,另一只手捂著胸口,平復了一會兒紊「亂」的跳後,她握住了大門的手,卻在個時候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進。

  都怪雲雀!雖然他准備的驚喜她是很感動,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透「露」,搞得她什麼准備都沒有!

  在杏実想著「不然什麼進好了」的時候,門突然自己了。杏実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到了走到自己面前的雲雀。她不禁有些驚訝:「你怎什麼……」

  雲雀凝視著她,黑眸清亮,目光堅定:「換我了……」

  只有三個字,杏実卻聽明白了雲雀要表達的意思。想起自己剛說的話,杏実下意識地看向了母親,卻看到她還在擦眼淚,沉浸在感動之中,反倒是坐在她旁邊的跡部「露」出了一臉「不用謝我了」的得意神色。

  果然……

  跡部後面坐著忍足他們,她看過,都對著她揮起了手。

  杏実觀察了一下,覺得雲雀可能是能叫來的人都叫來了,連瓦利安的人都沒放過。

  雲豆站在弗蘭的帽子上,看到杏実要朝她飛過,結果被弗蘭一抓。

  「不可以搗「亂」哦,雲豆。」

  「雲雀!杏!」

  雲雀彎下腰,將杏実打橫抱起,轉身向前走。

  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杏実少地有些害羞,聲對雲雀說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你走的太慢了。」

  「走那麼快干嘛!」

  杏実有些無奈,但她知道,雲雀一向任「性」自我。他可以舉辦婚禮,但是婚禮步驟要按他自己的想來。

  雖然一點在杏実看來很可愛是了。

  她看了一眼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發現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平淡,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可是雲雀啊,他做什麼都不奇怪」的意思。

  禮堂被布置的很漂亮,鮮花彩帶氣球,很符合一個新娘對婚禮現場的幻想。

  「對了,我們沒有交換戒指的環節。」

  「都已經戴上了還交換什麼啦!」

  給他們主持婚禮的人是迪諾。本來雲雀沒考慮迪諾,他甚至覺得不太需要,迪諾主動提出要給他主持婚禮的時候,雲雀想都沒想拒絕了。

  但是迪諾磨了他半天,最後說了句「杏說不定很想要」,成功說服了雲雀。

  站定後,雲雀將杏実放下來,個人轉過身,面對著迪諾。

  裡包恩坐在下面,看著身穿神父裝、神情肅穆的迪諾,低聲說道:「希望個白痴等會兒不會忘記自己要說的台詞。」

  綱吉急忙伸手捂住了裡包恩的嘴:「你不要立種flag!不會的!今天有羅馬裡歐在場,而且雲雀前輩可是迪諾先生最重要的徒弟,他不會忘詞的!」

  坐在綱吉旁邊的柚葉拉了他一下:「你不要說話,迪諾先生要始了!」

  其實迪諾裡還是有些緊張的,他還是第一次做種事。但是他看看雲雀,又看看杏実,裡那股「老父親欣慰」的情緒冒出來,立刻壓住了那一點點緊張。他清了清嗓子,始說自己的台詞。

  在幫雲雀籌備婚禮的段時間裡,屬迪諾是最忙的了。他擔任了一個最重要的角色,每天的任務是背台詞,背完之後還得排練,是為了防止出差錯。

  還好他今天完成的還不錯。

  禮堂裡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雲雀和杏実身上。

  迪諾看向雲雀:「雲雀恭彌,你願意娶櫻田杏実為妻嗎?無論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都對她不離不棄,永遠和她在一起。」

  聽到自己入籍前的姓,杏実有些意外。不過她想了想,好像是用「櫻田」更合適一些。

  雲雀面色平淡地看著迪諾:「廢話……」

  杏実沒忍住笑出了聲。

  斯誇羅捂臉:「真他媽是雲雀會說的話!」

  「不對!」迪諾急了,「你要答願意還是不願意!」

  「哦。」雲雀再度口,「我願意……」

  還好還好——迪諾的冷汗都差點兒下來了。

  問完了雲雀,迪諾又問杏実:「櫻田杏実,你願意嫁給雲雀恭彌嗎?無論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都對他不離不棄,永遠和他在一起。」

  在迪諾對杏実說番話的時候,雲雀忍不住轉過頭,注視著杏実的側臉。

  杏実沒有立刻答個問題。在迪諾問她的時候,她腦海中閃現出了很多憶的畫面,一幀幀一幅幅,全都跟雲雀有關。

  她不說話,她是不是後悔了?想到之前杏実還跟自己說過要離婚,雲雀頓時緊張起來。

  他正准備叫杏実的名字,突然看到她抬起頭來,眼睛笑得彎起來:「我願意……」

  為什麼不願意?可是雲雀誒!

  雲雀松了口氣。她說「願意」了!

  迪諾激動得差點落淚。嗚嗚嗚——明明是雲雀補給杏実的婚禮,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圓滿了呢!

  懷著激動欣慰的情,迪諾再次口:「好,我宣布,你們位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在歡呼和掌聲中,雲雀摟著杏実的腰,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緊緊地擁住了她。

  杏実在他耳邊聲問道:「你怎什麼想到的?」

  雲雀低聲應:「別人有的你有,我不想你跟我結婚有任何遺憾。」

  杏実忍不住笑起來。

  可是她有雲雀啊,是別人都沒有的。

  「滿意嗎?」

  「嗯!」

  是杏実理想的婚禮。不用很隆重,不用很復雜,只要有相愛的人,有關系親密的親朋好友,足夠了。

  她想了想,又貼近雲雀的耳朵:「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什麼?」

  「我們家可能要有新的成員了。」

  杏実覺得,人生可能是要跌宕起伏。像個月前,上一秒她還在問雲雀為什麼不批准自己的離職申請,下一秒被雲雀強行塞上車,帶區役所填婚姻屆,短短個時,她變成了已婚人士。

  像今天,中午她還在自己的婚禮上,下午被雲雀帶了醫院,同短短個時的時間,她變成了一個准媽媽。

  「我的直覺還真准……」杏実面色深沉,「上午陪柚葉選禮服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口味變得不太對,覺得應該是懷孕了,現在可以確定了。」

  說完之後,杏実沒聽到應,便轉頭看雲雀,他手裡拿著孕檢單,眼睛地盯在上面。她伸出手在雲雀面前晃了晃:「老公?怎什麼了?」

  雲雀緩緩抬起頭來,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腹,神色古怪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杏実不明所以,「醫生不是說了寶寶很健康,怎什麼了?」雲雀欲言又止,杏実恍然大悟,「明白了。」

  好家伙,現在她自己想起來個人前段時間沒羞沒臊的蜜月假期,都忍不住發出感慨,「你兒子跟你一,命大。」

  雲雀孕檢單折起來放進口袋裡,起身牽住了杏実的手:「走吧,家了。」

  「嗯……」

  「不然還是我抱著你吧?」

  「不用了!」

  在知道杏実懷孕的消息之後,所有人震驚之余又覺得,真是合情合理。

  不愧是雲雀,閃結婚閃蜜月閃當爸。從他結婚到現在發生過的事,放在誰身上都得被人說成「離譜」,放在他身上是:是雲雀啊,那沒事了。

  復完所有人的消息之後,雲雀手機還給杏実,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叫了一聲:「杏?在想什麼?」

  杏実習慣「性。」地縮到了雲雀懷裡,蹭了蹭之後答道:「我在算時間,寶寶應該是我從十年前的世界來那天晚上懷上的。你說,是不是寶寶看到你,覺得你會是個好爸爸,所以決定來做我們的孩呢?」

  雲雀低頭,寬大的手掌貼上了杏実平坦的腹,裡生出了一股很奇妙的情緒。

  杏実彎了彎唇角,將自己的手覆在了雲雀的手背上。

  他們個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在時,雲豆飛了過來。它停在杏実的手上,漆黑的眼珠看著他們個。

  「我們給寶寶想個名字吧?」

  「好。」

  ——end——


第99章 番外一「可是她叫我爸爸,我就沒有辦……

  作為並不是最早結婚、卻是最早要當爸爸的成員,雲雀讓【極限!已婚男!】這個群裡其他成員感覺到壓。

  綱吉:雖然是,我老婆年紀小我們暫時不算要小孩就算,大哥你為什麼會輸給雲雀前輩啊!!你可是最早結婚的誒!!

  平:啊,我老婆說這年是晉升的關鍵時候,起碼要明年才能要孩子;

  平:可惡!!極限地輸!!

  山本:啊哈哈哈,我倒是覺得,第一個當爸爸的是雲雀一點都不讓人意外誒,他本來就很喜歡小孩不是嗎?

  雲雀:?你為什麼在群裡?

  綱吉:哦哦,因為山本也要結婚嘛,作為預備軍團,先拉進來再說;

  綱吉:而且雲雀前輩你這周末的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不能參加吧qaq為避免又成為只有我和大哥的狀況,我們需要山本!

  山本:啊哈哈哈,好期待!

  平:山本!!極限地歡迎你加入我們!!

  山本:謝謝前輩!!

  看著機屏幕裡一串的號,雲雀覺得山本真的很好地融入進。

  他放機看杏実,就發現原本在睡覺的她現在已經睜開眼睛,只是看起來像是在走神。

  「杏?」雲雀叫她一聲,「你醒……」

  「嗯……」杏実點點頭,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她的眼睛盯著某一個點怔怔地出神,過一會兒之後,她突然又躺,用被子自己蒙起來。

  雲雀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杏実這種狀況持續好幾天。

  她就像是睡不醒,每天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即將昏睡的路上。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好像是要趁懷孕的機會,以前缺失的睡眠補回來一樣。

  當初說好的假期已經變成「年假」,顧名思義:放一年的假。

  作為造成杏実以前睡眠缺失的罪魁禍首,雲雀不敢說也不敢,能做的也只是風紀財團和彭格列的工作全丟給能丟的人,自己在家老老實實地陪老婆,在老婆睡覺的時候找來一堆孕期護理的知識情書看。

  他知道杏実懷孕很辛苦的。

  不知道是不是跟爸爸一樣體諒媽媽的辛苦,小寶寶很乖,杏実只經歷幾次早期的孕吐就沒什麼不適感,唯一跟以前不一樣的就是變得特別喜歡睡覺。

  櫻田媽媽說,這是小寶寶要讓媽媽好好休息。

  眼看著杏実又要睡,這次雲雀沒讓她繼續睡,而是被子往扯扯:「杏,別睡,快中午……」對上杏実委屈巴巴的眼神,雲雀說不。

  怎麼有種他在欺負自己的老婆的感覺?

  「你不愛我……」杏実扁扁嘴,「你以前說我讓你做什麼你都能做,現在我要睡覺你都不讓我睡。」

  「不是不讓你睡……」雲雀「摸」「摸。」杏実的臉頰,「你早上就沒吃什麼,起來吃完午飯再睡。」

  想到自己現在是個人在吃飯,杏実雖然很不情願,是聽話地起來准備吃午飯。

  看到杏実朝自己伸出,雲雀也伸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只是沒一會兒,雲雀就聽到,杏実的呼吸變得沉穩起來。他低頭一看,發現她閉著眼睛靠在自己胸前。

  雲雀:「……」不是說好起來吃飯的嗎?怎麼又睡著?

  「杏?」

  杏実在雲雀懷裡蹭蹭,沒有醒。

  算算……

  雲雀扶著杏実躺,自己也躺在她身邊。躺後,杏実很自然地在睡夢中就貼到雲雀身上,熟練地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

  她睡的似乎很沉,雲雀卻發現她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睡得而變好。

  她這段時間總是「露」出很明顯的疲憊狀態,這是雲雀以前從來沒見過的。

  「杏……」雲雀「摸」「摸。」杏実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親吻一,「辛苦……」

  杏実是沒有醒,嘴角卻翹翹。

  這周末的「已婚男人的極限周末之夜」,在綱吉他們都以為雲雀不會來的情況,雲雀來。

  「咦?」綱吉震驚,「雲雀前輩,你不用在家陪杏実前輩嗎?!」

  雲雀面無表情:「她我趕出來。」

  「為什麼?」山本好奇地道,「你做錯什麼?」

  雲雀看山本一眼:「因為晚飯的時候我在她的可樂餅上加一點醬油,她覺得太鹹,說我故意的,就我趕出來。」

  綱吉沉默一會兒之後,語氣真誠地對雲雀說道:「是這樣,雲雀前輩,因為杏実前輩在我們這裡是公認的好脾氣,以能她氣成這樣,肯定是雲雀前輩你的錯。」

  「對啊……」平雙抄在胸前,「而且你老婆懷孕,懷孕的女人就是家裡最大的。」

  「哈哈哈,雖然你們家就你們個……」山本拍著雲雀的肩膀,「雲豆應該不算。」

  雲雀面色平淡:「我當然知道,我看差不有二十本關於這方面的情書。」

  綱吉:「你上學的時候學習都不見得有這認真。」

  平「摸。」著巴:「你要是早點看,也就不至於剛結婚的時候跟你老婆分房睡。」

  雲雀:「……」

  山本瞬間來精神:「有這事兒?快具體說說!」

  雲雀面色不善:「你們想被我咬殺嗎?」敢挖他的黑歷史。

  綱吉戰術後仰:「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是真神奇啊,明明雲雀前輩是我們當中理論知識最匱乏的人……」

  山本捏著巴:「實戰最強,不愧是你。」

  雲雀靠在沙發上,一副翻身勝仗的姿態:「你們以後可以找我借情書。」

  綱吉捂臉:「我感覺到雲雀前輩你的揚眉吐氣!」

  「好!」平突然拍桌子,語氣激動地對雲雀說道,「雲雀,我們來極限地給小孩定娃娃親吧!」

  雲雀毫不猶豫:「不要……」

  「為什麼不要!給我答應!」

  「我拒絕……」

  雖然是被老婆趕出家門的,雲雀沒在外面呆太久。杏実晚上十點前就睡,以雲雀不到八點就走,回的時候順便買草莓。

  他昨天聽杏実給庫洛姆電話,說句「出趟門知道給你帶點吃的就很好啊」。

  正好家裡草莓吃完,雲雀就買幾盒,回家的時候不到九點。

  杏実在客廳看電視,雲豆陪著她。雲雀一進,就聽到杏実在抽抽搭搭地哭。雲豆看到雲雀回來,立刻尖著嗓子叫起來:「雲雀!咬殺!」

  我是不是又犯錯誤?

