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景櫟有個夢想,在她看來這個夢想十分偉大。
她想當個導演。
這是有原因的。
景櫟父母是著名的演員,坐擁千萬粉絲,人前優雅得體,人後惡趣味十足。
從小到大,景櫟都是他們戲弄的對像。
具體例子有很多,在她三歲的時候,景媽外出回來給她帶了個棉花糖,那個棉花糖是彩色的,她很喜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後來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她當場就哭了。
景媽就逗她:「這個棉花糖有點髒了,你洗一洗再吃。」
她聽信了景媽的話,將棉花糖放在了水龍頭下面衝了衝。
然後她看著手中衝完水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棉花糖,哭的更大聲了。
再比如十歲時,有一次她在家躺著的,家裡電話響了,因為景爸在客廳,她就沒有去接。
結果電話響了半天,也不見景爸接電話,她無奈的起身去客廳接了電話。
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景爸的聲音:「我懶得動彈,你幫我拿一下電視遙控器。」
她舉著話筒,轉頭看向癱在沙發上對著手機說話的景爸,又看了看放在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
景櫟:「……」
因為這對惡趣味十足的父母,景櫟的成長總是在走在被坑和即將被坑的路上。
後來她長大了,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報考導演專業,立志於成為大導演,讓父母在自己手下拍戲,這樣無論她說什麼,父母就必須聽她的話了。
然而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在景櫟還在為這個目標而努力的時候,一著不慎,她穿越了。
景櫟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青綠的草地上,吹著微微的涼風,抬頭看了看天空,是藍的,她又掐了自己一下。
好疼,看來沒做夢。
她側過頭,看向左邊。
左邊是一座岩石神像,石柱之上,不動玄岩凝成方硬的石椅,身披兜帽長袍的石像隨意坐在石椅上,坐姿囂張。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就在她擦了擦眼睛,想再仔細看看的時候,突的聽聞右邊有細微的聲音。
景櫟當下一頓,緩緩轉過頭看向右邊,就見一個眼熟至極的生物手拿燒火棍,甩了甩。
有點眼熟,不確定,再看看。
她沉默的觀察了半天。
到底為什麼這裡會有丘丘人啊?!
「吖!」
聽到這耳熟的,代表怪物仇恨的聲音,景櫟眼含熱淚,嚇得起身就跑。
丘丘人在身後揮舞著燒火棍,追的飛快,景櫟跑的氣喘吁吁,直呼吾命危矣。
危機時刻,她眼前一晃,看到前面走過了一個令人安全感十足的身影。
「救命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張嘴就喊。
他轉過頭了!
他看到她了!
他走過來了!
「俱收並蓄。」
沉穩的男聲伴隨著盈起的岩元素力量,在景櫟的周身形成一個堅固護盾,丘丘人追了上來,燒火棍打在護盾之上,絲毫沒有傷害到景櫟。
帝君的護盾,令人安心。
景櫟只感覺原本跑累的身體似乎在一點點恢復力氣,恢復力氣的程度隨著丘丘人打在護盾上次數而增加。
釋放岩元素力量之後顯現的岩脊佇立在她的身側,岩脊不住揮發出一道道岩石波紋,衝刷到丘丘人身上,不過眨了兩眼的功夫,丘丘人就已經滅於岩脊之下。
景櫟眨了眨眼,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恩人,睜大了眼睛。
金棕長衣的青年環臂而立,面容俊美,神情平靜。此時他的身形在景櫟眼中無限拔高,閃閃發亮。
這、這是只滿命帝君!恐怖如斯!
「恩人!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你看行不行?」景櫟激動看著鐘離,覺得自己可以近距離觀看帝君,人生值得了。
這個帝君帥爆了!
然而鐘離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手抵下顎,靜靜的盯著她,觀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的身上……似乎有異世的氣息。」
是肯定的語氣,似乎從景櫟的身上觀察到了什麼,語氣和緩下來。
「啊對對對,我是異世來的,不小心進入這個世界了。」景櫟直接承認,沒想著隱瞞。
對於提瓦特來說又不是沒有異世人來過,比如艾麗絲、旅行者都是外來之人,再來一個她自己,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直接承認也沒關系,不然還要現編身份。
而且面前的人是璃月的岩王帝君,塵世七執政之一的摩拉克斯,活了六千多年的神明,她一個只活了18年的人在他面前充其量算個小孩,有什麼自信可以瞞過他?
「我目前身無分文,無處可去,所以恩人你可以不可以收留一下我?我很能干的,做飯全能、家務全包、還會各種泡茶技巧。」景櫟對著鐘離懇求道:「我會努力找工作的!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錢!」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景櫟甚至用上了可莉求人的賣萌技巧。
就見面前的鐘離沉吟片刻:「以普遍理性而論,你完全可以到璃月總務司處登記一下自己的身份,璃月並非排外的國度,會為你安排一切事宜的。」
「啊?」景櫟疑惑的點是不知道還可以登記總務司。
而鐘離顯然理解成了景櫟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國度,不清楚璃月。於是耐心的給她講解了一遍提瓦特的基本構成:「這個世界名為提瓦特,總共有七個國家,分別是璃月、蒙德、稻妻、須彌、納塔、至冬、楓丹。我們現在就處在璃月這個國度的土地上,璃月總務司是管理民事事務的機構。」
「原來是這樣,實在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恩人你,我可能到現在還對這裡一頭霧水。」明白鐘離是誤會了,景櫟也沒解釋,而是就著鐘離的講解感激的點頭。
不然她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何對這個世界那麼了解。
該怎麼說?你們是游戲中的人物,我從游戲中認識的這個世界,認識的你們?那必然不能這麼說啊!
「無需感謝我。既然要尋找住所,不如前往璃月,我可以送你一程。」鐘離不置可否,詢問她的想法。
景櫟毫不猶豫的點頭:「恩人住在哪裡我就去哪裡。」最關鍵的是,璃月是以她的國家為原型的,她一定可以很快的融入這裡。
於是鐘離帶著她前往了璃月港,將她送到了總務司辦事處,就准備離開了。
景櫟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住他:「恩人,我還不知道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叫景櫟,你呢?」
按理來說景櫟是不應該知道鐘離的名字的,畢竟她是一個剛來到這裡的異世之人,從哪裡得知鐘離的名字呢?
鐘離回身看她,負手而立,瞳眸猶如最上等的石珀,紅色的眼尾帶著無言的昳麗:「你可以稱呼我為鐘離。」
景櫟愣了愣,下意識誇贊:「取其中間,鑲之以金;璃月之離,去其以王。好名字!」
鐘離目光一動,又是盯著景櫟沉吟半晌,那眼神像是在評估著什麼,片刻後,他收回目光,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景櫟也是看著鐘離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她總覺得現如今的鐘離和游戲裡的鐘離不太一樣,給人的壓迫感更強一些。
莫非她穿越的時間不對?帝君還沒退休?再深思一下,空和熒到這個世界了麼?
景櫟有些惴惴不安,於是在辦理完登記後,走到街上詢問一個路人。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聽說過旅行者嗎?」景櫟問道。
「旅行者?有這號人物嗎?」路人撓了撓頭。
「那現任的七星是哪幾位?」景櫟接著問。
「當然是天權星凝光大人,玉衡星刻晴大人……」一說起這個,路人頓時滔滔不絕起來。
景櫟稍微松了口氣,又接著問他:「那個……我是來自其他國家的,想問一下,今年的請仙典儀……」她問的很含糊。
路人更精神了:「今年的請仙典儀還未開始,不過今年將由玉衡星大人請仙……」
景櫟終於確定了時間線。
這個時候帝君的的確確還沒退休,旅行者也還沒開始旅行,算算時間的話,今年是刻晴請仙,明年就是凝光請仙,也就是明年帝君正式假死退休。
她松了口氣,幸好沒穿越到她不確定的時間點,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沒有神之眼,也不是仙人,還是安安穩穩待在璃月為好,就不往危險的地方湊了。
景櫟待在璃月總務司給安排的臨時房屋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收到登記辦好的通知,取得了自己在璃月的地契和居住證。
景櫟還有些不真實感。
這辦事也太快了吧?據她玩游戲時所知,璃月總務司作為民生機構,要辦理的事多到忙不完,排隊能排好幾天。
而她不過睡了一晚上覺的功夫,就已經辦好了。
感覺像是她上面有人一樣。
等等!
景櫟想到了關鍵。
現在鐘離還沒退休,還管理著璃月的各項事務。
而她昨天才見過鐘離。
該不會是鐘離在上面一路給她開綠燈了吧?
第2章
這有很大的可能啊!
景櫟的思想已經由『帝君的護盾令人安心』轉變為『帝君令人安心』。
反正手續都下來了,趕緊去看看新房子去。
景櫟收起總務司發下來的文件,眉開眼笑的按照地址找到了分發下來的房屋。
分發的房子位置有點偏,離鬧市區有些遠,不過景櫟已經很滿意了,如果不是璃月總務司分發下來這棟房子,她說不定就要流落街頭了。
這個房子大概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屋子內也都落了灰,但家用擺設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是齊全的,大概是總務司那邊送過來的。
景櫟擼起袖子就准備好好打掃一下整個房子。
因為父母時常外出拍戲不在家,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會回來一趟,她的生活動手能力都是生活所需,被迫學會的,包括掃地拖地、擦拭灰塵,還有自己做飯。
已經算是熟能生巧了。
用了一天的時間,她一點點的將這個房子收拾整潔,干淨如新,忙碌了一天的時間,看到煥然如新的家,疲累的身體仿佛也得到了升華。
「有點餓了。」景櫟摸了摸肚子,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但是她身上沒有一個摩拉,不能出去吃了。
看來得快些找工作賺錢了。景櫟走向廚房。
廚房裡放著一些總務司送過來的食材,沒有多少的量,一個人最多只能吃五天。這五天的時間,大概就是留出來的,給她這個異世人了解這裡,找到工作的時間。
景櫟看著廚房中的食材,陷入了沉思。
雖然但是,她還是想說!
提瓦特的有些食材她根本不會處理啊!
大體上的調料食品都是和現代相同的,就是有些食材很考驗她的知識儲備量。
景櫟最後拿了甜甜花和禽肉,做了一份甜甜花釀雞。
雖然她也不知道提瓦特的做菜步驟是怎樣的,但沒關系,她有現代做菜的基礎,大概處理處理應該就可以了。
待她吃完晚飯,天已經黑了。
景櫟走出門,看了看提瓦特的星空。
巨大的圓月銀盤,散發著微微的光亮,美麗的銀河星辰動也不動,就如同一幅畫一般美麗,但缺少生動。
這就是提瓦特的虛假之天啊,美麗,但不真實。
可能對於提瓦特人來說,這樣的星空是很正常的,在他們的認知裡,星空就該是不動的。
但景櫟在現代見到過真實的星空,見到過月亮時彎時圓,又怎麼不會覺得這個星空是虛假的呢?
她收回目光,來到書桌前坐下,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緩緩寫了一個一。
既然來到了提瓦特,她就該好好做一下規劃。
這個世界是危險的,野外有魔物橫行,塵世有七神執政,深淵、天空島是不可忽視的威脅。
而且,還有被稱為『原神』的神之眼擁有者。
面對無法掌控的境遇時,人們總是喟嘆自己的無力。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轉折處,若有凡人的『渴望』達到極致,神明的視線就會投射而下,神之眼就出現了。
這就是神之眼,受神認可者所獲得的外置魔力器官,用以引導元素之力。
這是最官方的解釋。
然而在游戲時,雷電將軍的的對話表明了神之眼的出現與神明無關,最重要的是人類的渴望。
景櫟頓了頓,停下了分析。思維又發散了,現在對她來說神之眼如何產生的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神之眼的擁有者。
正如玩游戲時所見到的,神之眼擁有者各有個性,善惡難分,游戲中旅行者所遇到的神之眼擁有者大多數都未與旅行者為敵,且偏向正方立場,但有善就會有惡,善與惡從不分離,肯定還會有偏向反方立場、或游走灰方立場的人物。
比如愚人眾,他們或許理想是偉大而正義的,但行事太不擇手段了,景櫟很怕會遇到他們。
太危險了,這個世界。
景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算了,想這些干什麼,她現在連第一步都沒邁出,先想辦法生活下去吧。
那麼第一步。
根據自己的優勢賺錢生活下去。
她最大的優勢就是玩過原神這款游戲,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聞、了解很多主要的人物。
秘聞就光是一個《日月前事》就已經算是驚天秘密了。
而各個人物她也很了解,說不定可以根據這些建立良好關系。
她想起了一個npc澤維爾。
一個致力於拍攝電影的楓丹人。
景櫟想到這裡,激動的站起身。
對啊,她可以當個導演拍攝電影啊!
而且因為這個世界有神之眼的存在,她甚至可以直接雇佣神之眼擁有者拍戲,連特效都不需要,演員自帶特效!
現在璃月就連照相機這樣的東西都不算太了解,更何況是攝像機了。
除了小說、就是聽戲說書,這裡的人們娛樂生活太少了。
文娛產業稀疏,景櫟仿佛可以看到遍地的黃金。
這不正是她的機會嗎?
她可以拍攝電影,給人們放映影片,還可以努力發展文娛產業。
文娛方面她最擅長了!
她甚至可以根據對各個人物的了解,找上天權星凝光,拉她贊助自己拍攝電影。
凝光最愛摩拉了,作為頂級的商人,她對於市場流動和走向擁有敏銳的嗅覺,沒道理看不出文娛產業巨大的市場。
景櫟激動的來回走動了半晌,然而想到這過程中的重重困難,心漸漸冷卻下來。
首先,她沒有摩拉。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如果有摩拉一切都好辦。
其次,想購買一台攝像機和各種拍攝道具,大概只能在楓丹買到這些。
最後,就算有了攝像機,她也沒有播放電影的放映場地,那個是需要電影院的,而租借買賣場地商鋪......也是需要摩拉。
景櫟總結了一下目前自己遇到的困難,雖說看起來阻礙很多,但實際上,只要解決掉一個最根本的問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沒錯,就是摩拉。
很多很多的摩拉。
這就是無限循環麼......
想拍電影就要想辦法賺摩拉,想賺摩拉就要拍電影。
看來要非去凝光那裡不可了。
但她對於璃月的了解僅限於游戲中,現在她穿越進了提瓦特,真實情況肯定會有變數。
為了可以說服凝光投資拍電影,景櫟准備這幾天好好觀察一下璃月的文娛產業。
景櫟想了想,主要考察的地方現在就可以確定。
雲翰社、萬文集舍。
還有田鐵嘴和茶博士劉蘇這兩個人的說書地點,三碗不過港與和裕茶館。
將前期的一切規劃好,景櫟頓時覺得前路清晰多了。
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很晚了,好多人家已經滅了燈,大概都已經睡覺了。
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
景櫟收拾好規劃書,也滅了燈,躺在床上休息睡覺了。
*
第二日剛剛天亮。
景櫟因為惦記著考察的事,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干淨就准備出門。
這個時間大概只有萬文集舍開著門,也不用猶豫先去哪裡了,直接去萬文集舍就好。
然而景櫟剛出門,來到大街上,卻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萬文集舍該怎麼走。
如果是游戲中的璃月,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地方,然而游戲中的地圖只是展示了璃月港一部分,真實的璃月要大的多。
紅樓磚瓦、雕欄玉砌,她看著周圍,發愣不知道該往哪走。
或許應該問個路。
景櫟想著,連忙叫住路過自己身邊的一位少女:「你好,請等一下,我可以問個路嗎?」
少女舉著一本書,沉迷在書中的世界,邊走邊看,入了神,是景櫟的叫聲將她喚回來。
「......什麼?」少女疑問一聲。她剛剛完全沉浸在書裡,沒有聽清景櫟的問題。
「我是想和你問個路來著。」景櫟絲毫不在意少女的慢反應,笑著道:「你知道萬文集舍怎麼走嗎?」
「我帶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萬文集舍。」少女收回書,溫和道。
「那真是太好了。」景櫟十分驚喜。隨意找了個路人帶路,沒想到就正好是一起的。
兩人一起走在去萬文集舍的路上,少女主動提起了話題。
「你是剛來璃月嗎?」少女問道。
景櫟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前天才來到璃月的,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就像找個書店好好了解一下這裡。」
「......前天來的?」少女輕咦一聲,看著景櫟的目光有些驚奇,整個人都有些興致勃勃:「難道你就是那位異世之人?」
景櫟皺了一下眉,心中疑惑,十分不解:「我來自異世這件事......璃月人都知道嗎?」
總務司不可能這麼大張旗鼓的告訴所有人她來自異世吧?
「啊,抱歉抱歉,其實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少女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冒犯到景櫟了,連忙道歉:「我只是因為家中的關系,可以稍微得到一些消息,絕對沒有冒犯你的隱私的意思。」
景櫟這才放下心,不是人盡皆知就好。
「沒關系,你也不是有意的。」景櫟搖搖頭。
「啊,前面就是了。」少女抬手指了指,笑道,藍色的頭發襯得她的臉更加精致。
兩人停在門前,抬頭看去,萬文集舍四個字十分行雲流水。
景櫟看向少女,感謝道:「謝謝你帶我來萬文集舍,我叫景櫟,你呢?」
第3章
「不用客氣,我叫行秋。」少女笑一笑,單邊耳墜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哦哦,原來你叫行秋。」景櫟點頭:「行秋啊......等等?!你說你叫行秋?!」
行秋疑惑的歪了歪頭:「是啊,我叫行秋,有什麼問題嗎?」
景櫟目瞪口呆,打量著行秋柔和精致的容貌,裝扮輕簡漂亮的衣服,微微寬闊的花邊袖口......
這哪裡是飛雲商會二少爺?分明是飛雲商會二小姐!
景櫟神情飄忽,氣若游絲開口:「我一直以為你是女孩子......結果你叫行秋,我聽說行秋不是二少爺麼......」
行秋終於反應過來景櫟剛剛為什麼那麼驚訝了,對於自己被認成女孩子的事也不生氣,反而很是好笑:「怪不得你這般震驚。」他已經被認成女孩子很多次了,現在都不怎麼在意了。
景櫟覺得自己已經丟臉死了。但是說實話,她是真的沒認出行秋。
當初剛來提瓦特時,如果不是鐘離說出那句俱收並蓄,還開了盾,她大概也不一定能認出鐘離。
一下子從二次元的角度變成三次元的角度,她還真的不太習慣。
而且原神中的角色並不是每天都穿著那一套衣服,也是會換的。
她之所以沒認出行秋,就有這個原因。
「沒關系,你不用在意這件事。」行秋看景櫟還有些抱歉的樣子,想了想,笑著道:「如果實在自責的話,作為補償,不如給我講一些異世的故事吧?」他喜歡各種故事,而有關於異世的故事,他還未聽過。
「實在太抱歉了。」景櫟連忙點頭:「你放心,我的故鄉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等我整理好會送給你的。」
「那就太感謝了。」行秋率先走進萬文集舍:「既然如此,先進來吧,我們本來的目的不就是來找書的麼。」
「差點給忘了。」景櫟跟了進去,看著萬文集舍安靜的環境,也下意識的放輕了聲音。
兩人默契的分開各自去找了自己想找的書。
景櫟和行秋分開後,就開始在一個個書架上查看各種書。
和她所想的差不多,這些書大多都是偏向正劇方向的,因為岩王帝君長久以來的威嚴,很少會有調侃岩王爺的書,涉及到岩王爺,都會顯得有些正經。
景櫟看了一些有關岩王帝君的書,若有所思。
或許第一部 電影從璃月人所尊崇的岩王帝君入手會比較好。
就是扮演帝君的人選說不定會有問題。
玩過游戲的景櫟知道帝君本人大概是不會在意的,就是璃月人會不會在意,覺得誰都扮演不了帝君這個問題......
景櫟垂下眼睛,心中思緒萬千,或許扮演帝君的人選......需要慎重。
放下了書本,景櫟從這裡看向萬文集舍的門外,外面天光大照,大部分的璃月人已經出門工作了。
先去三碗不過港看看吧。
景櫟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沉迷看書的行秋,見他又沉迷進了書裡,好笑的搖搖頭。
「行秋。」景櫟輕輕拍了拍行秋的肩膀,將行秋叫回神。
「嗯?怎麼了嗎?」行秋問。
「我要走啦,關於我家鄉故事的事,等我整理好後就給你。」景櫟說。
行秋點點頭:「好,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去飛雲商會找我。」
「那我走了,下次再見!」景櫟擺擺手,離開了萬文集舍。
來到璃月後可以交到朋友,真是太好了!
三碗不過港的方向她有記得,鐘離帶著她來到這裡後,就是經過的那裡。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景櫟很快找到了三碗不過港。
這個時候的人不多不少,景櫟找了個一會方便直接離開的凳子,坐好聽前面田鐵嘴的說書。
「......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傳說,帝君在出征之時,曾言道......」
此世群魔諸神並起,我雖無意逐鹿,卻知蒼生苦楚。
景櫟虛眼看著台上講的興高采烈的田鐵嘴。
是聽書人中說過的話,她幾乎是下意識就能接下去。
田鐵嘴啊田鐵嘴,你怎麼天天講這個。
景櫟無奈。但也明白了岩王帝君在璃月人心中的分量。於是起身離開這裡,又緊接著去了和裕茶館。
茶博士劉蘇講的是《神霄折戟錄》的故事,有一說一,講的比田鐵嘴有趣一些,景櫟聽的入迷,連自己身旁落座了一個人都沒發現。
「又見面了,小友,最近可還好?」
身側傳來的聲音沉穩而平靜,景櫟轉過頭,就看見鐘離坐在她的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還不錯啊,我還交到了一個朋友。」景櫟打量著鐘離。
他看起來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和初見時的壓迫感完全不同,神色似乎都帶著微微的笑意。
「鐘離先生,我最近想到了一個辦法賺摩拉,就是拍電影......」景櫟興致勃勃的和鐘離分享自己的奇思妙想。
在她看來,鐘離博聞強識,見識深遠,作為神明管理璃月幾千年,一定可以給她提出很好的建議。
「以普遍理性而論,電影又是何物?」鐘離手指抵著下巴,聽著景櫟的想法,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就是我家鄉的一種文娛表達形式,你看啊,璃月的故事都是用文字表達出來的。」景櫟給鐘離解釋:「而我說的電影是用畫面表達出來的,怎麼說呢,就像看真人在眼前一樣。」
「哦?」
「就比如《神霄折戟錄》這本小說,我可以找人扮演書中的角色,將書中的場景和故事表演出來,其他人看我們表演出來的故事,就會身臨其境......」景櫟舉了個例子。
鐘離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是個很不錯的想法,將故事以畫面的形式展示出來。」鐘離沉吟道:「而且用什麼記錄下來這個畫面,你看起來已經有頭緒了。」
「是的!」得到鐘離的肯定,景櫟開心的點頭:「我聽說楓丹那邊的有一種攝影機,和我家鄉的拍攝工具很像,這一定就是我想要的工具。」
「還有還有,除了這些,我還想建造一個電影院,這樣就可以放映自己拍攝的電影,其他人就可以來看了。」景櫟說著,無奈道:「但是我剛來這裡,也沒有摩拉,空有一腦袋的想法。」
「所以你是想找人投資你的想法?」鐘離明白了景櫟的想法。
「哈哈哈,被鐘離先生看出來了。」景櫟干脆的承認了。
鐘離輕輕笑了一下:「這並不奇怪,璃月是契約的國度,財富、知識、物品......都可以用來交易。」
「你現在的情況,就是要找到一個明白你想法的識貨者,使對方來投資你。」鐘離又喝了一口茶:「但現在看來,你心中頗有疑惑。」
「是的,我現在就是在猶豫,我不知道誰可以幫助我,我聽說天權星凝光是位有名的大商人,但她身份貴重,我有些擔心自己無權無勢不一定可以見到她。」景櫟說出了自己擔心:「如果連面都見不到,又談何讓對方投資自己?」
鐘離沉吟片刻,對著景櫟道:「你不必擔心這些,凝光是個合格的商人,不會放著眼前的摩拉不要的,雖說直接見面,對於你來說有些艱難......」
他想了想,給景櫟指了條明路:「或許你可以寫一張拜帖,將你的想法簡單的寫在上面。凝光有三位秘書,會專門幫助她整理這些。如若言之有物,這份拜帖會被她看到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景櫟恍然,心中豁然開朗。
只要有渠道,就沒有問題!她相信自己的想法一定會成功的。
「鐘離先生,您又幫助了我一次,我真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景櫟看著鐘離,感覺鐘離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剛來提瓦特遇到危險就是鐘離救的她,現在也是鐘離為她提供思路。
「無需感謝我,這些都是你自己的功勞,玉石珍貴,即使初時不起眼,但總會有識貨者發現的。」鐘離並不居功,而是搖了搖頭,對著景櫟認真的說。
景櫟感動的捂嘴。
鐘離先生他真的,太好了!
「鐘離先生,借您的吉言,我覺得自己一定會成功的!」景櫟現在感覺自己自信心爆棚。
「那就再好不過了。」鐘離看著少女自信滿滿神采飛揚的模樣,好笑的應聲。
之後和鐘離分開,景櫟想了想,又去了一趟雲翰社。
想說服凝光,還要了解這些,可不能因為頭腦一熱,一時上頭,就不去了吧?
雲翰社這個時候正在唱戲。
景櫟停留在門口,沒有進去,在這裡可以隱約看到唱戲之人的身影,還可以聽到聲音。
進去入座聽戲是要摩拉的,她又沒有摩拉,只能站在門口蹭一下了。
台上的唱戲之人似乎是個美麗的少女,悠揚婉轉的戲腔傳入景櫟的耳中。
唱戲者的動作也恰到好處,這位的唱戲有多好,台下觀眾的鼓掌可見一斑。
景櫟認真聽了聽,這出戲大概講述了一個巾幗女傑保家衛國的故事。
等等,台上那個......不會是雲堇吧?
在游戲中,雲堇作為雲翰社的頂梁柱,唱戲好聽,景櫟記得雲堇喜歡唱的戲就是這種。
景櫟摸了摸下巴,感覺自己說不定是猜對了。
她今天的運氣似乎還不錯,去萬文集舍遇到行秋,在和裕茶館遇到鐘離,然後來雲翰社,還正好碰到雲堇在唱戲。
這運氣,絕了。
「我唱的戲,感覺如何?」
她還在那感嘆之時,面前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
她抬頭看過去,就見不知何時台上的戲已經唱完,而唱戲的主角此時正站在她的面前。
「抱歉,我不小心走到這裡,被戲曲聲吸引到了,不是故意站在這裡的。」景櫟張嘴就來。
「不妨事。」雲堇笑著擺擺手:「剛剛我唱的戲,你覺得如何?」
景櫟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很不錯,尤其是父親戰死沙場後,女兒決定替父征戰那段最好,女兒的心態轉變很自然。」
「謝謝,說實話,我也最喜歡女兒心態轉變這一幕。」雲堇開心道:「我將整場戲全部寫出,就是為了還原襯托這一幕。」
景櫟有些尷尬,她總感覺自己是在白嫖。
索性雲堇並不在意,反而因為有和自己同樣想法的人而開心。
她問了其他人的評價,都是更喜歡女兒在征戰時的故事,反而景櫟和她一樣,喜歡女兒心態轉變時的一幕。
「我叫雲堇。」雲堇對著景櫟道:「我感覺會和你相處很愉快,以後我如果有新寫的戲,可以來與你討論嗎?」
「當然可以。」景櫟點頭:「我叫景櫟,也很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故事,喜歡寫故事,或許我們以後可以一起討論故事劇情。」
「那真是太好了。」雲堇很驚喜。她感覺自己出來這一做法太對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就不會遇到景櫟,就不會知道有人有著和她相同的喜好。
知己難尋,或許有些草率,但她很知足了。
告知自己目前的住處,並與雲堇拜別後,景櫟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開始寫拜帖。
她腦中整理著思路,認真的寫了自己的身份,並說明自己有可以賺摩拉的一個好主意,然後將自己的想法挑出重點,簡單的提了一些。
直到寫完,景櫟從頭到尾順了一遍,看沒有什麼問題了之後,小心的將拜帖送了出去。
希望凝光可以看到這個拜帖。
將拜帖送出去之後,景櫟抓心撓肺的等著著回信,只覺得心中焦慮的很。
直到第三天,她的住處來了一名信使。
一名天權星的信使。
第4章
「景櫟姑娘,這是凝光大人給您的邀請信。」信使將信遞給景櫟:「凝光大人邀請您前往群玉閣,關於電影之事,她想和您親自交談。」
景櫟拿著邀請信,開心的笑了起來。
太好了,她現在離成功只差一步了。
「請稍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景櫟迅速平復下心情,對著信使說完,回到房間拿上了自己等待期間准備好的規劃書,這才出來對著信使道:「好了,我們走吧。」
即將見到凝光,想到離自己的抱負只差一步,景櫟握著規劃書的手都有些抖。
要冷靜,你還沒有成功呢。
這樣告誡著自己,景櫟跟隨信使,登上了群玉閣。
華景樓閣、雕欄玉砌,隱約之間可以看到飄過的淡淡浮雲,這就是群玉閣,之前抬頭看天的時候就可以看到的空中樓閣,現如今親自登上這裡,高空之上的清風令景櫟感慨不已。
「你好,景櫟姑娘。」信使將景櫟帶到後,很快就離開了,接待她的大概是凝光的三位秘書之一。
「我是凝光大人的秘書百聞,凝光大人正在等你,請隨我來吧。」百聞說。
「好,你帶路吧。」景櫟跟隨著百聞,走過旋轉的朱樓樓梯,繞過觀賞水池,終於來到了會客廳。
凝光正坐在主座上,慢條斯理的擺弄桌上的棋子,白發紅眸,華美衣衫,優雅精致。
「凝光大人,景櫟姑娘到了。」百聞恭敬道。
「好,你下去吧。」凝光站起身,笑著看向景櫟。
待百聞離開後,她抬手:「請坐吧。」
景櫟聽了凝光的話,坐在了她的對面。
面前是早就沏好的茶。
凝光慢慢開口:「我記得你,自異世而來之人,景櫟。」
她沒有提及有關於電影的事,而是問了景櫟一個問題:「你覺得,提瓦特這個世界怎麼樣?」
景櫟不明白凝光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話,凝光又緊接著開口。
「不急,景櫟姑娘,這個問題應該會涉及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你可以慢慢思考。」凝光輕柔道:「我等你的答案。」
景櫟愣了愣。
她覺得自己有點明白凝光的意思了。
如果自己是個從小到大在璃月出生的人,凝光大概不會問她這個問題,而是會直接與她談生意。
然而她是個異鄉人,一個來自異世的不明底細之人。
凝光不清楚她原本的世界是怎樣的,不了解她的本性如何,自然要問清楚她對提瓦特的觀感如何,對璃月的觀感如何。
凝光是璃月七星,她會在意璃月的安危,這樣的問題可以理解。
景櫟沉吟片刻,直接道:「凝光大人,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我原本生活的世界是沒有神明、沒有神之眼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人類自己建立。」
「沒有神明的世界......」凝光頓了一下,看著景櫟的眼睛,喃喃一聲。
「坦白來說,璃月和我的家鄉很像,文化內核、生活方式、建築風格......很多都是,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很慶幸自己是落在璃月的。」景櫟說。
「這些天我了解過提瓦特這個世界,這裡很精彩,但也很危險,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回到自己的家鄉。」
她說的話很真實,沒有因為面前站著的凝光而無腦誇贊這裡,而是最真實反應。
就見面前的凝光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溫柔道:「你是個很真誠的姑娘,我很欣賞你這樣的人。」
凝光回身從桌上拿出了那封景櫟送來的拜帖,聲音優雅柔和:「我看了你這上面所說的計劃,有關電影的事,或許你現在可以與我詳細說一下。」
景櫟驚喜,看來自己是通過了凝光的考驗了?!
「好的。」她點點頭,將自己一直拿著的規劃書遞給了凝光:「凝光大人,這是我做的規劃書,上面是我這些天做好的規劃。」
看著凝光接過規劃書打開之後,景櫟將自己早已准備好的腹稿說出,一點點闡述璃月現如今的文娛產業狀況,並說明自己拍攝電影對於文娛產業的意義......後面還有關於如何拍攝、拍攝過程、拍攝之後的具體想法與規劃。
等到她講完時,已經過了好久,感到了口干舌燥。
凝光看著規劃書,似乎正在沉吟和思考。
景櫟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喉。
「這些就是我做好的規劃了。」
她已經做好自己能做的所有事了,現在一切都看凝光怎麼想了。
凝光的確可以看到這個所謂電影的巨大價值,但是......
「但眾口難調,你如何保證第一部 就一定會成功呢?說不定我投資的摩拉全部都打了水漂。」凝光說。
「第一部 電影自然是要選擇一個璃月人接受度最高的題材,比如說有關於岩王帝君的題材。」景櫟肯定道:「相信璃月人都清楚帝君對於璃月人的重要性,只要這一部成功,接下來都會步步順利,順理成章,越來越好。」
凝光卻皺起了眉,聲音帶著絲絲質問:「你既然明白帝君對於璃月的重要性,那你又如何保證帝君不會怪罪下來?而且找別人扮演帝君,對於璃月來說,這是對帝君的褻瀆。」
「我有帝君絕對不會怪罪的辦法,凝光大人,請相信我。」景櫟信誓旦旦的向凝光保證。
凝光考慮良久,終於松了口,願意投資景櫟,並與她一同擬定了契約。
兩人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份契約正式生效。
凝光承諾,第二日會派人將投資的摩拉送來。
等到離開群玉閣,景櫟已經笑意滿滿的准備開干了。
這第一步,就是要購進攝影機。
等待攝影機到來的時間,她要先編寫劇本,然後尋找演員。
這些就夠她忙活了。
不過目前來說,唯一確定,且必須要做的事,就是確定岩王帝君的人選。
她已經想好了,要去找鐘離先生,請他擔任岩王帝君的扮演者。
景櫟想到這裡,有些想笑。請岩王帝君本人扮演岩王帝君,該說不說,就和達達利亞找帝君的先祖法蛻,結果找到帝君本人這件事一樣好笑。
但她知道,目前只有找到鐘離扮演岩王帝君,才能最真實的拍攝電影。
看著天還未黑,景櫟直接去了飛雲商會。
關於攝影機,飛雲商會應該有渠道,可以幫助她買到。
景櫟一路來到了飛雲商會,飛雲商會也有專門的店鋪,有家丁在那裡看店。
景櫟直接詢問了家丁:「你們這裡可以買到攝影機嗎?」
「攝影機是楓丹的東西,我們這裡目前沒有貨。」家丁阿旭搖頭說。
「不過再有兩天我們會去一趟楓丹行商,大概一個月後會回來,如果你不著急要的話,我們可以為你帶回來一個。」阿旭緊接著說。
景櫟連忙點頭。她要的就是這個:「可以可以,我不著急的,到時在楓丹行商回來記得給我帶一個就好。」
於是景櫟填了預定單,離開了飛雲商會後,又去了一趟離得近的和裕茶館。
結果到了茶館後,發現鐘離並不在。
但沒關系,除了這裡,她還可以去三碗不過港和雲翰社。
總會找到一只閑逛的鐘離吧?
這樣想著,景櫟又去了這兩個地方,結果也沒有碰到鐘離。
景櫟陷入了沉思。
今天哪裡都找不到鐘離,也太奇怪了。
啊!
景櫟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她給忘了,除了閑逛的這些地方,鐘離也是往生堂的客卿啊!去往生堂肯定可以找到他吧!
景櫟覺得自己真是傻了,居然白浪費那麼多時間。
此時已經黃昏了,夕陽西下。
景櫟來到了往生堂,還沒走到近處,就看到前面除了往生堂的擺渡人,還站著一個雙馬尾少女。
景櫟走上前去:「你好,請問鐘離先生在不在這裡。」
「客人是來做生意的嗎?」看到景櫟走過來,雙馬尾少女眼前一亮,湊到景櫟面前,帶著笑臉問她。
「啊?」景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哎呀,我們往生堂今日大酬賓啦,全場棺材半價!客人你有需要的話可以買一副啊!」少女興致勃勃的介紹。
而景櫟看著少女的梅花瞳孔,反應了過來。
是你!胡桃!
這麼一想,致力推銷棺材這個做法是胡桃來做的,也不奇怪了。
「不啦,我今天來是找鐘離先生的。」景櫟拒絕了買棺材的推銷。
「真的不買一副嗎?現在不用以後也會用到的哦,早准備早安心嘛。」胡桃不死心。
「真的不了。」景櫟笑笑,對於胡桃奇思妙想的推銷棺材方法很無奈。
「好吧......」胡桃聳肩:「找鐘離的話,他現在就在堂內哦。」
「謝謝,祝你銷售順利哦。」景櫟擺擺手,進入了往生堂。
正如胡桃所說,此時鐘離正在往生堂內,就著夕陽落下的黃昏品茶逗畫眉。
「鐘離先生!」景櫟叫他。
「哦?」鐘離轉過頭:「小友,別來無恙,可是有什麼事來尋我?」
「叫鐘離先生猜對了。」景櫟走過來,也不隱瞞,直接請求他:「鐘離先生,我正在拍一部關於岩王帝君的電影,你願意來當飾演帝君的演員嗎?」
第5章
鐘離頓住,神色逐漸疑惑起來。
「以普遍理性而論,我還未嘗試過演員這個職業......」
「鐘離先生,您聽我說。」景櫟知道這個時候就要想辦法努力說服鐘離了。
「好,你說。」鐘離失笑,於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的看著景櫟,看她准備怎麼說服自己。
「其實當演員,說到底就是體會各種各樣的人生,在電影中,你可以體會別人的生活......」景櫟侃侃而談:「電影因為要取景,需要經常到各種各樣的地方拍攝,當演員拍電影,你還可以跟著劇組到處閑游,看遍各處的風景。」
「哦?」鐘離不動聲色,引導她接著說。
「凡人的生活多種多樣,在電影中因為要入戲扮演,你還可以體會多種多樣的凡人生活......」景櫟感覺有戲,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景櫟又說了很多有關於拍電影的好處,滔滔不絕了一大堆,話裡話外都是拍電影很有意思,可以體驗人生,還可以到處游玩......
而鐘離就考慮的比較簡單了。
他這個時候正在考慮退位一事,聽了景櫟的介紹覺得很有道理,所謂的演員可以體會凡人各種各樣的生活,他可以試著先體會凡人的生活,好為之後退位做准備
「你之所言,不無道理。」鐘離沉吟片刻,於是對著景櫟點頭說道:「我答應了。」
景櫟卡住,下一秒驚喜襲上心頭:「真的嗎?!」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真的!請到了鐘離當演員!
「自然為真。」鐘離點頭,從旁拿過了紙筆:「既然如此,我們當下來仔細討論一下有關這演員的契約吧。」
「好好好。」景櫟連忙點頭,生怕鐘離改變主意。
兩人確定了大概的契約方向,並將一些細節完善,最後,終於正式擬定了這份契約,並簽上了兩人的名字。
契約分兩張,兩人各自一張。
景櫟將這份契約小心的保存起來:「等待攝像機到璃月期間,我會先編寫劇本,如果有問題也可以來找您嗎?」
「自然可以。」鐘離應允:「准備期間,如有要事,可以直接來往生堂尋我。」
景櫟十分激動。鐘離作為岩王帝君本人,有他幫助自己編寫劇本,一定會顯得很真實!
「那鐘離先生,我們之後再見!」景櫟最後和鐘離請辭離開後,整個人都是愉快的。
一切順利就好。
天已經黑了,街道兩旁點上了夜晚的明燈,景櫟回到家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今天實在是太順利了,她已經激動到沒有絲毫睡意。
一直持續到大半夜,她依舊睡不著,干脆披著衣服坐在書桌前,開始寫劇本。
她之前就已經想過要寫什麼了。
現在不過是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寫下了開頭。
時間回到魔神戰爭時期。那時的歸離原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做歸離集。
[那時的璃月先民勤懇生活,在以帝君為首的多位魔神與仙人護佑下,是富足之地。無數魔神覬覦這裡,卻礙於帝君的實力不敢來犯。
而其中一位名為奧賽爾的漩渦魔神卻不懼帝君,欲爭鬥不休。]
這就是背景。景櫟想到這裡,敲了敲手下的紙張。
在她編寫的劇本中,摩拉克斯,也就是岩王帝君,他是絕對的主角,他強大、智慧、仁厚、威嚴,但也足夠果斷、足夠冷酷,還擁有者無與倫比的判斷力。
岩王帝君身上擁有著景櫟能想到的一切帝王的優點。
然而真實的岩王帝君也是會磨損的。岩石亦有情感,故友的不斷離去,又何嘗不會對他造成痛苦呢?
景櫟頓住,半晌,輕輕嘆息。
世人皆以為岩王帝君是最古老的神明,是最無所不能的,然而岩石經過時間的衝刷,也會生出裂痕。
景櫟不知道鐘離是如何想的。她把自己帶入了鐘離的身份,想到自己熟悉之人一個個離開,到最後只剩下自己,那種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她看著面前的劇本,又接著寫了下去。
[漩渦之魔神為了贏得魔神戰爭,發動力量,海水淹了歸離集。傾盆大雨在不停落下,沿岸淹來的海水將這裡沒過。
無奈之下,帝君與仙人商議,決定遷徙離開歸離集,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
他們走過遙遠的路途,踏平了坎坷的土地,經歷重重艱辛,終於找到了可以安家的地方。這裡群山環繞,有天然的避戰高峰,這裡就是未來的璃月港。
然而漩渦魔神並不滿足一時的勝利,甚至得寸進尺,想徹底贏得這場戰爭,於是派出眾多眷屬,無數細小而煩亂的海中眷屬衝進了璃月港的千家萬戶,作亂不休。
帝君無奈,只得與仙人一起,一一去到子民家中,將海生眷屬滅去。]
景櫟放下筆,稍微歇了歇,只覺得自己好像越寫越興奮,徹底不困了。
既然睡不著,那就奮戰到天明吧。
她可是熬夜小能手!
[眷屬清理完畢,帝君終於動怒,遂拿起岩槍,欲將奧賽爾徹底滅去。
天際雨勢如覆水,爭戰術法不止休,仙人掠陣,帝君憑空飛起,帶著凜然的殺氣,用力擲出手中的岩槍。
岩槍如天際流星,尖銳沉重,刺破空中的雨幕,一槍將奧賽爾鎮壓於海中。
當下,風雨平息,烏雲退散,海面平穩。
直到數年過去,這裡早已堆積了無數山石,岩槍被掩埋,佇立起一座座山峰,變成為了如今的孤雲閣。]
景櫟松了口氣,終於停下了筆。
這就是大致的劇情了,之後的細節地方還要查找具體資料填充。
天都亮了。
景櫟側頭看向窗外升起的太陽,後知後覺了打了個哈欠,終於感受到了困意。
她將寫好的稿子小心的放好,然後終於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毫無意識的睡了不知多久,她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來了來了。」景櫟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打開門就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千岩軍。
「是景櫟姑娘嗎?」其中一位千岩軍問道。對於景櫟剛起來有些散亂的樣子,如同沒有看到一般。
「啊是。」景櫟清醒過來,隨意攏了攏有些凌亂的頭發,也不在意形像:「你們這是?」
反正她長的好看,就算再亂七八糟,也不會變醜。
遺傳了自家父母作為明星的優秀基因,景櫟的樣貌自然是好看的,再加上自己隨意的性格,她並不會太過在意形像,除非必要,平時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這些是凝光大人讓我們給您送過來的。」另一位千岩軍給景櫟遞過來了一大袋子摩拉。
「哦哦已經送過來了嗎。」景櫟接了過來,驚喜道:「麻煩你們了。」
「既然東西送到,我們就先離開了。」兩名千岩軍立正行禮:「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目送著兩名千岩軍的離開,景櫟回到屋子中,想了想接下來的安排。
隨後將自己洗漱干淨,帶上了手稿和足夠的摩拉,去到了冒險家協會。
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微笑開口:「向著星辰與深......」話還未完,就被打斷了。
「我要掛委托。」景櫟說。
「您要掛什麼委托呢?」即使被打斷了話,凱瑟琳也看不出絲毫生氣,而是微笑著問景櫟。
「我想找個岩神之眼的擁有者,幫我修建一個電影院。」景櫟思考了很久是找建築工人還是岩神之眼擁有者,最後為了效率,還是決定選擇委托岩神之眼擁有者。
「能再詳細介紹一下任務內容嗎?」凱瑟琳問。
「可以。」景櫟將具體需要做些什麼都一一告知了凱瑟琳,並留下了委托費,就離開了這裡,准備先去一趟往生堂。
她的大概劇本寫好了,現在還要去找鐘離參考一下。
對於魔神戰爭那段歷史,她不能確定有沒有什麼錯處,只能找親歷戰爭的帝君本人來參謀了。
今天胡桃應該是沒有在往生堂,景櫟沒有在這裡看到她,於是被推銷棺材,直接根據堂內儀倌的指引,找到了正在雅間小憩的鐘離。
她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鐘離閉著眼睛,放松的斜斜坐在榻上,肘部支撐在玉枕之上,單手撐住側臉,是放松的姿態。
平常束起的辮子散落了下來,襯得他往常俊美沉穩的面容有些柔和,此時閉著眼睛,望得芙蓉面,麗容美姿顏。
景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出去還是等在這裡。
「鐘離先生?」景櫟輕輕叫了他一聲。
沒反應。
景櫟邁步上前,小心的抬起手,想戳戳他。
「鐘離先——啊!」
在還未碰到鐘離之時,手腕就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
景櫟這才發現,鐘離沒有戴著往常所戴的手套,手指在光線之下,顯得有些玉質的白皙。
「鐘離先生,你醒了啊。」景櫟訕訕一笑,看著面前的鐘離緩緩睜開了眼睛,如石珀般美麗的眼睛此時還帶著一絲初醒的迷蒙。
第6章
「......是你啊。」
鐘離很快清醒,松開了握住景櫟手腕的手。揉了揉眉心,看向景櫟,問道:「可是有何困難?」
「鐘離先生看起來很累?」景櫟卻沒問劇本的事,而是擔憂的詢問。
不知道鐘離怎麼了,神色間帶著淡淡的疲倦,就連臉色也比平常顯得蒼白一些。
「沒什麼大事。」鐘離搖搖頭,輕笑了一下:「不過是做了一件每年必做的事罷了。」
他沒說是什麼,話也說的含糊,景櫟卻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話說,今天是新摩拉投入市場的一天吧......
景櫟面上不動如山,心中卻微微顫抖。
而她記得,提瓦特大陸上所流通的一切摩拉皆是他的血肉所鑄。
她看著鐘離略微蒼白的臉色,猜測鐘離或許是剛剛鑄造完一批摩拉。
這麼多的摩拉,每年都要以自身的血肉鑄造,即使是神明,也不可能是毫無損傷的吧?也是需要休養生息的吧?
「鐘離先生,你要不、再休息一會吧?」景櫟認真道。
劇本的准備時間還有很多,而鐘離現在卻如此疲累,她無法無視他的疲累。
就在這一刻她真心希望鐘離可以快些放下一切安心退位。
「無礙。」鐘離起身,走到了茶桌旁坐了下去。
「坐吧。」他倒了杯茶,看向景櫟。
見鐘離似乎還好,景櫟也走了過去坐下。
面前是鐘離沏好的茶,還帶著淡淡的茶香,景櫟喝了一口茶,組織了一下語言,還是問他:「鐘離先生,我聽說過提瓦特的魔神天性/愛人,你覺得魔神是怎麼看待人類的呢?」
「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鐘離放下茶盞,側頭看向景櫟,反問道。
「我的家鄉是無神的世界,一切都是依靠人類自己。」景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但自從來到了這裡,我發現這裡是有神的,而且歷史上所記載的魔神雖然看起來手段不一,但最終目的好像都是因為愛人......」
「書上所記載的歷史多是魔神為禍人間,你為何會覺得魔神愛人?」鐘離沉吟片刻,饒有興致的問她。
「這是對人類來說的災難,但也許在魔神看來,自己是在保護人類。如同人類一般,每個魔神心中的愛人標准應該是不一樣。」景櫟舉例子:「比如有的魔神會首先考慮人類的需求,有的魔神會將自己認為的好加於人類,這就是本質的不同。」
鐘離微微點頭,聲音一時之間有些悠遠:「你說的沒錯,魔神天性就是愛人的,塵世七執政就是如此。」
「大陸上流通的摩拉皆是我的血肉所鑄,這是我為人類的汗水、智慧和未來所做下的擔保,一切都是值得的。」
景櫟怔了怔,尷尬的笑笑:「鐘離先生猜出來了。」
「很明顯。」鐘離點頭:「你又是如何看出我的身份的。」
剛才景櫟問鐘離的那些問題,某種程度就是在問鐘離,以血肉鑄造摩拉,這樣的愛人方式值得嗎?
而鐘離明白景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否認,而是確切的告知她,魔神愛人,他覺得值得。
「呃,我某種程度上可以觀測到這個世界的事。」景櫟確認,嗯對,她可以通過游戲觀測到這個世界的事,並沒有說謊。
鐘離沉默的打量她片刻,突地問她:「提瓦特的未來如何?」
景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提瓦特的未來如何,我只知道,未來會有人登上神之座。」
鐘離若有所思,看他的神色,對於景櫟所說之事,多少有點預料。
他很快收回心神,詢問景櫟來此的目的:「你這次來找我,可是為了電影之事?」
「啊對對。」景櫟反應過來,她來到這是讓鐘離幫助參考劇本的,怎麼聊到這麼深奧的話題了。
她連忙找出劇本,遞給了鐘離:「鐘離先生,你可以幫我看看這個劇本怎麼樣嗎?」
「哦?這麼快就寫完了?」鐘離感興趣的接過劇本,翻開來,逐字逐句的查看。
在鐘離閱讀期間,景櫟一邊喝茶,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雅間的裝飾擺設。
看起來名貴至極的瓷瓶,茶具、折扇、屏風...等似乎都是價值不菲,還有掛在窗邊的關著畫眉鳥的鳥籠、簾子...
這裡果然是按照鐘離的喜好擺設的吧!
就在她腹誹的時候,一旁的鐘離放下了劇本,語氣略帶嘆息:「劇本很不錯,只是其中的岩王帝君......」
「怎麼了?」景櫟問。
「這是凡人心目中的岩王帝君,真正的岩王帝君並非無所不能,他也會有無能為力的事。若他果真全能,戰爭中有怎會有仙人死去?」他語氣平靜,如同在講述他人的故事,仿佛劇本中的岩王帝君不是自己。
「我知道。」景櫟點頭:「我寫的就是凡人眼中的故事。」
「那麼你已經寫的很好了。」鐘離說:「剩下的就是細節修飾了。」
對於璃月人來說,這大概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故事吧。
景櫟苦惱:「我現在更愁的是漩渦魔神奧賽爾該怎麼辦?總不能把他拽出來演戲吧?」
她可是記得的,奧賽爾魔神身軀的龐大,這個世界又沒有特效,該怎麼拍出奧賽爾這是個問題。
「這個你無須擔心。」鐘離看景櫟實在苦惱的樣子,笑道:「當初我與奧賽爾一戰時,他並非原型之軀,而是化作人身。」
「是這樣嗎?」景櫟驚訝:「那看來劇本要稍微修改一下了。」
「所以鐘離先生,奧賽爾的人身是什麼樣子的啊?」景櫟感興趣的問:「我記得他還有個妻子來著,人身樣貌應該是成年的吧?」
「是這樣沒錯。」鐘離回憶了一下,緩緩道:「但很可惜,奧賽爾的人身並非成年,而是個少年。」
景櫟目瞪口呆,下意識問:「和蒙德的風神一樣?!」她感覺自己三觀都要碎了。主線劇情中看起來壓迫感那麼強的奧賽爾,人身居然還是個少年?!
「看來你觀測到的還不少。」鐘離意味不明道:「就如你所說,和風神差不太多。」
景櫟低頭看著桌上的劇本,深深的捂住了臉,她快沒辦法想像了!
奧賽爾!奧賽爾你快告訴我啊,你的形像到底是怎麼崩的啊?
雖然景櫟很震驚,但這樣來說她可以直接找人來扮演奧賽爾了。
「可是有什麼問題?」看到景櫟的樣子似乎快要自閉了,鐘離疑惑。
「不、沒什麼問題。」景櫟抬起頭:「只是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置信。」
鐘離大概沒明白她不敢置信的點在哪裡。
對於魔神等長生種來說,大概什麼樣子都是不奇怪的。就連鐘離自己也會經常幻化成各種各樣的人身,或許是女子、或許是孩子......
「我們繼續吧鐘離先生。」景櫟緩過來,想接著與鐘離討論劇本,卻被鐘離抬手打斷。
「天色已暗,你該回去休息了。」他溫聲說:「討論劇本隨時都可以,但不可耗損自己的健康。」
景櫟看向窗外,果然,外面太陽落下,已然天黑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和鐘離說什麼,就已經天黑了。
不過也在預料之中,來的時候就不算早了。
鐘離手中憑空幻化出一條頭繩,抬起手臂,輕松的將原本披散的頭發扎起,隨後起身:「走吧。」
景櫟這才注意到,鐘離之前原來一直沒有將頭發扎起,而是散落著頭發與她對話。
「啊?」景櫟一愣。
「我送你回去。」鐘離解釋道。
「不用不用,鐘離先生你歇著就好,我自己就能回去。」景櫟連忙擺手。
「不必推脫了,你解答了我的一些疑問,就當我回報你的吧。」鐘離回身,淡淡道。
解答疑問?
景櫟反應過來,大概是鐘離問的那個提瓦特未來如何。
「那好吧。」景櫟跟上了鐘離。
離開往生堂範圍後,四周燈火通明,還有一些稀散的行人匆匆走過。
走在鐘離身側,景櫟情不自禁感嘆:「鐘離先生,你給我的安全感爆棚啊!」
讓帝君送自己回家,她還有些不真實感。
鐘離失笑,看著景櫟的目光十分慈祥,如同看一個孩子。
相對於他六千多年的時光,景櫟的年齡的確是很小了。
已經到了景櫟家附近必須穿過的那條小巷子。
相比正街的燈火闌珊,行人來往,小巷裡有些昏暗,只有些外面的燈光和月光投射而下的點點白亮,略微顯現出青岩石地。
鐘離踏入小巷,步伐微不可查的一頓。
「鐘離先......」景櫟轉頭剛想對著鐘離說話,就見身旁的人微微側頭,對著她搖了搖頭。
「噤聲。」他並未開口,話語卻憑空在她腦海中想起。
景櫟恍然,這大概就是仙家手段了。
她疑問的看向鐘離,見他沒再說話,於是也認真的聽了聽,依稀之間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
那方向......是她的家!
景櫟一愣,下意識看向鐘離,就見他面無表情,快步走了過去。
景櫟連忙跟了上去。
「偷盜他人摩拉,是為藐視璃月律法。」
她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聽到鐘離平靜的聲音:「你破壞了人與璃月的契約,是為破壞律法,當受食岩之罰。」
第7章
景櫟終於看清了發生了什麼。
面前趴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的蜷縮在一起,似乎被什麼重如岩石的東西所壓制,再起不能。
「我、我錯了......」那人慘然的抬起頭,求饒道:「這位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景櫟低頭看去,就見那人的身旁掉落了一個眼熟的摩拉袋子。
正是凝光派千岩軍送到她家的摩拉。
景櫟恍然。怕是當時拿過摩拉時,被有心之人看到,特意挑她不在的時候,來偷盜這些摩拉。
「......鐘離先生,幸好你送我回了家。」景櫟沉默片刻,慶幸道。
如果她自己回來的話,就剛好碰到這盜竊者,會發生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你獨居於此,行事還要務必小心。」鐘離嘆息,對著景櫟道。
景櫟連忙點頭。
她沒穿越前,雖說父母也經常不在家,她時常獨居,但那時住的小區安全系數很高,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周圍的鄰居也非富即貴,不會行偷盜之事。
現在居住的地方略微偏僻,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不得不說,也給她長了教訓。
「太感謝您了,鐘離先生,算上這次,您都救我好幾次了。」景櫟苦笑,卻也十分感激鐘離:「不知該如何報答。不如這樣,以後但凡有什麼事,您都可以叫我,您問的問題我也會回答!」
「你不必如此。」鐘離看了這偷盜者一眼,道:「就是不幫你,我也要將這賊人制住,這是璃月的律法,作為......」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會視而不見。」
「還是要感謝您的。」景櫟看了看自家的房子,無奈:「至於住處,就先住在這裡吧,如果這次電影可以成功,我大概就會搬離這裡了。」
鐘離沉吟片刻,有些不放心,手心一翻,憑空凝造出一枚玉石墜子。
墜子是青玉質的軟鏈,在他的手心靜靜躺著,似乎還帶著絲絲神光。
「伸手。」鐘離說。
景櫟驚訝,有些猜測,伸出手。果不其然,鐘離將這墜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這是我以自身力量凝結的防護玉墜,如若遇到危險,它會張開玉璋護盾,護你無傷。」鐘離垂眼,淡淡說道。
這是帝君的盾!
景櫟抬頭看向鐘離,昏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只覺得心中很是感動。或許穿越以來從未有過的不安,也是因為鐘離的護佑令她感覺安心。
「謝謝您!鐘離先生!」景櫟將玉墜戴在脖子上,對著鐘離感謝道。
不僅僅謝這個玉墜,也是謝鐘離自她穿越以來對她的護佑。
帝君永遠是她最敬愛的神!
那個偷盜者還在哀叫求饒,景櫟看了他一眼:「鐘離先生,這人要怎麼處置?送到千岩軍那裡嗎?」
「對。」鐘離點頭:「待確定他所觸犯的律法,就會依律處置。」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鐘離抬手,將這偷盜者抓在手裡:「我會把他送過去的。」
「好!」景櫟點頭:「有鐘離先生在,他也逃不出去。」
「下次再見。」鐘離沒再說什麼,帶著偷盜者離去。
「鐘離先生再見!」景櫟揮著手,目送鐘離遠去,這才拿著摩拉袋子回到家中。
家中都被翻亂了。
景櫟想起那個偷盜者,有些生氣。
算了,有鐘離先生在,反正他逃不過坐牢了。
自己還是先想辦法收拾一下吧。
景櫟將凌亂的家中收拾干淨,這才松了口氣。感覺有些累了,便直接簡單洗漱一番,躺在床上休息了。
*
劇本已經差不多完善了,就連冒險家協會委托的任務也有人接下,已經開工了。
一切過程都很順利,下一步就要開始正式找演員了。
景櫟將演員表寫了下來。
帝君的演員是鐘離,已經確定下來了,之後要確定的就是奧賽爾了,除此之外,還有主要出鏡的幾名仙人。
剩下的就是一大堆群演了。
除了帝君之外,扮演奧賽爾的演員是其次重要的了,大反派一定要有排面。
但水系少年的話......
景櫟想到了行秋。
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奧賽爾嗎!
景櫟想到這裡,直接就衝去飛雲商會尋找行秋。
她來到的時候正正好,問過家丁阿旭後,還沒等阿旭回答,她要找的人已經走了出來。
「我剛剛就聽見門外有熟悉的聲音了,果然是你啊。」行秋笑道,他今天換了一身衣服,相比起來,可以更明顯的看出是個少年。
「阿旭,剛剛的賬本我已經看完了,你去整理一下吧。」行秋對著阿旭說道。阿旭就連忙點頭,快步走進商會內部。
景櫟則是看著行秋今日的裝扮,十分激動。就是這樣,這就是她想像中的奧賽爾人身模樣!
她果然沒來錯!
「嗯?怎麼了嗎?」行秋回頭就看到景櫟盯著他兩眼發亮的樣子,略微遲疑的問道。
「行秋行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景櫟笑意滿滿的開口。
「什麼事?」行秋疑問。
「我和你說過自己要拍電影的事吧?最近要找演員,就發現......」景櫟笑眯眯的:「就發現你和我電影中的一個角色好像哦!」
行秋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難不成你拜托我的事...?」
「對的!我想拜托行秋扮演一下這個角色。」景櫟懇求道:「我左思右想,發現你是最適合這個角色的!」
「可以啊。」行秋沒有多問什麼,直截了當的答應了。
「行秋行秋我保證......嗯?」景櫟還待想辦法說服他,卻被他果斷的態度弄的一愣:「你答應了?」
「對啊。」行秋點頭。
「你都不問要扮演哪個角色?也不問有沒有報酬什麼的嗎?」景櫟驚訝道。
行秋摸了摸下巴,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平常最喜歡看書,看各種故事,這下有機會親自參與到故事中,對我來說也是難得的機會呢。」
「這樣就太好了,我還怕你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答應的,現在就皆大歡喜啦。」景櫟激動,算了算時間:「剩下的時間想辦法招到群演和配角,准備一些拍攝道具,攝影機就應該到了,到時候就可以直接開拍!」
「好啊,等到你的攝影機到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行秋笑道。
「那劇本的話,我明天給你,你可以先看看熟悉一下!」景櫟開心的和行秋告別,准備接著自己的准備工作。
她要先准備一下招募群演的宣傳,她的投資人可是凝光,以凝光的號召力,肯定會有很多人來試鏡,等確定時間,這期間就就采買一些拍攝用的道具。
比如一些化妝工具、拍攝時要穿的衣服、背景所用的擺設等等,都需要很多。
鐘離和行秋的衣服都要定制,這個可是很重要。
比如鐘離扮演的岩王帝君的衣服,要按照七天神像的裝扮設計。
行秋扮演的奧賽爾穿著,則是照著鐘離描述,設計出來的。
還有一些仙人的衣服,景櫟沒看過他們人身的模樣,人身裝扮完全就是按照獸身的元素一點點設計的。這時候就該感嘆,幸好她小時候學過畫畫,審美也很好。
景櫟盤算的很好,和凝光說了這件事後,宣傳的方面就由凝光接管,她主要管出工、管拍攝方面的事就行。
等到道具采買齊全,就要正式開始試鏡了。
景櫟特意叫上了投資人凝光,還有主要演員鐘離和行秋。
第一次聽說試鏡這件事,幾人都很興致勃勃。
但行秋表示商會還有事,沒辦法來觀看試鏡,就只有凝光和鐘離了。
試鏡地點是凝光提供的,在最前方放了一排桌子,都准備好後,幾人就坐在椅子上,等待一個個來試鏡的人進房間。
第一人是個窈窕的少女,她走進來溫柔道:「凝光大人、景櫟導演、鐘離先生,我是夕月,要試鏡的是留雲借風真君。」
看起來很溫柔,但景櫟總覺得不太適合的樣子。她印像中游戲裡的留雲借風真君...十分高傲,很會聊天。
但再看看吧,畢竟演員嘛,扮演的人和自己性格完全不符,也是可以靠著精湛的演技飾演成功的。
「看過劇本之後,你應該明白留雲借風真君的性格是什麼樣子的了吧?」景櫟開口。
「是的,我通讀全篇劇本,甚至還做了筆記,絕對會飾演好仙人的!」夕月自信道。
景櫟小聲問鐘離和凝光:「你們覺得挑哪段好一些?」
「以普遍理性而論,挑選一個扮演難度偏上的片段會好一些。」鐘離沉吟。
凝光也十分贊同鐘離的話:「如鐘離先生所言,如若困難的片段都可以扮演成功,那麼其他的也就很容易了。」
景櫟覺得有道理,於是對著夕月道:「那你表演一下撤離歸離集時的片段吧。」
夕月點了點頭,醞釀了一下情緒,周身的氣質就變了。
昂首挺胸、儀態說話,和她先前的氣質截然相反,但和景櫟劇本中的留雲借風真君極為相似。
景櫟當場拍案定下了這個角色:「太好了,璃月的演員質量這麼高的麼?第一個就給我一個驚喜!」
凝光神色古怪,雖然是誇璃月的話,但總覺得怪怪的。
鐘離則是覺得夕月這姑娘眼熟,詢問她:「你是...雲翰社的人?」他聽戲聽多了,雲翰社內的唱戲人他基本都見過。
「?」景櫟轉頭看過去。
夕月坦然的承認了,笑道:「是的,恕我未能說明,此次來試鏡,實在是對所謂的電影感興趣,是我個人的行為,和雲翰社沒關系。」
她擔心景櫟他們以為自己是來踢館的。
景櫟松了口氣,不是踢館的就好。
就這樣,一直試鏡到了下午,凝光因為有事要處理,早早的就離開了。
是她和鐘離將全部演員試鏡完的。
現如今,劇本好了,道具也都准備完成,演員也確定好了,只差最後的攝影機到手裡,她就可以開拍了!
第8章
沒過多久,行秋聯系了景櫟,說攝影機到了。
景櫟拿到攝影機後,擺弄了一會,又試著拍攝了一段,發覺效果還不錯,操作方式和地球差不太多,她專業就是學習這個的,很快就上手了這個攝影機。
都准備好了,自然就要開始拍攝了。
景櫟聯系了演員們,確定了地點在歸離原,那裡經常會有千岩軍巡邏站崗,魔物幾乎沒有,直接到那裡集合就可以。
她認為自己是導演,應該最早到那裡准備,於是天還沒亮就早早起來,收拾好帶好了東西,就直接去到了歸離原的拍攝地點。
拍攝地點是臨時搭建的各種房屋,依照先民的房屋風格建造了一排排房子。景櫟等待別人的間隙,干脆就檢查現場的道具准備情況,有沒有錯漏。
現在正處在春季,風中還帶著些微的清涼,景櫟一一查看過後,確認沒有疏漏後,終於等到了到達現場的第一個演員。
電影中奧賽爾的飾演者,行秋。
「你來的好早啊,行秋。」景櫟抬手打招呼。
「你來的更早吧。」行秋笑道。
「這有什麼,我是導演嘛,今天開機第一天,一定不能有錯漏的地方。」景櫟不在意。
按她自己的想法來看,她來得早是正常,必須做到的,但沒必要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來的早。
「你還有什麼要忙的嗎?我來幫忙吧。」行秋看景櫟似乎還要接著忙活,連忙詢問。
景櫟將道具放到一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馬上就忙完了,你先背台詞吧,如果有不理解劇本的地方也可以問我。」
「啊對了,你還可以試試一會拍攝要穿的衣服!」景櫟抬手指了指換衣服的房屋:「就在那裡,看到了嗎?」
「換上了之後可以讓我看看哦,一會還要給你化妝呢。」
行秋看過去,遲疑道:「好吧,那我先過去了。」
「去吧去吧。」景櫟將行秋推過去,待看到他進去之後,又接著布置場景。第一場戲就是歸離集和平生活的模樣,要好好擺放。
索性大部分的工作,雇佣的人已經幫著擺放好了,景櫟確定一下細節的部分,很快就差不多了。
她松了口氣,防止好攝像機,就看到那邊行秋已經出來了。
「景櫟,你看怎麼樣?」行秋抬了抬手,笑道。
行秋這身衣服是景櫟根據鐘離的述說設計出來的,白色的兜帽長袍,邊紋鑲上藍色和銀色。
因為怕行秋穿這身衣服像女孩子,景櫟還特意改了一些地方,更偏向男式一些。
景櫟打量了一遍行秋,點了點頭。果然,就如同她想像的,行秋是最適合這個角色的。
「行秋,你戴一下那個帽子,我看看。」景櫟興致勃勃的抬手指了指。
行秋聽了景櫟的話,戴上了背後的那個兜帽。
「不錯呀!」景櫟贊美道:「很好看的,果然找行秋是正確的決定。」
「接下來還要做什麼嗎?」兜帽有些擋視線,行秋摘了下來,笑著問。
「接下來就是化妝了吧。」景櫟摸了摸下巴:「你們幾個主要的演員都是由我幫著化妝的,剩下的群演我雇佣了一些擅長化妝的姑娘。」
「為了等會不急,我先幫你畫上吧。」景櫟做下決定,還不待行秋反應過來,就拉著他衝到了化妝間。
「來,坐坐坐。」景櫟按著行秋的肩膀坐在鏡子前,面前是一堆的化妝工具。
行秋看起來有些緊張,景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啦,閉眼睛,要相信我的化妝技術!」
行秋無奈的閉上眼睛。他不是擔心景櫟的化妝技術啊......
閉上眼睛的行秋可以感覺到景櫟拿過濕毛巾擦了一遍他的臉,之後又塗抹了什麼。
「頭不要動哦,我在給你畫眉毛呢。」景櫟叮囑一句,拿著眉筆對著行秋的眉毛小心的描摹,電影中人類和魔神都是人扮演的,為了使電影中人類和魔神區分開,她加重了行秋妝造上的非人感,比如臉上要畫一些區分開的神紋,眼妝和眉毛也要仔細設計。
在之前她就已經有了思路了,給行秋畫的時候手到擒來,行雲流水,不過一會就畫完了。
「水系的話設計成這種偏向淺藍的紋路不錯。」景櫟稍微退開一些,打量著行秋化好妝的臉,覺得很不錯。
和她的預期相符。
「行秋,你睜開眼,我看看怎麼樣。」景櫟叫他。
畫好妝的靜態不錯了,就要看看動態怎麼樣。
「畫好了麼。」行秋說著,睜開眼睛。
畫好的妝容配合著深金色的瞳孔,紋路神異的臉上帶著細微的笑意,漂亮而精致,還有一種非人之感。
景櫟左看右看,覺得不太對勁:「好像有點不太協調的感覺。」
「不協調嗎?是哪裡不協調?」行秋問道。
「整體。」景櫟說:「和氣質不符的樣子,你別笑,試一下面無表情。」
景櫟不停比劃:「就是什麼表情都沒有,試著扮演一下奧賽爾。」
「那我試試。」行秋若有所思:「但是乍一下讓我表演奧賽爾,可能不太行,我需要醞釀一下......」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等等啊行秋。」景櫟說著,大喊一聲:「來了來了。」
快跑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鐘離,他剛剛收回手,看見景櫟過來開門,溫聲道:「你昨日說讓我來了之後,直接到這個化妝間......」
「鐘離先生!你來的正好!」景櫟驚喜道。
「哦?」鐘離疑惑。
「鐘離先生,來這裡。」景櫟轉身進入化妝間帶路。
鐘離負手跟著進入化妝間。
坐在鏡子前的行秋轉過頭好奇的看過來:「這是......往生堂的鐘離先生?」
「是的。」景櫟拍了一下腦袋:「好像准備開拍期間你們還沒見過,哎呀,看你們好像之前認識,認識就好了。」
「鐘離先生,我想看看行秋扮演的奧賽爾和妝容的適配性,你可以和行秋對一下戲嗎?不用多麻煩,簡單對一下就行,可以讓行秋入戲就行!」景櫟看向鐘離,拜托他。
鐘離摸了摸下巴,沉吟:「以普遍理性而論,對戲也可以幫助熟悉台詞,我沒有理由拒絕。」
「那就太好了!」景櫟高興道。
「有鐘離先生幫助對戲,看來不用擔心了。」行秋笑道,看起來很是相信博學的鐘離可以幫助自己。
景櫟笑而不語。有真正的帝君在眼前幫助對戲,當然可以很快入戲了。
她後退,給中間留下一大片空地,想看看表演效果。
鐘離甚至都不需要入戲,只是淡淡的站在那裡,環臂而立:「奧賽爾,你淹沒歸離集,攻之璃月,擾我子民。魔神戰爭是沒有退路的。」
「我們是敵非友,早該有此一戰了。」他語氣平靜,眼神卻冷冰冰的,話音落下,卻仿佛有無邊殺伐之像顯露,殺氣騰騰。
仿佛被殺氣震懾,行秋驚愣之下,下意識向後一退,才想起來自己在扮演漩渦魔神奧賽爾。
奧賽爾......劇本中的奧賽爾是何種表現?真正的魔神奧賽爾...又是何種模樣?
行秋冷笑一聲,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高傲:「天空王座挑選執政,魔神戰爭持續良久,一直到達今日,千年的爭鬥早該平息,得勝者必定是我!」
「摩拉克斯,你和璃月都會被海嘯吞沒!」
鐘離輕輕一嘆:「既然如此,開戰吧。」
景櫟用力鼓掌:「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表演的很不錯,妝容也很配氣質!」
「沒有問題就好。」行秋松了口氣,開玩笑道:「剛剛和鐘離先生對戲,鐘離先生氣勢好強啊,我差點以為帝君真的站在我面前呢。」
沒人回應。
行秋疑惑的看向詭異沉默的景櫟和鐘離:「你們......怎麼了麼?」
雖然但是,行秋你真相了。
景櫟哈哈大笑掩飾尷尬:「這說明鐘離先生演技好啊!」
「哎呀鐘離先生你還沒換衣服呢,快去吧,一會到時間後人就多了。」景櫟尬笑著推著鐘離出了化妝間:「鐘離先生快去吧,我在化妝間等你回來化妝。」
行秋:「?」
行秋摸了摸下吧,十分疑惑。
第9章
等到鐘離換好了衣服後,又來到了化妝間。
說實話,其實鐘離不用換也可以,畢竟他很久以前就是經常以神裝示人,直接就可以幻化出一套神裝。
但為了體驗凡人的生活,不與他人不同,鐘離還是換了一套。
景櫟看著鐘離這身衣服,十分感動。她穿越前就超想看神裝帝君,今天終於看到了!
鐘離現如今穿著的白色兜帽長袍就如同七天神像那般,是完全一樣的,景櫟沒有做絲毫改動。
更何況是本人來出演,讓人一看到他,就知道他肯定是帝君。
「可有何問題?」鐘離見景櫟一只盯著他,疑問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景櫟憂心忡忡的說:「鐘離先生,這部電影如果成功了的話,你不會被認出來是帝君本人吧?」
因為行秋出去透氣去了,現如今化妝間只有她和鐘離二人,所以談論這些並不怕被聽到。
「不會的。」鐘離輕輕笑了:「以普遍理性而論,不會有人向這方面猜測的。」
景櫟還是十分擔心。鐘離換上這身裝扮後,幾乎和七天神像一模一樣,差的那個幾乎就是因為神像和本人還差點。。
「不必擔憂。」鐘離安慰景櫟:「鐘離只是行走塵世的一個身份,如果這個身份暴露,我完全可以幻化另一種模樣。」
「啊,是了,忘了您還可以變化了。」景櫟反應過來,這才放下擔心:「那鐘離先生,我們來化妝吧!」
鐘離應允,平靜的坐在了鏡子前,坐等景櫟給他化妝。
景櫟觀察了一下鐘離的臉,沉思片刻,說實話,鐘離完全可以不化妝啊!現在就很像了!
她想了想,還是在鐘離臉上描摹了幾道漂亮的神紋。
這是為了區分人類和魔神必須要加的。
金色的神紋一直延續到眼尾,鐘離緩緩睜開眼睛,神紋與眼睛顏色相宜得彰,十分漂亮。
景櫟皺眉看了看,很美,但缺少岩王帝君的神性,反倒顯得有些妖異。
景櫟直接湊近,抬手捏住鐘離的下巴,用指腹將神紋擦去一部分,又拿起筆將神紋的尾部向上揚起。
她並沒有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距離極盡,只是專注著筆下的紋路,思考著該怎樣畫才可以體現岩王帝君的神性,絲毫沒發覺鐘離移開的眼神。
太近了。
鐘離有禮的不去看眼前的景櫟,但溫熱的氣息還是陣陣傳來,下頜被近在咫尺的姑娘輕輕捏住,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手指的的熱度。
這個距離,有些逾矩了。
他皺了皺眉,試圖向後退一些。
「啊——」因為鐘離後退的動作,景櫟畫的線抖了一下,有些歪了:「鐘離先生,不要動,線都畫歪了。」
她話說完,才意識到兩人現在距離太近了。
鐘離近在咫尺的面容上是因為她的湊近而略微訝異的表情,因為他的頭部後仰,景櫟的身子前傾,像是她把他壓制在椅子上一樣。
貼近的距離感受到的是溫熱的氣息,兩人目光相對,皆有些驚愣。
她僵住片刻,打了個哈哈:「啊哈哈,鐘離先生,你快坐好。」說話時,自然的拉遠了兩人的距離,終於擺脫了略顯曖昧的距離。
鐘離見景櫟似乎反應過來了,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盡管擺脫了剛才的境地,一時之間,化妝間的氣氛也還沒緩過來。
因為先前的事,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稍微有些古怪了,景櫟遲疑片刻,見鐘離已經閉上眼睛,明白他是不在意剛剛的事了,於是保持著正常距離畫完神紋,終於是松了口氣,放下了化妝工具。
「畫完了,鐘離先生,我先去看看劇組人員都到沒到。」景櫟揮揮手,甚至沒等鐘離回話,就小跑出了化妝間。
外面略微涼爽的清風拂過,景櫟摸了摸略微發燙的臉,緩了一會,終於感覺自己正常了。
她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幸好她反應過來了,那可是帝君啊,怎麼可以對他不尊敬!那就是爹!
幸好帝君沒在意,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想那些了,拍電影要緊、拍電影要緊!