  雲雀警覺地第一時間反思自己,並且迅速衝到杏実面前,緊張地道:「怎麼?哪裡不舒服嗎?」

  「不、不是。」杏実搖搖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上次雲雀看到杏実哭的這慘,是她塌房的時候。

  雲雀抽幾張紙巾給她擦眼淚,聽她一邊哭一邊說:「我、我在看電視劇,那個女主,好可憐。她懷孕,她老公跟她吵、吵架——」

  雲雀心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劇情怎麼似曾相識?

  「然後,她心、心情不好,就她老公趕出。她老公也心情不好,就酒吧,買、買醉……」杏実抽噎著說道,「就出軌……」

  雲雀:「……」

  這劇情少和他們家今晚的情況有點重疊,杏実可能就是看電視劇就開始想。這什麼破電視劇?他現在電視砸來得及嗎?

  杏実淚目地看著雲雀:「你會不會……」

  「我不會……」雲雀關電視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是找沢田綱吉他們。」

  「你身上有酒味……」

  「那是山本弄我身上的。」

  「你找他們,你都不在家陪我……」

  杏実眼裡包著一窩淚,眼淚後面藏著對雲雀控訴的眼神。

  對上這樣的眼神,雲雀原本要辯解的話咽回,在她身邊坐後摟住她:「我錯,次不會……」

  他給杏実擦擦淚,「不哭。我買草莓,給你洗一點吃?」

  哄老婆開心的技術已經非常熟練。

  「嗯……」

  吃完草莓又洗個澡,睡覺前,杏実的情緒已經恢復平靜。

  雲雀現在的作息基本跟杏実一樣,她躺之後沒久,雲雀也上床。

  他以為杏実今天也會跟平時一樣很快睡著,沒想到躺一會兒,雲雀突然聽到杏実跟他說話:「恭彌,我最近,很不對勁,是不是?」

  她仰頭看著雲雀,「我格變得好差,朝你發脾氣,又愛想,我——」

  雲雀用一個吻截住杏実沒說完的話:「不是你的題。你只是受到激素的影響,這種生理變化不是你能控制的。」

  杏実抿抿唇,指摳著雲雀睡衣上的扣子,語氣有些內疚:「我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感覺你替我承擔好。」

  「這不是應該的嗎?」雲雀撫「摸。」著杏実的後背安撫道,「我也只能承擔這些。」

  孩子生長在杏実的身體裡,身體上的痛苦他分擔不,這種因為孕期帶來的情緒他再不承擔來,那辛苦的就真的只有杏実一個人。

  可寶寶是他們個人的。

  「我以後盡量控制一……」

  「不用。」雲雀抱著她,用巴蹭蹭她的頭頂,「你怎麼高興怎麼來,不要想,保持心情愉快。」

  雲雀覺得杏実就是太理智,總是替他考慮太,明明她也只是自己無法控制,卻在對他發脾氣之後進反思。他凝視著杏実:「你不用擔心,我沒有任何意見。」

  被一股幸福感包圍著,杏実抿著唇笑起來。她往雲雀身上蹭蹭:「老公,你真好。」

  她這樣撒嬌也很少見。

  「睡吧……」

  「嗯……」

  「晚安……」

  像往常一樣,杏実很快就睡著。雲雀調整一姿勢,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睡得更舒服些,然後伸出貼上杏実的小腹。

  寶寶四個月,杏実的小腹有明顯的隆起,看起來很柔軟,也很脆弱,雲雀都不敢太用。

  就在雲雀准備收回來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杏実肚子裡的寶寶動一。

  他頓時愣住,以為是出現錯覺。很快,寶寶又動一,感覺比剛才要明顯很。

  情書上說,四個月之後寶寶就會有胎動。

  一種奇妙的感覺順著臂延伸至全身,雲雀忍不住彎唇角。

  九月份的時候,在媽媽肚子裡待天的小寶寶在眾人的期盼中出生。

  「好可愛——」

  「嗚嗚嗚她好香好軟好小哦!」

  「我可以抱抱嗎?不不不,我會不會弄傷她?」

  被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包圍著,剛剛出生才一個月的小寶寶眨巴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十分冷靜地看著他們,舉止端莊,絲毫不慌,像是見慣大場面一樣。

  「這孩子不愧是雲雀的孩子……」斯誇羅煞有介事地說道,「一點都不怕生。」

  「就是說,連隊長你這大的聲音都不會讓她害怕呢。」弗蘭語氣平平地說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找?」

  「啊咧,要讓雲守大人家的小孩從小就接受這種暴畫面的熏陶嗎?」

  迪諾激動地捂嘴落淚:「嗚嗚嗚我當爺爺!我的小孫女——你們給她起名字嗎?沒有的話我來!」

  xa;

  xus的槍對准迪諾的腦殼:「我們彭格列的崽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起名?滾,老子起!」

  頓時,一群人為給小寶貝起名字開始爭論不休,甚至准備大出,就在這時,柚葉說道:「你們吵什麼?雲守大人說寶寶名字叫『凜』,早就起好。」

  綱吉嘴角抽搐著吐槽:「一群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單身狗在給明明最孤寡的雲雀前輩的小孩起名字,這畫面真是要詭異有詭異。」

  「沢田綱吉你小子找是吧?!」

  「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你!」

  「凜?這名字不錯。」裡包恩贊許地點頭,「簡單順口,又很有氣勢,一聽就是雲雀的女兒。」

  藍波趴在小寶寶床前,面色深沉地說道:「雖然她才一個月大,我已經隱隱約約看到她身上那股未來彭格列大姐大的氣勢。」

  「凜……」山本笑眯眯地捏著凜的小,「等你長大,山本叔叔教你棒球。」

  獄寺忍不住吐槽道:「你是痴嗎?!她一個女孩子什麼棒球,當然是要跟我學做炸•彈!」

  「練拳擊吧……」平氣勢如虹,「女孩子練拳擊極限的最帥!!」

  六道骸捏著巴:「是學幻術比較好吧?kufufu——」

  藍波驚恐地看著他們:「你們確定嗎?你們真的覺得這樣合適嗎?我不是在質疑什麼,我只是害怕以後我第一個挨!」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誰讓你們要教她這些危險的技能啊!」

  作為彭格列第一個出生的子世代,雲雀凜在一群叔叔伯伯阿姨當中有著非常高的地位,這種地位,即便是被稱為十一代目的綱吉的兒子出生,也沒有被撼動分毫。

  她頂著一張翻版杏実的小臉,以及跟雲雀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的格,小小年紀就開始稱王稱霸。

  她揪過藍波的頭發,給斯誇羅扎過小辮,在xa;

  xus的腦袋上作威作福。

  捂著自己的腦袋,藍波嚷嚷著說道:「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她以後肯定是個大姐大!我覺得看著她都知道雲雀小時候什麼樣!」

  正說著,凜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藍波叔叔——」她吧唧一抱住藍波的腿,仰著小腦袋看他,「藍波叔叔,凜有,巧克,給你次!」

  說著,她就從小口袋裡「摸。」出幾塊巧克遞給藍波,「弗蘭叔叔,給凜的。」

  藍波:「……」

  不就幾根頭發,他頭發,不怕薅!他凜抱起來,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寶兒,我跟你說,巧克這種東西不能吃,吃會牙疼的。吃完要漱口,知道嗎?」

  「知道……」凜重重點頭,「媽媽說。」她眨巴著眼睛,「大家一起次!」她在藍波身上扭扭,「我要,分給隼人叔叔!」

  藍波這才發現,凜的口袋鼓鼓的,裡面應該全都是巧克。

  「我帶你吧。」

  「好——藍波叔叔,飛飛!飛飛!」

  「又要玩飛飛啊?」

  藍波帶著凜找獄寺的時候,綱吉正好也在。看著被藍波扛在肩上的凜,綱吉不得感慨:「我覺得杏実前輩說的很對,凜的腿缺乏正確的使用方式。」

  「綱吉叔叔——」凜一看到綱吉,立馬朝他伸出,「抱抱!」

  綱吉:「……」

  就是說,誰能頂得住一個小寶貝的要求呢?綱吉立刻伸出,將凜從藍波肩膀上接過來。

  剛抱住,就看到小寶貝又從口袋裡拿出幾塊巧克,仔細地數數之後,其中一半給他,「這是綱吉叔叔的。」又另一半給獄寺,「這是隼人叔叔的。」

  小家伙明明長得活脫脫就是縮小版杏実,跟雲雀一樣不愛笑,反而有種說不上來的萌態。

  「謝謝凜。」綱吉笑眯眯地說道。

  獄寺教育她:「這東西你一個小孩不能吃太,知道嗎?」

  「知的的……」凜點點頭,「藍波叔叔說。」

  綱吉感動:「真不敢相信,雲雀前輩那樣的人竟然能生出凜這乖的孩子,果然都是杏実前輩的功勞!」

  直到後來,綱吉看著日漸雲雀化、「咬殺」掛在嘴上的凜,明什麼叫「飯不能吃的太飽,話不能說的太早,雲雀的孩子脾氣不會太好」。

  「爸爸……」聽到雲雀的名字,凜眨巴著眼睛,「我要找爸爸。」

  「要找爸爸嗎?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爸爸……」綱吉語氣溫和地說道,「我帶你找他吧。」

  「嗯嗯,謝謝綱吉叔叔!」

  雲雀也正在找他的寶貝女兒。每次帶她來彭格列基地,不用五分鐘,人就不見,不是自己跑,就是被人擄走,到最後在誰那裡出現都是個未知數。

  「啊,雲雀先生……」入江正一扶扶眼鏡,「看你這樣子,又在找小凜吧?」

  「嗯……」雲雀點頭,「你見到她?」

  「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一起找她,正好我現在有時間。」

  「謝……」

  個人找沒一會兒,就看到凜被綱吉抱著出現。小姑娘眼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爸爸,脆生生地叫一聲:「爸爸!」

  「凜。」雲雀大步走過,從綱吉懷裡接過女兒,「哪兒?」

  凜眨巴著眼睛:「給叔叔他們,送巧克。」說完之後,她又從口袋裡「摸。」出幾塊,「這是正一叔叔的。」

  巧克分給入江後,凜轉過頭,在雲雀臉上「吧唧。」親一口:「這是爸爸的。」

  入江和綱吉:「……」裡的巧克突然不甜。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現在就可以。」

  「那回之前,我可以吃兒童套餐嗎?我想要裡面的小玩具,爸爸。」

  「嗯……」

  雲雀帶著凜買她要的兒童套餐,點餐的時候,凜看到雲雀在點餐機上點,便說道:「爸爸,我也想玩。」

  「來。」雲雀單抱著凜,另一只抓著她的小點著屏幕,「你要的兒童套餐在這裡。」

  「爸爸……」凜仰頭看著雲雀,「我想,再要一個冰淇淋。」

  對於小寶貝喜歡吃這種快餐食品,雲雀夫婦其實是不會限制她的,是現在天氣比較冷,杏実怕小孩腸胃脆弱,就會提醒雲雀,盡量少給她買冷飲類的東西。

  謹記老婆的叮囑,雲雀面色嚴肅:「媽媽說現在不可以吃冰淇淋。」

  凜眨巴著眼睛:「爸爸……」

  她抱著雲雀的脖子,在他臉上貼貼,「我愛你,我們不告訴媽媽好不好?」

  雲雀:「……」

  我也很想拒絕她,可是她叫我爸爸,說愛我啊!

  「你要什麼口味的?」

  「巧克噠!」

  好點餐機上有「迷」你甜筒的選項,雲雀就給凜買一個巧克味的「迷」你甜筒。

  取餐之後,雲雀帶著凜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他用消毒濕巾給凜擦,在她吃東西之前告訴她:「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跟爸爸說,是不告訴媽媽這種事不可以發生,知道嗎?我們個不能欺騙媽媽,不然媽媽會傷心的。」

  凜聽得似懂非懂,是雲雀說的「不能欺騙媽媽。」她聽明。

  她鄭重地點頭:「嗯嗯,我知道!」

  她舉著裡的冰淇淋遞到雲雀面前,「爸爸吃——」

  「爸爸不吃,你吃吧。」

  聽到雲雀說不吃,凜就捧著冰淇淋,小口小口慢慢吃著,吃到一半,她舉著冰淇淋拿薯條,雲雀便說道:「先冰淇淋吃完,不然就化。」

  凜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想留給媽媽。」

  看著女兒乖巧的樣子,雲雀伸揉揉她的腦袋,聲音放柔一些:「是冰淇姐很容易化掉,你帶給媽媽,媽媽吃到的也不是冰淇淋。這個是你的,你可以吃掉,等次跟媽媽一起出來的時候,爸爸再給媽媽也買一個。」

  「爸爸,你真的會給媽媽買嗎?」

  「會的。」

  「那我們拉鉤鉤!」

  雲雀伸出,勾住凜的小指:「好,快吃吧。」

  「嗯!」

  現在是午四點鐘,快餐店裡有帶小孩來吃東西的媽媽,也有剛放學的國中女生,像雲雀和凜這樣的父女組合看著就讓人覺得很新奇。

  而且是一個長得很帥氣質高冷的爸爸帶著一個大眼睛圓圓臉很可愛的小蘿莉。

  不過雲雀對別人的注視來視若無睹,凜也專心地干著飯。

  「爸爸,給你吃薯條。」

  薯條有很根,雲雀就吃掉這根。

  「爸爸,我們等,接媽媽嗎?」

  「嗯。」

  「爸爸,我們接媽媽的時候,帶禮物給她,好不好?」

  「你想帶什麼?」

  「買fafa,給媽媽!」

  坐在他們旁邊那桌國中女生聽到雲雀和凜的對話,已經快被萌到捂嘴。

  帥氣「奶」爸和可愛小蘿莉也太可愛叭!!

  風紀財團……

  杏実開完會後,一邊看時間一邊走出會議室,結果一出門就看到在外面等她的雲雀和凜。小寶貝上抓著一朵日葵,一看到她就往她這邊撲:「媽媽——媽媽——」

  「凜,恭彌!」杏実驚喜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丈夫和女兒,快步走過之後伸接過凜抱在懷裡,在她臉上親一,「寶貝——」

  雲雀回答道:「凜說要接你班。」

  「媽媽,給你fafa。」凜日葵送到杏実面前,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我和爸爸,送給媽媽的!」

  「謝謝寶貝……」杏実蹭蹭凜柔嫩的臉頰,看四周確定沒人後,又示意雲雀低頭,湊過親他一,笑眯眯地說道,「謝謝老公。」

  「媽媽……」凜很依賴地靠在杏実懷裡,「你什麼時候,班班?」

  「那媽媽和凜,有爸爸一起,回家!」

  「好啊……」

  到停車場,雲雀抱著凜她安置在後排的兒童座椅上,杏実副駕駛。

  剛一開車門,就看到放在座位上的一大束花。她愣一,隨即轉頭,就看到後面的父女倆都在看她。

  「給媽媽的。」凜強調道,「我和爸爸一起送的,媽媽喜歡嗎?」

  「喜歡……」杏実笑眯眯地回答道,「喜歡花,也喜歡凜和爸爸。」

  小寶貝這才心滿意足,並且指揮她爸爸:「爸爸,快開車。」

  杏実捧著花坐在副駕駛座,等雲雀坐上來之後,她忍不住笑道:「被女兒命令,恭彌。」

  「可是她叫我爸爸,我就沒有辦法拒絕她。」

  到家之後,個人才剛車,就看到突然出現的六道骸。

  凜一見到六道骸,立馬興奮起來:「骸叔叔!」

  雲雀挑眉:「有事?」

  「找你沒事……」六道骸不客氣地說道,「我有個任務,帶你閨女一起玩。」說完之後,他就抱起凜,一眨眼就又消失。

  對這種事情都習以為常,杏実反應淡定:「這孩子一年百六十五天,能在家待半年都算的。」

  「看來她今晚不會回來……」雲雀也很平靜,「你不是說想要個小孩,正好今晚再造一個出來。」

  「這是你說造就能造出來的嗎?!」


第100章 番外二

    在凜三歲半的時候,杏実又懷孕了。

  鑒於自己已經有了三個弟弟,在知道媽媽懷孕的事情之後,凜把小小的下巴輕輕壓在媽媽肚子上,滿懷期待地問道:「媽媽,你能給我生個小狗嗎?小貓也行!」

  杏実認真地回答她:「恐怕不行,因為媽媽是人,只能給你生弟弟或者妹妹。」

  「哦……」凜倒也沒有很失望,她眨巴著眼睛想了想之後說道,「那媽媽你給我生個妹妹吧,弟弟太多了。」她繃著小臉,「我想要妹妹。」

  「嗯——小寶寶的性別也不是媽媽能決定的,」杏実溫柔地摸摸女兒的腦袋,「我們凜想要妹妹嗎?」

  「想,」凜點點頭,「但如果媽媽生的是弟弟,我也會和爸爸媽媽一起照顧他的。」

  「我們凜好乖啊,」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媽媽給你念故事書,你睡覺好不好?」

  「嗯嗯!」

  杏実拿起床前的童話故事書,給凜念了一個《小美人魚》的故事,結果念完之後,她發現凜的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沒有一點要睡覺的樣子。她奇怪地問道:「怎麼還不睡呢?」

  「媽媽,我覺得,小美人魚好傻哦,」凜一本正經,「但是最傻的就是王子。」

  杏実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說呢?」

  「救他的人明明是小美人魚,可他卻以為是公主救了他,還愛上公主,都不知道真相,就是很傻啊,」凜振振有詞地說道,「而且他看到公主那麼美麗就愛上她,說明其實救不救他不重要,好看就行了。哼,男人!」

  杏実:「……」這孩子一定是被迪諾他們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思想了。

  不過這個故事這麼解讀好像也沒什麼毛病,要是公主長得不好看,估計王子也就不會對她一見鐘情了。童話故事裡的愛情不都是這樣嗎?男帥女靚才能在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

  又陪凜說了會兒話,杏実把她哄睡著之後,給她關掉了床頭的燈,走出了房間。

  一出門,她就看到雲雀在外面。關上門之後,杏実笑著問道:「聽到你女兒說什麼了嗎?」

  「嗯。」雲雀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肯定是跳馬他們教的。」

  杏実頓時有些繃不住笑。她和雲雀不愧是夫妻,在這方面的猜測都一模一樣。她伸手勾住雲雀的脖子笑著說道:「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你不是總擔心你的寶貝女兒以後會被狗男人騙走嗎?」

  雖然杏実也不知道,凜才三四歲,雲雀為什麼這麼早就開始擔心。

  雲雀眼睛微微一亮:「這樣就不會被騙走了?」

  「大概?」杏実也不確定,「如果她不像她媽媽一樣被她爸爸的美□□惑——」見雲雀凝視著自己,杏実笑著揉搓揉搓雲雀的臉,「好啦,我開玩笑的。她睡著了,我們也回去睡吧?」

  「嗯。」

  回房間後,雲雀突然跟杏実說:「跳馬打電話,說讓凜去意大利。」

  「什麼時候?」杏実問道。

  「隔代親」這件事在迪諾身上被發揮的淋漓盡致,作為自封的「爺爺」,迪諾對凜簡直溺愛到了一種境界,要麼自己飛過來,要麼讓他們把凜送過去,對她提出來的要求就沒有不滿足的,要不是有她和雲雀攔著,迪諾都准備以後把加百羅涅給凜繼承了。

  所以聽到雲雀這麼說,杏実一點都不意外。

  「明天,」雲雀回答道,「獄寺明天正好要去意大利,讓他帶過去就行。」他伸手抱住杏実,將她攬在懷裡,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問道,「要不這次讓她在那邊多待一段時間?」

  「為什麼?」杏実不明所以,「你舍得?」

  「不舍得,但是,」雲雀的手撫上杏実的小腹,「我怕她在家總纏著你,讓你休息不好。」

  杏実上次懷孕時的種種表現還歷歷在目,雲雀就很擔心她跟上次一樣。凜跟同齡的小孩相比雖然已經算聽話懂事的了,但她畢竟還不到四歲,有什麼事都會去找媽媽,這就要很大程度上分走杏実的精力。

  「也還好,」杏実笑了笑,「我覺得這次的反應沒有上次那麼大,也不像上次那樣總想睡覺。」

  杏実覺得,可能是懷凜的時候已經有經驗了,這次不像上次那麼小心翼翼,加上雲雀對她的照顧,才讓她這次心態平和了很多。

  「真的?」

  「真的。」

  雲雀也覺得,杏実這次懷孕,精神和狀態看起來都比上次要好很多。他想了想了:「那看凜自己的吧,她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不管怎麼說還有他在。

  「嗯。」

  ***

  第二年,新年剛過不久,雲雀家的第二個小孩出生了,是個男孩。

  杏実生完寶寶後,櫻田媽媽帶凜去醫院看她和剛出生的小寶寶。凜特意讓外婆帶自己去買了束花,進了病房後,她牢牢記著外婆說的,要小聲一點,所以她捧著花,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走到杏実的床前,把花遞給她:「送給媽媽的。」她趴在床邊,看著杏実的雙眸中滿是擔心,「媽媽,你還疼嗎?」

  說來也巧,凜是比預產期晚了兩天出生的,而她的弟弟卻比預產期早了五天出生。陣痛突然開始的時候,凜正好也在。

  櫻田媽媽摸著凜的腦袋:「這孩子在家擔心了你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不疼了,」杏実捧著女兒的小臉笑眯眯地說道,「凜不用擔心了。」

  這時,雲雀走過來告訴凜:「凜,媽媽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休息,你不能吵她,知道嗎?」

  「嗯,」凜重重地點頭,「我知道了。」

  「爸爸帶你去看看弟弟?」

  「不要,我要陪媽媽。」

  看到凜難得地倔強任性,杏実笑了起來:「先讓她在這裡吧。」

  杏実剛生完寶寶,體力還沒有恢復,起來吃了點東西之後很快又睡著了。在她睡著之後,凜才願意跟著雲雀去看弟弟,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地轉頭去看媽媽。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

  「很快。」

  「爸爸,媽媽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是。」

  凜抿了抿唇:「那我以後,不能惹媽媽生氣,要幫媽媽一起,照顧弟弟。」

  聞言,雲雀停下腳步,跟女兒對視了幾秒鐘後,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輕輕碰了下她的額頭:「我們凜以前就沒有惹媽媽生過氣,以後也不會的。」

  「嗯嗯!爸爸,弟弟叫什麼名字?」

  「徹,雲雀徹。」

  「唉,又多了個弟弟。」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雲雀家的徹也逐漸長開。所有人看看凜再看看徹,無一不感慨,雲雀夫婦真是太會生了。

  凜長得像翻版的杏実,徹就是活脫脫跟雲雀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他的性格又跟雲雀完全不一樣。他比較像杏実,喜歡說笑,見人總是笑眯眯的,很好脾氣。

  不像姐姐完美繼承了爸爸的武力值,徹跟雲雀相似的地方,除了長相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喜歡吃漢堡肉這一點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小徹頂著雲雀前輩的臉笑眯眯的,我反而覺得很可怕,」綱吉扶額,「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不能吧?」藍波對此不以為然,「他像杏実姐,性格很好的啊。」

  獄寺神色復雜地看著藍波:「你……都沒發現,杏実她其實很腹黑嗎?」

  藍波一臉驚恐:「杏実姐是個腹黑嗎?!」她不是溫柔可親大姐姐嗎?!

  看著茫然又震驚的藍波,綱吉就知道,藍波真的從來沒意識到杏実是個腹黑這個事實了。

  雲雀家有一個腹黑,山本家也有一個腹黑,他現在就很擔心他家崽和了平家的崽。

  感覺他們倆的生存之道就只剩下抱緊凜這個大姐的大腿了。

  而綱吉的兒子德松顯然深諳此道,從小到大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給凜「上供」,希望能用這種賄賂的方式,換大姐大不暴揍自己。

  時光飛逝,一轉眼,彭格列的子世代也在並盛中學念書了。

  凜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已經在念三年級,而她的弟弟們——綱吉家的德松,了平家的大輔,以及山本家的健都才念一年級。

  她親生的弟弟徹,因為腦瓜子太聰明,看到哥哥姐姐都去了並盛中學,也跟著跳級去了,跟他們同一個班。

  四個男孩結伴去上學,還沒進校門就看到了在並盛中學門口維持風紀的凜。

  「姐姐身上的制服外套好有年代感啊,」徹不禁感慨,「媽媽說那是爸爸以前在並盛中學當風紀委員長的時候穿的,因為姐姐喜歡,所以媽媽照著以前的照片完美復刻給姐姐做出來的。」

  健雙手反剪在腦後:「我聽我老爸說,並盛中學的制服都換了好幾代了,但是凜穿這個制服看起來就很酷,果然時尚是一個輪回。」

  大輔大大咧咧地說道:「我老媽說,凜姐當上並盛中學風紀委員長的時候,她又感受到以前被雲雀叔叔維持風紀支配的恐懼了。」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走,然後發現,有一個人走著走著就沒了——咦,德松呢?

  三個人停住腳步轉過身去,就看到德松站在原地一臉愁苦。他們納悶地問道:「怎麼啦你?」

  「我……昨天剛被凜姐揍了一頓,」德松淚目,「我害怕。」

  「訓練的時候挨的打嗎?」

  「是啊QAQ!」

  「沒事沒事,」健走過去攬著德松的肩膀,「現在不是訓練時間,只要你不違反風紀,凜不會揍你的。」

  「真的嗎?」

  「真的啦。」

  走近之後,徹朝著凜揮揮手:「姐姐——你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便當了,媽媽讓我帶給你,」他舉了舉手裡的便當袋,「先放我這裡,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吧?」

  凜點了點頭:「好。」說完之後,她的視線掃視了他們幾個,德松有些發抖,但是凜略過了他,直接走向了健,「你,制服沒有穿好。」

  「是是,」健笑嘻嘻地應下來,「不就是一個扣子嘛!」

  「系好。」

  「是——」

  德松戰戰兢兢地跟凜打招呼:「凜、凜姐……」

  凜目光銳利地看向德松:「在學校裡要叫我前輩。」

  「可小徹都叫你姐姐了……」

  「他是我親弟弟,你是嗎?」

  德松扁扁嘴,極不情願地叫了一聲:「雲雀前輩……」

  大輔衝著凜舉起手:「喲!」

  「你們四個,快進去,」凜示意他們,「不要堵在門口了。」

  「是——」

  「那、那個,」德松滿懷期待地看著凜,「中午一起吃飯嗎,雲雀前輩?」

  凜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跟小徹一起吃。好了,你們快走,不要妨礙我維持風紀。」

  往校園裡走的時候,德松越想越憂傷:「我覺得,凜姐對我有意見。」

  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有沒有考慮過是你自己的問題呢?我是說,姐姐她跟我爸一樣,崇拜比自己強的人,可是你每次訓練都打不過她。」

  德松不服氣:「你不也打不過她嗎?你連我都打不過!」

  「我比你小兩歲,可以跳級上國中,而且正一叔叔已經開始教我高中的知識了,你可以嗎?」徹笑眯眯地說道,「我是不需要武力值的人,懂嗎?」

  德松:「……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我還是覺得很挫敗。唉,凜姐真的好偏心啊,雖然她跟你確實是親生的姐弟,可我總覺得自己的姐姐被搶走了,明明她是我們大家的姐姐。」

  「我有個好辦法,」健勾著德松的脖子,「只要你不把她當姐姐,她就不會被弟弟搶走了。」

  大輔一臉震撼:「還能這樣嗎?!」他從來沒這麼想過!