景櫟看了一圈周圍,已經有不少到的人了,都依據昨天景櫟的叮囑做自己的事去。
景櫟還看到試鏡那天第一個來的夕月姑娘,她已經化好妝換好衣服,正坐在石桌旁認真的看著劇本。
還時不時抬起手比劃兩下,似乎在體會角色的想法。
夕月似乎察覺到了景櫟在看她,抬頭看過來,見到是景櫟,微微抿唇,笑了一下,點頭全做打招呼。
景櫟心情大好,也開心的揮了揮手,以作回應。
*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景櫟定好的時辰,就正式開拍了。
群演們各自去了自己的位置,景櫟叫了鐘離和幾位扮演仙人的演員。
他們熟讀了劇本,也和景櫟了解了大概流程,直接去了第一幕的站位。
景櫟將眼睛對准支住的攝影機,移開了遮擋鏡頭的布:「開始!」她大喊。
這一幕主要表現歸離集的繁榮和幸福,不需要什麼復雜的場面,帝君與幾位仙人從千家萬戶中穿過,他站在最中間,兜帽寬大,無法看清面容,只能看到細碎的發絲與平直的唇線。
岩王帝君是璃月的神明,即使被眾多仙人圍住,也可以一眼就注意到他。
有守衛報信,外來魔神侵害,仙人怒道:「豈敢犯帝君土地!」說罷,紛紛自請出戰。
鏡頭緩緩貼近,那一直戴著兜帽,看不清的面容終於可以看見了。
威嚴而俊美的神明抬眼,直視著鏡頭,從景櫟的角度看過去,就仿佛帝君在直視著自己。
「危害璃月子民,是為敵人,當鎮壓!」
語罷,眉目冰冷,氣勢頓顯,顯露無邊殺伐之相。
鏡頭緩緩拉遠,將仙人與帝君映入機子中,包括帝君在內,眾位仙人也滿臉殺氣。
在快喘不過氣時,景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只在屏著氣。
她有點被鐘離散發的絲絲殺氣震到了,那是真真切切的經歷了魔神戰爭者的殺氣,不是扮演仙人那幾人所表演的殺氣。
恍惚間,她明白了,不要看鐘離脾氣溫和,那只是因為你沒有被他當做敵人。
「好!」景櫟喊了一聲,停止了拍攝。
其余演員還多少有些沉浸在劇本中出不來,鐘離是最先恢復過來的,畢竟他不需要扮演,他自己就是帝君。
景櫟眉開眼笑。真是太順利了,這麼多的人,可以一遍過,太好了。
她最開始還擔心過,會不會拍很多遍都過不了,結果一遍過。
「鐘離先生,你如果在我的世界的話,是會被稱為影帝的!」景櫟看著攝影機中的錄影,頭也不抬就誇贊道。
「影帝......?」鐘離顯然還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就是演電影演技最好的那個。」景櫟抬頭看向鐘離:「不僅自己演技好,還能帶動周圍的演員!」
「鐘影帝!」景櫟開玩笑,這樣叫鐘離。
鐘離失笑。
他的兜帽還沒有摘下來,正負手看著歸離原建起的拍戲所用的房屋,清風拂過,將他的衣袍和頭發吹的揚起。此時他目光悠遠,明明在笑,神情卻略帶懷念。
景櫟愣了愣。
鐘離這表情......她猜測鐘離或許是想起曾經的故人了。
「景櫟——」遠處有呼喊聲。
景櫟轉過頭,看到行秋在那邊正衝著她揮手。
「去吧。」鐘離說道。
景櫟想了想,認真對鐘離說:「鐘離先生,等這部電影拍完了,我們去電影院看看電影效果怎麼樣吧?」
鐘離摸了摸下巴:「如若電影成功,以後這也會是凡人娛樂的方式了。」
他果斷點頭。
為了體驗凡人的生活,他肯定要去。
「那我走了,鐘離先生。」景櫟彎起眼睛笑了,隨後轉身跑向行秋那邊。
行秋剛看了他們演完的第一幕,躍躍欲試:「景櫟,什麼時候能到我啊?」
「馬上了。」景櫟沉吟:「如果中途不會一直ng的話,一定可以到你出場的。」
「ng?」行秋迷惑。
「就是演員失誤啦。」景櫟笑道:「總之,你做好准備吧。」
索性,演員素質都很好,行秋很快就有了出場的機會。
奧賽爾站立在海岸邊,水浪衝過他的衣袍,帶著瘋狂的大笑:「摩拉克斯,就這樣看著你守護的璃月被洪水淹沒吧——」
洪水淹沒歸離集,無數人類驚慌逃竄,哭嚎聲震天地,仙人紛紛下水救人。
鏡頭最後定格在了帝君意外而震怒的表情上。
今天的戲份,就到此結束了。
劇組人紛紛回了家,景櫟檢查了一下道具的情況,這才和等待著的鐘離和行秋回了璃月港。
她帶著攝影機回了家裡,仔細看過錄下的表演,確保不會有出問題的鏡頭,如果有出問題的話,是需要補拍的。
確定沒什麼錯誤的地方,景櫟這才放下了心。
算算進程,明天就要拍撤離歸離集的一幕了。
說到底,歸離集的劇情不算太多,只是一個前期劇情提要。撤離歸離集之後,才是劇情的主要開始。
第10章
因為中間沒有行秋的劇情,所以景櫟就讓行秋不用忙著過來了,畢竟他現在接管飛雲商會的大部分事務,也是很忙的。
這次的拍攝要將人們離開歸離集,跋山涉水忍受苦難的艱難鏡頭拍出,注重的是凡人的表現。
在帝君的帶領下,人類忍受大雨帶來的寒冷與路途遙遠的疲累。
為了盡快撤離歸離集,他們日夜不停的趕路,凡人比不得仙神的強勁體魄,一路以來,有凡人走的腳掌全是血泡,路途之中,哭嚎聲不絕於耳。
帝君與仙人十分不忍,但為了盡快離開已經被洪水淹沒的歸離集,只能堅持。
但再艱難的路途總有結束的時候,他們看到天衡山將鄰水的土地包圍,留下的地界是天然的安全地。
天衡山可以作為天然的一道屏障抵御外敵,帝君當場確定此處作為安居地點。
景櫟按下了攝影機,終於拍攝完成了歸離集的劇情。
之後就要換拍攝場地了。
「大家辛苦了——今天加雞腿!」景櫟開心的大喊。
景櫟放好了攝影機,爬到了一個巨石之上,低頭看著下方的場景。
這些搭建在歸離原上的房屋她不准備摧毀,就在這裡保留吧。
說不定之後再拍別的電影需要用上這個場地呢?可不能浪費。
關於這裡的場景終於拍攝完了,景櫟暫時放松了些許,坐在巨石上吹了一會涼風。
她愜意的眯著眼,只覺得昏昏欲睡,意識模糊,很想躺著睡一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
「景櫟導演!!」下面有人在喊她。
景櫟一下子清醒了,連忙看過去。
站在巨石下面的是兩個群演,因為他們平時和夕月走的近,她是記得他們,皮膚黝黑的那個小伙子叫江哲,中年婦女叫陳羅玉。
他們在群演中也算是比較吃苦耐勞的了,人還很憨厚老實,經常幫助劇組裡的人。
看他們著急的樣子,景櫟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想辦法下了巨石,站到了他們面前。
「怎麼了?」景櫟問。
「導演,夕月不見了!」陳羅玉驚慌道。
夕月不見了?!
景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夕月......不見了?」
「她是不是去哪裡散心了?」景櫟想了想,說。
畢竟歸離原的這部分劇情都拍完了,很多人都想放松一下,就連她自己都在這巨石上躺著想睡覺。
「不是,哎呀,也是,嘖這該怎麼說呢......」江哲撓頭,著急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講。
「我來說吧。」陳羅玉看江哲實在嘴瓢,只能自己講這件事。
「是這樣的,上午剛拍完戲的時候,夕月想到處逛逛散散心,說一會就回來。」陳羅玉說:「因為這附近有千岩軍巡視,我們也就沒在意。」
「結果一直到現在,夕月她都沒有回來。」
景櫟皺眉:「找千岩軍了嗎?」
「找了,但千岩軍說附近沒有夕月的蹤跡。」陳羅玉說。
景櫟覺得事情不好辦了。
「她只說出去逛逛,有說去哪嗎?」看兩個群演慌亂的樣子,景櫟努力鎮定下來。
她也沒經歷過這種事,心中一時之間也有些倉皇,但她很快壓下心中的慌亂,她不能慌!
「她沒說去哪,不過離開的時候,好像是向東邊去的。」陳羅玉仔細回想。
東邊......
景櫟皺眉思索,突地想起了一個地方。
不能是那裡吧?如果真去了那裡,就太危險了!
「我去那邊看看!」景櫟還是不放心,連話都沒來得及多說,就向著她所想的那個地方跑去。
「哎——導演!」身後的兩人下意識的跑著跟上去。
景櫟不敢確定,畢竟那裡是真的危險,有三個遺跡守衛守在那裡。
准確的來說是四個遺跡守衛,但其中一個遺跡守衛死機了,某種程度來說就是三個。
但一個遺跡守衛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夠危險了!更何況是三個!
可能也是因為那裡太危險了,千岩軍慣性思維,以為其他人知道那裡的危險性,不會往那邊散步,也就沒去那邊尋人。
沒錯,地點就是那個寶藏歸離任務的最後一環那裡,一個巨大的圓形水池之地。
她跑的氣喘吁吁,終於到達了那個地方,還未待湊近,就看到那裡的遺跡守衛不是待機狀態,而是甩著機械手臂,來回走動巡視。
「被啟動的狀態...有人來過這裡!」景櫟氣還沒喘勻,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隨後跟過來的江哲和陳羅玉也被眼前的景像震驚到。
他們也是聽說過的,只要有人靠近,遺跡守衛就會啟動攻擊行人,這三個遺跡守衛來回走動,必定是有人驚動了他們。
「是夕月!」江哲眼尖,一眼就看到躲在石頭後的夕月。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遺跡守衛鎖定了夕月的身影,機械身子一定,眼對准了夕月那裡,即將發射火球。
而夕月因為躲在石頭後面,視覺受限,並沒有發現即將到來的危險。
「夕月!」江哲害怕的大喊。
「夕月!」景櫟一時之間顧不得害怕,甚至沒有多加思考,就衝上前去。
她好似爆發了全身的潛力一般,跑向夕月的速度極快,在遺跡守衛的火球即將接近夕月的前一秒,抓住夕月的手臂,用力一拽。
突然的動靜令夕月措手不及:「!」慣性之下,兩人倒在地上,滾了一圈。
「導演——!」不遠處的江哲大喊。
近處的三個遺跡守衛已經鎖定了景櫟。
剛才的快跑好似就將她的力氣消耗光了,景櫟到現在還覺得腿在抖,幾乎站不起來。
景櫟咬牙撐著地站起身,拽起夕月。
夕月已經驚嚇的沒有力氣了,眼中都冒出了淚水:「景、景櫟姑娘......我們該怎麼辦啊......」
夕月聲音帶著顫抖,幾乎要哭出來。
景櫟看著逐漸接近的遺跡守衛,心知目前來說,她和夕月都逃不走了。
她們兩個現如今力氣耗光,根本跑不過遺跡守衛。游戲裡的遺跡守衛或許有仇恨範圍,但現實可不一樣,招惹上遺跡守衛,除非你的生命特征消失,或者徹底消滅它們,否則遺跡守衛能追你到天涯海角。
「去找千岩軍——!」景櫟對著江哲和陳羅玉的方向高喊:「對!還有鐘離先生——!」
他們慌了神,下意識的照著景櫟的話轉身跑遠。
遺跡守衛正在接近,景櫟目視著遺跡守衛。現如今,她要和夕月躲避遺跡守衛的攻擊,直到來人解救她們。
景櫟扭頭看向夕月:「夕月,你別怕,我們堅持堅持,就能等到救援了。」她握緊夕月的手,微笑道。
可是景櫟姑娘,你的手也在抖啊......
夕月張了張嘴,看著景櫟比她還年輕的面容,臉上忍住害怕努力鎮定的神色。
她只覺得想哭。
「我、我不怕,我們都不怕...」夕月忍著哭意,抖著聲音,哽咽著說。
她也握緊了景櫟的手。
景櫟拉著夕月,盡管身體無力,還是努力堅持:「跑!」她拽著夕月,在三只遺跡守衛逐漸接近包圍的空隙之中,努力躲避。
景櫟並沒有放棄希望,盡管很困難,她還是在努力靠近最中央的圓形水池。
身後遺跡守衛的火球不斷打來,景櫟和夕月躲避的十分艱難,此時渾身已經沾滿了泥土,狼狽不已。
景櫟已經想到該怎麼對付遺跡守衛了。
遺跡守衛智能不高,經常只認准了一條直線行走,她記得沒穿越前做這個任務時是一點點刮過去的,後來看了攻略貼,新手練度不行的情況下,可以想辦法將遺跡守衛引到中央的池子裡。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拼著最後的力氣,景櫟與夕月跑到了圓池對面。
她們就在遺跡守衛的對面,一條直線,遺跡守衛沒有拐路,無視了面前的圓形水池,直直的向前走。
很順利,遺跡守衛在景櫟和夕月的面前紛紛走下水池,因自身沉重,漸漸沉入了水底。
「成功了!」景櫟松了口氣,放松下來,全身登時一軟,坐在了地上。
夕月一直堅持到現在,早就沒有力氣了,也坐在了景櫟旁邊。
「我們活下來了......」夕月看著水池,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下,她抬手擦眼淚,聲音還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
景櫟沉默,內心嘆息。她又何嘗不是慶幸呢?
受驚之後,兩人都站不起來了,就准備在這裡坐著著,目前這裡還算安全,她們想等待救援的人過來。
待平復下來心情,景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夕月,你是怎麼散心到這邊的?」景櫟十分疑惑。
拍戲之前,千岩軍警告過劇組的人這邊很危險,按理說不可能散心到這邊的。
而夕月則是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低聲回答:「我不知道。」
「嗯?」景櫟扭頭看向夕月,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知道這很可疑...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夕月苦笑道:「我最開始就在劇組的附近散步,沒想著來這邊。」
「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我好像突然失去了意識,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站在這裡。」夕月看著自己的手:「我清醒的時候,遺跡守衛已經啟動了,我害怕之下,直接躲在了那個石頭後面。」
「就是你們找到我時,我躲藏的地方。」
「失去意識......」景櫟蹙眉,只覺得這件事疑團重重。
夕月好好的走著,突然就失去了意識,這很不對勁。
是被什麼存在迷惑了嗎?還是有人刻意控制了她的意識,將她帶來了這裡?
景櫟越思考越覺得不對勁,這些她大概沒辦法解決了,這些應該超過了凡人的力量,只能回去的時候找鐘離先生詢問。
「夕月......」景櫟側頭,想和她說一下,回去後和自己見一下鐘離先生。
但還未能說出話來,景櫟就被一股巨力推了一下。
她的旁邊就是水池,景櫟慌亂之下,落入了水中。
在最後時刻,她看到了夕月冷著臉站起身,身上沾染著黑氣,眼睛變成了紅色。
第11章
夕月清醒過來,她恍惚了一下。
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只感覺自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意識,再清醒過來,這裡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景櫟姑娘?」夕月環視周圍,害怕的喊。
沒有蹤影。
她低頭,看到了水池之上,還有未平息的漣漪。
夕月想到了不好的可能,顫巍巍的低頭看自己的手。她在失去意識的時候,不會傷害到景櫟姑娘了吧......
夕月連忙趴在水池旁邊,努力想看清水池內有沒有景櫟的身影。
沒有,除了那三個遺跡守衛,她沒看到任何景櫟的身影。
她該怎麼辦?!
夕月一時之間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無措之時,猛然看到了遠處跑過來的千岩軍等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連忙過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了,你們快救救景櫟姑娘,求你們救救景櫟姑娘......」夕月語無倫次。
跟隨而來的鐘離看了看夕月,緩緩皺眉。
夕月的身上似乎有魔神遺怨的氣息,但很淺,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忽略過去。
「夕月姑娘,你別慌,請告訴我們景櫟姑娘去哪裡了?」為首的千岩軍努力安撫夕月的情緒。
他們來到這裡沒有看到景櫟的身影,只以為她是藏在哪裡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夕月忍著眼淚,聲音又有些抖起來。
「我好像傷害了景櫟姑娘,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沒有意識,就突然失去了意識,等我清醒的時候就找不到景櫟姑娘了。」夕月急的感覺自己都快不會說話了,她連忙回身指水池:「我看到那個水池還有波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把景櫟姑娘推下去了。」
千岩軍有些聽不太懂她說的話,遲疑道:「夕月姑娘,你在說什麼?」
鐘離皺眉,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了水池邊,蹲下身子,將手伸進水中,感受到水池中濃郁的魔神遺怨,心下已經對情況了然。
「魔神戰爭時期,岩王帝君曾在此處斬殺過一名魔神,為了防止魔神遺怨泄出特意封印了此地。」鐘離站起身:「但沒想到千年過去,封印松動,遺怨泄出。」
「夕月姑娘大概是被這魔神遺怨沾染,被控制了意識,將景櫟推入了水池。」
鐘離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千岩軍一下明白過來。
「但是、但是我看水池裡沒有景櫟姑娘的影子。」夕月說。
「應該是空間轉換,她進入存於這處空間的魔神遺跡了。」鐘離搖了搖頭。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一般人是很難觸碰到封印之地,進入這個魔神遺跡的。
但景櫟身上帶著他給的護盾玉墜,上面有他的力量,大概是這個原因,玉墜觸動了封印,將景櫟帶到了魔神遺跡。
不管如何,這件事也有他的責任,他有義務將景櫟帶回來。
鐘離轉頭看向千岩軍和夕月:「涉及到魔神遺跡,沒有神之眼的人很難抵御裡面的魔神遺怨。」
「你們可以等在這裡,也可以回劇組,我會將景櫟帶回來的。」他說。
「我在這裡等景櫟姑娘回來!」夕月連忙道。
千岩軍則是嚴肅的點頭:「我們也會等在這裡。」
「鐘離先生,一定要和景櫟姑娘平安回來!」千岩軍看著鐘離:「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鐘離愣了愣,笑了一下。
或許現在的千岩軍已經沒有千年以前的戰鬥力,但千岩軍的信念從未變過,他十分欣慰。
他沒再多話,直接躍入水池中。
身上岩神的力量漸漸釋放,封印感受到他的力量,將他帶到了那存於此處的魔神遺跡。
*
視線回到景櫟這邊,她本以為自己會落入水中,結果一陣頭暈目眩,卻掉入空曠的地下。
景櫟扶著周圍的牆壁站起,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頭疼極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出現了重影,腳下像是踩不到實處。
腿腳綿軟無力,景櫟呼出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想看清這是何處。
這似乎是個古老的遺跡,四周牆壁上雕刻的紋路被歲月腐蝕,有些看不清模樣了,地磚的縫隙出有野草頑強的長出,周圍還生長了彎曲的樹木,面前是潺潺流過的水流。
景櫟覺得腦袋有些混沌,只能揉著太陽穴,用疼痛刺激腦袋清醒。
這樣的場景,她記得,也十分熟悉。
這就是游戲中秘境的樣貌。
不同的是,這裡被無形的黑霧包圍著,看不見來處,也看不見出口。
身處這裡越久,她越覺得頭昏腦脹。
這黑霧有問題!
景櫟扶著牆壁,想試試尋找機關,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裡。
移動之間,不知道碰到了哪裡,她聽到了牆壁移動的聲音。
刺耳的聲音使得她的腦子清醒片刻。順著聲音看過去,是河流對面的牆壁移開了,露出後面通明的道路。
景櫟加快了步伐,趟過了河流,抵達對岸,終於進入了這條通道。
黑霧似乎只籠罩著她之前待的地方,離開了黑霧的範圍,景櫟覺得自己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
「那個黑霧,到底是什麼?」景櫟回身看向那片黑霧:「當時將我推下來的夕月身上似乎也有這樣的黑霧,這難不成是夕月失去意識的原因?」
「而且我記得夕月那時候的眼睛顏色也變了。」景櫟陷入沉思:「感覺沒什麼頭緒啊。」
思考之時,她看到那片黑霧似乎在緩緩擴散,向著這個通道慢慢的散過來。
怕再次碰到黑霧,景櫟轉過身向著通道方向快步走去。
經歷了遺跡守衛的攻擊,還有黑霧的侵蝕,她現在渾身無力,只能扶著牆努力行走,盡量比黑霧更快的前進。
通道的盡頭似乎是個比鬥場,景櫟踏步進入後,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面前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
機械身軀,獨眼鎖定她的身影,邁著步子向她走來。
是遺跡守衛!
大意了,竟然忘記了有的秘境不用點開始,進入就會有魔物。
但身後的黑霧還在蔓延,要麼被黑霧籠罩失去意識,要麼面對眼前的遺跡守衛。她進退兩難。
是清醒面對危機?還是昏迷面對未知?
景櫟選擇清醒面對危機。
遺跡守衛甩過手臂,景櫟支撐著牆壁,看准時機一推,將自己推出,從地下滾過,躲開這次攻擊。她沒敢多停留,咬牙接著向前方滾過去,果不其然,遺跡守衛高高躍起,下落攻擊到她剛剛停留的位置。
景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只覺得心中在不停的哀鳴。
太無力了,她除了躲避沒有絲毫的辦法。
在提瓦特這個世界,只有神之眼擁有者才可以向命運發起挑戰,而普通人只能在平凡中度過一生,甚至半路死在魔物手裡也不無可能。
遺跡守衛上身緩緩旋轉起來,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將機械手臂甩起,向著景櫟這裡走來。
威力極大的風輪轉動打在了無力躲避的景櫟身上,景櫟閉上眼,以為會被擊飛,然而卻發現身上沒有絲毫被打到的感覺。
這是......
景櫟看著身上的護盾,恍然間想起來,鐘離送給了她一個護盾玉墜,因為之前只顧著躲避,未被攻擊到,所以也沒有被觸發。
就在她欣喜時,發現隨著遺跡守衛的攻擊,護盾的顏色在逐漸變弱。好在護盾消失之前,遺跡守衛停止了轉動。
這個護盾似乎只能抵擋一次攻擊?
而且持續的時間只有十幾秒。
景櫟看著護盾逐漸消失,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
遺跡守衛再次轉動了起來,將她狠狠擊飛,還不待她爬起來,遺跡守衛又接著移動了過來,還未停止的風輪再次將景櫟擊飛打遠。
景櫟被甩到牆上,碰撞之下掉落在地上,當下吐了口血:「嘶......」
好痛。
她生長在和平的國家,安全無虞,平時切水果切到手都會疼的哭上一陣,更何況整個身子被擊飛掉落在地的疼痛?
但景櫟卻已經沒有力氣哭了,也哭不出來。
她只感覺身體像散架一般,疼的發顫,眼前金星直冒,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她會不會......死在這裡?
景櫟又咳出一口血,恍惚中似乎看到遺跡守衛停在了那裡。
不再攻擊她了嗎?
她想錯了,遺跡守衛支起手臂,眼對准了景櫟。
無數火球從眼發出,向著景櫟打來。
不行......她還不想死......
景櫟用盡力氣,側身翻滾,火球擊打在她剛才的地方,激起一片塵土。
她要堅持下去,鐘離先生一定會來的!
發射完火球的遺跡守衛再次靠近景櫟,景櫟只覺得視線模糊起來。
但她不能死在這裡。
不能死在這片大陸。
景櫟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看著遺跡守衛在逐漸接近。
「我不能......死在這裡。」景櫟喃喃。
「就算死、咳咳...我也要死在地球,死在故鄉!」她好像哭了。
「絕不能死在異世!」
景櫟仿佛感覺到虛空中不知何人的注視,不過一瞬,就已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眼前緩緩落下的一枚冰系神之眼。
她握住神之眼,冰系的力量自手心散出,頃刻間,冰凍住了遺跡守衛。
異世之人思念故鄉,卻身處異世無法離開,天然的矛盾之處與臨死之前的求生意志令神明投下了視線。
這就是她的神之眼,屬於她的意志與願望。
第12章
冰氣溢散,落下的神之眼仿佛帶著她的一切決心和勇氣、帶著她堅定的覺悟。
鐘離趕到時,正看見了景櫟獲得神之眼的瞬間。明明模樣狼狽,身上沾滿了泥土,但她好像整個人熠熠發光。
他看到景櫟堅毅的表情,握緊神之眼的堅定。
鐘離停下了腳步,凝視著景櫟的身影。
這個小姑娘,好像總會給他帶來意外的情緒。
明明看起來普通平凡,卻有著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明明看起來文弱不堪,卻有著最為堅毅的決心。
人類之軀中,藏著黃金之心,只有接近了,才能透過那普通的表像,看到她身上灼眼的光芒。
鐘離輕嘆一聲。
看來,他是不用上前了,那個自異世而來的姑娘,早已有了自己的覺悟。
他注視著景櫟,抬起手,手心朝上,岩神的力量緩緩凝聚,彙聚成一道單手劍原胚,隨後更多的力量將這原胚補全,虛幻的劍影在他的手心上方浮動,緩緩轉動劍身。
冰藍色劍柄與劍刃散發著淡淡的神光,浮動之間光芒閃動,終於隨著鐘離最後的補充,凝聚成形,化作真正的利刃。
鐘離輕輕放下手,單手劍落下,他一把握住劍柄。
或許是欣賞、或許是欣慰,也或許是別的情緒,他覺得應該做些什麼。
單手劍銳利而美麗,刃尖在光亮照射下的冷光可以看出是極為鋒利的武器。
「接著。」鐘離看向景櫟,將單手劍扔向她,長劍化作飛影,卻在景櫟面前穩穩停下,浮在了半空。
景櫟看了看面前的單手劍,回頭看向鐘離,認真道:「謝謝您,鐘離先生。」
她抬手握住這把單手劍,輕輕一甩,幾乎可以聽到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它以後屬於你了。」鐘離頷首,溫和道:「為它起個名字吧。」
「名字?」景櫟一愣,她看著這把劍,垂下了眼睛:「就叫它故夢吧。」
單手劍,故夢。
意為,故鄉之夢。
她抬眼看向緩緩解除冰凍的遺跡守衛,擊敗它,是她證明自己覺悟的第一步。
冰元素的力量附上故夢,周圍的溫度猛地下降,景櫟用力揮出一劍,元素之力化成一道氣刃,氣勢洶洶的衝向遺跡守衛。
劍擊無聲,那是凝結了她全部決意的一劍,證明了她在這個世界有了自己的覺悟。
就如同獲得神之眼的那一刻的心情。
冰元素准確的擊在遺跡守衛身上,帶著刀劍的鋒芒銳利和冰元素的寒氣逼人。
冰花四散,寒意消失。
面前的遺跡守衛晃著身子,緩緩倒下,砸落於地面之上,濺起一地的塵土。
大概是耗盡了全部的心神,景櫟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目眩,再也堅持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就要倒在地上。
在即將倒在地上的前一秒,她被一個溫暖的手臂接住。
景櫟勉力向上看,就看到鐘離正低頭看著她,接住她的正是鐘離。
「鐘離先生...我活下來了......」景櫟喃喃,好似經歷了千難萬險,在一切結束之後,看到了家中的長輩一般,放松下來,只覺得疲累與難過紛紛湧上來。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鐘離語氣十分和緩:「睡吧,我會帶你回去的。」
懷中的姑娘終於閉上了眼睛,頭靠在他的胸前,昏沉的睡了過去。
鐘離攬住景櫟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腿彎,十分輕松的將她抱了起來。
帶著景櫟從水池中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發暗了。
千岩軍和夕月還等在那裡。
「是鐘離先生和景櫟姑娘!」千岩軍一眼就看到了他們,連忙叫夕月。
「景櫟姑娘!」夕月連忙跑過去,看著景櫟疲憊的睡顏,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景櫟姑娘她...她還好嗎?」
「大概要去醫館養一段時間的傷了。」鐘離將自己的外套蓋在了景櫟身上。剛從水池中出來,景櫟身上濕淋淋的,他倒不會有事,但景櫟吹著涼風的話,大概會傷勢加重。
「都怪我,如果我不出來散步的話,應該就不會發生這些了。」夕月十分自責。最重要的是她將景櫟推下水池的,雖說那時她自己也失去了意識,是沾染了魔神遺怨,但做了就是做了,她的的確確令景櫟受了傷。
「你也是受害者,如果想取得她的原諒的話,你可以等她醒來的時候道歉。」鐘離沒有多言,准備直接帶著景櫟去不蔔廬。
「魔神遺怨的話,你沾染的不多,很快就會散去。」說完,他准備帶著景櫟直接離開。
忽而想到什麼,鐘離腳步頓了一下,轉頭問千岩軍:「差點忘了,劇組現在怎麼樣了?」
景櫟是極為在乎劇組的,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劇組沒有主事者,有沒有發生亂子。
「劇組沒什麼事,凝光大人那時得到了消息,親自過來組織劇組秩序了。」千岩軍連忙答道。
「那就好。」鐘離放心了。
凝光是個極為有能力的人,作為天權星,她完全有號召力管理劇組,有凝光在,想必劇組不會出事。
*
景櫟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嘴裡的苦味苦醒的。
「好苦......」景櫟掙扎的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團綠色,一團棕色,一團藍色。
這顏色還真是五顏六色......
景櫟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這三團顏色都是誰。
鐘離、行秋,還有一個綠色頭發脖子上圈著白蛇的青年。
景櫟反應了半天,猛地想起來。
這明顯的特征,不就是白術嗎?!
她現在是在不蔔廬?
他們三個似乎在討論著什麼事情,但聲音壓的很低,景櫟只能勉強聽到一些細碎的字句。
「...傷......需...」
「...藥......」
「...摩拉......付...」
「嗯?你醒了,景櫟姑娘。」白術是最先發現她醒了的人,轉過身子,面上還帶著略微的驚訝:「喝了藥後,我原本預計你明天才會醒,沒想到你會醒的這麼早。」
「景櫟你沒事吧?」行秋小心問:「我就一天沒去,你傷成這樣,我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都快嚇死了。」
「可還哪裡不舒服?」鐘離則是老父親一般先詢問景櫟的身體狀況。
景櫟腦子還有點滯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應了半天,才遲疑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還好。」
完了,她這回答的什麼啊,動作和說話都不協調了。
大概也是發現她的狀態不對,白術走上前,抬起她的手腕把脈。
景櫟虛眼看向白術,忍不住道:「白術大夫,你不是大夫麼,怎麼你的手比我還冰啊。」
白術頓了一下,笑著松開把脈的手:「說話很有邏輯,看來你沒有傷到腦子了。」
景櫟無奈:「我只是剛醒沒反應過來,沒傷到腦子!」
一旁的行秋發現盲點:「咦,景櫟,原來你認識白術大夫啊?」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白術眯起眼睛,嘴角帶著笑,就連他脖子上的那條蛇都好奇的抬起了頭:「我應該沒見過景櫟姑娘,但景櫟姑娘......卻能一眼認出我。」
鐘離則是明白,這些大概又是景櫟『觀測』到的。他好整以暇的看著景櫟,想看她准備怎麼解釋。
「因為之前聽人說過,而且這裡都是藥味,肯定是不蔔廬,站在這裡的除了鐘離先生和行秋,也只有白術大夫了吧。」景櫟解釋的很自然。
「原來是這樣。」白術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這才想起來:「瞧我這記性,光好奇這些,忘記景櫟姑娘是病人了,剛喝完藥要好好休息才是。」
你還記得啊。景櫟抽了抽嘴角。
「啊也是,那景櫟,你先休息吧,我在商會還有事,明日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哦。」行秋叮囑。
「我沒事的,你去忙商會的事吧。」景櫟對行秋道:「不過下次來你可以帶些有意思的小說啊,我可以解一下無聊。」
「好,我不會忘的。」行秋笑道。
待行秋和白術都離開這間病房後,鐘離這才開口:「你且放心,劇組那邊有凝光為你管理,不會有事,你只消安心養傷就是。」
「劇組沒事就好。」景櫟松了口氣:「對了,夕月怎麼樣了?鐘離先生,您見到夕月了吧?我掉下水池的時候看見她身上的黑霧,那個到底是什麼?」
她還待再問,鐘離已經明白她在擔憂什麼,耐心的解釋:「夕月姑娘應該是不小心沾染了魔神遺怨,所以才會失去意識。」
「她沾染的不多,現下大概早就消散了吧。」
「怪不得,原來是魔神遺怨......」景櫟瞬間了然。
她還想再問問神之眼的事,鐘離卻嘆了口氣,無奈道:「你的傷還未好,還是少消耗心神吧。」
這姑娘明明之前還虛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死掉,現在不過剛剛蘇醒,就想這想那,不肯好好休息。
景櫟於是不再說話,安靜的閉上眼睛。
鐘離先生說的對,她得好好養傷。
看到她終於安靜下來,鐘離最後給她掖了一下被角,轉身離開了屋子。
第13章
在不蔔廬養傷的日子實在無趣,不能經常起來走動,大多數時候只能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景櫟靠在床榻上,翻閱著手中行秋送過來的小說,又是嘆了口氣。
有一說一,這些小說都很不錯,邏輯性和人物塑造也都很好,但景櫟在地球看過各種套路、反套路的小說,甚至因為擅長編劇,這些作者的想法她多少能猜到一些,也就是說看到這個情節,基本上之後會發生什麼她都能猜到。
景櫟拿著書,有些出神。
她有些待不下去了,好想出去...
「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有人掀開內間的簾子走了進來,帶著笑意對著景櫟道:「好像我們不蔔廬虐待你了一樣。」
走進來的正是白術。
「是啊是啊,開心點嘛,起碼身體在漸漸康復。」他脖子上的白蛇長生抬了抬頭,聲音也帶著好笑。
「好想吃萬民堂的菜......」景櫟放下書,裝作哀怨的看向白術。
她已經喝了好久的白粥了,嘴裡清淡的仿佛只能感受到藥味,
「這可不行,為了你能快些康復,要飲食清淡。」白術眼鏡下的雙眼彎起來,笑吟吟道。
景櫟還待懇求,白術突地想起什麼一般:「啊,忘記說了,前面有個叫夕月的姑娘想來看看你,拜托我過來問一下你的想法,願不願意見她。」
「夕月?」景櫟愣了一下:「她直接來就好,怎的還要問一下我的意見?」
「我們也不清楚原因嘛,她一直站在那裡猶猶豫豫的,不敢進來,只能請求我們幫忙了。」長生說。
景櫟反應過來:「我想起來了,夕月她明明也是無辜的啊,怎的還怪到自己身上了,這個傻姑娘!」
「看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就去把她叫進來了。」看景櫟沒什麼排斥的,白術點了點頭,去叫了夕月進入內間。
夕月進內間的時候,景櫟還沒開口說話,就看到她立馬鞠躬。
「景櫟姑娘,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受傷。」夕月自責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取得你的原諒,如果景櫟姑娘有需要的話,夕月願意為你差使。」
景櫟微微直起身子,將夕月拉了起來,認真的告訴她:「夕月,你沒必要因為這件事自責,你自己也是受害者,我又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怎麼會怪你呢?」
「況且那時你是沾染了魔神遺怨,也是沒有意識的狀態。」
「我知道,但做了就是做了,不能因為我失去意識就輕放此事。」夕月低聲說:「幸好景櫟姑娘你活著回來了,我不敢想像,如果你出事了,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景櫟有些頭疼,夕月這姑娘看起來溫溫柔柔,性子倒是十分執著。
「但我確實不怪你,夕月,你如果一直自責,我也會不好受的。」景櫟說:「人生中不如意之事多的數不清,也會有無數自責後悔的時刻,但你不能只揪著一件事糾纏自己一輩子,要學會放下執念。」
「這件事本無對錯,只能怪那魔神遺怨太過可怕。」景櫟拉著夕月坐在自己的床邊:「本來這事就沒那麼多糾結之處,我不怪你,你放下心,魔神遺怨解決掉,皆大歡喜嘛。」
夕月還是沒有說話,景櫟無奈:「如果你還是怪自己的話,這樣吧,我以後還拍電影的話,找你可千萬不要拒絕哦。」
「不會的,如果景櫟姑娘需要我的話,我一定會過來幫忙。」夕月連忙保證。
似乎有了景櫟的話,夕月看起來安心了很多。
景櫟可算松了口氣。夕月最大的問題就是過不了自己的坎,看來只能夕月自己慢慢想開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待夕月離開後,景櫟看白術不在,想下地走走。
她感覺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白術沒說徹底康復,她就只能一直待在不蔔廬。
景櫟站在地上,一時還有些不習慣。這些天一只躺著,她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掀開了簾子,景櫟走到前面,就看到櫃台前不見往日的阿桂,而是個踮著腳的小女孩。
「你是......」景櫟驚訝道:「七七?」
小女孩額前貼著個敕令,面色蒼白,聽了景櫟的話,呆呆的看過來。
好可愛!
景櫟捂住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七七呢,養病的這段時間,她見的最多的就是阿桂和白術,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七七。
「啊...是病人...」七七反應了一下,慢吞吞道:「病人,要躺下,還沒康復,要休息。」
「我沒事啦,就是出來站一會,馬上就回去。」景櫟笑道。
聽了她的話,七七歪了歪頭,思考了一會,又搖了搖頭:「不行,要,休息。」
說著,七七走過來,手指僵硬的拽了拽她的衣袖,想讓她回內間:「白先生說,你不能,出來,要休息。」
「白術大夫讓你看著我?」景櫟驚訝。
小七七點頭,又輕輕的推了推她。
「好吧......」景櫟思索:「我是那種不聽醫囑的人嗎?他這是多不放心我啊。」
此時景櫟絲毫沒想起,自己就是因為沒聽醫囑,才下床出來的。
「那我回去吧。」景櫟遺憾了抬手,揉了揉七七的頭,冰涼的,但發絲柔軟,摸著很舒服。
七七抬頭,疑惑的看著景櫟,大概在疑惑為什麼要摸她的頭。
景櫟走向內間,七七則拽著她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過來,大概是擔心她不會乖乖回去。
眼看著景櫟躺了回去,七七這才放心,點了點頭:「病人,要,好好,休息。」
真的是好可愛啊。
而且還不介意被她摸頭!
景櫟沒忍住,又摸了一下她的頭:「七七,白術大夫去哪裡了啊?」
七七反應了一會:「白先生,去,幫人,治病了。」
景櫟恍然,怪不得看不到白術,原來是出去給人看病了。
不過白術回來的很快,不過一會,白術就已經回來了,一回來就去把後苑已經煎好的藥端給景櫟。
景櫟:「??」
「今天怎麼這麼早喝藥?」景櫟看了看天色,還沒到時間吧?
「你不是想出去吃點解饞的菜嗎?」白術反問。
「我可以出去吃了?!」景櫟驚喜的連忙問。
「對。」白術笑眯眯應道,又將藥向前遞了遞:「所以你先把這碗藥喝了吧。」
一聽到有吃的,景櫟瞬間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苦藥了,當下一口將藥湯喝下,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苦的皺眉。
雖然但是,她還是想說,白術的藥實在是太苦了!絕對是加黃連或者清心了吧?!
見景櫟把藥喝了,白術這才道:「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了鐘離先生,他原本要來這裡,碰見我後,拜托我帶你去琉璃亭。」
「他在那裡與侍者定下了一桌藥膳,剛好可以為你溫養身體。」
「......果然鐘離先生才是我的親人。」景櫟恍惚道,她還沒從嘴裡的苦味中回過神來。
嘴裡突地被塞了一個甜甜的東西,景櫟愣了一下,看向白術,就看見他剛收回手。
是糖?
「藥膳倒不影響你的身體,你可以改善改善口味了。」白術看了一眼景櫟,沒有絲毫不自然的感覺。
「白術大夫,這糖你不會收我的摩拉吧?」景櫟沉默一會,猜測道。
「誠惠五千摩拉。」白術笑眯眯的應了。
「你還是去黃金屋搶錢吧。」景櫟攤手:「我現在身上一摩拉都沒有。」
「真可惜。」白術隨口感嘆一句,沒再提摩拉的事,而是走到門簾處,回頭看她:「不走嗎?之前想出去吃飯的是誰來著?」
「我我我,我來了。」景櫟連忙跟上去。
現在看天色大概是下午,景櫟跟在白術後面,看著白術消瘦的身影,冷不丁道:「白術大夫,你是得了什麼病嗎?」
白術側頭,笑意不進眼底:「老毛病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記得自己從未在景櫟面前表現出來過。
「因為白術大夫看起來很瘦弱嘛。」景櫟隨口糊弄了一句,盯著白術的身影,陷入沉思。
她這好奇心又犯了。
游戲中似乎提到過白術身體狀況十分差,而且還追尋長生之術。
好奇,真好奇。
她穿越前記得還看到過一些劇情解析,猜測白術是須彌前代草神的、是須彌引路人的,總之各種各樣的猜測。
「是麼。」白術語氣意味深長,不知道信沒信,隨後突地停下:「我們到了。」
「您好,先生,小姐,請問有預約嗎?」琉璃亭侍者溫聲詢問道。
「鐘離先生應該有訂包廂。」
「好的,請隨我來。」琉璃亭侍者推開門,伸手請白術和景櫟進入琉璃亭。
景櫟跟進去,她還是第一次進琉璃亭內部,如她所想一般,這裡裝橫精致,室內似乎還放著燃香,聞著香氣,再配合寧靜的氣氛,讓人心都靜下來了。
侍者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靠裡的包廂,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包廂內的人聽到了,並回應出聲。
「先生,小姐,請進吧,鐘離先生正在包廂內等待。」侍者溫聲說完,推開了門。
第14章
包廂內的燃香和走廊的香氣不一樣,帶著一點點清苦的藥味與清神明智的淡香。
繞過屏風,是鐘離正坐在中央主座那裡垂眸沏茶。
應該是察覺到他們來了,但鐘離沒有抬頭,而是將茶壺中的茶穩穩沏好,這才放下茶壺,看向景櫟和白術。
「既然來了,就先入座吧。」鐘離微微點頭。
「鐘離先生,今天是有什麼大事嗎?突然就請客了。」景櫟自覺已經和鐘離很熟了,直接就找了個座位坐下,看著桌上的各種飯菜藥膳,看的十分眼饞,偷偷夾了一點吃一口,看了看鐘離和已經入座的白術,見他們沒在意自己的偷吃,景櫟這才放下心,放心大膽的直接吃起來。
「為你所獲神之眼之事。」鐘離說道。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啊,景櫟姑娘。」白術的蛇瞳中滿是看好戲的戲謔。
長生則是抬頭:「小姑娘,你的意識好遲鈍啊,這都沒意識到。」
「我......該意識到什麼?」景櫟遲疑,聽著二人一蛇仿佛危言聳聽的話,她感覺嘴裡的吃的都不香了。
「非是什麼大事,但很奇怪。」鐘離見景櫟困惑而害怕的模樣,解釋道:「仔細思考,最開始你的體質只是普通凡人的程度,然而在那次獲得神之眼後,你的體質在逐漸變好。」
「那台遺跡守衛將你傷的很重,然而不過第二日,你就清醒過來,且精神奕奕。」
「這不是正常的嗎?」景櫟迷惑。她的確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異常,具體表現在傷勢痊愈的很快,體力仿佛加強,往日覺得很重的東西現如今她都能輕松抬動......
但在她看來,獲得神之眼之後身體素質方面全面增強應該是挺正常的事......
......是吧?
說到底她也不確定,只是異常太多,周圍人也沒什麼特別反應,她以為是正常的。
「十分不正常呀。」長生說:「如果獲得神之眼身體就能變好,那白術就不會......」
「長生。」白術叫了一聲,長生當下噤聲不再說話。
鐘離像是沒聽到白術阻攔長生的話語,看著景櫟,慢慢道:「正如這位長生所說,獲得神之眼並不會增強身體素質,它只是讓你擁有了可以引導元素裡的辦法,是外置魔力器官,不會改變你自身。」
景櫟愣住,原來她以為正常的事,在提瓦特本地人看來是不正常的:「可是有神之眼的人不是被稱作原神嗎?作為有機會登上神之座的原神,會增強身體素質不是很正常嗎?」她一時間很怕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慌忙問道。
雖然目前來說,神之眼給她帶來的變化是向好的一方面發展,但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她話音落下,室內登時一靜。
鐘離和白術盯著她,鐘離是皺眉,白術是意外。
長生緩緩移動,蛇頭湊到了白術耳邊,聲音輕細,幾不可聞,唯有白術聽到了它具體說了什麼。
白術微微點頭,似乎是表示聽到了,還是贊同什麼。
景櫟現在十分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又不小心上帝視覺了。
有一說一,上帝視覺可以知道很多事,了解很多塵封的秘聞。
但也因為上帝視覺,她常常會以為自己了解的事周圍人也了解,也會經常顯得謎語人,就說『原神』這個詞,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甚至不知道原神有機會登上神之座。
不過......似乎也不算什麼壞事,或許現在說出來是不錯的時機......
「如你所說。」鐘離最終嘆了口氣:「但『原神』也是分很多種的。」他的話語意味不明,說的話點到即止,之後不再開口。
景櫟陷入沉思。
就在包廂內的氣氛還要沉默下去的時候,景櫟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隨後打斷了靜默:「所以其實我的傷早就好了?」
「白術大夫你還一直把我留在不蔔廬那麼久!」景櫟瞪著白術:「而且還說我傷沒好!」
「哈哈哈,這個可不關白某的事,你還是問鐘離先生吧。」白術笑了一下。
鐘離點了點頭:「是我擔心你有什麼後遺症,拜托白大夫的多留你幾天的。」
「你這種情況很少見,需要慎重對待。」
景櫟理解了。少見,但並不是沒有。
「所以我該怎麼辦?」景櫟問。
「明日辰時你記得去玉京台,那裡會有人帶你去奧藏山。」鐘離道。
去奧藏山?
其實話說到現在,景櫟已經理解鐘離的意思了。
她獲得神之眼後體質增強這件事不正常,她心中有猜測,於是拿『原神』這個詞試探鐘離,鐘離承認了,而且告知她,『原神』也是分很多種。
景櫟那時思考的時候,就是在思考鐘離的話中含義。
如鐘離所說,『原神』作為神之眼擁有者,看似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然而『原神』中也是分人的,並且他還說景櫟這種情況少見。
景櫟理解的意思就是,大部分神之眼擁有者並不會增強體質,但也會有神之眼的擁有者如她一般。
於是她問鐘離怎麼辦,就是想問鐘離她這到底什麼情況,鐘離就告訴她讓她去奧藏山,那裡會有人給她解釋。
所以鐘離為什麼不給她解釋?就算是白術在這裡他不方便多說,也可以找時間告知她。
「鐘離先生,是最近有事要忙嗎?」景櫟問。
「沒錯。」鐘離承認了:「最近要接待一位客人,算是客人吧。」
客人?能讓鐘離接待,也就是岩王帝君親自接待的客人,身份必然和他等同。
也就是七神之一。
不知道是哪國的執政。
景櫟知道不該再問下去了。話題應該止步於此,她該問的,該了解的都明白了,就算不了解明日也會有人為她解答。
「所以白術大夫真是太過分了,明明我的傷好了,還不許我吃萬民堂,只讓我喝白粥,啊對,還要喝藥!」景櫟轉移了話題,轉而控訴白術。
「白術大夫,你就告訴我,我後幾天喝了那些藥到底是什麼?」景櫟幽幽看向白術。
「不過是些清心罷了。」白術似是沒在意鐘離和景櫟的暗語,自然笑道:「不然你大概也不會苦成那個樣子。」
「白術大夫,我是哪裡得罪過你麼?」要給她喝那麼苦的藥,清心熬制的藥,苦死了。
「怎麼會?我只是受鐘離先生所托,熬制些藥糊弄一下你而已。」白術詳裝驚訝的樣子。
「你說了糊弄那個詞吧!」景櫟扭頭看向鐘離:「鐘離先生,你怎麼也笑了?!」
「以普遍理性而論,這並非我的原話。」鐘離抬手,解釋道。
面對兩人的互相推卸責任,景櫟氣憤的埋頭猛吃。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吃飯,反正不是她請客!
吃飽喝足,景櫟想起了什麼:「如果說我已經好了的話,今天可以直接回自己家了吧?」
「當然可以。」鐘離點頭。
白術笑眯眯道:「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也可以接著住在不蔔廬,誠惠,每日一萬摩拉。」
「放心,我肯定當天就搬走。」對於白術的天價,景櫟皮笑肉不笑道。
眼看著景櫟吃完了,鐘離開口:「既然已經吃完,我們就結賬離開吧。」
他剛想掏錢,突地想起了什麼:「啊...看來是又忘記了。」
「忘記什麼?」白術扭頭問。
景櫟則是想起了有關於鐘離的名梗,驚訝:「鐘離先生,你不會忘記帶摩拉了吧?」
「沒錯。」鐘離承認的很坦然。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忘記了,景櫟都會以為鐘離是想賴賬。
「果然......」景櫟無奈。她早該想到的,在鐘離請客的那一刻就應該明白,鐘離是個經常忘記帶摩拉的老年人!
「很可惜,我兜裡也一個摩拉都沒有。」景櫟攤手。
「......忘記帶摩拉是經常性的麼?」白術還在那兀自沉思,突地發覺包廂內靜了不少。
他抬頭一看。
就看見景櫟和鐘離正看著他。
白術:「......」
白術:「?」
第15章
與兩人分別後,景櫟回來後,坐在家中的書桌前看了自己的神之眼良久。
她感覺自己越來越搞不懂提瓦特了。
算了,多想無益,明天就有人給她解答了。
雖然目前看起來謎團重重,但這個神之眼的確是她的助力,她自保的保證。
景櫟又打量了一會神之眼,想了想,將它掛在了腰間。
神之眼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一種威懾,令別人不敢對她使壞心思的證明,認真來說,別人看到你有神之眼的話,不管是干什麼都會掂量掂量,也能避免很多麻煩。
*
第二天的時候,景櫟按照鐘離的話,在辰時到達了玉京台。
她對於誰來帶她去奧藏山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果不其然,她才到沒一會,就見一名藍色長發頭有雙角的少女緩緩走來。
太陽高懸,少女迎面走來時,仿佛能感覺到令人舒心的清涼溫雅。
果真是甘雨,月海亭秘書。
景櫟猜的沒錯,能和奧藏山和玉京台扯上關系的,只有甘雨了吧。
「久等了,景櫟姑娘。」甘雨溫柔道。
「我也才來不久。」景櫟笑著擺擺手,忍不住好奇的問她:「甘雨姑娘,是誰讓你帶我去奧藏山的啊?」
「叫我甘雨就好。」甘雨聲音輕柔,帶著淡淡的笑:「自然是帝君,帝君予我任務,希望我帶你去一趟奧藏山見留雲真君。」
她只以為之所以景櫟知道她的名字,是提前得知是自己來接景櫟,並沒有驚訝。
「啊,不過這算是個秘密任務,除了帝君和你我,還有留雲真君,不會有第四人知曉。」甘雨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景櫟明白了。
「那我叫你甘雨的話,你也叫我景櫟就好了。」景櫟笑道。
「好。」甘雨點了點頭。
甘雨作為半仙,實力自然是有保證的,盡管長久生活在璃月港,仙人的修習已經落下很久,但帶她前往絕雲間之地,路上有遇到魔物她也能輕松解決。
這是景櫟第一次來到絕雲間。
自從來到提瓦特後,為了安全,她一般只在璃月港窩著,只有拍戲的時候才會去歸離原走動。
但現在不同了,景櫟現在有了神之眼,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她以後或許可以多出來走走,見識見識提瓦特的美景。
而且如果電影大火的話,她說不定可以將電影院開遍七國!
有著甘雨帶路,兩人穿過絕雲間重巒疊嶂的山峰,順暢的到達了奧藏山。
景櫟原本以為走這麼多的路,自己會累的不成樣子,卻沒想到自己不僅不累,反而精神抖擻,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個體質增強的......也增強太多了。
景櫟面上不顯,甘雨倒是對她未喊累而略微驚訝,但看景櫟似乎很平常的表情,似乎這事十分正常。
甘雨恍然,是了,景櫟是異世之人,不能以提瓦特人類的標准去看異世之人啊。
甘雨想明白了這點,當即不再驚訝。
不過如果景櫟知道甘雨的想法的話,一定會想大聲喊:這才不是異世人的原因啊!
很可惜,兩人各想各的,就這樣到了奧藏山的仙人洞府前。
留雲借風真君大概是得到帝君的傳話,時刻注意著洞府前的氣息,景櫟和甘雨才剛到,還未等甘雨叫人,就有一只仙鶴扇翅落下,抖了抖翅膀,看向兩人。
「留雲真君。」甘雨道。
景櫟笑著打招呼:「留雲真君你好啊。」
「帝君已經和本仙打過招呼,你就是景櫟吧。」畢竟是帝君托她照顧之人,留雲借風真君語氣也沒有太過高傲,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這些時日,你就先跟隨本仙吧。」
「好的,那就麻煩留雲真君了。」
不是問問題嗎?為什麼要跟隨些時日?
雖然疑惑留雲借風真君話中的意思,景櫟還是有禮的回答。
留雲真君點了點頭,看向了甘雨:「甘雨也好久沒回來了,要不要多住幾天?」
「不了,真君,璃月那邊我還有事要處理。」甘雨溫柔拒絕了。
「你這孩子,和本仙還生疏了,還記得你小時候......」
「留雲真君!」甘雨表情慌張,連忙打斷留雲真君:「我、我還有事,下次再來,我先走了!」
說完,甘雨似乎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一時之間,洞府前只剩下了景櫟和留雲真君。
不愧是你!很會聊天真君!
「這孩子......」留雲真君很是無奈,隨後立馬恢復威嚴的樣子,看向景櫟:「你的事帝君已經和本仙說明,就先隨我進來吧。」
說著,轉身進入了身後的洞府之中,景櫟連忙跟上去。
洞府之內另有一片天地,仙雲圍繞,羅浮島之上有蒼翠的樹木與奇石,機關遍布,是真正的仙家洞府。
考慮到景櫟並不會飛,留雲真君帶她走的是機關調動挪出來的仙橋。
「看到了嗎?記住這些機關,在洞府之內走動時要記住機關位置,好能方便行走。」留雲真君說。
「這些時日,你就先跟隨本仙修行,不懂的可以問本仙。」留雲真君接著道:「除此之外,本仙還有一名弟子,名為申鶴,她現在應當還在山中某處靜修,你有不懂的以後也可以問她。」
景櫟越聽越不對,怎麼留雲真君的意思,話裡話外都在說她要常住?但景櫟自己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那個,留雲真君,我為何要常住這裡一段時間啊?」景櫟真的很不明白。
留雲真君停下:「帝君沒和你說嗎?」
「帝君說...讓我來奧藏山,會有人解答我的問題。」景櫟說:「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
「的確,本仙會解答你的問題。」留雲真君應道:「但除此之外,你初獲神之眼,還不熟悉如何使用,帝君也拜托了本仙帶你修行一段時間,待你可以自如的使用元素力後,自可以回到塵世。」
「就說那把劍。」留雲真君下巴抬了抬,看向你景櫟腰間的那把單手劍:「那是帝君親手鑄造,鋒利無匹,你可能保證使用它時不會失誤被它所傷?」
額,好吧,留雲真君這麼一說,景櫟仔細的反思了一下,最後發現,她好像真的差了很多。
看來她還有待長進啊!
「是我不知所謂了。」景櫟說:「還請以後留雲真君多多擔待,景櫟會好好修行的!」
「不錯。」留雲真君滿意道:「本就該這般認真。」
「接著走吧。」留雲真君轉身,接著向前行去。
「修行需心靜如水,無外物干擾,不著於相,凡人食葷腥、烹珍味,仙人想要修行,就要飲甘露、咽仙草......」
「留雲真君,那個咽仙草是......」景櫟顫巍巍的問道
「自然是清心了。」留雲真君理所當然的說:「清心可清神醒腦,平心靜氣,是修行的不二之選,本仙現如今已經無需這些來靜心,但凡人不同,需要借助外物來幫助自己心無雜念。」
景櫟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清心,又是清心!她最近是和清心杠上了嗎?
在不蔔廬天天喝清心熬制的藥,康復之後本以為可以不用受清心的苦,沒想到來到奧藏山這裡,還要接著吃清心!
景櫟只覺得往後的日子都昏暗起來,仿佛看到了路的盡頭,全是清心。
「當然,你只是學習武藝和元素力的應用,無需遵循仙人食仙草的修行方式。」看到景櫟神情恍惚的模樣,留雲真君輕哼一聲,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景櫟瞬間心情明媚起來,覺得自己又行了。
「出息。」留雲真君看了景櫟一眼。
「哈哈,我是凡人嘛,留雲真君不要高看我啦。」景櫟絲毫不在意。
留雲真君帶著她走過仙橋,終於到了最後的地方:「這裡就是你日後要住的地方了,可記住機關和路了?」
「記住了記住了,留雲真君操作的很清楚好懂的,謝謝您!」景櫟連忙道。
「好,那麼現在,你有什麼問題,就詢問本仙吧。」留雲真君說:「本仙會為你解答的。」
其實昨天景櫟的猜想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要找留雲真君確認一下,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留雲真君,就見留雲真君沉思片刻,肯定了她的想法。
「你的猜測都是對的,唯獨忽略了一件事。」留雲真君說。
「是哪件事?」景櫟問。
「神之眼的擁有者,為何有的人可以改善體質,而有的人卻會毫無變化。」留雲真君說:「你思考過這件事本質的不同嗎?」
「我想過,但因為我不是提瓦特的人,所以實在猜不出有什麼分別,只能求真君您的解答。」景櫟點頭說。
留雲真君深深看了景櫟一眼:「你應該聽說過一些歷史傳說,一部分名揚提瓦特的人類,到最後會登上天空島,成為神明。」
景櫟愣了愣:「難道他們......?」
「沒錯,他們正如你一樣,得到神之眼後,改善了體質。」留雲真君肯定了景櫟。
「是改善體質的原因,還是名揚提瓦特的原因?」景櫟問。
「不愧是異世之人,想法很獨特。」留雲真君難得贊了她一句:「本仙想告訴你的是,兩者都有。」
「既能在獲得神之眼時改善體質,又能名揚提瓦特,這才是他們登上神之座的原因。」留雲真君說。
景櫟久久回不過神。留雲真君的意思她明白,這意味著,她也可以成神。
她可以這樣理解,獲得神之眼後改善體質,意味著好的根骨,名揚提瓦特,意味著得到信仰。
這不就是一個成神的路途麼?
景櫟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第16章
「我來到提瓦特後......從未想到這些。」景櫟慢慢道。
她覺得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一時間還未緩過神來。
「你無需思慮過多,這只是給了你一條捷徑,還有很多有成神資格的凡人未能踏上天空島。」留雲真君說。
「哦......」景櫟瞬間冷靜下來了。是了,她只看到了那些真正登上天空島的人,反而忘記了那些未能成神的人。
「還有別的問題嗎?」留雲真君說。
「目前沒有了,多謝真君解惑。」景櫟笑道。
「那本仙就先離開了,明日就要開始正式修行,記得早些起來,到洞府外等待本仙。」留雲真君說完,扇動翅膀,輕盈的飛了起來。
仙鶴化身的仙人乘著祥雲,遨游於雲霧中,很快消失於景櫟眼前。
*
在奧藏山上,景櫟主要修習武藝和元素力的應用,不知道是不是體質增強的原因,留雲真君讓她修行的劍法和武藝她都能很快掌握,元素力的運用也逐漸熟練。
為了檢驗她的修行成果,留雲真君還讓她去清理了一遍奧藏山附近的盜寶團和魔物,剛開始景櫟還會經常顧不過來多個魔物或盜寶團的攻擊,到後來,已經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這些魔物了。
在這裡修行了半個多月,她還是沒有看到申鶴過。
景櫟時常惦念著劇組。
也不知道半個多月沒有拍戲,劇組還在不在,希望不會出亂子。
眼看著景櫟學的差不多了,留雲真君終於發話,景櫟可以下山回璃月港了。
景櫟十分感激留雲真君的教導,如果不是留雲真君,她就算是會應用元素力,大概也沒什麼戰鬥力。
就是可惜,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也沒看到申鶴。
不過可以回去接著拍電影,景櫟還是很開心的。
和留雲真君告別後,景櫟原本想順著之前的路回到璃月港的。
但上次走的那條路是甘雨帶著她去的,經過了半個多月,景櫟早已忘記之前的路怎麼走了,只能跟著直覺走,只希望能碰到行人,問個路也是可以的。
於是景櫟一路走偏。
一直到半夜,當看到遠處如同一顆巨樹般的望舒客棧時,景櫟終於認命。
看來她的運氣不怎麼好,想回璃月港,結果走到了荻花州的望舒客棧。
不過有望舒客棧這個標志物也是好的,起碼可以問路了。
已然是夜晚,望舒客棧還亮著光,景櫟看著面前的河流,准備找方向繞過去。
腳下踩過草地,發出簌簌聲響,景櫟的好心情維持到身後傳來跑步聲。
危機感令她迅速側身,隨機快速後退。
景櫟抬眼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跑步聲分明是魔物追了上來。
是十多個丘丘人,甚至還有兩個拿著木盾的丘丘暴徒。
景櫟滿頭問號。
這些丘丘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她之前明明沒看到它們啊!
「吖!」
丘丘人可不管她的疑問,舉著武器就衝了過來。
既是為了擺脫丘丘人,也是為了過路行人不會被丘丘人所傷,景櫟拿起單手劍故夢,運轉冰元素力,想除掉這些魔物。
「咦?」攻擊力好強。
景櫟發現不對勁,再次凝冰凍住幾個丘丘人後,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丘丘人身上似乎沾染著一些黑色的瘴氣,眼睛通紅,很狂躁的樣子。
「是魔神遺怨?」景櫟猜測。
她見過魔神遺怨,和這些有些相似,但魔神遺怨會讓人狂躁麼?
她不清楚。
「難道是......」景櫟想到一個可能。
這裡是荻花州,而據她所知,魈仙人就在這片範圍活動。
這些不會是業障吧?
有很大的可能。
她嘆了口氣,加快了攻擊,手下的故夢被冰元素包裹,一刺一掃之間,有元素之冰攻擊中魔物。
在她加快攻擊之後,丘丘人很快消滅了一半。
就在景櫟想一鼓作氣的時候,身側突地閃過一道墨綠影子。
景櫟嚇得手一抖,什麼時候......?有人突然從她身側而過,她沒有絲毫察覺,這簡直太可怕了。
「當心。」
因為景櫟的突然一驚,面前的丘丘人即將攻擊到她時,有人淡淡說了一句,隨後她只感覺肩膀一緊,眼前一花,那人帶著她再次一個閃身,退出了丘丘人的攻擊範圍。
退到了安全距離後,那人很快松開攬住景櫟肩膀的手,手中和璞鳶一甩,冷聲道:「退後。」然後手持武器衝向丘丘人。
「......」
景櫟怔愣,看著那個清冷的身影手持武器,身影快若疾風,化作墨綠的景色,輕身迅影,不過片刻,就已解決了剩余的丘丘人。
他的武藝和元素力的應用十分的熟練自然,仿佛一個天生的武者,長柄武器在他的手中攻擊的極為流暢。
他是風,是如此不留人間煙火的風。
護法夜叉,降魔大聖,魈。
清冷的少年仙人清理完了丘丘人,轉頭看向了景櫟。
月色投射之下,少年仙人的容貌精致漂亮,眉間的菱形印記更是襯得他面容昳麗,但銳利逼人的金色的眼睛與身上殺伐未散的氣息,令普通人大概看一眼就不敢接近吧。
「抱歉。」少年仙人低聲道,也不知是在抱歉因為他的業障致使景櫟遭難,還是抱歉他突然出現令景櫟亂神,亦或許是兩者都有。
「夜晚魔物盛行,還是天亮再趕路吧。」他冷淡的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景櫟連忙叫住他,就見魈頓住,側頭看她,沒什麼表情,似乎在等待她說出叫自己的原因。
「你受傷了吧?」景櫟肯定道。鼻翼之間可以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魔物死亡並不會有血味,只是化作黑氣消失,現如今在這裡的只有她和魈,她當然沒有受傷,那麼只能是魈了。
那麼問題來了,她打丘丘人都沒有受傷,作為降魔大聖的魈仙人又怎麼可能受傷?只能是來這之前受的傷,一直未處理。
魈不怎麼在意:「無礙。」受傷對他來說家常便飯,以他的體質,放在那裡不管也會很快恢復。
「受傷要好好包扎啊,魈仙人。」對於魈這般不在意自身傷勢的模樣,景櫟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你認識我?」魈驚訝一瞬,看到景櫟欲要上前的步伐,他連忙後退幾步:「別過來!」
「你既然認得我,那應當明白我並非會帶來福運的仙人,夜叉背負累世業障,普通人接近我會不會有好下場的。」魈頓了頓,大概是因為先前的兩件事,覺得對景櫟心有虧欠,還是解釋了一句。
「剛才那些魔物就是沾染了業障的模樣,為了你好,還是離我遠些罷。」他說。
「可我不是普通人啊,魈仙人。」景櫟笑了笑,說道:「你也看到了,我擁有神之眼。」
「我才從留雲真君那裡修行回來,也算修煉有成了吧。」景櫟想了想,彎起眼睛:「應該可以接近你,幫你包扎了吧?」
「留雲?」魈緩緩皺眉:「你是仙家子弟?我記得她有個弟子叫...申鶴?你就是那申鶴?」
「不不不,我不是申鶴,我叫景櫟。」景櫟搖了搖頭,否認了:「但我確確實實跟隨留雲真君修行過一段時間。」
魈聽了她的話,闔上眼睛,似乎是陷入沉思。
他並不是聽信了景櫟的話,而是看到了景櫟的那把劍,那把劍應該是帝君所鑄,他相信的是帝君的眼光。
景櫟試探的向前一步,見魈沒有反應,又向前走了幾步,見他不說話,這才放心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修行的時候也會受傷,景櫟就准備了一些包扎的繃帶,現如今剛好幫助魈包扎。
魈動了動,睜開眼睛,金色瞳仁看向景櫟,伸出了手:「我自己來吧。」
「好。」景櫟沒有拒絕,將繃帶放在了魈攤開的手上。
魈仙人不與人親近,最為不食人間煙火,未阻止她的靠近,且願意聽她的話包扎傷口,已經算是很好的進展了。
景櫟就看著魈隱去武器,展開繃帶,一點點將繃帶纏在右臂的傷口處。
繃帶表面很快染上血紅,魈面不改色,用力纏緊後系上了結。
背上還有一條傷口,已經將他的衣服背部染紅,他剛要解開上衣,突地頓了頓,看向了景櫟:「你......」
景櫟眨眨眼,露出乖巧的模樣。
人類或許會在意這些,但魈作為仙人,本體也非人類,自然是不在意在人類面前脫去上衣的。他原本以為景櫟會在意這些,想叫她轉過身,但看她的模樣......好像也不怎麼在意?
是了,景櫟跟隨留雲修行,大概心態上早就不是凡人,這些於她都是外物,自然不會在意。
自覺領悟景櫟想法的魈仙人恍然,於是自然的將上衣解下,繼續包扎傷口。
因為傷口在背部,魈包扎的有些艱難,景櫟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魈仙人,我幫你吧。」
「多謝。」魈低聲道。
景櫟接過繃帶,小心的幫助魈包扎。
魈自己包扎的時候是十分用力的,就連傷口都滲出了血,但景櫟可不敢這樣,她所能做的,就是輕輕的將繃帶纏上去,小心的系上結。
第17章
魈闔著眼,正在閉目養神。
景櫟包扎好後,後退了一步:「好啦。」
魈睜開眼,穿上了上衣,對著景櫟略微點頭:「多謝。」
他想了想,認真對景櫟道:「如遇劫難,可呼我名。」他還是覺得對景櫟有些虧欠,承諾了這件事後,身影化作疾風,消失不見。
景櫟則是打了個哈欠,她還是先去望舒客棧睡一覺吧。
這次再沒有突然出現的魔物,順著路,景櫟順利到達了望舒客棧。
客棧前的老板菲爾戈黛特還未睡,正坐在櫃台後面記賬。
「老板老板,給我開一個房間,我要睡一覺。」景櫟估算著摩拉,將准備好的摩拉袋子遞了過去。
自從那次因為她和鐘離忘帶摩拉,而被迫讓白術大夫付賬後,景櫟深深反思了自己,不管走到哪裡,都要記得帶摩拉。
反正鐘離先生她是不指望了,他自己就能造摩拉,能指望他帶?
「好的,客人請跟我來。」菲爾戈黛特笑著應聲,放下手中的記賬本,起身帶著景櫟上樓。
菲爾戈黛特將景櫟帶到房間,就離開了。景櫟也困了,直接躺下睡了過去。
夜晚過去,第二日,景櫟精神十足,問了去璃月港的路後,就直接上路了。
過了荻花州,就是歸離原了,直到到達這裡,景櫟才有了熟悉之感。
她之前一直在這裡拍電影,到了這裡,她也算是知道該怎麼走了。
又是半日路程,景櫟終於回到了璃月港。
看著璃月港熱鬧繁榮的模樣,景櫟深感久違。
「終於回來啦!」景櫟十分開心。在奧藏山修行半個多月,除了留雲真君沒有旁人了,是真的很清靜,也是真的很空曠。
當然,留雲真君信誓旦旦的對景櫟說過她很會聊天,然而景櫟只能尷尬的微笑拒絕了,這個『很會聊天』她有點承受不來。
三碗不過港那邊的說書聲音響亮,景櫟在這裡都能聽到。
她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頓住。
那個人影......怎麼這麼眼熟呢?
她向三碗不過港那邊走了幾步。
「......帝君出征時,曾言道......」
坐在桌子旁的青年緩緩吹了口茶中熱氣,低垂下眼睛,紅色的眼影在熱氣朦朧之下有些旖旎。
景櫟虛眼,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幽幽叫他:「鐘離先生......」
「哦?是你啊。」鐘離側頭:「多日不見,看你的樣子,似乎學有所成。」
「鐘離先生不是接待客人去了嗎?」景櫟問。所以怎麼這麼閑,又在這裡聽書。
「客人自然是回至冬了,既已送客,自然是無事繁忙。」鐘離理所當然道。
「等等、至冬的客人?!」景櫟驚訝,能讓鐘離接待,七神之一,至冬的女皇?
有什麼事是需要至冬女皇親自來的?
景櫟想到一個可能,該不會,那個關於神之心、關於岩神假死的契約,現在就開始擬定了吧?
這也太早了吧?!
她之前一直以為怎麼也得來年的請仙典儀再定。
不過,好像也不算太早,這份契約牽扯太多,岩神和至冬女皇總要仔細思考,而且岩神也需要安排假死攪動璃月局勢的時間。
「嗯?」鐘離笑著看她:「又觀測到了什麼嗎?」
「不、沒什麼......」景櫟默默搖頭。
「哈哈哈,鐘離先生,等我一會兒去和凝光大人對接一下劇組之事,我們就要接著開拍了。」景櫟轉移話題:「你要做好准備啊。」
雖然准不准備都不礙什麼......畢竟扮演的角色就是自己本人,直接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自然,台詞我已記好,隨時都可以開拍。」鐘離頷首,十分平靜。
和鐘離說了會話,景櫟又匆忙敢去了群玉閣。
凝光幫助她管理劇組這麼久,她得好好感謝人家,但口頭上的感謝沒什麼用處,她只能努力拍好這部電影,讓凝光賺錢,這才是最好的感謝。
果不其然,見到凝光後,凝光並未在意管理劇組這件事,在凝光看來,她作為投資人,幫助被投資人把關管理經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雖然凝光可以什麼都不管,但那不是她的風格,畢竟她那麼愛摩拉,既然投資了拍電影,就要幫助景櫟認真拍電影,保證可以賺回摩拉。
於是在景櫟順利回來的三天後,劇組終於再次啟動開拍。
此時拍攝進度已經到了奧賽爾派出眷屬衝進璃月港。
岩王帝君與眾位仙人一一到達各家各戶,將海中的魔物清理干淨,細致謹慎,生怕有所殘留,會危害到子民的安全。
鏡頭對准了每一位仙人疲憊的臉色,對准了帝君沉重的表情。
忙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將全部的海生眷屬清除干淨,仙眾終於松了口氣,卻見帝君沉著臉,拎起了武器,就向著雲來海而去。
鏡頭最後對准了帝君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影,手握武器的用力。
這一幕拍完,今天的進程就結束了。
只剩下最後一幕,帝君鎮壓奧賽爾了。
今天拍戲拍到了很晚,景櫟也沒那麼黑心,讓所有人接著拍,於是解散了劇組,讓他們回去休息。
再等一個大雨的天氣,他們就可以拍攝最後一幕了。
今天的行秋依舊沒有戲份,但似乎上次景櫟受傷的事嚇到他了,沒事的時候就過來劇組看看,生怕景櫟又受傷。
雖說如此,但景櫟還是想說。
她在璃月港內能出什麼事啊!
這一幕是在璃月港拍攝的,璃月港內全是人,而且千岩軍來來回回,這裡更是七星的大本營,有哪個魔物能進來?能在璃月港內出事才是難。
但景櫟對於行秋的關心也很是感激,畢竟作為她來到璃月港內的第一個朋友,能這般關心自己,還是令她開心感動的。
鐘離不算,那是爹!
爹關心女兒多正常啊。
這場大雨並沒有讓景櫟等太久,眼看著大雨傾盆而下,宛如天際漏了個洞,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匆忙通知了鐘離和行秋,還有幾個扮演仙人的演員,景櫟拿起攝影機就衝到了早已經准備好的拍攝場地。
夕月這姑娘是最先到的,因為那次的事,她這段時間一直努力拍戲,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拖後腿。
之後鐘離和行秋也趕了過來,還有一個扮演仙人的演員看著天上的傾盆大雨,感慨:「當年帝君對戰奧賽爾,怕不是就這般天氣了吧。」
「以普遍理性而論,當年岩王帝君與奧賽爾爭戰,非是自然天氣,而是奧賽爾以魔神的力量降雨,意圖以蘊含魔神力量的大雨磨損岩王帝君的護盾。」鐘離聽了那人的話,說道:「所以當年的那場雨,不僅傾天,而且還有很大的危險。」
「怕不是酸雨吧。」在一旁布置攝影機的景櫟隨口道。
「酸雨?」行秋忍不住問:「酸雨是什麼雨?我從未聽過。」
他作為水系神之眼的擁有者,按理說應該很了解水或者雨水,怎的從未聽說過酸雨?
「我感覺你不了解酸雨挺好的......」景櫟看向行秋,真誠道。
「酸雨......竟有此雨?可與我講講?」鐘離也好奇的問。
「酸雨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景櫟無奈的給他們解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可以腐蝕各種東西的雨,就算人類站在酸雨之中,衣物和皮膚也會被酸雨腐蝕,會受傷的。」景櫟說。
「原來如此,原來當初奧賽爾下的就是酸雨。」鐘離明白了,不再追問了。
景櫟看向行秋,就發現行秋摸著下巴,低頭在那沉思,大概還在疑惑酸雨是如何形成的。
景櫟看了看周圍,見一圈人都准備好了,於是開口:「好了好了,既然都准備好了,那我們開拍吧!」
此時天色已經發暗,大雨還在落下,鐘離和行秋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仙人扮演者根據鐘離的站位,紛紛站在掠陣所站的地方。
最後一幕,正式開拍。
「奧賽爾,你淹沒歸離集,攻之璃月,擾我子民。魔神戰爭是沒有退路的。」
「我們是敵非友,早該有此一戰了。」帝君神色間滿是殺氣。
奧賽爾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高傲冰冷:「天空王座挑選執政,魔神戰爭持續良久,一直到達今日,千年的爭鬥早該平息,得勝者必定是我!」
「摩拉克斯,你和璃月都會被海嘯吞沒!」
帝君不再多言,而是舉起武器:「既然如此,開戰吧。」
海嘯與岩石的爭鬥仿佛能撕開雨幕,天地之間,好像只能聽見武器相撞的冰冷聲響。
雨水嘩嘩的落下,但並未打濕帝君和奧賽爾的衣袍。
「帝君,困陣已成!」仙人高喊。
「該結束了。」帝君淡淡一句,堅硬的岩盾之下,他抬起手中長木倉,背後的長辮升起了金色的光芒。
帝君將岩木倉向著奧賽爾投擲而去,岩木倉劃過劃破雨水,撕裂空氣,帶著沉重的神力,將奧賽爾狠狠擊墜進海中,隨後再無蹤跡。
風雨平歇。
景櫟愣了愣,這場雨仿佛也能感受到她的電影即將結束,停下了落雨。
鏡頭中的帝君的岩木倉佇立於此,如此經歷數千載,岩石增長,漸漸形成了如今的孤雲閣。
至此,這部電影正式拍攝完成。
第18章
景櫟最後查看了一遍拍攝下來的電影,沒有什麼錯誤地方,終於放下心。
說起來,她拍這部電影之後,因為太主動拍戲和劇情,反而忘記給這部電影取名了。
景櫟想了想,干脆給這部電影取名《帝君鎮魔錄》,雖然很名字沒那麼文藝,但很直白,讓人一聽就知道是關於岩王帝君的電影,到時候也好宣傳啊!
之後的這段時間,她還要找人制作背景音樂,然後還要到建立好的電影院那裡調試一下,看怎樣才能將制作好的電影清晰的投映在大屏幕上。
等這些都弄好了,電影會先在電影院放映一遍,屆時的觀影人員沒有外人,全是與劇組有關的人,某種程度也算是首映禮了,不過這個首映禮比較簡陋,只有內部人員,或者內部人員有需求的話可以邀請認識的一兩個人一起來。
景櫟算了算當初建立電影院劃下的地方,座位肯定是夠了。
待背景音樂與主題曲片尾曲找人制作好之後,景櫟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建立好的電影院。
請來的岩神之眼擁有者是個叫做瀚城的大漢,在景櫟來查看電影院的建築情況時,十分自信。
「老板,您可以仔仔細細的查看,我瀚城出工幫人建築這麼多年,完全是老手,保證不會有遺漏!」瀚城信心滿滿。
「我和您說,我這枚神之眼,就是帝君他老人家看我對建築的堅持感動了,所以才賜我個神之眼哩!」
景櫟不置可否。客觀來說,岩神之眼的擁有者的確都擁有著對一樣事物的堅持追求,對心中的目標有著堅定的執著,這點不可否認,這個人能擁有神之眼,必定也有這樣的執著,或許就如他所說,對於建築的追求。
她檢查了一遍,最後進入電影院後台,拿出剪制下來的膠片,放入早已准備好的放映機裡。
放映機很快運轉起來,看著它順暢無比的轉動,景櫟連忙跑到熒幕前。
熒幕上放映著她的第一部 電影,清晰非常。
「老板,你聲音沒開!」瀚城喊了一聲。
怪不得沒聲音,景櫟連忙喊:「哎,知道啦。」她剛想去打開聲音,四周突然開始響起了聲音。
電影的聲音打開了。
熒幕之中,帝君含笑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璃月本就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我自當護子民周全......」
這一刻,看著面前的熒幕,聽著這句話,景櫟忍不住笑了起來。
帶著期待、帶著希望、帶著她來到異世以來所有的盼望,仿佛可以將心中最為渴望之事一一點燃。
璃月本就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對於她的夢想,她期待的一切,都從璃月這個國家開始,盛放起幼小的花苗,總有一天可以成長為灼目的驚艷之景。
開心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境了,除此之外,感動、希望......這真是奇妙的心情。
她的征途終於要開始啦,向著星辰與深淵!
*
電影的首映禮時間定在了七日後,景櫟原本只打算邀請內部人員,但凝光建議她或許可以邀請一些商人、權貴。
凝光的見識與建議都是很有用的,況且自己未穿越前還沒畢業,社會經驗不深,景櫟沒有反對,而是聽信了凝光的建議,又發出請帖邀請了凝光提出的一些人選。凝光提出的人不多,但人選都很關鍵。
有凝光幫著打點,電影這件事算是過了明路,算是拓寬了一些人脈,一般人也就不會來電影院找事。
在認真籌備這些之後,首映禮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演員們都很想欣賞自己在電影中的畫面,自然是都來了。
除此之外,景櫟按照凝光建議邀請的人也都沒有拒絕,首映禮當天按時過來了。
或許是對於電影的好奇,也或許是看在凝光的面子上,但這些都不重要了,景櫟有信心自己電影的成功。
行秋原本是想瞞著家人過來的,結果沒料到景櫟也給了他父親請帖,這下可好,父子倆座位相隔不遠,面面相覷,十分尷尬。
景櫟還邀請了甘雨和雲堇,甘雨原本是想拒絕的,畢竟她作為月海亭秘書,工作忙的睡覺時間都沒有,結果聽說電影講的是帝君的故事,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跑來了。
雲堇倒是對電影這種新鮮事物很好奇,也對於景櫟說的新型娛樂方式感興趣,而且聽說也有雲翰社的人去拍了電影,再加上有景櫟的邀請,她二話不說就過來了。
而景櫟此時正跟著凝光認人,她們邀請的人非富即貴,景櫟必須都認真記住,不能記錯。
凝光是投資人,老板是景櫟,凝光認為景櫟很有必要和這些人認個臉熟。
此時面前站著的少女一身紫色雙馬尾,挺直背脊,周身氣質很是獨特。
「你好,我是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刻晴。」刻晴並不傲氣,反而帶著笑伸手。
「你好,刻晴大人,我是電影院的老板景櫟。」景櫟握住刻晴的手。
「不用這麼拘謹,叫我刻晴就好。」刻晴彎了彎眼睛,直接拉進了兩人的距離:「我早就聽說你了,只不過先前因為事務太多,沒有來得及結識你 。」
對於刻晴來說,她對於景櫟很是欣賞,既欣賞她努力拼搏的態度,又對景櫟所說家鄉的無神國度感興趣,她早就想結識景櫟了,並且十分想與景櫟探討一下無神國度的人類如何治理國家,只是一只忙不開,而這次首映禮給了她機會,可以直接與景櫟結識。
「誒?」景櫟驚訝了一下。聽說過她?聽說的是她拍電影的事,還是異世人的身份?
「只是聽說了你的家鄉是無神的國度......」還是看出了景櫟的不解,刻晴意味深長道。
「玉衡星。」旁邊的凝光叫了她一聲,想讓她慎言。大庭廣眾之下,表示對這種事感興趣,很容易被有心人誤解。
刻晴毫不在意。她不敬神的言論多了去了,現如今多的是人因為這個對她不滿,她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景櫟則是明了,聯合刻晴的性格,她能猜出來刻晴的意思。
「好啊,刻晴,你也可以叫我景櫟。」景櫟笑著道。
「好,有機會我們要好好聊聊!」刻晴眼前一亮,景櫟的親近言語,不就是肯定她的想法嗎!
凝光在一旁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人都到齊了,景櫟和凝光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時間,該去熒幕前說些場面話了。
這次上熒幕前的除了景櫟和凝光外,還有鐘離、行秋和幾位主要演員。
鐘離正好站在景櫟旁邊,略微側頭詢問景櫟:「我先前看你和那玉衡星相談甚歡......」
「她想了解一下我的家鄉嘛。」景櫟對鐘離並不避諱這點,輕聲回答。
「哦?不愧是她,倒是會主動找到了解。」鐘離了然,建議道:「或許你可以多給她講一下你家鄉的事。」
「這孩子......大概會是璃月的未來吧。」鐘離輕聲道。
景櫟看向鐘離:「鐘離先生,相信我,你會成功的!」她肯定的對著他說道。
只要旅行者來了,你的計劃就成功了!
倒是說起旅行者,這個世界的旅行者是空還是熒呢......景櫟陷入沉思。
「是麼。」鐘離神情舒緩下來。
沒有給景櫟思考的時間,現在需要她講話了。
景櫟沒有類似的經驗,想了想,直接按照自己的節奏與想法說了。
「我是電影院的老板,也是《帝君鎮魔錄》這部電影的導演,很感謝各位可以來到我的電影院,參加這場首映禮。」
「拍攝這場電影時並非一帆風順的,但很慶幸我和我的同伴們堅持到了最後,成功將這部電影制作出來。」
「站在這裡,我很自信電影這件新事物會改變璃月的文娛市場,或許有人會不相信,但接下來的首映會給大家一個答案的!」
景櫟信心滿滿的說完,也不在意下方座位中人的議論紛紛。
緊接著是凝光開口。
相比景櫟這個在璃月毫無根基的人,凝光則是有威懾力多了,凝光輕咳一聲,台下頓時寂靜無聲,紛紛等著凝光說話。
「想必大家可以看見,我站在這裡,必定是支持了景老板的電影產業。」凝光雙手放在腹前,站姿優雅得體:「正如景老板所說,電影如何,現如今的評價太早,還要待接下來的首映之後,才可以正確得出結論。」
「諸位不妨拭目以待。」
景櫟和凝光都對電影充滿了信心,這教座位中並未了解過這些的商人遲疑揣測起來。
難不成這電影真好的不得了?接下來得仔細看看這所謂的首映啊。
不管座位中人如何猜測,一切都要等待開幕才能判斷。
待景櫟幾人講完了話,下了台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後,在熒幕後台待命的人開始了放映電影。
熒幕上緩緩出現了畫面,封面是帝君與奧賽爾戰鬥的畫面,上面的五個字『帝君鎮魔錄』是景櫟排列的。
隨著封面散去,悠揚的背景音樂響起。
第19章
熒幕之上的畫面清晰而生動,耳邊配合著引人入境的音樂與人物對話,令眾人都安靜下來觀看電影。
四周的昏暗越發襯著熒幕的光亮清晰,似乎沉浸到了劇情中,看著奧賽爾水淹歸離集時,人們的心情都緊張起來,心中祈求這些人都不要有事啊。
看到電影中的人們終於撤離了歸離集,尋找到了新的家園,有人忍不住感動的哭出細微的聲音。
電影院中的眾人的心情在為屏幕中人的遭遇起伏,就連一向不敬神的刻晴都難得嘆息一聲。
她最開始求的從來不是與仙神對抗,而是想向仙神證明,即使不依靠他們,人類也可自主獨立,也可以邁向未來。
刻晴對帝君的崇敬不比璃月港的其他人少半分,但她時常惶恐。
如果事事依靠帝君、依靠仙人,人類......又憑什麼值得帝君和仙人的偏愛呢?
她想向帝君和仙人證明,人類值得,人類依靠本身的自強也可以向前邁步,堅定成長。她要向他們證明,人類值得被愛。
景櫟扭頭看向身側的鐘離,笑著問他:「鐘離先生,看電影的感覺怎麼樣?」因為怕吵到別人,她聲音放的很輕。
但鐘離還是聽到了,他道:「引人入勝。」
「沒別的想法了嗎?」景櫟好奇道。作為電影主角,看著電影中自己的身影,沒有什麼奇妙的想法什麼的嗎?
「你想要什麼想法?」鐘離失笑,反問景櫟。
主要是老爺子你太平靜的,想看你失態。但景櫟不敢說,不敢問,只能哈哈一笑:「就隨口問問,沒什麼別的意思,鐘離先生我們看電影,看電影,哎呀已經到最後一幕了。」
她話題轉移的生硬,鐘離也不與她計較,笑了一下,依言轉過頭接著看電影。
正如景櫟所說,現在電影已經到達了最後一幕,帝君投擲岩木倉,將那海中的大魔奧賽爾鎮壓。
看著電影中的畫面逐漸演變成了現如今的孤雲閣,電影結束。
有人忍不住感嘆:「璃月處處都是帝君與我們同行的痕跡。」
「是啊,我都無法想像沒有帝君的璃月會是什麼樣。」
「瞎說什麼呢!帝君亙古長存,永遠不會離開的!」
聽著這些人的竊竊私語,刻晴忍不住沉下臉,覺得慪氣。
他們理所應當的態度令刻晴十分不滿,這般依賴帝君,璃月又如何向未來邁步?帝君又憑什麼一直陪伴璃月?
但好在......
刻晴轉頭看向景櫟。
好在她結識了景櫟,刻晴相信她一定會和景櫟相談甚歡的!如果可以了解景櫟的家鄉,那麼是不是璃月也有辦法成長起來?
首映禮的成功令原本對此不感興趣的人紛紛熱情起來,一直和景櫟、凝光搭話,還有商人想詢問還接不接受投資。
景櫟和凝光的回答是待電影正式上映先看看效果。
商人明白這二人還在思考,沒有過多逼迫,而是體面的點頭,給了她們思考的時間。
凝光耐心的告訴景櫟:「投資人的增多,意味著資金增長,你的影響也會增加,但與此同時,也意味著權力分散,你行事會常常受投資人的制肘。」
「但如果不再接受投資,對於商人而言,就如同看著眼前的一座金山,自己卻被金山拒絕前行,很有可能會阻礙你的電影宣發。」
「話雖如此,有我的名號在這裡,他們也不敢做太大的阻礙動作,但大事不成,小事為難一下也是會令你很難受的。」
「你的想法呢?」凝光笑問。
「或許可以篩選一些樂於合作的投資人,接受他們的投資?」景櫟思考片刻,猶豫道:「就是那種,知道自己不了解電影就不會亂插手的投資人,只給錢就完事的那種。」
「......前期我們不需要太多投資人,只要接受樂於合作的投資人的投資就可以,如果這部電影成功,必然會賺錢的,屆時就算有再多的投資人想投資,也不一定有機會,那時我們完全有底氣拒絕。」景櫟說話漸漸流暢起來,看著凝光含著笑意的面容,她猜測自己的想法和凝光相同。
「看來你很有經商的天賦。」凝光輕笑著說:「你說的很對,我和你的想法相差無幾,就是這般,一切都要看電影之後的反響了。」
被凝光誇贊了一番,景櫟笑了笑,她並非專業經商的,但穿越前那個互聯網時代,多少也會了解一些,更何況她的父母是著名演員,甚至還自己建立了工作室,她不可能完全不了解。
這次首映禮結束後,景櫟和凝光忙起了電影宣傳一事,在這之前還篩選了一些欲投資的商人,確定了他們的投資。
電影宣傳方面效果不錯,璃月人聽說所謂的電影講的是帝君的故事,資深帝君控的他們完全拒絕不了這個電影。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期待起了電影的開播,景櫟准時開放了預約買票,可以買票了之後,璃月人直接就在電影院前排起了長隊,雇佣而來的前台姑娘從早忙到晚。
電影並非只播放一場,現如今固定時間是一天開放兩場,來買票的人可以選定是幾天後的上午還是下午觀影。
忙了足足好多天,電影院終於正式開放了。
景櫟松了口氣,又緊張兮兮的等待著觀影的效果。
出乎意料的,很少有人對這部電影挑刺,反而紛紛贊不絕口。
景櫟在璃月街頭走過時,還能聽到一些路過的人討論電影的話。
「推薦你去那個電影院看《帝君鎮魔錄》哦,超好看的。」
「我早就看過啦,演帝君的那個演員真的好厲害啊,我差點真以為他是帝君了。」
「是吧是吧,還有扮演奧賽爾的那個演員,是飛雲商會的二少爺誒......」
景櫟進入了萬民堂,和今日的主廚香菱點了幾道菜後,又聽到隔壁的人在討論電影。
「《帝君鎮魔錄》的劇情真的好棒,好像真的還原了千年前的歷史......」
「是啊,一想到千年以前的前輩生活這般艱苦,還要時刻擔心危險,我們現在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帝君一直保護我們......」
旁邊人的討論聲景櫟沒再注意了,因為香菱一邊給她端菜,一邊笑著道:「最近討論這部電影的人真的好多啊。」
「你也看了嗎?」景櫟忍不住問她。
香菱哈哈一笑:「當然啦,與帝君有關的電影,當然要去看看了。」
「不過我果然更喜歡美食啦,如果那個電影院的老板可以拍一個有關美食的電影,我肯定更開心了。」
「美食......」景櫟沉思,以後她倒是可以拍個美食電影,說不定還可以請香菱當主角呢。
「盧盧——」腿邊似乎傳來了小小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抱上了她的大腿。。
「咦?」景櫟低頭看去,就看到身體小小,可可愛愛的小熊正在桌子下抱她的大腿,抬著頭懵懵懂懂的樣子,見景櫟低頭看他,還彎起眼睛抬起雙手打招呼。
是鍋巴!好可愛~
「鍋巴也很喜歡這部電影呢。」香菱笑道。
「啊!鍋巴!不許偷吃客人的菜!」香菱驚呼一聲。
「菜?」景櫟一轉頭,發現自己桌子上的金絲蝦球少了兩個。
「鍋巴,壞!」香菱叉腰。
「盧?」鍋巴震驚的睜大眼睛,大大的眼睛大大的懵逼。
景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關系沒關系。」景櫟伸出手,摸了摸鍋巴的頭,尤其那兩個耳朵。
鍋巴眯著眼睛,抖了抖耳朵。
「我不介意的,盡情吃吧,他本就可以嘗遍世間所有的美食。」景櫟微微彎腰,凝視著這位昔日的爐灶之魔神馬科修斯,溫柔的說道。
「誒?」香菱沒聽懂景櫟這句話的含義。
「盧。」鍋巴懵懵懂懂的點頭。
看起來,現在的鍋巴還沒恢復多少記憶,說不定真要等旅行者來臨後的逐月節,才可以想起過往。
「哈哈沒什麼。」景櫟轉移了話題:「香菱,你的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我都舍不得離開萬民堂了。」
「既然好吃就可以多多來啊。」香菱成功被轉移走了話題,笑嘻嘻道。
「會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天天來。」景櫟開玩笑。
「放心,我的手藝有保障,到時候你來我還可以給你優惠。」香菱手一揮,十分開朗道。
「那就拜托啦。」
離開了萬民堂,景櫟回到了家中。
或許過幾天她就可以搬家了。景櫟想著。
電影院後院還有一大片空地,可以找人修建成一個小院子,她就可以住在那裡了,而且電影院所處的地點是主街,也不怕發生之前偷摩拉的那件事。
景櫟坐下來,一點點的翻看璃月人對這部電影的評價。
幾乎是清一色的好評。
景櫟放下評價內容,陷入思考。
這部電影比她想像的還要好評如潮,她成功的打開了璃月的文娛市場,是個大成功。
但她並不能只靠著這一部電影,她還想拍更多的電影。
景櫟想到這裡,嘆了口氣,她現在就要想下一步電影的題材了。
說起來,請仙典儀要開始了吧?
第20章
景櫟並沒有記錯時間,這段時間巡邏的千岩軍不斷增多,來到璃月的外地人也在不斷增多,尤其是商人,緊張兮兮的來到璃月,就等待著請仙典儀的開始。
商人雲聚,所有璃月人都知道,今年的請仙典儀要開始了。
「今年是刻晴大人請仙啊。」有人感嘆。
「不知道今年帝君會下達哪些指令,市場怕是又要動蕩一番了。」
「只要別波及到我的生意就好。」
「帝君保佑,希望今年發大財。」
景櫟被請仙典儀這樣的日子感染,在等待的時間裡,也是興致勃勃的。
她是第一次參加請仙典儀,幸好有凝光的關系,她可以在前排觀看。
景櫟很珍惜這次的機會,畢竟璃月的請仙典儀可是最後一次了,等到來年,等到旅行者來後,帝君就要正式實行計劃假死退休,就再也沒有請仙典儀了。
她可要好好珍惜這次的請仙典儀。
然而景櫟知道這些,不代表璃月人知道。
來參加請仙典儀的大多都是外地人,還有極少的一些璃月本地商人,來聆聽帝君的指令,可以更快的察覺風向,守住自己的生意,或借著這些大發一筆。
本地的大部分人都對請仙典儀司空見慣,覺得隨時都可以看,反而不願意出來和外地人來擠地方。
但就算是這樣,人也是很多了!
景櫟到達玉京台的時候,四周已經是人擠著人了。
「好多人!」景櫟驚訝,踮腳試圖向前看看,結果只看到一片片黑色的後腦勺。
嘖。
沒辦法了,只能擠了。
景櫟費力的向前擠去。
「哎呀,別擠啊。」
「撞到我了!」
「我的腳——」
四周聲音亂哄哄的,景櫟憑借自己身材纖細的優勢,很快就到達了前面。
最前方的的香案等已經擺好,今年請仙的玉衡星刻晴筆直站立在前方,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等待吉時到達。
看見了景櫟,刻晴對她笑了笑,微微點頭,與她打招呼。
景櫟也開心的揮手回應。
現如今還沒到時間,景櫟隨大流的也去上了幾柱香,許了幾個願望。
「可以一直拍電影就好了。」
「希望電影拍攝的越來越好。」
「電影院開遍七國!」
冥冥之中,景櫟似乎感覺到天空之上的注視,輕飄飄的一瞥,很快移開了。她疑惑的抬頭看了看。
「是錯覺嗎?」景櫟想了想。
不會是鐘離先生吧?鐘離先生今天就不見了蹤影,肯定在玉京台的某處等待請仙典儀開始,他好可以降臨。
說不定現在他就在天上呢!
「算啦,請仙典儀馬上開始了,要快些回去。」景櫟不再思考,而是快速的回去了自己最開始的位置,等待請仙典儀的開始。
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所謂的吉時是何時。
景櫟抬頭看了看天,有點想試試能不能看到天空上帝君的身影,卻見天空雲霧繚繞,天晴風清,除了藍色的天和白色的雲,只有刺眼的太陽。
算了,她還是等吧。
景櫟這樣想著的下一秒,就見香案前的刻晴抬頭看了看天色,嚴肅下神情,微微上前一步。
周圍的觀禮人似乎明白了什麼,紛紛閉上了嘴,不再多話嘮叨,而是等待刻晴開口。
「吉時已到,恭請帝君。」刻晴高聲說道。
說完,雙手結出法印,早已熟悉的的請仙之法在她的手下閃動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隨後,刻晴果斷將凝結而成的金色推向香案上的香爐。
香爐沐得金色的光芒,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金芒自香案而起,衝向雲霄,將天空之上的雲朵染成金色,攪成一道漩渦。
景櫟抬頭看著天空,驚嘆極了。
這請仙典儀的排面好大,場面也好炫酷。
她懂了!帝君他不僅聽戲要點最紅的名伶,遛鳥要選最貴的畫眉,就連請他的儀式也要選最炫酷的出場!
她這邊還在想著,就看到天際之下,從金雲漩渦之中飛出一條金鱗古龍。
這條龍和景櫟當初在游戲中所見的仙祖法蛻相差無幾,區別在於這條龍是活生生的,且巨大的體型更加有視覺衝擊力。
龍緩緩飛落下來,盤旋於香案的上空。
景櫟終於可以清晰的看清帝君的本體是何種模樣。
金棕鱗片順滑漂亮,紋路和他人身時所穿的那套衣服十分相似,樣子是景櫟所熟悉的最為傳統的東方之龍,身形流暢美麗,威嚴而漂亮。
最關鍵的是,他的尾巴上有祥雲誒!
景櫟緊緊的盯著帝君的尾巴,都快移不開視線了。
威嚴之龍睜開金色的眼睛,淡淡的環顧了一遍四周,十分輕易的發現了景櫟在緊緊的盯著他的......尾巴?
這姑娘......
帝君好笑。
刻晴已開口說話:「參見帝君,今年為玉衡請仙,還請帝君下達指令,傳達今年的發展方向。」
刻晴神色不卑不亢,敬重的對帝君彙報。她的想法雖然叛逆,但並非會在大事上掉鏈子的人。
帝君闔眼沉思,緩緩開口。
並非是景櫟所熟悉的鐘離聲線,而是更加悠遠蒼古的沉重聲音。
帝君開始一條條的下達今年的發展方向和指令了,刻晴身後的文員奮筆疾書的記錄,下方的觀禮人員也在認真傾聽帝君的指令。
「......花卉、布帛等,照常經營......外交加強......千岩軍軍需下發增加......」
方方面面,帝君沒有一條落下,沉聲說了半天,終於停了下來。
景櫟的眼睛都快冒星星了,帝君真的好博學!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雖然他忘帶錢的樣子真的很遜,但他懂的好多誒!
特別是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將自己的指令下發,太厲害了!
「我等都記住了,帝君可還有要交代下來了?」刻晴問道。
帝君沉吟片刻,就看到了景櫟。
少女崇拜的樣子太過明顯,他的眼中都帶了絲笑意。
是他將景櫟帶回璃月的,給她安排住處,參演她的電影,為她解疑答惑,看她得到神之眼......親眼看著她從最開始的迷茫無助到現在的煥發光芒,找到了自己所希望的,並為之努力。
「......文娛之中的新興電影,可發展。」帝君說道。
他好像一直在成全景櫟這個姑娘,在逐漸對她上心,既然如此,這次也成全她吧。
「啊?」聽到這條指令,還不待下方的人驚訝議論,景櫟已經呆愣當場。
帝君的指令中......贊同發展電影了!?
她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了,有些不敢相信現實,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話,而是代表了帝君認同她的電影,也就代表了,今後她的電影將不受阻礙,而且可以大肆發展。
這可不是人身鐘離的贊美,而是經由無數觀禮人員見證,璃月的今年發展,帝君親口所說,這意義上就不一樣了。
指令發完,帝君馬上就要離開。
刻晴卻叫住帝君。
「帝君已經守護了璃月千年,但下一個千年,十個千年,一百個千年,也會是如此嗎?」
刻晴的發言十分大膽,甚至壓制住了觀禮人對於電影的好奇,轉而對於刻晴的發言的竊竊私語,與驚訝的議論之聲。
景櫟驚訝,刻晴她真的問出這個問題了。
然而帝君沒再回答了,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消失於天際。
請仙典儀結束,觀禮人離開,玉京台再次安靜下來。
景櫟看向沉思的刻晴:「有什麼想法麼?」
刻晴搖頭:「我不知道,也猜不到帝君的意思。」
她轉而笑著看著景櫟:「恭喜你啊,你的電影馬上可以向前發展了。」
「我現在感覺自己好像還在做夢......」景櫟說。
「哈哈。」刻晴被她逗笑了:「不是夢,你現在可以努力發展電影了,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說,我會幫忙的。」
「謝謝你刻晴!」景櫟真誠的感謝刻晴。
「沒關系。」刻晴擺手:「既然如此,我先走了,還有事務沒有忙完,我們下次再見。」
「好,我們下次再見。」景櫟應道。
刻晴大概還在思考帝君那個笑的含義,是肯定還是否認,她都不知道。
看著刻晴的身影向著玉京台深處走去,景櫟轉身想離開玉京台。
「孩子——」
好像是在叫她。
景櫟疑惑的回頭看了看四周,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
那老人在對著她招手,景櫟左右看看,見周圍沒別的人,確定了她是在叫自己,於是疑惑的走過去,詢問道:「這位婆婆,你叫我可是有事?」
「孩子,叫我萍姥姥就好。」老人笑眯眯的:「我啊,就是想問你個問題。」
是你!萍姥姥衝擊波!
「萍姥姥您問吧。」景櫟道。
「孩子,你對今日請仙典儀的帝君有什麼感想麼?」萍姥姥笑著問。
「感想?帝君很威嚴,很博學,而且好威風。」景櫟想了想,說。
這是她最真實的感想了。
萍姥姥笑著搖了搖頭,慈祥的看著景櫟:「呵呵,我想問的不是這些......」
「那是什麼?」景櫟不解。
「沒事沒事,你已經給過我答案了。」萍姥姥溫和道。
景櫟疑惑。答案?她給了什麼答案了?
然而還待再問,萍姥姥已經擺手要離開了:「我的問題問完了,謝謝你陪我說會話,孩子。」
「快回去吧,天已經發暗了。」萍姥姥笑著說。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景櫟還想不明白萍姥姥的話,雖然但是,萍姥姥問她帝君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她回答了萍姥姥的話,萍姥姥卻說問她的不是這個,又說已經得到了答案。
景櫟感覺自己頭都要想禿了。
第21章
昏暗的小巷子,景櫟輕輕嘆了口氣,多想無益,萍姥姥不管如何也不會害她。
就是謎語人要不得!
景櫟拂開臉頰邊的發絲。
現如今這條路即使會再出現上次的小偷人物,她也不會害怕了,現在的她有了神之眼,自己就可以解決這些。
然而才這樣想著,在轉角之際,她卻突地有了被窺探的感覺。
景櫟順著窺探的視線,猛地轉過身去:「誰!」
卻發現身後沒有任何人,靜悄悄的,她剛剛的感覺像是錯覺。
景櫟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真的是錯覺嗎?她覺得不好說。
她對於視線還是很敏感的,獲得神之眼時,在請仙典儀時,她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剛才的那種真實的被窺探感,沒有什麼惡意的感覺,但卻如影隨形。
絕對不是錯覺,她被人跟蹤了!
景櫟如此確信,為了確定,甚至閉上了眼睛,專心感受周圍殘留的氣息。
閉著眼睛,看不見四周的一切,景櫟卻覺得五感愈發敏銳。
這是留雲借風真君交給她的,眼睛看不到的東西,可以依靠五感去感受,修行之人修行到極致,甚至可以依靠自己的第六感行事。
景櫟沒到那個地步,但她可以調動體內的力量,閉上眼睛,用自己的五感去感受殘留於空地的氣息。
她慢慢邁著步,輕輕的,感受著。
清涼的夜色之中,她可以感受到一種粘稠而陰冷的力量,但這種感受並不強烈,相反,令她感受最深的反而是一種清澈的暖陽感的力量。
好陌生的力量,不屬於神之眼的元素能量,也非鐘離身上的最純粹的本源元素力量,反而很復雜,冷與暖共存,生與死相依,侵蝕與淨化......成分十分復雜,而且特別矛盾。
景櫟睜開眼睛,她現在停留的地方是轉角處,剛剛那個人應該就是站在這裡,而且氣息未散,還未走遠。
「到底是誰?」景櫟十分困惑,這般復雜的力量氣息,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矛盾。
關鍵的是,她有什麼特殊的,能令這個人來跟蹤她,有些奇怪。
又來了!
那種被窺探的感覺,來自空中,是屋頂?!
景櫟不再猶豫,迅速的腳尖一個點地,輕身躍上了屋頂,想追上那個窺探者,卻無奈的發現,又沒了。
那人的反應太快了,景櫟的速度遠不及那人。
她唯一特殊的地方,除了神之眼,就只有異世人這個身份了。
至於電影導演這個身份,她不覺得會值得有這般厲害的人來跟蹤。
景櫟又等了一會,這次再沒有感受到那道視線,這次大概是真的離開了。
應該是察覺到景櫟對視線的敏銳度很高,不再浪費時間,直接離開了。
但景櫟也有些不太敢回去休息了。
看來還是早些搬出去為好,這附近雖然幽靜人少,但也不太安全,她就算有神之眼也不敢閉上眼睛睡覺啊!
今天晚上景櫟是不敢回去了,她想了想,去借助在朋友家中也會給朋友帶來麻煩,而且跟蹤者未解決,她可不敢將跟蹤者引到朋友家中。
電影院的後院還沒裝修好,但也差不多了,她對付一晚上總可以。
景櫟想著,先回到這個家裡,將家中的重要物品都收拾好,直接向著電影院的方向而去
她帶著大包小包,匆匆走過街道人群之間,很快的到了電影院。
景櫟穿過電影院前廳,進入了電影院後的院子。
「還好還好,裝修的不差什麼了。」看著清幽雅致的院子,景櫟松了口氣。
在她看來,這院子真不差什麼了,主要的臥房和客廳、廚房都裝修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些雜物間之類的地方,不過不礙著什麼。
景櫟並不算太過嬌氣,因為她的父母性格原因,景櫟是個勤快的人,歸根結底,也有她父母喜歡擺爛鹹魚的原因。
第二日,景櫟就正式籌備了搬家,反正她沒什麼雜物需要放到未修好的雜物間,直接就可以都搬過來。
景櫟還是對昨日那神秘人跟蹤自己的事耿耿於懷,也不猶豫,不准備再回到那邊去住,重要東西她昨日就將其帶了過來,今日委托一些苦工將她的其余東西搬運過來就好。
安排好了事情後,景櫟先是到前院的電影院看了看,盡管電影已經播放了好幾日,這些天來買票觀影的熱也是絡繹不絕,更何況昨日岩王帝君親口指示電影有發展,這下電影院排隊買票觀影的人相比第一天開業也不差什麼。
更是有權貴和大商人不差錢,為了安靜干脆包場了整場電影。
可以說電影院發展前景十分良好,景櫟笑的十分愉快。
「阿燕,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看店——」景櫟喊了一聲。
她今天還有事要辦,不能接著待在這裡了。
「好的老板!」前台賣票的姑娘阿燕百忙之中回了景櫟一句。
景櫟於是走出了電影院,街上人來人往,走在去新月軒的路上,她還見到了拿著鳥籠遛鳥的鐘離。
「鐘離先生!散步吶?」景櫟笑著打招呼。
她的表現和尋常無異,絲毫看不出昨日有人跟蹤過她。
事實上,這件事景櫟沒准備告訴鐘離,或許是心中的感覺吧,景櫟能感覺到,如果這件事告知鐘離,鐘離可能會猜出那人是誰。
但到那時應該會有麻煩的感覺。
一切都是感覺,沒有實質證據,但景櫟遵從內心的預感,沒有告知鐘離這些。
「哈哈,這畫眉好些日子未出來了,我帶它出來遛遛。」鐘離像個閑逛的老大爺,拎著鳥籠,一邊逗弄著其中漂亮的畫眉鳥,眉目舒緩,十分放松的模樣。
他也是時候放松一下了,一年之間的請仙典儀結束,最忙最費神的那一天都過去了,現如今輕輕松松遛鳥逛街,心情也舒適。
「這鳥好漂亮。」景櫟好奇的湊上前,身出手指從鳥籠縫隙伸進去,試圖逗弄畫眉。
鐘離也隨她,舉著鳥籠任景櫟擺弄:「這是拍賣會拿下的最名貴的畫眉雖機靈卻過於膽怯,不過瑕不掩瑜,它的聲音十分動聽,這一點就值得它的名貴。」
畫眉鳥撲騰了一下翅膀,歪頭看了看景櫟試探過來的手指,輕輕鳴叫一聲,如同鐘離所說的,它的聲音十分動聽,聽進耳裡十分悅耳。
就見這畫眉鳥跳了幾下,試探的用用鳥喙輕啄了一下景櫟的指腹,沒發覺危險,它終於用頭蹭了蹭景櫟的手指,柔軟的羽毛擦過指尖,景櫟小心的摸了一下畫眉鳥的頭,畫眉鳥沒有躲開,甚至還親近的蹭了蹭。
「鐘離先生!」景櫟驚喜的抬頭看鐘離。
「哦?這鳥兒性格怯懦,卻對你十分親近。」鐘離意外的挑眉,也伸了手去招喚畫眉鳥。
畫眉鳥猶豫片刻,一邊是朝夕相處的主人,一人是它覺得十分親近的氣息,大概是終於下定了決心,
主人時刻都能見到,這個很喜歡的氣息可不能經常見到。於是它接著蹭景櫟,不理鐘離。
「噗。」景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眉眼彎彎:「鐘離先生,看來我比你更招這鳥兒的喜歡。」
「倒叫你笑話了。」鐘離無奈的嘆氣。
「你這是要去往何處?」他詢問道。
「去新月軒啦。」關於這個景櫟倒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和刻晴約在了那裡。」
「那天首映禮之後,這是我和她都能空出來的時間,就約在今天了。」
鐘離了然,手指抵在下頜處,沉吟:「但願你與她交談後,她能有所感悟。」
「我會給她好好介紹我的家鄉的!」景櫟笑道。
「哈哈,辛苦你了。」鐘離笑了。
「說起來,昨日鐘離先生真的把我嚇到了。」景櫟想起昨天鐘離在請仙典儀所說的話,嗔道。
「嗯?」鐘離疑惑,他昨日哪裡有嚇過景櫟?
「請仙典儀呀請仙典儀!」景櫟提醒。
「啊......是說這個。」鐘離了然:「那條指令嚇到你了?」
「又驚又喜吧。」景櫟想了想,回答鐘離的話。
她根本沒想到鐘離會說那些,聽到的時候都有些呆住了,如果不是刻晴之後發問的那句話,她大概能呆到請仙典儀結束。
鐘離沉吟:「這條指令並非突然起意,而是早有想法,事先未和你說,倒沒想到嚇到了你。」
「早有想法?」景櫟問:「您對電影的發展前景很看好嗎?」
「當然。」鐘離點頭:「現如今的提瓦特文娛缺少,人們的精神匱乏,以我來說,除了賞花遛鳥看戲聽書......可能沒別的了,新增一種有意思的放松方式,對我來說,是很有興趣的。」
鐘離為了讓景櫟能明白,還特意拿了自己舉例。
「原來本地人的看法是這樣的。」景櫟喃喃。
「當然,具體如何,還要看你自己的發展經營,如果經營的好,或許也可以開遍七國。」鐘離說。
「真的嗎?」景櫟睜大眼睛。雖說她之前就有將電影院開遍七國的想法,但現如今想法還太空泛,只能朝著眼前努力,但這個想法得到了鐘離的認可,她十分驚訝。
「自然,我何須騙你?」鐘離說道。
景櫟雀躍起來:「這樣就好,我一定會努力的,到時候電影院開遍七國......」景櫟心中暢想。
「你快到時間了吧?」鐘離好笑,看了看天色,開口提醒景櫟。
「你不是與刻晴約好了在新月軒見面麼?」
景櫟從暢想中回過神,驚訝:「啊!我差點忘了!」
「鐘離先生,我們下次再聊!」景櫟連忙衝著鐘離揮揮手,轉身就向著新月軒方向跑去。
鐘離凝視景櫟離開的方向,沒有離開,而是感受了半晌殘余的氣息,察覺到了還未散去的、極淡的深淵氣息。
他垂下眼,看了看畫眉鳥,畫眉鳥嘰嘰喳喳的,還有些不舍景櫟的離開。
「看來她異世人的身份令有些人不安了?」鐘離輕嘆一聲。
嘆息之聲逐漸消散於空氣之中,沒讓任何人知道。
景櫟並不清楚鐘離已經看出來她身上的那道氣息來源,也不清楚昨晚跟蹤她的人歸屬於深淵。
她匆忙跑到了新月軒,來到了刻晴所訂的包廂。
刻晴已經等在包廂內了,甚至為了不浪費時間,在這裡依舊在查看事務文件,桌子上的各色美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視線全部都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專心致志的,就連景櫟已經來到包廂內都沒有發現。
景櫟也不著急,見刻晴看文件看的專注,便也不打擾她。
她早上還未吃飯,剛好這一桌菜品齊全,就直接吃了起來,邊吃邊等待刻晴看完。
待刻晴看完文件,時間已經到了半柱香之後,她這才發現景櫟已經到了。
「抱歉,我看文件看的太入神了,都沒發現景櫟你到了。」刻晴抱歉道。
景櫟擺擺手,不在意這些:「沒事沒事,你忙裡和我見面我就很驚喜了,我不在意這些。」
「倒是我等你的時候吃了點東西,不介意吧?」景櫟笑道。
「自然不介意。」刻晴笑了起來:「盡情吃吧,今日就我們兩人,沒什麼規矩,隨便聊聊就好。」
「那我不客氣啦。」景櫟彎了彎眼睛:「你想要和我了解些什麼呢?我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就盡情提問吧。」
「先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家鄉吧?」刻晴應該是早就想好了問景櫟的問題,景櫟話音落下,她直接就對著景櫟提問。
「我的家鄉......」景櫟神色有些懷念:「那是顆美麗的地方......」
來到了提瓦特這麼久,雖說她看起來樂觀開朗,表現的不怎麼在意,但還是對家鄉十分思念,雖說父母總是以捉弄她為樂,但不可否認,她愛著她的家人,她的家人也愛著她。
但她沒辦法,現如今她沒有任何辦法回去,就連跨越重天的雙子都被困在了這個世界,她又如何才能離開呢?
只能以夢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控制自己不去思念家鄉,期待未來旅行者可以登上神之座,或者雙子可以離開,也將她帶走。
「和提瓦特不同,我的家鄉沒有任何奇異的力量,也沒有任何奇特的物種,人類、動物、植物,只有這三種。」景櫟溫柔道:「我們人類靠著自己,靠著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屹立於整個星球上。」
「星球?」刻晴疑問。
「一種代稱,相當於你們這裡大陸的意思。」景櫟解釋道。
「原來如此。」刻晴點頭:「因為沒有神明,所以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璃月就算想學習你們,先天上也差了一步。」
「我們的世界是有神明的,所以人們有了依靠的對像,自然就想不起來如何靠自己。」刻晴皺眉。
「但世界之間各有不同,各有各自的好處,就算是方法原樣照搬,也不一定能達到一樣的效果,畢竟人心難測。」景櫟認真道。
「而且刻晴,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景櫟說:「或許你覺得仙人傲慢,覺得神明事事都要管理,但你不要忘記,就是仙神帶領璃月成長到今日的,就算你想要自主,也不能不考慮仙神的想法,你是璃月的玉衡星,不能僅僅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因為璃月內不僅僅是人類生活的地方,仙神也生活在這裡,他們也是璃月的一員。」
刻晴沉默片刻,苦笑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景櫟。」
她明白這個道理,但璃月人類的放任自流,盡情依靠仙神的想法時常讓她感到煩悶,再加上周圍一些對她的想法不滿的人,她的思維逐漸尖銳起來。
凝光大概也想要人類自主,但凝光不會表現出來,她的想法更加柔和緩慢,而刻晴比較果決激烈,這也導致刻晴自己的想法容易走入偏激。
刻晴很感激景櫟願意提醒她這些。景櫟作為異世人,本就沒有義務提醒她這些,就算放任不管也很正常。
但景櫟提醒了。
刻晴不敢想像,如果不是景櫟提醒,事情真有可能發生到與仙神起衝突,到那時,她是不可能占理的。
除非仙神願意後退一步,不然刻晴與仙神大概真可能走到那一步。
「我們接著說吧。」景櫟搖頭,接著道:「說到哪裡了?哦對,我的家鄉,我的家鄉沒有仙神,是人類自己治理自己。」
「我的家鄉是個和平的地方,在那裡沒有戰爭,還設立了嚴謹的律法,觸犯律法之人都會按照律法處置。」
刻晴點頭:「璃月也有設立律法,經過幾千年的修改和補充,到今天已經趨於完善了。」
「就是這般,律法就是在歷史的演變中逐漸完善,一點點修補,才可以保證沒有失誤之處。」景櫟笑道。
「其實璃月想要成長很簡單,我的家鄉所擁有的,你們這裡同樣擁有。」景櫟看向刻晴,意味深長道。
「很簡單?你的意思是......璃月如何才能成長呢?」刻晴沉思,詢問景櫟。
「想要獨立,想要成長,就要先失去。」景櫟看著刻晴的眼睛,認真道。
「失去?」刻晴怔愣。
她幾乎立刻想到景櫟話語中的失去是何含義。
失去依靠,失去帝君,失去仙人和帝君一直給予璃月的庇護,璃月必須面對外面的風浪,才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成長起來。
但是,她的確想要璃月成長,但不是以失去帝君為代價的。
帝君陪伴了璃月太久太久,刻晴或許覺得帝君和仙人管的太多,但她也是崇敬帝君的,獨自成長的代價,絕不應該是失去帝君。
「不!」刻晴堅定道:「璃月完全可以一步步成長,完全可以不用失去!」
就如同人類的成長,不需要面對家長的離世,也會漸漸年齡長大,認知增長,自然而然就會成長。
「璃月還有很長的時間成長,或許我無法看到這些,但以後會有無數和我相同想法的人帶領璃月成長!」刻晴道。
但是啊,你們沒多少時間了。景櫟看著刻晴,忍不住嘆息。
璃月的確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但帝君等不及了。他太累了,治理璃月幾千載,未曾停歇,疲憊一日壓過一日,璃月人依靠帝君太久了,以為帝君是無所不能的,但他也會累,也會疲倦,還有加諸於身的磨損,他等不了。
或許刻晴嘴上說著帝君不可能什麼都懂,但長時間的潛移默化之下,她的潛意識中也是覺得帝君無所不能。
看著刻晴堅定的樣子,景櫟心中暗嘆,卻沒有打碎刻晴的信心。
就這樣吧,沒必要多說什麼,到那一日來臨,刻晴會懂的。
璃月也會成長的。
對於現在的璃月來說,想要成長,必須伴隨著失去。
「你說的對。」景櫟沉默片刻,彎了彎嘴角,對著刻晴說道。
刻晴堅定的點頭:「謝謝你,景櫟,今日和你的討論,我收獲匪淺......」
她話還未說完,包廂門傳來了敲門聲。
「進。」刻晴看過去,開口道。
包廂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文員服飾的人。
文員十分慌亂的樣子,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刻晴面前。
「刻晴大人!」
「怎麼了?我不是派你去處理港口商貨了嗎?」刻晴皺眉。
「刻晴大人,商船確實到港口了,但是......」文員吞吞吐吐。
「說。」刻晴揉了揉眉心,她有預感,可能出問題了。
她為了和景櫟交談,特意將這部分的工作下發給了這個文員,但沒想到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就有可能出問題了。
「港口到達的貨物對不上......」文員哭喪著臉。
「數了幾遍?」刻晴叉腰。
「我數了五遍,還是差了好幾箱。」文員說。
刻晴思考。
她交給文員的工作是接收船運來的一些生活物資,璃月是商業起家,但也代表了農業生產缺失,大部分還是靠貿易買賣。
缺失了幾箱物資不算什麼,但這是怎麼缺失的卻十分重要。
「帶我去......」刻晴剛想讓文員帶她去港口,卻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景櫟。
「我沒關系,你們去吧。」景櫟善解人意道。
事關璃月的事務,刻晴失陪於她也不算什麼。
刻晴想了想,道:「一起去吧,我們路上說。」
「沒關系嗎?」景櫟驚訝道。
「沒關系,不礙事的。」刻晴點頭:「留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太好,一起去港口也沒什麼。」
景櫟無奈起身:「好吧,那一起去吧。」
一路前往港口。
「其實這件事也不算多緊急,可以先按下不表,等待之後再忙也沒什麼。」刻晴邊走邊對景櫟說。
「但如果少了幾箱貨物,璃月方面沒什麼表示也不在意的話,就看起來很好欺負。」
「是這樣麼。」景櫟若有所思。
「交易地區的負責人,船夫,還有你。」刻晴瞪了一眼文員。
文員縮了縮脖子。
「我要先確定是哪方出了問題,之後再問責也來得及。」刻晴說。
「這罪責嚴重嗎?」景櫟好奇的問。
「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刻晴笑道:「但要看是哪方出了問題,一切還要看接下來。」
匆匆來到璃月港,海岸邊停靠數量船舶,有船夫工人卸貨,有行色匆匆的記錄文員。
文員帶著刻晴和景櫟來到她所負責的那輛船邊,停下來時還在氣喘吁吁。
「就是這艘船。」文員道。
「貨物未卸下來嗎?」景櫟詫異的問。
「有規定貨物未對上不能卸貨。」文員小聲解釋。
那邊的船夫看到了刻晴等人,快速跑過來:「刻晴大人!」
「當初裝上貨物時你確定貨物是正確的數量?」刻晴問他。
「是的,刻晴大人!」船夫連忙道:「我當初數了好幾遍,數量都對的上。」
「那就是運送中途出問題了。」刻晴了然。
「可是、可是。」船夫無奈:「刻晴大人,我可以保證,運送中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天氣正常、也沒有碰到任何別的人和船。」
「我去看看。」刻晴說。
刻晴和景櫟走上了船。
貨倉此時艙門大開,刻晴走進去細細查看。
景櫟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外,靜靜的吹著海風。
刻晴似乎有所發現,皺著眉頭出來了。
「怎麼樣?」景櫟笑著問。
「有頭緒了。」刻晴點頭:「那船夫大概說了謊。」
「哦?」景櫟挑眉。
「只是猜測,我們去看看船底。」刻晴說。
景櫟沒有意見,跟隨著刻晴下了船,走到了船側的偏底部。
刻晴看了看,果真在船底發現了刮痕,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是船夫。」刻晴肯定。
「怎麼說?」景櫟問。
刻晴說:「貨物擺放略有凌亂,部分箱子有磕碰之處,而且。」
她指了指船底的刮蹭處:「應該是船舶運送時觸礁了,這些刮痕就是觸礁的痕跡。」
「所以缺失的貨物......是摔壞了?」景櫟說。
「大概是,船夫應該是怕被責罰,不願意承認貨物摔壞。」刻晴猜測,隨即看向船夫那邊:「過去問問就知道了,諒他也不敢再做隱瞞。」
果不其然,聽了刻晴的話,船夫當場就認罪了。正如刻晴所猜測的,因為觸礁而貨物掉落,摔壞了,原本都打算認罪了,但看到今天收貨的並非刻晴本人,船夫就想著或許能瞞過文員,干脆就不多言。
刻晴單手叉腰:「如果你當時直接認罪,我也並非不通情達理,你也不會有多少懲罰,但卻想著瞞天過海,罪過就大了。」如果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與交易地區鬧不愉快。
「我要帶他去總務司。」刻晴對著景櫟說:「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下次絕不會發生中途離開的事了。」
「沒關系。」景櫟搖頭:「你們快去吧,事務要緊。」
「好,我們下次再見。」刻晴點頭,揮了揮手,就帶著失魂落魄的船夫和文員離開。
景櫟看著他們離開港口,輕舒一口氣,也准備離開,回到電影院。
她轉身之際,突然感受到了一種被注視之感,清清淡淡的,但卻直直的看著她。
景櫟轉過頭,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得人來人往之中,不遠處站著一個金發少年。
金發少年面容俊秀,蓄著長發,一身黑褐色的異域衣服,神色冷冷淡淡,金色的眼睛卻定定的看著景櫟。
明明人群熙攘,他卻如此清晰,身處人群之中,也能一眼看到他。
第22章
金發少年的神色淡淡的, 在港口的海風中佇立,編成辮子的金發輕輕飄動,冷冷淡淡的模樣。
他不屬於此世的異域面容上是無甚表情的冷漠, 只是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景櫟在看見少年的裝扮與樣貌之時,心中就仿佛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好像海嘯般襲動而來, 驚的她呆在原地, 不可置信。
空?
他為什麼會在璃月?現在還沒到劇情開始的時間吧?這時間點是不是不對?
景櫟當下腦子一片空白, 也不再管太多, 下意識的跑向了金發少年的方向。
金發少年依舊沒動, 也沒走,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景櫟的接近。
默默的, 只是在注視著她, 用一種探究的眼神。
她站到了金發少年的面前,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是......旅行者?」景櫟想了想,看著少年,問他。
金發少年愣了愣, 然後沉默片刻, 點了點頭, 應承下來:「......我是來自異世的旅行者, 空。」
原來這個世界的旅行者是空,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時間點好像不太對勁。
景櫟想不明白,總覺得空的身邊缺了點什麼, 左看看又看看, 終於發現空身邊缺了這麼:「咦?派蒙沒跟在你身邊嗎?」
「派蒙?啊......我托人照顧了她一段時間。」空的身上迷茫了一瞬, 遲疑了一下,又反應過來,恍然間又有了一種了然的神情,自然的微笑答道。
這個空怪怪的。
可能是派蒙不在他身邊吧,畢竟主角是公認的話少,應該這才是旅行者真實的性格,景櫟覺得自己想多了,於是放下心。
「我是景櫟,你好,你是第一次來璃月港嗎?」放下了心,景櫟向空介紹了自己,笑著問他。
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看璃月港的繁榮景像,眼神有些飄遠的模樣,半晌,才回答她:「......對,這是我第一次來璃月。」
「景櫟。」空輕聲喚她:「我才來到這裡,誰也不認識,也不知道住在哪裡,你可以幫幫我嗎?」
「好啊!」景櫟點頭,毫不遲疑的就應了下來,並認真給他提建議:「不如你來我家住吧?我家院子很大的,還有好多個房間。」
「當然可以,太感謝你了。」空溫柔的點頭,沒有拒絕景櫟的提議,干脆答應了她。
「那就好辦啦,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景櫟率先走在前面為空帶路。
雖說關於時間點的問題還有許多不對,但這些事之後再說吧,旅行者可是個大好人,可不能看他流落街頭啊。
空沒有說話,沉默的跟上景櫟。
景櫟一邊帶路一邊和空說話:「你是從哪邊來的啊?蒙德嗎?」
「對。」空點頭。
「所以是剛從蒙德旅行到璃月啊。」景櫟了然:「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呀?」
「大概......會在璃月內走走。」空沉思了一下,輕聲道。
「是冒險嗎?」景櫟興致勃勃的問。
「對。」空應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嗎?」景櫟毛遂自薦。
「嗯?」空頓了頓,看向景櫟,神色之間帶了絲意外和疑惑。
「實不相瞞,我是一個導演,最近想拍下一部電影,但沒什麼新的靈感。」一說起這個,景櫟就想嘆氣:「所以我就想著到處走走,和你一樣冒險,這樣的話,我說不定可以有新的靈感。」
「當然可以,不過......」空說著,頓了一下。
「導演麼?」他摸了摸下巴:「在這個世界......我還沒
聽過導演這個稱呼。」
「你也是異世之人?」空看向景櫟,明明是詢問,卻語氣平靜,像是早已知道一般。
「我旅行時,有一些娛樂發達世界會有一種叫導演的職業。」
「你猜到了啊。」景櫟應道:「就如你所猜測的,我也是來自異世。」
「不過我沒什麼遠渡重天的能力,就連來到提瓦特也是不明不白的,如果不是得到了神之眼,我大概現如今還是個普通人吧。」景櫟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神之眼,感嘆道。
「原來是這樣......」空低聲喃喃,聲音幾不可聞。
景櫟沒有聽清,轉頭問他:「你說什麼?」
「沒什麼。」空搖頭:「我們到了吧?」
「啊是,我們到了,我家在這個電影院的後面。」景櫟沒反應過來空為何知道自己家的位置,也沒在意,帶著空就進了後院。
一天的時間,最後的一個雜物間早就裝修好了,讓工人搬運的雜物也都帶了過來,依照她的話擺放好,現如今院落雅致,最中央還移植了一顆樹,雖然樹葉不太好清理,但架不住好看。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將空帶到了客廳,景櫟就去了廚房准備做些好吃的。
眼看著景櫟的身影離開這裡,空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表情冷淡,環臂坐在那裡,垂著眼睛似乎在沉思。
景櫟......這個異世之人,似乎能觀測到一部分未來......
和提瓦特的占星術士一樣嗎?還是別的什麼方法?
視線轉移到景櫟這邊,她並不知道空的猜測,此時正在處理著食材。
她一邊做菜,一邊思考著一切異常。
旅行者旅行的時間提前了,是哪裡出錯了?就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也不足以改變劇情吧?她的影響力還沒有那麼大。
那就是天理的封印出問題了?導致旅行者提前解脫封印出來旅行。
這樣來說的話,旅行者提前開始旅行,也不知道會不會對最終的結局產生影響......雖然她也不知道最終的結局是什麼。
景櫟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總之,她現在就是專心刷旅行者的好感度吧!這樣等旅行者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帶她離開。
其他的事情,她一個普通人也做不了什麼。
放平了心態,景櫟心情都好了幾分,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將菜一一端上桌子,景櫟坐在了空對面:「好啦!」
「謝謝你,景櫟。」空看向景櫟,嗓音溫柔。
「沒事。」景櫟笑道:「之後的在璃月的冒險我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呢。」
「我不是專業的冒險家,也沒冒險過,之後還要拜托你多指點指點啦。」
「當然。」空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吃完了飯後,天已經黑了,景櫟猜測空是一路風餐露宿而來的,趕緊給他找好了房間,並讓他好好休息,答應第二天一起去冒險,這才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景櫟收拾好冒險所需的東西後,就和輕裝簡行的空走入了璃月野外。
他們是向著翠玦坡方向前去的。
景櫟完全是跟隨著空走,而空是在沉思之後,選擇了翠玦坡方向。
一路上有碰到魔物,有時景櫟甚至還未上前,空就已經解決了魔物。
他的劍法很好,盡管用著普通的無鋒劍,也可以打出十分厲害的傷害,基本上魔物都抗不過他的一劍,他甚至沒動用元素力。
景櫟看著自己手中帝君鑄造的單手劍,瞬間淚目了。她拿著這麼好的單手劍,卻打不出多少物理傷害,只能打元素傷害,總覺得浪費帝君的手藝了。
「
空,你的劍法真的太厲害了。」景櫟忍不住誇他。
「練的多了,就熟練了。」空收劍,輕松道。
「你想學?」空轉頭看到景櫟羨慕的模樣,尾音微微上揚。
「可以嗎可以嗎?」景櫟眼睛一亮。
「當然可以。」空的語氣意味深長:「如果你想學的話。」
「想想想!」景櫟連忙點頭。
空轉頭看向前方,說:「前面溫度升高了,大概是個元素生物的地盤,就去那裡吧。」
誰知兩人到了地方後,景櫟望著沉睡的火焰之樹,震驚極了:「這是普通的元素生物嗎?這是爆炎樹吧!」
「對付它很輕易的。」空一把將景櫟推了過去,語氣溫柔道:「你不是想學劍嗎?就從這顆爆炎樹開始吧,我會指導你的。」
「可我打不過啊......」景櫟握著劍,看著緩緩蘇醒的爆炎樹,崩潰道。
好家伙,這個旅行是個魔鬼吧?!人家留雲真君帶她修行都只是打一些普通的魔物,旅行者直接讓她打爆炎樹!
這不對勁吧?!
「放心吧,如果你堅持不下去,我會救你的。」空說道。
少年的語氣帶著些不容置疑,眼睛盯著景櫟,一直沒有移開。
算了,是她自己要學的。
景櫟咬牙,握著故夢,凝聚元素力衝了上去。
如何打爆炎樹她還是有些印像的,雖然自己冰元素破盾的速度比不上水元素,但也差不多了。
於是空就站在不遠處,環臂看著景櫟凝聚著冰元素一點點攻擊爆炎樹,躲避爆炎樹的攻擊。
空凝視著景櫟的身影,靜默的看著,在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現。
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確不算強大,即使擁有神之眼,和經年練劍的人相比也還差很多。
這個沒什麼,畢竟她貌似擁有觀測未來的能力...這個就值得他......
眼看著景櫟已經打不過爆炎樹,馬上就要被一團火焰命中,空終於動了,他輕身躍到景櫟身邊,迅速的握住景櫟的手腕,將她一拽,躲開了爆炎樹的火焰。
「嘶——」景櫟被猛地一拽,沒有站穩,撞上了少年清瘦的胸膛。
腦門......好疼!
空沒有在意,一手護住景櫟,空閑的手握住無鋒劍,向前揮去,明明離爆炎樹還有一定的距離,但無形的劍光與力量就仿佛離劍而出,擊在了爆炎樹之上。
劍光閃過,攔腰斬過爆炎樹,輕而易舉的將景櫟久攻不下的元素生物擊殺,隨著爆炎樹的栽倒、消失,原地一只地脈之花緩緩升起。
「好了。」空松開手:「已經安全了。」
「空...我覺得,要不我們換種方式練劍吧......」景櫟看著身上被燒傷的皮膚,委婉的對空說。
這個爆炎樹實力太強,她感覺自己真沒多少提升。
而且空剛才似乎發呆了,沒有指示她該怎麼用劍,只是在她實在撐不住的時候擊敗了爆炎樹。
空沉默了一下,笑道:「抱歉,我原本想看看你現今的水平如何,不小心選錯了參照對像,是我的失誤。」
總感覺被嘲諷弱了......
景櫟默然。
空將手放在地脈之花之上,不過片刻,地脈之花緩緩消散,隨之出現的,是他手上的一大堆材料。
他看了看這些材料,隨手塞給了景櫟:「給你吧。」
「給我?」景櫟受寵若驚,頗為驚訝。她看著被空塞過來的一堆材料、聖遺物,只覺得暈乎乎的。
好、好多東西。
「嗯,你收下吧,這些我目前用不上。」空點頭。
景櫟還沒緩過神來,空
已經走了過來。
「走吧,去找個地方歇一下,你的傷口需要處理。」空拉起景櫟,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攬住她的腰身,帶著她走出爆炎樹洞。
空很小心的沒有碰到景櫟的傷口,兩人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天空之上落下的夕陽,驚訝了一瞬。
「已經這個時候了。」景櫟看了看天色,道:「沒想到打爆炎樹用了這麼久。」
空沒有說話,迅速掃視了一圈周圍,便扶著景櫟向一個方向走去。
大概是考慮到景櫟受了傷,空選擇的這條路魔物較少,基本上他一劍就能解決,甚至都未近身。
「空,你這是什麼元素?感覺顏色我好像沒見過......」景櫟奇怪道。
按理來說,空這個時候只有兩個元素,風元素和岩元素,然而這兩種元素和景櫟所了解的顏色都不一樣,是極為耀眼的白色。
白色......
景櫟陷入沉思,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是腦子像是漿糊一般,怎麼都想不起來。
空頓住,看著景櫟似乎在思考什麼,於是手指移動,直接用力一按。
「啊,好痛。」景櫟驚呼一聲,剛升起的思緒瞬間消失,空的手在她的傷口上按過,疼的她臉色蒼白。
「抱歉抱歉,不小心碰到了。」空連忙移開手,溫柔而愧疚的道歉。
「沒、沒事......」景櫟咬牙。
「而且,你應該是看錯了,我用的是風元素啊。」空彎了彎眼睛:「就是比正常的風元素顏色要淺淡一些。」
「是麼?」景櫟疑惑。
「當然。」空肯定道:「不信你看。」
他抬起一只手,手心朝上,緩緩凝聚力量,風元素在他手心凝成,他所說不錯,相比正常的風元素,他凝聚的這團風元素要更偏淺一些,不注意看的話真容易看成白色。
「原來是我看錯了。」景櫟恍然,又興致勃勃道:「你是不是還有岩元素啊?能用一下嗎?」
空探究的看了景櫟一眼,見她絲毫不在意的模樣,才點頭:「可以。」
他輕輕一跺腳,以兩人為圓心,岩元素的結晶擴散開來,如圍城一般不僅將這裡圍成一個圈,還阻擋了突然出現的騙騙花。
景櫟驚訝的轉頭看向空,就看見他淡漠的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附近有騙騙花,使用岩元素既是為了滿足景櫟的好奇,又是為了順手擋住騙騙花的襲擊。
「你的感知力也很不錯啊,對危險的預料感很強。」景櫟誇贊。
「謝謝。」對於景櫟的誇贊,空只是應了一聲,隨後再次抬起手,憑空凝聚的岩造物狠狠砸落於地,將騙騙花砸入地下,再也沒出來,只剩下一堆的騙騙花蜜。
原本空是不想撿那些騙騙花密的,然而在側頭看景櫟的時候改了主意,於是扶著景櫟的手微微用力,走過去將騙騙花密撿起。
「騙騙花密......可以加快傷口的愈合。」空說。
「給我用的嗎?」
「只有你受傷了。」空瞥了景櫟一眼。
景櫟:「......」雖然但是,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旅行者好嘲諷。
空帶著景櫟很快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不得不說,空不愧為冒險家、旅行者,觀察力十分卓絕,這麼隱蔽的山洞都能找到。
空像是能猜到景櫟的想法,淡淡道:「岩元素可以感知到土地和岩石的一些情況。」
「岩元素還有這種功能?」景櫟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聽聞呢。
「嗯。」空頓了頓:「不止岩元素,每種元素都會有各自的能力,比如風系可以捕捉到附近風中傳達的信息。」
「好神奇。」景櫟感嘆。她一直以為神
之眼的元素只能加強擁有者的戰鬥力,原來還有這些能力,有這些能力,怪不得神之眼擁有者被視為超越普通人,她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
「你不是神之眼的擁有者麼?」空挑眉:「這個都不知道?」
「主要是我平常也沒什麼機會用到。」景櫟絲毫不尷尬:「而且除了岩和風,其他元素呢?你知道還有什麼能力嗎?」
她實在沒感覺到冰元素還有什麼能力。
「七種元素都可以根據各自的元素物得知信息。」空沉默片刻:「我目前只有風系和岩系,其它元素如何並不清楚。」
「也是。」景櫟點頭,表示理解。
月亮當空,天色發黑了。
空生起一堆火後,憑空拿出一個藥杵和藥罐,垂著眼睛將騙騙花密和一些不知什麼功效的草藥放進罐子裡,用藥杵搗了起來。
景櫟靜靜的看著空搗藥,空也沒再說話,山洞之中除了火焰燒響的劈啪聲,再沒有別的聲音,一時間安靜沉凝。
空一直安靜搗藥,神色淡淡的樣子,景櫟看搗藥看的有些累了,干脆闔上眼睛不再看。
周圍氣氛沉靜,景櫟覺得今天不知為何十分昏沉乏累,在心下放松之際,漸漸睡意上湧,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
耳畔少女的呼吸聲均勻起來,空停下了搗藥,看了她一眼,隨後起身,輕聲離開了山洞。
無聲無息的,沒有任何異常,只能看到山洞外的景色似乎黑了一瞬,轉瞬之間消失。
空沒再外停留多久,很快就走了回來。
景櫟睡的毫無意識,蜷縮成一團,似乎有些冷了,向著火堆邊靠近了一些,眼看著就要觸碰到火焰,再被燒一次。
空走了過去,將景櫟向遠離火堆的方向拽了拽。
沒醒,睡的真沉。
空俯視著景櫟的模樣,半蹲下身子,凝視著景櫟毫無知覺的睡顏,抬手觸碰她腰間的神之眼。
冰元素的神之眼冰冰涼涼的,將他手心的溫度都帶走了,卻沒有絲毫的暖起來。
代表矛盾的神之眼......
空凝視著神之眼,有些出神,手指無意識握緊。
原來,在天理的眼中,就算是異世人也是不同的......哈!
這個異世的女孩可以得到神之眼,可以得到神的認可,而他和妹妹,卻只能被天理封印......
真是可笑。
空回過神來,松開了那顆冰系神之眼,輕輕笑了一下。
但沒關系,天空島上的神之座,早晚會被他摧毀,這場戰爭從未停止,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延續。
他站起身,將之前搗的藥拿到景櫟身邊,騙騙花密的香甜甚至壓過了草藥的清苦氣息,這罐傷藥聞起來大概一點也不像藥。
見景櫟實在睡的沉沉,空干脆沒叫醒她,而是幫她敷上傷藥。
景櫟被燒傷的地方基本都集中在手臂和腿部,只有一處在肩膀。
空將景櫟手臂和腿部的燒傷塗上藥,又輕微攬起她的身子,為她塗肩膀上的燒傷。
全程表情冷淡,沒有絲毫變化。
塗好傷藥後,空將景櫟放下。
他看著塗藥的那只手,皺了皺眉。
另一只未沾染上藥的手抬起,置於沾滿傷藥的那只手上,緩緩凝聚出一團水,將傷藥洗去,終於將手清潔干淨。
如果景櫟此時清醒,看到空使用水元素,怕是能立刻反應過來,將先前的種種違和聯系,判斷眼前的空並非旅行者,而是深淵王子。
很可惜,一開始就景櫟就認定了他是旅行者,再加上空的有心誤導,景櫟可能很難發現了空的真實身份了,除非他主動露出馬腳。
...
景櫟是被餓醒的,而且鼻翼間還可以聞到食物的香氣,她睜開了眼睛。
她大概沒睡多久,天色還是黑的,眼前的火堆並沒有減少多少。
食物的香氣來源於空正在烹飪的鍋。
「你醒了?」空看了景櫟一眼,淡淡道。
「好香。」景櫟動了動鼻子,坐直身子,這才發現燒傷不再灼痛了。
她看了看燒傷的地方,都敷上了藥了,怪不得她不覺得疼了。
「空,謝謝你幫我敷藥啦。」景櫟感激道。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她既然睡著了不可能自己敷藥,那麼只有空幫助她敷的。
「不客氣。」空不置可否,看著鍋中的食物差不多了,叫她:「過來吃點東西吧,我做的蘿蔔時蔬湯。」
「好。」景櫟挪過去,接過空盛完的熱騰騰的湯,聞了聞,好香,又喝了一口。
!
這麼樸素的食材做的吃的居然還不錯!
「空,這湯真好喝!」
景櫟十分驚奇。該說不愧是旅行者,做飯這麼好吃,怪不得游戲中派蒙經常誇獎旅行者做飯好吃。
「旅行的時候慢慢掌握的。」空不在意。
旅行艱苦,為了苦中作樂,手藝好些也算是對自己好些。
景櫟慢慢喝著碗中的湯,沉默了一會,有些愧疚:「太對不起了,空,我原本想著,和你出來冒險,不管怎麼說我也有神之眼,不會拖後腿,沒想到今天我都沒幫上什麼忙,還連累你忙來忙去的。」
空抬眼看向景櫟。
他的表情和語氣經常是淡淡的,極少時候的笑也不帶絲毫溫度。
他似乎對景櫟的話有些意外,語氣難得溫和了下來:「不是你的原因,你甚至本來不會受這些傷的。」
「是我讓你去挑戰爆炎樹的,你應該怪我,而不是自愧。」空說。
「那也是我想要學劍才導致的啊。」景櫟認真道。
空沉默半晌,輕嘆一聲:「那就當兩清吧。」
「這樣麼?」景櫟遲疑。感覺好有道理,但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快喝吧,湯要涼了。」空說:「一會早些睡,明日我教你學劍。」
他頓了頓:「正式的學劍。」
「好。」景櫟點頭,將碗中的湯一飲而盡。
睡意很快再次來臨,景櫟很快睡了過去。
大概是擔心景櫟像之前那樣無意識的移動到火堆裡,空在景櫟和火堆之間坐了下來。
他沒有睡覺,而是淡淡的看著火堆出神。
現如今,表層的東西已經試探的差不多了,她似乎也沒想著隱瞞,反而是隱藏的東西什麼都沒發現。
她到底是如何觀測未來的,未來......她又觀測到了多少?
雙子不屬於提瓦特,提瓦特虛假的星空中沒有他和妹妹的位置,也就是他和妹妹的未來是無法預測的,就連神明也只能將他和妹妹封印。
然而景櫟卻可以觀測到雙子的未來。
他有些擔心這個異世之人會妨礙到自己的計劃,於是親自來試探。
現在看來,她只是可以看到一些未來,但應該沒有那個力量改變,只能再觀察觀察,看她會不會影響自己的計劃了。
空垂眼看了少女一眼,她冷的已經蜷縮到他的身邊了。
空抬手解開身上的鬥篷,蓋在了景櫟身上。
見得她不再發抖,空闔上了眼睛。
...
第二日,太陽高懸。
空沒有再多言,直接教起了景櫟用劍。
「我的所用的劍法是一套合擊劍法,如果沒有另一人在身邊補充,會有很大的
缺陷,我完全是靠實力補足的。」空說道:「你不適合這個,我會教你另一套劍法,一人就可以用出全部的威力。」
「合擊劍法的另一人是你的妹妹嗎?」景櫟問。
「我好像從未和你提起過我的妹妹。」空說。
景櫟一默,哈哈一笑:「這不是猜測嘛,沒想到猜對了,畢竟合擊劍術只有最親近的親人才可以發揮全部的威力。」
「是麼。」空淡淡瞥了景櫟一眼,這一眼似乎已經將她看透,但到最後他什麼都沒說。
「看好。」空拿著無鋒劍,行雲流水的給景櫟演示了一遍。
「這套劍法似乎和你的劍法風格不同,是提瓦特的劍法?」景櫟詢問。
她和留雲借風真君修行過,多少可以看出一些東西。
空的合擊劍法能明顯看出不屬於提瓦特,帶著異域風格,而這套演示的劍法則是和提瓦特的劍法風格十分相似。
「嗯。」空應道:「來自古國坎瑞亞,注重人本身的力量。」
「坎瑞亞!」景櫟驚訝:「坎瑞亞的劍法,現在......竟然還有麼?」
空一甩劍鋒:「我是在......蒙德的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學了一些,用著還不錯。」
「原來如此。」景櫟喃喃:「當初只滅了國,流傳的東西沒有全部毀滅啊......」
空淡淡道:「流傳良久的東西,不管是知識還是物品都有其價值,坎瑞亞盡管被毀滅,他們的一切也都被保存了下來,直到今天,各國之中還流傳著坎瑞亞的技術和知識。」
「說起來,坎瑞亞和我的家鄉很相似啊。」景櫟感嘆:「和我們一樣都是發展自身的科技和能力,完全依靠自己,不依靠神明。」
「哦?」空不動聲色,適時的展現出好奇,引導景櫟說下去:「完全一樣嗎?」
「其實也不太一樣。」景櫟說:「坎瑞亞是在有神的世界建立無神的國度,而我的家鄉卻沒有神。」
「坎瑞亞可以選擇依靠神明,卻選擇了完全依靠自己,而我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自己努力。」
「是這樣麼。」空沉思。
「我們繼續吧,你演示完這個劍法,我現在是要用一遍對嗎?」景櫟回過思緒,問空。
「嗯。」空回過神,點頭。
景櫟於是回憶了一遍剛剛空演示的劍法,確定記住了之後,拿起故夢揮劍舞動。
空就靜靜的看景櫟將剛才的劍法展示一遍,才指出她的問題:「不對,力度太小了,腳步虛浮,而且你揮劍的時候幅度太低了。」
「我再來一遍。」景櫟總結了空指出的問題,再次來了一遍。
這次她感覺比上一次進步了,也能明顯感覺到揮劍時力度劃破空氣的感受。
空卻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對。」
「是哪裡?」景櫟詢問。
空沒回答,而是走上前握住景櫟握劍的那只手,甚至將景櫟的手包了起來。
「抬起來。」
手被帶著舉高,舉到合適的高度。
景櫟卻感覺十分尷尬。
雖然知道空在教她練劍,但這個姿勢是不是太親密了一些?
除了握住她握劍的那只手外,空整個人站在她身後,她幾乎能感覺到少年身上些微的溫度。
「是這個高度,記住了。」空抬著景櫟的手,說道。
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吹拂到景櫟的耳廓處,景櫟胳膊忍不住一抖,險些收回來。
「我記住了、記住了,可以放開了嗎......」景櫟尷尬的說。
離的太近了,兩人的氣氛也不太對,不行不行,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記住了?
」空挑眉。
「對對對!」景櫟連忙點頭。
索性空很快就松開了手,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原本的距離。
景櫟松了口氣。
她這次極為認真的舞了一遍劍法,力求盡善盡美,不再有剛才那種奇怪的氣氛發生。
空盯著她,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景櫟放松下來。
「前面有個秘境,既然你學的差不多了,就與我一起去試試吧。」空笑了笑,說道。
「秘境?」景櫟驚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你還睡覺的時候。」空說。
「是早上的時候啊。」景櫟反應過來。
她今天早上醒來時沒有看到空的人影,只看到了身上披著的鬥篷。
但沒等一會他就回來了,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了。
「走吧走吧,我還沒正經的進秘境瞧過呢!」景櫟興致勃勃的催促空。
她第一次進秘境就是極為危險的魔神遺跡,在那個關頭獲得了神之眼,在她看來,那並不算一次正常的秘境探索。
空似乎在景櫟不知道的時候將周邊的地形全部探索過了,帶著景櫟去秘境的路上十分熟悉,左拐右拐仿佛和回自己家一樣。
「到了,就在前面那裡。」空停住,抬手指了指。
景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可以透過樹木荒草看到隱約的一個古遺跡大門。
待兩人走進,景櫟才看清這座秘境的樣貌具體如何。
就和她曾經在游戲中所見到的,最為平常的一種秘境模樣,門扉刻著古遺跡的符號,帶著古老的蒼重感。
空走上前,輕輕一推,就將這道看起來沉重至極的門推開一條縫隙。
景櫟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的縫隙仿佛產生了一種吸力,還未待她反抗,就將她吸到了秘境之中。
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站立在了一處光滑的空地之上。
「這個秘境......是另外開辟的一個空間?」景櫟打量著四周,疑問道。
這裡的空間看不到太陽和月亮,只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夜色星空,除此之外,就是她腳下所踩的土地。
一種古代的地板和台階,大概用很堅固的石板制作,她用劍也劃不出裂縫,要知道,她這把劍是帝君親手捏造的,論鋒利程度怎麼也不輸神器了吧!
「是另外開辟的空間。」空在旁邊應聲,率先走上台階,向前而去。
前方是一個大型的演武場,最中間緩緩浮現一個鑰匙形狀的虛影,在那裡慢慢旋轉,等待他們開啟。
空停在了那裡,看向了景櫟,抬了抬下巴。
景櫟:「?」
「你來。」空說。
「我開啟?」景櫟指了指自己。
「嗯,試試你學會的劍法。」空點頭。
「......好吧。」景櫟還有點緊張。
雖說已經殺過很多魔物了,但這還是第一次在秘境之中打鬥。
如果這個秘境打鬥不限制時間就好了。
景櫟向著,抬起手慢慢觸碰虛影鑰匙。
那一瞬間,景櫟覺得自己像是打開了一把鎖,眼前的鑰匙散去,面前緩緩浮現一個水深淵法師。
一般這種秘境之中並非真的存在這個魔物,而是地脈將以前來過這裡的魔物記錄下來,待打開地脈口時,這些魔物會被地脈重演一遍。
但很顯然,這只水深淵法師雖然是地脈記錄下來的,但卻不可能不認識不遠處的深淵王子,空。
深淵法師下意識就想向深淵王子行禮,卻被空一個冰冷的眼神止住。
還不等深淵法師反應過來,景櫟就已經抬起故
夢衝了過來。
它大概再也沒辦法說出話了,元素之間的反應令景櫟的冰元素將水深淵法師徹底冰凍住。
在景櫟連綿不斷的劍法和冰元素攻擊下,深淵法師直到化作星星點點消失,都沒機會喊『殿下救我』。
景櫟收劍回來,輕舒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
這套劍法她使得還挺順手,配合自己的冰元素還真是有如神助啊!
「空——怎麼樣怎麼樣?」景櫟回身招呼空,興奮道。
「嗯,應用到實戰很不錯。」空慢慢走上前,點了點頭。
「去地脈接口看看吧,這種秘境打敗了魔物,地脈一般會給你獎勵的。」空看向前方,前方的地脈接口處生長著一顆高大而漂亮的古樹,枝椏彎曲,正等待著打敗魔物的人上前贈予寶物。
「我去看看!」景櫟快跑上前,看著地脈接口,有些緊張。
她好擔心手太黑開出來的東西不太好啊!
「空空空,你手紅嗎?」景櫟回頭問走過來的空。
「嗯?」空疑問。
「就是你歐不歐?」
「啊......」空反應半天,才從遙遠的記憶中找出這個詞彙的含義。
是在其中一個世界學到的含義,歐不歐就是在問他運氣好不好。
「不好不壞。」空說:「你可以自己試試,不好的話大不了再打一次。」
「好像也是。」景櫟點頭,轉頭開始接觸地脈接口。
眼前閃過耀眼的金色光芒,閃閃發亮的材料落了一地。
第23章
景櫟撿起金光中掉落出來的材料。
「這是......聖遺物?」景櫟看著手裡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羽毛, 新奇的轉了轉,是硬的,只是看起來像羽毛, 其實觸感像個金屬裝飾。
看這個外形,如果按照游戲中聖遺物的分類方式稱呼的話,它應該被稱作死之羽。
就是有一點, 她實在看不出這個死之羽是哪一套聖遺物。
不過這也不奇怪, 提瓦特世界寬廣而遼闊, 她穿越前所知不過是一部分, 這個聖遺物很可能也是一樣, 她並未見過的一種。
旁邊身處一只手, 將她手中的聖遺物從眼前拿走。
景櫟跟著看過去。
金發少年拿著羽毛,觀察了一會這個聖遺物, 半晌, 才將這聖遺物又還給景櫟:「拿著吧,這個聖遺物對你的實力提升有幫助。」
「你能看出來這個聖遺物有什麼用麼?」景櫟問空。
「可以提升你的能力。」空說。
景櫟:「......」你這不是和沒說一樣嗎。
取出了地脈給出的寶藏,景櫟將聖遺物羽毛收起:「所以我們要怎麼出去?這裡好像沒有出口的樣子。」
「閉上眼睛,集中你的注意力,想像你能出去。」空的聲音傳來。
景櫟依言所做, 閉上了眼睛, 心中默念我要出去。
明明閉著眼睛, 卻仿佛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光芒。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景櫟一個踉蹌, 勉強站穩,睜眼回頭看去, 就見她和空已經站在了秘境之外。
因為他們剛剛出來, 秘境大門緩緩合上。
景櫟搖了搖頭, 終於緩解了剛剛天旋地轉的頭暈之感。
空已經調整好了,抬眼看著四周,正在思索接下來的去處。
「前面應該就要到天遒谷了吧。」景櫟憑借模糊的記憶猜測道:「不如我們去那邊吧?」
「我那裡有一個古岩龍蜥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景櫟補充道。
「你想用那古岩龍蜥試劍?」空反問。
平心而論,剛才秘境中的深淵法師太弱了,而且屬性剛好被景櫟的冰元素克制,景櫟的劍法完全沒什麼用武之地。
廢物,連景櫟都打不過,回去後該好好整頓一下法師們了。
空眼中閃過一道暗色。
「如果你想試劍的話,我可以與你對戰。」空看向景櫟。
「......我打不過你的吧。」景櫟雖然很躍躍欲試,但想想空的戰鬥力,瞬間退縮了。
不愧是旅行者,戰鬥力就是強。
「無礙,我會只使用一種元素力。」空說著,再次拿出那把無鋒劍,輕輕一甩,看向景櫟:「來吧,攻擊我,用我教你的劍法。」
「好。」見空正在等待她的進攻,景櫟點頭握緊故夢,舉劍攻了上去。
空沒有食言,只使用了風元素力。
故夢與無鋒劍相撞的叮當聲響徹周圍,伴隨著冰元素與風元素的元素攻擊交替。
空的戰鬥經驗相當高明和熟練,僅僅用無鋒劍對付景櫟就十分游刃有余,還會使用風元素擴散和吸收景櫟的冰元素,可以反過來用景櫟自己的元素力攻擊自己。
「又錯了,這個步驟銜接的不對。」空一邊說著,一邊側身上前,反手握劍,以劍柄輕敲景櫟的手腕。
對付深淵法師時一切順利,所以景櫟十分順利的就將劍法用出,但對付空時壓力過大,有時空的招式經常會使景櫟被迫放棄最開始應該銜接的劍招。
「這裡不該躲,原本銜接的劍招就能以攻代守,並不會傷到你。」空皺眉,終於停了下來:「你還是不熟練。」
「看來
我還要多練練,適應一下。」景櫟無奈。
空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下午了。
「你不是要去天遒谷麼。」空想了想,問她。
「只是想想啦,主要還是看你。」景櫟說道:「我去哪裡都可以,我是來陪你旅行的,當然是跟隨你的想法。」奇怪?她是來陪空旅行的來著吧?總感覺忘了什麼。
「那就去天遒谷。」空看了看景櫟,意味深長道:「既然是冒險,就到處看看。」
景櫟回過神來,放下古怪的疑問,同意了空的想法。
空依舊在前帶路,不過這次他不會再一劍將魔物解決了,而是看著景櫟衝上去與魔物打鬥。
沒有出手,只是一只用一種觀察的眼神看著她。
觀察完了,又露出沉思的神色,總之是一路安靜極了。
「空?」景櫟看空十分沉默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小心的叫了他一聲。
「怎麼?」空應聲。
「你在想什麼呢?」景櫟隨口問道:「剛才魔物差點到你眼前。」
「......」空沉吟片刻,打量著景櫟,慢慢開口:「我在想......我的妹妹不知道去哪裡了。」
「你在尋找你的妹妹麼?」景櫟問。
「是啊。」空突然嘆息一聲:「我和妹妹來到這裡後,被陌生的神明封印陷入沉睡,我醒來的時候就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現在正在四處游歷,希望可以找到她。」
景櫟看著空,整個人愣了一下。
啊,是了,旅行者是為了尋找血親才踏上的旅行,醒來時面對陌生的大陸,向來形影不離的血親也不在身邊,一定很無助很寂寞吧。
而她知道旅行者的妹妹正在深淵當公主,卻沒有告訴他......
景櫟張了張嘴,有心想將空的妹妹的消息告訴他,但卻不知該怎麼說。
如果她說了的話,會不會擾亂到提瓦特的未來?