  德松認真想了想,然後瘋狂搖頭:「不行不行,我一定會被凜姐打死的!」

  「那就沒辦法了。」健松開手,「反正我是從來不把她當姐姐的。」

  年下不叫姐,心思都很野。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小本本上記下一筆。

  ***

  下午放學後,四個男孩又一起回家,他們離開並盛中學的時候,凜還在學校裡。

  「我要去找正一叔叔,」徹仰頭看著自己的姐姐,「姐姐你自己回家吧。」

  凜點點頭:「嗯,知道了。」

  「你應該比我先回家,幫我跟爸爸媽媽說一聲。」

  「好。」

  等徹跟凜說完之後,健衝著她挑挑眉:「要不要我等你一起走啊?」

  「不需要,」凜無情地拒絕道,「快走,別妨礙我。」

  健聳了聳肩:「好吧,那我走了。」

  德松和大輔也朝凜揮揮手:「凜姐拜拜——」

  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大輔微微仰頭看著天空:「為什麼,我覺得凜姐以前沒這麼無情的啊?」

  德松淚目:「我也是啊,她以前明明對我們超好的!」

  健好心提醒道:「你確定嗎?她六歲的時候開始帶我們去占地盤,我們六歲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動手揍我們了。」

  作為唯一一個沒有挨過打的弟弟,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斯帕納給他的扳手棒棒糖,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三個人無法理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呢?」說完之後,三個人又齊刷刷地看向徹。

  徹沉默片刻:「大概,因為姐姐像爸爸吧,她連當風紀委員長都是在學爸爸。」

  尤其是她聽說,當初媽媽喜歡爸爸就是因為覺得在並盛維持風紀的爸爸超帥氣的,所以她也要學爸爸。

  但是這些話徹是不會說出來的,說出來他在雲雀家就沒法生存了。再說了,媽媽說過,爸爸的中二病都是他們姐弟倆出生後才好的差不多,他姐姐中二也很正常啦。

  「我去找正一叔叔,你們有誰一起去嗎?」

  「不去,你們研究的東西我們都看不懂!」

  「是嗎?那算了。」

  凜回家的時候,杏実正在做晚飯。看到女兒回來,杏実笑眯眯地說道:「凜回來啦?小徹呢?」

  「他說去正一叔叔那裡了。」凜回答道,「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是嗎?沒說的話,那應該會晚飯前回來吧。」杏実打量著女兒,總覺得她身上的制服外套應該穿在兒子身上比較沒有違和感,但徹偏偏對維持風紀一點興趣都沒有,沒事兒就喜歡去找入江正一和斯帕納研究機械。她笑起來,「爸爸也還沒有回來哦。」

  凜眼睛一亮,看到杏実朝自己張開雙臂,便飛撲過去:「媽媽——」她在杏実身上蹭蹭,完全沒有了面對弟弟們以及並盛中學學生們的高冷,「貼貼!」

  「我們凜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撒嬌呀?」

  「反正我也沒有長大!」

  雲雀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兒子坐在外面,一邊啃棒棒糖一邊看寫著復雜的公式畫著奇怪的分解圖的筆記本。他納悶地問道:「你怎麼在外面坐著?」

  「啊,爸爸回來了,」徹轉頭看了一眼,「姐姐和媽媽一起在廚房裡,我覺得我們不要進去比較好。」

  沉思片刻,雲雀對兒子的話表示了贊成,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那等會兒吧。」

  「爸爸,我想跳級。」

  「為什麼?」

  「媽媽說爸爸以前在並盛中學就是想讀幾年級就讀幾年級,我也想,反正國中的知識我學完了。」

  「那你隨便選個喜歡的年級讀吧。」

  「我要跳去姐姐班。」

  「理由?」

  「我覺得健哥對姐姐圖謀不軌,他說他都不把姐姐當姐姐,爸爸,大家都是男人,你應該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有人惦記上了自己家的小白菜,雲雀頓時警覺起來。父子倆對視了一眼,開始制定「防火防盜防山本」大作戰。

  「爸爸,我覺得應該告訴爺爺他們,讓他們幫我們一起。」

  「你說得對。」

  至於作戰成功與否,那就是後話了。


第101章 番外三

  雲雀凜覺得自己的弟弟最近不太對勁。

  前段時間不知道抽哪門子風,突然又跳了兩級來跟自己一起念三年級,還天天粘著自己,甩都甩不掉。這幾天又變得神出鬼沒,找都找不到他,還經常大晚上才回家。

  雖然爸媽對他們一向采取放養政策,對他們的行蹤一概不過問,但是弟弟有了小秘密這個認知還是讓凜覺得非常不爽。

  哼,區區一個弟弟!

  放學時間,往校門口走的並盛中學學生們都發現,風紀委員長的氣壓今天出奇地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得罪她的學生們紛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學校,校園清空任務今天比往常任何一天完成的都快。

  「姐姐——」最後一個出來的徹看到姐姐還在校門口,喊了她一聲之後就朝她跑過去,「快,跟我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凜皺著眉:「你最近都在搞什麼啊?」

  「先別問,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凜被徹帶著去了並盛的後山上,看到他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個像火箭筒一樣的東西。她一臉疑惑:「這是什麼?」

  「是神奇的小道具,」徹一臉神秘地說道,「正一叔叔說,這叫十年火箭筒。」

  「這就是十年火箭筒嗎?」凜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聽藍波叔叔說過他有一個十年火箭筒,但是後來不見了,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徹解釋道:「是正一叔叔給我的。你記不記得五年前,剛跟媽媽結婚的爸爸出現過?」

  凜點頭:「記得。」

  「那次就是因為藍波叔叔不小心用火箭筒打中爸爸,才把他交換過來的,」徹慢條斯理地說道,「當時還發生了別的事情,總之最後回歸正常後,火箭筒就被正一叔叔帶走了。他說火箭筒當時已經壞了,為了防止這樣的事再發生,他就把火箭筒帶走保存起來了。」

  凜微微歪頭:「那為什麼現在在你這裡?」

  「他送給我了。」徹一臉神氣,「因為我最近學東西太快,正一叔叔又在忙,就把這個東西給我,讓我自己研究,我就順便修改了一下,」他眼眸晶亮地看著凜,「姐姐,我們可以用這個,去爸爸媽媽念書的時候。」

  「那不止十年了吧?」凜遲疑著問道,「這不是十年火箭筒嗎?」

  徹拍拍胸脯:「我都說我修改過了,這個東西現在可以任意時空穿梭了。」

  凜:「……」我弟弟好牛,不是區區一個弟弟了!

  「你不想去嗎?」徹眼巴巴地看著凜,「跟你一樣大的爸爸媽媽哦!」

  凜有些心動,但她還是很猶豫:「那我們吃晚飯之前能回家嗎?媽媽說今天要做我喜歡的炸雞塊。」

  徹:「……」姐,你真是個沒救的媽寶女!

  「兩邊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徹說道,「我測試過了,我們去那邊待一天,這邊只過去了一小時。」他興衝衝地說道,「只要我們計算好時間,就能吃上媽媽做的炸雞塊了。」他繼續誘惑凜,「姐姐,你記不記得媽媽說過,她念書的時候就喜歡爸爸,我們過去說不定可以幫他們兩個早點認識,早點在一起,這樣我們也可以早點出生。」

  凜沉默地思考著。

  「姐姐出生的時候,爸爸都快三十歲了。要是他們早點認識,爸爸早點知道媽媽喜歡他,他們就能早點結婚,我們也能早點出生,就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多生活幾年……」

  「這個東西怎麼用?快點!」

  「哦,好的。」姐姐跟爸爸超級像真是太好了,就很好糊弄!

  「我們真的能在晚飯前回來,對吧?」

  「我不會騙你啦!」

  聽到姐姐答應了,徹毫不猶豫地將火箭筒對准了她,把她送過去之後,又將火箭筒對准了自己。

  下一秒,兩個人就來到了二十八年前的並盛町,降落地點還是並盛的後山上。

  徹把火箭炮裝回書包,仰頭對凜說道:「走吧,姐姐。」

  雖然經常被叔叔伯伯們帶著世界各地跑,但姐弟倆對並盛町還是很熟悉的。不過這裡畢竟是二十八年前的世界,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我覺得,我們先去找爸爸比較容易,」徹捏著下巴,「他現在肯定在並盛中學,但媽媽就不好說了,我們不知道媽媽在並盛町的時候住在哪裡。」

  「我覺得,」凜按著弟弟的腦袋指著前面,「這個就是媽媽。」

  徹:「……」還能這樣的嗎?

  迎面走來的那個穿著制服的女生,跟他姐姐長得根本就是復制粘貼出來的啊!

  「媽——」

  凜剛叫了一聲,就被徹攔住了:「姐姐你冷靜點,你在大街上管一個國中女生叫媽媽,大家都會覺得很奇怪啦!」他小聲對凜說道,「我覺得媽媽心情不太好,我們跟上去看看。」

  「好。」

  櫻田杏実心不在焉地低著頭走路,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

  今天也是沒能把情書送出去的一天。

  但是要把情書送給雲雀,這種事也太困難了吧?光是遠遠地看他一眼都開始害怕了。

  肯定不會有人像她一樣,害怕自己喜歡的人吧?

  可是又有點點羨慕那些違反風紀的人,至少還能跟雲雀前輩說上話。

  距離家門口還有幾米,杏実停下腳步:不然我也違反風紀好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瘋狂搖頭:不行不行,之前已經違反過一次了,再違反會變成雲雀前輩討厭的人,她才不要!

  唉……好愁啊。

  凜和徹跟在杏実身後,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一會兒好像充滿鬥志,一會兒又蔫了吧唧,頭頂像是飄過去一朵烏雲。

  周圍沒人,凜終於忍不住,衝著杏実喊了一聲:「媽媽!」

  看到凜朝著杏実跑過去,徹也追了上去。

  杏実在聽到身後有聲音的時候,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朝自己這邊跑過來。她本來是沒意識到女生喊的是自己,但她轉頭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女生長得跟自己特別像。她第一反應就是:我媽背著我有別的小孩了!

  可路上沒有其他人,而他們兩個又很明確地朝自己跑過來,杏実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內心生出了一絲驚恐:等等,她……不會是在叫我吧?!

  杏実轉身就跑,但是凜的運動神經特別發達,幾步就追上去攔住了杏実,又叫了她一聲:「媽媽!」

  杏実看著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女生,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是你媽媽,但、但是,我媽媽可能是你媽媽QAQ」

  凜和徹:「……」可惡,國中時候的爸爸在干什麼啊!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媽媽他竟然都不追的!

  「媽媽,」徹拉了拉杏実的衣袖,「看我。」

  杏実:「……」這個小弟弟為什麼長得好像雲雀前輩?她遲疑著問道,「你……是雲雀前輩的弟弟嗎?」可他為什麼也叫自己媽媽?她看起來像中年婦女嗎?QAQ

  媽媽被嚇到了。徹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對她說道:「我和姐姐是媽媽和爸爸的小孩哦。」他伸手抱住了杏実,「媽媽!」

  杏実:「……」不敢動!他真的是在叫我媽媽!

  下一秒,徹就被凜提著領子拎到了一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徹,身上的氣壓驟降:「你小子是想挨揍嗎?第一個抱媽媽的人應該是我!」

  杏実:「……」這個女生,為什麼氣勢跟雲雀前輩這麼像?而且還穿著跟雲雀前輩一樣的制服外套,戴著「風紀」的紅袖章……

  ……等等!她長得像我,這個小男孩長得像雲雀前輩,他們還叫我媽媽,難道……

  杏実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又讓她十分驚恐的猜測:這兩個難道是她和雲雀的小孩嗎?!

  姐弟倆解決完了內部矛盾,再去看杏実,就發現她人呆在原地,眼裡失去了高光。凜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也毫無反應。

  「媽媽——!」

  杏実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進的家門。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家裡了,對面坐著自稱是她和雲雀的小孩的兩個人。她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這兩個人也沒有消失。

  不是幻覺!

  「那、那個,」杏実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要喝點什麼嗎?」不知道怎麼應對他們,也不太相信他們說的話,杏実決定姑且先把他們當成普通的客人好了。

  既然是客人,那就要招待一下。

  「我——」徹剛要說話,想起剛才自己先抱了媽媽差點被姐姐揍,他立即改口,「姐姐先。」

  凜眼巴巴地看著杏実:「我要可可!」

  徹舉手:「濃茶,謝謝媽媽。」

  「好的,我去給你們准備,就是,你們可以不要叫我媽媽了嘛?」杏実神色糾結,「聽起來好奇怪……」

  對媽媽向來有求必應的凜立即點頭:「好的媽媽!」

  杏実:「……」你根本沒有聽我說話啦QAQ

  杏実出去之後,凜面色深沉地對弟弟說道:「小徹,媽媽真的,好可愛。」

  「跟我一樣可愛,對吧?」

  「你想被我咬殺嗎?!」

  杏実離開客廳後,凜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小徹,我們要是告訴媽媽她和爸爸的事情,媽媽會開始追爸爸吧?」

  徹稍加思索後點頭:「有可能。」

  「可我想讓爸爸追媽媽。」凜一本正經,「爺爺說了,媽媽從高中畢業就給爸爸當秘書,結果她要辭職了爸爸才發現自己喜歡媽媽,所以我們這次要讓爸爸先追媽媽。」

  徹摸著下巴:「那我們現在去找爸爸?」

  凜撇撇嘴:「可媽媽去給我們准備飲料了,我想等喝完再走。」

  「哦,那等會兒我們快喝,什麼都不說,干完就走。」

  「就這麼決定了!」

  杏実去給他們衝飲料的時候,還順便准備了一些小點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昨天做的,你們嘗嘗看。」

  凜和徹:「……」

  我們真的很想喝完飲料就走,可是媽媽用點心誘惑我們誒!

  徹忍不住嘆氣。爸爸好幸福,媽媽國中的時候就能做看起來又漂亮又美味的點心了。

  姐弟倆交換了一下眼神,達成統一意見:吃完再走!

  杏実基本已經接受了這突然冒出來的姐弟倆是自己未來的小孩,看著他們兩個埋頭吃點心,杏実自責地看著他們:「我一定對你們很不好QAQ還讓你們餓肚子。」

  這兩個人吃的這麼快,肯定是因為肚子餓壞了。

  姐弟倆茫然地抬起頭來,看到杏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立刻瘋狂搖頭:「不是的!媽媽對我們超好的!」

  「我們只是因為剛放學,所以才會餓的。」

  「媽媽每天都有給我們做好吃的便當,」凜鄭重地說道,「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真的嗎?」

  「真的!」

  「那你們多吃一點哦!」

  年僅十五歲的杏実看著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還有看起來比她也就小個三四歲的弟弟,莫名地生出了一股老母親欣慰的心態。

  兩個崽吃飽喝足之後,對杏実說道:「媽媽,我們吃完了,現在要去找爸爸了。」

  「啊?」杏実有些茫然,「現在嗎?」

  「是的,我們要走了,打擾了,媽媽。」徹很有禮貌地鞠躬。

  凜則是握著杏実的手,語氣認真地告訴她:「媽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讓爸爸追你的,有我和小徹在,強行結婚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了!」

  什、什麼?!