一切尚未可知,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提瓦特的未來如何,只能小心翼翼。
「你們會重逢的!」景櫟看著空的眼睛,肯定的說道:「在不遠的未來,待你在提瓦特的旅行中尋找到自己的理解,你會和她重逢的。」
「......是這樣麼。」空盯著景櫟的眼睛,沉默半天,才淡淡一笑:「謝謝你的安慰。」
「不是安慰啦,你們雙子相伴良久,肯定會重逢的!」景櫟信心滿滿道。
空扯了扯嘴角,此刻心中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
果然,景櫟這個女孩可以看到他們雙子的未來。
但她似乎並沒有想改變什麼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擾亂到他的計劃。
有待繼續觀察。
這樣想著,空開口:「我們到了,過了前面的斷橋就是古岩龍蜥的地方了。」
「已經走這麼久了嗎。」景櫟驚訝:「天都黑了。」
「是啊。」空說道:「今日太晚了,過了斷橋之後,先歇一晚吧,明日再去會一會古岩龍蜥。」
「好!」景櫟點。
斷石橋落於水中,中間空缺的地方全是水,除非會飛,不然是需要游過去的。
景櫟倒是想凝冰過去,很可惜她的冰並不能冰凍河水太久,很可能剛站上去冰面,就迅速掉入水中。
空對此適應良好,利落的跳入水中,向前游了一些,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景櫟。
「下來啊。」空喚景櫟。
月光之下,金發少年浮於水面之上,因為先前的跳水和游泳,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濕透了,他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水擦去。
然而濕淋的發絲還在向下滴答滴答的落水,細微的水珠從發絲沿著臉頰流下。
他
在水中靜靜的看著景櫟,沒什麼表情,少年精致的臉龐都顯得有些靡麗起來。
空叫景櫟的聲音將她喚回神來。
「啊、我,我現在就來。」景櫟連忙移開目光,扶住斷橋邊沿,緩緩沉入水中。
她覺得自己有點丟人,竟然看空的臉看出神了。
異域美人,名不虛傳。
景櫟默默想道。
河水冰涼,景櫟忍著河水的涼意,向前游了一點。
手腕一緊,景櫟下意識想後退,卻被緊緊拽住。
「空?」景櫟驚訝。
空實在是看不下去景櫟游的這般慢吞吞的了,於是直接接近她,拽住了她的手腕,想帶著她游過去。
「你再多停留水裡一會,馬上就會得風寒了。」空瞥了景櫟一眼,隨後很快的移開了視線。
景櫟垮下臉,放棄了掙扎,任由空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游到了斷橋對面。
空單手壓住斷橋的邊沿,輕輕一撐就跳上了地面。
他的身上和頭發上還滴答著水,表情卻變也未變。
空對著景櫟伸出了手。
景櫟剛要將手遞過去,抬頭時,就看到淺淡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精致的臉龐似乎染上了冷淡的神色,恍惚中,她看到的似乎並不是旅行者,而是吞噬一切黑暗的深淵。
「你還要愣到什麼時候?」空說話。
「馬上馬上。」景櫟回過神來。
可能看錯了吧。她這樣想著。
景櫟將手伸向空,空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就將她拽了下來。
從水中回到空氣中,景櫟冷的顫了一下,才喘了口氣,肩膀上就披上了一件什麼東西。
是空的披風,下水之前空特意摘了下來,現在正披在景櫟身上,為她擋去了乍然的寒冷。
「你不冷嗎?」景櫟詫異的問。
「我不懼寒暑。」空搖頭。
他還握著景櫟的手腕,向前走去。
距離古岩龍蜥洞的近處居然亮著燈。
這裡有盜寶團的存在。
盜寶團的人還扎了個帳篷,空滿意的點頭。
剛好今晚可以歇在這裡了。
於是他拽著景櫟,連劍都未拿出,直接一手喚出一道小型的龍卷風,將剛剛發現他和景櫟存在的盜寶團卷走。
盜寶團全程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瞬間清靜。
空松開了景櫟,走到火堆旁擺弄了一會。
火堆很快再次升起火來。
景櫟靜靜走了過去,開口:「今天我做飯吧,昨天太麻煩你了。」
空一頓,看向景櫟,正看見景櫟溫和下來的眼神。
「......好。」空沒多說什麼,收回手點了點頭。
看起來,他的努力起成效了,景櫟的的確確對他放下了心防。
空能感覺到,景櫟看起來好相處,開朗熱情,但實際心防很難打開,除非和她相處時間增長,慢慢熟悉。
用一種簡單的說法。她比較慢熱。
但空和景櫟結識的時間太短了,他也不能長久的、慢慢的打開景櫟的防備,如果在這裡太久,他早晚會露出馬腳。
岩神未死,且治理璃月的時間長長久久,沒什麼可以瞞過岩神的,他如果長時間停留在景櫟身邊,勢必會引來岩神的注意,就算只在璃月港停留很短的時間也有風險。
但野外可以延長一些這個時間。
空於是慢慢試探,采用了這種方式,以一種對女孩子來說略顯卑劣的方式,取得她的信任。
如此這般,或許可以達到他來此的目的。
「盜寶團收集的食材挺全的呀。」景櫟翻了翻
盜寶團的食材包,驚嘆道。
「居然還有魚肉和獸肉!」景櫟開心的拿出食材,想了想,確定了要做水煮黑背鱸和摩拉肉這兩樣菜。
空走過來坐到了景櫟旁邊,接過了景櫟手中的鱸魚肉。
「我幫你處理這個。」空手中用元素力凝聚出一道刀刃,一點點刮去鱸魚上的鱗片。
他神色淡淡的,但手法很利落,處理起食材來得心應手。
少年專注處理手下食材的模樣映照著火光,顯得十分柔和。
景櫟怔愣著看了半晌,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思維有點滯澀了,停頓了半天,想起自己要做摩拉肉。
和昨日的安靜不同,今日兩人皆是在默契的處理食材,誰也沒說話,氣氛卻莫名和緩安然。
直到噴香的飯菜做好,這沉靜才被打破。
當然,沉靜被打破的原因不是即將吃飯,而是整片大地一震。
景櫟扶穩吃的,驚疑不定的看向不遠處的古岩龍蜥洞。
「不會是它醒了吧?」景櫟琢磨:「但沒人靠近的話,古岩龍蜥一般不會醒的吧?」
「不一定。」空接話道:「只是一般不會醒,但它不可能一直睡下去。」
腳下的土地又傳來一陣地動,景櫟站穩後,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摩拉肉和水煮黑背鱸,拿著就跑了過去:「我去看看!」
空看了看他的那份放在那裡的水煮黑背鱸和摩拉肉,想了想,端起來也跟了過去。
他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景櫟蹲在上方洞口那處,眼睛都黏在裡面了,表情興致勃勃的,像是在看好戲。
「......發生了什麼?」空有些疑惑。
她原本還在擔心的吧?怎麼現在反而不慌不忙了。
空甚至看到景櫟的摩拉肉好像被咬了幾口。
「噓——」景櫟回頭,對著空眨了眨眼,瘋狂示意他過來:「空空空,快過來看!」
空眯了眯眼睛,邁步走了過去,順著洞口的下面看過去,就看見石洞最下面的古岩龍蜥正暴怒的抬腳跺地,身上正凝聚著各色的元素光芒。
古岩龍蜥的對面站著幾個衣服裹得嚴實的人,看不清面容,有拿火/銃的,有拿法杖的,有拿錘子的,還有個干脆用拳頭的,總共四個人。
似乎是他們驚醒了古岩龍蜥,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逃,反而直接對上了古岩龍蜥。
而且......現在還是夜晚吧,他們為什麼這個時候來打古岩龍蜥?
「他們是......」空緩緩開口。
「是愚人眾啊!」景櫟說:「你看他們身上的衣服,明顯屬於至冬風格,身上的服裝是統一風格的,只能是愚人眾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景櫟認出來那些人的武器,才判斷出來的。
岩使、火/銃、雷錘、風拳。
這不是妥妥的愚人眾麼!
而現在,愚人眾和古岩龍蜥打起來了。
景櫟興致勃勃的又咬了一口摩拉肉。
空靜靜看著下方的戰鬥,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只是沉默的看著。
「至冬......」空輕聲低喃,愚人眾使用邪眼力量的光芒映入他眼中,令他陷入沉思。
第24章
「不過說來也奇怪, 愚人眾為什麼要主動招惹古岩龍蜥?」景櫟咽下嘴裡的摩拉肉,不解道:「他們明顯打不過啊。」
「空,你知道愚人眾的吧?至冬的。」景櫟扭頭問了空一句。
「之前......算是打過交道。」空說道。
「所以啊, 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景櫟不解。
「愚人眾士兵聽從執行官的命令,而執行官又聽從冰神的命令。」空垂著眼看下方的戰鬥,愚人眾士兵已經落入下風:「你與其好奇愚人眾為何這樣做, 不如思考冰神為何下這樣的命令。」
「這我也想不到啊......」景櫟吃掉最後一口吃的, 無奈道:「我又不是七神, 我怎麼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說的也是, 誰知道七神在想什麼。」空似乎想到了什麼, 冷嗤一聲, 周身氣壓都降了一些。
空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景櫟抬起手拽了拽他的手臂:「你手裡的吃的快冷了。」
空側頭瞥了景櫟一眼, 又看了看自己帶過來的水煮黑背鱸和摩拉肉。
「看他們的樣子還要在打一會, 先吃點東西吧。」景櫟動了動,給空騰出一個地方。
洞口外的這處地方不算擠,可以坐下兩個人。
空忍不住虛眼。
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吃。
他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慢慢啃手裡的摩拉肉。
景櫟眉開眼笑的吃完自己的最後一口水煮黑背鱸,然後就盯著下方的戰鬥場面, 看看愚人眾和古岩龍蜥到底最後誰能贏。
「說起來, 提瓦特的魔物都很有特點來著。」景櫟撐著臉, 隨口道。
「特點?」空疑問:「在你看來, 是什麼樣的特點?」
「魔物很強勢, 但缺點也很明顯。」景櫟指著那個古岩龍蜥:「你看那個,古岩龍蜥皮厚骨硬, 但缺點太明顯了, 他會被盾反彈傷害。」
「然後還有之前的爆炎樹, 打破了爆炎樹根處的盾,它就沒什麼反抗之力了。」
「我還以為你會害怕這些魔物。」空轉頭:「畢竟你的家鄉無神也無魔物。」
「你從未接觸過這些,卻可以觀察到他們的弱點。」
「我就當你誇我了吧。」景櫟哈哈一笑。
「別動。」空叫了景櫟一聲。
「嗯?」景櫟疑惑,下意識的頓住。
然後就看到空緩緩傾身過來,少年精致的臉越來越近,他抬起了手,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嘴角處。
景櫟登時僵住。
她還能感覺到少年指尖的溫度,不溫熱,反而帶著絲絲涼意,她卻恍惚中有種發燙的感覺。
「怎、怎麼了?」景櫟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發抖。
她又不是傻子,有意還是無意她也是能分清的。
空凝視著景櫟,沉默一瞬,很快松開了手,笑著道:「有食物碎屑,我幫你擦去。」
失策了。空思索。
他太過於急著探索景櫟的秘密,以至於行動過於著急了。
景櫟現在因為他越界過多,已經有些退縮了。
「愚人眾快打不過了!我們下去幫他們一下吧。」景櫟連忙轉移話題。
她現在腦子有點亂,剛才的曖昧令她有一種即將墜入深淵的空懸感。
不能再細想空為什麼這樣做了。
「愚人眾打古岩龍蜥總會有個理由,要去詢問清楚。」景櫟說著,率先跳了下去。
空:「......」
他緩緩站起身,俯視著已然落入下方的景櫟和幾個愚人眾。
空的神色閃過一絲煩躁。
原本有些拉進的距離再次拉開,盡管短短幾天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但他沒有太多時間了。
岩神快發現他了。
是采取極端手段還是......
空的面色陰晴不定,手緩緩附上腰間的無鋒劍,還在猶豫不決。
他並不是太過於果決的性子,如果他性格果斷的話,那些被詛咒成魔物的坎瑞亞遺民他早就做決定了。
包括現在對於景櫟的事,他還在猶豫。
在他思考的時候,下方的戰鬥早已經結束了。
古岩龍蜥早就在與愚人眾的糾纏中精疲力盡,景櫟的出現剛好徹底將古岩龍蜥解決。
傷痕累累的愚人眾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那個瘦弱的岩使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空垂眼看著石洞下方的景櫟,良好的視力可以令他看清景櫟面容上微笑的表情。
空輕嘆一口氣,放下了無鋒劍上的手,隨後向下一跳,輕松的落在了景櫟身邊,面對著愚人眾的四人。
「......你們都啞巴了嗎?誰也不說?」景櫟叉腰,不滿道。
「......恕難告知。」恢復的稍微好些的火/銃低聲道。
「他們不說?」空問景櫟。
「是啊!他們怎麼也不說為什麼攻打龍蜥。」景櫟頭疼道:「雖然早有預料他們的嘴會很硬,但沒想到這麼硬。」
聽了景櫟的話,空忍不住牽了一下嘴角。
隨後空轉頭看向愚人眾:「不說的話,猜也可以。」
「他們不說,就代表了攻打古岩龍蜥並非他們自發的行為,而是上層有人下命令。」空環臂。
「他們是直接聽令執行官的,那麼只有身在璃月的執行官會命令他們。」景櫟思考:「也不一定啊!前段時間冰神來了一趟璃月,也有這個可能是冰神下命令的。」
「沒必要,冰神完全可以吩咐執行官,沒必要直接吩咐士兵。」空搖頭。
「但璃月最近沒什麼愚人眾執行官來的消息。」景櫟攤手。
空轉眼看向幾個因為他們的猜測而表情不定的愚人眾,淡淡道:「那就是另一種可能了。」
「什麼?」
「有執行官在璃月有眼線和下屬,而且因為線報很快,可以將命令很快的傳到璃月。」空說:「畢竟璃月和至冬之間只隔了一個蒙德,並不算太遠。」
景櫟思索,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愚人眾執行官的代號。
她並不確定,但這個執行官很有可能。
她以前看過關於執行官的分析,有關於璃月,且對璃月十分熟悉可以有門路發展線人的執行官。
貌似有那麼一個。
而且因為是銀行家的原因,常年待在至冬。
曾經的璃月人。
「富人。」景櫟說道。
很明顯的,四個愚人眾的臉色都變了。
「看來是猜對了。」空頷首。
「富人派你們對付古岩龍蜥是為什麼?」景櫟忍不住問。
「小姐,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們,但執行官大人下達的命令我們並不知情,也不能說。」岩使虛弱道:「你不要在問了。」
「那我不問富人給你們下達了什麼命令。」景櫟點頭:「你們就說這件事對璃月有沒有危害?」
愚人眾士兵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紛紛搖頭:「我們不知道。」
「你問不出來的。」空在旁邊接道:「還不如自己思考。」
「我們還有什麼線索嗎?」景櫟看向空,虛心請教。
「你覺得富人是管理什麼的?」
「管錢的?」景櫟想了想:「所以......」
「必定
是攻打古岩龍蜥,可以令他得利,或許是金錢,或許是隱形的財富。」空接過景櫟的話。
他對景櫟道:「你不是認識璃月七星麼?可以去問問有沒有關於愚人眾攻擊古岩龍蜥的消息。」
「是哦,如果凝光她們知道這件事,我也用不著操心,如果凝光不知道,我問她了,她也會知道這件事,完全就不需要我參與啊。」景櫟恍然。隨之而來是是疑惑。
按理來說,這件事她早該想到的,怎麼經過空的提醒才發現?
她感覺這幾天自己的腦子像漿糊的一樣。
奇怪。
思考時,一道攻擊突然而至,將她的思緒打斷,景櫟反應迅速的一個側身,抬腿一踢,將風拳踹倒在地。
然而這只是開始,其余的愚人眾紛紛各自使出自己的攻擊手段,向著景櫟和空發起了攻擊。
「他們著急了。」空說道。
景櫟點頭。
這說明這件事七星大概是不知情的,為了不讓景櫟去詢問七星,愚人眾不得不與景櫟和空對上。
景櫟拿出故夢,直接向著幾名愚人眾反擊。
既然如此,就直接拿下這幾個愚人眾,帶到七星面前!
空沒有出手,只是看著景櫟與愚人眾對戰到一起。
他沒興趣幫助璃月,倒不如說,七國之間鬧出矛盾,發生內戰,他十分樂意呢。
不過是看在景櫟的面子上,才勉強當做視而不見罷了。
很明顯,經過他的一些教學,景櫟提升的很明顯,劍招威力極大,配合冰元素將本就傷重的愚人眾打的節節敗退,很快不敵。
瘦弱的岩使是最先倒下的,接著是風拳、雷錘,最後是領頭的火/銃。
景櫟翻了翻身上,什麼都沒找到,於是扭頭喊:「空,你身上有繩子嗎?」
空沒說話,只是從旁邊的岩洞石壁上拽下來了幾根藤蔓,扔給了景櫟。
景櫟試了試藤蔓的韌性。
還可以,常年和古岩龍蜥相伴,藤蔓韌性相當不錯。
於是景櫟將四個愚人眾捆了起來。
「那我們直接回去吧,得早些把這件事告訴七星。」景櫟和空說道。
「現在就回璃月港?」空怔愣。
「是啊,我也不知道多拖延一晚會怎樣,不如連夜回去。」景櫟點頭。
空沉默片刻,盯著景櫟的眼睛,問她:「你確定嗎?」
再回璃月港的話,他必定會被岩神發現,屆時景櫟會瞬間看清他的真正身份。
「我確定。」景櫟肯定的點頭。
心中的直覺在促使她趕回璃月港,不知從何而來,只是在焦急的催促她。
她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25章
「那好。」空點頭, 隨後就再也沒說話。
景櫟拖拽著幾名愚人眾,直接向著璃月港的方向走去。
空沉默的跟著景櫟,一路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直到天光大亮, 日耀大地, 景櫟終於到了璃月港。
璃月港這時已經有人在工作了, 景櫟綁著幾個人過來, 在人群中實在太顯眼, 一時間引來無數震驚的眼神和小聲的指指點點。
景櫟毫不在意, 站在這裡等了一會,很快就等來了一個千岩軍過來。
「姑娘, 你為何要將這幾名外國人捆住?」千岩軍皺眉問道。
「我懷疑這幾名愚人眾是至冬安插過來的間/諜, 行事太惹人懷疑, 我才把他們綁起來,准備見凝光大人的。」景櫟說。
「?」千岩軍嚴肅下來神情:「可否說一下具體經過?」
「當然。」景櫟點頭,將見到愚人眾攻擊古岩龍蜥到發現他們未與七星溝通交流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千岩軍越聽越嚴肅, 明白這件事處理不好就是至冬和璃月的外交問題了, 於是道:「我明白了,太感謝姑娘你的幫助。」
「接下來我會將這幾名暫時愚人眾關押起來,去請示凝光大人。」
「您可否與我一同去見凝光大人?」千岩軍說。
「自然, 我本來就准備去見她的。」景櫟點頭。
「景櫟。」
身後傳來空叫她的聲音。
「啊?怎麼了?」景櫟回頭看向空。
「我就不與你一起去見七星了。」空笑了笑, 說道:「我在你的家中等你。」
「好, 那一會見。」景櫟沒來得及理會空笑容中的含義,點頭應聲後,就跟著千岩軍離開。
空站在原地, 看著看著景櫟漸漸遠去的背影, 表情冷淡下來。
看來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他轉身向著電影院的方向走去。
他會在那裡等著她。
...
凝光聽聞這件事之後, 很快就趕過來見景櫟和這名千岩軍,順便還帶過來一個刻晴,大概來之前兩人在討論事務吧。
畢竟才經歷完請仙典儀,帝君吩咐下來的事務太多,七星要忙的也就太多了。
「凝光大人,刻晴大人......」千岩軍話還未說完,就被凝光抬手打斷。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凝光說道:「為了不出亂子,這幾天你帶隊在天遒谷多巡視一番,如若還能看見其余的愚人眾......」
「直接帶回來!」凝光冷聲道。
「是!」千岩軍接了命令,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刻晴手裡拿著文件,皺眉在看什麼,一時沒有說話。
凝光對著景櫟點了點頭:「景櫟,這段時間七星十分忙碌,以至於忽略了一些愚人眾的行動,還要多多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大概發現此事的時間會晚許多。」
「不用謝,我現在不管怎麼說也算璃月的一份子嘛。」景櫟不在意:「倒是愚人眾,他們怎麼突然這麼囂張起來了?而且天遒谷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們不清楚。」刻晴放下了文件,出聲道:「大概一個多月之前,從請仙典儀開始,愚人眾就逐漸作風強硬,行事愈發囂張起來。」
「明明不久前還有愚人眾願意幫助璃月,去層岩......」
後面的話是刻晴的喃喃自語,景櫟沒聽清。
景櫟突地想起來,一個多月前,好像鐘離先生接待過至冬女皇吧?似乎改變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而且七星似乎不知道這件事,看起來鐘離先生和至冬女皇是秘密會面的。
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以至於愚人眾開始了肆無忌憚。
「攻打古岩龍蜥這件事,並非是至冬女皇下達的命令。」凝光給景櫟解釋:「而且執行官富人,自主的行為。」
「攻打古岩龍蜥......可以令他獲利?」景櫟詢問。
「是的。」凝光點頭:「古雲有言,不管是再弱的龍蜥,體內都會有龍的血脈,更何況是活了良久的古岩龍蜥。岩龍溫養岩石,有它存在的地方,礦石必定價值連城,這大概也是富人覬覦那裡的原因吧。」
「怪不得,無數價值連城的礦石......但我還有個問題。」景櫟不解:「既然礦石價值連城,為什麼你們不采集呢?反而放在那裡,反而讓富人捷足先登,雖然他並非得逞,但放在那裡,不管怎麼說都是塊心病吧?」
凝光搖頭嘆息:「我們又何嘗不想采集呢,只是太難了。」
「古岩龍蜥戰力極高,皮肉如岩石般堅硬,如果強硬要人去采集,是會傷亡慘重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
景櫟沉默片刻,懂了。
歸根結底,璃月七星管理著整個璃月,他們在意璃月人的安危,不能以璃月人的傷亡換取金錢。
而富人就不同了,他是個純粹的資本家,而且又不是至冬本地人,他管那些小兵的命做什麼?當然是盡情賺錢,用盡一切手段賺錢了。
這就是差別。
「這段時間,愚人眾行事愈發肆無忌憚,但璃月也並非軟柿子,之後我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凝光環臂道,語氣十分冰冷,看起來是被愚人眾的事給氣到了。
「至冬外交強勢,也不是他們可以在別國土地上亂來的理由。」刻晴輕哼一聲,似乎早就想收拾愚人眾了。
「看來你們有眉目了。」景櫟放松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來找我,哈哈,雖然我沒什麼大的力量,但總可以幫些小忙吧。」
「當然。」刻晴點頭:「這次的事情就多虧了你,不然我們至今還會被蒙在鼓裡,還是要多謝你的。」
「你幫了我們大忙,有什麼想要的,都可以與我說。」凝光對著景櫟道:「我會滿足你的。」
「那就處理好愚人眾的事再說吧。」景櫟笑道:「你們也很忙,還是不浪費你們時間了。」
她直接告辭。
凝光和刻晴也沒多留景櫟,畢竟她們真的很忙,馬上就要去處理愚人眾的事。
和凝光與刻晴告辭後,景櫟想起來空還在家等著自己,於是准備直接回去。
回去的路上路過萬文集舍,景櫟還看到了行秋。
行秋依舊在剛剛走出萬文集舍的門,兩人就相遇了。
「你回來啦景櫟。」行秋打招呼:「我才知道。」
「我也是今天才回來的。」景櫟笑道:「原本還打算多歷練幾天的。」
「歷練?」行秋疑惑道:「你不是出去找新電影的靈感了嗎?」
景櫟:「......」
「好像、是這樣......」景櫟愣住,行秋的話點醒了她:「我最開始的確是要找新電影的靈感的,怎麼會忘記呢?」
「你是不是覺得歷練太有意思,樂不思蜀了?」行秋開玩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下次可以我們兩個一起出去歷練啊。」
景櫟沒說話。行秋這才發現景櫟的反應不太對。
「你怎麼了?」行秋湊過來,疑惑的問道。
「我感覺這幾天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景櫟說:「可能太累了?所以忘記電影的事了?」
這話她帶著點疑問開口的。
說實話,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哪裡不對,那種渾渾噩噩之感還在困擾著她
,前段時間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才有了一種怪異感。
「說不定你是太累了。」行秋建議道:「不如你先回去休息一兩天吧,忙碌太久腦子就會像鏽住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是麼。」景櫟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睡一覺吧,我們下次再見。」
「好,下次再見。」行秋揮手。
直到景櫟走到電影院前,那種怪異感還是揮之不去。
她抬頭看過去,卻發現電影院前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金棕長衣,負手而立。
「......鐘離先生?」景櫟驚訝:「您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你。」鐘離頷首道。
「找我?」景櫟一愣,沒反應過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鐘離沒說話,而是走上前仔細觀察了一遍景櫟:「你身上的深淵氣息,似乎在逐漸增多。」
景櫟整個人僵住:「什、什麼?我身上有深淵氣息?」
「看來你的神智都有些被影響到了。」鐘離沉聲道,抬起手,手指凝聚了一團小小的金色光芒,隨後在景櫟的眉心輕輕一點。
金光融進眉心內,消失不見。
霎時間,仿佛有一陣清流將景櫟這段時間以來的渾渾噩噩衝刷而去,清涼的感覺從腦子涼到心底。
她想起來了。也明白哪裡不對勁了。
「深淵之力可以蠱惑人的心智,也可以蒙蔽腦之所思,你現如今想起來了嗎?」鐘離和緩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我想起來了。」景櫟揉了揉太陽穴,苦笑。
她從未感覺腦子如此清醒過,像是被一盆涼水澆過,一瞬間讓整個人心都涼了下去。
那個人,她從一開始就認錯了。
那不是她所以為的旅行者,而是危險至極的深淵王子。
第26章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請仙典儀結束的那天夜晚的跟蹤者。
復雜的力量,腐蝕與生機共存的力量,就是隸屬於深淵空的力量。
再之後的港口真正見面,她先入為主的認定空是旅行者, 空順勢承認, 再加上有意隱瞞, 還有深淵的那種蒙蔽人心的力量, 她被徹底的欺騙了。
還有與空待在一起的這幾天......
景櫟想起空的各種試探, 當時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 現如今,她能看出來很多的不對勁。
她頓時心驚膽戰。那段時間, 她在空面前暴露的秘密太多了, 包括她可以知道雙子未來的事。
「那日我感受到你身上深淵的氣息, 本想告知於你,但之後卻發現你已不在璃月港內。」鐘離緩緩道:「只得待你回來,沒想到不過相隔幾日, 你身上的深淵氣息已經這般濃厚了。」
能不濃厚麼。景櫟苦笑。
這幾日與空的朝夕相處, 再加上他為了試探有意拉近距離,甚至......
該說慶幸嗎,幸好她即使被深淵蒙蔽的那段時間, 也察覺到了空的故意越界。
「謝謝您, 鐘離先生。」景櫟努力想恢復冷靜, 卻還是有些心緒難平。
「無礙,你無事就好。」鐘離搖頭。
景櫟猛地想起來,似乎當初空說了會在家裡等她。
也就是說, 他現在還在?!
景櫟甚至未來得及與鐘離說一聲, 轉身就跑向電影院後院。
推開後院的大門, 景櫟一眼就看到坐在院中石凳上的金發少年。
看見景櫟的樣子,空似乎發現了什麼,挑了挑眉:「看來你已經發現了。」
他站起身:「是誰?岩神嗎?」
「從我這裡得到答案了嗎?」景櫟反問。
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景櫟。
「看來沒有。」景櫟笑了:「忙到頭來一場空的感覺如何?深淵王子。」
「你的確是個意志力堅定的人。」空淡淡道:「一般人被深淵蠱惑,早就瘋狂了,然而你還能想起來要回璃月港自救,想起來不能泄露秘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多謝誇獎。」景櫟皮笑肉不笑,反諷道:「我也沒想到深淵王子行事如此卑劣,竟然利用欺騙女孩子感情的方式來試探秘密。」
「隨你說吧。」空向著景櫟邁步:「原本打算慢慢來的,現在既然暴露,只能采取別的手段了......」
景櫟舉起故夢,指向空,滿臉警惕。
空腳步一頓,笑了一下:「你想阻止我?用我教你的劍招?」
「很感謝你教我這些,但你是沒機會再采取別的手段了。」景櫟冷靜道,她知道鐘離先生還沒走。
空皺眉,察覺到了外面濃郁的岩元素氣息,來自於岩系本源的元素力量。
「岩神摩拉克斯。」空盯著景櫟,緩緩道。
「是啊,有帝君在,你能如何?」景櫟道。
空沉默了一會,笑了:「你贏了,景櫟。」
對於空的話語,景櫟越發警惕,生怕他憤怒之下不管不顧。
「我們還會再見的。」空抬手,身後緩緩幻化出一道深淵漩渦,凝聚著星星點點,如同星空的萬千星子。
「到那時,我會一點點的,將你的秘密全部找出來。」他最後看了景櫟一眼,轉身踏入漩渦之中,隨後漩渦漸漸消隱,消失不見。
景櫟放下故夢,呆立片刻,突然心中覺得十分疲憊。
「他走了?」身後的院門再次被推開,鐘離負手,緩緩走進來。
「走了。」景櫟嘆氣。
「你不必擔憂,他大概不會再踏入璃
月港了。」鐘離說道。
「我不可能永遠待在璃月港。」景櫟思索:「但是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來找我麻煩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鐘離頓了頓,抬手向景櫟招了招。
景櫟疑惑的走近鐘離。
鐘離沒說話,抬手將景櫟還戴在脖頸上的玉墜拿起,手上凝聚的岩元素力量彙聚於玉墜之中,不消一會,就已結束,鐘離松開了手。
「這是護盾?」景櫟驚訝。
「不止。」鐘離道:「現如今,它還可以防止你被深淵之力蒙蔽,可以清心靜神。」
這是好東西啊!
「謝謝你鐘離先生!」景櫟感激道。
有了這個,她就不會擔心再被深淵蒙蔽心神了。
鐘離很快就離開了這裡,景櫟將鐘離送走後,直接回到了臥室,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她感覺太疲累了,明明還在白天,她也沒怎麼樣,就是很疲憊。
空的遮掩並不高明,他使用元素的時候,試探的時候......她本可以早些看出來的,但被深淵蒙蔽了心神,以至於渾渾噩噩下去。
現如今清醒過來,她想起了空欺騙她的種種,只覺得心累,很疲憊,想睡一覺。
她似乎做夢了,夢中一片黑暗,除了星星點點的光亮什麼都沒有。
景櫟看見了空,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景櫟。
「深淵最終會吞沒一切,沒人可以反抗。」他冷淡的說完,轉身離開。
景櫟冷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只覺得無形的力量試圖侵蝕她的心智,是脖頸處的那個吊墜散發著清涼的力量,將她的心神護住,未被侵蝕。
深淵之力在侵蝕她,景櫟握住吊墜,試圖清醒過來。
她這是在夢裡,必須馬上清醒。
吊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她只感覺頭腦清涼,整個人都從夢中清醒過來。
景櫟從床上坐起來,擦去額上的冷汗,肯定還有什麼被她遺漏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景櫟思索著疑點。
她可以感覺到,夢中的那深淵之力是真實的,如若不是帝君的吊墜,她大概是沒辦法抵抗的。
她忘記了什麼呢?
景櫟將遇到空以來的事認真回想了一遍,終於想起了一個東西。
她從兜裡拿出來了那個聖遺物死之羽。
她可以清楚的看見死之羽上還縈繞著淡淡的黑霧,這股力量給人的感覺就如同當初空所用的力量。
沒錯了,這就是空遺留下來的深淵力量。
當初空拿著這個死之羽看了半天,怕是那時候就動了手腳。
景櫟很想把這個死之羽扔了,但遲疑半天,還是嘆了口氣,下了地,將這個東西放到了房間的書桌櫃子裡。
...
景櫟緩了幾天後,迅速的恢復了精神,開始精神奕奕的尋找新電影的靈感。
那些煩心事有拍電影重要嗎?
沒有!
她早就有過一些想法,這些天翻遍各種資料,惡補各種知識,終於確認下來要拍個關於夜叉的故事。
關於岩王帝君麾下的護法夜叉的故事。
就是這主角的人選大概非常困難。
景櫟覺得十分頭疼。
她非常想拍這部電影,而最適合這部電影主角的人選無疑是那位清冷的少年仙人,她總覺得自己可能說不動他。
但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景櫟還是決定去尋找魈看看。
好歹嘗試一下,就算最後魈還是沒同意,她也努力過了。
於是景櫟收拾收拾,就直接去了望舒客棧。
她是做好了長期奮鬥的准備的。
望
舒客棧佇立於荻花州的最中間,來往無數客商都會在此處停腳歇息,上次景櫟是晚上去的,除了老板就沒有看到多少人。
這次她是白天到的這裡,這才能看到望舒客棧繁榮的模樣。
老板菲爾戈黛特依舊站在櫃台後面,微笑著迎接客人。
「老板,你先給我開一個月的房間吧。」景櫟斟酌了一下時間,最終先確定下來一個月。
如果時間不夠就再續錢,如果可以輕松成功直接退錢就可以。
「客人是要常住在這裡嗎?」菲爾戈黛特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恩對,求某人辦一件事,得慢慢熬啊。」景櫟無奈道。
「好的,這是您的鑰匙,房間在二樓第三間,您不知道怎麼走的話可以詢問掌櫃淮安。」菲爾戈黛特沒有多問,只是笑著將鑰匙遞給了景櫟
「哎對了,老板,你們的廚房一會可以借我用一下嗎?」景櫟接過鑰匙,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
「如果後廚不忙的話,您可以找廚師言笑,他如果同意了就沒有問題。」菲爾戈黛特道。
「那就好。」景櫟滿意了,也沒去找淮安,而是按照菲爾戈黛特的話,直接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自己的東西都放置在房間內,這才離開,直接去了廚房。
這個時間廚房並沒忙著,言笑正在慢慢的切菜。
有一說一,他切菜的手法像拿刀殺人的感覺。
言笑發現了景櫟的身影,轉過頭看過來,板著臉:「你是哪的,後廚不能隨便來不知道嗎?」
「我和老板說了,想借一下廚房,老板讓我來問問你。」景櫟道。
「老板同意了?」言笑問。
「嗯。」景櫟點頭。
見菲爾戈黛特同意了,言笑也就沒再阻止景櫟,給她讓出個地方:「現在沒什麼人,你要用廚房就來吧,最好快點,一會如果人多我就管不上你了。」
「放心,我做菜很快的。」景櫟保證道。
她說到做到,就像應承言笑的話一般,很快就做好了一盤杏仁豆腐。
和言笑打過招呼後,景櫟端著杏仁豆腐去了望舒客棧的頂樓。
希望魈仙人在這裡。
第27章
望舒客棧頂樓的位置極好, 有清風吹拂,陽光灑落下來也不刺眼。
而且從上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荻花州的美景。
河流走勢,蒼翠草地, 從望舒客棧頂樓這裡看過去, 十分的美麗。
景櫟將杏仁豆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景色。
身旁似乎有清風拂過, 景櫟側頭一看, 就見那位絕色的少年仙人已經站在了旁邊。
「你來此所為何事?」魈環臂, 垂眼冷清道。
景櫟沒有先回答,而是快步走到桌子旁, 對著魈招手:「魈仙人, 你過來一下。」
魈目露疑惑, 身形一閃,眨眼之間就已經站到了桌子前,徒留原地的綠影向薄霧一般輕飄飄的散去。
「這是......」魈輕輕開口。
「是我上供給你的杏仁豆腐!」景櫟笑道。
「既是上供, 那你所求為何?」魈看向景櫟, 問道。
「這只是上供。」景櫟搖頭,解釋道:「我的確有事想求魈仙人幫助,但並非以這個上供來要求你什麼。」
魈顯然沒聽懂景櫟的邏輯, 陷入沉思。
「就當是我想討好你吧。」景櫟摸了摸下巴, 干脆這麼解釋:「魈仙人你隨便吃。」
「所以......你是想求我辦事, 但不確定我會不會答應,於是以此來拉近關系,希望我能答應你?」魈明白了。
「差不多吧......」景櫟點了點頭。
「無需如此, 你直說吧。」魈淡淡道:「能答應的, 我不會拒絕。」
關鍵是你很大的可能不會答應啊。景櫟嘆氣。
「是這樣的, 魈仙人,我最近正在拍一部有關於夜叉的電影,所以我想找你來飾演主角。」景櫟盡量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的所求。
魈卻疑惑的詢問:「電影......是何物?」
「電影是一種新興的文化產業,可以將畫面動作記錄下來,通常會圍繞一個故事,將故事中的一切找人扮演記錄,這樣在放映出來,別人到時候就可以看到這個電影記錄下來的故事了,就像真實發生在眼前的事物一樣。」考慮到魈仙人常年游離於人群之外,並不了解電影這個概念,景櫟組織語言,盡量用魈仙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魈沉思,大概在理解景櫟剛剛解釋的電影含義。
「我要拍攝的電影主講夜叉的故事,如果魈仙人能答應的話,我就可以最真實的還原電影的人物,到那時璃月人會了解到夜叉的各種事跡......」景櫟還想具體給魈講講。
魈卻搖了搖頭:「我大概明白電影的含義了。」
「你無需如此,夜叉與帝君簽訂契約,降妖祓惡、護法鎮魔,這些本就是夜叉的職責,從來不需要他人知曉。」他說。
「可......」
「之前承諾你的事,如遇劫難,便呼我名依然有效,就這樣吧。」魈說完,身影再次消失,如同清風散去,毫無蹤跡。
景櫟甚至沒來得及說服。
好吧,她就知道會這樣。
沒關系,她早就做好了魈不可能一次答應的准備,這次不行,還有下次。
為了電影,她總要努力爭取一下。
...
於是,自從前一天魈拒絕的那時起,景櫟就拿著故夢,在荻花州幫著魈清除魔物。
雖說她可以隨時叫魈,那樣就可以看見他。
但景櫟不願意,除非真正的危急時刻,如若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在平常時刻呼喚魈,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在利用這個承諾。
景櫟是萬萬不可能這樣做的。
那麼就幫助魈清理荻花州的魔物,減輕
他的負擔也是好的,如果能偶然遇到他,那才是再好不過了。
景櫟計劃的很好,她現如今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雖然當初空以深淵之力蒙蔽她的心神,但不得不說,他教景櫟的劍招是十分有用的。
這或許真的是坎瑞亞的頂級劍法,適合以人類之身,對抗強敵。
魔物於劍下倒地,很快化作黑霧消失。
又清理了一處魔物聚集地,依舊沒有看到魈的蹤跡。
景櫟也不氣餒,坐在原地歇了一會,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戰鬥的聲音,她連忙起身,循著聲音過去。
除魔的並非魈,而是一名雙馬尾的少女。
少女手拿長柄武器,揮動間武器上映著灼熱的火焰,正在與一群魔物戰鬥。
好像是胡桃?她怎麼在荻花州?
景櫟想到這裡,沒有遲疑,舉劍上前,幫助胡桃反擊魔物。
胡桃也看到景櫟了,現如今被魔物圍攻,她沒時間與景櫟打招呼,只能匆忙點了頭當做問候,便接著對付魔物了。
冰與火的元素力量彌漫四周,景櫟和胡桃配合默契,甚至打出了融化的傷害,魔物一個個化作黑氣消失。
直到最後一個魔物被消滅,景櫟剛想松一口氣,就看到不遠處居然飛過來一個遺跡獵者。
「什麼情況?為什麼這裡有遺跡獵者?」景櫟震驚。
「哎呀,是亡者不願往生,怨念操控了實物,這才造成了遺跡獵者追來這裡。」胡桃解釋道。
「追?它是追你而來的?」景櫟抓住了胡桃話中的重點。
胡桃握住武器:「大概......算是吧?唉,一時半會我說不太清楚啦,先解決掉它,我會和你解釋的!」
說的也是,不管怎麼說,不能放著這個遺跡獵者不管。
「那就先合力解決它。」景櫟應聲道。
她此前沒遇到、也從未與遺跡獵者戰鬥過,遺跡獵者相比遺跡守衛要殺傷力大的多,她有些估不准自己的戰鬥力能否解決遺跡獵者。
不過與胡桃一起的話,應該可以解決。
胡桃作為往生堂的當代堂主,雖然熱衷於推銷棺材和送葬服務,但她常年與亡者打交道,戰鬥力是沒得說的。
景櫟率先衝上去,冰元素環繞周身,劍招伴隨著她熟練的元素攻擊,為遺跡獵者的行動速度減緩。
身後胡桃緊隨而上,武器附上火元素,狠狠重擊遺跡獵者。
融化帶來的巨額傷害使得遺跡獵者的速度愈發遲緩。
但可惜就可惜在,景櫟和胡桃沒有一個人是遠程攻擊,眼睜睜的看著遺跡獵者升空,二人卻只能干看著。
「像是有意識一樣,知道地面打不過我們,就升空攻擊。」景櫟評價道。
「這就是亡者操控的遺跡獵者?可以隨心攻擊?」景櫟看准時機,輕身一躍,躲開遺跡獵者的空襲範圍。
「差不了太多,但亡者的力量也有消耗殆盡的時候。」胡桃喊道:「景櫟,你的投擲水平准不准啊?」
景櫟明白胡桃的意思,抬頭看了眼高高飛起的遺跡守衛,苦著臉道:「我不行,太高了,我也沒練過投擲。」
她和留雲借風真君修行的時候、空教她劍招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學習過遠程投擲。
留雲借風真君主教她元素裡的掌控與應用,空教了她用劍的招式,唯獨沒學過投擲。
景櫟覺得,胡桃與其指望她,不如自己想想辦法......她真的不行!
「好吧。」胡桃在安全範圍停了下來,看了看空中遺跡獵者的眼。
雖然她投擲也不太好,但好歹比完全不行的景櫟好些。
她們可沒有太多的體力將操控遺跡獵者的亡
者力量耗盡,還是努努力吧。
「景櫟,幫我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胡桃喊道。
「知道了!」景櫟回應著,在胡桃後退時,快速跑上前,進入到遺跡獵者的攻擊範圍內,躲避著源源不斷的空中襲擊。
遺跡獵者被景櫟吸引了注意力,胡桃專心對准遺跡獵者的眼,舉起手中的長柄武器,用力投擲了出去。
長柄武器帶著胡桃附魔上的火元素狠狠擊在了遺跡獵者身上。
「差一點!」景櫟離得近,清楚的看到了武器離遺跡獵者的眼還差一點。
差的這一點最多令遺跡獵者動作一頓,沒有觸及到核心,它還停留在天上。
「景櫟——」胡桃喊她。
景櫟無奈,胡桃的武器現如今無法取回來,只能看她了。
景櫟再次躲避了攻擊,將手中的故夢向上擲出去。
又沒打到!
景櫟和胡桃面面相覷,雙雙折戟,欲哭無淚。
冰藍色的單手劍落地,緩緩滾遠,停在了一雙黑色靴子的旁邊。
靴子的主人彎腰,撿起了這把鋒利異常的單手劍,顛了顛重量,又試著揮了揮。
似乎感覺這把劍還算順手,他抬頭看向遺跡獵者,確認了遺跡獵者眼的位置。
對准空中,他用力擲出單手劍。准頭精銳,劍刃鋒利,狠狠的擊在了遺跡獵者的眼之上。
登時,遺跡獵者卡卡頓住,收束了對准地下的攻擊,啪的一聲,掉落於地。
景櫟和胡桃還沒反應過來,驚愣的站在原地,就感覺眼前疾影一閃,還未看清幫助她們的人是誰,眼前的遺跡守衛就已經徹底死機,零件散落一地。
沒看到人。
景櫟察覺到什麼,抬手一捉,遠處被扔來的故夢正正好好落於她的手心,被她握緊。
胡桃眨眨眼:「感謝過路神人出手相助,胡桃在此謝過啦!」
感受著空中還殘留的淡淡風元素,景櫟若有所思。
難不成是他?應該還沒走遠。
第28章
危機解除, 遺跡獵者損毀,透明的亡者靈魂緩緩飄出。
「說起來, 遺跡獵者到底為什麼要追你?」景櫟轉頭看向胡桃:「換句話說, 為什麼操控遺跡獵者的這個亡靈要追你?」
她指了指那個被打傻了的男亡者。
「其實他最開始追著我的時候,還沒有操控遺跡獵者。」胡桃攤手,搖頭嘆氣:「他追我的原因嘛, 其一是因為我要引他去無妄坡,其二嘛, 自然是這個。」她抬手拿出一個香囊, 晃了晃。
「這是?」景櫟疑惑。
「這裡面裝著他妻子的靈魂啦。」胡桃笑嘻嘻道。
景櫟有些隱隱明白胡桃的意圖了。
「這夫妻二人遭遇盜寶團而亡於野外,只剩下靈魂徘徊著。」胡桃講起了這件事的起因:「他們原本答應我, 幫助他們解除執念後願意往生, 我就幫助他們報復盜寶團啦。」
「這個人反悔了?」景櫟指了指男亡者。
「對, 妻子很輕易的就放下執念,願意隨我去往生,可這個丈夫反悔了呀。」胡桃說道。
「亡者執念已消, 再在人間逗留,不願意往生, 我是有權利使用其他手段的。」
「我發現這個丈夫很在意妻子, 就准備帶著妻子去無妄坡的陰陽交界處,果不其然, 這個丈夫也跟著過來了, 就是不知道他在哪裡找到的遺跡獵者, 以至於附身之後, 這般麻煩。」
胡桃松了口氣:「幸好解決啦, 不然不知道要費多少事呢。」
她將男亡者也裝進了香囊裡了。
「為什麼不當時就把他裝裡?」景櫟疑惑。
「因為他最開始沒攻擊我啊。」胡桃解釋:「我不能先出手的, 只能想辦法把他引過去。」
「原來是這樣。」景櫟恍然:「你也不容易。」她拍了拍胡桃的肩膀, 同情道。
「哎呦呦?這麼可憐我,要不要買副棺材?我可以給你半價優惠哦!」胡桃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景櫟。
「......不了不了,你接著忙去吧!」景櫟連忙搖頭。
「好吧。」胡桃滿臉失望,但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笑容滿面揮手:「今天的事多謝你幫忙,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盡情來找我哦!」
「那我們下次再見啦,景櫟,拜拜。」
「再見啦。」景櫟也對著胡桃揮手。
看著胡桃拿起自己的武器,輕快的離開這裡。景櫟將故夢收起,辨認了一下未遠去的風元素方向,就跟了過去。
風元素一直持續到這附近的河畔邊上。
景櫟循著痕跡跟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魈將最後一只魔物滅除。
「魈仙人!」景櫟笑著揮揮手:「謝謝你剛才出手相助。」
雖然沒看到剛剛身影,但殘留的熟悉風元素,而且如此擅長戰鬥之人,眨眼間就將遺跡獵者滅去,除了魈別無他想。
魈收回和璞鳶,轉頭看向景櫟:「你不必如此,我業障纏身,凡人不可靠近,也就是說我不能答應你拍電影的請求。」
拍電影......必然代表著要與他人接觸,魈並不願靠近凡人,他身上的業障深厚,如若靠近凡人,必定會引來災禍。
景櫟想了想,認真問他:「如果和你拍戲的不是凡人呢?神之眼擁有者也可以吧?」
「休要執著了。」魈不置可否,沒回答景櫟的問題,很快化作清風消失在原地。
眼睜睜的看著魈離開,景櫟嘆了口氣。
任重而道遠啊,只能慢慢熬。
之後的幾天,景櫟依舊在荻花州幫助魈清除魔物,偶爾的一兩次碰見魈,他都是匆匆除完魔物,迅速離開。
景櫟覺得這樣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一百年都未必能想辦法說服魈。
她得想辦法靠近魈,這樣才有機會說服他。
確定了想法後,景櫟按照記憶中的方向,過了荻花州的河流,向著西邊而去。
那個地方,她記得是在絕雲間和荻花州之間的。
景櫟並不確定能不能找到那個,但為了電影,怎麼也要試試。
於是景櫟來到了地方後,確定了一下大致範圍,就開始一寸寸搜索。
這附近魔物也挺多,景櫟找了三天,三天時間裡清理了不少魔物。
就算這樣,她也沒找到那個她想找的東西,原本確定的範圍也還差了好多沒搜索。
「如果有實時地圖就好了。」景櫟無奈。
這個時候,她無比想念擁有手機玩游戲的時候。
而且,她這幾天都沒回荻花州,魈說不定都以為她放棄了,望舒客棧的房間也沒退,她的一些行禮還在那裡。
歇息的一小會,遠處有動靜,似乎又有魔物游蕩來了。
景櫟打起了精神,面對可能出沒的魔物,准備徹底清理了。
然而傳出來動靜的並非是魔物,而是一頭奔跑的野豬。
這裡居然看到了野豬!
景櫟眼睛都亮了。她好想吃肉!
這幾天因為尋找那個東西,她都是隨意吃的一些食物,甚至因為魔物多,她有時都來不及吃完。這下好不容易碰到一只野豬,當然要宰了吃肉啊。
這只野豬一看就過的不錯,肥壯高大,一定肉多。
眼看著野豬快要跑出自己的視線,景櫟連忙追了上去。
因為景櫟的越追越近,野豬感覺到了人的接近,跑的越來越快,已經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跑。
快要接近了!
景櫟看准時機,揮劍釋放元素力,一劍將野豬殺死。
「終於能吃肉了。」景櫟收回劍,滿意的走上前,想將野豬收拾起來。
然而直到走進,才看到野豬前佇立著一個奇怪的柱子。
她先前眼睛裡只有野豬,沒有注意到這個。
景櫟一時之間顧不上野豬的,驚訝著湊近,仔細鑽研這個柱子。
像是一種機關,底下還有花紋。
「這個不會就是我要找的吧?」景櫟摸了摸下巴,帶著深切的懷疑,仔細找了找柱子的痕跡,終於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看到了幾行小字。
應該是古璃月的文字,景櫟並不認識,不過這些已經足夠她確定了。
這個導光機關,就是她要尋找的東西。
夜叉中的大哥,浮舍所留下的只言片語,還有一些財產。
她只記得當初玩游戲時,有一個叫夜叉之願的任務可以得到浮舍留下來的寶藏,想要找這個,也是想試試能不能稍微打開魈的心扉一些。
確定了地點就省事多了,景櫟甚至連野豬肉都沒心情吃了,連忙順著路,回去了荻花州的望舒客棧。
望舒客棧有好吃的熱乎菜,她就不吃野豬肉了。野豬肉還要自己處理,好麻煩的。
...
對於景櫟消失三天的事,望舒客棧老板菲爾戈黛特沒有絲毫表現,看到景櫟也只是微笑著點頭,平靜至極道:「客人,您回來了,您的行李一直放在之前所開的房間內,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們一直未進去過房間,現在大概已經有灰塵了,需要現在幫您清掃嗎?」
「可以的,先幫我清掃一下吧,後廚再給我做一些菜。」景櫟點頭。
說實話,她是知道整座望舒客棧都是凝光的眼線的,菲爾戈黛特就是眼線頭子。
不過沒關系,景櫟並不在意,起碼有這位眼線在,凝光甚至還能知道,她在為拍新電影而
努力呢。
點完了菜,景櫟到一樓等了一會,廚房就將她要的菜都上齊了。
景櫟心滿意足的吃完了好吃的飯菜,又回到了清掃好的房間睡了一覺。
精神滿滿後,景櫟再次開始了在荻花州清理魔物的日常,以求偶遇魈。
這幾日荻花州的魔物又少了一些,景櫟對於清理魔物已經十分順手了。
在再一次處理完一次魔物後,景櫟終於遇到了匆匆來去的魈,於是果斷叫住了他。
「魈仙人,我這裡有一個有關夜叉的線索!」
生怕魈轉身就走,景櫟直接說出了最關鍵的部分。
果不其然,魈頓住了腳步,轉頭看景櫟:「你說什麼?」
「有關夜叉的線索。」景櫟答道。
魈表情怔忪了一瞬:「在哪裡?」
「在荻花州西邊的河對面。」景櫟沒有當謎語人,而是直接道:「那裡有個夜叉刻字,說自己叫浮舍......」
話還沒說完,景櫟眼前一花,魈從不遠處化作清風,眨眼間出現在了景櫟面前。
「帶我去。」綠發少年盯著景櫟,金色的眼睛仿佛染上了光亮,帶著絲絲縷縷的希望。
「自然。」景櫟點頭。
她本來就是要帶魈去那裡的,自然不會拒絕他。
第29章
再次來到這片地界, 景櫟已經很熟悉了,魈在她身後, 沉默的跟隨著。
景櫟帶著魈一路找到了那處導光機關。
「就是這裡了。」景櫟走過去, 尋到了那處雕刻著小字的地方,對著魈招了招手:「在這裡。」
魈快走幾步,他的視線循著景櫟的指示, 看到了那雕刻的幾行古璃月文字。
「......」
魈盯著看了片刻,看到熟悉的字跡, 還有那一句句留下的話語, 微微點頭,低聲道:「是他。」他抬手觸碰機關上刻下的字, 似乎還能感受到早已散去的雷元素。
他像是陡然燃起了希望一般, 抬目遙望, 辨認了方向,喚出武器,就要離開。
「你去哪?」景櫟叫他。
「啟動機關。」魈沉默片刻, 回答了景櫟的話。
話落,風輪兩立之下, 眨眼瞬走。
景櫟呆立當場, 看著魈這般樣子,她思緒有些飄遠了。
當初浮舍被業障侵染, 走火入魔之下, 突然消失, 或許對於魈來說, 他並非不清楚浮舍很可能已經死於某地, 甚至已經做好了准備。
但總歸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以求可以尋到夜叉蹤跡, 哪怕是屍體。
有一絲的線索,魈都不願意放棄。
在她思考的時候,魈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這裡,抬手一拍這機關,就將自己帶回來的光拍進機關中。
於是底座的一部分緩緩亮起了光芒,代表了一道光已然導入成功。
魈沒停下來,而是循著下一處地點,接著尋找。
景櫟壓下心中的思緒,最起碼,她得幫著尋找機關,不能干站著。
她挑選了一條魈未去過的方向,持劍循著方向而去。
前方佇立著一個丘丘人的營地,景櫟眼睛一掃,就看到了那處她要尋找的光。
面前的丘丘人被她的闖入驚動了,紛紛拿起武器,向著景櫟靠近,試圖攻擊。
還是先清理一下吧。
劍刃冰元素凝聚,景櫟為求速度,直接將自身冰元素力凝聚到最大量,將面前的一眾丘丘人囊括進範圍之內。
冰花溢散,溫度驟降,劍身上映照著少女的雙眼,下一刻,劍刃向著前方用力揮斬,將冰氣森寒的元素冰刃揮出。
空氣中像是凝結著一塊巨大的冰壁,在冰刃擊中之時,凝冰撕裂,碎冰的聲音縈繞周圍。
而面前的丘丘人眾已經紛紛倒地,緩緩化作黑霧消失散去。
景櫟拾起那道導光機關所需要的光,向著導光機關方向回去。
她到時,魈也才剛剛回來,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將拾取到的光拍進導光機關之中。
「三處齊全了。」景櫟盯著導光機關的底座,對魈說道。
導光機關的底座花紋紛紛亮起,上方似乎憑空凝聚一道帶著淡淡雷元素氣息的線,線的另一頭在正前方,似乎在指引他們接下來的方向。
「......走吧。」魈向前走了幾步,本想快些趕過去,卻停了一下,回頭看了景櫟一眼,叫她一起。
「好!」景櫟點頭,快步跟上去。
順著這條雷元素線條的指引,兩人來到了最終之地。
一個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是個石屋,只不過隱蔽了一些,如果沒有這條雷元素的線條指引的話,大概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景櫟明顯感覺到魈的情緒不太對,周身的氣息都有些壓抑。
「魈仙人?」景櫟擔憂的詢問他。
魈搖了搖頭:「無事。」
景櫟勉強放下心中的擔心,跟著魈,看他小心的翻找著石屋中的一切。
景櫟抬眼打量周
圍,這裡就是個最簡單的石屋,沒有絲毫特別之處,擺放的東西也沒多少,空蕩蕩的。
身後突地傳來一聲巨響,景櫟連忙轉身看去,就見魈用力推開石屋內的一道木門,卻估錯了力氣,不小心將木門整個推倒在地上。
景櫟忍不住笑了一聲,在魈冰涼涼的視線看過來時,連忙擺正表情:「沒事的魈仙人,浮舍仙人大概是不會怪你的。」
「或許吧。」魈沉默半晌,淡淡答道,轉身進入了木門內的房間。
景櫟跟著走進去,就見前面擺放著一些零碎的物品,多是些聖遺物、金錢的東西。
魈卻只是看了一眼,並沒在意這些,反而是疑惑的走到零碎物品的旁邊,琢磨著伸手摸牆,似乎在找什麼。
上面是僅有他能感受到的夜叉力量,附上一整面牆。
他思考了片刻,闔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開啟了元素視野,視野之內一片白色,除了那一堆零碎的聖遺物和金錢,只有面前的這一整座牆是有顏色的,是代表雷元素的紫色。
他環臂沉思,隨後叫了景櫟:「景櫟。」
「怎麼了?」景櫟疑惑。
「會元素視野嗎?」魈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之前沒試過。」景櫟無奈:「不過我現在可以試試看。」
魈點了點頭:「好。」
於是景櫟沉下心,試圖調動元素力。
「將元素裡附著到眼睛上,靜心調整。」魈不確定景櫟能不能成功,於是在旁邊沉聲指導,教她該怎麼開啟元素視野。
並不算太難,景櫟將元素力附在眼睛上。
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的世界令景櫟覺得十分的奇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色彩的構成。
普通的東西是沒有色彩的,反而是帶著元素力的事物會顯現出元素的色彩,還有一些本來就屬於元素的物品,比如木門就是草元素的綠色。
「如何?」魈問道。
「開啦。」景櫟回答。
魈點點頭:「可有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沒有啊。」景櫟看了一圈,元素視野之內沒有任何的奇怪地方。
只有夜叉的力量才能看到麼?魈想了想,上前來到景櫟面前,手指尖凝聚一團潔淨的風元素:「閉眼。」
景櫟直接閉上眼睛。就感覺有微涼的手指從她的眼睛上劃過,一道清冷的元素力進入眼睛,她感受到了淡淡的涼意,好像更清明了一些。
「好了。」魈收回手,輕輕後退一步:「再睜眼看看。」
景櫟奇怪的睜開眼,乍眼一看,就發現面前的牆壁整片變成了紫色。
景櫟睜大了眼睛,驚訝片刻,想明白了魈的想法。
「這個是只有夜叉才能看到的,是嗎?」景櫟思索:「然後你剛才借我了一些夜叉的力量,所以我現在也可以看到了。」
「代表雷元素的紫色,只有夜叉的元素視野才能看到的不同,這是浮舍仙人留給你的,魈仙人。」她總結。
魈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不過大概也是認同景櫟說的話,除此之外,也沒別的答案了。
浮舍失蹤前,世上只剩下了他和浮舍兩名夜叉,而他獨獨留下這面奇怪的只有夜叉才能看到的牆,除了是留給他的,他想不到第二個答案了。
「是需要將這面牆打破?還是有別的什麼機關?」景櫟走過去,試著摸了摸這面牆,手下的觸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面普通的牆,然而元素視野之內,這面牆越溢滿了雷元素。
「試試就知道了。」魈說著,喚出自己的和璞鳶:「退後。」
景櫟依言後退。她猜想,既然是留給魈的,那麼浮舍肯定考慮過魈的性格,或許直接簡單粗暴的打破這面
牆就是答案。
魈將力量彙聚到和璞鳶之上,找准最中間的一點,傾力攻擊。
霎時間,牆壁傾倒,飛煙彌漫,身前的雷元素瞬間暴動起來,景櫟甚至不開元素視野都可以看到四周彌漫的雷元素了。
「這情況正常嗎?」景櫟十分不解。浮舍仙人設置了這個,到底目的是為什麼呢?如果要留給魈什麼的話,在消失之前直接留給他不就好了?為何要多此一舉,將東西放在這裡?
景櫟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比起留下什麼東西,更像是封住了什麼。
「魈仙人!」雷元素的暴躁聲響中,景櫟大喊魈的名字。
魈揉了揉太陽穴,顯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周身仿佛染上了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正在一點點的侵蝕他的意志。
雷元素越發暴躁,劈啪作響,看元素流動的方向,似乎在吞噬彌漫的黑霧。
沒有錯,這雷元素在吞噬黑霧,甚至在試圖靠近魈。
「我大概猜到......」少年仙人面色漸漸痛苦起來,勉強抬頭看向景櫟,嘴唇一張一合,蒼白的臉上已經逐漸猙獰,聲音越來越低,快要聽不見了。
「魈仙人——」景櫟睜大眼睛,大喊:「小心!」
她看見雷元素仿佛化成一張巨大的口,對准了有些搖搖晃晃的魈,活躍的劈啪響了一聲,然後張大了巨口,將被業障侵擾的的少年仙人一口吞下。
「魈!」景櫟不敢相信。
眨眼之間,魈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太快了,一切仿佛只在一瞬間,從雷元素化為巨口,到將他一口吞下,甚至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景櫟不再猶豫,抽出故夢,目光凌厲下來,手中的劍刃傾盡全力攻擊眼前的巨口。
「給我——張開!」景櫟喝道,用力劃開了巨口,顯露出內裡的黑暗。
景櫟迅速衝了進去,想要尋找到被吞進去的魈。
第30章
眼前一片漆黑, 好像順著那張巨口穿越了異空間,四周都是濃郁的雷元素, 耳畔除了雷電的聲音作響, 只有穿梭隧道般的疾風嗖嗖聲。
仿佛有無數陰沉低冷的聲音在她的腦子中輕輕囈語,帶著蠱惑、帶著慫恿......全是負面的各種情緒交織,想將她徹底拽下深淵。
就算捂住耳朵也無用, 這些陰冷的聲音反而是猖狂的嘲笑出聲。
「滾開!」景櫟煩不勝擾,只覺得心中煩躁感愈加, 那源源不斷的囈語聲音激的她緊緊皺眉, 直接惱怒大喊。
一瞬間,無數的細碎聲音仿佛按了暫停鍵, 悉數退去。
前方傳來刺眼的白光, 景櫟閉上眼睛, 感覺像是穿過了一道薄薄的屏障,腳下終於觸到實地。
白光的刺眼感終於退去,景櫟緩緩睜眼, 看見眼前的景像,驚訝片刻, 這裡似乎...像個秘境?
天空敞亮, 建築古老,地表生灰, 這就是一個秘境!
眼前甚至還有一個飄浮在半空中的虛影鑰匙。
話說回來, 她明明記得自己和魈仙人進來的時間差不了太多, 為什麼這裡看不到他?
是傳送進來的時候落地隨機嗎?還是它直接向前走了?
景櫟更傾向於前一種猜測。
她記得很清楚, 在魈仙人被傳送進來之前, 他似乎有些業障發作了, 不可能那麼快就離開。
說到業障, 景櫟想起剛剛穿梭隧道的那時,在自己耳邊不停說話的聲音,一直用著各種的言語蠱惑她的心智,那是殘留的業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自從獲得神之眼之後,她的力量就在不斷增長,並非是鍛煉修行而獲,而是在自動的增長。
如果是最開始的她的話,對付魔物可不會那麼輕松,甚至不可能一招就了結魔物。
甚至於,接觸過深淵之後,她在一點點的對類似的力量產生抗性,就連剛剛的業障,她也可以抵抗了。
她可以肯定,正常的神之眼擁有者可不會這樣。
她呼出一口氣,現如今還是尋找魈要緊,他現在被業障所困,不知是何處境,可有危險。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對於類似深淵、業障的力量有抵抗力,也算是好事,起碼可以幫助魈而不會被業障侵蝕了。
景櫟上前去,沒有先去開啟鑰匙,而是試著接著向前走,想看看能不能直接離開這裡。
事實證明,沒開啟秘境鑰匙,她是離不開這裡的,面前透明的屏障在阻擋著她,不允許她離開。
看來她是非開啟這個鑰匙不可了。
意料之中,景櫟並不失望,轉身來到鑰匙旁邊,將它開啟。
鑰匙緩緩消散,四周騰起紅色的煙霧,從中顯現出丘丘人和史萊姆的身影。
甚至於魔物的身上還沾染著淡淡的業障,戰鬥力和防御力直線提升。
瞬間被無數魔物包圍,景櫟絲毫不慌,不等魔物先行進攻,就直接拿起劍攻擊向魔物。
被冰元素附著到的魔物動作遲緩,遲遲打不到景櫟,反而景櫟的劍刃行雲流水,一劍收割一條魔物的性命,一招接一招。
魔物死去化作淡淡的黑霧散去,景櫟的冰元素白氣綿延不絕,一時之間,整座秘境只能看到黑霧與白氣的出現又消失。
直到景櫟將這些魔物徹底清理完全,時間才過去一小會。
前方的透明屏障像是燃燒起了火焰,一點點將原本阻攔景櫟前進的屏障燃燒殆盡。
眼看著屏障消失,景櫟不再遲疑,抬步走了出去。
踏出去的瞬間,景櫟便發覺眼前的景像發生了變化,周圍似乎是一處荒涼依舊的空地,面前是一個背對著她跪坐在地的紅
衣服少女。
「你是誰?」景櫟出聲問她。
少女似乎沒聽到她的問話,而是痛苦的哭嚎出聲,雙手前伸,應該是在捂著臉。
四周的景色猛然被無邊的黑暗包圍,景櫟下意識後退一步,耳畔少女痛苦的哭喊聲還在,景櫟迅速反應過來,連忙跑到少女的正面,就看到紅衣少女的面具寸寸破碎,身上的黑霧在逐漸增多,越來越多,直至徹底掩蓋了少女的身影,連帶著徹底掩蓋的,還有少女的痛哭聲音。
黑暗緩緩褪去,顯露出最開始秘境的模樣,景櫟呆立半天,終於回過神來。
火夜叉應達死於業障發作......
那是...火夜叉應達!剛剛的是幻境,是火夜叉最後身死之時的幻境!
景櫟環顧一圈,她還在原地,還在未開啟秘境之前的地方。
到底是怎麼回事?幻境建立的基礎源自回憶,剛才那些難不成是誰的回憶?是浮舍的還是魈的?
她覺得大概率是浮舍,這裡的一切都有浮舍息息相關,沒道理出現的是魈的回憶。
想到這裡,景櫟看向還飄浮在最中央的鑰匙。
還有這個,她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出去了,為什麼還會在這裡?時間重置還是相同的地方?還是說,她從未走出去過?
景櫟大步向前,再次開啟了這把鑰匙。
鑰匙消失,出現的是和先前一樣的魔物。
好怪。
或許就連她經歷的這些本身就是個幻境?她需要經歷完所有的記憶嗎?
景櫟也不確定,現如今只能照著這座秘境的意思前進。
魔物的呼喊聲伴隨著揮動武器的聲音向著景櫟攻擊,景櫟毫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魔物解決,就看到前方那道透明屏障再次燃燒起來。
還是這樣。
景櫟再次踏出了這裡。
眼前又是場景一換,她站在地上,抬眼向空中看去,就看到上方兩道身影已經打鬥在一起。
和火夜叉相同的是,他們二人的身上都彌漫著不小的業障。
岩夜叉彌怒,水夜叉伐難,死於自相殘殺。
岩元素與水元素,最沉穩的岩,與最寧靜的水,刀尖相對,帶著誓要殺死對方的瘋狂,向著對方發起攻擊。
果然。
景櫟沉思。
到這裡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幻境是由浮舍或者魈的記憶出現的了,就看下一次會不會有浮舍的身影,如果有,就可以確定是魈的記憶,如果沒有,那麼就是浮舍的記憶,畢竟劇情中浮舍是死在了層岩巨淵,布置這個秘境的時候,他大概才剛剛失蹤,還沒去過層岩巨淵,還沒有死,也就是說,他沒辦法預見自己的結局。
在她思考之時,空中的岩夜叉和水夜叉還在瘋狂的朝著對方攻擊,被業障侵蝕,以至於忘記了對兄弟姐妹的情誼,以至於最後同歸於盡。
在最後的時刻,在水夜叉與岩夜叉同歸於盡的那一瞬間,他們像是短暫的恢復了意識,平靜下來了面容,閉上眼睛,任由無邊業障將自身侵蝕。
黑暗再次來臨,景櫟再次能看清周圍的時候,她又站在了最開始的地方。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如果這座秘境不是想困死她,那麼不會再多出別的幻境。
景櫟想著,再次開啟了秘境鑰匙。
滅除魔物,屏障燃燒,再次踏出這裡。
景櫟踏出去後,站了半晌,周圍的場景沒再變化了。
「看來結束了。」景櫟喃喃:「果然是浮舍的記憶麼。」
接下來還有什麼?
景櫟向前行去。
前方是一道漩渦形狀的門,門的中心漩渦旋轉,像是靜待有人上前。
魈......會在門後面麼?
景櫟遲疑的盯著這個門半天,做好了准備,邁步,跨進了門之內。
她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是秘境,或者是別的。
誰知道門之後仿佛是另一個空間,黑色的業障到處盤旋,周圍的樹木花草紛紛枯萎,就連天空也呈暗色。
遠處參天的巨樹大概是被周圍環境渲染,呈現黑色。
這裡好像......全都是封存的業障。
景櫟想起了進入這座秘境之前的事,或許最開始就猜錯了,這座秘境不是留下來的東西,而是浮舍特意封印的,為了將業障封印,不令業障擴散,以至於侵蝕無辜之人的心智。
但是業障的話,如果可以封印,為何魈身上的業障不能?
有一絲業障飄來,應該是看到了生人,躍躍欲試的想要進入景櫟的身體,想侵蝕她的意志。
下一秒,被景櫟一巴掌拍散。
景櫟皺眉,這裡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很壓抑,幸好她還可以忍受,也不確定魈會不會在這裡。
這裡都是業障,如果魈在這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景櫟抬腳,剛想向前走去,冷不防上空突地掉下來了一個什麼東西,落到她的懷裡。
景櫟下意識的接住。
她低頭看去,落入她懷裡的是一只青色的小雀,這小雀看起來十分無力,身子軟趴趴的。
景櫟和小雀金色的眼睛默默對視。
小雀的眼睛上有著淡淡的紅色,額頭正中有著一道紫色菱形印記,身上的羽毛呈青色,他窩在景櫟的懷裡,感受著柔軟的觸感,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努力撲騰翅膀,想從景櫟的懷裡飛出去。
他似乎受了傷,有些奄奄一息的,拍動翅膀也沒有飛的起來,反而因為無力,還往景櫟的懷裡又栽了一些。
「啾啾啾——!」小雀急的啾啾叫。
景櫟盯著小雀,看著小雀身上熟悉的顏色,神色漸漸空白起來。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第31章
「......魈仙人?」景櫟將小雀捧起, 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掙扎良久,還是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話音落下, 得到了小雀的用力點頭。
......有一說一, 她並不想相信, 但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不信了。
眼前這個萌萌的胖綠啾,就是清冷不苟言笑的降魔大聖!
景櫟表情空白。
魈的原型是大鵬金翅鳥吧?她一直以為他的原型肯定是威風凜凜的,就連官方當初放出的魈鳥玩偶時, 她都以為是開玩笑玩梗的, 結果魈的原型真這樣?!
「啾啾!」手指被用力啄了一下, 帶著點刺痛, 但沒啄出傷口,只是紅了一下。
景櫟低頭看魈鳥, 就看見他拍了拍翅膀,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她卻莫名可以從魈的眼神中看出惱怒的情緒。
說真的,有點可愛。
景櫟掩飾的清咳一聲, 正經問道:「魈仙人,你是如何變成這般的?」
魈鳥沒叫,也沒動,只是默默的看著景櫟,眼神還帶著微惱。
「抱歉抱歉,忘了你現在說不了話了。」景櫟盡力忍住笑意。
「這樣吧, 我把自己猜測的想法說出來, 猜對了你就點頭, 猜錯了你就搖頭。」她提出建議。
「啾。」魈鳥正經的點了點頭。
景櫟想了想:「這個秘境其實是浮舍仙人留下來封印業障的, 對嗎?」這是她最開始得出的結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確認了,現在不過是向魈確認一下。
畢竟魈才是最了解浮舍,最了解業障的人。
果不其然,魈鳥點了點頭。
「既然浮舍仙人的業障可以被封印,為何你不可以呢?」景櫟沉思:「有什麼不同嗎?難不成是這裡有異?」
「啾啾啾!」魈鳥連忙叫,肯定了景櫟的猜測。
「進入秘境之前,那道雷元素一直在試圖吞噬你的業障,難不成......浮舍仙人留在這裡的並不只是封印,還在這裡留下了可以吞噬業障的東西?」景櫟問。
魈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景櫟點頭:「看來是我第二個猜測錯了,吞噬業障的並非什麼物品,而是這個地方的本身,對嗎?」
魈鳥點了點頭。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這裡可以吞噬業障,浮舍仙人沒必要消失吧?而且也可以幫助你吞噬業障,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個好地方。」
「所以必定是有什麼很大的副作用。」
魈鳥沒叫,沒點頭也沒搖頭,看著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你也不確定?」景櫟詢問。
魈鳥點了點頭。
「怪了,你被吞進這座秘境的時候,是直接掉進了這裡嗎?還是經歷了一些別的幻境?」景櫟問。
魈鳥啾啾叫了兩聲,然後搖了搖頭,看起來很遲疑的樣子。
「不知道還是不記得?」景櫟想了想,問。
魈鳥點了點頭。
「不記得也不知道?」景櫟了然:「所以,你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點頭。
景櫟沉思半天,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的業障怎麼樣?」
搖頭。
景櫟沒看懂,魈鳥啾啾叫了兩聲,張開翅膀,輕輕縮了一下。
「減少了?」景櫟試探的詢問,得到了肯定的點頭。
景櫟隱隱有了想法,但還不確定。
「魈仙人也想到了?」景櫟說都。
魈鳥輕輕點頭,沉默了下來。
「看來我們要向前走看看了。」景櫟笑著道。
隨後,她抬手,將魈鳥放在了左側肩膀
上,魈鳥似乎還沒恢復力氣,被景櫟突然的移動驚了一下,在她的肩膀上沒站穩,搖晃著噗嘰一下趴了下去。
「啾啾啾!」魈鳥勉強站起來。
景櫟微微側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魈鳥,在魈鳥驚得險些炸毛時,帶著淡淡的笑意對他道:「魈仙人,站穩嘍,我們要出發了。」
隨後轉過頭,向著前方的枯樹荒地之路走去。
魈鳥也突然沉默下來,不發聲了。
四周四處彌漫著業障,景櫟一邊走,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
草木枯黃,地生瘴氣,天空投射下來的光線也十分昏暗,景櫟十分的仔細,畢竟這種地方,很大的可能會滋生魔物。
「啾啾啾!」魈鳥突然急切的叫了起來,撲騰著翅膀,想要提醒景櫟什麼。
根據魈鳥的提醒,景櫟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連忙側身,以劍擋住了突然襲來的攻擊。
巨力撞的握住故夢的手顫了顫,景櫟抵住攻擊,終於看到了襲擊而來的是何敵人。
是形成的猛獸模樣的一團黑霧,看起來凶猛陰冷,紅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景櫟,爪子按緊了景櫟的劍,還在向前壓來。
「啾啾。」魈鳥跳了跳。
身前的猛獸猛地調轉了視線,盯上了景櫟肩頭的魈鳥,不知為何瞬間轉移了目標,就想捕捉魈鳥。
魈鳥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撲動翅膀飛了起來,輕飄飄的在猛獸上方飛了一圈,然後猛地向上飛起,剛好躲開猛獸放棄攻擊景櫟,撲向他的動作。
在猛獸的注意力被魈鳥吸引的一瞬間,景櫟抓住猛獸的破綻,手中故夢凝聚元素力,越聚越強,最後狠狠向著猛獸刺去,將銳利的劍尖和冰冷的元素力一同攻向它。
猛獸哀嚎一聲,到底敵不過景櫟的力量,黑霧凝聚而成的猛獸模樣緩緩消散,原地落下了一枚漆黑的葉子。
景櫟沒來得及理會那枚葉子,而是連忙伸出手,接住了從空中落下來的魈鳥。
魈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現如今就連飛起來都在空中停留不了多久,這太嚴重了。
「魈仙人,你不必如此。」景櫟嘆息:「你現如今的狀態不用逞強的,剛才的那個魔物我可以解決,你安心歇息恢復力量就是。」
魈對景櫟的話沒有回應,而是淡淡的闔上眼睛,巍然不動。
太固執了,魈仙人。
景櫟氣的抬手戳了戳魈鳥的腦袋,一個沒控制好力度,將魈鳥戳了個仰倒。
魈鳥翻過身,氣惱的啾啾叫出聲,終於肯理景櫟了,不僅如此,又啄了她的手指一下,這一下啄的很重,景櫟嘶了一聲,手指一顫。
然後魈鳥就僵住了,小心的看了景櫟一眼,見她實在吃痛的模樣,猶豫了半天,狠狠閉上眼睛,歪頭用頭上柔軟的絨毛蹭了蹭她的手指。
其實這種疼痛不算什麼,不過魈鳥真是太可愛了,景櫟總是忍不住想逗他。
她沒控制住嘴角的弧度,以至於魈鳥發現了不對勁。
「啾啾啾——!」
「魈仙人我錯了我錯了!」
又被啄了。
...
魈鳥又不理她了。
景櫟無奈,只能將魈鳥再次放到肩膀上,先去查看掉落的那片黑色葉子。
她用劍戳了戳黑色葉子。
沒反應。
景櫟想試著撿起來這個葉子,仔細查看,下一秒魈鳥輕叫一聲。
景櫟側頭,就看到魈鳥搖頭,大概是在告訴她不要碰這個葉子。
「有發現什麼嗎?」景櫟一邊問魈,一邊觀察那片葉子。
剛才化作猛獸的黑霧死後,便掉落了這樣的黑色葉子,黑霧......則是有些像業
障,不過相比景櫟見過的業障,剛才的則更為精純。
「是業障嗎?」景櫟問魈。
魈背負了幾千年的業障,現如今,他是最為了解的。
景櫟也只是猜測,不過看到了魈點頭的樣子,她確定了。
「葉子從來不會單獨生長,必定有所依托。」景櫟若有所思。
「是那棵樹嗎?」她抬頭向著最前方看過去。
在這處秘境的盡頭,佇立這一顆黝黑的巨樹,呈參天之勢,遮天蔽日,幾乎將照射下來的光亮都擋住。
從這裡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樹枝與湧動的烏雲和黑霧,如果這樹葉果真是那顆樹上所來......
她最開始以為那棵樹只是因為周圍陰暗的原因,所以才是黑色的。
看到這片葉子,景櫟明白了,極有可能,那棵樹就是黑色的。
那到底是什麼樹?為什麼僅僅是樹葉,就可以擁有這麼精純的業障?
「看來我們還要靠近那棵樹看看了,魈仙人。」景櫟道。
「啾。」魈鳥點頭,也是目光沉重。
景櫟看向魈鳥,想了想,對著他道:「魈仙人,接下來你就先慢慢恢復力量吧,不用在耗費氣力來幫助我了。」
魈鳥沒反應。
「我雖說比不得魈仙人驍勇善戰,但也可以保證不會被魔物所傷。」景櫟接著道:「等到了巨樹那裡,我們誰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趁現在還有時間,這一路走過去就先由我開道,魈仙人你想辦法恢復力量。」
「如此這般,即使最後有危險,你也可以想辦法應對。」
「而不會因為半路消耗力量過多,而無能為力。」
景櫟說的話十分誠懇,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魈鳥,好聲好氣的對他勸說。
魈鳥沉思片刻,的確,他並不清楚最後會遇到什麼,景櫟的實力並不弱,開道就先由她來,他快些恢復力量,即使真遭遇危險,他也可以從容應對。
於是,魈鳥終於點了點頭。
眼看著魈鳥闔上眼睛,靜靜的恢復力量後,景櫟一劍將那片黑葉子割碎,隨後便向前走去。
向著那顆黑色的巨樹。
第32章
向著巨樹行走的一路上, 那種化形成魔物的黑霧越來越多。
皆是殺死之後,便化作了黑色的葉子。
景櫟早就有所預料,是以一路謹慎前行。
距離那樹越近, 定然樹葉掉落的越多。
她現在唯一好奇的, 就是這樹葉是如何化成魔物的?
是此地異變, 還是樹的問題?是一落地就變成了魔物,然後到處游走,還是被風吹散到各處,變成的魔物?
可惜她沒空猜測了, 越來越多的業障化身的魔物出沒, 盯准了這裡唯二的兩個活物就欲上前攻擊。
......大概是主要盯著魈鳥的, 景櫟像是附帶一般。
明明還在攻擊景櫟, 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她肩頭的魈鳥,她如果稍微有點松動, 那魔物怕是就立馬去抓魈鳥了。
就和第一次碰到的業障化身的猛獸一樣。
又是擊殺了一波魔物, 景櫟站在原地,喘氣歇了一下。
「是有什麼原因嗎?為什麼這般執著魈仙人你呢?」景櫟皺眉。
「啾。」魈鳥輕輕叫了一聲。
「是什麼吸引它們?魈仙人你和它們哪裡有相同點嗎?」景櫟側頭看魈:「難不成......是業障?」
魈鳥點了點頭。
「好像也是,那些魔物身上的業障那般精純, 必定也是需要業障補充的吧......」景櫟思索道。
魈沉默著,沒回應。
不過都是些猜測,景櫟也不指望從魈那裡得到答案,或許他也在思考著。
原地又待了一會,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了,景櫟便接著向巨樹前進。
她和魈仙人距離那棵樹已經不遠了。
擊敗無數業障化身的魔物, 兩人終於站在了這棵巨樹的樹下。
「是這裡了。」景櫟看著枝干與樹葉全黑的巨樹, 點了點頭。
這棵樹看起來十分不詳, 四面八方湧來的黑霧全都彙聚於樹木上, 衝向巨樹之上的雲端,將上方的雲染成了黑色。
咦?
景櫟眯起眼睛,是錯覺嗎?她剛剛貌似從樹頂之上的雲端看到一閃而逝的一道黑紅色。
景櫟回頭看了看,那些業障化身的魔物徘徊在巨樹周圍,明明十分想攻擊她和魈,卻不敢上前。
有膽大的魔物試探的伸出一只腳,下一刻,那只腳頃刻間化身一團黑霧,湧向巨樹,驚的那魔物連忙縮回去,不敢再湊近。
「怪了。」景櫟盯著魔物:「明明是這棵樹的葉子化身,是從樹枝上落下來的,卻不敢靠近這裡。」
半天未等到魈回答,景櫟疑惑的側頭看。
就看到魈鳥凝重的仰頭看著巨樹,許久沒有動靜。
「魈仙人?是發現了什麼嗎?」景櫟詢問。
魈沒回應,而是拍了拍翅膀,飛了起來,落於地上。
然後景櫟就看到青雀從一個小小的模樣,緩緩長大,柔軟的絨毛變的堅硬,身軀矯健,喙爪尖銳,眼神銳利,是備戰的模樣。
巨大的翅膀緩緩張開,上方還有著金色的羽毛。
他的獸型並非那種仙氣飄飄的仙獸,反而看起來驍勇凶猛,是獵食者而非被捕者,是天生擅長戰鬥的大鵬金翅鳥。
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從一只可愛的小雀,變成了身軀龐大的鵬鳥。
「你恢復好了?」景櫟驚訝的問。
「上來。」魈側頭看向景櫟,示意她來自己的背上。
「確定嗎?你看起來還未恢復好。」
「這棵樹會吸收業障,那上方有東西。」魈向景櫟解釋:「一切的謎底應該就在巨樹的最頂端。」
「好吧。」景櫟
抬頭看了看。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要麼被困在這個滿是業障的秘境中,要麼賭一賭,看看巨樹的最上方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待在這裡越久,這裡持續的業障就會越侵蝕二人的心智。
景櫟輕輕一躍,坐落於金鵬鳥的背上。
才一落下,就感覺被羽毛包圍,周身柔軟。
「坐穩了。」魈說完,拍動翅膀,扇起清風,飛了起來。
圍繞著參天的黑色巨樹,金鵬鳥背著少女,乘風而上徑直飛到空中,縈繞的黑色霧氣被煽動的烈風攪亂,四散開來。
遙遙望去,滿是黑霧的世界之中,金鵬鳥飛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黑霧被風吹開的干淨軌跡,但不過片刻,就再被黑霧填滿。
景櫟抓緊身下的羽毛,低頭避開迎面而來的強風。
耳邊颯颯,景櫟閉著眼,心中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傳說中的大鵬金翅鳥,可以在這般強的烈風中飛行。
不知過了多久,景櫟只感覺到強風驟降,身體平穩。
金鵬鳥緩緩落下,站立於枝干之上。
魈搖晃了一下。
景櫟見狀,連忙想從他身上下來。
卻被魈阻止了。
「別急。」魈道:「還要穿過那方隧道。」
就在這樹頂之上,緩緩旋轉著一道灰黑色的漩渦狀門,這裡並不是終點,需要穿梭過隧道才是。
他晃了晃腦袋。
「可是魈仙人......」景櫟擔心的開口。
魈沒說話,而是直接抬起翅膀,側頭叼住自己的一根金色的羽毛,狠狠拽了下來。
「魈仙人?!」景櫟驚訝的叫出聲。
他拔羽毛干什麼?
魈將拔下來的羽毛轉頭給景櫟,因為叼著羽毛,不方便說話,他抬了抬頭,示意景櫟接住。
這什麼情況?為什麼要將羽毛給她?
景櫟見魈實在堅持,拗不過他,只得接過了羽毛,詢問他:「魈仙人,這是什麼意思?」
「之後就要看你了。」魈沒多說什麼,載著景櫟向那道門走了幾步。
在進門之前,他猶豫一瞬,還是道:「你......不會有事的。」
然後還沒等景櫟問話,就帶著她猛地扎進了那道門。
隧道之內光怪陸離,強烈的擠壓感撕扯著身體,比之前更為強烈的風襲來,景櫟迫不得已只能將臉埋在魈背部的絨毛之中,以抵抗烈風的生冷傷害。
這隧道空間扭曲的厲害,索性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盡頭。
景櫟感覺身體像是穿過一道屏障,抬頭之時,可以看見藍天白雲,還有溫暖的陽光。
「我們出來了......」景櫟喃喃。
金鵬鳥竭力扇動翅膀,終於平穩落地。
在景櫟跳下來後,他身子晃了晃,像是終於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獸型緩緩消散,身體化為了最為原本的綠發少年模樣。
景櫟驚的連忙扶住他。
「魈仙人?!」
魈緊緊閉著眼睛,臉上滿是蒼白之色,額帶冷汗,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魈仙人!」景櫟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回應,看起來徹底失去意識了。
景櫟盡力冷靜下來,扶著魈看向四周。
看樹的種類,還有山地走勢,這裡有些像奧藏山附近。她在奧藏山生活了一段時間,也是很熟悉的。
對了,留雲借風真君住在奧藏山,她自己並不清楚該怎麼幫助魈好起來,但留雲借風真君一定可以有辦法。
想到這裡,景櫟扶穩魈,向著她記憶中奧藏山的方向走去。
...
奧藏山還是常
年如一日,沒有絲毫變化,景櫟帶著魈跋涉到了奧藏山洞府前,終於感覺自己松了口氣。
對於魈的狀況,她並不清楚,但也不能帶去璃月港的不蔔廬,那裡不適合,只能來到奧藏山,同是仙人,留雲借風真君定是有辦法幫助魈的。
「留雲真君!」景櫟在洞府外試圖將她喊出來。
她喊了好幾聲,也沒有看到留雲真君出來。
就在她還想接著試試之時,洞府之門打開,從中走出來一名白發的女子。
「師父外出取材了,不在洞府中。」白發女子冷淡開口。
景櫟愣了愣,留雲真君外出了。
「你是、你是申鶴對嗎?」景櫟反應過來,問她。
「是。」白發女子微微點頭。
「申鶴,我是景櫟,留雲真君應該有和你提過我吧?」景櫟連忙問道。
申鶴點頭:「我知道你,也見過你。」
景櫟下意識疑惑:「你見過我?」她記得自己從未見過申鶴。
「一面之緣,當時你在修行,並不知道我的到來。」申鶴解釋。
「那就好。」景櫟放下心:「申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我想找個地方安置一下魈仙人,他受傷了,一直昏迷不醒。」
「我原本還打算詢問一下留雲真君有沒有辦法,沒想到她不在......」
申鶴沒有多言,而是轉身帶路:「來吧。」
「來了來了,謝謝你。」景櫟扶著魈連忙跟上去。
申鶴一邊帶路,一邊說道:「師父是昨日出去的,大概今日晚上就會回來,不會等太久的。」
她看了看魈的樣子,說:「降魔大聖看起來只是疲累過多,可以先修養一下,待師父回來會想辦法的。」
「好。」景櫟感激道:「謝謝你的安慰。」
申鶴疑惑,安慰?她剛剛是在安慰人嗎?她記得自己說的是實話來著。
她們來的是景櫟先前所住的房間,將魈安放在床榻上後,申鶴與景櫟說去幫忙找些藥草,就直接離開了。
景櫟則在房間內找了個椅子坐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稍微放松了些許,准備梳理一下全部的經過。
首先,是那處秘境所發生的事,似乎是浮舍所留下來的。奇怪的黑色巨樹,落下來的葉子成為業障化身的魔物,樹則可以吸收業障,但吸收業障很可能有著巨大的缺陷,不然浮舍不會突然失蹤,一定會想辦法告知魈的。
其次,她和魈分別落入秘境中,魈卻受傷變成了原型,而且缺失了一段時間的記憶,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業障也減少了許多。
最後,魈必定是知道些什麼的,而且這件事可能還沒完,不然魈沒道理在進入隧道前將自己的羽毛給她,還說什麼一切都交給她了,他一定是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景櫟側頭看向床榻上昏沉睡去的魈。
她想,她可能猜到會發生什麼了。
第33章
一直到了夜晚, 直到留雲真君回了奧藏山,魈都一直未醒來。
留雲真君剛回來就聽聞魈出事了,未來得及安置自己尋到的材料, 急急忙忙就過來看望了。
留雲真君查看了魈的狀況, 似乎情況還算可以, 於是轉頭問景櫟:「這是發生了什麼?為何降魔大聖會這樣?」
「所以魈仙人怎麼樣了?留雲真君。」景櫟連忙問。
「降魔大聖並未受什麼傷,他這是用盡力量,脫力導致的昏迷,倒是他身上的業障消失很多......」留雲真君疑惑了一聲, 對於魈身上消失的業障有些驚訝。
「沒受傷、業障也消失了......也算是好事吧。」景櫟無奈道:「哎疼!」
「你是傻了嗎?在說什麼傻話!」留雲真君氣的啄了一下景櫟的頭:「沒受傷也沒有業障是天大的好事了, 還說什麼算是好事?」
景櫟苦笑:「留雲真君, 你先聽我說。」
「某種程度上來說, 並未受傷、業障也消失了的確是好事,但是之後還有別的問題......」
景櫟講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從找到浮舍的那個導光機關說起, 一直到她來到奧藏山。
聽完了景櫟的話,留雲真君若有所思:「所以你認為,降魔大聖之後會有可能失去記憶?」
「對。」景櫟點頭:「雖是猜測, 但我感覺...八九不離十。」
留雲真君低頭沉思。
「還有,留雲真君,你知道那秘境是怎麼回事嗎?我從未聽聞過可以吸收業障的樹。」景櫟問道。
「有可能與地脈有關。」留雲真君道:「本仙從未聽聞與騰蛇太元帥有關的什麼樹,或許那是地脈衍生的,騰蛇太元帥失蹤前找到了它......該不會是騰蛇太元帥也失去了記憶,所以才失蹤的吧......」到最後, 她喃喃低語。
兩人沉默良久。
「或許待降魔大聖醒後, 你可去詢問一番帝君。」留雲真君給出主意:「本仙對那棵樹並不清楚, 地脈記錄了提瓦特的一切, 與提瓦特存在的時間一樣長久。」
「帝君距今已存在了數千載,博聞強識,定然會了解那棵樹。」
景櫟嘆了口氣:「說的也是,現如今也只能等魈仙人醒來,如果未失去記憶一切好說,如果......」剩下的話她沒說下去。
「降魔大聖將翎羽交由你保管,定是信任於你。」留雲真君以自己的鶴生經驗保證:「在他醒來之前,還要你幫忙照顧了。」
「本仙會去想辦法制些藥,以幫助降魔大聖快些恢復醒來,等他醒來你可以直接來尋本仙。」
留雲真君沒有半分遲疑,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房間再次恢復安靜,只剩下了景櫟和魈。
景櫟走到床榻便,低頭看著魈昏睡的沉靜模樣。
如果確實會導致失去記憶的話,那麼雷夜叉浮舍或許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景櫟按照自己的猜想理了理順序。
浮舍消失之後,留下了寶藏,然後發現了那棵可以吸收業障的樹,再之後就是被那棵樹吸取了業障和記憶,醒來後不知道自己是誰,到處走然後被戰爭的氣息吸引到了層岩巨淵,之後就是葬身於那裡。
大概就是這個發展順序,就算有些細節不對也不影響大致的經過。
但是又有一個問題來了,浮舍在層岩巨淵的最後時刻恢復記憶了,並且在那之前也會時不時的叫出曾經兄弟姐妹的名字。
或許是吸取大部分記憶?但留下的記憶是混亂的?
而且,根據浮舍的情況猜測,這個失去記憶並非是永遠的,而只是一時的,如果意志強烈,大概不會失憶太久。
景櫟若有所思。好像也可以提及一些他所熟悉的事,那也是一種想起來的途徑。
...
在奧藏山之中又是待了三天。
這三天,景櫟還去了一趟他們出來的那個地方,仔細查看過,但並沒有發現異常,甚至沒看到什麼傳送通道的影子,就好像她記錯了一般,好像他們並非是從這裡出來的一樣。
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景櫟更傾向於被隱藏了起來,至於是如何隱藏,她是找不到頭緒了。
提瓦特的秘密太多了,這個世界廣袤而悠久,僅憑她了解過的東西,還無法清楚提瓦特的一切。
在第五天的時候,景櫟按照習慣去看了魈,心中早就做好了他還未醒來的准備。
結果推開門,就發現房間內空空如也,原本安靜躺在床榻上的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景櫟呆愣片刻,立刻反應了過來,怕是魈醒來出去了!
「留雲真君!申鶴!出事了!」景櫟連忙跑出去,十分著急。
她現在就擔心有很大可能失憶的魈會和浮舍一樣失蹤的沒影。
「可是有何事?」申鶴是最先趕來的。
「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留雲真君很快也拍著翅膀飛來,嫌棄道。
「魈仙人不見了!」景櫟著急道。
「誰不見了?」
「降魔大聖怎麼了?」
申鶴和留雲真君紛紛愣了一下,問道。
「魈仙人不見了!」景櫟無力道:「我們分三路先在奧藏山找一下吧。」
留雲真君和申鶴終於反應過來。
「這、降魔大聖怎麼會突然不見?!快些去找啊。」留雲真君急忙就要飛走去尋找。
「我馬上去找。」申鶴言簡意賅,直接就離開了。
景櫟也不停留,看了下師徒倆離開的方向,選了另一條沒有人去過的路。
奧藏山實際上還是很大的,而且還有不少隱藏的山洞,甚至有很大的可能魈已經離開了奧藏山。
但保險起見景櫟還是覺得先找一下奧藏山為好。
萬一呢?
景櫟抱有幻想。
萬一魈就是沒離開呢?
抱著這絲幻想,景櫟來來回回找遍了自己的那邊,也沒有找到魈的蹤跡。
她靠著樹思考了一會,想了良久也沒想到魈會去哪裡。
樹上的鳥雀似乎也在嘲笑她一般,發出啾啾的叫聲。
不過一會,留雲真君和申鶴也回到了洞府前,表示無有收獲。
「會不會魈仙人已經離開了奧藏山?」景櫟提出疑問。
「不可能的。」申鶴事先搖頭。
景櫟遲疑:「為何這般肯定?」
「因為本仙在山下設了一道法術,如若有人來去,本仙定然會感覺到。」留雲真君昂著頭道。
「沒錯,如果降魔大聖確實是離開了,師父定然會知曉的。」申鶴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景櫟了然:「所以魈仙人還藏在這裡,看來我們還要在找找。」
「換個方向吧。」留雲真君沉默良久,開口:「難保不會有遺漏的地方。」
「有道理。」景櫟點頭:「那我這回去申鶴找的那邊吧。」
「我去師父那邊。」申鶴應聲。
「好,你們定要仔細尋找。」留雲真君沒反對。
三人商量好了方向,又再次分開。
洞府前的樹木上,鳥雀輕鳴一聲,拍了拍翅膀,悠然自得的閉眼休息。
...
和留雲真君與申鶴分開後,景櫟循著申鶴先前搜尋的方向,又是仔仔細細的尋找了一番。
也不知道魈仙人為何要躲起來,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所以對於陌生的一切帶著防備?
這不太應該啊,按理來說記憶應該會留存一些的,總會留有一些印像。
景櫟甚至因為擔心魈仙人沒恢復完全,怕他被魔物擄走,還搗毀了幾個魔物部落。
結果還是沒有絲毫蹤跡。
直到日落下山時,景櫟疲憊的回到洞府前,看到了早已站在那裡的留雲真君和申鶴。
她明白了,看起來她們二人也未找到魈仙人。
留雲真君和申鶴也是同樣如此,看到景櫟單人回來,明白了景櫟也未找到。
兩人一鶴面面相覷了一會。
「留雲真君,你認識魈仙人最久。」景櫟問道:「你覺得魈仙人如果失憶,會去哪裡?」
「......本仙不知。」留雲真君沉聲道:「降魔大聖德高望重,且生性清冷,除了夜叉外很少與人來往,本仙也只與理水、削月等熟識,並不清楚降魔大聖的想法。」
「不如施法動搖山地,將降魔大聖逼出?」申鶴苦思冥想,提出了這個主意。
她的想法很簡單,只要能將躲藏的降魔大聖找出來,其他的無所謂。
而且只是動搖山地,不會傷及地脈根本。
然而這個提議遭到了景櫟和留雲真君的雙重否決。
「如果真這樣,怕是魈仙人到時會警惕我們。」景櫟委婉道。
「好吧。」申鶴失望。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本仙可以制造一些機關籠罩奧藏山,這樣也可以找出降魔大聖。」留雲真君思索:「就是可惜,時間不太夠。」
對於怎麼才能尋找到魈仙人,三人束手無策。
「啾啾。」
樹上的鳥雀又在輕飄飄的鳴叫了,十分嘲諷的感覺。
「或許要再......」景櫟嘆氣,說著,卻突然頓了一下。
等等。
她想起了什麼,轉身順著樹向上看去。
就看到樹枝上站著一個十分眼熟的鳥雀。
「啾啾啾。」
青色的小雀輕快的左右跳了跳,歪著頭和景櫟的視線對上。
景櫟的表情逐漸變成了痛苦面具。
第34章
「......我找到他了。」景櫟感覺自己有點胃疼。
「在哪裡?」申鶴疑問。
留雲真君則是順著景櫟的視線看過去。
「啾啾啾。」小雀輕快的叫了兩聲, 微微昂起頭,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這、這是?!」留雲真君睜大了眼睛。
很顯然,她也看到了停在枝上的小雀身上熟悉的色彩。
「難不成, 這是降魔大聖的本體?」申鶴疑問道。
景櫟沉默的點了點頭。
留雲真君還沒回過神來, 有些失神的模樣。
看樣子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魈仙人的這般模樣。
魈雖說人間聲名不顯,但在仙眾之中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乍一見他這般可愛的幼小模樣,實在讓人不敢置信。
「降魔大聖......?」留雲真君沉默半晌, 終於試探的對著樹上的小雀開口。
「啾?」小雀歪了歪頭, 看起來很疑惑的模樣。
看留雲真君的眼神, 似乎更不願意相信了。
景櫟平復了一下心情, 努力平靜:「看起來, 魈仙人是真的失去記憶了。」
「......先帶降魔大聖回去吧。」留雲真君沉默片刻, 說道。
三人試著呼喚小雀,想將他叫下來。
小胖啾卻防備的很, 對於幾人的呼喚毫不理會。
申鶴道:「不如我直接上去, 將降魔大聖抓來......」
「別別別。」景櫟連忙阻止:「不太好不太好。」
「看來還要靠本仙了。」留雲真君昂頭, 高傲道。
「留雲真君有辦法嗎?」景櫟期望的看向留雲真君。
「看好了。」留雲真君拍動翅膀,輕松飛了起來。
雖說她是仙鶴, 魈是金鵬,但同是鳥類,魈有很大的可能不會排斥於她。
留雲真君緩緩地落在了樹枝上,魈鳥的旁邊, 試圖接近他。
景櫟和申鶴抬著頭,眼也不眨的盯著看。
「降魔大聖?可否與本仙回去?」留雲真君問道。
「啾。」魈鳥瞥了一眼, 冷漠的轉頭, 拍動翅膀飛到了樹枝的另一邊。
留雲真君整只鶴都不好了。
「怎會如此?!」她十分不解。
雖然失敗了, 但景櫟看著留雲真君的受挫模樣,莫名好笑。
「果然還是要用到那個吧。」景櫟猜測。
魈當時將那東西交給她,怕是就預見了今日的情況,提前做好了准備。
景櫟拿出魈當時給她的翎羽,金色的羽毛在黃昏的夕陽下染上了淡淡的金輝,柔光順滑,十分美麗。
「啾!」魈鳥警覺的看了過來。
「差些忘了,降魔大聖將羽毛留給了你。」留雲真君回過神來,看著那支羽毛,輕哼了一聲。
景櫟拿著羽毛,笑的眉眼彎彎,舉高晃了晃。
魈鳥歪了歪頭,似乎是感覺到了那羽毛上自己身上的氣息,感覺到了親近,睜大著眼睛,矮下身子看了看。
「魈仙人?」景櫟試探的伸出另一只手,手心朝上,是邀請的手勢。
魈鳥靜靜的看了幾秒,突地就張開翅膀,躍下樹枝,向著景櫟飛來。
青色的鳥雀緩緩落下,身上泛起淡淡的光彩,星星點點的霞光染上美妙的顏色。
她看見雀鳥周身縈繞著清風,驀然變幻成絕色的少年仙人,單手抬起,置於她的手心之上,金色的眼睛看著她。
少年仙人像是不染人間的煙火,輕輕飄落,扶著她的手,攜清風緩緩落地。
「你身上有我的翎羽,是可以信任之人。」
他輕聲道。
「你叫什麼名字?」
景櫟驀地回過神來,下意識問:「魈仙人傷好了?」
「我叫魈仙人?」魈怔了怔,喃喃問道。
景櫟否認:「不,你的名字叫魈,仙人是對你的稱謂。」
「為何要稱呼我為仙人?」魈不解。
「額...因為你就是仙人啊...」景櫟遲疑。
魈疑問:「那你叫什麼?」
景櫟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回答魈先前的問題。
「我叫景櫟。」景櫟認真道。
「景櫟......」魈低聲喃喃。
「降魔大聖!」此時留雲真君緩緩落地,驚喜道。
「降魔大聖?」魈皺眉:「我到底叫什麼?」
留雲真君一愣:「看來降魔大聖的記憶真的失去了。」
申鶴冷淡而沉默的站在留雲真君身旁,沒有說話。
「會回來的,以魈仙人的意志,這種失憶的症狀不會持續太久。」景櫟安慰道。
「本仙清楚,你不必安慰。」留雲真君道。
她看了看緊緊跟著景櫟的魈:「但還是不能坐以待斃,待明日天亮,你便帶著降魔大聖去尋帝君吧。」
「借此可以問清那樹是如何出現,最後,對於如何讓降魔大聖恢復記憶,相信帝君會有辦法的。」
「我會的。」景櫟點頭。
「她們是誰?」魈問景櫟。
「這位是留雲借風真君,和你同屬仙人,這位是申鶴,是留雲真君的弟子。」景櫟答道。
「降魔大聖可能想起?」留雲真君問魈。
魈搖了搖頭,頓了頓:「但有熟悉的感覺。」
「說明還是有印像的。」留雲真君松了口氣:「或許多帶降魔大聖去熟悉的地方看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接下來,還是要拜托你了。」留雲真君嘆氣,對此不再說什麼,輕拍翅膀,直接飛走了。
目送留雲真君遠去,申鶴轉頭看向景櫟:「那麼我也接著修行了。」
景櫟點頭:「好。」
留雲真君和申鶴全都離開了,原地只剩下景櫟與魈兩人。
景櫟看向魈。
此時夕陽已經緩緩落下,銀月高懸,星河鬥轉,晚夜的涼風吹來,將迷茫發呆的魈頭發吹動。
「魈仙人,我們走吧。」景櫟對他說道。
「去哪裡?」魈反問。
「去......你醒來所在的地方。」景櫟說:「今日我們先在奧藏山休整一晚,明日我會帶你去見一個人。」
「你們所說的帝君嗎?」魈問道。
「魈仙人你,似乎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並不害怕我們在框你?」景櫟盯著魈片刻,終於問了出來。
魈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我只是失憶,並非忘記了思考。」他回答道。
景櫟挑眉,想聽一下他的想法。
「我雖腦中一片空白,但可以看出你們對我的擔心,並且......」魈環臂:「盡管沒有與你們有關的記憶,但潛意識並不會騙人,我有隱約的印像,這就足夠了。」
「還有......帝君應該是我很尊敬的一個人吧?」他琢磨道:「我不記得了,但是有這樣的感覺。」
「沒錯。」景櫟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魈仙人,你這般敏銳,一定會恢復記憶的。」
「記憶總會有恢復的那一天,不會太久的,在那之前,你可以先歇息片刻,放松一下自己。」景櫟抬眼看向天空流轉的美麗星河,語氣突然放的很輕:「想必帝君看到你放松下來,也會欣慰的。」
魈沒說話,也隨著景櫟的目光看向
星空。
天空之下,氣氛安寧,此前對於記憶的種種急迫仿佛盡數化為了清風,緩緩飄散。
......也罷,總會恢復的。
...
第二日,景櫟帶著魈和留雲真君還有申鶴告別,就准備去璃月港尋找鐘離先生。
從奧藏山去往璃月港的路景櫟已經十分熟悉了,不會再像第一次一樣迷路。
路上有遇到群居的魔物部落,景櫟也可以輕松除去,基本上一兩劍就可以殺掉魔物,而且旁邊還有一個雖然失去記憶,但戰鬥力不減的降魔大聖。
是以一路順暢,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之事。
之前因為景櫟走了冤枉路,用了兩天時間才走回的璃月港。
這次因為記得路,她和魈在黃昏之際,就到達了港口。
璃月港向來繁華,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從來都是人來人往。這裡有最為古老的契約之神坐鎮,有七星庇護,還有千岩軍日夜巡邏,這裡安全無虞,平和無憂,人們並不會擔心陷入危險之中。
景櫟喜歡的就是璃月的這般氣氛。這種氣氛像極了她的故鄉,令她安心自然,就算別的地方再好,也比不得這樣的氛圍令她自在習慣。
「魈仙人......」景櫟轉過頭,剛想對魈說話,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身邊的大活人生生消失了。
「?」景櫟茫然極了。
怎麼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魈......」景櫟剛想著急的喊人,就感覺到肩膀傳來一個輕飄飄的重量,於是下意識停住。
側頭看去,魈化身的青色鳥雀站立在她的肩頭,平淡的注視著港口來往的人群。
景櫟輕聲詢問:「魈仙人?怎麼變化成這樣了?」
魈沉默了一會,張了張鳥喙:「我不知道。」
「看見人群的時候,就下意識想要遠離,或許是習慣吧。」
他話說的平淡,沒什麼感情,景櫟卻瞬間明白了原因。
怕是魈業障還在的時候,為了不使凡人沾染業障,不願靠近人群吧。
一直到現如今,即使身上的業障已然消失,即使已經失憶了,也還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人群。已經變成習慣了。
「......」
「我們直接去找鐘離先生吧。」景櫟放下了原本還想帶魈逛了逛街的想法,笑道。
既然不願靠近人群,她就不要勉強了。
當前,還是先尋找鐘離先生為好。
第35章
鐘離這個時候興許早已經回到了往生堂。
作為凡人鐘離的日子, 他每天就是喝茶看戲聽書,然後閑逛遛鳥悠哉,絲毫不愧對他對生活的態度。
想找到他並不難, 去他常去的地點就可以了。
於是景櫟帶著魈, 直接就去了往生堂。
在她和魈同處秘境的這段時間,胡桃早就送走了那對夫妻亡者,並從無妄坡回到了往生堂。
景櫟來到往生堂時,剛好看到胡桃正在往生堂的正廳中, 在彎腰仔細的查看棺材的制作精細。
「堂主, 有客人來了。」儀倌在旁邊溫聲提醒。
「咦?」胡桃直起身, 轉頭驚喜道:「是景櫟呀, 自上次一別, 再次見面, 你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嘛!」
「你也是啊,看起來那對夫妻你已經送走了?」景櫟笑道。
「是啊, 雖然麻煩了點, 但總算是解決啦。」胡桃呼出一口氣, 注意到了景櫟肩頭的小雀。
「這是你新養的寵物嗎?看起來好乖,不像鐘離養的那只, 不關在籠子裡就容易飛走。」胡桃背著手,十分好奇。
「額...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景櫟打個哈哈,連忙糊弄過去。
「對了, 我是來......」
「來找鐘離的吧?」胡桃笑眯眯道:「你每次來往生堂都是來找鐘離的。」滿臉都是我都看透了的神情。
一旁的儀倌彎起眼睛,以手掩住唇邊的笑意。
景櫟:「......」總感覺她們像是誤會了什麼的樣子。
「我主要是想找鐘離先生幫我看看他。」景櫟連忙指著肩頭上的魈鳥。
魈鳥困惑的睜開眼睛, 歪了歪頭。
「鐘離先生肯定深諳養鳥的心得, 與其找那些花架子, 還不如找鐘離先生來幫忙看看,我也好安心。」景櫟抬手,捧住魈鳥放到臉頰旁邊,一臉認真,說的義正言辭。
而魈鳥此時毛都快炸了,啾啾叫著,在景櫟手心拼命掙扎。
胡桃轉頭,和儀倌面面相覷了一會。
「......是嗎?」她遲疑道。
「當然!」景櫟用力點頭。
胡桃摸了摸下巴,腦中打起了結。難不成她想錯了?
「總之,快帶我見鐘離先生吧胡桃。」景櫟捧著魈鳥在胡桃面前晃了晃:「你看,他生病了難受的緊,得快些找鐘離先生看看。」
「啾啾啾!」魈鳥轉頭憤怒的看向景櫟。
「那、那走吧。」胡桃愣愣點頭,下意識帶著景櫟去向了鐘離所在的廂房。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胡桃想道。
在胡桃帶路期間,景櫟跟在後面,見胡桃似乎在思考什麼,也沒有回頭。
她連忙將魈鳥放在了肩膀上,小聲道:「得罪啦,魈仙人。」
魈鳥應該是在生悶氣,別過頭不理景櫟。
景櫟苦笑。
幸好她反應快,不然差點就毀了鐘離先生的名譽了。
「到啦。」胡桃轉頭。
「好的,謝謝你了胡桃。」景櫟笑道。
「沒關系,那我就先走啦,拜拜。」胡桃揮了揮手,轉身回了正廳。
景櫟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鐘離淡淡的一聲『請進』。
景櫟連忙推開門走進廂房。
「鐘離先生!」景櫟看見正在閑暇翻書的鐘離,只感覺熱淚盈眶。
「這是怎麼了?」鐘離放下書,略帶笑意的看向景櫟:「緣何這般激動。」
景櫟抬手伸到肩膀旁邊,魈鳥看了看,跳到了她的手指上。
景櫟於是將站在她手指上的魈鳥遞給
鐘離看。
「鐘離先生,你看......」景櫟開口。
「哦?」鐘離手指抵著下頜,打量著景櫟手指上站立的青色小雀,遲疑片刻:「這是......魈?」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鐘離隨意伸出手,放在了景櫟的手旁邊。
「啾啾。」魈盯著鐘離的手,思考片刻,還是跳到了鐘離的手上。
「魈仙人他不僅變成這樣,而且還失憶了......」景櫟說道。
鐘離轉了轉手,查看了一圈魈鳥的狀況:「他的業障......看起來消失了。」
「看起來,你們另有一番機緣。」鐘離抬眼看向景櫟。
「是這樣的。」景櫟沒有隱瞞,將一系列的事情全部講出,一五一十沒有遺漏,生怕自己的遺漏會導致鐘離判斷失誤。
鐘離聽罷,沉默了良久,沒有說話。
「怎麼了嗎?鐘離先生?」景櫟見鐘離的表情頗為復雜,一時心頭忐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沒什麼。」鐘離輕輕搖頭。
「你的想法是對的,那棵樹非是地脈衍生之物,而是人為種出的,所有的作用既是吸收業障。」他平穩的說道:「不只是夜叉身上的業障,還有大地之上溢散的業障,這是益物。」
「那記憶呢?會有什麼傷害嗎?」景櫟緊接著問道。
「正如你所看到的,魈被吸取了業障的同時,記憶也被吞噬了,但沒有大礙,這只是暫時的,修養生息之後,會自然恢復的。」鐘離說道。
鐘離看了看手指上似乎也在沉思的魈鳥,道:「魈。」
魈鳥猛地回過神來,不知為何,下意識的躍下手指,落於地面之上,身形緩緩化作少年模樣的人身。
「帝君有何吩咐。」這句話自然而然的從口中說出,魈明白,又是潛意識,在那失去的記憶中,他大概是這位帝君的手下。
原來如此,怪不得景櫟提及帝君時,他會心中敬重,想必這位帝君是位極為仁慈又威嚴的君主,不然何以讓他這般尊敬呢。
「你因故失憶,本定的護法契約可寬限到你恢復之時,在這之前,我會派遣千岩軍駐守荻花州,以保證沒有魔物侵害人類安危。」鐘離淡淡道:「這段時日,你可以休養生息,我不會怪罪。」
「我......」魈愣了愣,抬頭看了鐘離一眼。
鐘離目光沉沉,似乎在思考什麼。
「是。」魈低下頭,輕聲應道。
「魈仙人,你也可以放假休息了。」景櫟笑著道。
魈看向景櫟。
「不用擔心啦,我正好無事,可以帶你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景櫟笑意吟吟。
「多謝。」對上景櫟的目光,魈像是被燙到一般,眼睫一顫,垂眸低聲回應。
「對了,鐘離先生,那棵樹到底是何人栽種?您有思緒嗎?」景櫟轉頭問鐘離。
「未來拯救過去,過去變成現實。」鐘離慢吞吞的道。
景櫟:「?」
「提瓦特的過去從未有過那棵樹的存在,它栽種於未來,繁盛於現在,為了拯救未來的茂盛之苗,也為過去的沃土留下希望的種子。」鐘離凝視著桌上的茶杯,聲音平和穩重,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景櫟:「??」
「它來自於早已知曉過去的未來,時間的萌芽往返於長河之流,你來自異世,或許能觀測到......」
景櫟:「???」
「鐘離先生?你在說什麼呢?」景櫟實在沒忍住,表情空白的問鐘離。
「哦?沒聽懂嗎?」鐘離疑惑的發問。
景櫟誠實的搖頭。
不只是景櫟,就連一旁的魈也面露疑惑,眼神迷迷糊糊的。
鐘離沉默半晌,道:「我言盡於此,不可多說,只能靠你自己理解。」
景櫟和魈面面相覷,陷入了迷茫之中。
所以剛剛鐘離先生有說什麼嗎?為什麼他們都不記得了?
景櫟幽幽看向鐘離:「鐘離先生,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和時間有關。」
鐘離輕笑:「或許吧,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一切要看你自己的猜測了。」
景櫟虛眼。
都不用想,鐘離先生絕對知道些什麼!
這話和游戲中搪塞旅行者的台詞,意思根本沒差多少啊!都是提供一個方向,然後一切讓別人自己去想自己去看。
但盡管如此,盡管鐘離說的話含義頗深,且意為不明,景櫟也從他的話中得到了自己的思路。
他的的確確提供了一種思路,一條通往正確答案的思路,端看她會怎麼想罷了。
第36章
未來拯救過去, 它栽種於未來,為了拯救過去。
涉及到了時間,景櫟很容易就能聯系到一位神秘非常的神明。
並非是塵世七執政, 而是源自提瓦特古老的原初之時。
第一王座原初之人法涅斯創造的四位影子之一, 常世大神,千風與日月之度量,伊斯塔露。
現在的天空島也只不過是第二王座罷了,涉及到了第一王座之時,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時代了。
而伊斯塔露, 現如今還存在著麼?如果存在, 為何世界毫無她的蹤跡?如果不存在, 又為何時間的枝椏到處都是她留下的痕跡。
稻妻的神櫻樹的種子也是源於時間, 在未來種下, 盛放於過去。
如果根據鐘離的話理解,就是這棵吸收業障的樹, 也是自未來得到、栽種, 最後置於過去。
景櫟有些迷茫。
她感覺事情越來越復雜了。到底是為什麼呢?最開始她只是想拍個電影來的吧, 怎麼現在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個問題直到她和魈拜別鐘離先生,她也依舊沒想明白。
「......為何嘆息?」
魈的聲音喚回了景櫟沉冗的思考, 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嘆氣出聲了。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景櫟道:「明明最開始的目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現實卻讓人越走越遠。」
「這是你在苦惱的事麼。」魈詢問。
「談不上苦惱, 我已經想開了。」景櫟笑了:「只要堅持最初的自己,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通便好, 如果一直困在同一件事上, 怕是要永不安寧了......」魈低聲道。
景櫟笑著轉頭看魈:「魈仙人也是一樣的, 這個道理不止我明白,你也要明白啊。」
「我?」魈蹙眉:「難道失憶前,我是個很固執的人嗎?」
「我不知道。」景櫟輕輕搖頭:「這要看魈仙人你怎麼想,你認為自己固執或者不固執全無影響,只要看能否想通,只要可以想通,固執與否都不重要。」
魈沉默沒說話。
景櫟彎起眼睛。話語點到即止,現如今的他還處在失憶的狀態,是想不明白的,唯有等他回想起過去,才有想通的可能性。
「今日已經很晚了,先在這邊休息一天吧,明日我們先去荻花州的望舒客棧看看!」景櫟轉移話題:「那邊應該是你最熟悉的一個地方了吧。」
魈沒有什麼意見,微微點頭:「好。」
於是就在景櫟的家中休息一日,第二日,兩人直接就去了望舒客棧。
她直接找到了菲爾戈黛特。
「老板,之前魈都是住在哪個房間的呀。」景櫟並不知道魈住在哪裡,於是選擇了直接問菲爾戈黛特。
「唔......這個問題......」菲爾戈黛特疑惑了一會,看到了站在景櫟身旁的魈。
她仔細看了一眼,確認了那的確是魈,於是表情很快平靜下來,微笑道:「請隨我來吧。」
作為天權星的眼線頭子,菲爾戈黛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沒碰到過,雖然景櫟帶著魈問這個問題很奇怪,但她並沒有多問,而是笑著帶兩人去了魈之前住的房間。
似乎是考慮到仙人喜靜,不願靠近人群,魈的房間也是在最頂樓的一處極為幽靜之所,雖是如此,但菲爾戈黛特打開房門時,從窗外映進來的陽光也是極為明亮,很輕易的就驅散房間的涼意,采光十分的好。
「就是這裡了。」菲爾戈黛特微笑道:「客人還有什麼需要嗎?」
「沒啦,多謝你了。」景櫟笑道。
「那我就先離開了。」菲爾戈黛特微
笑點頭,轉身踏入向下的台階,緩緩離開此處。
「這裡......就是我之前的房間嗎?」魈走了進去,抬頭四處打量了一下。
「有印像嗎?」景櫟跟著進去。
「熟悉,但不多。」魈搖了搖頭。
景櫟聳了聳肩,好像也是。
盡管這個房間是魈曾經休憩的地方,但是真的極為簡陋,除了客棧必備的物品,其他的,幾乎找不出屬於魈的私人物品。
「難不成要在荻花州逛逛?」景櫟思考。
魈安靜的轉過頭看景櫟,在等待著她做下決定。
景櫟想了想:「那就......去荻花州?」
魈輕輕點頭,沒什麼表示。
兩人離開了望舒客棧,在野外的清風中,緩緩的走在荻花州之中,蘆葦搖曳,水波清澈,偶有魔物也是很輕易的就解決掉。
閑走之時,還能看到鐘離派過來荻花州的千岩軍巡視地界的嚴肅模樣。
與魔物鬥爭或許艱難,千岩軍卻可以團結一心,共同對抗強敵。
魈靜靜觀看完千岩軍將一伙魔物清除之後,垂下眸子沉默良久。
「怎麼樣?」景櫟笑著看向魈:「是什麼感覺?」
「璃月的人類雖沒有仙神的力量,卻可以團結在一起,盡管魔物強大,人類卻可以靠共同的力量,來抵抗一切外來的侵害......」景櫟看著千岩軍們扶起一些受傷的同伴,相互扶持的離開。
盡管受了傷疼痛難忍,但他們卻帶著笑容,有朋友、戰友陪在身邊,苦難可以一起分擔,快樂可以一起分享,強大的力量可以庇護他們一時,然而最終人類是要靠自己的。
這就是人類一直自強不息存在下去的美好品質。
「......或許吧。」魈不知道想了什麼,沉默了半晌,才淡淡的回了一句。
景櫟也不指望魈會回答出什麼來,畢竟他現在失憶,自己不過是想讓他在這個狀態下看看璃月人是怎樣的,或許對他來說,可以得出不一樣的感悟吧。
對於一個人來說,在記憶一片空白之時,和一直以來所秉持的觀念之刻,看見一件事會得到不一樣的結論,如果因為這個,魈可以稍微放松些許,那也是裡程碑式的進步了。
「接下來想要去拜訪一下各位山中仙人嗎?」景櫟道:「他們都居住在絕雲間,就如同留雲借風真君一樣。」
「是我的朋友嗎?」魈詢問。
「我也不知道。」景櫟攤手:「這個大概需要你根據自己的感覺去判斷了,畢竟每個人在你心中的份量,別人是看不出來也猜不出來的。」
魈深深的看了景櫟一眼,沒有說話。
「或許我們可以去與仙人們見一面,這是最好判斷的辦法。」景櫟接著道。
「那就去看看吧,如你所說,一切需要我自己去感受。」魈應道。
於是兩人又離開了荻花州,順著道路最先前往了慶雲頂。
居住在這裡的仙人是削月築陽真君,見到魈失憶後的模樣,震驚的險些失了態,還是景櫟將帝君說的話告知於他,說魈的失憶只是暫時的,才令他放下心來。
到慶雲頂的時候,天色已晚,削月築陽真君邀請他們二人再次歇息一晚,明日在趕路,景櫟和魈沒有拒絕。
休整一晚後,兩人又去了琥牢山,居住在這裡的仙人是理水疊山真君。
也是一開始十分驚訝,得知緣由後想親自帶著魈去故地恢復記憶。
被魈拒絕了。
直到落日將歇,紅映天邊,拜訪了絕雲間的仙人之後,兩人又回到了璃月港。
景櫟准備帶魈看看她拍的電影。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電影院照常運轉,阿燕
也正常買票,內部的工作人員也就是到電影播放的時間正常放電影。
也沒有什麼人敢來電影院前鬧事,畢竟現如今很多人都知道,這家電影院的投資人是天權星凝光,且老板景櫟還有天權星和玉衡星交好,就連飛雲商會的小少爺也是景櫟的好友。
交友廣泛到這個地步,也沒人會自找不痛快,來電影院前鬧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請仙典儀之時帝君下達的指令。
既然帝君允許電影發展,那麼也沒人願意阻礙。
基於這些,景櫟也算是自在的。
擔心魈會因為看電影的人多,再次躲起來,景櫟干脆選擇了包場晚間的一場電影。
這部電影放映到現在,大部分的璃月人都看過了,現如今每場的人數並不算多,更何況晚間的呢。
景櫟選擇的晚間的那場電影目前還沒人買票,她就干脆包場,這樣也方便的多。
落座之後,景櫟拿出早已經准備好了杏仁豆腐。
為了方便拿著,景櫟是用小吃盒放置的,雖然不太美觀,但圖的就是方便。
「這是魈仙人你以前最愛吃的。」景櫟笑眯眯道:「正好可以一邊吃一邊看。」
魈遲疑的接過來:「這是......」
「杏仁豆腐。」景櫟回答了他的疑問。
電影屏幕緩緩亮起,電影封面上的白袍帝君神聖而仁和。
魈用勺子拾起一小塊杏仁豆腐,送入了口中。
最前方的屏幕與聲音傳來。
景櫟側頭看去,就見魈緩緩閉上眼睛,在感受杏仁豆腐的味道。
「像美夢......」他睜開眼睛,沒有看景櫟,而是盯著前方的大屏幕,輕輕道。
「這一切,都像是夢一樣。」魈說道。
「是美夢嗎?」景櫟彎起眼睛笑了。
魈點頭。
「是美夢。」他又重復了一遍最開始的話。
不知是在說這份杏仁豆腐,還是在說這些天的尋找記憶的旅途。
此刻電影院之內除了電影聲音,便再也沒有別的話語。
昏暗的室內,只有屏幕前散發的光亮,映照著魈柔和下來的面容,他金色的眼睛沉靜的凝視著屏幕,看著屏幕上方的帝君將奧賽爾鎮壓於孤雲閣。
「謝謝你,景櫟。」他沒有動作,而是靜靜的看著前方,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聲音清淡,卻已非這幾日略顯迷茫的語氣。
景櫟一怔,下意識轉過頭看魈,剛好對上他轉頭看過來的目光,看到了他的臉頰在屏幕照射下的冷白。
他的眼裡有堅定,有銳意,是這幾日看不到的,屬於降魔大聖的眼神。
只這一句話,這一眼,她已然明白。
魈仙人,恢復了記憶。
「你......」景櫟張了張嘴。
你是因為這杏仁豆腐,還是因為這電影,才恢復的記憶呢?
魈像是明白景櫟想說什麼,輕微的搖了搖頭。
「望舒客棧、荻花州、絕雲間、杏仁豆腐、這場電影......還有你,都是。」魈靜靜道:「並非是突然想起的的,而是緩慢的,遞進的。」
「這些天的游歷,的確如同美夢一般,就和這份杏仁豆腐一樣,謝謝你的陪伴,景櫟。」他說:「現在夢醒了,我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第37章
自那天魈恢復記憶後, 他就回到了荻花州,再次開始了與魔神遺怨和魔物鬥爭的生活。
景櫟曾經的話好似沒有絲毫效果,他依舊堅定著與帝君的契約, 不會停歇。
景櫟算是早有預料了。現如今,鐘離還未正式退休, 想讓魈先停下還是為時過早。
不過那些時日的所見還是在魈心中留下了種子,只待時機到來, 等到他能想明白, 或許他就能停下來,願意歇息了。
時間不遠了。
就是有一點。
景櫟苦了臉。
經歷了這麼多,魈依舊沒有同意她拍電影的請求,盡管他現在身上的業障消失了, 不用怕身上的業障會侵染到普通人, 他也是沒有同意拍電影。
習慣還一直保持的,盡量遠離人群。
景櫟對此十分無奈。
她甚至已經准備放棄這部電影,開始思考著尋找其他電影的靈感了。
的確, 沒有了魈,有關於夜叉的這部電影依舊能拍, 只是再沒有真實度了。
景櫟是個絕對的主角控,在她看來, 在電影之中,只要主角演活了, 那麼這部電影就活了。
其他的一切就算有所瑕疵,那麼也無傷大雅。
電影的拍攝總會由於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有缺陷,或許是設備, 或許是角色, 或許是劇本。
景櫟認為, 只要抓住了主角,將主角演繹成活的,那麼其他的缺陷就算再明顯,也擋不住電影的火熱。
第一部 的《帝君鎮魔錄》就是這般,主角是岩王帝君,於是她找了鐘離飾演帝君,以本人來演繹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主角會演繹失敗呢?
既然她想拍的第二部 電影,魈拒絕了來飾演,那麼她就只能放棄。
這是她的堅持,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放一點,唯有主角要緊緊抓住,若是主角不行,她寧可不拍。
眼看著沒有了希望,景櫟已經開始了尋找新的靈感。
然而就在她馬上就要放棄了的那天,魈找來了。
「......魈仙人,這是何意?」景櫟心中的一個念頭越長越烈,她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可以讓她重拾關於夜叉那部電影的可能。
「我答應你拍攝電影的請求了。」魈看著景櫟,神色認真。
景櫟面無表情,抬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臉。
「嘶——」好疼。
「你在做什麼?」魈睜大眼睛,十分不解,不明白景櫟為什麼自己掐自己。
「我在確認這是不是夢。」景櫟揉了揉掐過的臉,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景櫟高興的模樣,魈心下輕嘆一聲,卻也忍不住柔和下來的神色。
「好疼,看來這不是夢。」她對著魈開心道。
在她以為這部電影很有可能會夭折的情況下,他突然找來,並答應了她的拍攝請求,這又何嘗不是柳暗花明呢?
他並不會欺瞞別人,確定了的言語就會做到,是以景櫟十分肯定魈並沒有在欺瞞自己。
「所以魈仙人為什麼又願意拍電影了呢?」景櫟忍不住問。
魈冷冷看了景櫟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說起了別的:「既已答應你,我不會食言,待有所行動,皆可喚我的名字。」
「那片翎羽可由你保管,若有劫難,呼我名時,我會感應到你的位置,此為你與我的契約。」他道。
「我會好好保管的,魈仙人。」景櫟認真點頭。
她不知道那片翎羽有多重要,但既然被魈交由她保存,她會珍重保管的。
...
與魈談過話後,景櫟很快就開始了編寫劇本。
那個劇本在最開始的時候,她早就
寫好了大致的情節發展,現在差的只是撰寫細節。
她查過很多資料,確定了劇情發展,直接就可以上手寫了。
更何況......在那處秘境時經歷的記憶幻境,她更清楚該如何寫了。
[古時瘴氣肆虐,璃月初初平穩,帝君鎮壓無數大魔於地脈,魔神遺留的怨恨殘存,四處侵擾,人類冤嚎之聲響徹璃月。
帝君為子民安穩,召集諸位夜叉除滅妖邪,夜叉以殺生而護法,其中有大能者有五名,浮舍、伐難、應達、彌怒、金鵬。
於是除魔數載。
然夜叉雖有大威能,卻為業障所困。]
景櫟寫到這裡,略微頓了一下。
不管是電影,還是小說,殘酷的東西總歸是將美好的一切撕碎,與人看來,為之難過,帶來的不甘與可惜總是那樣的令人無力。
五位夜叉,兄妹姐弟。
他們性格各有不同,盡管有苦難加身,但因為有家人在身邊陪伴,總能熬過一切困苦。
景櫟將前半段的夜叉相處表現的十分溫馨與幸福,等到後半段之時,將這美好層層撕裂就更加令人痛惜。
然而這本就是真實存在的歷史,她不過是增加了表現形式,令觀者更加為之沉浸。
真實處於那段歷史的人......又是怎樣的感受呢?
[業障之可怖,令夜叉逐漸被迷失心智。
火夜叉應達,業障入體,將自己燃燒殆盡。
水夜叉伐難與岩夜叉彌怒,迷失自我,自相殘殺,同歸於盡。
雷夜叉浮舍,走火入魔之下,失其蹤跡。
至此,五位夜叉只余一位風夜叉金鵬,還在為守護千家萬戶安寧,在荻花州與妖邪戰鬥。]
劇本寫完用了兩天的時間,景櫟寫完之後,特意去了一趟望舒客棧,想問問魈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而魈在看過之後,沉默良久,微微搖頭:「無需修改了,就這樣吧。」
這就是最為真實的一切,他沒什麼可修改的。
在魈看來,夜叉是為戰鬥而生的種族,既然生而為戰鬥,那麼死於戰鬥之中,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了。
或許很多年之後,他自己也會是同樣的結局,沒什麼可遺憾的。
他看著景櫟,最終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只是說:「不用修改了,這樣就很好。」
於是景櫟很快就開始了電影的籌備。
有了先前那次電影的成功,目前的拍攝團隊已經有了大致框架,很多大致的流程景櫟都不必事事躬親了,只要將自己所要的效果講出,交由其他人去辦就好,她只要負責最重要的部分就可以了。
如果這部電影可以再次成功的話,想必之後的拍攝團隊就可以組建完全了。
到時她只要抓緊大致方向,其他的就有人幫助她干。
聯系了服化道,准備了各種需要用到的東西。
這些都並沒有用太久的時間,畢竟這個世界有神之眼,有擁有元素力的人。
除此之外,她還聯系了扮演其他四位夜叉的演員,原本是准備告訴魈的,但想了想,為了給魈一個驚『喜』,景櫟決定先不告知他,等到正式拍攝時,讓他親眼來看看。
於是一個多月之後,一切准備就緒,景櫟終於將魈叫來了劇組。
魈來的時機很巧妙,她剛給其他幾位夜叉畫完妝。
魈直接來當主演就可以了,他直接就是本人飾演,日常殺妖除魔的服裝和武器均完整的穿戴在身上,無需換成別的。
「扮演另外四個夜叉的人......都有誰?」魈對於這件事猶豫了良久,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盡管一會開拍的時候他就可以看到,但他
實在不清楚扮演者都有誰。
景櫟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個嘛,魈仙人可以隨我來看看。」
「你放心,其中一人你還認識呢。」景櫟神秘微笑。
魈不知為何,心中泛起不好的預感。
景櫟最開始拉來了扮演水夜叉伐難的演員。
「降魔大聖,初次見面,在下行秋,是扮演伐難仙人的演員。」女裝打扮的行秋微微一笑。
對於女裝打扮,他沒有絲毫不適,反而興致勃勃。
對此魈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雖然扮演伐難的演員是男扮女裝,但看行秋並未有違和之處,他沒什麼意見。
扮演火夜叉應達的是帶著鍋巴笑的開心的香菱。
「降魔大聖!我是香菱,在這裡扮演應達仙人,很感謝您對璃月的貢獻!我會努力扮演應達仙人的!」香菱彎起眼睛笑道。
「盧——」鍋巴在旁邊舉起雙手揮了揮。
至於香菱為何會答應景櫟來扮演火夜叉,自然是景櫟連夜背了好多來自故鄉的菜譜,香菱十分激動,十分果斷的答應了景櫟的請求。
魈點了點頭。應達是十分活潑的性子,她和自己的年歲相差無幾,卻比之自己開朗不少,由香菱扮演,十分合適。
「降魔大聖!我是扮演浮舍仙人的漢召,我是您的堅實崇拜者,我可以和您要一個簽名嗎?!」是扮演雷夜叉的人,一個渾身壯實的雷系神之眼擁有者。
扮演雷夜叉浮舍的人是景櫟找了最久的。
浮舍身形高大,且生有四手,景櫟只找到了身形壯實的漢召,對於四手實在沒有辦法,於是求到了鐘離那裡。
鐘離最後教了景櫟一種仙術,可以為漢召幻化出另外的兩雙手臂,再加上畫好妝,可以說與浮舍十分的相像了。
至於為何漢召會答應......自然是如他所說,是降魔大聖的忠實崇拜者,聽說電影主演是魈,匆匆就過來了。
魈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看向景櫟。
景櫟捂著嘴,努力憋笑,見魈看向自己,連忙擺了擺手:「魈仙人,還有個岩夜叉扮演者!」
「是誰?」魈問道。
「一個你認識的人。」景櫟連忙低頭看腳尖,強忍住笑。
「是我。」伴隨著沉穩的聲線出現的青年負手走來,一身岩夜叉打扮的鐘離站在了魈的面前。
魈:「......」
魈瞳孔地震,一時之間,眼睛睜到最大,可以殺妖邪除惡鬼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帝、帝......」魈張了張嘴,只覺得自己聲音抖的厲害。
鐘離輕輕挑眉:「在下鐘離,岩夜叉彌怒由我扮演。」
魈:「......」
「可有問題?」
魈:「......」問題大了去了!
第38章
其余人不明白魈的震驚從何而來, 只能看到鐘離淡定而立,還有一旁的景櫟拼命捂住嘴,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行秋疑惑的左右看了看鐘離的裝扮:「可是有什麼問題嗎?鐘離先生的裝扮看起來並無問題。」
「雖說和鐘離先生往常的打扮不太一樣, 但也很文雅呢。」香菱笑道:「是吧鍋巴?」
「盧......」鍋巴看著鐘離的打扮,歪了歪頭, 十分迷茫的樣子,大概是十分不習慣鐘離這樣的打扮。
「鐘離先生, 夜叉守護璃月幾千載, 怎麼可以直接以名字作稱呼呢。」漢召不贊同道:「應該加個尊稱,比如彌怒仙人。」
景櫟側過臉,這場面真的又搞笑又離譜,堪比傳說任務中那個學者對著鐘離說『是你懂岩王爺還是我懂岩王爺』的名場面。
鐘離挑了挑眉, 剛要開口。
「別、不, 不是。」魈終於顫著聲音開口:「帝、鐘離先生學貫古今,有當世大才,自然可以直稱夜叉之名。」
為了表明自己話語的可信, 他甚至以自己做代表:「帝、鐘離先生就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他實在嘴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 垂著眼磕磕絆絆的說完,還下意識的看了鐘離一眼。
鐘離眉目含笑, 什麼都沒說,而是看向景櫟。
景櫟終於笑夠了, 連忙幫助魈解釋:「其實是魈仙人之前看過了鐘離先生演的電影,對於鐘離先生扮演過帝君這件事有些不自在,理解一下吧。」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呢, 也不怪降魔大聖這般, 我當初和鐘離先生對戲時, 也險些以為是帝君呢。」行秋笑道。
香菱點了點頭:「我也是,看過鐘離先生主演的電影之後,總會下意識以為他是帝君。」
「要是帝君也和鐘離先生一樣,能吃到我做的菜,誇贊我做菜好吃就好了。」香菱感嘆。
「是這樣麼?既然降魔大聖不在意,那我也沒什麼說的了。」漢召撓了撓頭,哈哈一笑。
魈:「......」
景櫟感覺魈這輩子的無語次數大概都用在這裡了,見此笑著連忙解圍:「好啦好啦,魈仙人喜靜,你們快背自己的台詞去吧,馬上就要開拍了。」
「那我就接著背台詞去了,鍋巴,走啦。」香菱笑嘻嘻到,招呼鍋巴。
鍋巴這才收回自己一只看著鐘離的略顯震驚的視線,就是離開的背影看起來頗有些搖搖晃晃,還帶著迷茫。
而後隨著行秋和漢召的離開,原地只剩下景櫟、魈和鐘離。
「帝君!您......」魈忍不住開口。
他覺得,帝君願意來拍電影,並且扮演彌怒,肯定有原因的。
帝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帝君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伴隨著他心中所想,帶著笑意的女聲也在他耳旁響起。
魈猛地看向景櫟。
「是不是這樣想的?」景櫟笑吟吟的問他。
「不敬仙師!」魈對此冷著臉對景櫟回了這一句。
「好吧,我閉嘴。」景櫟作勢在嘴邊拉拉鏈,挑著眉看魈。
也不知是不是鐘離先生在旁邊,她感覺自己都有膽量調侃魈仙人了。
「對於此事......」鐘離終於緩緩開口。
他負手而立,明明一身彌怒夜叉的打扮,身上的氣質卻仿佛帶著蒼老的沉澱:「既然選擇了凡人這個身份行走,自然要行凡人所行,見凡人所見,景櫟既然願意邀請,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剩下的鐘離沒有說太多,畢竟他本就沒必要說這些,他雖然現如今作為鐘離,但本質仍然
是岩王帝君。
「......魈知曉了。」魈低聲道。
...
准備工作做好之後,電影終於正式開拍。
岩王帝君召集眾仙這一幕的帝君並非是由鐘離演的,而是找了一名和鐘離身形相似的演員,並不需要拍正面,只要拍個背面過渡一下就可以,之後的主要畫面都集中在夜叉身上。
[此時的夜叉族群除了浮舍、彌怒、伐難、應達、金鵬外,還有很多人,都在響應岩王帝君的詔令除滅妖邪,積年累月的戰鬥之中,有無數夜叉因各種各樣的意外橫死戰場,此時五位夜叉也顯露了頭角,各自擁有屬於自己的封號。]
魈本來是並不擅長扮演或者念台詞的,景櫟就讓魈放寬心,畢竟他無需扮演,直接表現出自己就可以。
事實證明,這樣的確是有用的,拍攝到這裡十分的成功。
前置劇情拍攝完畢,之後就是要主拍五夜叉了。
到這裡出了一些問題。
「魈仙人,放輕松,就當你面前的是真正的彌怒仙人就好。」景櫟無奈道。
魈神色忍不住帶上了些愧疚:「抱歉。」
五夜叉一同拍戲的時候,一想到面對的彌怒是帝君扮演的,魈的語氣總是忍不住放的尊敬。
景櫟思考:「這樣吧,直接分開拍攝,雖然鏡頭切換太頻繁會影響觀感,但要是扮演不到位會更不好。」
至於替身就不考慮了,畢竟也沒人能當魈仙人的替身。
畢竟故事性才是最主要的。景櫟是這樣想的。
她穿越前剛升大學不久,專業知識也沒學的太多,比起專業的導演,她的風格更偏向野路子出身,再加上提瓦特的拍攝問題,她的拍攝方式就更隨心所欲了。
其實也是仗著現在提瓦特只有她一個拍電影出名的。只要講好了故事,拍攝上的瑕疵沒關系。
「如何分開拍攝?」魈下意識問道。
「就是把魈仙人你和鐘離先生的鏡頭分開,不用面對面拍攝了。」景櫟打了個比方:「就比如我單獨拍你,你只要對著空氣念出台詞就可以,無需面對鐘離先生了。」
「這倒是新奇的拍攝方法。」鐘離若有所思:「上一部電影並未看你用過。」
「主要是用不到嘛。」景櫟隨口道:「我掌握的拍攝方法多著呢。」
「抱歉。」魈沒忍住,又道了一次歉。
因為他,景櫟不得不調整拍攝方法,魈實在很是在意。
景櫟笑著搖頭:「沒關系的,魈仙人你不用在意這些。」
「是我邀請你來拍電影的,也就是說,你本就無需為電影負責,而是我,為你和電影負責。」她道:「你能答應拍攝我就很高興了,不用擔心太多,這些都是我該考慮的,說到底,還是我占便宜呢。」
魈一怔。
「畢竟我是導演嘛。」景櫟笑了笑。導演就是要統籌一切的。
魈忍不住看向景櫟的眼睛。
明明應該是他這個仙人來遷就來景櫟,結果從相遇一直到現在,都是景櫟在包容他。
她和他所認知的人類都不太相像,明明叫著他仙人,卻一直以一種照顧的方式來對待他......
「景櫟,我們也需要分開拍嗎?」另一邊行秋喊景櫟,他身邊還站著香菱和漢召。
「你們不用,正常拍就好!」景櫟回應喊道。
魈收回了思緒,默認了分開拍攝這件事。
分開拍攝之後,這種情況好了很多,接下來的進程終於順利繼續起來。
關於五夜叉還在的這幾幕,拍了好些天,終於將前半部分的故事拍攝完畢。
景櫟檢查了一遍,雖然分鏡頭多了點,但索性還算流暢。
前半部分拍攝完了,自然要拍攝後半部分了,後半部分就是悲劇了,為了讓扮演夜叉的幾人醞釀好情緒,景櫟還特意放了幾天的假。
後半部分主要就是拍攝四位夜叉各自的結局了。
拍攝香菱的時候,鍋巴甚至也能派上些用場。他能噴火,以至於火夜叉的這一幕拍攝效果十分的良好。
之後的水夜叉和岩夜叉一幕,叫景櫟好一陣感嘆。
上一部電影行秋和鐘離扮演的是敵人的角色,這一部電影兩人雖然並非敵人,但最後還是戰鬥了。
倒是浮舍的結局,景櫟對這一幕猶豫了好一段時間,才決定從側面表現出浮舍的突然失蹤。
如果正面拍的話會失去衝擊力,用別人的扮演表現出對浮舍失蹤的失措,才更真實。
[身邊之人在不斷離去,直到最後也只剩下一位夜叉。
他未曾停下戰鬥,在不斷與璃月的魔物戰鬥,完成自己的職責。
夜色之下,寂寥的荻花州之中,除了路遇之人,還有誰能得見這位獨身一人的降魔大聖呢。]
直到最後的一切落幕,演員休息之時,景櫟捧著攝影機,認真的觀看著拍攝的成果。
清淺的涼風拂過耳畔,停留在了攝影機前。
景櫟狐疑的抬頭。
為什麼她總有一種身邊有人的感覺?
她接著低頭看攝影機。
還存在著,那種略帶好奇的注視感,不是注視她,而是注視著她手中的攝影機,注視著攝影機中正在播放的畫面。
「鐘離先生?」景櫟忍不住抬頭詢問不遠處的鐘離。
鐘離像是明白她想問什麼,抬眼虛虛的看向景櫟身旁的空氣。
清風散去,徒留消散於空中的一聲微不可察的嬉笑之音。很快的,景櫟之前的那種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需在意。」鐘離遙遙的看了眼璃月以北的方向,輕飄飄道。
第39章
既然鐘離說沒事, 那應該就是沒事了。
景櫟很快就管不了太多了,電影拍攝完畢之後,演員是沒有太多的事了, 她這個導演的工作還沒結束,還要繼續忙著。
封面、配樂、宣發、......各種各樣的事需要忙活。
這次的封面照例是她自己排列的, 除此之外,配樂方面的問題也要好好描述效果, 找來的吟游詩人對此很感興趣, 先行觀看了一番電影內容,待看過電影之後,對著景櫟說已經有了思路,然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研究作曲。
鑒於這名吟游詩人還算有名氣, 也不怕他逃單子, 景櫟便也由著他,左右不行的話還有時間另找他人。
索性這個吟游詩人還算靠譜,出關後交給景櫟的曲子十分不錯, 從輕松到磅礡,最後再到悲涼, 轉變的十分自然。
配合拍攝好的電影一起播放,景櫟這個導演都險些掉眼淚, 為五夜叉的結局感到難過。
她最後在為這部電影命名的時候想了很久,干脆用了《護法仙眾夜叉錄》。
本就是講述夜叉的故事, 何必再想些花裡胡哨的名字呢。
准備工作完成後,就要開始首映禮了。
首映禮景櫟辦的一回生二回熟,而且她站穩跟腳後, 發出去的首映禮邀請函基本上少有人拒絕的。
景櫟原本邀請了魈來觀看首映禮的, 結果魈沒有給她回復, 她還以為魈不會來了。
結果首映禮開始之後,正式播放電影時,她發現了站在陰影處環臂而立的少年仙人。
這不還是來了嘛!
對此景櫟暗自好笑。
如她所想的那般,這次的首映禮廣受好評,甚至還有一些擅長書寫之人回去之後專門為此寫了文章,以此贊揚這部《護法仙眾夜叉錄》電影。
文章流落到璃月民眾間,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十分好奇這部新的電影。
因為此前的那部《帝君鎮魔錄》,璃月民眾對於這部電影很是期待。
景櫟干脆趁此時機,努力宣傳這部電影。
噱頭她都想好了。
降魔大聖親自出演主角,保證電影品質良好,故事優越。
璃月人對於仙神的追尋是天生的,這得益於帝君與仙人千年來的護佑,沒有人不崇敬仙人,景櫟宣傳中特意提到了降魔大聖親身出演,一時之間令這部電影還未開始售票,就空前火熱,都想一睹仙人面容。
比之先前的那部《帝君鎮魔錄》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第一部 電影只是與帝君有關,而這第二部電影是切切實實的,由真正的仙人所扮演的,誰不想得見仙人面容呢?就算僅僅是一道屏幕,不是真正得見仙人,璃月人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景櫟開放預售票之後,暫時閑了下來。
無事之時,景櫟一邊等待預售票結果,一邊找出了那些誇贊首映禮電影的文章,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第一篇文章似乎是一個老學究寫的,最開始那個老學究還覺得景櫟隨意拍攝仙神電影是大忌,還想痛批景櫟的行為,後來景櫟笑眯眯的告訴他,電影主角就是降魔大聖本尊扮演的,那個老學究當場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不僅如此,出去之後,老學究還捏著鼻子寫了個份文章誇獎。
[......正是因為夜叉仙人們的奉獻,才有了璃月如今的安穩,然而夜叉仙人的結局卻令人悲痛惋惜,我等又如何敢忘卻仙人們的付出呢......]
當然,這老學究就算誇也是誇的夜叉們,關於電影也只是勉強提到了一些。
景櫟看的好笑,也不在意,又接著看下一篇。
相比上一篇,這一篇就是純粹的在誇贊景櫟的電影了。
[......很感謝景櫟導演,可以讓我看到如此誠意滿滿的電影,情景的轉折也被導演表現的淋漓盡致,由最開始的圓滿,到撕裂開的美好,故事中的結局太令人嘆惋......]
景櫟被誇的心情舒暢。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的字句,皆是哭訴導演景櫟為什麼拍的這麼好,害的他們哭的泣不成聲。
景櫟對此很是無奈,別說他們了,她在看首映禮的電影時,也快哭出來了。
盡管五夜叉經歷了那般的苦難,也在努力生活,為璃月而戰鬥,可是最後的結局確實那般,誰不嘆一聲可惜。
如果是虛假的故事也就罷了,但這就是最真實的歷史,是真實發生的一切怎不叫人遺憾和心痛。
她再沒心情看這些文章,放下這些後,准備出去走走。
預售票通道還未關閉,她出門之時,一眼望去,門口全是排隊之人。
售票員阿燕忙的不可開交,甚至拉上了其余的幾個員工一起幫忙。
景櫟看了一小會,見排隊的人數絲毫沒有減少,甚至還在不斷增加,神色間終於帶上了一點笑意。
她沒去打擾其他人,而是轉身離開了電影院。
路上遇到了那位作曲的吟游詩人。
「景櫟小姐,出來逛街嗎?」吟游詩人溫柔道。
「嗯,正好閑下來,出來逛逛。」景櫟笑道。
「那就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吧。」吟游詩人的聲音很好聽,彈的琴也不錯,不愧是當吟游詩人的。
「您的電影很觸人心弦,相信會無人不曉的。」吟游詩人點了點頭:「我馬上要去下一個國家吟游旅行了,希望我們日後會有緣相見。」
「那我祝你的吟唱可以傳遍七國,成為很棒的吟游詩人。」景櫟祝福他。
吟游詩人溫和道:「謝謝,願風神護佑你。」
目送著吟游詩人遠去,景櫟想起了一件事。
風......蒙德......
景櫟若有所思。說起來,接下來的事也該計劃了。
但左右還有一些時間,景櫟也不急,沒直接回電影院規劃,而是琢磨著去找人。
她想去找鐘離先生,想找他幫忙參謀一下,看看自己的那個想法可不可行。
可以說,因為她來到提瓦特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鐘離,之後的時日鐘離也處處照拂,景櫟感覺鐘離比她親爹還要靠譜。
景爸處處就會坑女兒,而鐘離看起來簡直才更像她的親爹。
景櫟有遇到決定不了的事也會詢問一番鐘離的想法。
確定了,在提瓦特鐘離就是她爹。
景櫟對此十分肯定。
在去尋鐘離的路上,景櫟還遇到了看診回去的白術。
「白術大夫?剛看診回來嗎?」景櫟有些驚奇的看向白術......身邊的小姑娘,一邊向他打招呼,一邊好奇的盯著她。
小姑娘見景櫟看著她,笑的眉眼彎彎,十分可愛。
「呵呵,自然是剛剛回來。」白術笑的十分虛假:「或許景櫟姑娘打招呼時應該直視對方,而不是盯著別人。」
「哈哈哈,瞧白大夫說的,我只是比較好奇這位小姑娘,多看了兩眼。」景櫟打了個哈哈。
白術正要開口,小姑娘已然對著景櫟介紹自己。
「景櫟姐姐好,我是瑤瑤。」小姑娘笑的甜甜的,背籠側掛著的草神之眼閃閃發亮:「早就聽甘雨姐姐說過你啦,而且師父和師姐那裡我也聽說過姐姐你,今天終於見面了!」
景櫟捧住臉,只感覺自己心都快被融化了。
果然是瑤瑤。
好可愛。
而且被叫姐姐了,真的
好乖。
她的師父和師姐......應該就是萍姥姥和香菱了。
原來自己早在小姑娘那裡留下印像了。
「你好啊瑤瑤,初次見面,我是景櫟,這是我正式的介紹哦。」景櫟笑意吟吟的。
「嗯!」瑤瑤用力點頭:「我們正式認識啦。」
白術在旁邊冷眼看了半天,終於出聲:「好了,瑤瑤,你不是還要回去嗎?」
瑤瑤像是才想起來:「啊,差點忘了。」
「嗯?」景櫟發出疑問。
說實話,她有點好奇,瑤瑤怎麼會和白術在一塊。
「是白先生被拜托帶瑤瑤順路回一趟玉京台啦。」瑤瑤笑著說:「甘雨姐姐今天很忙,沒時間來接我了,只能拜托白先生了。」
「原來是這樣啊。」景櫟有些失望不能繼續和蘿莉貼貼了,但想起自己也還有事要辦,就沒再多留。
「那你們快些回去吧。」景櫟笑道。
「嗯嗯,景櫟姐姐,下次見。」瑤瑤說。
「既然如此,景櫟姑娘,我們就先離開了。」白術對景櫟點點頭,帶著瑤瑤走向了玉京台的方向。
景櫟則是去了三碗不過港。
這個時候鐘離先生不一定在往生堂,不過有很大的可能在三碗不過港。
果不其然,景櫟才來到三碗不過港,就看到鐘離在那裡慢悠悠的喝茶。
看到景櫟過來,鐘離臉上帶起了淡淡的笑,抬手招呼她。
「景櫟,你來的正好。」
「啊?」景櫟一愣。什麼正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鐘離笑呵呵的樣子,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有帶摩拉麼?」
鐘離微笑著問道。
景櫟:「......」果然她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雖然但是。
景櫟悲痛的得出一個結論。
不管是故鄉的親爹,還是提瓦特的這個爹,都有不靠譜的時候!
第40章
景櫟好笑:「鐘離先生, 你又忘記帶摩拉了。」
嘴上打趣著,卻也還是幫助鐘離付清了摩拉。
「倒是麻煩你了,摩拉乃身外之物, 我卻是時常會忘記將它帶上。」鐘離笑道。
景櫟坐到了鐘離對面,上方的田鐵嘴還在高聲說書。
「這不算什麼,鐘離先生幫助我良多。」景櫟倒了杯茶,剛剛有些口渴。
「對了, 我是想請教鐘離先生一件事的。」景櫟直奔主題。
「請說。」鐘離點頭, 應聲開口:「如有困惑, 盡可找我解答。」
「這件事......簡單來說,就是我覺得這部電影拍完,應該電影院就可以向別的國家發展擴大了。」景櫟苦惱:「但我有些不知道該第一個向哪個國家發展為好。」
景櫟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發愁,她夢想將電影院開遍七國, 現如今已經徹底占領璃月的市場了,但第一步的邁出十分重要。
如果邁錯了步子,那麼前功盡失。
璃月的地理位置十分不錯, 向北是蒙德,向南是須彌,向西是楓丹, 向東過了海是稻妻。
稻妻現在還在鎖國, 她還不考慮了,剩下的三個國家她還在思考。
「原來你在為此事苦惱。」鐘離若有所思:「可有目標?」
「目前是須彌、楓丹和蒙德這兩個國家。」景櫟細數:「聽說須彌知識盛行,電影到了那邊怕是不吃香, 先除去,我現在最猶豫的是楓丹和蒙德。」
「蒙德比較自由開放, 應該會對電影很包容, 楓丹則是攝影機的產出地, 大概也會對電影接受良好。」景櫟說道:「這就是我比較猶豫的點,這兩個都很好。」
鐘離面色沉靜,輕呷了口茶,靜思片刻,才開口。
「可去蒙德。」他說:「楓丹現如今......局勢不太明朗,且楓丹庭審判一切,很容易被波及。」
景櫟思考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而且如果選蒙德,也有一個好處。
她對那裡熟悉。
一切開始的第一個國家,如果說璃月是和她的故鄉相似,讓她有親切感,那麼蒙德作為她玩游戲時的第一個國家,是她最熟悉的國家。
「那就選擇蒙德吧!」景櫟下定決心。
「哦?不再思考一下嗎?」鐘離笑問。
「這就是思考過後的結果了。」解決了心頭的一件猶豫之事,景櫟十分放松。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既然如此,就不猶豫了。
「而且鐘離先生的建議肯定十分有用,我相信鐘離先生。」景櫟笑著對鐘離道。
鐘離無奈的笑了一下:「我並非是全能的,也會有料之不及的情況,最多因為活的久,能考慮的多些,人生在世,還是要自己多加思考為好。」他對著景櫟諄諄教導。
景櫟點頭,笑了:「是是是,鐘離先生說的對。」更像爹了。
...