  杏実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凜最後說的那句話,連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了。

  強行結婚……難道是她強迫雲雀跟自己結婚的?未來的她都這麼厲害了嗎?

  等等等等,連孩子都有了……難道是她對雲雀霸王硬上弓,先揣上崽,然後再強迫他跟自己結婚嗎?

  怎麼有股狗血的味道呢?!

  ***

  離開杏実家,姐弟倆就准備去找雲雀了。根據他們聽來的雲雀國中時候對並盛中學深沉的愛,他們覺得他們的爸爸肯定在並盛中學。

  「問題是要怎麼讓爸爸追媽媽呢?」凜陷入沉思,「綱吉叔叔說,爸爸以前是鋼鐵直男。」

  「這還不簡單?」徹不假思索地說道,「你去挑戰爸爸,跟他打一架,如果你贏了,就讓他去追媽媽。」

  「你覺得我能贏?」凜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爸爸可是彭格列戰神誒!」

  徹聳了聳肩:「我糾正你一下,那是二十八年後的爸爸,現在的爸爸肯定打不過你。」他慢條斯理地給凜分析,「首先,你所有的格鬥和近戰體術都是爸爸親自教的,所以你該清楚爸爸打架的套路。其次,除了爸爸之外,你還有骸叔叔親自教的幻術,Xanxus伯伯教你的槍法,其他叔叔伯伯能教你的你也都學了,而這個時候的爸爸都還沒開始學幻術呢,你稍微做一下弊,打贏爸爸是很輕松的事情啦。」

  凜一臉震撼:「還能這樣!」她拍拍弟弟的腦瓜,「小徹,你偶爾也有派的上用場的時候嘛。」

  徹:「……」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誇獎。

  「走吧,我們去找爸爸打架。」

  「是你,不是我,我去就被打死了!」


第102章 番外四

  放學快一個小時,雲雀以為學校裡已經沒有人了,結果他巡視了一圈後,卻發現學校裡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其中那個女生身上還穿著跟他一樣的制服外套,袖子上別著「風紀」的袖章。

  雲雀有種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的感覺。

  然後他就聽到那個女生說:「來打一架吧,爸爸!」

  聽到前面一句的時候,雲雀確定自己是被挑戰了,結果聽到後面一句,他又迷惑了。

  她叫我什麼?

  等等,這個女生長得……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跟在這個女生身邊的還有個男生,個子比女生矮一截。仔細一看,雲雀驚訝地發現,他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眼睛的顏色,這個男生的眼睛是墨綠色的。

  墨綠色的……十年後的世界裡,說是他的秘書的那個女人,眼睛的顏色就是墨綠色的。這麼一想,雲雀發現,說要跟自己打架的這個女生,就跟那個女人長得很像。

  發現雲雀看向自己,徹朝他揮揮手,笑眯眯地對他說道:「爸爸,來跟姐姐打一架吧,這是她唯一能贏你的機會了~」

  別的他不行,拱火第一名,他就不信他都說姐姐能贏了,他老爸還能沉得住氣。

  果然,聽到徹這麼一說,雲雀冷笑了一聲:「贏我?」

  凜也十分不爽:「哼,跟現在的爸爸打架,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這兩個人一口一個「爸爸」叫的跟真的一樣,難道是他以後的小孩?

  因為去過十年後的世界,知道這種時空穿越的事情是真的會發生,所以雲雀還是想得到這一點的。

  那他們的媽媽是誰?他的秘書嗎?

  就在雲雀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凜又催促了一遍:「爸爸,來打架!」她信心十足地說道,「就算是為了媽媽我也會贏的!」

  雲雀微微眯了下眼睛,打量了凜一番。如果真的是他的小孩,那武力值一定不會很低。於是,他「唰」地一下亮出了浮萍拐:「來吧。」

  徹站在一邊給他們兩個當氣氛組:「爸爸加油,姐姐加油——」

  「你怎麼還給爸爸加油!」

  「哼,我不需要。」

  凜先發制人,朝雲雀衝過去,同時手上幻化出了武器。雲雀不由得瞳孔收縮:她會幻術!

  看來得認真點了。

  雲雀一旦認真起來,這架就變得有看頭了。徹不會打架,但是他看姐姐和哥哥們訓練總是看的津津有味,尤其喜歡看他老爸虐菜似的把姐姐和哥哥們打趴在地上——此處特別點名山本家的哥哥。

  然而雲雀和凜過了才沒兩招,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就制止了他們:「住手!」聲音軟軟的,聽起來沒什麼震懾力,但是語氣裡滿是焦急和擔心。

  徹轉頭看著還在大口喘氣的杏実:「媽媽,你怎麼來了?」

  杏実顧不上回答徹的問題,跑過去一把抱住凜護在懷裡,又轉過頭去凶凶地對雲雀說道:「不許揍我的崽!」

  櫻田杏実。

  雲雀微眯了下眼睛,看來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叫他「爸爸」的人,就是未來世界裡,他和杏実的小孩了。

  突然被杏実抱住,凜懵了一瞬。她感覺杏実還在發抖,大概還很害怕。她伸手戳戳杏実的胳膊:「媽媽,雖然你抱著我我是很開心,但是我要跟爸爸打一架!」她握了握拳,「為了媽媽,我一定會贏的!」

  杏実的腦內小劇場又開啟了。

  一定是未來世界裡,因為她強迫雲雀跟她結婚,所以雲雀對她不好,連帶著對小孩也不好,這才讓兩個小孩忍無可忍,從未來的世界來到這裡幫她打抱不平的。

  雲雀看著這「母女情深」的畫面,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他轉頭問徹:「她是你們的媽媽?」

  「嗯,」徹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全世界最好的媽媽!」

  杏実更感動了。嗚嗚嗚她的兩個崽真的好愛她,一直在幫她說話!

  「哦。」雲雀收起了浮萍拐,面無表情地對凜說道,「不打了,算你贏。」

  「不行!」凜一聽頓時不干了,「這算什麼我贏,我要跟你打架!」雖然剛才徹的話讓凜很不爽,但她自己也清楚,這是她唯一能贏雲雀的機會了。畢竟她所在的世界,雲雀實在是太強了,動動手指頭都能壓的她翻不過身來QAQ,要打贏他是真的要再等一百年的!「媽媽你放開我,我要跟爸爸打一架!」

  「不放!」杏実也很堅持,「他很強的,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

  凜本來想說她也很強的,但是對上杏実擔心的眼神,她就放棄了。

  要聽媽媽的話。

  徹小聲對雲雀說道:「我姐姐她是個媽寶女,媽媽說什麼她都會聽的。」

  「好吧。」凜極不情願地點頭,又對雲雀說道,「是你說我贏了的,那你要答應我的條件!」

  「嗯,我答應你。」雲雀面色平淡地點頭,看向杏実對她說道,「你跑吧。」

  杏実頓時懵了:「啊?我為什麼要……跑?」

  雲雀指了指凜:「她讓我追你,你不跑我怎麼追?」

  杏実:「……」

  凜和徹:「……」

  他們的爸爸不愧是連結婚需要做什麼都得找綱吉叔叔問的鋼鐵直男!

  徹對他媽媽給他爸爸當秘書的那些年到底有多心累又有了一種新的認知。

  ***

  夕陽下,前後兩組人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凜吸著奶茶,心情復雜地說道:「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手把手教自己的爸爸怎麼追自己的媽媽。」

  徹也感慨:「姐姐,你的情商幸好沒有遺傳爸爸,不然你就是跟他一樣的鋼鐵直女。」

  連基本的送女孩子回家都不知道,爸爸媽媽能結婚真是個奇跡。

  「我情商很高的好不好?」

  「……」那你沒看出來健哥對你圖謀不軌嗎?

  徹忍不住嘆了口氣,看向了走在他們兩個前面的雲雀和杏実。

  杏実第一次跟雲雀一起並肩走,緊張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在凜和徹要求雲雀送杏実回家的時候,她本來以為雲雀會拒絕,但是讓她意外的是,雲雀竟然答應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

  光是走在他身邊都不能呼吸了,未來的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能逼婚雲雀啊?!

  杏実在腦海中拼命想著該說點什麼好,打破這種尷尬的沉默。

  「那、那個,」緊張到聲音發顫,杏実干巴巴地說道,「我我叫做……」

  「櫻田杏実,」雲雀語氣平淡地開口,「杏,你讓我這麼叫你的。」

  「誒???」杏実滿臉驚訝,「雲雀前輩……知道我的名字嗎?」她有些迷惑,「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雲雀:「……」他忘記杏実並不知道未來戰爭的事情了。

  雲雀之前跟綱吉他們一起去了十年後的世界,參與了跟米歐菲奧雷的對戰,在那裡見到了十年後的杏実,是十年後的他的秘書。回來之前,阿爾克巴雷諾的幾個小嬰兒說,參與這場戰鬥的人都會接受相關的記憶,可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杏実完全沒有接收記憶的樣子。

  她對此一無所知,遠遠地見到他都會躲開,像是很怕他。

  所以雲雀去找了裡包恩,裡包恩告訴他,可能是因為杏実參與的程度不高,就像綱吉的母親奈奈一樣,雖然被牽扯進去,但沒有直接參與,所以完全沒有相關的記憶,這也是正常的。

  「沒什麼,」雲雀收回視線,「往哪邊走?」

  「不、不用再送了,」杏実急忙說道,「我——」對上雲雀的視線,她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聲音變小了很多,「前面的路口右轉……」

  雲雀點頭:「知道了。」現在的她跟十年後真是完全不一樣。

  「說起來,我剛搬到這裡的時候,從家裡的窗戶往外看,看到雲雀前輩了,」杏実很努力地找話題,「當時你在櫻花樹下逗小貓,櫻花都還沒開……」她鼓起勇氣發出邀請,「明年,櫻花開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雲雀直白地告訴杏実,「討厭櫻花。」看到櫻花就想起六道骸,想起六道骸就想起被他耍的屈辱,雲雀拳頭都要石更了。

  杏実呆住了。

  雲雀討厭櫻花。

  她的名字裡有「櫻」字。

  四舍五入,雲雀討厭她。

  感覺到了雲雀身上不加掩飾的厭惡,杏実抿了抿唇,對著他鞠了一躬:「對、對不起!」說完之後,她就跑走了,留下雲雀一個人在原地茫然。

  她怎麼了?

  跟在後面的凜雖然聽不到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但是卻看出了杏実努力找話題的樣子。她不知道雲雀剛才說了什麼,但是杏実突然跑了看起來還很傷心,一定是他惹的。她快步追上去,看看茫然的雲雀,又看看跑遠的杏実,忍不住衝他喊道:「爸爸你這個大笨蛋!」

  說完之後,她就去追杏実了。

  「唉,」徹走過來,愁眉苦臉地對雲雀說道,「你把咱們家最不能得罪的兩個女生得罪了。」

  「咱們家一共幾個女生?」雲雀已經接受了他們四個在未來是一家人的設定了。

  「兩個。」徹回答得干脆。

  雲雀:「……」意思就是都得罪了唄?

  「爸爸,你跟媽媽說了什麼,她突然跑了?」徹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從他出生開始,他爸爸在家就是,媽媽說東他往東,媽媽說西他往西,從來不會惹媽媽生氣的。

  國中時期的中二爸爸,多少是有點太狂野了,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我說我討厭櫻花,她就跑了。」雲雀也覺得很無辜。難道櫻花是什麼不能討厭的東西嗎?

  「哦,那我大概能猜到了。」徹點頭,「媽媽這個時候還姓櫻田,大概以為你是討厭她吧。」他雙手反剪在腦後,「你要不要去跟媽媽解釋一下?」

  雲雀為什麼討厭櫻花,徹還是知道的。而且他稍微一思索,就能明白為什麼杏実會跑掉了。剛才雲雀身上散發出來的厭惡連跟在後面的他都感覺到了,更何況是離他最近的杏実。她可能本來就很緊張,又從喜歡的人身上感覺到厭惡的情緒,雲雀也沒有做出解釋,這種信息差造成誤會也是很正常的。

  雲雀反問道:「要解釋嗎?」

  徹開始給雲雀分析:「爸爸,你要知道,媽媽一開始是給你當秘書的,要是她以為你討厭她,可能就不會去給你當秘書,這樣你們就不能在一起,我和姐姐也就不能出生了。其實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失去一個超級愛你的人。」

  一個超級愛你的人。

  雲雀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但是他想起之前在並盛神社等綱吉他們的時候,聽到杏実在神社裡向神明祈禱他平安無事。

  徹還在碎碎念:「爸爸你真的要哄好媽媽和姐姐才行,尤其是媽媽,你哄不好媽媽,姐姐也不會理你,」他十分卑微,「到時候我們家只有我受傷的世界就達成了。」為什麼只有徹受傷?他不說,懂的都懂。

  雲雀沉默片刻:「我去看看。」

  「你別光看看啊,你要哄她的!」

  凜追上杏実的時候,她已經跑回家了,一個人蹲在院子裡,看起來很消沉。

  「媽媽?」凜跟她一起蹲著,「怎麼啦?」

  「我好像,被討厭了。」杏実抱著胳膊,「雲雀前輩說他討厭櫻花,他肯定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他討厭我。」

  凜:「……」她媽媽國中的時候這麼敏感嗎?她爸爸根本就不會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好吧!他對於討厭的人會直接說出來的,他能答應送她回家就說明不討厭她啊!

  不過現在的媽媽還不是那個全世界最了解爸爸的人,也可以理解。

  「剛才會送我回家也是被你和你弟弟強迫的。」杏実又說道。

  凜:「……」她媽媽現在好像對她爸爸還存在很深的誤解,她爸爸才不是會被人強迫的性格,他點頭答應做的事,一定是他自願的。

  「一想到未來的我竟然會強迫雲雀前輩跟我結婚,就覺得自己好過分!」

  凜:「……」媽媽你清醒一點!她伸手按著杏実的肩膀晃著她,「媽媽!你在說什麼!不是你強迫爸爸跟你結婚,是爸爸強迫你跟他結婚的啊!」凜覺得杏実對未來的自己也存在很深的誤解,就她老爸那種戰鬥力和意志力,誰能強迫得了他啊!