這次的預售票十分火熱,景櫟之後查看賬單的時候,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於是在電影終於正式開放的幾天後,景櫟開始雇佣招攬員工了。
這次相比上一次情況不同,上次是初建團隊,這次就是景櫟要開始完善擴大了。
除此之外,她還要找一些可以合作的商人交談,正式確立合作關系。
比如美工、服設、音樂這些東西,這樣之後她就不用費心費力的找人出去采買了,會有專門的渠道送來。
就相當於把原本麻煩的一切變成了簡單的流水線。
對於景櫟擴張團隊的事,上面的凝光也是一路給開綠燈,對此樂見其成。
而且她是在正式放映電影之後才開始擴張團隊的,
電影的影響力,令無數人為了這個進拍攝團隊工作的機會搶破了頭。
景櫟為此忙了好一段時間,一直到海燈節臨近,才終於組織的差不多了。
拍攝團隊完善,她之後的工作也會輕松許多,況且這也算是為她下一步的計劃開路。
現在都忙完了,海燈節的日子,果然要好好的放松一番。
景櫟提前給員工放了假,原本是准備海燈節所需用品的。
「景櫟——」門外有喊聲。
景櫟聽出了外面是行秋的聲音,連忙過去開門。
行秋、香菱和雲堇正笑意吟吟的站在門外,景櫟一開門就看到了湊到面前的三只腦袋。
「景櫟快來!」香菱笑嘻嘻的拉過景櫟的手,將景櫟拽出了門。
「這是做什麼?」跟著三人走的飛快,景櫟連忙問道。
「去萬民堂啊,我們准備弄一桌子菜。」行秋回答了景櫟:「海燈節結束後你就要去蒙德了,趁現在好好聚一聚。」
「是啊,下次再見還不知要多久,而且也有新朋友介紹給你認識。」雲堇彎眼睛。
「大導演天天忙著電影,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行秋哈哈一笑。
「我原本也准備放松的啊。」景櫟追上去輕輕錘了行秋的腦袋一下。
「到啦到啦。」香菱一把推開萬民堂的大門:「我們回來了——」
她對著萬民堂內的幾人喊道。
「終於來了,景櫟。」海燈節也不忘工作的刻晴抬頭,對著景櫟笑著點了點頭。
「好多人。」景櫟驚訝,除了她認識的幾個朋友,還有幾個她並不熟悉的。
「咦?胡桃還沒來嗎?」香菱奇怪道。
「應該快了吧?」開口回話的是一位黑膚的雙辮少女。
「那趁這個時間,景櫟和大家認識一下吧?」雲堇於是道。
「你好啊景櫟,我是辛焱,早就想認識你了,你的電影拍的真不錯,我早就看過好多遍了。」辛焱率先開口,笑著和景櫟打招呼。
景櫟眼前一亮:「你好你好,辛焱,我也早就聽過你了,聽說你搖滾特別好,以後我制作電影的音樂可以找你嗎?」以後她拍攝的電影涉及的肯定更多,辛焱可是搖滾方面的好手,以後完全可以找辛焱幫忙。
「海燈節不談工作哦。」香菱叉腰。
「抱歉抱歉,有些沒轉變過來。」景櫟尷尬道。
辛焱倒是不在意,反而因為景櫟邀請她作曲十分開心:「哈哈哈沒關系的,能為景櫟的電影作曲我也很高興的,這說明景櫟也喜歡搖滾嘛!」
桌旁傳來輕笑聲,景櫟看過去,就見粉發少女彎著眼睛。
「你好,景櫟,我是煙緋,是璃月的律法咨詢師。」粉發的少女落落大方的與景櫟介紹自己:「如果有律法方面的問題,完全可以找我哦。」
「好啊,煙緋,謝謝你。」景櫟也十分開心。
「真是的,都在談工作嘛!」香菱無奈。
「也不算啦。」雲堇笑著道:「你看她們現在就不談了。」
「刻晴還在看工作啊。」香菱看向刻晴,對雲堇道。
「這就沒辦法了,畢竟刻晴真的太忙了。」雲堇嘆氣。
門口傳來敲門聲,香菱過去開門,胡桃和鐘離正站在門外。
「我來啦。」胡桃笑著揮手,輕快的走進來:「哇,人好多啊。」
鐘離對著開門的香菱點了點頭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啊鐘離先生。」香菱在鐘離進門後,關上了門:「好啦,人到齊了。」
「胡桃,晚上好啊。」景櫟對著開心過來的胡桃笑著道。
「晚上好晚上好。」胡桃笑嘻嘻的。
「鐘離先生也來了?」景櫟有些驚奇。
她感覺今天萬民堂這一桌好像都是年輕人,沒想到鐘離這個老年人也被邀請過來了。
「是我拉鐘離來的啦,畢竟海燈節都聚在一起,留他一個人在往生堂太可憐了。」胡桃解釋道。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鐘某不請自來,還要感謝堂主和各位的包容,實在萬分抱歉。」鐘離無奈,還是有禮的開口。
「這個沒什麼問題,本來就是大家聚一聚嘛。」香菱毫不在意。
「說起來,行秋和重雲呢?」胡桃疑問道:「不是人齊了嗎?」
「是啊,行秋去哪了。」景櫟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一直沒聽到行秋的聲音。
「鍋巴也不在了!」香菱連忙環視四周,甚至大喊尋找:「鍋巴——」
「盧——」
有模糊的聲音傳來。
「是後廚吧?」辛焱看向後廚的方向。
香菱直接跑過去,推開了後廚的門,然後驚訝的叫了一聲:「這、這是怎麼了?」
「哦?」鐘離側頭,看向後廚的方向。
「發生了什麼嗎?」煙緋起身,走了過去。
景櫟也連忙跟上去。
後廚內,鍋巴正用力端著一盆水,行秋蹲在一邊,鍋巴和行秋的中間似乎躺著一個人。
「重雲這是怎麼了?」煙緋疑問。
「重雲?」景櫟眯起眼睛,心中有了懷疑,抬眼掃視後廚,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盤辣菜。
「這個......」行秋尷尬道:「重雲誤食了那盤菜,就暈過去了。」
「為何吃了那盤菜會暈過去......」煙緋陷入沉思。
香菱已經走過去幫助鍋巴拿起那盆水:「重雲吃不了辣菜啦。」她感覺自己已經猜到重雲為什麼吃到那盤辣菜了。
「行秋......」景櫟幽幽道:「不會是你對他惡作劇的吧?」
別看行秋看起來是個乖小孩,實則最喜歡對朋友惡作劇開玩笑了,就連景櫟也被行秋坑到過一兩次。
行秋一臉無辜。
索性重雲很快悠悠轉醒,少年似乎迷茫了一會,然後猛地坐起來,憤憤的看向行秋:「行秋!」
「抱歉抱歉。」行秋毫無誠意的道歉,雖然下次還敢。
「你!」重雲氣的不行。
「重雲啊重雲,你快看,這是是景櫟,你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吧!」行秋連忙轉移話題。
單純的重雲很輕易的就被轉移的思緒,連忙站起身,對著景櫟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景櫟姑娘,讓你一來就看到我這幅模樣。」
「我是出自天衡山的方士,重雲,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重雲,我是景櫟,很高興認識你。」景櫟好心道:「順便說一句,你又被行秋轉移走注意力了。」
「哎?景櫟你不要揭穿我啊。」行秋擺手。
重雲扭頭看行秋:「行秋!」
「開飯啦開飯啦。」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麼的香菱直接帶著鍋巴回到了前面,招呼道。
看了半天的煙緋大概明白了經過,笑了一下,也招呼一聲,去了餐桌邊。
「我們先吃飯吧,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找行秋算賬。」景櫟笑著對重雲道。
「好吧。」重雲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擾了大家海燈節聚餐的興致,點了點頭。
只有行秋還在故作難過:「景櫟啊景櫟,就這樣要幫助重雲嗎?我們的友誼呢?」
景櫟笑眯眯的對行秋回道:「行秋,小心哦。」
行秋無奈的長嘆一聲。
餐桌旁大家早已坐好,景櫟三人連忙過去坐下。
「終於開飯啦。」景櫟看著滿桌的佳肴,笑道。
「你是第一次過海燈節,可以好好感受璃月的節日氛圍,對你來說,也算是一場不錯的體驗。」鐘離笑著看向景櫟。
「謝謝您,鐘離先生。」景櫟用力點頭。
她抬眼看著圍聚餐桌的熟悉之人,忍不住微笑起來。
眾人舉起杯子,揚起笑臉:「海燈節快樂!」
雖說海燈節結束之後,她就要離開璃月,去往蒙德,但她還是會記住他們的,她還會回到璃月的,畢竟在提瓦特之中,璃月也是她的家。
窗外的夜空之中,緩緩升起無數海燈,映襯著璃月的繁榮與安樂。
「海燈節快樂!」
第41章
聚餐的休息間隙, 景櫟出門呼吸了一會新鮮的空氣。
也不知道她的故鄉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爸爸媽媽有沒有因為她的消失擔心,盡管提瓦特很有意思, 但她還是有點想家了。
景櫟想到了什麼,轉身尋了個安靜的無人之處。
「魈仙人。」她喚道。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有何事?」
景櫟轉過頭,就見少年仙人環臂站在那裡, 神色清冷, 仿佛游離於這海燈節的熱鬧氣氛之外。
「魈仙人, 今天是海燈節。」景櫟不確定魈會不會注意這個節日,於是提醒道。
魈一怔:「怪不得......」怪不得這些時日野外的行人少了。
景櫟一看魈的表情,就猜到他不知道今日過節。
也不在意,景櫟對著魈揮手, 想叫他過來。
魈沒說話,沉默的走到了景櫟的旁邊。
「魈仙人,璃月真的很繁榮安樂呀。」景櫟笑著道。
「有帝君的庇護與治理, 璃月自然是強盛繁榮。」魈理所當然道。
「但也少不了仙人的付出,與每個璃月人的努力,不是嗎?」景櫟抬眼看向夜空, 天上的數個海燈還未落下, 閃耀著淡淡的光芒,將璃月的夜色染上微光。
魈想起了在他失憶之時,在荻花州清除魔物的那些千岩軍。
即使弱小, 但也有著堅定的信念,與同伴一起可以披巾斬棘, 不畏艱難。
恍惚之間, 他的思緒飄遠。
「魈仙人, 好好看看璃月吧。」
景櫟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魈抬頭凝望著燈火闌珊,飛燈四起。清風攜帶來遠處熱鬧的說話聲,他的眼前仿佛也能看到曾經的兄弟姐妹言笑晏晏的模樣。
是啊,這是他,也是他們所守護的璃月。
如果他們也能看到璃月現今的繁榮景像,會是何種心情呢?
「我看到了......」他輕聲道。
魈輕微的聲音令景櫟愣了一下,下一刻,緩緩笑了起來。
「魈仙人,海燈節快樂。」景櫟笑著對魈說道。
少年仙人微微側臉,金色的眼睛看向景櫟,眼眸在天空中的海燈映照下明亮非常,帶著淡淡的柔和。
「......你也是。」他對景櫟說:「海燈節快樂。」
...
海燈節過去後,景櫟就開始忙著要去蒙德的事了。
雖說現如今她的拍攝團隊齊全,但她並不准備直接帶團隊所有人過去。
帶去也不能也不能直接拍電影,為何要費那般力氣呢。
等到真正拍攝的時候他們再來也是來得及的。
就算是建造新的電影院也可以直接在那邊花摩拉雇人。
景櫟首先是將璃月這邊的電影之事交給了凝光,有凝光在,璃月這邊不可能出什麼亂子。
當然,凝光作為天權星,日理萬機,十分忙碌,不可能將電影管的事事全面,但凝光也是有下屬的,她只要統籌大局就可以,完全可以把細節的方面交給下屬。景櫟並不在意這些,她只要確定是凝光統籌就行,只要不出亂子就行。
而景櫟自己准備先帶幾個人去蒙德,不會帶太多人,只要基本的工作可以完成就行。
她要先看看蒙德的市場怎麼樣,調查一下蒙德人對什麼電影感興趣,事前准備做好,屆時和西風騎士團申請營業也方便。
雖說景櫟完全可以派人來蒙德調查,她只要在璃月等待結果就可以。
但她到底還是不放心,還是自己親自過去比較好。
最關鍵的是另一件事。
景櫟為此等待了將近一年時間。
算算時間,真正的旅行者熒,應該也快醒了吧?
對此景櫟也不確定,她只是大概估測的時間,等她正式前往蒙德,在那個國家安穩下來後,或許就能真正的見到旅行者了。
而不是假冒旅行者身份的深淵王子空。
景櫟期待了很久,旅行者是她回到故鄉的一個希望,雖說等到旅行者恢復曾經的力量可以離開提瓦特這個世界的時候,或許已經很久以後了,但景櫟可以等,有希望就可以,她不在乎。
景櫟為了防止走錯路,專門約了個前往蒙德的商隊一起走。
有熟悉路的人帶路,也不會走錯方向。
雖說有紙質地圖,但並非游戲的那種實時大地圖,紙質的地圖景櫟還是看不太懂。
璃月通往蒙德不止有陸路,還有一條水路,可以從港口坐船順著雲來海前往蒙德的荊夫港,就是太繞了,到荊夫港後還要走到蒙德城。
陸路反倒更加方便一些。
在景櫟和商隊領隊確認了會從石門方向去往蒙德後,景櫟這邊也都准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於是在和幾個好友告別後,唯一有空閑送她的鐘離表示願意送送她,將她送到璃月港口橋前。
商隊和准備好的幾個員工就在那邊等著她。
「此去蒙德,雖說以你的實力已不必擔心魔物襲擊,但還是要萬般小心。」鐘離負手,聲音沉穩。
「放心吧,我現在實力增長的很快,絕對不會有事的。」景櫟信心滿滿。
她的實力自從獲得神之眼之後,就在自然而然的增長著,以往覺得打鬥困難的敵人或魔物,現在甚至不過她一合之敵。
「實力增長的很快麼......」鐘離沉思片刻:「快要到時間了麼......」
「什麼快要到時間?」景櫟聽清了,下意識問。
鐘離看了景櫟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待之後,你會知道的。」就是這個之後是多久就不知道了。
景櫟虛眼看鐘離。
帝君,你怎麼戴化了?
謎語人真的不可取!
鐘離大概真的清楚些什麼,並且也肯定景櫟在之後會經歷,但他就是不說。
景櫟也不再多問,既然鐘離這般肯定,那麼之後她肯定要知道的,雖說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後會知道些什麼。
港口的風一如既往的清涼,工人在卸貨,還有小孩玩鬧的跑來跑去。
兩人走過停靠在港口的眾多商船之時,景櫟注意到今日的船舶多了好些。
停靠在港口的幾艘大船看起來不屬於璃月的風格,且看起來威風凜凜,並非是商運的貨船,而是專門載人來往的客船。
景櫟看到那幾艘船上有士兵在站崗,筆挺站立,毫不動搖,身上穿著的衣物都有些厚重,盡管在璃月溫暖的氣候下,也不見他們脫下厚重的衣物。
「這幾艘船......」景櫟疑問。
鐘離隨意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外國客人初來乍到,陣勢大些罷了。」
「您確定是客人?」景櫟抽了抽嘴角:「那船上的人看起來像是軍律嚴明的士兵......」
誰家客人陣勢這麼大。
看起來倒像是涉及兩國外交方面的大人物。
「你到蒙德之後如果有困難,或許可以找我的一位朋友幫忙。」鐘離說:「我的那位朋友比較愛酒,你可以尋些美酒與他......」
至於之後那位蒙德朋友能不能幫忙......鐘離就不確定了,畢竟那人真不怎麼靠譜。
看出來鐘離在轉移話題,景櫟也沒追問,眨了眨眼,笑意吟吟的對著鐘離道:「我感覺或許求助西風騎士
團更靠譜些。」她開玩笑道。
鐘離在蒙德的朋友,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個不干正事的風神巴巴托斯,現如今他應該正化身名為溫迪的吟游詩人在賣唱吧。
鐘離失笑。
此時迎面走過一名橙發灰衣青年,高瘦的身影獨自走在最前面,身後恭敬的跟隨著幾名黑衣戴著面具的士兵,靜默無聲。
然後與景櫟擦肩而過。
景櫟正側臉,笑著與鐘離說話,也沒注意身旁走過的人如何,就這樣離那人越來越遠。
青年突地停了下來,身後跟隨著的士兵不明所以,但嚴明的紀律還是讓他們跟著上級的動作,停了下來。
青年轉身,抬手扒開擋住他視線的士兵,抬眼注視著越走越遠的景櫟背影。
「大人......?」跟隨的士兵小心的出聲。
青年很快收回了視線:「走吧。」
於是接著向前而去,帶領著士兵走到了景櫟先前注意到了船舶前。
青年沒有上船,而是佇立在下方,揚起嘴角:「去把他們叫下來。」他吩咐士兵。
「璃月七星雖說還在警惕,但到底還是批准了。現在,就要爭取去完成女皇陛下的命令了。」
青年笑的暢快,港口的風微微吹動青年的短發,頭上的紅色面具牢牢戴著,沒有絲毫松動。
第42章
鐘離只將她送到璃月港外, 景櫟與之告別後,很快就上了商隊的車。
商隊選擇的石門這條路都是十分熟悉的老路了,魔物很少, 就算是有魔物出現,也有商隊請來的護衛鏟除魔物。
而且有魔物也都是些弱小的丘丘人或者史萊姆,這一路有護衛在,商隊一行十分安全, 景櫟見護衛都能應付, 便也不多管, 開始興致勃勃的和商隊中的蒙德人聊天,好好認識這個真實的提瓦特大陸上的蒙德。
蒙德人笑的十分開懷:「我們蒙德啊,那可是崇尚自由的國度,提瓦特上的風無處不在, 就和風神大人一樣,時時刻刻護佑著蒙德的子民。」
「你別看我不怎麼回家,但我可是對自己是蒙德人的身份十分自豪啊!游子離鄉, 但我的故鄉永遠在蒙德,風會護佑每一個人。」蒙德人說。
「蒲公英嗎?」景櫟拿了一個十分適合的植物舉例。
蒙德人大笑:「是的,就是蒲公英, 盡管離開家鄉, 但我的靈魂永遠屬於蒙德。」
「我們蒙德人一直相信,就算死在外面,回不去蒙德, 但只要是有風之地,風會將我們的靈魂帶回故鄉, 這是風神大人對我們的護佑。」他的語氣突然低沉下去。
「我們蒙德人, 就算是死, 也不能死在無風之地......」他的目光飄遠,看著車隊越過石門,緩緩跨過璃月的邊界,踏上蒙德的國土。
遠處的白皚之山高高聳立,凝起的雪花永遠落於龍脊雪山,盤旋於山巔的風雪像是一道絢美的白色風景。
他的目光凝望著龍脊雪山,又抬眼看向蒙德地界的青翠欲滴。
「我回家了。」他輕聲說。
景櫟一直沒有說話,沒有打斷這名蒙德人的思緒。
她不知道這名蒙德人在外流浪了多久,又是如何來到了這個商隊工作,現如今,商隊前往蒙德,而這名蒙德人也得以回家。
想到這裡,景櫟忍不住鼻尖一酸。她和這名蒙德人又何嘗不相似呢?她被困在了提瓦特,在外流浪,無法回家,對於故鄉的思念時時刻刻存於她的心中,只有用拍電影這個夢想壓住,才能不去難過。
蒙德人起碼心中還有一個寄托,就算是客死異鄉,風也會將他們的靈魂帶回故鄉。而她不行,她要努力活著,活到可以回家的那一天,不然,她死在了提瓦特,就真是困在了這裡,就連靈魂也沒辦法被帶回家鄉。
而現在,這名蒙德人回家了。
而她還在提瓦特。
「景櫟小姐,等到了蒙德,你一定要嘗嘗我們的蒲公英酒,就在城內的天使的饋贈酒館!」蒙德人收回了心緒,似乎因為回到了蒙德,心情都開朗幾分,笑著建議道。
景櫟的思緒被蒙德人打斷,很快不再沉浸與思念故鄉的想法之中,笑著回應蒙德人:「我聽說過,據聞天使的饋贈酒館就是晨曦酒莊的產業,美酒芬芳,我的朋友也贊嘆過蒲公英酒的醇香,等到了蒙德城,我一定回去試試的。」
蒙德人贊同的點頭:「晨曦酒莊的酒一向美味,就連外國人也十分誇贊的。」
「那邊就是晨曦酒莊了嗎?」景櫟坐在車上,轉頭看去,就見遠處佇立著一座華麗寬大的莊園建築,周邊還建立著幾座小些的房子。
蒙德的地界,這麼大的一座莊園,出來晨曦酒莊大概也沒有其他的莊園了吧。
果不其然,蒙德人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那就是晨曦酒莊。」蒙德人看去,笑道:「原來已經走到這裡了嗎?大概明日就可以到蒙德城了吧。」
「不知道蒙德城內的一切有沒有變,我都好久沒回來了......」蒙德人輕聲道。
進入蒙德地界的時候,天就已經偏昏暗了,現如今已經
慢慢變黑了,領隊也不准備夜晚趕路,直接發下通知停止前進,現在這裡駐扎休息一晚,第二天大概就可以直接到蒙德城了。
景櫟和自己帶來的三名員工很快搭好了帳篷。
兩個帳篷,她和那個女員工睡一起,另外兩個男員工睡一起,這些天的野外駐扎休息都是這般。
天色很快完全黑了下來,索性商隊內生起了幾簇火堆,周圍也全是人,並沒有靜謐的感覺。
景櫟幾人拿出了吃的,吃飽喝足之後,就准備休息了。
至於守夜,那是商隊雇佣的護衛的工作,這些事完全不需要景櫟操心。
...
後半夜的時候,周圍已經靜了下來,景櫟躺在帳篷之中,睡的很沉。
守夜的護衛撥弄著火堆的柴火,與一同守夜的同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明天安全送到,這單就結束了......」
「......哈哈,這單還挺輕松的......」
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調侃著說話。
不遠處的樹叢傳來輕微的晃動聲音,兩名護衛當場警覺。
「誰?!」
再沒動靜。
護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發動神之眼的力量,向著發出聲音的空地釋放一道法術攻擊。
就聽得那處傳來一聲痛呼。
護衛大驚:「有情況!快別睡了!」他的大喊直接將沉睡的眾人驚醒。
與此同時,那原本躲躲藏藏的人也不隱藏了,直接衝出來向著護衛攻擊。
是盜寶團!
盜寶團不僅僅偷盜寶物,更多的時候是劫掠商隊的,商隊有時不僅要防著魔物,還要防止被盜寶團劫掠,畢竟盜寶團的人遍布提瓦特的每個國家,為了寶物與摩拉,他們無處不敢去,屬實的為了錢不要命。
「兄弟們,上,把這個商隊的東西都給我搶了!」盜寶團的領頭大喊著。
景櫟是被外面的大喊聲喊醒的,她迅速慶幸過來,按住欲出去的女員工,直接提著劍就出去了。
她看清了外面被護衛盡力阻攔的敵人是一群人類,當下反應過來,怕是遇到盜寶團了。
盜寶團人多勢眾,且和魔物不一樣,是有智慧的,將護衛打的節節敗退。
盜寶團完全可以拼命攻擊,可是護衛顧及著要保護的商隊眾人,比較束手束腳。
景櫟不再坐視不理,邁步就要前往,要助護衛擊敗盜寶團。
誰料還未到近前,就突覺一陣灼燒之熱從不遠處傳來。
「?」景櫟側頭看去。
「審判——」冷靜的男聲伴隨著自劍而飛出的火焰之鳥,直直的攻向盜寶團。
景櫟睜大眼睛,透過燃燒的火光,看到了立在陰暗處的人影,火系神之眼,還有那紅色的頭發。
突然而至的火焰之鳥將盜寶團打的措手不及,一部分的盜寶團受傷倒地,有僥幸離那道攻擊遠的盜寶團成員紛紛怒目而視。
「是誰?」護衛驚訝不已:「幫手嗎?」
眼看著剩下的盜寶團成員有退卻之意,在慢慢的後退,護衛還在疑惑是誰在幫助他們,也沒反應過來。
景櫟連忙上前:「站住!」她直接揮劍揚起冰雪元素,擴散形成的力量將欲要逃跑的盜寶團紛紛打落倒地,甚至怕他們爬走,冰冷的元素將他們凍於原地。
除非她解開冰凍,或者有相克元素的神之眼擁有者將冰融化,不然盜寶團是沒辦法逃走了。
「幸好景櫟姑娘反應過來了,不然這幫盜寶團就逃走了。」護衛紛紛慶幸道。
聽著外面的爭鬥聲已然平息,躲在帳篷內的商隊人走了出來。
「幸好沒事,幸好沒事。」領隊道。
「剛剛的火焰是......」有個護衛遲疑道。
景櫟看過去。
那幫助了他們的人緩緩走了出來,火光之下,景櫟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火紅色發色的黑衣青年手持雙手劍,面無表情,審視般的打量一行人。
果然,是這位。
景櫟心下肯定。就連現在,這位也還板著個小貓批臉。
「迪盧克老爺!」
那名蒙德人驚訝開口。
第43章
「原來您就是蒙德的迪盧克先生, 久仰久仰!」景櫟猜測迪盧克應該是正在判讀他們的身份,連忙開口:「我們是從璃月過來的商隊, 沒想到會被盜寶團襲擊, 真是太驚險了。」
「要不是您剛剛出現幫忙,我們說不定真要去財消災呢!太感謝您了。」景櫟笑道。
「你自己也可以對付。」迪盧克十分冷靜的指出景櫟話裡的漏洞。
「原來是迪盧克先生出手相助,太謝謝您了。」商隊領隊反應很快, 大笑著湊上前:「雖然可以對付, 但也不能不感謝您,您的熱心之舉也是我們的幸事啊!」
總之巴拉了一大堆, 全是感謝。
景櫟強忍住笑意。
迪盧克沒興趣聽這些感謝, 他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救這個商隊。
「閑聊到此為止, 感謝就不必了,這伙盜寶團膽大包天,盜取了晨曦酒莊的酒,我是尋他們而來的。」他冷淡道:「既然已經將他們扣住,我就帶他們回去了。」
對於商人行商迪盧克沒興趣,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打擊深淵教團和愚人眾的事, 其次就是這些魔物和盜寶團之類的。
這一行人裡也就是景櫟的實力令他多注意了一些,但景櫟非是魔物, 也不是敵人, 他就不准備浪費時間了。
「您請您請!」領隊連忙道。
迪盧克走到盜寶團處, 半蹲下來, 看著凝固住盜寶團的冰塊, 試著拽了拽, 卻發現冰塊十分堅固, 以他的力氣也沒能將盜寶團拽起, 他回頭看了景櫟一眼。
景櫟十分淡定, 在迪盧克回頭看她的時候還對他笑了一下。
迪盧克直接轉頭釋放火元素的力量,將冰塊融化。
至於再次融化對盜寶團造成的傷害......他並不在意。
對待敵人,他向來是能有多冷酷就有多冷酷,融化再次造成傷害並不算什麼,而且也不致死,他可不會管那些。
將盜寶團的人都捆起來,迪盧克盡管拖著這麼多人也不覺沉重,邁步就要回晨曦酒莊。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景櫟一行人,沉默片刻,開口:「接下來的路都有騎士團的人清掃魔物,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他指的是剛才的事。
領隊反應過來,連忙道謝:「多謝提醒!」
迪盧克點頭:「那我走了。」說罷,終於拖著盜寶團,離開了這裡。
「迪盧克老爺真是個好人啊!」領隊感嘆。
「是啊是啊!」那名蒙德人點頭應和,一臉敬佩。
景櫟笑了:「快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啊對,明天應該就能順利進蒙德城了,早些休息!」領隊點頭同意,於是很快離開安撫商隊眾人。
景櫟打了個哈欠,也轉身回到了帳篷內,女員工一直蹲在帳篷裡,就連剛才也沒出去。
「老板,沒事了?」女員工問。
「沒事了,睡覺!」景櫟擺手,鑽進了自己的窩裡,接著睡了過去。
...
第二日,商隊收拾好之後,就順著路接著前往蒙德城。
的確如同迪盧克所說,接下來的路再未遇到魔物或者盜寶團,應該是騎士團的人清理了吧。
一路順遂,在下午時分,商隊終於到了蒙德城,景櫟也和領隊正式分道揚鑣。
現在的時間,大概過一會天就會黑了,景櫟擔心今天晚上會沒地方住,於是在獵鹿人餐廳定了一桌吃的,先安頓好員工,讓他們在這裡等她,然後直接趕去了西風騎士團。
蒙德雖然是崇尚自由的國家,但也是以自己國家的安全為重的,作為其他國家的人口,景櫟必須先在西風騎士團那裡取得證明,才可以順利在蒙德住
下。
也不知道她趕的時間算不算巧,這個時候西風騎士團剛好有空閑,她一過去,守門的騎士就告知她可以進去了,可以直接去見代理團長。
「謝謝!」景櫟感激道。
然後進入了西風騎士團內部。
騎士團內就和她以前在游戲中見到的差不多,敞亮的大廳,一樓是幾個關著門的辦公室,不過上二樓的地方有騎士把守,大概是很重要的地方。
景櫟收回視線,直接按照騎士所說,敲響了代理團長的辦公室門。
她才敲響,辦公室內就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請進。」
景櫟推開了門,走進辦公室。
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蒲公英騎士,琴,此時正在辦公桌後,正襟危坐,沒有處理手下的文件,而是用目光注視著走進來的景櫟。
「您好,琴團長,我是來自璃月的電影導演,景櫟。」景櫟主動開口介紹自己。
「你好,景櫟小姐。」琴見景櫟看起來很年輕,且笑意吟吟的模樣,也沒太過嚴肅,而是溫和道:「請問你來騎士團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景櫟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是這樣的,琴團長,我自璃月來到蒙德,是想要繼續自己的電影事業,在這裡開設電影院分院......」她將這些事講了出來,之後還將准備好的文件交給琴。
這些文件是她在璃月開的證明,還印有總務司的印章,上面講了一些電影的基本情況和她的電影院情況,這樣琴看到的時候就會確認她的確是真正來做生意的,而非借了個名頭肆意妄為的。
琴看了文件片刻,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向景櫟:「景櫟小姐,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證明大概要明日才能下發給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她溫和道。
「好的,謝謝您,琴團長,那我就先離開啦。」景櫟笑道,流程什麼的都沒問題,就等明日證明下發了。
「願風神護佑你,景櫟小姐。」琴應聲道。
揮別了琴團長,景櫟又去了獵鹿人餐廳,與幾個員工好好吃了一頓正經的熱乎飯。
吃飽喝足,本身又不差錢,景櫟想直接去蒙德最好的旅店先住幾天,等到找好新房子後,再搬出去。
誰料她剛來到歌德大酒店,就得知現在這裡早就被人征用了,而征用者令景櫟驚訝不已。
愚人眾。
這個時候愚人眾已經征用了歌德大酒店,也就是說,他們已經來到蒙德了,或許現在就在想辦法謀奪風神之心。
並非是劇情開始愚人眾才開始奪取的,而是旅行者來之前,愚人眾就已經在謀劃了。
蒙德是第一個,璃月是第二個......
景櫟突地想起離開璃月之時,自己在港口所見的那幾艘大船。
船上之人明顯不是什麼普通的客人。當時景櫟見鐘離明顯不願多談的樣子,就沒有追問,況且她那時要離開了,也就沒怎麼在意。
現在想來,怕是那幾艘船上的人,就是愚人眾了。
至冬開始行動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愚人眾末席執行官公子,大概已經將北國銀行當做自己的根據地了。
「老板,我們要不另找一家吧?」員工詢問。
景櫟回過神來,舒了一口氣,算了,現在想那麼多干嘛,那些神都不著急,她也犯不上為他們擔心。
先顧好自己吧。
「好,那我們換一家吧。」景櫟同意了員工了話,很快帶著幾人另外找了一家旅店,雖比不上歌德大酒店,但也算是不錯了。
景櫟開了四個房間,一人一間。自從電影火爆之後,她並不差錢,既然不差錢了,生活上當然要好好享受,絕不能虧待自己。
在旅店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景櫟想起今日還要去取證明,也沒拖中午或者下午,早早的起來就去了騎士團。
結果來到騎士團的時候,卻與一隊騎士在門口撞上了。
這似乎是個騎兵小隊,正押送著數名罪犯進入騎士團,大概是准備關押起來。
景櫟干脆就站在了門口,等著他們這一行騎兵先行進去,左右她不著急。
她打量著他們。
為首的青年黑膚藍發,還戴了個黑色的眼罩遮擋住一只眼睛,此時正慢悠悠的看著騎兵們押送著一個個罪犯進入騎士團內部,他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
看這樣子,這人似乎是凱亞?
等等,她怎麼覺得這伙罪犯的樣子有些眼熟呢?
景櫟盯著被送進去的那一個個罪犯,看著他們眼熟的衣服,有些眼熟的樣子。漸漸的,她的表情麻木起來。
這些人,她大概可能,真的認識。
這不就是當時襲擊他們商隊的那伙盜寶團嗎?!
她記得那伙盜寶團明明被迪盧克帶走了,然而現在,卻落到了凱亞的手裡,現在大概即將進入騎士團的大牢關押,對於這些盜寶團來說,大概真是命運多舛。
大概是景櫟震驚的表情和視線太明顯了,凱亞察覺到了,轉過頭看向了她。
凱亞的視線從景櫟的穿著打扮,還有相貌與神之眼上略過,一瞬之間,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神色帶上了興趣的笑意。
「這位小姐,你看起來很面生啊,是剛來蒙德嗎?」青年笑意盈盈的看著景櫟,主動朝著她搭話了。
看起來好看的外表與和善的神色下,是猜不出來的萬般心思。
第44章
「你是?」景櫟默默後退一步, 然後適時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哈哈,在下凱亞, 是這西風騎士團的騎兵隊長, 不知小姐怎麼稱呼?」他跟著向前邁了一步,笑眯眯的。
我覺得你不懷好意!
當然,心裡這麼想, 景櫟面上帶著平靜的笑意:「你好凱亞隊長, 我是來自璃月的一個電影導演,你可以叫我景櫟。」
「電影導演啊......」凱亞若有所思, 臉上帶著笑:「景櫟小姐初來蒙德, 來者是客, 不如我帶你熟悉熟悉吧?」
「會不會太麻煩了?」景櫟裝作擔憂問道。
有點不對勁,凱亞到底是為什麼這麼主動接近她?他可不是什麼善良熱心的性格,這般主動靠近,必然有所圖謀,再或者是試探?但她有什麼可試探的?
一個普通的電影導演,最多就是因為神之眼的原因實力強了些。
景櫟忍不住心中一苦, 不會吧不會吧,難不成就因為這些, 凱亞對她心中存疑, 然後想要試探?
不過如果只是試探, 倒也不算什麼, 畢竟她行得正坐的直, 試探也試探不出什麼。
「怎麼會呢, 你是客人, 陪著客人了解蒙德是正事啊。」凱亞佯作驚訝的樣子:「放心吧, 景櫟,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最後連名字都叫上了。
景櫟默認了。她本來也沒什麼需要隱藏的地方,也不怕凱亞的試探,而且有個對蒙德熟悉的人幫助,她可以盡快熟悉市場,凱亞的確是個好的選擇......
「真是太謝謝你了凱亞隊長!」景櫟想通之後,立馬熱情起來:「如果你方便的話,不如等我取完證明吧,馬上就好的!」
「然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解一下蒙德,太感謝您了!」
「沒關系沒關系,你才來蒙德,一樣要感受一下這裡的風格,還有酒館的美酒也一定要試一下......」凱亞也熱情的回話,笑的十分開朗。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兩人已經相談甚歡,看那樣子,兩人都十分感動,想將對方引為自己的知己,甚至親切的稱呼對方為摯友。
用時不過短短的半個小時。
估算著琴那邊應該是空閑下來了,景櫟十分不舍的與凱亞道別:「摯友,我去取證明了,一會見!」
「摯友,你放心去吧,我在這等你!」凱亞也十分不舍,但還是大度道。
兩人分開,直到看不到對方後,紛紛沉下臉,罵了對方一句老狐狸。
景櫟覺得好氣,這個凱亞肯定心肝都是黑的,而且他好能演,干脆別叫孔雀了,直接叫戲精好了。
一想到取完證明之後,還要接著和他相處一天,景櫟就覺得胃疼。
她感覺自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不答應了,她還不如花錢雇個人帶她熟悉市場呢!
但答應也答應了,臨時反悔也不知道凱亞那個老狐狸會怎麼想,景櫟咬牙。自己答應下來的,跪著也要堅持下去。
敲開了琴的辦公室門,景櫟進去後,見琴還伏在辦公桌上寫著東西。
「琴團長,我來取證明了。」景櫟笑道。
「啊,景櫟小姐你來了。」琴抬頭,語氣溫和的說著話,一邊從文件中拿出那張已經准備好的證明,然後遞給景櫟。
「請收好,這個是你在蒙德期間的必要證明,一定不要丟失。」
琴之後又說了一些注意的事項,景櫟全程沒有打斷,認真聽琴說完,才鄭重的謝過她:「謝謝您,琴團長。」
「不用謝,這是我份內之事。」琴應聲道。
看著琴還有事要處理,景櫟沒再多留,告辭之後,離開了騎士團。
走出門口時,除了門口站崗的騎士,
景櫟並未看到凱亞的蹤影。
難不成走了?
景櫟陷入沉思之時,突地感覺身後有什麼接近,不動聲色向前一步,躲開了什麼。
她轉過頭,剛好看到凱亞手停留在半空中,看位置,如果她剛才不動的話,大概會落到她的肩膀上。
凱亞自然的收回手,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般:「摯友是在找我嗎?」
「是啊,剛出來沒看到你,我還疑惑呢。」景櫟回答:「摯友,你剛剛去哪了嗎?」
「我去處理了一下那些盜寶團,很快就回來了,沒讓你等太久吧?」凱亞自然道。
「怎麼會,我也才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讓摯友你等太久,我真的會良心不安的。」
兩人寒暄了一會,凱亞提出了帶景櫟在蒙德逛逛,景櫟欣然應允。
凱亞帶著景櫟在蒙德到處晃悠,景櫟借此打探市場情況,倒是有了好一番收獲。
就是凱亞總是會用各種方式試探,景櫟一概裝作不知,將自己在璃月的電影事業講的興致勃勃。
幾次試探下來,凱亞也確定了,景櫟的確只是個拍電影的,並沒有其他的什麼身份,武力值高大概只是因為曾經和璃月的仙人修行過。
有關於璃月的仙人,凱亞也是知道一些的。
這麼一看的話,景櫟的身份也算是有份量了。
「摯友,想試試蒲公英酒嗎?」凱亞提建議:「蒙德的蒲公英酒可是一絕的,就在前面的天使的饋贈,保證你會喜歡。」
「我也早就有所耳聞了,今天一定要試試。」景櫟十分好奇。
蒲公英酒她真的聽到好多次了,就連鐘離先生都誇贊,那一定很不錯吧?
想起自己酒量還不錯的景櫟點頭同意了。
她實在是想試試,這個蒲公英酒的味道如何。
凱亞笑的更開心了,能在上班期間來喝酒,真是特別快樂。
兩人本來就距離天使的饋贈酒館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地方。
凱亞推開了酒館門。
「沒想到迪盧克老爺今天居然在。」凱亞揚眉,對景櫟道:「今天你有口福嘍。」
景櫟從凱亞身後看過去,就看到迪盧克正站在吧台後,神色冷淡的擦酒杯:「上班時間來喝酒,騎士團這般懶散,倒是讓我漲見識了。」
他抬眼看到了凱亞身後景櫟,神色頓了一下,很明顯記起了她,淡淡的對她點了點頭。
第45章
「這可就冤枉我了。」凱亞走過去, 自然的坐在吧台前:「帶客人熟悉蒙德,也是騎士團的工作內容之一呀, 這是在辦正事。」他說的十分義正言辭。
「呵。」迪盧克的回應是嘲諷一笑。
「快來坐吧摯友, 今天我請客。」凱亞對著景櫟招手,笑意盈盈的道。
「來了來了。」景櫟連忙收回打量的視線,走了過來, 坐到了凱亞旁邊。
「我要一杯午後之死, 摯友的話,來一杯蒲公英酒吧。」凱亞自然的點單。
對於凱亞的點單, 迪盧克理都沒理, 轉頭看向景櫟:「確定嗎?如果酒量不好, 建議換一杯果汁。」對於女士,他還是很紳士的,怎麼說也是貴族。
雖然景櫟看起來成年了,但她長的就像乖乖女,怕是從小到大都沒來過酒館,迪盧克可不確定她喝醉後會不會發生什麼, 比如被套個話什麼的。
「哎呀,迪盧克老爺, 怎麼說也是我帶著她來這的, 你這一副不放心的樣子做什麼, 要相信我的人品啊。」凱亞攤了攤手, 一臉無奈的樣子。
迪盧克冷漠:「哪個正經的騎士會帶女孩到酒館喝酒。」
凱亞轉頭看向景櫟:「摯友, 你可要相信我啊, 我是真心想讓你試試蒲公英酒的!」說不通迪盧克, 他還說不通景櫟嗎!
凱亞說的情真意切, 那樣子, 可憐兮兮的。
景櫟一臉感動:「摯友,我相信你,就要蒲公英酒了!」當然,她相信的是自己的酒量。
她就不信了,老白干二鍋頭都沒事,這個蒲公英酒還能灌醉她?
一旁原本還想再勸勸的迪盧克將話咽了下去,一臉冷漠,轉身就給她弄蒲公英酒。
得,兩個狐狸在互演,他勸什麼,再勸就不禮貌了。
一杯午後之死,一杯蒲公英酒,迪盧克將兩杯端上來後,就面無表情的接著擦自己的杯子,不再理會凱亞和景櫟。
站在門口的吟游詩人在悠然的彈唱,不遠處的幾桌坐著喝酒的客人,在大談特談。
景櫟拿起酒杯,看著酒杯內的蒲公英酒晶瑩剔透,顏色讓人的觀感很好。
凱亞已經拿起午後之死喝了起來。
景櫟舉起杯子,聞了一下,然後小心的喝了一口。
很不錯,只能說,不愧是蒲公英酒。
酒中是滿溢的蒲公英香氣,帶著淡淡的酒香,入口之後順滑無比,在景櫟看來,是真的十分好喝。
剛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大概是後反勁的酒,景櫟覺得還好,她的酒量可以撐住。
一口接一口,一杯蒲公英酒很快被她喝完,景櫟覺得不錯,然後興致勃勃的問迪盧克:「迪盧克先生,我聽說你們這還有個蘋果酒也不錯,再來一杯吧。」
迪盧克挺意外的,沒想到景櫟酒量似乎還不錯。
「稍等。」迪盧克點頭,又接著調酒去了。
一旁的凱亞湊過來:「摯友,你的酒量看起來很好啊。」
「還好還好。」景櫟謙虛道。
「哈哈,別謙虛啦,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凱亞笑了。
景櫟微笑。
然後凱亞就被景櫟喝趴下了。
喝的神志不清,攤在吧台上起都起不來。
而景櫟一直面帶微笑,臉上紅都沒紅,一直都是白皙的。
喝完了最後一杯酒,景櫟看了看失去意識的凱亞,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看這樣子,他大概是請不了客了。
迪盧克一言難盡,看著凱亞的表情十分嫌棄,太弱了,居然喝不過對方。
「迪盧克先生,這些酒多少摩拉?」景櫟詢問。
「你無需付賬,他的賬單我會記上的。
」迪盧克說道。
景櫟放心了:「那就好。」她還擔心喝這麼多酒,摩拉不夠付呢。
「那他怎麼辦?」景櫟看凱亞,詢問迪盧克:「喝醉成這樣,還能回去嗎?」
迪盧克沉思片刻,然後轉頭叫住喝完酒要離開的兩個騎士。
「等一下。」迪盧克指著凱亞,道:「順便把你們的隊長送回去吧。」
「凱亞隊長喝了這麼多麼。」騎士驚訝,還是走過來扶起凱亞。
「那迪盧克老爺,我們先離開了。」另一名騎士道。
迪盧克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看著兩名騎士將凱亞攙扶離開,景櫟思考了一會,便也准備離開了。
「迪盧克先生,那我也走了。」景櫟笑道。
迪盧克則突然問話:「他為什麼接觸你?」
據他所知,景櫟大概才來到蒙德兩天,或許准確的說,算是一天吧。
凱亞這般熱情接待,他可不覺得凱亞沒什麼目的。
而且很明顯的,景櫟似乎也看出了凱亞的主動接近,反而開始和他互演起來。
明白迪盧克口中的他指的是凱亞,景櫟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啊,迪盧克先生,今天早上我還在等著取證明呢,就遇到他在押送盜寶團。」
「盜寶團?」迪盧克一怔,這才想起來,那伙盜寶團,是自己審訊完畢,沒什麼用處之後,扔給凱亞的。
微微眯起眼睛。凱亞不會是因為他當時所說的話,進而覺得景櫟有大來歷把?
當時他將盜寶團扔給凱亞後,凱亞還問了這盜寶團哪來的,迪盧克就隨口將景櫟和那商隊的事說了出來。
不過既然騎士團那邊已經通過了景櫟的證明,那麼她的的確確就是個來自璃月的導演了。
這點應該不會有錯的,雖說他看不上騎士團,但現如今的代理團長琴的確是個負責的人。
等到明日,等到凱亞查看完了資料,怕是就會明白自己多疑錯了地方了。
迪盧克看笑話般的等著。
「迪盧克先生?」
景櫟的聲音將他叫回神。
迪盧克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大概明日他就不會來找你了。」
景櫟也想到了這層,表情輕松起來:「那還不錯。」
「先走啦,迪盧克先生,您的酒很不錯,感謝招待。」景櫟跳下座位。
吧台的座位比較高,她坐在上面的時候腿都不著地。
「歡迎下次光臨。」迪盧克對著景櫟點點頭,目送她推開門離開了酒館。
...
第二日,果不其然,凱亞沒在過來。
景櫟樂的清閑,在凱亞帶她走遍蒙德城的那天,她已經大致清楚路線了,之後的工作就是和員工考察市場詳情。
景櫟甚至拿了個小本本記下蒙德城居民的對電影的意願和想法。
蒙德是風的城市,風神巴巴托斯自由的理念,令他的子民也多是放蕩不羈,想法也是多種多樣。
景櫟去了教堂,拜訪了修女們。
「如果拍電影的話,你們更想看到有關於什麼的電影呢?」景櫟虛心請教。
「當然是巴巴托斯大人!」維多利亞修女虔誠道:「巴巴托斯大人為我們不再受暴君壓迫,為了我們不被貴族奴役,帶領我們掀起反抗的旗幟,為了自由,巴巴托斯大人甚至放棄了統治蒙德......巴巴托斯大人是偉大的神明,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看到巴巴托斯大人的身姿啊......」
景櫟點頭,明白了,修女要看有關風神的電影。
蒙德不像璃月那般受限,拍個有關帝君的電影還擔心帝君責怪,這裡十分自由,拍個有關風神的電影,蒙德人
十分樂見其成。
畢竟風神自己都不管蒙德的事,能在電影中見到風神,即便是假的,那也是個很好的寄托。
景櫟突然想到一件事,話說,等到旅行者到璃月,帝君假死退休,不明真相的璃月人說不定還會接著看她拍的《帝君鎮魔錄》,把電影中的帝君當代餐,懷念帝君還在的時候。
懂了,等到那時候,她還能賺一筆。
她又問了問旁邊的祈禮牧師芭芭拉:「芭芭拉小姐,你的想法呢?」
「當然也是巴巴托斯大人啊。」芭芭拉溫柔的笑著回道。
景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換個地方,教堂都是風神信徒,想看的電影也肯定是風神。
她拿著小本本有來到了城門前,隨機尋找路人詢問。
「當然是暗夜英雄的電影!」不知名的某唐娜小姐捂著臉,害羞道:「黑暗的蒙德夜晚,危險的入侵魔物,暗夜英雄從天而降......」
「但是迪盧克老爺也很好啊,觥籌交錯的舞會之上,迪盧克老爺紳士的邀請我跳舞......」
「嗚嗚,好難選啊,我太花心了......」
景櫟看著自顧自沉浸於自己心緒中的少女,默默記上,然後退開,接著詢問別人。
「要問我的話,可能更想看有關於溫妮莎大人的電影。」巡邏騎士撓頭:「當初的蒙德處於黑暗的被貴族奴役時期,是風神大人和溫妮莎大人推翻貴族的統治,還人們自由。」
拍溫妮莎也不錯啊,在蒙德,溫妮莎顯然是蒙德人心中的大英雄。
又詢問了一些人,直到最後,最為適合又人氣高的兩個,就是溫妮莎和風神。
景櫟有些苦惱,拍哪個好呢?
溫妮莎是納塔人,雖說這些天她也看到過一些納塔人在蒙德內行走,但真的能找到符合的人選嗎?
而風神巴巴托斯這部,如果可以,她更想找到風神本人拍攝,但風神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哪浪呢,她可不一定能找到對方。
「你在煩惱什麼呢?」
有人來到她的旁邊,溫柔的問她。
「我在煩惱該拍哪個電影。」景櫟嘆氣。
「溫妮莎這一部不錯哦。」那人笑著說道。
景櫟點點頭,的確,她也更加傾向於先拍有關溫妮莎的電影。
「有關於溫妮莎,那是遙遠的詩篇,如果你能將她的信念與故事拍出,或許蒙德也能更加從容的遵循屬於自己的自由。」那人輕輕說,帶著笑意。
「好像也是......」景櫟摸了摸下巴。
「遵循你自己的想法吧,在這個包容的國度,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的。」那人說。
景櫟點頭,覺得這人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能這般開導自己,她抬起頭,剛想道謝:「謝......」
抬頭看到那人的瞬間,她呆住了。
第46章
那人歪了歪頭, 眨著大眼睛:「誒嘿。」
景櫟好半天才從驚訝中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景櫟震驚的看著少年,看著他青色的眼睛,頭上的帽子和花, 還有手中的琴和背上的綠色披風。
「溫迪!」
「你認識我嗎?」少年笑著問。
「當然認識你!」景櫟肯定的說。
溫迪疑惑的湊近:「咦?難不成老爺子和你提到過我?」
景櫟也察覺到不對:「你也認識我?」
「是啊!不過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溫迪點頭。
景櫟:「???」
什麼情況, 他們兩個都認識對方, 而且還都是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景櫟狐疑的盯著溫迪,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溫迪認識自己......等等,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拍完《護法仙眾夜叉錄》的時候,她感覺到身邊似乎有人, 但是又什麼都看不見, 當時她找鐘離, 鐘離告訴她沒什麼事。
最關鍵的是,那時候, 她從風中聽到了笑聲!
「當時我拍完電影, 是不是你在偷看的?」景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盯著溫迪的目光也從懷疑到確定。
溫迪並沒有否認, 承認的很快:「是我哦, 沒想到你猜出我是誰了。」
「真的不是老爺子告訴你的嗎?」溫迪眨眨眼, 笑著看景櫟。
「誒嘿,你猜。」景櫟微微一笑。
溫迪苦惱的摸了摸下巴:「這樣麼......所以你是怎麼認識我的,不會也不告訴我吧?」
「哈哈, 這當然......」景櫟笑彎眼睛:「也不告訴你。」
「誒?」溫迪睜大眼睛, 青色的眸子干淨清澈, 可憐兮兮的盯著景櫟:「真的真的不可以嗎?」
景櫟緩緩後退一步。
要命, 這個風神好會撒嬌。
「對了, 你願意拍電影嗎?」景櫟連忙轉移話題, 興奮的問。
溫迪出現的話, 她可以直接拍風神的那部電影了!
這不得趕緊問問?
「或許你可以先拍溫妮莎那部電影。」溫迪眨眨眼,沒有直接拒絕。
「你不願意拍電影嗎?」景櫟疑惑的問道。
「現在還不是我出現的時機哦,等到之後我一定會和你一起拍電影的。」溫迪溫柔道。
景櫟有些恍然。現在不是他出現的時機......是說愚人眾嗎?因為要以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方法將神之心交給至冬女皇,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大概在等一個出現的時機吧?
也就是旅行者到達蒙德的時候。
「那好吧,之後我拍電影一定會找你的。」景櫟也不堅持,大不了晚些再拍吧,她不著急,先拍溫妮莎的電影也很好。
「好啊,謝謝你給我留個角色。」溫迪側了側臉,笑了一下:「你的員工找來了,我就先走了。」
「下次再見吧。」溫迪輕快的轉身,眨眼之間就消失了蹤跡,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下一刻,一名員工遠遠跑來,正是衝著她的方向,一邊揮手一邊喊她。
「老板——」員工大喊。
看起來十分著急的樣子。
「怎麼了?」景櫟有些疑惑,她帶過來的幾個員工都挺沉穩的,是發生了什麼,才會這樣著急?
「老板,給你。」員工終於跑到近前,呼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
景櫟疑惑的拿起來一看。
邀請函?
景櫟皺眉,她才來蒙德,誰會給她邀請函?
「從哪裡來的?」景櫟詢問員工,這個邀請函來的太奇怪了。
「是我路過歌德大酒店的時候,有個愚人眾的士兵叫住了我,然後讓我把這個邀請函給你。」員工說:「他們還說,是一位執行官大人給您的?」
景櫟:「???」
愚人眾執行官好端端的給她送什麼邀請函?而且她好像也不認識什麼執行官吧?
景櫟覺得世界太奇幻了,當然,更有可能這個邀請函來者不善,但她好像也沒得罪或者認識哪個執行官。
「他們有說是第幾席執行官嗎?」景櫟連忙問。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我問了,但是他們沒說。」員工忙道。
景櫟陷入了沉思。既然是愚人眾執行官送來的邀請函,遮遮掩掩的做什麼?為何不告訴她是誰?
她想了想,直接拆開了邀請函的外皮,將內裡的真正邀請函拿了出來。
【景櫟姑娘敬啟:
三日後下午三時,歌德大酒店將會舉辦一場舞會形式的拍賣會,屆時還請賞臉參加。
——愚人眾執行官。】
所以說這個邀請函也沒寫是哪個執行官邀請的。
頭疼的感覺又來了,她不會卷進什麼大事了吧?
愚人眾目前在蒙德的執行官,她記得是女士吧?
會是女士邀請的嗎?但說實話,她從未與女士有過交集,而且自己只在璃月出一點名,在蒙德就是個無名人士,就連門口賣花的姑娘說不定都比她有名。女士沒道理來邀請她。
「老板......這個邀請,你准備怎麼辦?」員工小心的問。
來自至冬國的愚人眾因為其十分強硬的外交風格,在其他國家十分不討喜,就連民眾也聽說過他們的凶名。
更何況是愚人眾的執行官。
景櫟沒有說話,沉著臉分析會是誰給她的邀請函。
從邀請函入手。
首先,對方稱呼她為姑娘。這是璃月的叫法,對於女生,其它國家更傾向於稱呼小姐,只有璃月因為傳承良久的文化,比較喜歡稱呼姑娘。
其次,既然會給她邀請函,那麼就證明這個執行官定是與她有過交集。
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任何執行官,那麼就是間接交集了。
璃月人,且與她有過間接交集的執行官,她印像中的確有那麼一個,但有點沒道理啊。
富人。
當時她和深淵王子發現了富人派遣愚人眾先遣隊攻擊古岩龍蜥,並將這件事上報了璃月七星,自那以後,她根本沒有再管這件事,甚至都沒聽到什麼消息。
會是富人在她剛離開璃月來到蒙德,就給她送了邀請函嗎?
但是......
景櫟輕輕晃了晃邀請函,思考著。
而且這個到底是什麼個什麼拍賣會?會不會有危險?
假如真是富人,他又為何給她邀請函呢?她最多就是破壞了一次愚人眾先遣隊的任務,其他也沒做什麼吧?
「小陳,幫我個忙。」景櫟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叫了員工。
「老板,你盡管吩咐!」名為小陳的員工用力點頭:「我一定竭盡全力!」
「不是什麼大事。」景櫟道:「就是需要你幫我打聽一下,這個拍賣會的消息,是什麼拍賣會,主辦人是誰,除了我還有其他人收到邀請函了嗎......」
這些應該都不是什麼秘密,如果愚人眾的這場拍賣會是正常的,經過西風騎士團的批准的,那麼外面肯定會有流通的消息,也不必太過擔心危險。
但假如這場拍賣會,外面沒有絲毫風聲,她就要考慮考慮了愚人眾這樣做的目的了。
「老板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小陳拍著胸脯和景櫟保證,然後就直接去辦事了。
看著小陳離開的背影,景櫟再次低頭看著手中的邀請函。
她可不會什麼都自己扛著,既然身處蒙德,就要積極尋求西風騎士團的幫助啊!
等去了騎士團裡,見到了琴團長,她總能清楚這是個什麼拍賣會了吧?
至於讓小陳幫助她打聽消息......這是做兩手准備。
景櫟抬頭看了看天色,還不算晚。
於是她沒有再猶豫,直接向著騎士團的方向走去。
第47章
再次來到騎士團, 景櫟熟門熟路。
她來到琴團長的辦公室前,剛要敲門,門就被從內拉開。
凱亞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
「呦, 是你啊, 今天怎麼有空來這了?」凱亞挑眉, 關上辦公室的門後,就站在門口和景櫟打招呼。
「咦?不叫我摯友了?」景櫟佯裝驚訝。此刻心中已然明了,看來凱亞是看過了關於她的文件,知道懷疑錯了人。
「那自然是因為我們的友誼已經不需要喊摯友來表達了!」凱亞絲毫不慌, 十分自然的回答景櫟的話:「放心吧!景櫟, 你可是我的摯友啊!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虛偽的稱呼來表示了!」
「所以那時候你在和我虛與委蛇?」景櫟環臂, 似笑非笑。
「冤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這只是比喻, 比喻我們的友誼更上一層樓。」凱亞攤手:「怎麼可能是虛與委蛇呢?」
「......」景櫟默然失語。雖然但是, 這都能圓?
「......你說得對。」景櫟沉默半晌, 還是說道:「但是我好喜歡摯友這個稱呼啊, 不如我們接著稱呼摯友吧。」
「當然可以, 摯友。」凱亞從善如流, 十分自然。
你為什麼能這麼自然啊!
景櫟果斷放棄,她真的比不過凱亞厚臉皮。
「好了,說正事, 我是有事來找琴團長的。」景櫟擺擺手, 想讓凱亞讓開, 別站門口堵著。
「嗯?有遇到什麼困難嗎?需要你的摯友幫忙嗎?」凱亞笑著側身, 調侃道。
「不用!」景櫟現如今覺得, 摯友這個詞太可怕了, 果斷拒絕。
「好吧。」凱亞聳了聳肩, 轉身幫著景櫟敲了敲門,得到裡面的一句進來,推開了門。
「請吧,摯友。」凱亞伸出手向著門內,對著景櫟笑道。
景櫟自動過濾了凱亞的話,走進了辦公室。
身後凱亞也跟著走了進來,自然而然的關上了門。
「景櫟小姐,下午好,是有什麼事嗎?」琴團長對著景櫟點頭,溫和的開口。
「琴團長,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愚人眾是否在最近要舉辦一個拍賣會?」景櫟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
凱亞靠在書架邊,聽聞了景櫟的問題,眯了眯眼睛。
「我這裡並沒有愚人眾要舉辦拍賣會的消息。」琴搖了搖頭,說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愚人眾沒有舉辦拍賣會的消息?那麼那張邀請函是怎麼回事?
景櫟拿出那張邀請函,遞給了琴:「是這個,琴團長,我今天收到了一封邀請函,但有些拿不准愚人眾為何邀請我,而且聽琴團長的消息,愚人眾並沒有舉辦拍賣會......」之後她沒有再開口,相信琴看完邀請函後會明白的。
琴神情嚴肅了下來,接過邀請函低頭細細看過去。
「這就奇怪了,愚人眾沒有舉辦拍賣會,為何會邀請你?」旁聽了全程的凱亞似笑非笑的看向景櫟。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景櫟無奈:「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誰冒充愚人眾給了我邀請函,但這樣的話,地點不應該定在歌德大酒店,畢竟歌德大酒店目前被愚人眾征用了,我如果拿著邀請函過去,說不定一下子就會發現不對。」
凱亞摸了摸下巴,臉上若有所思。
琴則是看完了邀請函,抬頭看向景櫟,詢問她:「景櫟小姐,您之前是否與愚人眾的某位執行官產生過交集?」
琴有些憂慮,只要在蒙德舉辦拍賣會,不管如何,愚人眾都是要報到騎士團這裡,等著批准,但她確確實實沒有收到過愚人眾要辦拍賣會的消息。如果真是愚人眾舉辦的,那就是代表他們絲毫不
在意騎士團的態度。
這件事往嚴重了說,問題很大的。
「我從未直面過任何一個愚人眾執行官。」景櫟直說道:「只是在璃月的時候,我尋找電影素材,遇到了富人派遣的愚人眾先遣隊,他們在攻打古岩龍蜥,這件事我上報了璃月七星,之後就沒再理會。」
琴沉思片刻。
「琴團長,或許你可以看看最近有沒有在歌德大酒店舉辦的拍賣會。」凱亞提醒。
「......」琴看向景櫟。
景櫟連忙擺手:「沒關系,琴團長,你先查著,我不著急。」
「是啊,琴團長,我可以幫你招待景櫟的。」凱亞笑道。
「好,景櫟小姐稍等一下就好。」琴點頭,然後看向凱亞:「凱亞,景櫟小姐還要麻煩你幫忙招待一下了。」
「份內之事,不麻煩不麻煩。」凱亞擺手。
隨後,琴酒低頭翻閱起了文件。
凱亞帶著景櫟來到了辦公室旁的書架處。
「看摯友你的樣子......是有什麼頭緒嗎?」凱亞開口。
「是有一些,但也不確定。」景櫟道。
「根據那張邀請函的用詞,我猜測邀請我的執行官就是富人。」
「哦?」凱亞揚眉:「為什麼這麼判斷呢?」
「富人曾經是璃月人,而邀請函上的稱呼,就是最典型的璃月稱呼。」景櫟沉思道。
「摯友原來對愚人眾......這麼了解啊。」凱亞意味不明道。
富人曾經是璃月人,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情報。
這樣一個情報,景櫟又是怎樣知道的呢?
察覺到凱亞對自己又有些懷疑上來了,景櫟瞥了凱亞一眼,不動聲色的解釋:「我認識天權星和玉衡星,富人曾經為璃月人的情報是她們告訴我的。」
其實是當初玩游戲知道的,凝光她們可不一定會告訴她這個。景櫟為了自己之後的生活能少點虛偽,多點真誠,還是覺得這樣告訴凱亞。
不然和他互演實在是太累了。
「原來是這樣。」凱亞的懷疑消下去了一些。
「這個拍賣會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富人應該沒必要對付我吧?」景櫟皺眉:「我當時最多就是向璃月七星舉報了一下,難不成富人這麼小心眼?」
「當時遇到愚人眾,是只有你一個人嗎?」凱亞問道。
「......是兩個人。」景櫟沉默了一下,雖然是被深淵力量迷惑了,但她那時的確是被空吸引了的,以至於深淵力量被鐘離先生去除後,她才會感覺心中發涼。
以至於對那幾天的經歷十分回避。
她一直很慶幸,幸好她因為對家鄉的思念和意志力抵抗住了深淵的侵蝕......
「所以富人有沒有找和你一起那人的麻煩?」凱亞並不清楚景櫟的心情想法,接著問道。
「我不知道。」景櫟搖頭:「因為一些原因,我和另一人分開了。」
「但是......我想富人應該找不了那人的麻煩。」景櫟委婉道。
她說的是大實話。作為深淵王子的空,早就集齊了七種元素力量,而且常年待在深淵,富人還沒辦法找空的麻煩。
「難不成那人身份特殊?」凱亞輕笑。
「......」景櫟閉嘴了,明顯的回避態度。
她能告訴凱亞,對方是深淵王子?
她如果說出來,凱亞就肯定能懷疑她身份有問題。
關於異世人這個身份,不算什麼大問題,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凱亞還欲再問。
「我找到了。」琴在那邊說話了。
景櫟松了口氣,連忙走過去
。
凱亞若有所思,緩緩跟了上來。
「歌德大酒店三天之後的確是有一場拍賣會。」琴看著手中的文件:「但並非是愚人眾舉辦的,而是一名來自至冬的商人。」
「有趣,這樣一來,誰不知道至冬商人只是愚人眾打的一個幌子,至冬商人只是明面上的舉辦人,真正的舉辦人,愚人眾執行官,可隱藏在暗處呢。」凱亞慢條斯理的開口。
他之前就有所懷疑了,琴找到的這份文件更是讓他確定。
「所以愚人眾用至冬商人的名義舉辦拍賣會,卻以執行官的名義邀請我參加,他就不怕暴露在騎士團面前嗎?」景櫟驚訝。
假若邀請她參加拍賣會的人真是富人,那麼,是這樣,富人為了不暴露,用至冬商人的名義在歌德大酒店舉辦拍賣會,然後卻不知為何,甚至不怕暴露,用執行官的名義邀請她參加。
「或許會暴露,但這樣一來,你就肯定會去了。」凱亞笑盈盈道:「不是麼?」
景櫟默然。的確,她是有參加的想法。
最開始她是不准備去的,來騎士團只是想確認一下,結果得到了消息之後,她還是決定要去了。
是誰邀請的,邀請她的目的為何,她總要弄明白,她自恃實力足夠,那麼也不怕對方。
「琴團長不必擔心,我雖然只是個普通導演,但也是有神之眼的。」瞧出來琴團長的擔心,景櫟笑著道:「而且騎士團對於愚人眾這件事也不好光明正大調查吧?我可以潛入進去,幫你們收集情報。」
琴明顯有些動搖了,畢竟這個拍賣會她不能不管,但拍賣會明面上是至冬商人舉辦的,而且至冬和蒙德也算是友邦,就算再厭惡對方的態度,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針對鄰邦。
只能暗處調察。
「但是......」琴還是猶豫。畢竟景櫟並不是蒙德人,也不屬於騎士團,讓她去為騎士團冒險,她實在良心不安。
「說起來,迪盧克老爺昨天也收到了一張邀請函......」凱亞終於開口:「雖說比景櫟早一天收到,但舉辦拍賣會的地點和時間,的的確確是和她同一場。」
第48章
景櫟和琴猛地看向凱亞。
景櫟瞪凱亞。好家伙, 原來他早就知道拍賣會的事了!剛才居然還在裝模作樣的套自己的話!
「迪盧克前輩也准備去拍賣會嗎?」琴思考。
「這我就不清楚了。」凱亞見好就收,攤手無辜道。
「不過我可以去打聽打聽,如果迪盧克老爺明確參加拍賣會, 我可以拜托他幫忙照顧你一下。」凱亞看向景櫟, 笑了一下。
然而事實是, 迪盧克早就有消息,猜到這個拍賣會不對勁,他是一定會去的。
但凱亞會說嗎?絕對不會啊!
「如果迪盧克前輩也要去,那景櫟小姐應該會安全一些了。」琴舒了一口氣:「景櫟小姐, 十分感謝您的貢獻,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騎士團一定會努力幫助你的。」她對著景櫟承諾道。
景櫟思考片刻,同意了凱亞的提議, 並對琴點了點頭:「不客氣, 我會想辦法獲取拍賣會的情報的。」
她雖然無懼這場拍賣會是否是愚人眾設的局, 但如果同行之人可以對她有幫助, 她沒理由拒絕。
更何況這個同行之人是迪盧克, 是同樣對愚人眾抱有警惕之心的正......哦, 暗夜英雄。
確定了參加拍賣會這件事,凱亞就很快離開去尋找迪盧克了,景櫟則是留在琴這裡, 琴會告知景櫟一些注意事項。
如果有危險的話, 琴是希望景櫟可以想辦法自保的。她本就沒義務幫助騎士團, 一切都應該以她的安全為前提。
一直待到了晚上, 凱亞才回來。
「他確實要參加, 並且也答應了可以照拂你一下。」凱亞告知。
「至於關於拍賣會的其余之事, 比如何時出發該怎麼試探, 迪盧克老爺說,你可以明天去一趟晨曦酒莊,與他一同商討。」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景櫟點頭。
「景櫟小姐,如果有困難,可以直接來尋找騎士團。」琴團長叮囑道。
「放心放心。」
「摯友,要加油啊。」凱亞笑眯眯。
景櫟呵呵一笑:「摯友,最開始我是來拍電影的,但是前期准備工作都沒做好,還要忙著拍賣會的事,有點忙不過來啊......」她暗示意味十足的看著凱亞。
「騎士團......」見景櫟有難,琴團長開口就要幫助景櫟。
景櫟連忙打斷:「我相信摯友可以幫助我找好電影院地址的,對吧?」
雖然但是,看著凱亞這麼悠哉的樣子,她實在忍不住,想給他找點事做。
既然她都幫著去試探情報了,凱亞怎麼也要幫她確定一下蒙德電影院分院的地址啊。
琴團長已經夠忙了,游戲中琴團長那時事事都得管,就連小貓小狗丟失都要幫忙找,她怎麼可能麻煩琴團長,當然是要麻煩凱亞這個大閑人了。
「當然沒問題。」凱亞一口應下,沒有絲毫遲疑:「放心吧,摯友,我會幫你找個好位置的。」
這麼輕易?景櫟狐疑。
算了,反正只是選個地址,實在不行她還可以換。
「那我走了。」景櫟點頭道。
說罷,與凱亞和琴團長再見,景櫟直接回到了自己目前住的地方。
小陳已經回來了,看到景櫟的身影,目光一亮,連忙過來。
「老板你回來啦。」小陳撓頭道:「你讓我打聽的消息,我都打聽到了。」
「說說。」景櫟開口。
小陳點頭:「老板,據我打聽到的消息,三天後在歌德大酒店舉辦拍賣會的並非是愚人眾,而是一個很有名望的大商人,除了您收到邀請函,還有晨曦酒莊的迪盧克老爺、勞倫斯家..
....最後還有一些蒙德本地的商人。」
這些景櫟都從騎士團那邊了解到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沒別的了嗎?」景櫟問。
「老板,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小陳神神秘秘的。
「是什麼?」景櫟好奇。
小陳小聲說:「聽說啊,這次的拍賣品很貴重呢。」
「聽說是那個商人找到的一個殘留風神氣息的酒瓶,風神氣息的,這不得爭個頭破血流!」
眼神一凝,景櫟整個人都愣住。
風神氣息的酒瓶?什麼鬼?
她感覺有點恍惚,這什麼意思?
讓她理理啊。
目前可以肯定了,那個至冬商人是個明面上的傀儡,真正舉辦拍賣會的很大幾率是富人。
然後!富人在拍賣會上,要拍賣殘留風神氣息的酒瓶?!
這是什麼操作?
她感覺自己猜不透了富人的想法了。
這就是黑心銀行家的腦子嗎?
「老板?老板?」小陳叫了景櫟好幾聲,終於將她叫回過神來。
「我感覺頭有點疼......」景櫟恍惚道。
「老板你沒事吧?用我去幫您找大夫嗎?」小陳急道。
景櫟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天就行,你先回去吧。」
頓了頓:「消息打聽的不錯,給你加獎金。」
「哎,感謝老板,老板大氣。」小陳嘿嘿笑:「那老板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看著小陳離開,景櫟垂眼思考片刻。
不行,還是想不到富人這樣做的目的,這樣大咧咧的拍賣風神氣息酒瓶,實在太可疑了。
景櫟果斷放棄。
她現在是想不出什麼了,畢竟線索太少了,還是明日去晨曦酒莊問問迪盧克吧。
如果迪盧克也沒什麼消息,她只能到拍賣會那天再看了。
不再為難自己,景櫟直接回房間閉眼睡覺。
...
第二日,景櫟睡醒吃飽之後,沒有遲疑,直接就去了晨曦酒莊。
大概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大門前站著的女僕裝女人微笑站在那裡,等待著迎接景櫟。
眼看和景櫟到來,女人歡迎道:「您好,景櫟小姐,我是晨曦酒莊的女僕長,愛德琳。」
「你好愛德琳,迪盧克先生在嗎?」景櫟問道。
「當然,老爺正在客廳等待。」愛德琳笑道:「請隨我來。」
景櫟連忙跟上愛德琳進入了酒莊。
真正的晨曦酒莊確確實實大多了,除了最中央的別墅,外圍種了很多葡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水果,大概都是釀酒的材料。
景櫟隨手一抓,竟然抓到了一只風晶蝶,而且這個風晶蝶不會化成晶核,被她抓住後,居然還在撲騰翅膀掙扎。
景櫟松開手,風晶蝶晃晃悠悠的飛走,遠離了景櫟。
愛德琳全程目不斜視,像是沒有看到景櫟的動作,很快帶著景櫟進入了別墅內。
「景櫟小姐,請進。」愛德琳伸手,溫聲道。
進入了別墅就是客廳,景櫟走進去別墅內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正在看什麼文件的迪盧克。
迪盧克聽到了聲音,放下文件轉頭看過來。
「你來了。」迪盧克對著景櫟微微點頭,開口。
「抱歉,讓迪盧克先生你久等了。」景櫟笑笑。
根據愛德琳的指引坐到了迪盧克的對面,待愛德琳為她倒完茶退下之後,景櫟率先開口。
「迪盧克先生,凱亞隊長說您的邀請函並非是愚人眾所發,我可以看一下嗎?」景櫟問。
迪盧克沒在意:「可以。」他拿出那張邀請函,遞給了景櫟。
「謝謝。」景櫟接過邀請函,打開看了看。
格式沒什麼不同,不過邀請人從愚人眾執行官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至冬名字,大概是那個明面上的至冬商人名字。
「迪盧克先生有什麼思緒嗎?」放下邀請函,景櫟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愚人眾要做什麼,景櫟實在放不下心。不僅僅擔心蒙德城,更擔心自己會成為愚人眾計劃中的炮灰。
「這件事的確可疑,但我沒有收到任何線索。」迪盧克直接道:「愚人眾將這件事放到暗地,消息守的很嚴,如果不是你這張邀請函,一般人是想不到愚人眾身上的。」
「所以我這張邀請函是提醒?」景櫟一怔。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借你達成更深層次的目的。」迪盧克道:「還是要保持警惕。」
景櫟覺得有理,現如今還是不能放松。
「一切要等到後日的拍賣會才能尋到情報,現如今還不能冒險。」迪盧克道:「說到這裡,你確定到時不會後悔?」
他指的是景櫟冒險參加拍賣會,時間沒到,誰也不知道拍賣會是凶是險,雖然她實力很強,但真的不會被愚人眾利用嗎?
迪盧克對此持保留態度。
景櫟搖了搖頭:「沒關系,我既然已經被牽扯進來了,就不得不摻合了,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可以,那你和我一起去吧。」迪盧克思考片刻,點頭:「你後天直接來晨曦酒莊,我們一起出發。」
景櫟一思索,明白了,點頭同意:「好。」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拍賣會,是舞會形式的拍賣會,和迪盧克一起出發的話,可以直接當對方的男女伴,混入人群中......應該會好些吧。
「知道要准備什麼嗎?」迪盧克問道。
景櫟想了想,點頭:「算是知道吧。」雖然在故鄉沒參加過,但父母參加過舞會和拍賣會,她也是聽說過的。
迪盧克有些不放心:「你還是後日直接來吧,需要准備的東西我會讓愛德琳幫你准備,你人到就可以。」
「那也行。」景櫟樂的輕松,能不費神那當然不錯。
第49章
待到拍賣會的那一日, 景櫟直接去了晨曦酒莊。
愛德琳一如既往的在門口等待她的到來,進入別墅後,景櫟卻沒看到迪盧克的身影。
應該是做准備去了。景櫟是這樣猜測的, 至於准備什麼......她也不清楚。
「景櫟小姐, 請隨我來,禮服已經為您准備好了。」愛德琳笑著道。
「哎,來了。」景櫟回過神, 連忙跟上愛德琳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這應該是個常年不住人的客房,干淨如新, 大概女僕經常打掃, 所以才會很整潔干淨。
最中央的大床上平放著一件漂亮的禮服裙, 中長款, 平肩樣式的裙子,由黑漸漸下落至白色, 以景櫟的眼光來看, 這真的是一件不錯的裙子。
「愛德琳小姐, 這是你選的嗎?」景櫟驚訝的問。
「是的, 景櫟小姐,為了下午的舞會您能開心,這是我特意為您挑選的裙子。」愛德琳微笑。
「謝謝啦。」景櫟說。
「沒關系, 我幫景櫟小姐換上這件裙子吧。」
愛德琳神色溫和,眼神中蘊藏著期待。
景櫟沒察覺到不對, 感謝道:「麻煩你了。」
這件禮服裙穿起來十分繁復, 有愛德琳的幫助,景櫟才能順利換好。
除此之外, 愛德琳還准備了裝飾品, 比如項鏈、耳墜......最後還幫著景櫟梳了個好看的發型。
景櫟陷入沉思, 總感覺愛德琳好像是把她當成洋娃娃了一樣,對於裝扮十分熱情。
總歸是收拾完了,景櫟還照了照鏡子,對於自己這副裝扮十分滿意。
她真是遺傳了自家親爹親媽的優秀基因,如果是在故鄉,她就算當不了導演,也能成為明星吧!
反正她只想當導演,不可能去當明星,所以盡管幻想,又不用負責任。
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景櫟吃了愛德琳投喂的一些點心,終於等到了迪盧克回來。
迪盧克應該是為了不浪費時間,早就換好了參加拍賣會的禮服。
景櫟抬眼一看,就發現迪盧克的禮服和她的裙子是同一種款式,其他人一看就能猜出來兩人是一起的。
用故鄉的話來說,是情侶裝。
不過這也算正常,畢竟作為舞伴,一般都不會穿樣式相差太大的衣服。
迪盧克看了愛德琳一眼,見她面帶微笑,就猜到是她挑選的。
他到底沒說什麼,在酒莊用過午餐之後,就和景櫟坐車前往了拍賣會舉辦地點。
歌德大酒店。
一路無言,到達歌德大酒店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歌德大酒店門前有愚人眾站崗巡邏,怕發生什麼大事,騎士團那邊也安排了一些人手幫忙。
兩人到的時候,門前來往好些大商人和擺譜的落魄貴族,除此之外,也還請了一些吟游詩人來參加。
不知道愚人眾打的什麼主意,景櫟對此十分警惕,自從到達之後就時刻環視四周,觀察的周圍。
「觀察的太明顯了。」迪盧克扶住景櫟,淡淡道:「舞會不是重點,拍賣會才是,可以稍微放松謝。」
「我知道,謝謝提醒。」景櫟挽住迪盧克的肘彎,輕聲道:「我主要是想看看那些舞會現場的愚人眾動向。」
雖說看不出什麼,但能掌握一點線索就多掌握一些,等到拍賣會開始後,她說不定可以更快的猜出他們的目的。
「看出什麼了?」迪盧克挑眉,問她。
「似乎在搬什麼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之後要用的。」景櫟遲疑道。
不過......她猜測,迪盧克肯定比她掌握的線索更多,畢竟他可是一個情
報組織的高層。
說不定迪盧克連要拍賣什麼都找到消息了,更有甚者,他不是來收集情報的,而是要買下來拍賣會的東西的。
當然,這只是景櫟的猜測,真實情況如何,還要看後續如何發展。
歌德大酒店的大廳就是第一場舞會的地點,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音樂緩緩響起,回蕩著整個大廳。
周圍人聽見音樂響起,紛紛聚到了大廳中央開始跳舞。
景櫟還在低頭思考。說起來,愚人眾也知道迪盧克對他們的厭惡吧,就算是這樣了,還是給他發了一份邀請函,雖然是以一個至冬商人的名義,但怎麼想都不太對。
難不成......是為了什麼目的,需要吸引迪盧克的注意?
或者是要給他錯誤的情報,還是別的什麼......
「回神了嗎?」
面前響起迪盧克的聲音,景櫟抬頭,就看到迪盧克微微彎身,對著她,手心向上,是邀請的姿態。
「抱歉,出神了。」景櫟抱歉的笑了笑,抬手搭在迪盧克手心上,隨他移步到大廳中。
看迪盧克這般淡定的樣子,景櫟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迪盧克果然知道更多消息,不然這會早就去搜集情報了。
所以只有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景櫟暗嘆,算了算了,她有武力值。
雖然沒試過,但現如今,她的力量應該已經增長的很強了。
「拍賣會......是在二樓舉辦?」景櫟問。
「對。」迪盧克回答:「大部分的愚人眾應該已經上樓了。」
如他所言,一樓剩余的幾個愚人眾都在站崗,一樓來往交談的都是些富商。
「果然。」景櫟了然,她剛才就看到好些愚人眾上了二樓,得到迪盧克的確認,也不驚訝。
舞會暫時沒什麼有用線索了,景櫟也不再一直緊繃著心神,而是對著迪盧克調侃:「迪盧克先生,怎麼不找個地方歇歇?跳舞多累。」
迪盧克冷淡的看了景櫟一眼,覺得她在廢話。
如果不是嫌煩,他至於來這跳舞?
一樓還有好些富商和貴族想找他交談,迪盧克懶得應付他們。在中央跳舞,好歹那些人也不會失禮的過來打斷,與那些貴族和商人交流,還不如在這和景櫟跳舞。
見迪盧克不回答,景櫟也不在意:「快到拍賣會開始的時間了。」
迪盧克確認了一下時間:「上樓。」
拍賣會開始前,會有一個准備入場時間。
就和電影院一樣,可以在開場之前先入座。
眼看著到了准備入場的時間,迪盧克自然不願意多等。
說罷,與景櫟向二樓走去。
守在二樓口的兩名愚人眾掃了一眼兩人,似乎是到了時間,沒有阻攔。
「小聲些。」迪盧克加快了腳步,邁到了二樓口,沒有直接過去,而是藏在了牆邊拐角處。
景櫟心思一轉就明白了迪盧克的做法,連忙輕輕過去,躲在了他旁邊,悄悄探頭看過去。
在那早已准備好的拍賣場前,站著一個愚人眾裝扮的士兵,愚人眾面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正點頭哈腰的對著士兵連連點頭。
「......對你來說這可是大好事......」
「是是是,但憑大人吩咐......」
「知道就好,事情辦好了,執行官大人不會忘記你的。」
「感謝富人大人的賞識,我會好好辦的......」
...