  杏実快被凜晃傻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啊?」

  什麼?!她才是那個被強迫的嗎?!霸、霸道委員長強制愛?不不不,她喜歡雲雀,那應該不算強制?她要不要告訴雲雀不用強制,她非常願意跟他結婚的!

  看著杏実呆呆傻傻的表情,凜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國中時候的媽媽怎麼這麼可愛!爸爸,你國中的時候沒追媽媽真的很虧!

  凜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杏実的臉。

  可可愛愛,手感真好。

  雲雀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面對著面蹲在地上,凜還在捏杏実的臉。注意到他過來了,兩個人又一起轉頭看向他。

  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雲雀走過去,也在杏実面前蹲下,注視著她的雙眸:「我沒有討厭你。」

  靠的近看的更清楚,雲雀發現徹眼睛的顏色就是跟杏実的一模一樣。

  「姐姐——」徹趴在門口,小聲叫著凜,又朝她招手示意:出來。

  凜悄咪咪地挪了出去,跟徹一起趴在門口看他們兩個。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杏実抿了抿唇,「還自顧自地跑掉了……」

  杏実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可是她剛才真的以為雲雀是討厭自己,加上自己本來就很緊張,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第一反應就是跑掉了。

  「討厭櫻花是因為,之前被人暗算,得了暈櫻症。只是單純地討厭櫻花,跟你沒關系。」

  「暗算?」

  「就是之前你在風紀委員室給我處理傷口那次。」

  「!!!你當時不是……」

  「沒有失去意識。」

  這件事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雲雀其實是不願意說的,因為對他來說這是很屈辱的記憶。但他卻本能地覺得,告訴杏実也沒關系。她見過自己當初受傷的樣子,未來又跟自己關系親密。

  雲雀目不轉睛地看著杏実,想起自己剛才看到凜在捏她的臉,又想到未來他們連小孩都有了,那他也捏捏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雲雀就伸出手,捏了捏杏実的臉。

  杏実一整個傻掉了:「雲、雲雀前輩?」

  雲雀又捏了捏杏実的臉。

  Biubiu——

  杏実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地一下,變得空白一片。

  雲雀眼看著杏実瞬間爆紅,手指感覺到溫度也跟著升了上來。

  「杏,你沒事吧?杏?喂!」

  門外的兩個人悄悄地縮回了腦袋。

  爸爸媽媽應該會早點開始戀愛了吧?

  「所以,媽媽從這樣變成我們認識的媽媽,中間經歷了什麼呢?」

  「這要問爸爸吧?」


第103章 番外五

  「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雲雀前輩最近,好像戀愛了啊?」

  綱吉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他實在是覺得,雲雀真的太像是談戀愛了。

  獄寺滿臉驚訝「雲雀嗎?」

  「你也這麼覺得吧?」山本用手指著綱吉,「我也有這種感覺。」

  「真的假的?」獄寺看向山本,「連棒球笨蛋都注意到了……」他痛心疾首,「我這個左右手真是當的太不稱職了,我應該跟十代目一樣注意到的!」

  綱吉急忙擺手「不不不,沒那麼誇張啦,而且我也只是感覺,並沒有那麼確定。」

  「但是,」獄寺面露疑惑,「雲雀跟誰啊?」

  「櫻田前輩啊,」綱吉想也不想地說道,「就是十年後的雲雀前輩的秘書,她也是並盛中學的,是三年級的前輩。」

  山本摸著下巴「那個秘書姐姐我有印像,長得很漂亮性格又很溫柔,聽草壁前輩說,她工作能力很強,雲雀很信任她的。」

  「哦哦,她啊,我想起來了,」獄寺轉著筆,「櫻田杏実,我記得她是專門輔助迪諾先生給雲雀講指環的。」

  「沒錯沒錯,」綱吉點頭,「幸虧有她,不然只有迪諾先生的話,雲雀前輩不會聽的。」

  裡包恩看著他們「她好像是十年後雲雀專門留下來的,任務也就只有協助迪諾。看來十年後雲雀很清楚,她說服得了十年前的自己。」

  山本摸著下巴「十年後的了平前輩說過,唯一一個能在最短時間內讓雲雀冷靜下來的人就只有櫻田前輩了。」

  「但是她沒有十年後那場戰爭的記憶。」裡包恩說道,「我測試過了,她對十年後的事情一無所知。」

  綱吉緊張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裡包恩耷拉著眉毛一臉無辜,「只是去跟她認識了一下。小杏確實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但是跟十年後的性格天差地別。不過也可以理解,給十年後的雲雀當秘書,大概經受了不少磨練。」

  綱吉想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同情「畢竟是雲雀前輩啊……」

  「但是雲雀對她很好誒,」山本說道,「草壁前輩說,櫻田前輩在風紀財團的權限比他高,她生日的時候,雲雀還給她送房送車。」

  「……所以他其實是喜歡櫻田前輩吧?」

  「啊哈哈哈哈,說不定哦。」

  說著說著,綱吉發現自己有個作業本沒帶回來,他站了起來「我去趟學校,作業本忘記帶回來了。」

  獄寺急忙說道「十代目,我去幫您拿!」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很快就回來了!」說完之後,綱吉就跑出了房間。

  裡包恩倒計時「五,四,三,二,一——」

  「嘭嘭」兩聲後,樓下傳來綱吉的慘叫「痛——」

  「十代目——!」

  站在並盛中學校門口,杏実在心裡一遍遍演習,等一下雲雀出來之後要說的話。因為凜和徹走之前對雲雀反復叮囑,要每天都送他們的媽媽回家,所以雲雀就讓杏実在門口等自己,等他巡視完校園後再送她回家。

  已經連續三天了。杏実每天都在努力找話題,雲雀的反應不算積極熱烈,但好歹她說的話他都是會回答的,這就已經讓杏実很開心了。

  「好,今天一定要問出來!」杏実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問什麼?」

  聽到雲雀的聲音,杏実瞬間抬起頭來朝他看過去「雲雀前輩!」

  走近之後,雲雀問道「等很久了吧?」

  杏実用力搖頭「沒有!」頓了頓,她語氣謹慎地說道,「那個,其實,雲雀前輩你不用每天都送我的……」

  「我答應了他們,」雲雀語氣平淡,「走吧。」

  杏実抿了抿唇,心裡有些糾結。雖然雲雀送她回家她是很開心,但他果然還是因為答應了凜和徹所以才送她的吧,其實心裡並不是很情願。

  這樣的雲雀以後真的會強迫自己跟他結婚嗎?還有了小孩,真是怎麼想怎麼讓人想不通……

  「杏,」雲雀走出幾步發現杏実沒有跟上來,便走了回去,「你在發呆?」她好像很容易走神。

  「對、對不起!」杏実回過神來後急忙道歉,「我——」

  「為什麼要道歉?」雲雀微微皺眉,不是很理解,「你很喜歡道歉。」他總覺得杏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

  「不是的,我——」杏実正想解釋,突然發現雲雀身後有個朝這邊跑來的身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雲雀顯然也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去就看到綱吉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啊。雲、雲雀前輩,櫻田前輩!」

  杏実不由得睜大眼睛咦,他認識我嗎?

  冷眼看著在自己面前停下後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喘氣的綱吉,雲雀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我的作業本忘記帶了,」綱吉直起身來,「我可以進去拿嗎?」

  「不可以,」雲雀毫不猶豫地說道,「放學後,任何人不准再進入學校。」

  綱吉淚目「拜托雲雀前輩,讓我去拿吧!」

  「我說不行。」

  「那個,」杏実在雲雀後面輕輕扯了下他披在肩上的外套,「只是拿作業本,讓他進去吧?」她眼睛睜得圓圓地看著雲雀,「也不會耽誤很長時間。」

  櫻田前輩……人真好誒!

  跟杏実對視了幾秒,雲雀斂眸,又看向綱吉「給你五分鐘,不出來就咬殺你。」

  「謝謝你,雲雀前輩,還有櫻田前輩!」說完之後,綱吉就迅速衝進了學校。

  杏実有些迷惑「他認識我……」

  「你不認識他嗎?」雲雀凝視著杏実的臉龐。

  「不能說不認識,就是感覺,他身上經常發生奇怪的事,」杏実笑了笑,「雲雀前輩也是。那個,你們是朋友嗎?」

  「不是,」雲雀毫不遲疑地說道,「我沒有朋友。」

  這個人……把沒有朋友說的理直氣壯,好像很光榮一樣!

  作為並盛中學的學生兼喜歡雲雀的人,杏実當然也知道他最討厭群聚。感覺自己又挑起了一個讓雲雀厭煩的話題,杏実閉上了嘴,在心裡懊悔了一會兒之後,開始糾結要怎麼問出口。

  看到杏実微低著頭一臉糾結的樣子,再想到她之前自己在這說什麼要問出口的話,雲雀就猜她大概是有什麼問題要問自己,便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問我的?」

  「是,」杏実立刻抬起頭來,「那個,想問雲雀前輩喜歡吃什麼……」

  我問出來了!!!

  「喜歡吃什麼?」雲雀不理解,「問這個做什麼?」

  「因、因為明天想要帶便當,我想給雲雀前輩也帶一份,但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杏実滿懷期待地看著雲雀,「可以告訴我嗎?」

  雲雀想起來,在十年後的世界裡,杏実對自己的喜好非常清楚,會給他投喂漢堡肉,還是她自己做的,凜和徹也說,他們的媽媽做料理非常美味。

  「漢堡肉。」雲雀回答道。

  杏実微微睜大眼睛「啊,我記得之前在天台上有看到你在吃……漢堡肉嗎?」她急急忙忙從書包裡拿出小本本,「我記下來!」

  「很難記嗎?」

  「我怕記錯!」

  看到杏実鄭重地把小本本收起來,雲雀不由得彎了下唇角。像小動物一樣,真可愛。

  兩個人說完之後沒多久,拿完作業本的綱吉就跑了出來。

  「走吧。」雲雀說道。

  綱吉急忙應道「是!」

  「沒跟你說話。」

  綱吉「……」我多余唄?

  放學還一起走,這兩個人就是在談戀愛吧!

  作為一個自覺的電燈泡,為了不影響杏実和雲雀,更為了不被挨打,綱吉拿完作業本就回去了,離他們遠遠遠遠的。

  回去的路上,杏実認真地思考著。

  雲雀喜歡吃漢堡肉,不知道他喜歡肉多一點還是少一點。嗯……就放多一點吧!醬汁要濃稠一點嗎?米飯是軟一點還是硬一點呢?午飯的水果放小番茄怎麼樣?

  考慮到種種,杏実犯起了選擇困難症。

  她第一反應就是問雲雀,但她又覺得這種事也要問雲雀,雲雀說不定會覺得她很麻煩。

  怎麼辦啊!

  雲雀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幾天送杏実回家,她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後,但是每天都會找點話題跟他聊。以前沒有人這樣跟自己聊過天,所以雲雀覺得很新奇,也不排斥。但是今天,杏実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就讓雲雀有些習慣了。

  眼看都快到杏実家了,雲雀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杏実,就發現她抿著唇,看起來一臉糾結的樣子。

  「怎麼了?」雲雀出聲問道。

  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

  問完之後,雲雀就看到,杏実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像小動物受到驚嚇一樣的反應。

  「其實,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看她這麼緊張,應該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吧?

  「你明天中午……」

  「嗯。」

  「要吃小番茄嗎?」

  雲雀「……嗯。」

  這是什麼很難問出的問題嗎?為什麼她這麼糾結。但是雲雀發現,在自己回答完之後,杏実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那我明天在便當裡放小番茄,中午給你送到風紀委員室。啊,我快到家了,」她有些開心地對雲雀說道,「我先走啦,雲雀前輩再見!」

  雲雀沒說話,目送著杏実進了家門。

  他搞不懂杏実高興的點。

  第二天早上,杏実帶著做好的便當往學校跑,一邊跑一邊想完蛋了!要遲到了!

  為了防止出意外,她昨天晚上就做好了便當放進冰箱裡,結果興奮得很晚才睡著,鬧鐘響了都沒聽到。偏偏她媽媽這幾天不在家,也沒人叫她,醒來一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上課了。

  跑到校門口的時候,杏実發現除了每天兢兢業業查風紀的雲雀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學生了。她急忙跑過去,深呼吸了幾下之後擔心地問道「我、我沒有遲到吧?」

  雲雀沒說話,只是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告訴杏実「還有三十秒,進來就不算遲到。」見杏実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雲雀伸出手將她拉進了校門。

  杏実剛進去,就聽到身後有個男生的聲音「還好還好,沒打鈴,不算遲到!」

  她轉頭一看,就看到了昨天那個忘記拿作業本的男生正一臉慶幸,看起來已經是踩點熟手了。

  在他要進校門的時候,雲雀突然說道「等等。」

  綱吉有些懵逼,結果過了沒一會兒,上課鈴就響了。在綱吉驚恐的眼神中,雲雀亮出浮萍拐「你遲到了。」

  綱吉「……」雲雀前輩釣魚執法!還有我看到你剛才把櫻田前輩拉進去了!你這是並盛馳名雙標!

  在雲雀暴揍綱吉的時候,杏実愣愣地看著。

  那麼危險的武器雲雀到底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啊!

  挨完揍的綱吉跟杏実一起往教學樓走,他慘兮兮地吐槽「為什麼雲雀前輩對櫻田前輩的態度和對我的態度差別這麼大啊!」

  杏実眨了眨眼。

  有沒有考慮過,可能因為她以後會是雲雀的老婆呢?

  雖然進學校沒遲到,但杏実去教室上課還是遲到了。好在她成績優異,又是個文靜乖巧的女生,任課老師都很喜歡她,她偶爾遲到這麼一次,老師也沒為難她,甚至都沒問她為什麼遲到,就讓她回座位上去了。

  雲雀巡視到這一層的時候,從教室後門的玻璃上看到了杏実坐的筆直的背影。停留了幾秒鐘後,雲雀就離開了。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杏実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似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後面什麼都沒有。

  錯覺嗎?

  「櫻田,上來解一下這道題。」

  「是。」

  中午,杏実帶著便當去風紀委員室的時候,雲雀已經在等她了。她把便當遞給雲雀的時候,他疑惑問道「就一份?」

  杏実傻眼「不夠嗎?」她對男生的飯量沒什麼概念,還是昨晚打電話問了表哥他中午要吃多少才准備了這些。

  「你的呢?」雲雀答非所問,「不一起吃麼?」

  杏実恍然大悟,原來是要跟她一起嗎?

  「我以為你想自己一個人吃,就先給你送過來,我要回教室的……」杏実突然開心,「我去拿!」

  「我去吧。」雲雀站了起來。凜走之前跟他說過,要多幫她媽媽做事,不然媽媽以後就會要辭職,然後變成他強迫她媽媽去結婚。

  「可、可以嗎?」

  「嗯。」

  雲雀出現在杏実他們班的時候,原本還挺熱鬧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沒了吃飯的心思,全都自覺地開始反思,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麼違反風紀的事情。

  然後他們就看到,雲雀完全無視了他們,徑直走到了杏実的課桌前,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便當。

  所有人……櫻田!你的便當被委員長沒收了!!!

  雲雀提著杏実的便當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買了午飯回教室的綱吉山本和獄寺,而綱吉正在跟他們兩個講雲雀早上雙標的明明白白的舉動。

  雲雀挑眉「你有意見?」

  綱吉瘋狂搖頭「沒有沒有!」他哪敢啊!

  「喲,雲雀,」山本抬起手來跟雲雀打了個招呼,笑嘻嘻地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啊?」

  綱吉震驚勇者山本!竟然問出來了!

  雲雀微微皺眉「戀愛?」

  「不是嗎?跟三年級的櫻田,你未來的秘書,」獄寺說道,「你們兩個最近走的很近。」

  山本指了指雲雀手上的便當「那個是她的吧?女生喜歡的粉色便當盒。你們是不是要一起吃午飯?果然是戀愛了!」

  雲雀陷入沉思。

  所以,他是在和杏実戀愛?

  看著雲雀離開,綱吉眨了眨眼「他沒否認誒,就是吧?」

  難怪雙標呢!

  「等等啊,他戀愛不就是早戀嗎?不違反風紀嗎?」

  「拜托,他是風紀委員長,違不違反風紀他自己說的算吧!」

  杏実他們班下午有體育課,天氣很冷,班上的幾個同學一起在操場上打排球。

  雲雀從風紀委員室的窗戶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他們活躍的身影。

  「雲雀,下午好。」

  聽到這個聲音,雲雀轉頭看了一眼,反應十分冷靜「你來了,小嬰兒。找我有事?」

  「沒有,我只是來看看小杏,」裡包恩走過去,跟他一起往窗戶外看,「聽阿綱說,你最近跟小杏走的很近?」

  雲雀將注意力轉移到裡包恩身上「小杏……你跟她很熟?」

  「不算很熟,」裡包恩語氣可愛,「只是在十年後的世界受她很多照顧,回來之後就想辦法跟她認識了而已。」

  受她很多照顧……自己在十年後世界也受她照顧了,十年後的世界,那些人都跟她很熟的樣子,尤其是迪諾,也是這麼叫她的。

  「你呢?」裡包恩好奇地問道,「你應該發現了,她沒有十年後那場戰鬥的記憶,我覺得這應該也是你回來之後沒去找她的原因,怎麼最近開始找她了?」

  為什麼?雲雀也說不上來。非要說因為以後他們兩個會結婚,還有兩個小孩,那也是以後的事,跟現在的他沒有關系。

  但就是很在意,感覺像是知道了她以後一定會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內,所以提前劃進來。

  就在這時,雲雀看到杏実的手腕被排球打了一下,不過她沒怎麼在意,揉了揉之後就繼續活動去了。

  「她是我的。」

  裡包恩「……」這個中二病在說什麼呢?

  下午放學後,杏実的朋友因為有事,讓她幫忙換一天值日,所以她離開教室的時間就晚了一點。

  這幾天她等雲雀一起回去,發現他每天出去的時間很固定,就想著晚點再出去。

  外面好冷的!

  她拿出小本本,開始在上面做筆記。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問雲雀漢堡肉的味道怎麼樣,他說還可以,看來還需要繼續精進。吃米飯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今天的米飯是偏軟點的,看來他不喜歡這樣的口感,雖然他沒說,但她還是要注意,下次米飯少放一點水好了。

  記錄完之後,杏実收起小本本,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心裡想著一個問題——她和雲雀,現在到底算什麼關系?

  感覺以前根本毫無交集,只是她單方面地關注著雲雀,現在卻突然被告知以後他們會結婚,還會有小孩,所以提前關系變得親密起來了。

  她以為雲雀會很排斥,但他好像適應的還挺好,對她的接受度也很高,反倒是她,還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一旦跟雲雀靠的太近,就會控制不住的緊張。

  而且……她還是很在意凜說的,以後雲雀會強迫自己跟他結婚,這怎麼可能呢?

  雲雀就算結婚也是應該跟並盛中學結婚不是嗎?

  想著想著,杏実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雲雀走出去的時候,沒在校門口看到杏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才接觸了幾天,但雲雀不覺得杏実是那種不說一聲就放他鴿子的人。他拿出手機准備給杏実打個電話,才發現她之前給自己發過信息,說她今天要做值日。

  現在還沒做完?

  雲雀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沒多想,收起手機後目標明確地往杏実的教室走,剛到門口就看到杏実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杏?」雲雀叫了一聲,杏実沒有回應,他就確定杏実真的睡著了。他走過去,在杏実前面的座位上坐下,單手支著下巴看她。

  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呢?能讓她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杏実醒過來的時候,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蛋!

  「我睡著了!」她慌張地坐起來,這才發現雲雀就坐在自己面前,單手支著下巴,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因為距離很近,杏実的臉不自覺地紅起來,「雲、雲雀前輩……」

  「手給我。」雲雀換了個姿勢。

  杏実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把手伸了過去,結果就被雲雀一把抓住,翻過來看她手腕上的淤青。

  杏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拿上書包,跟我來。」

  「好、好的!」

  杏実被雲雀拉著去風紀委員室的時候,他也沒有松開手。杏実不敢說也不敢問,就老老實實跟著他,進去之後又聽他指揮坐下,看他拿出一個醫藥箱,打開後找到一瓶跌打腫痛的藥水,給她倒在手腕上揉了起來。

  「嘶——」杏実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氣,眼眶也多了一絲水汽。

  「疼?」

  「嗯……」

  「忍著。」

  「……」杏実被噎得無話可說。雖然除了忍著她好像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但是雲雀問完之後又這麼說,就讓她覺得心塞塞的。

  雲雀低著頭給杏実揉手腕,沒注意到她一副噎住的表情,只是有意識地將手上的動作放輕了許多。

  杏実也感覺到了。她看著雲雀垂首給自己揉手腕,想起自己今天思考的問題,忍不住問道「那個,雲雀前輩,我們兩個現在……算什麼關系啊?」

  雲雀抬頭看向了杏実「為什麼這麼問?」

  「就、就是,我們之前也沒怎麼說過話,你根本都不認識我,只是突然冒出兩個小孩說是我們的小孩,好像就因為這樣的理由,我們兩個就突然變親密了,就——」杏実有忐忑地看著雲雀,「就這樣……」

  「哦,」雲雀點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道,「戀愛關系。」

  「……誒?誒誒????」

  因為雲雀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的冷靜平淡,態度也是理所當然,杏実就覺得過於震驚的自己看起來像個土狗一樣。

  但這不能怪她啊!她和雲雀這就算戀愛關系了嗎?!

  「對了,」雲雀面帶疑惑,「什麼是戀愛關系?」雖然山本他們是這麼說的,但雲雀沒搞懂。

  杏実「……啊?」

  他不知道什麼是戀愛啊!那他在說什麼?!

  杏実一邊比劃一邊試圖給雲雀解釋「就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在一起談戀愛——」

  「手不要亂動。」有傷自己不知道嗎?

  「對不起!」杏実立即老老實實坐好,「那個,雲雀前輩,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在一起的。我是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跟現在也沒什麼關系……還有,如果以後你想跟我結婚,不用強迫我,我喜歡你,你要跟我結婚的話我會很願意的!」

  雲雀挑眉「你喜歡我?」

  杏実捂住了嘴,臉頰肉眼可見地變成了紅色。

  她怎麼說出來了?!

  「不、不是,我——」

  「那就是不喜歡?」

  「也不是!」杏実快急死了,「我喜歡你,可是我——」

  雲雀伸出手,在杏実紅透的臉上捏了捏biubiu——

  真可愛。

  「別捏了……」杏実沒什麼震懾力地反抗了一下。

  干嘛總是捏她的臉?搞得他們好像真的……很親密一樣。

  「你對我可能有些誤解,」雲雀又捏了兩下之後才收回手,「我不是會被別人勉強,更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

  「這、這樣嗎?」

  杏実的腦子轉的很快這話的意思是,他這段時間跟我走的近,是因為他自己願意跟我走的近嗎?

  「嗯。所以,你才是那個不要想太多的人。」說著,雲雀瞥了杏実一眼。

  他總覺得杏実因為對他的誤解所以想法很多。

  而且她總是很害怕自己,雲雀完全想像不到她會喜歡自己。

  杏実小心翼翼「那我以後少想一點。」被發現了qaq!

  「關於我的事情,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我,不用害怕。」

  「嗯嗯!」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的!」

  回去的路上,想起雲雀說的話,杏実這次沒有跟在他後面,而是快走了幾步追上他。

  「那個,馬上就是聖誕節了……要一起過嗎?」

  「好。」


第104章 番外六

  假如杏実辭職成功了,這個故事會有什麼樣的發展呢?

  讓我們把時間線撥回去一點,回到杏実剛提出辭職的時候。

  跟杏実預想的一樣,雲雀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她辭職的要求,她的辭職申請提交上去第二天,雲雀就給她批同意了。

  因為知道雲雀這個狗老板沒有心,根本不會挽留自己,所以杏実也沒有產生什麼負面的情緒,在他批了她的辭職申請後,就開始找人跟自己進行工作交接了。

  雖然她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交接給了草壁。

  雲雀沒有挽留杏実,反倒是彭格列的人和迪諾他們都來問她能不能考慮不辭職,不過見她已經做了決定,他們也就沒再堅持,很衷心地祝福她人生新的篇章能一切順利。

  因為替雲雀承擔的工作太多,原本一個月的辭職流程,杏実走了差不多快兩個月,不過還是在聖誕節之前離職了。

  不得不說,雲雀是個很大方的老板,還差幾天就是新年,他還是給杏実發了今年的年終獎金。

  「多謝老板,」杏実笑容可掬,「我感覺以後可能能遇不到你這麼大方的老板了。」

  雲雀眸光一閃「留下?」

  「不了。」

  「哦。」

  「那我走了,再見,雲雀先生。」

  「嗯。」這是杏実第一次沒對他用「老板」這個稱呼。

  雲雀本來也以為,杏実的離職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但他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

  他以前很少出現在風紀財團,但是每次過來,都會看到杏実在辦公室外面的桌位上,走的時候也能看到她。

  第一次沒看到杏実,雲雀還問了草壁一聲「杏呢?」是不是又開會去了?

  草壁欲言又止「小杏辭職了啊。」

  雲雀「……哦,我忘記了。」

  第二次。

  雲雀「杏……」

  草壁「她辭職了。」

  第三次,不等雲雀問,草壁便搶先說道「小杏她辭職了,恭先生你不用再問了。」

  雲雀神色不悅「我沒問。」

  草壁語氣誠懇「但你看起來很想問。」

  雲雀沒說話,只是氣壓很低地離開了風紀財團。

  草壁無奈地嘆氣。早在杏実辭職的時候他就跟雲雀說過讓他挽留一下,他不聽,現在好了,戒斷反應了吧?

  雲雀花了一段時間來確定,他不能沒有杏実,所以他准備去把人找回來,但是被迪諾制止了。

  「你不覺得你錯過了挽留她的最佳時機嗎?」迪諾一本正經,「你應該在她剛提出辭職的時候跟她說的。」

  雲雀面無表情「我當時沒覺得她辭職會對我有什麼影響。」

  「你……確定?」迪諾懷疑地看著他,「那可能是你自己沒察覺,反正我們當時都覺得,小杏辭職的時候,你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所以我們都以為你會不同意,還想幫你一起留住小杏。但是你放她走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幫你了。」

  「我現在要去把她找回來。」

  「別吧?」

  但雲雀是誰?他任性自我,一意孤行,不是迪諾說一句「別吧」就能放棄的人。然而迪諾又說「你有沒有想過小杏可能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不想被你打擾呢?」

  雲雀「……」他沒想過。

  迪諾心情復雜。感覺自己這個傻學生終於意識到杏実對他的重要性,但是時機已經有些晚了。他有些於心不忍「也不好說,不然你還是問問她吧。」

  雲雀點了點頭,打開手機准備給杏実打電話,但是找了半天他發現,他的手機裡沒有杏実的號碼了。他黑著臉對迪諾說道「她把我手機裡存的她的號碼刪掉了。」

  他的手機只有他自己和杏実兩個人能碰到,他沒刪,那就是杏実干的了。

  「真的假的?」迪諾傻眼了,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了杏実的號碼,「不過她辭職之後,可能會換號碼,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再跟她聯系過。」說著,迪諾就撥出了號碼,結果沒過多久,電話就接通了。

  迪諾開了免提,雲雀聽到了杏実熟悉的聲音「喂,迪諾先生,有什麼事嗎?」

  瞥了一眼雲雀變得更黑的臉色,迪諾語氣自然地說道「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好啊,」杏実的語氣聽起來一如既往的平和從容,「前段時間陪媽媽旅游,剛回來。迪諾先生呢?」

  「還是老樣子啦。」

  迪諾跟杏実聊了一會兒,整個過程中雲雀沒出聲,也沒聽到杏実問任何跟自己有關的事情。掛斷電話之後,迪諾還給雲雀補刀「她都不關心你誒。」

  雲雀一語不發地起身走了。

  生氣!

  把她的號碼從他的手機裡刪除,但是沒換號碼,迪諾打過去的電話她還是會接,擺明了就是完全不想跟他聯系了。

  雲雀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他直接開車去了杏実家,但是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來開門。正好住在隔壁的鄰居回來,看到雲雀後,很好心地告訴他「住在這裡的那位小姐搬走了。」

  「搬走了?」雲雀愣住,「什麼時候搬走的?」

  「大概兩個月前。」

  「……」

  那不就是她剛離職的時候?