零星聽到一些話,景櫟倒是確定了,幕後之人果然是富人。
開口說話的女聲是那個愚人眾士兵,看裝扮像雷螢術士,至於另一人......
景櫟看向迪盧克,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迪盧克低頭。
景櫟抬了抬下巴,看向了那兩人的方向。
迪盧克點了點頭,肯定了景櫟的想法。
景櫟若有所思。所以,另一名中年男人,果然是那名拿來當明面上的舉辦人的商人,根據剛才聽來的零碎話語,景櫟猜測,或許是富人以利益為驅動,令那名商人為他做事,這場拍賣會就是這樣。
「愚人眾到底要做什麼?」眼看著那兩人離開,確定了周圍沒人後,景櫟直接詢問了迪盧克。
她忍好久了,不管怎樣,一定要從迪盧克這裡問到東西。
迪盧克沉吟片刻,也沒隱瞞:「這場拍賣會的拍賣品,其中一個是殘留風神氣息的酒瓶。」
景櫟:「?」
第50章
景櫟虛眼:「我知道這個消息, 而且有很多人知道這個消息。」
就連小陳這個外地人都能打聽到的消息,肯定也有很多蒙德人知道。
「這只是一個引子。」迪盧克不置可否。
「或許愚人眾更深層次的目的,是覬覦風神的神力。」
景櫟默然不語。
不僅僅是風神神力, 還有風神的神之心。
但一般人想不到這個層次, 畢竟在其他人看來,至冬公然奪取神明的神之心,這是要與蒙德開戰的節奏。
更何況更多的人或許都不知道神明有神之心。
景櫟放任自己猜想。
如果一切目的都是以愚人眾要奪取神之心為前提。
那麼這場拍賣會, 這場拍賣風神氣息酒瓶,對愚人眾有何好處?
景櫟目光緩緩轉移到了迪盧克身上。
是轉移視線嗎?
不僅僅是迪盧克, 還有騎士團, 將他們的視線轉移到風神殘留的神力之上。
不管愚人眾是自己拍賣風神殘留神力, 還是購買風神殘留的神力, 都會令迪盧克和騎士團將目光集中在風神殘留的神力之上。
如果愚人眾的目的是讓騎士團和迪盧克想到這層,那麼他們已經成功了。
迪盧克他們是猜不到愚人眾正在尋找風神的, 更是猜不到愚人眾在謀取風神的神之心。
如果風神本人不現身, 不告知騎士團和迪盧克, 他們是真的猜不到的。
只能說, 愚人眾目標很遠大,騎士團和迪盧克沒想到愚人眾的目標能有這麼遠大。
景櫟能猜到,是因為她本身就站在了上帝視覺, 她了解各方勢力的目的,知道劇情發展,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愚人眾的目標, 是以結果倒推過程,所以才能猜到這一切。
她不確定這個猜想對不對, 但正確率肯定很高。
雖說如此, 大概猜到了這一切, 景櫟也不准備莽撞的去告知,人家風神自己都樂意給神之心,她摻合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她自己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偏偏是給她的邀請函,用上了愚人眾的名義。
難不成她帶著邀請函找騎士團,也在愚人眾的意料之中?
問題來了,為什麼這個人不可以是別人,要選中自己?還是曾經間接損害了富人利益的自己。
搞不懂。
景櫟看向迪盧克:「或許吧,愚人眾的野心很大。」
迪盧克沒再多言,轉過頭看了看樓下的方向,聽見似乎有人上樓了,算了算,大概到時間了,其他人也要來二樓了:「走吧,有人來了。」
景櫟點頭,跟上迪盧克,走了上去。
中年男人和雷螢術士早就離開了,現場目前沒什麼人,只有趕來站崗的愚人眾士兵。
看見迪盧克和景櫟走近,愚人眾士兵沒什麼動靜。
迪盧克看了一眼景櫟。
景櫟當即明白,拿出了自己的邀請函。
既然拍賣會是重點,那麼邀請函與眾不同的自己,或許可以從愚人眾士兵這裡得到什麼消息。
雖然她猜出來了愚人眾的目的,但這個邀請函的原因還未搞清楚,她還要接著試探。
愚人眾士兵接過邀請函,看了一遍,神色微微驚訝了一下,看了一眼景櫟,然後把邀請函換了回去。
「執行官大人的貴客......請跟我來。」愚人眾士兵低聲道。
景櫟收回邀請函。愚人眾士兵的態度讓她確信,自己這個邀請函的確是特殊的,至於哪種特殊,她就不知道了,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景櫟和迪盧克跟著愚
人眾士兵,上樓到了一個視野位置不錯的包廂,面前正對著拍賣場中央。
景櫟環視一圈,眼看著那個帶他們來的愚人眾士兵要退下去,連忙叫住他:「等等。」
愚人眾士兵停在原地。
「這個邀請函,是哪位執行官給我的?」景櫟問。
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要確定一下。
「是......富人大人。」愚人眾士兵沉默了一下,回答。
果然。
景櫟和迪盧克對視一眼,又接著問愚人眾士兵問題:「富人為什麼邀請我?」
這些問題應該是可以問的,而且,既然已經成貴客了,當然要問問題了。
「因為您是貴客。」
「為什麼我是貴客?」
「我不知道。」
...
景櫟無語,所以,除了富人的貴客這條消息,她什麼都沒問出來,愚人眾士兵什麼都不知道。
等愚人眾士兵離開之後,景櫟回頭就看見迪盧克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
「迪盧克先生!」景櫟走過去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幽幽道:「你果然知道更多消息吧。」
她在這快愁死了,迪盧克反而這麼淡定,所以他除了在二樓口告知她的消息,肯定還有別的情報。
迪盧克沒回話,而是在觀察著四周。
景櫟見狀,微微前傾身子,看了看樓下,已經有很多人到場了,大廳前擺放著的多數椅子上都坐著人。
景櫟收回視線,又看了看同處一層的幾個包廂。
除了她這個包廂,還有一個包廂似乎也坐著人,不過離得有些遠,看不太清楚。
只能看到那個包廂的人很多,似乎都穿著一身黑色,似乎是愚人眾士兵的衣服?
景櫟:「那個包廂......難不成是執行官?」
「女士。」迪盧克看了一眼那個包廂,回答了景櫟的問題。
景櫟了然。
果然。
目前來到愚人眾的執行官,也只有女士了。
富人雖然是這場拍賣會的實際舉辦者,但作為一個富商政要,是常年窩在至冬的。
這一會的功夫,拍賣會開場的時間就已經到了。
隨著整場安靜下來,景櫟之前見到的那名中年男人站在了最前方,面帶微笑講話:「感謝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來參加這場拍賣會,我是這場拍賣會的舉辦者......」
作為明面上的舉辦人,這位至冬商人十分健談,笑著講了半天的話,講的景櫟都不耐煩起來。
「這人話好多。」景櫟吐槽。
「......再忍忍。」迪盧克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回了這句話。看來他也覺得這個至冬商人話很多。
這個時候,至冬商人旁邊走上來一名愚人眾士兵,低聲對著至冬商人說了什麼,至冬商人當即頓住,然後飛快結束了自己的講話:「......再次感謝各位來參加拍賣會,接下來拍賣正式開始。」
景櫟挑眉,不會是女士也嫌那個至冬商人話多吧?
不過幸好,拍賣會終於開始了。
身旁的迪盧克也嚴肅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慢慢端上來的拍賣品。
前面的拍賣品都是一些還算珍貴的物件,比如玉雕、金飾之類的,景櫟沒有多看,只是用元素視野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就不再關注。
她全程都是關注遠處的另一個包廂,女士所在的那個包廂,畢竟愚人眾的目的她已經知道了,但邀請她的目的她還不清楚,當然更關心自己的安危。
不過景櫟倒也不算太過擔心,不管怎麼說,她的武力值還算可以的。
雖然不清楚為何力量
與日俱增,但這也使她逐漸自信起來。
大不過一戰。
...
拍賣品漸漸拍出,終於,到了最後一個拍賣品。
「這個酒瓶有風神的殘余力量,雖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元素的力量千種萬種,唯有神明的本源元素最為純粹......」主持人巴拉巴拉的講解了一番,見眾人都眼神火熱起來,微微一笑,終於正式開拍這個酒瓶。
景櫟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迪盧克就立刻出了一個很高的價錢,參與了拍賣品的競爭。
景櫟笑了一下,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以迪盧克的財力,這個殘留風神氣息的酒瓶,已經算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更何況他出的第一個價就高的令其他人不敢競爭了!
就在景櫟以為這個酒瓶馬上到手時,遠處的包廂終於有了動靜。
「五百萬。」
「他們自己怎麼也開拍了?」景櫟驚訝。
「做樣子。」迪盧克不在意,接著報價:「一千萬。」
......萬惡的資本家,直接價錢翻了一倍。
景櫟幽幽看了迪盧克一眼。雖然她不愁吃穿,也算富裕,但還沒迪盧克這般大手大腳。
接下來的整場拍賣會,只有迪盧克和對面包廂的報價聲音,且價格越來越高。
景櫟看過去,十分懷疑,愚人眾不會是惡意競價吧?
盡管如此,迪盧克也還是淡定的加價。絲毫不在意。
有錢任性。
愚人眾那邊似乎覺得是時候了,停止了報價,最終這個殘留風神氣息的酒瓶,被迪盧克以六千萬摩拉的價格拿了下來。
這個拍賣品被拿過來的時候,景櫟還開了元素視野認真觀察了一下,的確比普通的風元素更純粹,而且平和穩定,比荒野上的狂風之核要好的多,景櫟感受了一下,和她那天見到溫迪的感覺差不多,風元素力給人的感覺一樣,她現在可以確定了。
溫迪的確用這個酒瓶喝過酒......
溫迪一定想不到,他自己窮困潦倒,結果自己喝過酒的酒瓶居然能賣六千萬摩拉。
希望這個風神心態還好。
景櫟又同情又好笑。
第51章
拍賣會結束後, 景櫟被迪盧克送回了她目前住的地方。
一直到她回去,也還沒明白富人給自己的那個邀請函的含義,好像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拍賣會。
景櫟決定明日去騎士團參謀一下。
推開門後, 正貼著門的三個員工嚇得連忙後退。
景櫟無言的看了他們一眼, 不太明白他們怎麼了。
「老板,你回來啦。」小陳賠笑。
「老板老板,你和那個迪盧克老爺是什麼關系啊?」女員工顏顏大膽點, 笑嘻嘻的湊過來:「你和他參加拍賣會,他還送你回來呢。」
「醒醒。」景櫟開口:「並沒關系。」
「真的嗎?老板, 迪盧克老爺人帥多金, 又這麼紳士, 真的不動心?」最後的員工小方推了推眼睛, 好奇的問。
「其實我喜歡行秋。」景櫟深沉道。
「真的假的?」小方狐疑,他是最早的一個員工, 也是明白景櫟和行秋是朋友的關系, 對於景櫟的話, 半信半疑。
「飛雲商會的二少爺嗎?」顏顏想了想:「也不錯呀!」
「開玩笑的, 我心裡只有電影。」景櫟哈哈笑了,擺擺手:「好了好了,快進屋吧快進屋。」
「好吧, 果然老板心裡只有電影啊。」顏顏跟著景櫟進屋,感嘆道。
「我早就猜到了。」小陳。
「我也。」小方。
顏顏:「?」所以只有她誤會了麼嗚嗚嗚。
「這幾天凱亞隊長有選好電影院的地址嗎?」景櫟問。
「選好了, 我和顏顏看過了, 地處位置還不錯,平常也有很多人來往。」小方說。
「明天下午有空的話, 帶我去看看。」景櫟點頭。上午她要先去騎士團。
「還有關於溫妮莎的事跡, 小陳你都收集好了嗎?」她又接著問。
「老板, 關於溫妮莎的事跡有很多種,我按照你的要求找了個最符合的。」小陳說。
「最開始是溫妮莎與族人因魔龍烏薩流亡至蒙德,被迫成為當時的統治者勞倫斯家族的奴隸,為了自由與勞倫斯定下『贏得全部的十二場決鬥,就可以給族人自由』的約定,後來在最後一場決鬥,被迫對上了魔龍烏薩,這個時候,風神降臨,引導溫妮莎擊敗了魔龍烏薩,再之後,就是溫妮莎帶領當時被壓迫的蒙德人民,反抗貴族壓迫......」小陳將自己收集到的大概資料念了出來。
景櫟環臂:「故事中風神似乎只在幫助對抗魔龍烏薩的時候正面出現過。」她記得不太清楚了,似乎風神當時大多是以溫迪的形像出現,只有對抗魔龍烏薩的時候,是以風神的形像出現。
「是這樣,之後還有一個背風的密約,這才徹底擊潰了當時的貴族統治。」小陳道。
「這個倒是好辦多了,風神的形像不用正面出現......」景櫟思考。主要拍溫妮莎的故事,到時候風神出場,她只要找個身形和風神相似的人就可以,到時候不露臉,這就好辦多了。
「說起來,蒙德曾經真的差點成為我們璃月的國土嗎?」顏顏托著臉,好奇的問。
「聽說那份背風的密約上,的的確確簽了我們帝君的名字。」
「應該是假的吧?」小陳猶豫道:「我們的帝君是契約之神,既然已經簽訂了契約,不可能放任契約的撕毀......」
景櫟側目。不得不說,小陳你真相了。
那個背風的密約的確是假的,是溫迪偽造的帝君簽名。
小陳三人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那個背風的密約。
景櫟揉了揉太陽穴:「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回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別熬夜。」
她今天在拍賣會上全程都在動腦子思考,緊繃著神經,回來後還考慮了一下電影方面的事,現在一放松下來,頗有些頭疼。
還是不拼命了,休息休息。
「老板你好好休息吧。」小陳笑著道。
「是啊是啊,老板你別累到自己,工作的事我們和你一起分擔呢。」顏顏認真的說。
景櫟這個老板性格好,為人平和,工資給的還多,員工都很喜歡這個老板的。
「快去休息吧,老板,我們馬上也回去睡覺了。」小方緊跟著說。
景櫟點頭:「那我先走了。」和三人打過招呼,景櫟沒再多留,直接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早點休息,到時候去騎士團。
...
翌日,景櫟直接去了騎士團,那邊似乎早知道她回來,才來到門口,站崗的騎士就讓她進去。
景櫟敲門進琴團長的辦公室的時候,裡面除了琴和凱亞,還有一名陌生的抱書觀看的紫衣女人。
「摯友,你可算來了。」凱亞笑著揮揮手。
「景櫟小姐,能看到你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琴團長溫和道。
而那名紫衣女人放下了書,笑的輕柔:「你好呀,小可愛。」
景櫟眨眨眼,難不成這個就是......
「我是圖書管理員麗莎,你可以叫我麗莎姐姐。」
果然,是麗莎阿姨!
「你好你好,麗莎姐姐,我是景櫟,我早就聽說過你啦,果然又年輕又漂亮!」景櫟哈哈一笑,她是絕對不會當著麗莎的面叫她阿姨的!
「真可愛,這嘴啊,和抹了蜜一樣。」麗莎掩唇輕笑。
凱亞挑眉看了一眼景櫟。
「好了麗莎,關於拍賣會的事還需要景櫟小姐講述一下呢。」琴團長還是更關注拍賣會的事情。
「好吧好吧。」麗莎無奈攤手。
琴看向景櫟:「景櫟小姐,可否將拍賣會的事具體說一下?」
「當然,我今天來就是我為了這件事的。」景櫟點頭,開始講述。
為了不遺漏重要的地方,她講的事無巨細,生怕自己會忘記什麼。
景櫟現在處於一種很矛盾的狀態,她知道愚人眾的目的是神之心,也知道騎士團猜不到這個目的,她也不准備告知,畢竟溫迪已經決定了將神之心給出,她沒必要添亂。
她最主要的擔憂,就是不知道富人的目的。
將拍賣會的事全部說完,景櫟喉嚨有些發干,旁邊的凱亞順手遞過來一杯水,景櫟喝了一口潤潤喉,終於好些了。
「難不成,真的和迪盧克前輩所說的那樣,愚人眾的目的是風神殘留的神力?」琴團長皺眉。
「誰知道呢,愚人眾野心勃勃,琴你早該強硬一些的。」麗莎環臂,不置可否道。
自愚人眾的外交官來到蒙德後,就十分強勢,因為大部分的騎士都跟隨大團長出去遠征,目前的蒙德頗有些空虛,琴在不涉及底線的方面,對上愚人眾外交官,只能節節敗退。
對於麗莎的話,琴團長苦笑不已。
「這裡不是至冬,愚人眾就算再強勢,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覬覦風神神力。」凱亞慢慢道:「這裡是蒙德的地界,愚人眾在明,我們在暗,了解了他們的目的,自然也就好對付了。」
然而真正在暗的是愚人眾。景櫟心中默默道。
「凱亞說的在理,我們可以轉明為暗,慢慢調查愚人眾。」麗莎說。
琴團長思考片刻,點點頭,對此是持認同態度的。
麗莎此時目光一轉,看向了景櫟。
「說起來,小可愛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她說道:「富人的目的隱藏在拍賣會之下,還不清楚到
底是怎樣呢。」
「我主要是怕自己的行動會成為富人計劃的瓦礫。」景櫟攤手:「說到底,我武力值還是可以的,怕的就是給你們添麻煩。」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凱亞說:「畢竟你本來就是要拍電影的,不是麼?」
琴團長點頭,溫聲道:「是的,景櫟小姐,你不用擔心太多,富人再如何,也不會影響你拍電影。」
景櫟陷入沉思:「好像也是。」她最開始來蒙德,就是為了在蒙德拍電影,然後開電影院分院。
這個的確影響不了什麼。
「那就太好了。」景櫟放心了。
「小可愛真的很愛電影呢。」麗莎笑著道。
「當然啦,我的目標可是將電影院開遍七國呢!」景櫟哈哈一笑。
「志向這麼偉大?」凱亞驚訝,隨之笑意吟吟:「我拭目以待嘍。」
「放心,摯友你來看電影的話,我給你打折。」景櫟微笑。
「那就謝謝了。」凱亞安然。
景櫟見好就收:「琴團長你們還有事要討論吧?我正好要看看電影院的選址,就先走了。」
「現在嗎?」琴團長看了看時間,沒有多留她:「那好吧,景櫟小姐,願風神護佑你的電影院可以順利開辦。」
「謝謝啦。」景櫟揮手,離開了騎士團。
既然已經確定富人影響不了自己什麼了,景櫟就放下了這些,准備開始自己的電影事業。
富人的目的是什麼根本無所謂,她只要自己忙自己的,什麼都不理會,只自顧自的拍電影,富人根本沒什麼辦法。
就如這次的拍賣會,她如果不參加,富人就算想算計什麼,在她的不配合之下,也毫無用武之地。
現在的事,是去找小方或者顏顏,讓他們帶自己去電影院的新地址。
第52章
顏顏目前正好閑著, 景櫟找到她之後,跟著她去看了凱亞選擇的電影院地址。
正如他們所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 周圍來往的人也很多。
選擇的地址是位於噴泉不遠的門店,經常會有情侶或閑著的人來這裡晃悠。
景櫟還和顏顏進去了門店看了看內部結構。
和她預想中的結構差不太多。
「是小方和凱亞隊長描述的細致, 所以才選定了這裡呢!」顏顏開心道。
「老板你看前面, 剛好可以放下大屏幕,正對著的這一大片空地可以放椅子......」顏顏一邊指著,一邊說。
「......就是要多砌一面牆將放映地區圍住, 外面是售票廳, 這樣就可以。」景櫟點頭。
她對這個門店很滿意,直接就定下了這裡, 全款買下之後,又委托了工人幫忙裝修建造。
再之後的工作,就是找參考資料, 編寫劇本, 然後尋找適合扮演溫妮莎的演員了。
蒙德作為自由的國家, 也有很多納塔人來往居住, 而且當年溫妮莎在蒙德成立騎士團後,也有很多殘余的納塔人定居在這裡,繁衍生存, 一直延續到如今。
景櫟思考良久, 還是決定在冒險家協會掛一個委托。
溫妮莎是一個戰士, 那麼找冒險家來扮演是個不錯的選擇。
景櫟很擔心尋找到了一個適合的演員, 結果對方不會戰鬥, 那就白找了。
所以直接圈定了冒險家, 冒險家再怎麼樣, 也有過人的膽識和勇氣。
她還特意描述了特征,比如紅發女戰士之類的這樣的顯眼特征,這樣也方便尋找適合的演員。
掛完委托之後,將其余的事吩咐下去,景櫟就開始寫劇本了。
因為事先做好了資料,且也有游戲中的劇情記憶,景櫟直接就上手寫了。
[溫妮莎與其族人因魔龍烏薩四處漂泊,流亡許久,終於來到了蒙德。
此時的蒙德正處於勞倫斯家族的統治之下,貴族肆虐,平民與奴隸忍受壓迫,這是一座囚籠,也是纏繞的枷鎖。
為了留下,溫妮莎與族人被迫成為勞倫斯家族的奴隸。
「如若你能贏得全部的十二場決鬥,我可以歸還你和你的族人自由。」
勞倫斯這樣說。
溫妮莎同意了,為了族人,為了自由,她與勞倫斯訂下了這個約定。
於是她努力戰鬥,贏下一場場的勝利,直到第十一場決鬥,她依舊贏了下來。
陌生的吟游詩人不忍她被欺騙,對她說。
「貴族不會遵守約定的,你可以和我離開這裡,你和你的族人將獲得自由。」
溫妮莎確拒絕了吟游詩人。
「我的族人已經忘記了何為自由,我們必須自己去戰鬥,自己去爭取,不然只是為自己施加上另一種看不見的枷鎖,永遠不能自由。」她這樣說。
然而第十二場決鬥,對手卻是魔龍烏薩。
勞倫斯戲謔大笑。
「如果你能贏下這場決鬥,我可以將自己的權利全部給予你,金錢、地位、自由,全都是你的,如果你能贏下來。」
溫妮莎看著被魔龍烏薩傷害的族人,心中發冷。]
景櫟寫到這裡,休息了一會。
只能說,不怪蒙德人民厭惡勞倫斯家族,風神將蒙德還給人民,是希望人民自由,不是套上另一個枷鎖。
而勞倫斯和貴族們不僅給人民套上了枷鎖,還在枷鎖上加上了利刺。
這樣下去,勞倫斯家族早晚會引發眾怒,就算不是溫妮莎也會是旁人,將他們徹底推翻。
蒙德人民對於勞倫斯和貴族,這種根
深蒂固的,長久的仇恨與敵視,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現在的勞倫斯家,也只有一個優菈是好的,其余的人,還沉浸在勞倫斯家族過去的地位之中,不肯醒來。
她記得當初過任務時,就有一個勞倫斯家的老頭,是族長還是什麼,總之就是為了你恢復勞倫斯家族的榮譽,還勾搭上了愚人眾。
景櫟也不怎麼喜歡勞倫斯,之前她還碰到過一個勞倫斯家族的人,對方鼻孔都快朝天了,語氣高傲的讓景櫟十分想揍人,就算行為舉止再優雅也改不了那高傲不屑的神態。
景櫟能忍這種氣麼?不可能的,後來那個勞倫斯去野外的時候,景櫟給那人揍了一頓,這才消氣。
休息了一會,景櫟接著寫了下去。
[溫妮莎明白,為了族人,為了第十二場的勝利,為了最後的一步,她必須戰鬥下去,盡管她知道,對抗魔龍烏薩的最終結果,很有可能是她會死亡。
就在這時間仿若凝固的一刻,千風凝聚,風神降臨。
「聽憑風的指引吧——」
風神助溫妮莎擊敗了魔龍烏薩,然後對已然嚇破膽的勞倫斯微笑著說。
「你說過溫妮莎贏了就把蒙德城交付給她的對吧?既然要玩,就要遵守約定哦!」]
「誒?寫的不錯哦!」
房間中突然響起的一道聲音嚇了景櫟一跳,她連忙轉過頭,就看到綠衣少年笑眯眯的湊過來,好奇的看著她手下正在撰寫的劇本。
景櫟睜大眼睛,憤憤開口:「堂堂風神竟然擅闖民宅!」
溫迪眨眨眼,嘿嘿一笑:「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你接著寫呀,我保證不打擾你。」他舉起手,滿臉無辜。
景櫟環臂,虛眼看著他:「這麼好奇,不如你寫吧。」
「可以嗎?」溫迪疑惑。
「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景櫟見溫迪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輕輕揚眉,果斷的給他讓出了座位。
「那我開始啦。」溫迪也不客氣,興致勃勃的坐過去,拿起筆,思考了一下,順暢的寫了下去。
他上手很快,只能說,不愧是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詩人,過去、現在、未來的故事都在他的眼中,他講故事的能力換成寫劇本,一樣令人驚嘆。
[憤怒燒啊燒,不甘的勞倫斯在風神的現身下,不得不交出了蒙德城,而溫妮莎在古恩希爾德家族和萊艮芬德家族的暗中幫助下,很快的站穩了跟腳。
這個時候,來自勞倫斯家族不甘怒火下的反擊也到來了。
『不甘心啊不甘心,我的權利、地位怎麼可以交給那個奴隸?』
勞倫斯攜著怒火誓要燒向溫妮莎和背叛貴族的家族。
然而怒火卻被冰冷的水澆熄,只剩恐懼的寒冷。
溫妮莎找到了勞倫斯家族背叛的證據,一個名為《背風的密約》的契約,勞倫斯家族與鄰國璃月的岩神簽訂了契約,上面是清清楚楚的岩王帝君的神印,只有神明才可以留下的印記。
勞倫斯家族將蒙德賣給了璃月!
這份契約徹底將蒙德人的不滿與憤怒點燃。
於是反抗的高歌再次響起,就如同千年前推翻暴君的號角。
《背風的密約》令勞倫斯家族徹底的落敗,在風之國的領土之上,自由不可侵犯。
溫妮莎為了不再重蹈覆轍,組建了騎士團,將自由歸還了每一位蒙德人民。
直到一切的最終,她留下了一顆希望的樹種,在風神的幫助之下,登上了天空島,成為了神明。
風起地的樹木漸漸高大,屬於幼獅騎士的目光始終注視著蒙德,護佑著自由的道路。
自由因反抗而珍重......]
「好啦!」溫迪扔下筆,將劇
本交給景櫟:「給我看看吧,怎麼樣怎麼樣?」
「我看看。」溫迪寫劇本期間,景櫟一直在看書,聽見溫迪寫完了,她走過來接過劇本,細致的看了起來。
劇情細致而動人,相比於她,溫迪描述的『自由』更加溫柔而向往。
而且他大概是詩歌寫多了,劇本中的形容詞和詠嘆較多,配合劇情倒是十分的吸引人。
景櫟看了看寫完的劇本,又轉頭定定的看向溫迪。
溫迪正撐著頭,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景櫟的評價:「怎麼了?」他對於景櫟的視線十分自然,還隨口問了一句。
「溫迪!」
「誒嘿?」
「溫迪,說實話,要不你別當吟游詩人了,來當導演吧。」景櫟看著溫迪,目光興奮起來。
她錯了!溫迪不是演員,他分明是個導演的料子!
「誒?」溫迪睜大眼睛。
「溫迪,來當導演吧!我給你工資!」景櫟眼神灼熱:「相信我,你一定可以成為提瓦特第二厲害的導演的,當然,我是第一厲害的!」
「工資!」溫迪耳朵只注意到了這個詞,雙眼發亮,連忙應聲:「好啊好啊!我來當導演!」
導演=工資=摩拉=酒!所以,如果他當導演的話,就有更多的酒喝了!
景櫟暢想美好的未來:「太好了,溫迪,到時候我們強強聯手,將電影院開遍七國,七個國家的錢呢!」
「到時候我可以喝好多酒了......」溫迪心動不已。
景櫟在璃月拍電影的時候他也是偷看過的,根本不用露面,他現在當不了演員,但現在可以當導演啊!
「而且啊,鐘離、就是帝君,他也看電影,我們可以收他的錢,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景櫟捧臉。
溫迪用力點頭:「可以收老爺子的錢,這也太好了吧!」
景櫟已經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我們強強聯手,拍更多的電影,賺好多好多的摩拉......」
第53章
兩人暢想的很美好, 談話之後,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就這樣了!你先當副導演,我給你發工資, 然後我們先拍溫妮莎的這部電影!看看你上手怎樣!」景櫟拍板決定道。
「我沒關系,給我工資就可以啦。」溫迪揮手, 決定先跟著景櫟混了。
「對了, 我想起一件事。」景櫟突然響起什麼,驚喜的看向溫迪:「溫迪溫迪。」
「什麼事?」溫迪笑眯眯而回應。
「你可以幫人幻化相貌嗎?」景櫟期待的問。
差點忘了,既然已經到了提瓦特的世界, 不用拘泥於演員了, 她完全可以找人將主演的相貌幻化成溫妮莎的樣子。
之前在璃月,第一部 電影拍的是岩王帝君, 鐘離就是岩王帝君本人,完全不需要幻化,第二部電影是夜叉, 也是直接找到的魈本人拍攝。
現在拍攝溫妮莎的電影, 人家溫妮莎在天空島呢, 她完全找不到本人。
這個時候就想起了可以幻化相貌。
幻化相貌, 溫迪可是十分擅長的啊!
他現在的相貌,就是幻化的另一人。
......那個死於黎明前夜的少年。
「當然可以哦!」溫迪反應過來景櫟的意思,肯定的點頭:「如果找到了扮演溫妮莎的演員的話, 我可以幫助對方幻化相貌。」
「這就好辦了。」景櫟笑道。
她之前還擔心找不到符合的人選呢, 這倒是自己傻了, 忘記可以幻化相貌了。
這下子, 她只要找到一個身經百戰的女戰士, 就可以由溫迪為對方幻化出溫妮莎的相貌了。
想到了這層, 景櫟又去冒險家協會取消了先前的委托, 重新掛了一個。
先前的那個委托比較苛刻,所以一直都沒有人接,這回一放寬了要求,且報酬十分豐厚,第二日就有人接取了委托,冒險家協會的人很快聯系了景櫟。
景櫟直接拽著溫迪去見了那名冒險家。
溫迪和溫妮莎是朋友,找他就對了。
而且現在他作為副導演,要開始工作了!不能閑下去了。
為了找適合溫妮莎的演員,景櫟不再多提關於演員的意見,全程聽溫迪的,作為唯一見過真人的,也只有他可以試鏡扮演溫妮莎的演員。
對於景櫟來說,雖然掛的是委托,但這就是一種試鏡。
景櫟和那名冒險家約的地方是天使的饋贈二樓。
她最開始是想定獵鹿人餐廳的,是溫迪可憐兮兮的表示想去天使的饋贈,她才定在了酒館。
今天迪盧克沒在酒館值班,大概還在追查愚人眾的事,調酒的依舊是查爾斯。
「查爾斯,先來三杯蒲公英酒!」一進酒館,溫迪就控制不住,舉手喊道。
查爾斯為難的看了眼溫迪:「抱歉,這裡不給未成年提供酒水......」
「怎麼還是會這樣......」溫迪聽完了查爾斯而話,立馬蔫了下去。
溫迪調轉攻勢,看向了景櫟:「景櫟景櫟——」眨巴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賣萌。
景櫟忍不住後退一步。
糟糕。
這個風神對於撒嬌也太熟練了吧!
「景櫟,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溫迪手搭在景櫟的肩膀上,精致的臉龐湊近,和景櫟的眼睛對視,微微蹙眉,十分可憐的樣子。
景櫟捂臉:「查爾斯、蒲公英酒三杯......我喝!」
太難了太難了,她抵擋不住了!
還能怎麼辦,只能隨他了。
查爾斯沉默了一會,一下就看出來,景櫟是在給溫迪當擋箭牌,然而他能怎麼辦,客
人要買酒,他還能不賣麼。
最後還是成功買到了酒,上了二樓。
景櫟掃了一眼二樓。
今天酒館的二樓沒什麼人,目前只有一名坐在角落裡的短發女人。
那個人大概就是接了委托的冒險家了。
景櫟帶著心心念念期待蒲公英酒的溫迪走了過去,坐到了那名冒險家對面。
「你好,我是委托的發布人,景櫟。」景櫟微笑著道,又拉住溫迪:「他是接下來面試官,溫迪。」
「你好啊,自由的勇者。」溫迪看了看她,像是恍然一般,笑了起來,溫聲道。
「你們好,我是羅尼亞。」這位冒險家放下了酒杯,對著景櫟和溫迪介紹自己:「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盡力完成的。」
景櫟沒說話,細細的打量眼前的羅尼亞。
羅尼亞的樣貌是典型的納塔人模樣,黑膚白發,神色堅毅,漏出的胳膊上肌肉緊實,是千錘百煉的戰士。
景櫟已經決定了將這件事交給溫迪,就不會多說話,瞎提意見。
「羅尼亞小姐,請問你對於蒙德的自由,是怎麼樣看待的呢?」溫迪輕聲問道。
羅尼亞怔愣了一下,沒有因此輕視這個問題,而是認真的思考了半晌,才鄭重的告訴溫迪自己的想法。
「是反抗、是掙脫枷鎖,是從心底裡認同自己的一切。」羅尼亞堅定道:「是自身長出的羽翼,而非他人的贈予,只有自己爭取到的,才能明白自由的可貴。」或許有些偏移,但這就是羅尼亞的想法。
溫迪有些恍惚:「真像呢......」
他的笑容帶著期待,帶著認同:「羅尼亞小姐,溫妮莎的這部電影,就拜托給你了。」
羅尼亞明白這是自己通過了的意思,笑了起來:「謝謝。」
景櫟:「?」
這麼容易就完事了?不再試試演技什麼的?或者念個台詞之類的。
但景櫟答應了這件事由溫迪來,就不會多插手,只能疑慮的等到羅尼亞離開後,詢問溫迪的意思。
「哈哈,問我有什麼深意?」溫迪喝了一口端來的蒲公英酒,聽見景櫟的問題,哈哈笑了起來。
「笑什麼?快告訴我呀。」景櫟作勢要拿走溫迪面前的酒。
「誒誒誒,別拿別拿,我告訴你就是了。」溫迪連忙護住酒,求饒道。
「快說。」景櫟冷酷道。
「其實啊,這件事很簡單。」溫迪溫柔道:「我認識羅尼亞的。」
「嗯?」景櫟。
「那孩子是當初和溫妮莎一起來到蒙德城的族人的後代。」溫迪神色帶著回憶:「雖然那孩子沒有進入騎士團,而是成為了一個冒險家,但她的的確確繼承了溫妮莎的理念。」
「如果不是相貌不同,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她是溫妮莎呢。」到最後,他還開了一個玩笑。
景櫟有些驚訝:「原來是這樣麼。」
溫妮莎的一些族人定居在蒙德後,很快在這裡繁衍生存下去,原來羅尼亞就是溫妮莎族人的後代。
「怪不得。」景櫟喃喃。
溫迪作為風神雖然不統治蒙德,但卻一直在暗中護佑引導著他們,蒙德每一個人的名字,他都會牢牢記在心中,千風的祝福永遠溫柔的護佑著蒙德的子民。
...
確定下來羅尼亞扮演溫妮莎之後就好辦多了。
景櫟已經讓幾個員工去聯系身在璃月那邊的拍攝團隊了。
除此之外,場景布局什麼的也有員工開始忙活了,景櫟這裡要找群演和配角了。
關於試鏡的工作她也算熟門熟路了,找個試鏡地點,然後宣傳,就有閑的無聊的、感興趣的、想賺錢的人來試鏡了。
景櫟和癱著的溫迪從天亮試鏡到夕陽落下,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演員,一個飾演勞倫斯的胖子,一個飾演風神的少年。
勞倫斯作為反派,作為惹人厭惡的暴虐貴族,當然是不能找形像好的人飾演。
而飾演風神的演員嘛,也不需要露臉,只要身形和溫迪接近就可以。
雖然景櫟很希望溫迪本人來飾演風神,但想了想,就算是不露臉,氣質也是和人類不同的。
景櫟倒是不怕普通人認出來,怕就怕愚人眾或者別的什麼人認出來,那溫迪最開始的計劃就泡湯了。
等到試鏡結束之後,沒過多久,拍攝團隊那邊的人也從璃月到蒙德了,小方這邊聯系的道具和場地也差不多了。
可以開拍了。
不過景櫟這次不准備自己拍,她想讓溫迪來主拍。
反正她以前拍電影的時候溫迪肯定看到過,流程十分清楚。
景櫟自己就當個輔助的,如果有哪裡不對她再提醒。
溫迪作為蒙德的神明,是最為了解蒙德人喜歡的風格的,景櫟了解璃月人喜歡的風格,但不一定能拍出蒙德人喜歡的電影,只能讓溫迪主拍。
上吧,溫迪導演!
第54章
溫迪對此適應的十分良好, 甚至很感興趣。
景櫟剛說完由他拍攝,他立馬歡呼起來,儼然對此好奇已久。
景櫟:「......」她嚴重懷疑溫某人想篡位總導演。
到了定好的拍攝日期, 景櫟就開始圍觀溫迪怎麼拍攝了。
和景櫟的拍攝風格不一樣,溫迪比較注重鏡頭中的意境、也注重美麗。
比如景櫟是不會在意鏡頭中角色周圍景像的, 更注重演員的表現, 而溫迪卻力求做到周圍景像的好看唯美。
「這個魔龍真的沒問題?」景櫟托著手中的模型一般的魔龍,十分懷疑。
「當然沒問題,這可是我用風元素凝聚而成的, 迎風可以放大哦!」溫迪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相信我吧。」
「所以它沒有生命力?」景櫟試著拋了拋小魔龍, 小魔龍一扇翅膀,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目前只有她的一個拳頭大,在她身邊晃晃悠悠的飛著,還挺好玩的。
「這要看你怎麼理解了。」溫迪笑著道:「它的形態、神態、動作都是風來操控的, 風凝聚在一起, 它能活動, 風散去, 它也沒了。」
「......你在說哲學麼。」景櫟忍不住吐槽。
「哈哈哈,你會理解的。」溫迪哈哈笑了起來,末了, 意味深長的來了最後一句話。
「快拍攝啦, 演員准備就位, 現在開始大英雄溫妮莎的傳奇經歷吧!」溫迪不待景櫟反應過來, 轉頭就對著劇組成員們高喊一聲, 聲音並不如何大, 卻經由風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這些神怎麼一個個都在向著謎語人發展?
景櫟憤憤的瞪了一眼溫迪, 無奈已經開始拍攝了,她只得歇了詢問的心思。
更何況,她覺得自己就算去問也問不出什麼!
問鐘離起碼還會說一句『我不能說』,問溫迪就干脆是忽悠了。
溫迪對著飛在景櫟身邊的小魔龍招了招手,小魔龍登時精神了,撲騰著翅膀飛向溫迪。
然後溫迪將小魔龍扔的老高。
風迎面吹來,小魔龍舒展身軀,迎風而長,很快如同陰影一般,籠罩了地上的人們。
因為溫迪和景櫟事先解釋過,下方的劇組人員倒也沒慌,只是用震驚的小眼神看了兩人一眼,又接著看天上飛的魔龍,覺得十分震撼。
溫迪興致勃勃的指導演員拍攝起來。
他之前化作風時,在璃月全程觀看過景櫟拍攝電影的流程,對此很快上手。
景櫟主要輔助他的地方就是些鏡頭表現力方式和拍攝辦法。
不過溫迪審美什麼的都很棒,在景櫟的幫助下理解的很快,就連勞倫斯那個反派都被他拍出了一種胖胖的美感。
當然,溫迪很快補拍了一下,爭取將勞倫斯拍攝的可惡一些。
這段反抗貴族壓迫的歷史蒙德會永遠記住,只有記住,才能更加明白自由的可貴,才會堅決反抗壓迫。
拍完這部電影用時一個多月。
溫迪自告奮勇願意來為電影譜曲,景櫟也同意的十分痛快。
一份副導演的工資,兩人份的活,太實惠了。
於是溫迪譜曲,景櫟忙著封面美工和宣發了。
首映禮是必不可少的,景櫟直接邀請了不少商人,還給騎士團和晨曦酒莊遞了邀請函,至於琴工作那麼忙,迪盧克在當正義人,會不會來景櫟也不確定。
有很大的可能會派代表過來參加首映禮。
算了,來不來不清楚,但邀請了就行。
景櫟很快投入接下來的工作中。
直到溫迪將曲譜完,景櫟也忙的差不多了。
配上配樂,景櫟和溫迪認
真觀看了一遍這部電影。
《溫妮莎傳奇》
這是景櫟和溫迪一起想的電影名字。
雖然很樸素,但簡潔明了,讓人一眼就能猜出電影講的什麼,以此來吸引觀眾......是個好電影名!
溫迪:「明明你拍板定案了不讓我改!」
景櫟權當沒聽到。
很快的,到了首映禮那一日。
接到景櫟邀請的人很少有拒絕沒來的,她現在生意做大了,很多商人都聽過她在璃月的名氣,十分想和她交談合作。
景櫟對此的回應是,請看電影。
晨曦酒莊那邊迪盧克果然沒有來,不過將管理酒業的埃澤派來了。
騎士團這邊琴也歉意的表示沒有時間,凱亞自告奮勇的表示願意來參加。
不僅如此,他還帶來了一個紅色的小太陽。
活潑可愛的火花騎士可莉!
「景櫟姐姐你好,這是可莉為你准備的禮物。」可莉將手中的蹦蹦遞給景櫟。
好可愛!
景櫟被萌到了,連可莉旁邊的塑料摯友凱亞都忽略了,笑盈盈的牽著可莉就准備進放映廳:「謝謝可莉,我非常喜歡這份禮物,來,姐姐帶你去放映廳,看大英雄溫妮莎的故事。」
「哎?摯友,我這麼大個人,你就這麼忘記了?」凱亞一臉可憐兮兮的。
「咦?你也來了?」景櫟驚訝。
凱亞:「......摯友,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可是放下工作,專門來參加你的首映禮啊。」
景櫟微笑:「你敢說不是將工作丟給了琴團長和麗莎姐姐?」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參加首映禮了啊!」凱亞毫不在意。
景櫟:「......」她說不過凱亞了,干脆牽著可莉轉身進了放映廳。
凱亞笑嘻嘻的跟了過來。
首映禮的流程和璃月時差不太多,講完話之後就是播放電影。
景櫟對此已經輕車熟路了,主要是觀察其余人觀看電影的反應,反倒是溫迪好奇首映禮的流程。
他只看到過景櫟拍電影,還沒試過首映禮的氛圍。
...
首映禮的效果很好,溫迪甚至為這部電影又編了一首詩歌,全程誇贊,雖然誇贊的對像是他自己。
首映禮反響很好,觀看過首映禮的人紛紛誇贊,還有不少吟游詩人緊跟著編寫詩歌,傳唱詠頌。
趁著討論熱度,景櫟很快的就開始宣傳電影,開放了售票通道。
開放售票的當天,無數人排隊買票,對於電影開播有著諸多期待。
景櫟對此十分開心。
她感覺自己這段時間比在璃月輕松不少。
半個劇本溫迪寫的,主拍是溫迪來,配樂也是溫迪譜寫的,最後的宣傳方面也很多都是員工忙碌的,她只是把握大方向。
想到這裡,景櫟有些心虛。
慘,溫迪,慘。
拿著副導演的工資,干著三人份的活。
景櫟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黑心資本家,專門壓榨溫迪這樣的打工人。
不不不,不能這樣想。景櫟搖頭。
她是個好老板!溫迪也開心。嗯,她絕對不是壓榨員工的資本家。
想到這裡,景櫟離開了後院,到電影院的前面去看了看。
蒙德的這個電影院她參考的是璃月,也是前面是電影院,後面是她居住的院落。
電影院還在賣票,新招來的賣票姑娘在盡職盡責的賣電影票。
景櫟安心了。
沒過多久,電影正式開播了。
幾天的時間,大部分對此感興趣的人都看過電影了,且對此十分
贊美。
溫迪不愧為蒙德的神明,十分明白自家子民的喜好,拍攝的電影風格極為受到蒙德人的喜歡。
百忙之中的琴都被麗莎拉著出來看了一次電影。
自然是因為工作都丟給了凱亞,不然琴是沒工夫出來的。
「老板,電影大獲成功哦!」顏顏開心的給景櫟說外面人的評價。
「《溫妮莎傳奇》這部電影真的好好看,劇情流暢,畫面唯美......」
「如果沒有溫妮莎大人的勇敢反抗,蒙德會被貴族困於枷鎖之中......」
「我就知道迪盧克大人的萊艮芬德是好貴族嗚嗚嗚。」
顏顏學的很妙,景櫟甚至想把她拽過去拍戲了。
就在開心之際。
兩人突地聽見外面有狂風怒吼的聲音。
什麼情況?
「風、風這麼大的麼?」顏顏驚訝。她來的時候外面天氣還好好的。
景櫟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顏顏你在這裡待著。」得到顏顏的慌忙點頭,景櫟連忙走出電影院,抬頭看去。
空中矯健巨大的飛龍煽動翅膀,狂風吹來,帶著那巨龍憤怒的吼聲,攪亂空中的千風,肆意的攻擊著蒙德城,像是在控訴在不甘,在宣泄被遺忘的痛苦。
「魔龍......是風魔龍......!」有蒙德居民指著空中飛翔的巨龍,顫抖著喊。
景櫟抬手,擋住迎面刮來的颶風,狂風將她的頭發吹的亂動,她借著遮擋的手臂,看著空中的巨龍,嘴唇闔動。
「特瓦林......」
劇情......開始了。
第55章
風魔龍的襲擊沒持續太久, 似乎終於宣泄了自己的怒氣,也似乎被疼痛折磨,無力支撐, 很快飛離了蒙德城。
騎士團的騎士很快尋來,開始救助民眾。
那風魔龍的來臨似乎只為控訴自己的憤怒,並沒有為此死去的民眾, 大多都只是受了些輕傷, 或是被風吹起又落下的摔傷。
在那之後,風魔龍又來了一次。
甚至因為這一次騎士團的反應更快, 保護民眾撤離的徹底,這次的傷者減少了很多。
景櫟忍不住嘆氣。
自從那次特瓦林來襲擊蒙德城之後,溫迪就不知所蹤,她還未見到他的身影。
按劇情來說,這個時候的溫迪,難不成正在想辦法淨化特瓦林身上的魔血?
景櫟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
劇情開始了,旅行者的到來, 也會幫助淨化特瓦林身上的魔血的。
景櫟正在思考的另一件事,她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主動出擊,去主動提供線索幫助蒙德, 這樣也好接近旅行者,等以後自己請求她帶自己回家也不會突兀。
她還在思考著, 就聽見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這個時候了,都在擔心風魔龍再次襲擊,城內走動的人都少了,還能有誰來?
景櫟有些驚訝, 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正在敲門的是一名騎士。
「咦?是騎士團找我有事?」景櫟反應很快。
這個時候騎士們很多都外派出去保護民眾們, 還有一部分到處巡邏, 保證不會出事。
在這個人手緊張的時候,有騎士來找她,只能是騎士團那邊有事找。
「是的,景櫟小姐,琴團長想請您去騎士團一趟。」騎士對於景櫟一下猜到自己來意這件事驚訝了一下子,反應過來後點頭應答。
「只有琴團長?」景櫟挑眉。
「還有凱亞隊長和麗莎小姐。」騎士誠實道。
景櫟點點頭:「我知道了,走吧。」
「好的,景櫟小姐。」騎士走在前方給景櫟帶路。
景櫟跟著騎士走在去騎士團的方向,摸了摸下巴,心中思緒萬千,大概明白他們為何請自己去那裡了。
來到琴的辦公室的時候,裡面似乎還在討論著什麼。
景櫟敲了敲門,裡面馬上傳來琴團長的聲音:「請進。」
景櫟推門進入,就看到琴團長正靠在窗邊,皺眉思索的模樣,表情很是為難。
麗莎正站在書架邊,手裡捧著書。
凱亞正環臂沉思。
「呦,來了。」凱亞抬眼看過來,揮了一下手,打了個招呼。
「景櫟小姐,你來了。」琴團長看向景櫟。
「來的正好,小可愛。」麗莎微微嘆氣:「我們想請你幫一個忙。」
「當然,是不強迫的,如果覺得為難的話......那也沒關系。」琴連忙道。
「是特瓦林的事?」景櫟問。
「看來小可愛知道這件事。」麗莎驚訝。
凱亞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景櫟。
「是的。」琴頓了一下,輕嘆:「的確是這件事。」
「這些天騎士團到處搜集線索,再加上麗莎的魔法偵測,終於確定風魔龍就是曾經的□□守護之一,東風之龍特瓦林,颶風的源流也確定了源頭......」
「但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何東風守護會襲擊蒙德......」琴神色為難,對此十分困惑。
「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因為怨恨。」麗莎解釋道:「再次醒來的特瓦林發現昔日守護的蒙德人民忘記了自己,風神不知所蹤,無邊的孤獨化作憤怒與怨恨,驅使著自己襲擊了蒙德
......」
「但是這個理由......」琴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咽下了這句話。
作為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的這句話,她不能說出口。
「目前這個理由不管是什麼,我們都沒辦法了。」麗莎明白琴的意思,無奈道:「如你所見,小可愛,這段時間愚人眾一直在對騎士團施壓,不管風魔龍為何襲擊蒙德,我們騎士團都不能在猶豫了。」
「目前我們沒有與巨龍對戰的力量,只能先想辦法切斷颶風的源頭,之後再做其他准備。」凱亞終於開口,即使處在這樣的危機時刻,依舊漫不經心:「所以我們找你來,是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一起切斷源頭。」
騎士團這段時間是真的很忙,又要應付愚人眾,又要巡邏,還要搜集線索......人手十分的不夠用。
甚至冒險家協會那邊的冒險家也紛紛想辦法保護民眾,目前能有空閑,且實力不錯的人選,只有一個自璃月而來的景櫟的。
景櫟實力不錯的消息,也是從迪盧克那傳到了凱亞耳中,之後又傳到了琴這裡。
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在意國度之分了,能幫助蒙德度過龍災就可以。
景櫟卻是沉思片刻,幽幽道:「我自然願意幫助蒙德,不過......」
「與巨龍作戰的力量......倒也不是沒有。」
「什麼?」琴怔愣一瞬。
「哦?」凱亞挑眉,對於景櫟的話表示洗耳恭聽。
景櫟走到了琴旁邊,站在了窗戶前,抬眼望去,遠處的巨大風神雕像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試著練習風之翼。
「小可愛的意思是......」麗莎合上書。
外面天色發暗,風暴再次來襲。
颶風席卷而來,刮飛地面上的東西,連帶著那個練習風之翼的身影也被帶著飛上更高的天空,正面對上了扇動翅膀飛來的巨龍。
「這不就來了嗎。」景櫟笑了笑,雙目帶著期待的看著高空之上的身影。
「與巨龍作戰的力量......」凱亞眯起眼睛。
麗莎也上前幾步,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琴......看來果真到時候了。」麗莎輕笑一聲。
琴點頭,目光凝視著那個將巨龍擊退的纖細身影,神色有了希望,免不得又帶了些急切:「凱亞,能幫我請她過來嗎?」
「真是急性子啊團長大人。」凱亞笑道。
「這可是希望呢。」麗莎以手撐住臉頰。
「好吧好吧,我就先去了。」凱亞也不在意,說完,就邁步匆匆離開了騎士團。
眼看著凱亞離開,麗莎看向了景櫟:「小可愛,你是知道一些什麼嗎?」
「的確知道一些。」景櫟承認了。
之前不說是因為怕麻煩,現在......大概也沒什麼麻煩了。
「......不過,會順利解決的,是個都滿意的結局。」景櫟輕聲道:「放心吧。」
麗莎微微彎起唇角:「觀測了未來麼......」她沒再多問下去,每個人都有秘密,深入挖掘那可不是好行為,就連麗莎自己,也有不少秘密呢......
既然結局令人滿意,那麼就一切皆好。
沒等待多久。
與巨龍作戰的勇士就隨凱亞來到了辦公室。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只白色的應急食品。
「代理團長大人,人我帶到嘍。」凱亞笑道。
金發的旅行者和白發的應急食品走進門,看到了站在辦公室內的三個人。
「......就是這樣。」凱亞簡單的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信息。
琴沉思片刻,看向旅行者。
「蒙德歡迎你而到來,隨風而來的旅者,我是代理團長琴,這是圖書管理員麗莎,她是來幫助騎士團的景櫟小姐。」她溫和道。
「你們好啊,我是派蒙,是旅行者的旅伴。」應急食品背著手,飄在半空中自然道。
「我是熒。」金發的少女表情淡淡的,只是說了這一句話。
「目前騎士團人手不足,真是幫了大忙了,好孩子。」麗莎笑眯眯道。
景櫟看著熒的面容,十分雀躍的開口:「你們好,熒,派蒙,我是景櫟。」
第56章
幾人很快確定了作戰計劃, 向著□□守護的廟宇出發。
因為景櫟和熒都不太清楚□□守護廟宇的位置,所以是跟隨另外三人自由作戰的。
除了東風廟宇,他們需要進入的是另外三座。
分別由安柏、凱亞、麗莎主要負責。
景櫟和熒只要出戰力就可以。
景櫟和熒還有派蒙先跟著安柏去了西風之鷹的廟宇。
一路上, 安柏對景櫟保持了十分好奇心:「原來你就是電影院的老板,你們的那部電影真的超棒的,我和朋友去看過好幾次啦。」
「哈哈哈謝謝你的喜歡, 以後我如果拍了更多的電影, 一定會邀請你去的。」景櫟笑著道。
「咦?景櫟居然是電影院的老板嗎?我以為你會是個冒險家呢。」派蒙好奇的飄過來。
熒也飄過來好奇的視線。
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電影院的老板也會被揪來幫忙。
「景櫟也有神之眼的啦。」安柏眼尖, 一眼就看到景櫟掛在腰間的冰系神之眼。
「元素力......都需要神之眼驅動嗎?」熒開口問道。
「對於大部分生物來說,的確是需要神之眼的。」景櫟隨手撥弄了一下神之眼:「不過提瓦特十分廣袤,生物也是多樣性的,不需要神之眼也可以驅動元素力的存在也是有的。」
「不過我是沒見過啦。」安柏在一旁補充道:「據我所見過的,都是需要神之眼驅動元素力的。」
熒若有所思。
「這麼說來,風魔龍也算是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驅動元素力的生物了吧。」派蒙攤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安柏表示愛莫能助。
「我們到啦。」安柏停下腳步。
幾人站在了廢棄的廟宇之前。
「這裡就是西風之鷹廟宇麼?感覺好破啊, 你們都不打掃的嗎?」派蒙背手,驚訝道。
安柏尷尬的摸了摸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索性派蒙只是吐槽了一句, 很快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時間這麼久了,會不會有魔物進入裡面棲息呀?熒, 你一定要小心哦。」
「我知道了。」熒點頭。
幾人進入廟宇之後,果不其然,很快就衝出一些潛藏在廟宇之中的魔物丘丘人,向著幾人攻擊。
景櫟一邊應付丘丘人, 一邊看向熒那邊。
雖然才獲得元素力不久, 但熒的確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劍招快而利,身形輕盈,配合著風元素很快就擊敗了面前的丘丘人。
那劍招......和空的劍招的確是互補的,相比起空劍招中的穩,熒的劍招更加刁鑽,注重攻擊。
景櫟除掉面前的丘丘人,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頰。
啊......熒妹真的好颯好美。
「都解決了嗎?」安柏放下弓箭,笑嘻嘻開口。
「解決啦。」景櫟點頭。
熒頭剛點到一半,突地頓住,眼睛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個方向,在景櫟和安柏的不解中快步過去,推開堆積的木箱子。
一個寶箱從中顯現出來。
景櫟:「......」
這個熒妹的眼神好厲害,有那個木箱子擋著,居然都能察覺到寶箱。
「居然有寶箱啊!運氣還不錯哦。」安柏走過去,驚訝道。
熒滿意的點點頭,從打開的寶箱中取出其中的東西。
「摩拉摩拉,可以加餐了!」派蒙激動的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派蒙話音落下,熒虛眼看向派蒙,表情十分的屑。
派蒙碰了碰手指,嘿嘿一笑。
前往廟宇深處的一
路上,熒就好似開了掛一樣,又找出了三個寶箱,收獲十分豐富。
「說不定熒會成為斯坦利一樣的大冒險家呢!」安柏感嘆。
景櫟沉默不語,心中感慨。
這個熒妹不愧是旅行者,對寶箱十分熱愛,而且,是真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視線內的寶箱。
景櫟捂臉。
她感覺自己被熒最開始高冷沉默的樣子欺騙了,這明明就是一個屑旅者!
廟宇深處的力量凝聚節點很快被打破,安柏留了下來處理後續,景櫟和熒順著安柏指的方向,去了下一個廟宇。
這一路上又是看到了好些寶箱,熒提著劍就衝上去了。
充分發揮了鋤大地的精神,不放過任何一個寶箱,她甚至還挖掘了幾個埋在地裡的寶箱。
就算一路上有這麼多寶箱,去往下一個廟宇的進程也沒有減慢,基本上是景櫟才發現遠處的寶箱時,眨了幾下眼睛,熒就已經開完寶箱回來了。
「熒......厲害。」景櫟心情復雜。
這個熒妹,是肝帝吧?肝與聖遺物的肝帝。
「過獎了。」熒抿嘴一笑。
凱亞已經在北風之狼的廟宇前等了一會了,遠遠的看見景櫟與熒的身影,抬手打招呼:「呦,終於來了。」
「這裡比之前的那個廟宇還要破啊!」派蒙吐槽。
「過來聞聞。」凱亞對此的回應是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指著廟宇的大門。
景櫟站著沒動。
熒半信半疑的湊過去,試著聞了聞:「燒焦的味道......?」
「是啊。」凱亞笑著道:「眾多魔物彙聚於此,還有風魔龍殘余的氣息,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
「凱亞,你的語氣好幸災樂禍啊。」派蒙吐槽。
「哈哈,別這麼說,只是感慨罷了,到最後還是需要我們來解決嘛。」凱亞攤手。
熒站起身,沒理會凱亞的說辭,而是面帶疑惑,似乎在思考。
「怎麼了嗎?」景櫟詢問。
熒的表情雖然不太明顯,但一直關注著她的景櫟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擔憂的開口。
「除了燒焦的味道......好像還有別的?」熒不確定,她是這樣感受到的,但並不太肯定。
「到底如何,可以進去再看。」景櫟想了想,說道。
至於別的什麼,她有點頭緒了。
可能和深淵有關,畢竟特瓦林的這個事,就有深淵的參與。
熒默認了。
「我們走吧。」那邊的凱亞回頭看向兩人,面帶笑意:「北風之狼的廟宇現如今這般,我們就幫著清理一下吧。」
「雖說現在已經無人祭祀,但也該盡一下子民的義務嘍。」
「烏合之眾罷了。」熒對於廟宇內的魔物是這般評價的。
隨著凱亞一起進入廟宇,地上滿是積水。
這倒是不用擔心,景櫟和凱亞都是冰神之眼,沒什麼需要在意的。
倒是清理完魔物之後,凱亞發現了熒的不同。
「說起來,旅行者,你的身上似乎並沒有神之眼。」
「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驅動元素力,很神奇啊。」凱亞一臉驚奇。
「是哦,這是一個神奇的事。」派蒙對於熒不需要神之眼也可以驅動元素裡這件事也很驚奇,但看其他人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還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原來凱亞和她一樣抱有同樣的驚奇。
熒什麼都沒有說,照舊是打敗魔物,找寶箱,對於凱亞的暗中試探不理會。
景櫟對於凱亞的試探失敗,十分的幸災樂禍,默默的為熒點了個贊。
以熒妹的聰明才智肯定
早就看出來凱亞的試探了,但她懶得理會,直接采取無視態度。
太棒了。
景櫟的幸災樂禍沒有瞞過凱亞的眼睛,他幽幽的看向景櫟,什麼也沒說,而是眨了一下眼睛。
景櫟虛眼。
看凱亞這樣子,肯定又想到了什麼。
待到節點被打破,凱亞搶先開口:「那麼這裡的善後工作,就由我和景櫟完成吧,你們可以去找麗莎了。」
「好哦,熒,我們快走吧!從風魔龍手裡搶回最後一個廟宇!」派蒙興高采烈。
熒擔憂的看了景櫟一眼,難得開口:「不一起嗎?」她問景櫟。
景櫟想了想,對著熒搖了搖頭,笑著道:「沒關系,你先去找麗莎姐姐吧,等回城裡後我們再見面。」
她當時在辦公室肯定暴露了有問題,麗莎沒追究,但凱亞可不一定,她早晚要面對的。
早面對早解決,不然以後一直都這樣,那才是真的麻煩。
見景櫟淡定的樣子,熒放下了心,帶著派蒙離開了北風之狼的廟宇。
待到熒和派蒙離開,景櫟直接靠在了牆上。
「有一說一,我不常駐蒙德,這次過來也只是開家電影院,你試探的心思收了吧。」景櫟直接道:「和你說話太費勁,你有什麼直接問吧。」
凱亞笑了:「摯友這話說的,搞的我好像只會試探來試探去的。」
「我沒什麼要問的,摯友你就放心吧。」凱亞難得面露無奈,攤手道:「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難不成我會是那種時刻心思彎彎繞繞的人?」
雖說景櫟的各方面都很神秘,且力量也很強大。但凱亞自認自己也算看透人心了,自認識景櫟以來,怎麼說也是了解她的為人。
沒必要因為探究秘密,而惹的兩人都不愉快。
畢竟她又不會危害蒙德。
景櫟有些驚訝的看了凱亞一眼,隨後沉默了一下,又開口:「我覺得討論這個之前,可以先把隱藏在暗處的魔物收拾了。」
「看來我們意見一樣啊。」凱亞輕笑。
話音落下,景櫟和凱亞口中的,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魔物顯露了身形。
深淵法師。
「我就說那些沒有智力的魔物怎麼有組織的襲擊,果然是你們策劃的。」凱亞環臂,絲毫不慌。
「我對付深淵法師還算是有一手的。」景櫟幽幽道。
雖然只有當初秘境那一次,且還不是真正的深淵法師。
但景櫟覺得自己打深淵法師很有手感。
尤其是打深淵。
第57章
深淵法師揮舞法杖, 口中念著晦澀難懂的深淵語言,就要喚出元素攻擊兩人。
四周的空氣突地灼熱起來,從後方突地揮出一把雙手劍, 沾染著熾烈的火焰,直直的攻向深淵法師。
凱亞挑眉,饒有興致的看下去。
景櫟環臂, 動都沒動, 她早就知道了,迪盧克肯定會出現的。
正義人, 永遠走在打擊深淵教團的路上,奮鬥在前線,哪裡打擊深淵和愚人眾,哪裡就有正義人的身影。
迪盧克對付深淵法師也是有一手,手中雙手劍揮動,火焰燃燒,很快燒盡深淵法師用來護身的護盾, 沒有了護盾的深淵法師弱的驚人,迅猛而快速的將深淵法師解決,迪盧克就轉頭看向了兩人。
「騎士團的效率真是低下, 居然現在才開始行動。」一開口就是嘲諷騎士團。
「而且還請了外援幫忙。」迪盧克看了一眼景櫟,接著道。
景櫟笑了起來:「不止我一個外援呢。」
迪盧克放下劍:「那個來自遠方的旅者?我知道。」
他雖然當時不在蒙德城內, 但勇者打敗風魔龍的這個消息,他也是聽到了的。
「既然你都卷進來了。」凱亞毫不在意迪盧克的嘲諷,笑著道:「事情就有趣起來了。」語氣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迪盧克冷漠的轉身,拎著雙手劍就走。
「既然如此, 我們也先回去吧, 如何?」看著迪盧克離開, 凱亞看向景櫟。
「所以讓我留下來有什麼意義?」景櫟不理解。
「哈哈,確認一些東西,看來你果真可以觀測一些未來呢。」凱亞環臂,笑的十分欠揍。
在深淵法師出現時、在迪盧克出現時,她都沒有絲毫的意外表情,那麼他的猜測就為真了。
景櫟似乎有能力,可以得知一些未來的事。
觀測未來這個能力,提瓦特也是有的。
據凱亞所知,就有占星術士可以通過觀測星空,預測到人的命運。
景櫟:「......」
她感覺自己快氣死了。
凱亞這個家伙,嘴上說著不試探,結果到最後還是把她忽悠了!
景櫟轉身就走,和之前的迪盧克一樣。
凱亞聳肩,厚著臉皮,笑嘻嘻的跟上去:「摯友你可別生氣啊,我這不算試探,我也沒套你的話......」
景櫟冷笑一聲。如果再信凱亞,她就是豬!
...
回到了蒙德城後,景櫟去騎士團那邊報備之後,就再次回到了家中。
再拍下一部電影不管怎麼說也要等風魔龍事件解決,在這之前她完全是悠閑的。
風魔龍那邊有熒在,完全可以很好的解決。
在這期間,景櫟甚至還看到了騎士團的通緝,通緝偷盜天空之琴的人。
一個綠色的一個金色的。
景櫟挑眉,十分好笑。
某風神之前不知道干嘛去了,一出現就是一個通緝,排面還挺大。
「好傷心啊,景櫟,看我被通緝,這麼笑話我真的好嗎?」
清風拂來,化作綠衣的吟游詩人。
溫迪輕車熟路的進入了景櫟的房間,一出現就是坐在椅子上,可憐巴巴的看著景櫟。
「我覺得還好。」景櫟放下手中的而書,誠實道。
得來溫迪更加幽怨的視線。
「你肯定早就知道會被通緝了。」景櫟挑眉:「別裝可憐了,風神大人,你的形像快敗光了。」
溫迪嘆了口氣:「好吧好吧,什麼都瞞不過你。」
「景櫟。」他沉默片刻,溫柔的喚了一聲。
「嗯
?」景櫟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書,用鼻音回應了溫迪的話。
「你想回家嗎?」溫迪笑著問。
景櫟半晌沒有說話,溫迪也不催,只是趴在椅背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景櫟的回答。
「想啊。」
景櫟淡淡道。抬了抬眼,她不明白溫迪為何突然提到了這個。
「其實不用著急的,你的願望總會實現的。」溫迪這一刻的聲音仿佛沾染了神性,好像這時與她對話的不是溫迪,而是風神巴巴托斯。
「路途不遠,旅途也還在繼續,等到最後一切都會如你所願,在這之前,你可以好好感受這裡的風景......」
景櫟一怔:「所以未來的我終於回家了?」
「誒嘿。」溫迪眨眼。
「別裝傻,我知道你和時間有關系。」景櫟虛眼。
「哈哈,看來你連這個都知道呢。」溫迪哈哈一笑:「提瓦特的過去和未來還等著勇者來拯救呢,所以要先一起來拯救特瓦林嗎?」
他邀請道。
「不。」景櫟拒絕:「別以為我不知道,卷進這些之後,麻煩逃都逃不掉了。」她安安靜靜等著旅行者走完提瓦特不香嗎?在這之間還可以拍電影,多輕松。
溫迪無奈:「真是毫不留情呢。」
「畢竟我只是個導演嘛。」景櫟自然道。
導演只要等待金發的勇士拯救完世界,然後就可以帶她回家了。
溫迪也不強求,而是輕聲道:「但是啊,被動的入局和主動入局,可是不一樣的情形呢。」
待到溫迪離開,景櫟才收回書,靜靜的沉思了一會。
其實正如溫迪所說的,被動入局和主動入局的情形可不一樣。
她或許可以等到一切結束,那她將一無所知。
景櫟明白的,她早就被卷進來了。
深淵、愚人眾、七神......
她都與之有所交集。
想擺脫可不容易,就算是她什麼都不准備做,也會有人找麻煩。
她作為異世人,還能知曉未來,這本身就無法逃開了。
溫迪的話她明白,只不過需要思考的時間,需要擺正自己的心態。
「我改主意了。」景櫟突地說:「帶我一個。」
「來啦。」她話音剛落,溫迪再次出現,誒嘿一笑。
景櫟虛眼。
「你剛才果然沒走!」
「誒嘿,不要在意。」
「我反悔了,別找我了。」
「別呀景櫟。」
...
景櫟收拾好東西,想了想又將那個羽毛聖遺物帶上。
這個羽毛現如今還殘留著不少深淵氣息,陰冷的力量經久不散。
曾經的景櫟還需要靠鐘離的那個玉墜才能抵抗深淵的蠱惑,現如今力量增強後,這個羽毛上的深淵氣息已經無法對她造成什麼威脅了。
如果一會可以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將那個深淵法師打下來。
靠這個羽毛。
既然是要拯救特瓦林不被深淵蠱惑,那麼首先就要解決深淵法師。
盡管她這樣做並不符劇情,但是......管他呢!
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誰還照著劇情來啊?
她又不弱,也不怕劇情改變之後自己會受到傷害。
而且劇情本來就是根據合理的發展而展開的,現在多了一個她,不管怎樣都已經和原劇情不同了。
景櫟對此泰然自若,直接就離開了蒙德城,向著摘星崖的方向而去。
今日的天氣不錯,白雲飄飄,微風吹來暖意,就連路上遇到魔物都顯得眉清目秀。
想通
了這些的景櫟心情不錯,一直來到摘星崖,看到了在那邊等待的溫迪等人。
「啊!原來賣唱的在等的人是景櫟!」派蒙飄過來,驚訝道:「是景櫟的話你早說嘛!一直在那裡誒嘿,也不說等誰!」
「誒嘿。」溫迪眨了眨眼睛。
「誒嘿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派蒙生氣了,環臂撇頭,決定不理會溫迪。
迪盧克對著景櫟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對於景櫟的到來並不驚訝。
在到達摘星崖後,溫迪一直在說,以防萬一,請了一個外援,還要再等等。
迪盧克對此心中有所猜測。
之前那部《溫妮莎傳奇》的電影,就是景櫟和溫迪合拍的,兩人儼然認識已久。
再加上溫迪一直神神秘秘的等人......據迪盧克所調查到的,也只有景櫟了。
現在看到了人,他心中了然。
「景櫟小姐,感謝您對於蒙德的幫助,願風吹過之地,您永遠平安順遂。」琴鄭重道。
「西風騎士團永遠是您的後盾。」這是她對於景櫟的承諾。
「我也是哦。」溫迪在旁邊笑意吟吟道。
「你一個賣唱的能做什麼?」派蒙還是忍不住插嘴。
「哈哈哈。」溫迪也不生氣,笑了起來,甚至故作沉思的模樣:「賣唱的能做的可就多了,小派蒙可不要小瞧人哦。」
語氣像是在開玩笑,派蒙明顯沒信,神氣十足的叉腰:「哼,我才不信呢!」
景櫟看向了熒,熒也剛好轉頭,看向了景櫟,兩人視線相撞。
景櫟微微一笑:「等特瓦林恢復,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是什麼事?」熒疑惑。
景櫟哈哈一笑:「是你很想知道的事,現在先保密。」
熒目光一凝。
目前來說,她最想知道的事也只有那個了。
她哥哥的下落。
她是為了尋找血親而踏上的旅途,旅途的唯一意義就是找到兄長。
熒看著景櫟,看她彎眼睛的笑容,心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
目前為止,好像只有派蒙和安柏知道她在尋找親人。
景櫟又是怎樣知道的?
還是說,景櫟在那之前,見到過她的哥哥空?
想到這裡,熒的心中驀地燃起了希望,像是黑夜行走的旅人終於見到了光亮。
「好!」她對著景櫟用力點頭。
「......好啦,塵世間最棒的吟游詩人就要開始演奏了,靜心傾聽哦。」
溫迪的聲音自旁邊傳來,這場呼喚並拯救特瓦林的行動,就要開始了。
景櫟衣袖中的手緊握羽毛,靜待深淵法師的出現。
第58章
摘星崖, 空曠的場地之上,微風飄飄,詩人閉上了眼睛。
塞西莉亞花伴隨著風的吹襲, 四下微微搖晃,帶來淡淡的花香。
隨著溫迪的彈奏,風和著悠揚的曲音飄揚四散,風攜帶著琴音,將之帶到遠方的眷屬耳中。
景櫟抬頭,感受著四周的清風猛地變大。
來了。
巨龍從摘星崖下向上飛出,巨大的體型襯得站在崖上的幾人格外渺小。
特瓦林沒在意後方的幾人,只是望著溫迪:「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
景櫟打量著巨龍。特瓦林明顯被詛咒折磨已久, 目光疲憊, 背上的毒血散發著暗光, 在景櫟的感知中,那的確是深淵的腐蝕。
曾經與深淵的深切接觸, 令她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深淵的氣息。
那麼,正在蠱惑特瓦林的深淵法師,在哪裡?
「是麼?難道是我看錯了嗎?」溫迪溫柔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回憶這首曲子。」
「哼。」特瓦林沒回答溫迪的話。
一人一龍的交流並沒有避開幾人。
琴像是想到了什麼,望向前方溫迪的身影。
「看起來有希望。」派蒙湊在熒的耳邊,小聲說。
熒微微點頭, 轉頭看了景櫟一眼, 卻見她神態警惕,寬大的袖袍下, 似乎隱藏了什麼。
繃緊著身子, 似乎有些緊張。
那警惕和緊張的情緒似乎並非來自於特瓦林, 而是對於某種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存在而警惕。
熒目光輕微掃過特瓦林,帶著不經意的打量。
那麼,景櫟所警惕的,到底在那裡。
熒心中疑惑,卻也下意識警覺起來。
一道法術突然出現,向著溫迪手中的天空之琴襲來。
豎琴落於地面之上。
迪盧克和琴迅速反應過來,向著溫迪跑來。
「賣唱的!」派蒙大喊。
熒心中一凜。心下已然明白,景櫟所警惕之人,出現了。
躲藏於特瓦林巨大身軀之後的深淵法師終於現出了身形。
「不要被......」深淵法師的聲音暗藏蠱惑,就在它要迷惑特瓦林的神志之時,一道凌厲的攻擊襲向了它的面門。
突如其來的攻擊,不僅令迪盧克和琴驚訝的頓住片刻,也令深淵法師的話語停住。
那道攻擊攜帶雷霆萬鈞之勢,一擊便擊碎了深淵法師的護盾,甚至將法師的胸膛穿透。
不過僅僅是一個羽毛罷了。
「怎、怎......」深淵法師聲音顫抖,像是明白了這個力量出自何處,震驚的看向景櫟。
這也只是深淵法師最後的意識了。
景櫟凝視著深淵法師的身形消散,化作地脈的舊枝,落於崖下。
那個羽毛聖遺物由她擲出,一擊取掉深淵法師的性命。
那並非是她自己的能力,盡管可以擊敗深淵法師,但她可無法一擊就敗落對方。
歸根結底,擊敗深淵法師的,是那個羽毛聖遺物。
更確切的說,是縈繞在羽毛之上的,還未散去的深淵力量。
那個更為深層次的深淵力量,由空施法隱藏在羽毛之中,最開始的目的不過是影響景櫟,卻成為了殺死深淵法師的最佳利刃。
深淵法師來自深淵,卻無法抵抗上位的力量,深淵王子的力量極為純粹,某種程度上來說,殺死深淵法師的人,是它們的深淵王子空。
深淵法師臨死前也是感受到了這個力量的源頭,所以才會那麼震驚。
『王子殿下讓我們蠱惑東風之龍,結果卻自己背刺下屬??』
景櫟猜測了一番深淵法師的心理,十分的解氣。
「特瓦林!」回過神的溫迪上前幾步,大喊特瓦林的名字。
特瓦林卻仿佛受到了驚嚇,猛地向後飛了一些,詛咒在腐蝕理智,令巨龍的眼神痛苦起來。
「巴巴托斯......」特瓦林扇動翅膀,身上的力量不停逸散,痛苦之下,只來得及念了一句溫迪的神名,便匆忙飛離。
「趁熱追擊,就差最後一步了。」迪盧克冷靜道。
特瓦林身上因腐蝕而逸散的力量形成了一道道風場,追隨著特瓦林的身影,向著遠方蔓延而去。
琴明白了迪盧克的意思,高聲道:「大家不要灰心,我們還有機會,現在當務之急,是循著風場找到特瓦林大人!」
風之翼可以帶著他們跟隨風場,找到特瓦林。
這是極好的時機。
在特瓦林心神虛弱之時,淨化詛咒,雖說天空之琴已然損壞,但隊伍中還有一個可以淨化詛咒的熒。
迪盧克當先展開風之翼,循著風場而去,琴緊隨其後。
「熒,我們也快些吧。」派蒙著急道。
熒點頭,神色嚴肅,展開風之翼,隨之而去。
景櫟看著那幾人展開風之翼離開,靜立在那裡,沒有動作。
「......我們走吧。」溫迪轉頭看了一眼景櫟,見她沒有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
景櫟惱怒的瞪了溫迪一眼。他就是這麼笑話恩人的嗎!她可是幫助特瓦林擺脫深淵法師的蠱惑。
她來到蒙德之後,不是忙著拍電影就是忙著別的,還沒買過一個自己的風之翼,甚至沒考過風之翼飛行執照。
因為沒有風之翼,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琴他們循著風場飛走。
溫迪輕輕一笑,抬起手,手心向上,是邀請的手勢:「來,景櫟。」
景櫟看了一眼熒他們的身影,已經飛遠了。
她連忙握住溫迪伸過來的手:「快快快,他們都飛遠了。」
「會趕上的。」溫迪笑道,反手握緊了景櫟的手。
並沒有用風之翼。
此時此刻,風溫柔的托起二人的身子,將二人帶向特瓦林離開的方向。
耳邊的風聲颯颯,卻並未將景櫟的頭發吹亂,反而十分輕柔。
溫迪帶著景櫟飄在空中,向著目標前進,明明沒有看著前方,風卻有了目標一般,吹著他們前往。
「謝謝你,景櫟。」溫迪溫柔道。
雖然最後會順利解決,但深淵法師的蠱惑會令特瓦林更加痛苦與虛弱,景櫟將深淵法師消滅,也給了特瓦林清醒的時間。
如果可以更輕松的解決,溫迪是不希望特瓦林忍受痛苦的。
他當然能夠直接出手,將深淵法師解決,但那麼就沒有意義了,蒙德是自由的國度,不應籠罩在神的光芒下,他們應該堅強、應該自由。
如果溫迪解決了這一切,他會毀掉蒙德一直以來的理念的。
他是神明,愛著蒙德的每一位子民,特瓦林也是,既希望蒙德自由,又不希望特瓦林痛苦,景櫟則是幫助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該好好感謝景櫟的。
景櫟轉頭看溫迪,他此時正認真的看著她,神色並非是往日的散漫狡黠,而是柔和的、感激的。
景櫟:「不客氣,所以你能告訴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嗎?」
溫迪:「哈哈哈,我們快到了誒景櫟,呦呼——降落——」
景櫟:「......」
第59章
風龍的回歸破開了一部分風牆, 溫迪拉住景櫟,隨著周身清風的逐漸減少,兩人落在了高塔之上。
「這裡是?」熒抬眼看著四周, 高塔廢墟,風牆環繞,除此之外,只有零碎的一些魔物。這裡似乎也是蒙德地界,不過她從未來過這裡。
如果不是特瓦林的回歸撞碎了一部分風牆,或許一般人也無法到達這個地方。
怪不得特瓦林虛弱之時選擇了來這裡。
雖說溫迪和景櫟相比迪盧克他們起飛的晚些,但速度卻並不比他們慢,是一起到的這裡。
「這裡是風龍廢墟哦。」溫迪為熒解答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還是舊蒙德......」
「這些以後再說吧, 自從新蒙德伊始, 高塔成為遺跡, 又變成了廢墟,現如今是特瓦林居住在這裡。」溫迪垂眼道:「心神虛弱之後, 來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嗎,特瓦林......」最後一句,他的聲音輕微,有些擔心。
「真是可憐的大家伙......」派蒙聽了,十分同情。
從頭到尾特瓦林都未做錯什麼,甚至一直在守護這裡, 擊敗魔龍, 咽下毒血,守護蒙德......