  雲雀覺得自己被杏実拋棄了。他坐在車上思考了差不多一小時,終於想明白,杏実應該就是不想被他找回去再給他工作,才會這麼做的。

  雲雀放棄了把杏実找回來的想法。迪諾說得對,她可能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

  即便是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如果不是刻意去尋找對方,兩個人再見面的幾率基本就是零了。

  因為打消了去找杏実回來的想法,雲雀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

  雲雀在開車回家的時候,不經意間往路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雲雀確定自己不會認錯的,那就是杏実。他想也不想地把車停在路邊,快要追上她的時候才想起來,她可能並不是很想見到自己。

  而且走近之後,雲雀才發現,杏実手裡還牽著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兩歲左右的樣子。

  雲雀站在原地有些猶豫,就在這時,杏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轉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雲雀的時候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雲雀先生?」

  已經被看到了,雲雀就走了過去。他看到杏実臉上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見,雲雀先生。」

  「確實很久了。」雲雀點了點頭,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她身邊的小男孩身上。

  這小孩……長的跟杏実有點像。她兒子?

  她辭職三年,這小孩看起來有兩歲……看來她辭職真的是因為想結婚了。雲雀心情復雜地想到。

  見雲雀看著自己身邊的小孩,杏実笑著對小孩說道「小成,叫叔叔。」

  「叔叔好——」小男孩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後,伸手拉了拉杏実的衣服,「累累,抱抱。」

  杏実有些無奈「不是才剛走了五分鐘嗎?」

  「累累——」

  杏実只好彎下腰,將小男孩抱了起來「男孩子不可以這麼嬌氣的,知道嗎?」

  小男孩伸手抱住杏実,把臉埋在她身上「不知道!」理直氣壯。

  「真是的。」雖然這麼說著,但杏実跟小男孩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溫柔耐心,這讓雲雀不由得想起,綱吉在知道杏実辭職的理由時還說過,他覺得杏実如果有了小孩一定會是個溫柔的好媽媽,跟她結婚的男人也一定非常幸福。

  所以她結婚了,也有小孩了,怪不得從原來住的地方搬走了。

  雖然在跟小成說話,但杏実也沒忘記雲雀還在這裡。她微笑著對雲雀說道「那我們先走了,雲雀先生。」

  「去哪?」雲雀面色平淡地看著杏実,「我送你們。」

  「不用了。」杏実指了指前面的商場,「小成說要去那邊商場頂樓的游樂場玩,已經快到了。」

  雲雀點頭「嗯。」然後又問道,「我幫你抱著他。」

  杏実「……?」她前老板不愛聽人說話的毛病還沒改呢?

  一直到了商場頂樓的游樂場,杏実都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她今天會這麼巧的碰到雲雀?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有三年沒見了。碰到就碰到吧,他還跟自己一起陪小孩來游樂場了……他不是最討厭群聚了嗎?

  不得不說,三年沒見,杏実看到雲雀的時候,心跳還是不可抑制地加快了一些。她總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脫離了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題雲雀會不會感興趣。

  小成去玩兒童蹦蹦床了,杏実就在蹦蹦床的防護網外面看著他,雲雀也一語不發地跟在旁邊。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杏実對雲雀說道「那個,我們已經到了,雲雀先生你有事的話就先回去……」

  「我沒事。」雲雀回答得干脆利落。

  杏実默默地轉回去,心裡十分不理解。沒事也不用在這呆著啊?他想干嘛?

  算了,不管他了。杏実拿出手機,對著玩的正開心的小成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發給了他的爸爸媽媽——也就是自己的表哥表嫂。

  自由職業者就是這一點不好,家裡人會覺得你很閑,然後把帶小孩這種工作交給你做。杏実默默地想到。

  杏実不說話,雲雀也不出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杏実,但他就是不想走。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男人走過來,笑容可掬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開始給他們推薦幼兒英語早教課程。他還說「我們現在有免費的課程體驗,爸爸媽媽可以帶小朋友一起來體驗一下。」

  雲雀挑了下眉,杏実看了他一眼之後,立即解釋道「不是的,他沒有小孩,小孩是我家的。」

  尷尬,被人搞錯了。

  來推銷的男人也有些尷尬,連連跟他們道歉,還在心裡納悶,自己怎麼會看走眼——這兩個人挺像夫妻的啊。

  不過杏実對兒童英語早教還是挺感興趣的,之前她表哥也說過准備送小成去上英語班了,她便說道「方便詳細地跟我說一下嗎?」

  「好的,沒問題!」

  杏実一邊仔細聽對方講,一邊關注著小成,最後拿到了一堆相關的資料,准備回去給小成的父母看看。

  雲雀不解「為什麼要上這個,你自己教不就行了?」

  杏実耐心地解釋道「老師教的會比較系統。」

  這時,玩夠了蹦床的小成跑過來抱住杏実「冰淇淋!」

  「你爸爸說不可以給你買冰淇淋吃哦?」

  「要吃!」

  聽到杏実和小成的對話,雲雀忍不住問自己,他到底在這裡做什麼。杏実現在不是他的秘書了,她有丈夫有小孩,而且三年不見,她跟自己說話的態度都生疏了很多。

  越想越氣悶,雲雀冷不丁地開口說道「我先走了。」說完之後,他也沒看杏実是什麼反應,就轉身離開了。

  杏実倒是對雲雀這種喜怒不定的性格習以為常,見他要走還沒忘跟他說聲「再見」。

  小成奇怪地問道「姑姑,那個叔叔為什麼走啦?」

  「可能是有事吧,」杏実給小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姑姑帶你去吃冰淇淋,但你只能吃一點點,知道嗎?」

  「知道啦!」

  第二天,雲雀去了風紀財團,見到草壁,他就順口問了一句「杏結婚的時候,你去參加婚禮了嗎?」他記得草壁跟杏実關系不錯來著。

  誰知道草壁卻一臉震驚地問道「什麼?!小杏結婚了?什麼時候啊!」

  「她不是辭職的時候就結婚了嗎?」聽到草壁這麼說,雲雀頓時有些茫然,「她沒結婚?」

  「沒有啊,」草壁想也不想地說道,「她辭職之後我們還有聯系的,她雖然有相過親,但是還沒結婚。」他松了口氣,「你嚇我一跳,我以為我錯過她的婚禮了!」

  「你們有聯系?」這一點雲雀完全不知道。他帶著隱隱的期盼問道,「她有沒有問起過我?」

  這……好像是一道送命題。草壁覺得雲雀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希望自己被問起過,但問題是杏実從來沒問過。要是告訴他杏実問過,他應該會很高興,但是他要是再問,草壁就編不出來了,他可沒有杏実那麼會糊弄雲雀。

  「沒有。」草壁干巴巴地回答道。

  說完之後,他就感覺到雲雀的氣壓一下子降下來了。

  「呃,恭先生,你今天怎麼突然問起小杏了?」草壁小心翼翼地問道。

  雲雀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昨天碰到她了,她還帶著一個小孩。」

  「哦,那應該是她小侄子吧,」草壁說道,「她有說過,是她表哥家的第二個小孩。她現在不工作,這種照看小孩的事情經常會落在她頭上。」

  雲雀「……」他對杏実的現狀真的一無所知,但草壁卻知道的很清楚。他微眯著眼眸,「你知道杏現在住在哪裡嗎?」

  「知道,」草壁點頭,「她之前給我寄過自己做的點心,上面有她的地址。」

  雲雀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她給你寄點心?」

  草壁急忙說道「我給過你的,你說不吃!」

  「你沒說是她寄的。」

  「說了我就沒得吃了!」

  草壁理直氣壯,雲雀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後對他說道「把杏的地址發給我。」

  「好的。你要去找她嗎?」

  「要你管。」

  雲雀驅車去了杏実現在的住址,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之後沒人開門。這次他學聰明了,正准備去鄰居家問,卻發現杏実門上掛了一個小牌子。

  「外出幾天,歸期不定,快遞請放隔壁鄰居家,謝謝。」

  外出?去哪兒了?雲雀皺著眉想到。

  歸期不定……就是什麼時候回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意思嗎?

  因為理解成杏実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雲雀就沒讓草壁問,而是自己每天過來看看杏実回來了沒有。

  連續一個多周,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有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男人每天都會來杏実家門口待一會兒。

  結果杏実旅行回來,去隔壁大嬸家給她送伴手禮,順便拿最近寄來的快遞時,大嬸就憂心忡忡地問她「小杏啊,你最近是得罪什麼人了嗎?黑·道或是高利貸之類的……」

  「嗯?」遵紀守法好公民櫻田杏実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麼問啊?」

  「因為你家門口最近總有個看起來很凶的男人出現,」大嬸緊張兮兮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得罪了什麼人,那你還是趕快報警比較好。」

  最近經常有人來找她?會是誰啊?

  杏実正覺得奇怪,大嬸指了指她身後「哎喲,我看到他的車了,他又來了。他每天來的時間還挺固定的。」

  「是嗎?那我正好去看看。」

  「你小心點啊!」

  「沒事沒事。」

  大嬸憂心忡忡,杏実倒是不擔心。就算真的有人找她麻煩,她自己解決不了,找草壁應該也可以。

  結果看到停在自己家門口那輛車之後,杏実就有些想笑了。

  這不是雲雀的車嗎?

  她抱著快遞走過去,在車窗上敲了敲,等車玻璃降下來之後,她看著雲雀笑眯眯地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雲雀微微挑眉「你回來了?」

  「嗯,今天剛回來。」杏実指了指自己家門,「要進來坐坐嗎?」

  相比較上次見面兩個人還有些生疏,這次杏実的態度已經自然多了。

  雲雀沒說話,只是示意杏実退後一些,然後開了車門下了車。見杏実手裡還拿著幾個快遞,他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幫她拿了。

  隔壁大嬸因為擔心杏実,就在門口看著,要是情況不好就隨時報警,結果卻發現她跟那個男人看起來很熟絡的樣子。而且單看那個男人,氣勢很強不好惹,可他跟杏実站在一起,就莫名地讓人覺得這兩個人顏值很配,連他身上那股凌厲的氣勢都消散了不少。

  小杏的追求者?大嬸像是發現了新八卦一樣,趕緊去跟住在附近的家庭主婦們分享消息去了。

  進去之後,杏実給雲雀找了雙拖鞋,還有些抱歉地說道「這是之前從酒店帶回來的一次性的,家裡沒有男式拖鞋,你湊合一下穿這個吧。」

  「嗯。」雲雀點了點頭,但是沒有立即換,而是問杏実,「這些盒子放哪裡?」

  都是杏実的快遞。

  「給我吧。」杏実從雲雀手裡接過快遞之後就送到儲物間去了,而雲雀則是換上了拖鞋,徑直走了進去。

  「我剛回來,家裡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打掃一下,」杏実放好東西後又去廚房泡了茶,「請坐。」

  「你一個人住?」雲雀略帶好奇地問道。

  杏実點點頭「嗯,是啊,本來是搬回去跟媽媽一起住了一段時間,但是她老管我,我就又搬出來了。」她有些無奈,「以前不經常在一起,就算是母女,突然住到一起也會有矛盾的,還是分開比較好。」

  「原先的房子為什麼不住了?」雲雀有些介意,「不喜歡了?」

  「也不是,」杏実笑了起來,「只是不用再早早上班,很晚才下班,所以不用再住在離公司很近的地方了。」

  「哦。」雲雀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端起茶喝了一口。

  兩個人坐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最後還是杏実忍不住好奇「那個,隔壁的大嬸說,你最近每天都來找我,」她有些疑惑,「找我有什麼事嗎?」

  杏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雲雀竟然會專門來找她,還是每天都來。

  「不知道。」雲雀回答得很干脆。

  「……誒?」杏実覺得可能是她太久沒見雲雀,已經不太了解他了,「你說不知道……」

  雲雀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杏実「我想見你。」

  杏実不由得愣住了他想見我……?

  「哲說,你沒有結婚?」雲雀不解,「為什麼?這不是你當初辭職的理由嗎?」

  「啊……」杏実抿了抿唇,「因為沒有遇到喜歡的,也沒有遇到合適的。」

  「這樣。」

  「為什麼?」杏実有些茫然地看著雲雀,「為什麼想見我?」

  「不知道。」雲雀回答得很坦然。

  杏実不禁失笑,還真是雲雀式的回答。只是她的內心還是因為雲雀的話起了一些波瀾,在這之前,她無法想像雲雀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雲雀沒有在杏実家停留太久,走的時候,他頓住腳步,隱隱有些期待地看著杏実「杏,你要不要回來?」

  「回去工作嗎?」杏実笑著問道。

  「不工作也可以,」雲雀神色認真,「只要你願意回來。」雲雀本來沒打算這麼問,但是他這次見到杏実之後,他非常明確地意識到,他希望杏実能回來。

  杏実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雲雀。

  他好像……很想讓我回去。或許不是回風紀財團,而是回到他身邊。

  見杏実不說話,雲雀就以為她不想,抿了抿唇後對她說道「我不勉強你,你也可以先考慮一下,如果想的話再聯系我。」

  說完之後,雲雀就要走,杏実卻在這個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臂。她隱隱約約地有個念頭就是現在,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機了。衝動就衝動吧,至少讓他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心意,讓他知道自己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為他工作。

  「杏?」

  「雲雀,」杏実仰頭看著雲雀,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要不要,跟我結婚?」

  雲雀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你說什麼……」

  「遇不到合適的,至少也要找個喜歡的,」杏実直視著雲雀的雙眸,「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很喜歡。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很理智,我現在跟你說的話是出於衝動才說的,但也是我的真心話。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就結婚,我永遠都不離開你。如果你不同意的話——」

  杏実的話還沒說完,人就被雲雀拉出去塞到了車上「我同意了,我們去結婚。」

  「……你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雲雀斬釘截鐵地說道,心裡生出了一股失而復得的驚喜。

  杏実「……」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她心裡暗自慶幸還好雲雀答應了,他要是不同意,就是她連夜換個星球生活的結局了。

  「我有個問題。」

  「你問。」

  「結婚要做什麼?」

  杏実「……」她好像……選錯結婚對像了。

  「我後悔了,我不想跟你結婚了。」

  「你後悔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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