結果被魔血侵蝕, 被深淵詛咒, 被守護的人民遺忘, 對於特瓦林來說,這確實是太殘忍了。
派蒙十分不忍。
「是騎士團的疏忽,我們沒有注意到這些,以至於特瓦林大人這般難過。」琴自責道。
她這個代理團長還是不夠合格,在兩方發生衝突的時候,只能守護其中一方,守護民眾,無法兩全,不能為東風之龍特瓦林大人做些什麼,甚至遺忘了曾經被守護的一切。
甚至到最後......
琴看了看溫迪。
還需要巴巴托斯大人親自出來指引他們方向。
想到這裡,琴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一定要幫助特瓦林大人成功淨化詛咒,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絕不能辜負巴巴托斯大人的信任,也不能讓特瓦林大人對蒙德徹底失望,希望特瓦林大人可以不再痛苦。
迪盧克一直在旁邊觀察四周的路,環臂站立,一臉沉思的樣子。
「應該是去上層了,接著走吧。」迪盧克說道。
高塔廢墟上方還有一層,他們落地的地方並不高。
「這裡有上去的地方嗎?除了飛上去也沒有辦法了吧?」派蒙左右飄了飄,為難道。
「小派蒙,你忘了我們是怎麼來這裡的嗎?」溫迪笑著道。
派蒙恍然大悟:「對哦!我們是飛來的,難道這裡也有風場嗎?」
「有一個機關。」熒眼神好,看了看四周,指出了立於後方不遠處的一個機關。
她沒見過那個機關,不知道該如何操縱,正在思考之時,就聽到了迪盧克開口說話。
「那個是古代的一種導光機關,需要找到隱藏在附近的光將至帶回機關內。」
「是這樣,我之前見過這個機關。」景櫟點頭。
當時和魈尋找浮舍遺藏之時,她用過這個機關。
「事不宜遲,大家先仔細尋找機關所需要的光。」琴嚴肅道,說完,率先搜尋起來。
溫迪視線不經意的掃過幾處地方,雙手環臂,手指敲了敲手臂,想開口提示,卻見他們已經發現了幾處隱藏起來的光。
溫迪笑了笑,沒再說話。
琴是最先找到的,之後熒又找到了第二個,迪盧克很快找到了第三個。
三個光就是極限了,將之放入了導光機關中,很快的,導光機關的底座亮起。
「啊!起風了,是風場!」派蒙指著外面,驚呼道。
「太好了。」琴表情微微放松。
迪盧克上前,又是第一個展開風之翼飛上去:「快走吧。」
「走吧,景櫟。」溫迪見此,彎了彎眼睛,再次向景櫟伸出手。
熒、派蒙和琴已經上去了,又是景櫟和溫迪落在了後面。
景櫟一邊將手放在溫迪手上,一邊吐槽:「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考個飛行執照!在蒙德沒有風之翼真是寸步難行。」
「我可以去給你加油!」溫迪安慰道。
「謝......」在被溫迪帶著飛上去的這一刻,景櫟突然想到了什麼,嚴肅的看向了溫迪:「話說回來,我想起了一件事。」
「誒?什麼事?」溫迪不解。
景櫟晃了晃兩人相握的手,幽幽道:「我差點忘了,就算你不牽著我,也可以讓我飛起來吧?」
「到了到了,看!是特瓦林!」溫迪帶著景櫟落於地上,抬頭道。
景櫟虛眼。
「就這一次的機會了。」迪盧克道。
「旅行者,就拜托你了。」溫迪看向熒。
熒抬頭看向飛翔著的特瓦林,沒有說話,神情嚴肅。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派蒙擔心道:「熒不會有事吧?賣唱的,你到底靠不靠譜?」
派蒙實在是太擔心了,這根本就是讓熒直接對上特瓦林啊,那個大的一條龍,熒怎麼可能對付的了嘛!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溫迪保證道:「我會在一旁為旅行者輔助的。」
派蒙猶猶豫豫,勉強相信了溫迪。
「特瓦林大人飛下來了!」琴說道。
熒握緊了手中的劍。
「旅行者,去吧。」溫迪對熒道:「我會幫助你的,就像那時一樣,千年的流風將會湧向你......」
「那次果然是你。」熒了然。
當時她剛來到蒙德城,就遇到了特瓦林襲擊,是耳邊神秘的聲音指引著她打敗了特瓦林。
「哈哈,你猜到了。」溫迪沒有否認,笑著點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啊?」派蒙摸不著頭腦。
熒轉頭看向了景櫟,嘴唇闔動,想要說些什麼。
如果順利,這一切將結束,她也可以......從景櫟那裡得到哥哥的消息。
『景櫟,你會告訴我什麼呢?』熒心中想。
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來吧。」熒輕聲道。
空中的巨龍緩緩下落,特瓦林心神虛弱,此時已經沒有太大的力氣抵抗,身上的魔血和殘存的深淵詛咒在侵蝕理智,已然分不清下方的幾人是誰。
溫迪緩緩閉上眼睛,頭上的辮子微微發亮,風自他身邊散出,柔和的力量將熒微微托起。
熒當機立斷,展開了風之翼,乘著溫迪推出的風,飛到了特瓦林的同一高度。
「巴、溫迪閣下,我們需要做些什麼?」琴看向溫迪。
難不成只能看著熒獨自上前?
「這個時候,很需要你們的力量哦。」溫迪微微睜開眼睛,溫和道。
景櫟了然,看向熒的方向,然後也閉上了眼睛,身上緩緩運轉自身的神之眼力量。
感知中,她的身旁是一團輕盈的風元素力量,那是溫迪,景櫟運轉力量,緩緩探出,碰上了身旁的那道風元素。
風元素察覺到了她的力量,直接纏上她的力量,將兩道力量連接在一起,如此這般,輔助給熒的力量更加強大。
迪盧克和琴也意識到了該怎麼做,紛紛閉上眼睛,和景櫟一般,運轉力量,連接力量。
四個人的力量連接到了一起,風的輕盈、柔和,火的灼熱,冰的清冷,聚集在一起,湧向熒的周身,她看了看下方,感受著身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再度面對向特瓦林
。
派蒙小聲嘀咕:「這是這麼了?」
她圍著四人飛了一圈。視覺中的四個人周身縈繞著逸散的能量,她看不太懂,不過熒沒事就太好啦!
無盡的風聲吹過,景櫟閉著眼睛,看不到熒與特瓦林那邊的狀況,但可以通過與溫迪相連的力量感受到上方的兩道元素能量還在對戰。
希望一切順利。景櫟心中祈禱。
『會順利的,相信旅行者吧。』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景櫟驚了一下。
這聲音不像是響在耳邊,反而是在腦中直接出現。
『景櫟別慌,這是正常的。』
腦中那道聲音帶著笑意解釋。
『現如今我們能量相連,所以可以聽到對方心中所想。』
景櫟恍然,『溫迪!』她試探著心中喚道。
『誒!我在這裡。』溫迪應聲。
『事實上......我們都能聽到。』琴的聲音緩緩傳來。
『好神奇。』景櫟十分驚奇。
『上面的戰鬥還沒停下,這樣聊天真的好麼。』迪盧克冷靜的聲音。
『誒嘿。』
『誒嘿。』
溫迪和景櫟一人一個誒嘿。
迪盧克:「......」
琴尷尬的沉默,不再說話。
「熒成功了!」派蒙大喊的聲音,四人連忙睜開眼。
就看到熒緩緩落下,收回了風之翼。
「特瓦林......」溫迪緩緩放下手,看著淨化之後的特瓦林飛翔的模樣,露出欣慰的表情。
腳下的地面晃動,緩緩裂開。
這是熒與特瓦林戰鬥之時逸散的能量,致使地面裂動,怕是馬上就叫碎落。
「小心!」
「這裡要碎裂......!」
「熒!」
一時之間,地面碎裂,還站在台上的人無處逃離,無處可依,隨之掉落。
景櫟放松身體,也不害怕,緩緩下落。
絲毫不擔心掉落至地上。
果不其然,下方飛過龍影,景櫟背部落下,掉落到平穩的地方。
她撐起身體看了看,身下是特瓦林的美麗鱗片,這裡是特瓦林的龍背,四周的清風飛揚,還能感受到雲彩劃過臉頰的輕柔觸感。
一切結束了。
第60章
再次回到蒙德城, 景櫟心情放松,與其余幾人告別會,就准備直接回家。
特瓦林最終淨化了詛咒, 恢復了本來的神智,停止了繼續燃燒自己的生命。
這一切正是圓滿的結局。
就是很累,而且在最後的輔助時刻,景櫟一直在不停的運轉元素力,將之經過溫迪的周轉,傳遞給熒,一時之間,實在沒什麼力氣。
事情解決,之後也沒什麼危險了, 於是幾人決定先回去休息, 屆時再處理後續。
於是景櫟直接回家了。
電影院位於蒙德的鬧市區, 往常都是人來人往的。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發暗了,因為風魔龍事件, 人人自危,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很少有人出門了。
只有零星幾個人出來買東西,或者還沒回去。
景櫟淡淡的看了一眼,也沒在意,打開了電影院的大門。
想要回家中,要從電影院穿過去。
在進門口時, 景櫟頓了頓, 一種熟悉之感殘留,她靜靜思考片刻, 也沒多停留, 直接回到房間休息。
一天的時間都在忙著特瓦林的事, 實在是太累了,不管什麼事都不准備管了,直接睡覺最好。
休息一天之後,景櫟精神抖擻,決定犒賞自己一下,去了獵鹿人餐廳點了一份大餐。
現在可要吃飽了,迪盧克那邊還有一個慶祝會,就在晚上的天使的饋贈,酒水全部免費。
而且......差不多今天的話,應該就可以將那些事告訴熒了吧。
還有溫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神之心送出去。
希望快點,她還想拍下一部電影呢。
吃飽之後,又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景櫟沒再耽誤時間,直接起身去了天使的饋贈。
風魔龍事件結束之後,迪盧克儼然心情不錯,一如既往的小貓批臉上,嘴角都上揚了0.1個像素點。
這場慶祝會是迪盧克舉辦的,邀請了大部分為此出力的人來到天使的饋贈參加,全場的酒水免費,迪盧克全包。
景櫟為此感嘆,有錢人真大方,不,是有錢的迪盧克老爺真大方。
溫迪聽到這個消息,連夜和恢復的特瓦林再見,趕到了酒館,只為了免費的酒水。
此情此舉,只能讓人『感動』於他對酒的熱愛。
而且今天大概會有一場好戲。
景櫟想到昨天回家察覺到的一絲異常,愉悅的笑了起來。
她期待著。
天使的饋贈就在前面,景櫟輕快的推開門:「晚上好。」
「迪盧克老爺......還有溫迪。」景櫟挑眉。
她來的時間還算早的,迪盧克作為酒館老板,這麼早在這裡還算是情有可原,不過溫迪來這麼早,純粹就是為了酒吧?
「晚上好。」迪盧克微微點頭,一邊調酒一邊開口:「他、酒鬼詩人已經在這裡喝了五杯酒了,但願沒喝醉。」
幫助特瓦林淨化詛咒的那件事,迪盧克已經察覺到了,溫迪的的確確就是風神本人,就是他們所信仰的巴巴托斯,主要問題是迪盧克看溫迪這麼吊兒郎當喝酒賣唱,真的沒什麼辦法提起任何尊敬。
能做的似乎只有無視溫迪的行為。
「辛苦了。」景櫟同情道。
「景櫟,你來了呀!」溫迪回頭,對著景櫟招了招手。
景櫟走到溫迪旁邊坐下,對著迪盧克道:「一杯蘋果汁,謝謝。」
一會還有事,她可不願意多喝酒,不小心醉了就難了。
雖說她酒量很好,但誰說的准的,要是一不小心喝多了,就難了。
「稍等。」迪盧克露出贊同的眼神,給景櫟准
備蘋果汁去了。
「溫迪溫迪,能幫我個忙麼?」景櫟小聲道。
「誒?」溫迪眨眨眼,不明所以。
景櫟小心的湊過去,在溫迪耳邊說了幾句話。
溫迪若有所思:「這倒是沒什麼......不過你確定要這樣做?」
「當然,這些就要拜托你啦!」景櫟笑道。
「放心吧,保證沒問題!」溫迪保證道,也和景櫟一樣,露出期待的笑容。
應該會很有趣吧!
迪盧克拿著蘋果汁回來,看到的就是景櫟和溫迪嘿嘿微笑的奇怪模樣。
「......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就是奇怪熒他們怎麼還沒來。」景櫟連忙擺手,接過迪盧克遞過來的蘋果汁喝了一口。
「咦?」景櫟看了看蘋果汁:「還不錯哦!」
蘋果味濃郁,果汁清冽,甜滋滋的,景櫟眼前一亮,接著喝了。
「真的不喝酒嗎?酒真的很好喝的。」溫迪嘗試拐帶景櫟喝酒:「今天酒水免費,想喝什麼就能喝什麼,不要拘束嘛,蘋果汁隨時都能喝,酒可不一定。」
迪盧克斜睨了一眼溫迪,沒有說話。
景櫟又喝了一口蘋果汁,淡然微笑:「那是對於你。」
她已經成年了,當然是想喝什麼就喝什麼,不像溫迪,化身未成年,無法盡情的喝酒。
景櫟對著溫迪挑了挑眉,十分得意。
溫迪垮下臉,一臉可憐:「不要這麼揭穿我啊......」
兩人閑聊之際,身後的門再次打開。
「呦,大家都在呢,我們應該沒來晚吧!」凱亞的聲音率先傳來。
景櫟回頭,就看到凱亞自然的走過來坐下:「還是午後之死,謝咯。」
「哼。」迪盧克冷哼一聲,卻也沒說什麼,畢竟是他說了酒水免費,自然不會反悔。
騎士團的人是一起來的,隨後進來的是琴:「打擾了,巴、溫迪閣下,迪盧克前輩,景櫟小姐。」
「不要這麼緊張啊琴。」麗莎笑眯眯的拉上琴走進來:「好不容易忙完了,當然要放松放松,別再想著工作了。」
零零碎碎的,又進來一些騎士,儼然對與天使的饋贈十分熟悉,對於店裡的酒水種類如數家珍,開口自然的點單之後,就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琴和麗莎也找了個靠裡的位置坐下說話。
景櫟靜靜的看完,轉頭看向了凱亞:「所以你為什麼坐在這裡了?」
凱亞單手撐在櫃台前:「當然是這裡方便點酒了,今天可是迪盧克老爺請客啊,怎麼可以浪費這麼好的喝酒機會?」
「對對對。」溫迪不停點頭:「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不知道還要到什麼時候呢,當然要好好珍惜了。」
一左一右兩只酒鬼,景櫟有些無奈,抬頭看向前面,就對上迪盧克冷淡的視線。
兩人對視一眼,看來對於酒鬼有很大的共識。
「我們來啦!」身後的門再次打開,是派蒙的聲音。
派蒙來了,意味著熒也來了。
景櫟連忙轉頭,就看到金發少女和應急食品邁步走進來。
熒抿唇笑了一笑,對著景櫟點了點頭:「晚上好。」
「晚上好,熒,還有派蒙。」景櫟開心的打招呼。
「晚上好啊。」派蒙也回應的揮手。
「哇,好多喝的,今天可以喝到管夠啦,熒!」派蒙興奮道。
熒也期待的點點頭。
「本店不對未成年售賣酒品。」迪盧克適時的一句話澆滅了派蒙和熒的熱情。
熒睜大了眼睛,十分震驚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解釋自己不是未成年,但
想了想,自己現在這模樣......說不是未成年還真不怎麼可信。
「可以喝蘋果汁或者葡萄汁。」迪盧克淡淡道:「和她一樣。」他瞥了一眼景櫟。
「果汁就果汁吧......」派蒙無奈攤手,對著熒道。
熒看了看景櫟手中的杯子:「我也要蘋果汁。」她說。
看顏色,也不像葡萄汁,那就只能是蘋果汁了。
「稍等。」迪盧克准備果汁去了。
「好可惜啊旅行者,明明這裡的酒超好喝,你卻喝不到了。」溫迪表示可惜。
「的確。」凱亞贊同。
熒默默了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不准備理會他們的假意可惜,直接看向了景櫟。
景櫟明白熒的意思,抬杯喝完最後一口蘋果汁,跳下高腳凳:「我們去二樓吧。」
「好。」熒點頭。
「去二樓做什麼?是有什麼事嗎?」派蒙不解。
凱亞探究的看了景櫟和熒一眼,沒有插嘴問話,而是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午後之死,陷入沉思。
溫迪笑眯眯的,也沒說話。
「有些事要談,小派蒙要一起來嗎?」景櫟笑著道。
「當然要!我絕對不要和熒分開的!」派蒙連忙抱住熒的一只胳膊,堅定道。
熒彎起眼睛,笑了一下。
「好的,那就走吧。」景櫟率先上樓,熒和派蒙連忙跟上去。
樓上的人少一些,景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熒坐到了她的對面。
「現在可以告訴我......」熒頓住,她看到景櫟擺擺手。
「怎麼了?」
派蒙安靜的扶著熒的肩膀,疑惑的看著兩人,不知道要交談什麼。
「自然是要告訴你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先聽我說,熒。」景櫟說。
「來。」她對著熒招了招手。
熒遲疑著,湊近景櫟,景櫟略微起身,對著熒的耳朵輕聲說話。
耳邊是景櫟說話傳來的溫熱氣息,熒聽著聽著,睜大了眼睛,十分驚訝的樣子。
「就是這樣。」景櫟坐回去,問熒:「你覺得怎樣?」
熒看著景櫟,點了點頭:「可以。」
派蒙左看看右看看,十分迷茫。
第61章
景櫟和熒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 派蒙聽了半天沒聽懂,只模模糊糊記住一個別出聲。
不過影響不大, 三人很快下樓, 又回到了前台。
「回來的正好,果汁好了。」迪盧克將果汁放在了桌上。
「迪盧克先生,我也再來一杯蘋果汁。」景櫟笑著道。
迪盧克點頭, 轉身又接著倒果汁去了。
「談完了麼。」溫迪舉著酒杯,眉眼彎彎,像是了然一般看向景櫟。
「當然。」景櫟毫不意外。
溫迪作為風神, 風可以為他傳來一切顯露於風中的信息, 景櫟和熒的對話並沒有瞞過他的耳朵。
不過景櫟本身就沒打算瞞著溫迪, 畢竟接下來的一切,還需要溫迪的幫忙呢!
熒也明白, 於是對著溫迪點了點頭,輕聲道:「拜托你了,溫迪。」
「不客氣哦,旅行者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自然也會幫助你的。」溫迪語氣帶笑,對他來說,這點小忙還是可以的。
「神神秘秘的,接過搞了半天我也沒清楚嘛!」派蒙叉腰。
迪盧克很快過來, 將果汁遞了過來:「蘋果汁好了。」
景櫟接過蘋果汁:「謝謝。」
在旁邊靜靜的聽了半天的凱亞眯起眼睛盯了景櫟半晌, 緩緩開口:「摯友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我可以幫助你哦。」
「不用了, 是私事。」景櫟開口就是拒絕。
在之前就有些了解到凱亞本性的熒斜眼看向他, 保持微笑。
凱亞一臉受傷:「拒絕的這麼果斷麼, 摯友, 你是知道我的,辦事保證漂漂亮亮的......」
「哼。」空閑下來的迪盧克在旁邊嘲諷的哼笑了一聲:「找你幫忙,還不如直接找代理團長,自薦是個好品德,可惜你自薦的方向錯了。」
凱亞臉色一僵,卡住了。
「噗。」景櫟沒忍住,笑出了聲。
熒也是微微揚起唇角,樂的看笑話。
不愧是迪盧克老爺,拆凱亞台拆的十分果斷,拆的又穩又狠。
「怎麼不繼續說了?」迪盧克環臂。
凱亞扯了扯嘴角,果斷轉移了話題:「這不是看景櫟有困難的樣子嘛,身為摯友,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呢,是吧?」
「不過摯友不需要幫忙的話,那我也不打擾了哈哈哈,希望摯友一切順利。」
「哦豁。」溫迪對於凱亞的變臉和轉移話題嘆為觀止,微微感嘆了一下。
「哇,不愧是迪盧克老爺。」派蒙也嘆服說話。
...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慶祝會才結束。
琴難得放松了一次,走的時候也是帶著溫柔笑意的,和景櫟打過招呼,就與麗莎一起離開了。
凱亞也沒多停留,大概也是知道從景櫟這裡試探不出來什麼,干脆的打招呼離開。
溫迪喝的爛醉如泥,被安置在了酒館二樓,其余的騎士也三三兩兩的離開,一時之間,酒館只剩下了景櫟和還在擦拭杯子的迪盧克。
迪盧克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又想了想突然消失不知所蹤的旅行者和派蒙,沉默的放下杯子,用干淨的毛巾擦干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景櫟也沒拒絕,看著酒櫃上的那些酒出神,聽到迪盧克的話,沉思了一下,然後笑了:「謝謝您,迪盧克先生。」
迪盧克走出櫃台後,淡淡道:「可以不用敬稱。」
景櫟怔忪一瞬,明白了迪盧克的意思,挑眉:「好的迪盧克先生,知道了迪盧克先生。」
迪盧克無言的看了景櫟一眼:「你是故意的。」
「哈哈哈,看你太嚴肅,開個玩笑。」景櫟忍不
住笑道:「迪盧克。」
她這次終於認真叫了一次。
「嗯。」迪盧克輕輕應了一聲,轉身將酒館的門關上。
外面的涼風吹的景櫟原本發熱的腦袋清醒不少,這個時候外面是真的沒有什麼蒙德居民出來亂晃了,周圍空蕩蕩的,只能感受到身側的柔和清風。
景櫟彎了彎眼睛,感受著輕柔的風吹拂在她的手上,十分愉快。
「走吧。」關好了酒館的門,迪盧克開口。
「好。」景櫟說。
兩人走在回電影院的路上,路上沒什麼人,天邊的月亮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再加上蒙德城內夜晚開啟的夜燈,一路倒也不會看不清。
迪盧克一路上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跟著景櫟走,執行著自己送她回家的任務。
景櫟將視線從星空之上收回,突地開口:「迪盧克,你對電影有什麼看法嗎?」
迪盧克淡淡開口:「沒什麼特別想法,不過劇情拍的不錯。」
「不是溫妮莎那部電影。」景櫟解釋道:「只是單純的電影。」
迪盧克看了景櫟一眼:「如先前所說,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是這樣麼。」景櫟摸了摸下巴,興致勃勃的問:「如果我邀請你拍電影呢?」
「可以適當發揮想像,但異想天開不算好事。」迪盧克冷靜道。
「哦......」景櫟蔫了。這不就是拒絕麼。
可惜啊可惜,下一部電影,她原本還打算邀請迪盧克飾演初代晨曦騎士呢。
兩人停下了腳步。
已經到了,面前就是電影院。
「我就送到這裡了。」迪盧克道。
景櫟應聲:「好的,謝謝你,迪盧克。」
目送景櫟進入電影院後,迪盧克環臂左右看了看,覺得今日的風有些大,但沒多想,轉身離開了。
景櫟進入電影院後,稍微等了等,然後才轉身關上門,向著電影院後方的院子走去。
又是那股熟悉的氣息。這是景櫟進入院子中的想法。
建立在蒙德的這個家和璃月不同,直接沿用了蒙德的風格,建成了一個二樓高的小別墅,樓下還栽種了不少的鮮花。
進入別墅的客廳後,景櫟腳步頓了頓,隨後自然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員工們都被她安排在了別的地方居住,目前這棟小別墅中只有她。
客廳的燈也沒打開,左右也沒什麼需要的,景櫟直接就上了樓,推開了臥室的門。
身旁還有著淡淡的輕風環繞,景櫟想了想,還是轉身關上了門。
臥室門關上,安靜的臥室內,景櫟察覺到那個熟悉的氣息出現了。
耳朵還能聽到臥室內有第二個人傳來的呼吸聲,輕微的,她卻可以清楚的感知到。
景櫟迅速抬手,就要喚出冰元素攻擊,室內的溫度驟降,就在下一秒,手腕一緊,被那隱藏著的人緊緊扣住。
「嘖。」景櫟皺眉,這反應也太快了。
為了擺脫被控制的局面,景櫟抬腳就要踹過去,勁風拂過,被早有預料的那人側身躲過。
那人側身之際,帶動著被他扣住手腕的景櫟也被拽的一個踉蹌,能感受到對方輕擺的辮子甩過她的手臂。
沒有站穩,栽倒之下,景櫟摔進身後的軟床上,那人因為抓住她的手腕,也被帶動著壓了上來,幸好他反應較快,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壓住她手臂,也撐起了身子。
「......果然是你。」景櫟低聲說。
上方的氣息近在咫尺,景櫟卻皺起了眉。
透明的玻璃下,外面月亮的微弱光芒進入室內,略微照亮了身上之人的模樣,能看到對方金色的頭發,月
色襯得他金色的眼睛像是在發亮。
少年俊秀的輪廓是景櫟熟識的面容。
他沒什麼反應,景櫟只感覺他的視線掃了自己一眼,就聽到了他冷淡的聲音:「你果真是變數。」
「怎麼,妨礙你的計劃了?」景櫟微笑。
空沉默不語,只是冷冰冰的盯著景櫟。
景櫟恍然大悟:「哦!對了,還有那個聖遺物,沒想到吧?」她笑著說。
手腕處一緊。
景櫟表情不變,笑吟吟的看著空越發陰沉的臉色:「原本只是為了影響我的神智,沒想到卻徹底擊碎了你將特瓦林打造成戰爭兵器的計劃,很生氣吧?」
一想到這個,她都快笑死了。
深淵王子千算萬算,沒想到栽在了這裡,誰能想到?
「你在激怒我。」空面無表情的看著景櫟:「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你不敢。」景櫟自若道:「你如果殺了我,熒會怎麼想?她的哥哥,殺了她的朋友,就算她不會與你離心,你們的關系也會生出裂痕的吧?」
空冷笑一聲:「殺不了你,我也可以讓深淵侵蝕你。」
「你這麼抗拒深淵,想必是很怕被深淵侵蝕後無法回家吧?」他點出了景櫟內心最害怕的事。
景櫟臉色一白,掙扎起來,未被制住的那只手凝聚出力量就攻向空。
空抬手擋住,手刀一打景櫟手臂,將她凝聚出來的元素攻擊打斷,之後輕而易舉的扣住她欲要接著攻擊的手腕。
兩只手腕都被制住,被完全的壓制住了,景櫟扭頭看向門的方向,大喊:「熒!」
空神色一變,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你......!」
砰——!
臥室門被一腳踹開,金發的少女迅速衝進來,著急大喊:「景......」
熒卡住。
她看著床上的兩人,眼睛睜大,震驚的沉默了。
熒:「......」
熒:「???」
第62章
熒感覺世界都玄幻了。
眼前的畫面震驚的她話都說不出來, 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就連身後派蒙的叫喊都沒能把她叫回神, 呆滯的看著房間呢的一幕, 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她的哥哥,現在,正把, 她的朋友景櫟,壓在床上!
這怎麼看都哪裡不對吧?才剛找到哥哥,就給她這麼大一個驚嚇嗎?
她視線掃過兩人, 看著兩人有些凌亂的衣服, 張了張嘴, 喪失了語言能力。
救命,她不會是要多一個嫂子了吧?!
「熒!你跑的好快——」派蒙慢了一步飛進臥室, 剛呼出了一口氣,然後這口氣就卡在了嗓子裡。
派蒙也看到了臥室內的場景。
「這、這是怎麼回事?!」派蒙震驚叫道:「熒!那是你、你哥哥?!為什麼你哥哥會、會把景櫟壓在那裡??」
派蒙迷惑,派蒙不解。
派蒙覺得以自己的智商想不出這件事的答案。
就在幾人沉默之際,景櫟連忙反抗起來。
「熒!救我!」景櫟大喊,看准時機,一把掀開因為突然見到妹妹而呆愣住的空,站起身迅速跑到了熒身後。
熒不明所以,見景櫟躲在自己身後, 十分疑惑:「這是......」
空:「......」他坐在床上, 神色不明。
雖然早就知道他和熒會重逢, 但這樣的重逢場面真不是他預想中的那種啊!
他看向熒的身後, 就見景櫟從熒的身後露頭, 挑釁一笑。
她是故意的。
空手指彎曲, 握緊成拳, 氣急之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景櫟見狀,連忙抱住熒的手臂:「熒,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啊。」
熒腦子有些混亂:「哥哥......」現在狀況不明,她感覺自己沒反應過來。她找哥哥是干什麼的來著?
景櫟躲在熒身後,微微一笑。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讓熒和空提前碰面是她主導的局面。
在昨天回家時,她就察覺到了異常,熟悉的氣息令她確信是空來過。
大概是因為她破壞了深淵的計劃,還和熒認識了。
所以空坐不住了。
景櫟猜他第二天還會來,於是在酒館,她拜托溫迪施展力量在熒的身上,遮擋熒的蹤跡和氣息,之後熒的到來,就是她細致的與熒說自己的計劃了。
熒同意了景櫟的計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景櫟說這樣可以見到她哥哥,但看景櫟信誓旦旦,她試一試又不損失什麼。
於是,熒和派蒙的氣息和蹤跡被溫迪施展風的力量遮掩,兩人直接跟著景櫟回了家,終於......直面了空。
雖然直面之後的畫面令熒十分震驚,但也算是見過面了。
「哥哥......」熒艱難開口:「我們、還要找新的家園嗎?」
熒的思維已經偏離了最開始的方向,甚至在思考,如果哥哥想在提瓦特給她找嫂子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准備離開提瓦特了?
雖說......雖說那個叫天理維系者的神明很危險,但沒關系!她可以努力恢復力量,徹底打敗那個神明,這樣他們就可以安心留在提瓦特了!
她本來的目標就是尋找天理維系者和哥哥,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差別。
短短幾秒的時間,熒已經想好了未來,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我明白了,哥哥,我會努力打敗天理維系者的。」
空:「?」
派蒙:「?」
景櫟:「?」
等等,你到底是明白了什麼啊熒??我不理解!
「熒,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怎麼看不懂現在的局面了?」派蒙暈乎乎道。
「我感覺你想岔了。」景櫟小聲對熒說。
「一定是這樣,我理解一切了。」熒堅定道。
空頭疼的捂住額頭:「熒,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不,哥哥你別說了,我都懂。」熒認真道:「我會努力的。」
空:「......」
他站起身,嘆了口氣,還是認真對著熒道:「熒,聽我說。」
「這個人。」他看向景櫟:「景櫟,是我的阻礙,她和我們一樣,不屬於提瓦特,來自於異世,她知曉提瓦特的結局,甚至包括我們兄妹的結局......」
熒微微一怔。
景櫟反唇相譏:「我知道那些又怎樣?我妨礙你了嗎?你搗鼓自己的深淵我有去阻止深淵嗎?」
「別忘了,是你先來試探我的,我只是反抗罷了。」
熒的目光又轉向空,眯起了眼睛:「深淵......」
「熒,景櫟說你的哥哥是深淵那邊的......」派蒙湊近熒,小聲道。
「沒錯,我目前身在深淵。」空沒有否認,說道:「這是推翻天理的必要手段,熒,為了這個目標,我可以一直等你旅行到終點,終點的風景,你會明白的。」
「然而她。」空的話題又轉移到了景櫟身上:「她知曉一切,與神明交好,注定是我的敵人......」
「都說了是你主動來招惹我的!」景櫟氣的叫道:「你就說是不是你先來試探我的?是不是又用深淵侵蝕我?」
空沒有說話。
「而且你還試圖用欺騙感情的方式套我話,你敢說這些你沒做過?」景櫟接著道,語氣幽幽。
空沉默。
「熒,你哥哥好像沒有否認......難不成他真的做過這些事......」派蒙喃喃。
熒已經沉默沒說話半天了。
景櫟轉頭看向熒,就見她垂著頭,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空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逐漸嚴肅起來。
「哥哥。」熒終於沉思完,抬頭看向空,聲音低低的道:「這些事,以後在說吧,我們先回家。」
來了,經典對話。景櫟心道。
「家......」空語氣柔和下來:「當然,有熒在的地方,就是家,但是......」
「但是什麼?」他話還沒說話,就被熒冷聲打斷。
空看了看熒冷肅的神色,又看了看她手中握緊的劍,察覺到了危機感,將口中未盡話咽了回去:「但、但是......」
「等我忙完,肯定和你回家!」他急急忙忙道。
景櫟一愣,怎麼感覺,空的語氣變慫了?
弱裡弱氣的,這感覺,和她當初所認識的冰冷沉穩的深淵王子完全不同啊。
「忙什麼。」熒問。
「忙著......」空張了張嘴。
「打天理?統領深淵?還是欺騙女孩子的感情?」熒輕輕道。
這一刻的空只感覺四周的空氣都凝滯了起來,從小到大養成的危機感瞬間充斥全身,幾乎想下一刻逃走。
空相信了自己的危機感,連忙後退。
果不其然,他才剛剛後退,原地就瞬間劈過一道鋒利的劍刃,空慌忙抬頭,就看到熒收回剛剛斬過的劍刃,表情冰冷。
「熒......」空額上滴下來一滴冷汗。
「躲什麼?」熒問道。
空扯了扯嘴角,沒敢出聲。
「空,你長本事了啊。」熒冷笑著說:「雖然我力量被封印了,但打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說著,已然再次舉起了劍,追著空砍了起來。
臥室還算寬敞,兄妹二人在臥室內一個逃竄一個追殺,將不少東西打落在地。
但景櫟已經顧不得自己的房間被弄亂了。
「等、等等,熒,你聽我說。」
「說什麼?我現在只想打你一頓!」
景櫟和派蒙對視一眼,皆是目瞪口呆,十分震驚的模樣。
這發展不太對啊,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第63章
正常的發展不應該是空說完話, 轉身就走,熒拼命去追, 結果沒追上麼?
怎麼現在......
景櫟看著臥室內, 空上躥下跳躲避熒的攻擊,熒劍劍直刺,像是預判了空的行動軌跡, 一劍一招十分凌厲,直追的空面色發苦,不復深淵王子的威嚴。
但說實話, 景櫟覺得, 她看的挺爽的。
哈哈哈, 她看的可開心了,甚至想為熒大聲歡呼。
派蒙湊過來:「景櫟, 熒的哥哥真的欺騙你感情了?」
「差一點。」景櫟十分嚴謹:「當時我被深淵迷惑,腦子不清醒,然後他就勾引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話音剛落,那邊空的身子僵了一下,熒的劍揮的更狠了。
「啊!熒的哥哥居然是這種人!」派蒙震驚。她感覺今天一晚上發生的事震碎了自己的三觀,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是真的怎麼也沒想到。
雙子的追逃擾的整個房間劈裡啪啦, 就連地板也憑空碎裂了幾塊板子, 牆皮被劍劃過, 床腳被用力踢斷。
「空!是不是太久不打你, 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熒你聽我說, 我也是為了打敗天理做准備......」
「我管你天理不天理, 有些事能不能做還要我教你!」
景櫟默默無言。她感覺, 自從認識空和熒以來,對他們的印像都碎裂了。
漠然威嚴的深淵王子變成了怕妹妹的慫貨,冷靜機敏的旅行者變成了暴怒的打哥能手。
景櫟現在十分懷疑,兄妹倆以前也是這麼相處的,是有事實根據的!
面前的不就是證據嗎?
「那你是怎麼清醒的啊?被深淵侵蝕應該很難清醒吧?就像特瓦林,如果不是熒可以淨化,大概會一直痛苦下去吧?」派蒙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啊!」
「唉。」景櫟深沉的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差點就要被空迷惑了。」
「你那是差點嗎。」躲避熒追擊的空沒忍住,回了一句。
明明是差很多!
都被深淵侵蝕那樣了,結果還有理智殘存,死守著秘密不肯告知他。
「我當時是住璃月的,那時候是帝君看我不對勁。」景櫟沒理會空的反駁,反正熒會收拾他的。
「等等,帝君......是岩神摩拉克斯?」派蒙驚訝。
「對,沒錯。」景櫟點頭。
「摩拉克斯是那麼容易就認識的嗎?!」派蒙震聲道。
「是不容易。」景櫟贊同:「不過空不是也說過嗎?我也是來自異世,當時是帝君幫助我在璃月安家,所以我就認識帝君了。」
「等等,你還真是異世來的啊!」派蒙感覺腦袋都快不夠用了。
景櫟:「那不然呢?」
派蒙:「問題很大吧!提瓦特被異世人穿成篩子了!」
熒和熒的哥哥兩個,還有一個景櫟!
「好像還真是......」景櫟則是想到了別的:「第一王座的法涅斯、還有第二王座......」
好家伙,現在的提瓦特就連人類都不是本地人啊!
「???」派蒙暈了,她已經完全聽不懂景櫟在說什麼了。
不知不覺,空和熒也停下了腳步,注視景櫟。
「看吧,熒,她的確是知道更多的東西。」空說。
「你閉嘴吧。」熒扭頭說。
空:「......」
「然後帝君發現了我不對勁,就幫我祛除了深淵力量,然後我就清醒了。」景櫟堅持將後面的事講完。
「是、是這樣麼
。」派蒙摸了摸頭。
熒又轉頭看向空。
空一僵,趁著熒暫時沒動的空隙,開啟了深淵通道:「熒,旅途的終點再見吧!到那時你會理解我的。」
他說的又快又急,說完就急匆匆的進了深淵通道,消失在臥室內。
深淵通道也隨之消失不見。
景櫟笑的十分愉悅。
相比起劇情中空的從容淡定,不緊不慢的離開,這裡的空離開的飛快,像是燙嘴一樣將話說完就匆匆逃走,不是主動走的,是被熒打走的。
景櫟渾身舒坦。
熒倒是沒那麼急著追空,而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相比起劇情中空和熒相見,熒已經了解了不少提瓦特的隱秘和故事,現在的熒才剛剛踏上旅途,且了解到空目前沒事,還在精力充沛的搞事,她不算太過急迫。
她相信兄妹之間的血緣羈絆,相信他們終會重逢,在這之前,她會先在提瓦特旅行,了解這個世界,了解這一切。
不過在這之前......
熒看向景櫟:「談談?」
在這之前,熒覺得自己應該先和熒談談到底怎麼回事。
盡管見過了空,但熒現在還有些一頭霧水,現如今只有景櫟才能給她解惑。
「當然,本來就是要告訴你的。」景櫟看了看臥室的一片凌亂:「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可以移步到客廳?」
...
客廳的燈終於被打開,燈光投映而下,景櫟帶著熒和派蒙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讓我想想,該從何說起呢。」景櫟開口:「那時候我剛來到提瓦特......」
「是和我們一樣星海誕生的旅者?」熒詢問。
她和空誕生於星海,也是屬於長生種的一種,天生就會來往於無數世界,數個世界的見聞逐漸使兄妹強大起來。
如果不是天理維系者的攔截,大概她和空已經前往下一個世界了。
「不是,和你們不同,我最開始也是生活在其中一個世界。」景櫟組織了一下語言:「或許可以說是更高維度的世界,甚至可以觀測到別的世界的一切。」
景櫟是這麼理解的。
因為自己的世界更高維度,所以可以看到別的世界的發展,於是觀測到的那些世界,在自己的世界被創作成為小說、電影、游戲......
「所以哥哥說你可以看到提瓦特的未來,包括我們雙子的。」熒表示明白。
旅行過這麼多世界,她還是很有見識的,景櫟所說的這種情況,她也是見過的。
「所以這個世界,在你的世界是以什麼形式出現的?」熒冷靜的問。
「游戲。」
「我明白了。」熒點頭:「你繼續。」
「等等,我不明白!」派蒙叫道:「派蒙感覺腦子都要亂了!」
景櫟和熒用憐愛的眼神看了看派蒙。
「看過小說嗎?」景櫟給她解釋。
「看過啊!」派蒙點頭。
景櫟手指敲了敲茶幾:「就是說,有一個人不小心觀測到了其他世界的發展軌跡,於是把這一切寫成了小說。」
「是這樣嗎??」派蒙轉頭看熒。
熒點頭。
「等等,我組織一下語言。」派蒙苦惱道:「就是說,景櫟生活的世界更高維度,是叫高維度吧?」
見景櫟點頭,派蒙才接著說下去:「然後景櫟的世界,有人觀測到了提瓦特世界的發展,包括過去和未來,然後就把這些寫成小說......」
「是游戲。」景櫟糾正:「不過你當成小說也沒什麼關系,不影響什麼。」
「好吧,是游戲,寫成游戲......」
「做成游戲。」景櫟接著糾正。
熒扭頭憋笑。
派蒙揪頭發,艱難的理解:「做成游戲,然後景櫟世界的人都玩了這個游戲,就看到了提瓦特的發展,所以景櫟可以知道提瓦特的事,是這樣吧?」
「你終於理解了。」景櫟說。
「不要把我說的像笨蛋一樣啊!」派蒙氣急。
「你繼續吧。」熒對景櫟說。
「那我繼續了。」景櫟點頭:「然後不知因何原因,我一覺睡醒來到了提瓦特。」
「沒有能量波動什麼的?」熒擰著眉問。
除了穿梭星海的旅者,其他人穿梭世界是會有很大的能量波動的。
「我不知道。」景櫟搖頭,苦笑道:「雖然世界屬於高維度,但在我的世界裡,是不存在任何特異力量的,應該,總之,我沒感受到,就是睡一覺就來到提瓦特了。」
「或許是其他的旅者把你帶過來的?」熒猜測。
「或許吧,但有什麼目的呢?」景櫟說。
她除了了解劇情之外,還能有什麼?
景櫟頓了頓,好像......她自從獲得神之眼後,就在不斷增強力量。
據她從留雲借風真君那裡所了解的,大部分獲得神之眼的人不會改變身體素質,少部分則會改善身體素質,但也只是獲得神之眼的瞬間,改變一次。
那麼自己又是因為什麼,才會一直在提升身體素質?
「這倒是不太清楚,帶你來提瓦特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熒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之後再說吧,而且也不一定是有人帶我來的。」景櫟轉移了話題。
「我說到哪了。」景櫟想了想:「一醒來就來到了提瓦特。」
「對。」熒點頭。
「來到提瓦特之後,我就碰見了帝君,那時候我還沒有神之眼,被魔物追殺,是帝君救了我然後帶我到了璃月安家。」
「然後,你也知道,我因為知道提瓦特的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開始拍電影養活自己。」
「你電影都開到蒙德了,都做大做強了。」派蒙吐槽。
「嗐,這不算什麼,拍電影也是我的夢想。」景櫟不在意:「然後我就拍電影,得到了神之眼,然後名聲大了,你哥就聽說了。」
「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聽說的。」
「然後呢?」熒問。
「他裝作自己是旅行者,接近我,我那個時候以為旅行者是他......」景櫟說。
「不對吧?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沒說?」熒提出質疑。
「啊,忘記說了。」景櫟恍然,連忙解釋:「就是那個游戲,游戲得有一個主視覺吧,主視覺就是你們兄妹,男玩家女玩家嘛!選了空,就是空是旅行者你是深淵公主,選了你,就是你是旅行者他是深淵王子。」
熒沉思。
她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地方。
這麼說的話,不管選誰,另一人都會成為深淵方。
也就代表著,一旦熒自己面對和空一樣的處境,也會作出一樣的選擇。
所以空讓她旅行到終點,說她會理解他的。
「你繼續。」熒說。
第64章
「正常來說, 真正的旅行者,也就是你,會在蒙德開始旅行, 那個時間點是不對的。」景櫟不知道熒想到了什麼, 也沒問,接著說了下去。
「按理說我應該能察覺到不對的。」景櫟說:「結果他剛接近我, 就直接用深淵迷惑了我的心智,我當時就沒發現問題, 把他當成了旅行者, 還邀請他一起在璃月冒險。」
「好慘。」派蒙同情道。
熒沉默。她覺得自己剛剛揍空還是揍輕了。
「之後的事很簡單,就是冒險,然後他用深淵侵蝕我,還試圖取得我的信任,套話我是怎麼觀測未來, 觀測的未來怎樣......我堅持住了,沒說。」景櫟攤手:「之後堅持到了回璃月,被帝君發現,恢復神志, 當時帝君就在那裡,他應該沒把握強行把我帶走, 只能離開了。」
熒接著沉默。
空一定沒想到,他用了那麼多的辦法想得到的情報,被景櫟輕而易舉的告知了熒。
「那時候殺死深淵法師的武器......」
「不是武器, 是一個聖遺物死之羽。」景櫟說:「那是冒險時得到的,他將深淵力量儲存其中, 走之後還試圖用那個接著侵蝕我, 我挺住了。」
熒咬了咬牙, 很想衝進深淵再揍哥哥一頓。
這是人干事?!
「所以賣唱的叫來了特瓦林,你知道深淵法師會出現,然後為了特瓦林不再為深淵侵蝕,直接用那個聖遺物殺死了深淵法師?」派蒙說。
「沒錯。」
「那正常的發展是怎樣的?」派蒙睜大眼睛。
「記不清了,反正最後解決了。」景櫟搖頭:「就是過程艱難點。」
「那就好那就好。」派蒙拍了拍胸膛,放松道。要是最後結局是特瓦林沒有解脫,那真是太慘了。
熒目光盯著茶幾上的茶壺出神,明顯處在沉思中。
「未來......你全都知道嗎?」熒問。
「不。」景櫟否認:「我來到提瓦特時,游戲版本只更新到第四個國家,背景倒是大概清楚了,剩下的未來結局,都是我所推測的。」
「是麼。」熒喃喃。
「我不想隱瞞你。」景櫟說:「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在提瓦特的旅行結束之後,可以送我回家。」
熒一怔。
「我沒有穿梭世界的能力,雖然提瓦特這個世界很好,但我只是想回家。」景櫟溫聲說著:「所以,我會盡我所能的,利用我所知曉的一切才幫助你,只是希望到最後,你可以帶我回到故鄉。」
「你就不怕我找不到嗎?高維度的世界隱藏極好,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找到的。」熒看著景櫟的眼睛。
「沒關系。」景櫟笑了:「起碼有希望也比沒希望要好的多。」
熒沉默了。
她看著景櫟,靜坐良久,用力點頭:「好,我答應你了。」
景櫟笑開。這樣真是太好了。
「對了,對於空......你是什麼想法?」景櫟想了想,詢問道。
兄妹提前見面,不知道熒還會不會接著旅行。
畢竟根據景櫟的話和空的反應,當時帶走他的並非是塵世七執政,天理維系者,應該和空口中的天理有關系。
熒笑了笑:「兄妹之間的血緣永遠不會被阻攔斬斷,或許他有事要忙,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就是什麼都瞞著我,我很生氣......決定了,下次見到他,就先發制人斬他一劍,看他敢不敢躲。」
景櫟明白,這是熒在告訴她,她不會停下,還准備接著旅行。
熒已經做好了准備,不管未來的旅途有何種艱辛,她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去想
,然後到終點,在與兄長重逢。
就是再次見面希望空還好,熒的劍可不一定會手下留情。
景櫟幸災樂禍的為空祈禱。
...
那天景櫟與熒說了很久的話,告知了她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不過大致的未來發展景櫟不建議直接告知熒。
正如空所說的,熒需要旅行,用自己的眼睛觀察提瓦特,如果景櫟全部告知熒,那麼熒還能夠真正了解提瓦特麼?
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沒問太多,從景櫟那裡得到必要的情報後,就沒再問了。
然後親眼目睹女士掏出溫迪的神之心後,熒震驚了。
旅途還要經歷這些嗎?!愚人眾這麼囂張的嗎?
溫迪被掏心這件事景櫟一定知情的,結果她什麼都不做。
熒雖說對於神之心這件事十分生氣,但想了想景櫟的態度,又想了想景櫟和溫迪熟識的關系。
「......」
難不成神之心沒什麼用?熒疑惑。
不然為何溫迪沒什麼事,景櫟也不怎麼擔心的樣子?
甚至溫迪被掏心之後,景櫟還十分開心的拉著溫迪要拍電影,仿佛期待已久的樣子。
就連被掏心的人也絲毫不在意,愉快的跟著景櫟寫劇本拍電影。
熒覺得,又是信息差的原因。
景櫟知道的多,所以不在意,溫迪作為神之心的擁有著,也知道的多,所以也不在意。
而熒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十分茫然。
但她又不可能找景櫟去問,畢竟這種事需要自己去親歷才能有所體會,如果景櫟都告訴了她,她真的可以看清提瓦特麼?
「我所知道都是你未來必定會知道的,所以不用著急,早晚你會清楚一切的。」
正如景櫟所說的,熒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慢慢放下焦慮的心情,開始體會在提瓦特的旅行。
雙子的生命還有很長的時間,知道空在旅途的終點等著自己,不會離開,熒心中的顧慮消失,靜下了心。
先前溫迪對熒說再過一段時間就是璃月的請仙典儀,到時候岩王帝君真身顯現,會指導璃月未來一年的發展,那個時候是最適合見岩神的。
不然其他時候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岩神。
這段時間熒可以先留著蒙德做准備。
熒聽了,覺得有道理,但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景櫟好像是認識岩神的。」言下之意就是她完全可以找景櫟,讓景櫟帶她見岩神。
溫迪則是高深莫測的搖頭:「就算是景櫟也沒辦法時刻見到那個老爺子的,不信你可以問她......」
熒聽罷,果真問了景櫟。
景櫟則是猶豫了一下:「算是吧,我也不是時刻都能見到帝君的。」畢竟她經常忙著拍電影。
而帝君本人則是熱衷於看戲遛鳥賞花聽書......
除非景櫟主動去找她,可不是不能時刻見到帝君麼。
熒為此十分遺憾,只得先留在蒙德。
景櫟安慰熒:「沒關系,等我這部電影拍完,正好和你一起回璃月,到時候正趕上請仙典儀。」
有她這半個本地人帶路幫忙,熒也可以輕松一些。
熒放心了,每日做完冒險家協會的任務,閑下來之後,正好和派蒙沒什麼事,就好奇的跟著景櫟和溫迪,看他們拍電影。
景櫟也放任她們二人觀看,畢竟她現在還在和溫迪琢磨劇本。
景櫟想拍微風與少年,溫迪則是想著,或許這樣可以讓少年得以存在於蒙德人的心裡,沒有反對。
少年對於自由的理念,是蒙德最初、也是最開始的自由理念。
就像蒲公英一樣,隨風飄
飛,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的,飽含著蒙德人最為向往的自由,那是堅定的信念,可以為之反抗暴君的統治,哪怕落幕於黎明之前,也不會退縮。
溫迪對此很期待,願意主動飾演少年這個角色,除此之外,他還飾演了風精靈最後化為人形的風神巴巴托斯神裝模樣。
劇本經由溫迪的指導,按照景櫟的理解寫出。
這次的導演是景櫟。
溫迪已經飾演了有大量劇情的少年一角,還飾演了風神,再讓他導演的話,景櫟真覺得自己良心會痛。
她真不是什麼黑心資本家,不會那麼壓榨溫迪這個勞動力的。
上一部電影雖說是溫迪主導,但景櫟也不是干看著,她也學習了不少蒙德人喜歡的拍攝風格。
她也不能原地踏步不是?
然後就在琢磨拍攝這件事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景櫟走過去敲門,就看到了迪盧克冷著臉站在門口。
「我來拍電影。」他說。
「你不是拒絕了嗎?」景櫟納悶。
「我反悔了。」迪盧克道。
景櫟:「?」
總覺得哪裡不對?
先前拒絕的那麼痛快,現在反悔了?
第65章
景櫟十分疑惑, 直到看到溫迪臉上的迷之微笑,恍然大悟。
「你和他說了什麼?他怎麼就突然答應了?」
「誒嘿。」溫迪眨眼。
景櫟十分不解,拽著溫迪的披風不撒手:「快說快說。」
「哈哈, 沒說什麼, 真沒說什麼。」溫迪攤手:「就是說了一些他祖先的事。」
景櫟眯眼。
溫迪這家伙一定隱瞞了什麼,不可能只說了迪盧克祖先的事, 迪盧克就答應了。肯定還說了別的!
不過這事景櫟就不管了,能把迪盧克老爺請來拍電影, 她賺大發了好麼?
至於溫迪和迪盧克說了什麼, 她不在意,拍好電影才是要事。
景櫟不再理會後,確定了時間和地點,興致勃勃的開始了拍電影。
[在一切的最開始,千年以前的蒙德土地上。
這裡被冰雪環繞, 寒風飄蕩,呼嘯而過的冷風凍死無數古民。
飽受摧殘的古民尋求了龍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的庇護。
魔神生來愛人,龍卷魔神接受了古民們求助,於是烈風將高塔周圍的風雪吹散, 憑空升起的風牆將常年存在的冰雪隔絕。
他站在高塔之上,接受子民們的愛戴與拜服, 卻不知曉,眾人對高塔孤王的俯身並非是因為敬仰與愛戴,而是被被那烈風吹的無法起身。
在高塔孤王的風牆之內, 人類越來越壓抑,風牆隔絕了人們的碎夢, 日日凝望著外邊的冰雪。
冰雪與自由, 該如何抉擇呢?]
這些是一切的開始, 高塔孤王的扮演著同樣不需要露面,只需要身著白袍高高的站著,甚至不需要俯身不需要低頭。
對於那位真正的高塔孤王,龍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來說。
魔神愛人,但他的驕傲,還有人類生來的弱小,令他認為,愛人的方式無需考慮子民的想法,人類只需乖乖的躲在他的庇護之中,就可安然一生。
這一段的最後是一名彈著豎琴的少年露面,對著冰雪,對著風牆之外,這是一切的引子。
變成黑發換上少年裝束的溫迪十分自在。
景櫟看著他自由不羈的模樣,十分無奈。說真的,如果少年活過來,看著溫迪頂著他的模樣這麼浪,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一想到這裡,又看了看劇本中乖乖巧巧的風精靈,景櫟幽幽的盯上了溫迪。
溫迪被她看的寒毛直豎:「你這是怎麼了?」
「下一場就有風精靈的戲了。」景櫟暗示道。
溫迪恍然:「我記得啦,這就用風給你變一個。」
他早就准備好了,可以直接喚來游蕩於空中的風元素,塑造風精靈的形體,可以依照他的意願活動,待到電影拍完,風元素又會散去,沒什麼影響,也很方便。
結果他剛要喚來千風,就被景櫟抓住了手。
「怎麼了?」溫迪不解。
「我可以看看你變成風精靈的樣子嗎?」景櫟直接問道,語氣好奇,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儼然是對此好奇良久,到今日終於光明正大的問出來了。
「哦?」溫迪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高高的挑起眉毛,嘴角帶著戲謔的輕笑。
「原來你想的是這個。」他撐起下巴,笑意吟吟的,看著景櫟期待的樣子,也不著急,反而矜持起來了。
「對啊,我還沒見過呢。」景櫟笑嘻嘻的湊過去:「我真的太好奇了,就讓我看看嘛。」
「咳......」溫迪視線飄遠:「突然想起來我的酒喝沒了呀......」
「你的酒我包了!」景櫟豪氣道。能看看溫迪的本體,錢算什麼,她賺大發了!
「誒
嘿。」溫迪眼底閃過狡黠:「既然你都這麼期待了,我也不好拂面子嘛,不過酒千萬不要忘記哦!」
他也沒拖延,干脆的將手中由風元素化作的豎琴散開,身上環繞清風,風元素的力量緩緩縮小,將他的身形包裹進去,逸散的光芒將他全身遮擋住,待再次看清之時,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浮在空中的小精靈模樣。
小小的風精靈漂浮在景櫟面前,眼睛彎彎的,身後還帶著個單邊翅膀,十分可愛。
好可愛!小精靈溫迪也太可愛了吧!
景櫟試探的伸出手,想觸碰小精靈,小心翼翼的。
誰料小精靈反倒是向前一飛,對著景櫟的手輕輕一撞,柔軟的觸感由指尖傳遞到大腦......
救、救命!
景櫟捂臉,真的好可愛。
「唔......你怎麼了景櫟,你怎麼捂著臉呢?」小精靈形態的溫迪聲音和人形並不一樣,反而細細小小的,帶著柔軟的音色。
然而此刻聲音的柔軟也掩不住其中的戲謔笑意。
景櫟沒有控制住,直接伸出魔爪,抓住精靈小小的身體,抱在了懷裡蹭蹭蹭:「溫迪你真的好可愛啊——」
溫迪原本彎彎的眼睛瞬間成了豆豆眼,被埋進景櫟的懷裡令他十分懵逼。
「等、等等,景櫟你冷靜。」溫迪汗顏,掙扎著要出去。
雖然變成了小精靈,但溫迪作為風神的力量還是在的,掙脫開景櫟的手臂輕而易舉,逃離了窒息的處境,溫迪松了口氣。
一轉頭就看見景櫟眼巴巴的看著,溫迪連忙飛的更高了一點,保證景櫟夠不到。
「說好只是看看的呢?」溫迪質疑。
「的確是看看啊,又沒說不打算摸摸。」景櫟大言不慚,看那模樣,似乎還想繼續。
「真的不可以嗎溫迪?」景櫟可憐巴巴的看著溫迪:「再過不久我就要回璃月了,就看不到你了,在最後的這段時間真的不能抱抱你麼?」
溫迪盯著景櫟,震驚:「你學我!」
景櫟這家伙居然學他一樣撒嬌!
景櫟神色更可憐了。
雖說學他,但溫迪還真不能置之不理,畢竟景櫟的模樣看著也太可憐了。
溫迪無奈,磨磨蹭蹭的,又飛回了景櫟面前。
大概也是怕溫迪又飛走,景櫟沒再向先前那樣肆無忌憚,動作溫柔起來,摸摸他的翅膀,又蹭了蹭臉頰,溫迪就不在意了,懶懶的癱在了景櫟手上。
「景櫟——」遠遠的,傳來了聲音。
景櫟目前所在的地方離人群不近,所以溫迪才能這般無所顧忌的變成小精靈,這個時候叫她,還是如此熟悉的聲音。
是派蒙。
景櫟和溫迪扭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派蒙和熒正走過來。
「景櫟,我們來看你啦!」派蒙飄過來,笑嘻嘻的說著,然後就看到了景櫟手上的小精靈。
「這、這是什麼呀!」派蒙指著小精靈,驚聲叫道。
熒也睜大了眼睛,精致的面孔呆呆的,驚住了。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誒?幾天不見,就把我忘了嗎?旅行者,派蒙,我好傷心啊。」小精靈慢吞吞的飛起來,繞著熒和派蒙飛了一圈,就連頭上的兩個啾啾都蔫巴極了。
派蒙張大嘴:「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不認識你!不要亂攀關系啊!」
熒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了看小精靈,又看到景櫟一臉看戲的樣子,再加上小精靈身上傳來的熟悉元素力......
「派蒙,你傷透了我的心。」小精靈轉頭撲進了景櫟的懷裡,哭訴一般:「景櫟,派蒙好冷酷好無情。」
景櫟低頭,看到懷裡的小精靈眼睛彎彎的樣子,就知道
他戲精上身了。
可憐的派蒙,被溫迪這麼戲耍。
「你不要胡說啊!熒你快說話啊!我們根本不認識他!」派蒙被小精靈氣的空中跺了跺腳,連忙看向熒,想讓她說話。
「我們的確認識他啊。」熒眼中浮現笑意,叉腰看向派蒙。
派蒙震驚了:「不是吧熒?我怎麼從沒見過他??」熒篤定的態度,還有小精靈難過的模樣,令派蒙糊塗起來。
難、難不成她真的認識這個小精靈?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忘記了?
一時之間,派蒙茫然了。
「快道歉吧派蒙,你看人家都快哭了。」熒說。
派蒙驚的連忙轉頭看過去,就看到窩在景櫟懷裡的小精靈抬起了頭,淚眼汪汪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哭了?!別哭別哭啊,我、我給你道歉就是了!」派蒙慌了。
「唉,這不怪派蒙,雖然他很傷心,但派蒙也不是故意的。」景櫟托起小精靈,裝模作樣道。
「沒關系,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派蒙。」小精靈收回眼淚,彎起眼睛:「誒嘿。」
派蒙呆住。
等等,這熟悉的誒嘿......
景櫟和熒沒忍住,笑出了聲。
下一刻,派蒙震驚的大喊聲響徹周圍。
「騙人的吧!你居然是賣唱的!」
第66章
「你這人!真的太壞了!我再也不理你了!」派蒙氣急敗壞。
虧她先前那麼慌亂, 還愧疚滿滿的和他道歉!
等等,派蒙腦中靈光一閃,看向了熒和景櫟:「你們兩個也在耍我?!」
熒彎起眼睛, 笑了起來。沒有說話, 但看樣子也知道,就是在那笑話人。
「這可不怪我。」景櫟直接甩鍋:「是溫迪先騙你的, 我可一直沒拉偏架啊,我還幫你說話了。」雖說她所謂的說話, 也是帶著看笑話的心思。
「你們太壞了!」派蒙快氣哭了, 在空中氣憤的跺腳,然後環臂轉過身,背對三人,不想和他們說話。
熒挑眉,直接扭頭向著景櫟湊近, 好奇的看著小精靈模樣的溫迪:「溫迪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怪有趣的,小小一只,飛在半空中,像是派蒙一樣。
「沒辦法呀, 還是因為我太可愛了。」小精靈飛到景櫟肩膀處,聲音柔柔的:「景櫟為了看一眼這個形態, 可是求了好久呢!她都那麼可憐了,我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景櫟斜眼看了小精靈一眼。她怎麼記得,自己不過是付出了一些酒的代價, 某風神就歡喜的答應了?
不過景櫟也沒拆穿他,看向熒:「今天你忙完委托還挺早的。」
「因為你今天拍電影啊。」熒自然道:「我想看看。」
她旅行過很多世界, 不只是提瓦特, 還有很多科技發達的世界也有電影這個東西, 甚至因為好奇也親身參與過。
倒是提瓦特的電影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機會當然要觀賞一下。
為了看看景櫟拍電影的模樣,今天的她甚至忍痛放棄了鋤大地打聖遺物。
景櫟十分感動:「熒......」
景櫟可是知道,熒十分喜歡在蒙德境內走動打魔物找寶箱,今天竟然能放棄這些來看她拍電影,真的是做了好大的犧牲!
「景櫟......」熒也溫柔的看向景櫟。
兩人對視。
然後中間就飛過來了一個小精靈,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景櫟:「......」
熒:「......」
「景櫟,該拍下一場了吧!」溫迪叫道:「到時間了!」
「是哦,到時間了。」景櫟反應過來,匆忙起身。
小精靈飛離景櫟身邊,流風環繞,光芒映入,片刻間,已然從小精靈再次幻化成了少年的模樣。
少年是黑發,且更加銳氣一些,溫迪以前雖說化作了少年的模樣,可頭發顏色還是風的顏色,且性情平和愛鬧,更平易近人一些。
電影中的少年是堅定的,為了心中的信念勇往直前的年少銳氣,和溫迪帶著神性的溫和不同,他應該是勇往直前的。
而現在,溫迪所扮演的少年,就是這般,和以往溫迪不正經的形像不同,熒有些驚訝。
就連還在生著氣的派蒙也偷偷扭頭看過來,震驚的盯著溫迪,實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本質是那個經常誒嘿的賣唱詩人。
「誒嘿。」見熒和派蒙的目光十分驚訝,溫迪眨眨眼。
「熒和派蒙也一起來看看吧,下一場戲要開拍了。」景櫟笑道。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紛紛點頭,對此十分期待。
景櫟和溫迪回來的時候,其余演員也差不多都到了。
那麼也要接著拍攝了。
這一場戲是少年和精靈的相遇。
自然是溫迪本人扮演少年,而小精靈,還是需要他用法術所化的風元素精靈。
[在高塔孤王的風牆之內,人們被壓的喘不過氣,然而其中卻有一名喜愛彈琴,向往高天與飛鳥的少年。]
鏡頭中的少年閉著雙眼,手中的豎琴輕輕彈奏,旋律優美,它們順著風的流動,不知傳到了何方。
[少年的琴音吸引了千風中的一縷,化為了精靈傾聽他的願望。]
清風吹動,千風化形元素精靈,來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邀請精靈與自己一起,去為自由而戰。]
「我想看到飛鳥翱翔的模樣。」
鏡頭貼近,映入少年堅毅的神情,瞳眸中的光芒熠熠發亮。
「真正的天空,囚籠外的詩與歌,不應該是為之而戰的願望嗎?」
鏡頭越發貼近,少年伸出手,對著精靈說:「與我同去吧,碾碎暴君,撕開風牆!」
[於是,少年、精靈、弓箭手、騎士一同,向著高塔之上的魔神發起挑戰。
暴風動亂,人類的挑戰直指尖塔的最高處,為自由而起的反抗,終是得償所願。
高塔上的孤王神位崩毀,千風卷亂,隨之離去的,還有那凝望著暴君,被烈風撕毀的弓箭手,和倒下的少年。
碎裂的風牆之外,是少年渴望已久的高天與白雲,飛鳥與藍天。
可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跑龍套的迪盧克扶住倒下的少年,幸好沒有正對鏡頭,不然迪盧克面無表情的臉怕是很毀這令人痛心的氣氛。
[舊的王座崩潰,新神誕生於世。
無邊的神力湧向精靈,他感受到了體內湧動的風元素力量。
他用這神力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化作少年的模樣塑造身體的形態。
也只有用人類的形體,才能彈好少年所鐘愛的豎琴,頌唱少年喜愛的詩歌。]
之後的拍攝就是溫迪自己演自己了。
白色的神裝加身,背後的翅膀扇動,他飛向了高空。
這一幕的場景很是震撼,就連不少群演都在愣愣的看著,看著看著,甚至開始懷疑這人說不定真是風神大人。
迪盧克和景櫟自然是察覺到了周圍群演的心態轉變。
「快下來吧,別用幻術和風元素玩了。」景櫟喊道。
聽了景櫟的話,群演紛紛放下了起疑的心。
也是,風神大人都多久沒回蒙德了,而且怎麼可能會來拍電影!
風神大人根本不可能是這個未成年的吟游詩人啦!
這樣想著,眾人不再多想。
空中的溫迪聽了她的話,笑了起來,凝聚著柔和的風,輕輕的落了下來,正正好的落在了景櫟的面前,也是明白景櫟的顧慮,輕咳一聲,高聲道:「本風神回來了,驚喜吧?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風神巴巴托斯......」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陣噓聲。
景櫟捂著嘴,瘋狂憋笑。
也聽到了噓聲的迪盧克虛眼。
他們的風神就很一言難盡,這副模樣真的很沒可信度,明明說的是實話,結果沒人相信。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迪盧克是真的不願意相信風神就是面前這個酒鬼詩人。
「誒嘿。」景櫟的憋笑,溫迪絲毫不在意,反而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繼續繼續,最後一幕了。」景櫟擺手。
中場休息也夠了,接著拍攝。
就如同景櫟所說,這的確是最後一幕了。
[巴巴托斯彈奏豎琴,用神力吹散冰雪,吹走山巒,寒冷的蒙德開始常年流動著溫暖的季風。
他對著蒙德人說:「你們建立無人稱王的國度罷!」
說完,消失在了蒙德人眼前。
就讓新的蒙德成為自由的國度吧,假以時日,應該會是很好、很浪漫的城邦。
『他也會希望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吧。』]
一切的最後,是巴巴托斯坐在山崖之上,輕輕彈奏豎琴,吟唱著詩人的詞句。
「飛翔吧,飛翔吧......」
「就像飛鳥一般......」
...
「代我飛到高天之上......」
《微風與少年》正式拍攝完畢。
用時一個月。
在那之後,景櫟就忙的沒時間與熒和溫迪他們聯系了。
她不止要忙著電影的上映事宜。還要招聘一些蒙德的常駐員工。
她之後要和熒回璃月,但是蒙德這邊的電影也不能放棄,需要招聘一名蒙德本地人來管理,不然景櫟真的會時時刻刻關心這邊,生怕剛打下來的江山迅速被敗光。
雖然從璃月帶來的那些員工很好用,但他們並非蒙德人,景櫟也不可能拘著他們不讓他們回璃月。
只能招募蒙德本地的員工。
索性有感念她在風魔龍事件幫忙的騎士團和迪盧克在,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可以勝任這邊工作的員工。
員工是迪盧克那邊找來的,做事很是干練,甚至還有個神之眼。
景櫟也沒在意,雖說不知道迪盧克是怎麼找來的,從哪找來的,但她無所謂,能幫她經營好電影院就好。
找完了員工,她就專注忙電影的事了。
一切還是照舊,曲子、封面、宣傳、首映禮、預售票......
直到電影正式開播,她才終於忙完,可以休息下來,聽聽其他人對於這部電影的評價了。
這裡可沒有互聯網這麼方便的東西,想要看評價之類的,只能去一些熱鬧的場所,比如酒館或者餐廳等,或者專門調查人們的反饋。
雖然很麻煩,但這也是必須要做的,景櫟為此直接去了天使的饋贈。
接過剛一坐下,就聽到鄰桌的兩個酒客在說話。
「......那部新電影,該不會真找到巴巴托斯大人扮演的吧......」
景櫟心中一跳。
「我也覺得......」
景櫟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67章
「想什麼呢?有劇組的人說了, 那個是幻術和神之眼的力量。」路過的人笑道。
「雖然真的很像,但巴巴托斯大人怎麼可能來拍電影?」
之前那人還有些遲疑:「雖然說的也是,但是......」
「......你真的信仰的是巴巴托斯大人嗎?」另一人說。
「還能有假?」那人語帶嘆息:「不過也是, 巴巴托斯大人很久沒回來了......」
兩人的聊天很快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景櫟松了口氣,只能說, 幸好劇組時她反應快, 不然溫迪的身份真會引起一些細心之人的懷疑。
畢竟真的太像了,把換上了神裝的溫迪放在雕像旁邊,如果不是廣場上雕像的面容失真, 那真是一眼就能認出。
放下了心,景櫟開始聽其他人的閑聊,期待可以聽到更多關於電影的評價。
「這部電影的故事是真的嗎?舊蒙德時期真的有那位少年嗎?」
「騎士團都沒什麼反應, 應該是真的吧?」
「啊真的太好了......迪盧克老爺在電影中出場了,不過出場的時間也太少了, 我都沒看夠......」
「這個導演真的好會拍戲啊, 劇情進展到少年身死那裡,我都快哭死了。」
「只有我喜歡阿莫斯和暴君嗎?暴君雖然用錯了方式,但的的確確是愛著人類的,還有阿莫斯,她和暴君之間是什麼相愛相殺的絕美虐戀啊, 哭死我了。」
「醒醒,暴君最後把阿莫斯殺了, 從頭到尾暴君都沒懂過愛情。」
「那不是更慘了嗎, 一點希望都沒有。」
「我最近看有小說寫阿莫斯和暴君的的故事, 故事中暴君懂愛了, 結局也算圓滿......」
「......我還看到有寫少年活下來的故事呢。」
「戰爭太殘酷了, 如果......」
...
景櫟聽了一會, 若有所思。
她沒想到,居然有人開始寫同人小說了。
不知道那些同人小說寫的如何。
想到這裡,景櫟十分好奇,喝完了自己杯中的果汁,就連忙離開了天使的饋贈,去了附近的書店逛了逛。
果然,書店的書架上擺著幾本關於《微風與少年》的同人文。
景櫟直接拿了兩本最火的買了下來。
買完也不多呆,直接回到了家中,准備仔細觀看。
她超想看的!
新招來的賣票員工還在賣票,這幾天來看電影的人絡繹不絕,景櫟打過招呼,直接就向後走去,進了家中客廳。
迫不及待的坐在沙發上,打開了第一本書,名叫《高塔之風與少女》
一看就是講高塔孤王和阿莫斯的。
[......他們是骨血相依的愛人,亦是塵世間最為仇視的敵人,阿莫斯看著眼前的暴君。
他的眼中有廣袤的蒙德土地,有吹不盡暴風,他愛人類嗎?可為何身邊圍繞的都是刀割一般的烈風?
暴君......真的懂愛嗎?
他會愛上......她麼?
她不知道,但她想讓暴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平等的注視著自己,於是她與無名的少年、無名的精靈、無名的騎士一同,走向了推翻暴君的路......]
看到這裡,景櫟心情還算平靜,總體來說,寫的還行,於是她又接著看下去了。
[......射出了那一箭之後,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被烈風撕碎,可是沒想到還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她看到了蒼白的暴君,他抱著自己,身上湧動的如刀之風消失不見,憔悴異
常。
「你沒殺我。」她輕輕開口。
......]
景櫟猛地合上書籍,勉強鎮定下來。
還、還可......不,她不可以。
對不起,她真的無法想像後面的故事,真的好驚恐。
為了平息自己的心情,景櫟連忙翻開另一本。
這本寫的是少年未死的故事。
少年自由自在,抱著豎琴快樂的吟唱無數詩歌,他看著藍天,看著飛鳥,看著蒙德成為自由的城邦,眼中帶著淺淡的溫柔,是那麼的歡欣,直到人類的壽命到頭,他的靈魂鍍上信仰的光芒,登上神之座,可以長久的活下去,甚至可以離開提瓦特看看外面的世界......
[提瓦特的世界,又何嘗不是另一個暴君的風牆呢?]
這是書最後的一句話,帶著數不盡的深意。
這本小說真的是很溫暖的一個故事啊。
景櫟合上書籍,嘆了口氣。
她翻過書,看了看這本書的封面。
《自由之詩》,作者:千風
景櫟盯著書名和作者,陷入了沉思。
這最後一句話......
她覺得自己沒有想多。
法涅斯明明可以如同盤古一般,打破蛋殼創造世界,但是祂沒有,反而隔絕了宇宙和世界的縮影。
景櫟虛眼。
這個叫千風的作者,她猜出來是誰了。
真是......
景櫟搖頭。
以這樣的方式來告知她,來指明她的方向。
放下書,景櫟笑了。
她現在,不就是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麼。
...
晚上的時候,小陳回來了,並給她帶來了調查來的評價。
景櫟拿過寫在紙上的評價,滿含期待的看起來。
相比較璃月的含蓄委婉,蒙德的評價更加大膽浪漫。
[自由的理念蒙德永遠不會忘卻,正如巴巴托斯大人和少年最初堅定的信念......]一看就是教堂那邊的風格,句句不離巴巴托斯。
[電影中的少年很適合當冒險家呢,勇於表達自己,敢於反抗,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暴君,也不會退縮,就是可惜,倒在了黎明的前夜......]應該是冒險家的評價。
[......自由之都的起始就是這般,為反抗而高歌,風傳唱屬於我們的自由,蒙德屬於每一位蒙德人......]似乎是騎士團的。
[哼,勉強還不錯吧,如果這就是風神不在的原因......]這語氣......不會是愚人眾吧?愚人眾大部分應該都撤離了,畢竟神之心都拿走了,剩下的就是常駐蒙德的愚人眾了。
比如那兩個消息靈通的愚人眾,還有教堂內的維克托,還有......
看完了收集來的評價,景櫟呼出一口氣。
現在蒙德的電影拍完,幫助她管理這邊產業的人也找到了。
算算時間,璃月那邊的請仙典儀也快開始了。
她該和熒回璃月了。
啊......等到回去,鐘離先生就要開始退休了吧,那就是真的塵世閑游了。
想到鐘離先生,景櫟想起來自己也算是很久沒見過他了,還有璃月那邊的朋友,也都好久沒見了。
這麼長的時間,還怪想他們的。
等明天,收拾收拾,再和蒙德這邊認識的人告個別,就該啟程了!
...
在蒙德,景櫟覺得自己認識的人不多不少,而且都固定地方,有事直接就可以去說。
一部分員工也會隨她先回璃月,安排下去後,景櫟也不用准
備什麼,直接就找人告別去了。
景櫟先去騎士團見了琴。
結果來到辦公室,巧的是麗莎和凱亞也在,還有個可憐兮兮的可莉。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陌生的白金發色的少年,她進來之前,大概正在低頭對可莉說話。
「又見面了,景櫟小姐。」琴溫和道:「近來可好?」
「還不錯,電影進展十分順利。」景櫟笑道。
「摯友,見你一面可真難啊。」凱亞在旁邊,輕笑道:「聽旅行者說,你忙著電影都快忙瘋了。」
「就是說,你為什麼要在我忙的時候來找我呢?」景櫟幽幽道。
凱亞閉嘴了。
「小可愛,別來無恙啊,你之前拍的那部電影,我可是去電影院看過了。」麗莎撐著臉,笑盈盈的說話:「拍的不錯哦。」
「能得到麗莎姐姐的不錯,看來我拍的確實很好。」景櫟剛說完,就感覺有人衝來,抱住了她的腰:「嗯?」
「景櫟姐姐——」可莉可憐兮兮的抱著景櫟的腰。
「可莉怎麼了?」景櫟看著可莉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心疼了,連忙回抱住可莉:「怎麼快哭了?」
琴在那邊板著臉:「可莉,做錯事就要有面對懲罰的准備。」
「琴團長我錯了......可莉、可莉不是故意的......」可莉扭頭看向琴。
景櫟摸了摸下巴,難不成......可莉炸魚了?
「可莉。」
就在景櫟思考的功夫,那名白金發色的少年終於開口,語氣平穩,俊秀的臉上沒什麼太大的表情波動。
「做錯了事需要做什麼,還記得麼?」他說。
可莉:「禁閉室報到......」
「小可莉去星落湖炸魚的時候,不小心把草地燒到了,然後嚇到了路過的冒險家。」見景櫟疑惑的樣子,麗莎以手掩唇,柔柔的對著景櫟說。
景櫟恍然,又覺得驚訝,那個冒險家膽子挺小的啊。
話說這個人......
景櫟目光轉向白金發色的少年,看到了他脖頸處的星星。
「忘記介紹了,景櫟小姐,這位是騎士團的首席煉金術師,阿貝多。」琴為景櫟介紹少年的身份。
可莉已經認了錯,蔫巴巴的抱著自己的嘟嘟可,准備等待自己的禁閉室之旅。
少年轉過頭看向景櫟,目光平靜,語氣溫和:「你好,景櫟小姐,我......聽過一些你的事跡。」
第68章
阿貝多的話令景櫟意外的挑眉:「你聽過我的事?」
這位專注於煉金術的少年, 也會關注到她的電影?如果不是電影......難不成是風魔龍的事?
阿貝多輕輕點頭:「對於電影之事,有所耳聞。」
他大概還不知道景櫟也是異世人的身份,不然的話, 早就發揮自己的研究精神,想研究一下景櫟了。
不過景櫟和阿貝多也不熟, 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沒談上幾句,就接著和琴等人說話了。
「琴團長,我這次是來告辭的。」景櫟說:「大概明天就會回璃月了......」
「和旅行者一起走是麼?」凱亞接話道:「她前些天就和我們說過了。」
所以景櫟今天來告別, 他們也算是早有預料。
麗莎在旁邊嘆氣:「哎呀,兩個小可愛都要離開了,真是不舍呀。」
「景櫟小姐, 蒙德永遠歡迎您的到來。」琴正色道:「我們也都永遠感謝您在龍災事件中的幫助,電影院的安危您也不必擔憂, 騎士團會幫您照看的......」
琴的保證帶著十足的誠意。
景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眼睛彎彎:「我記住了,琴團長。」
還有些蔫巴巴的可莉也開口:「景櫟姐姐再見,下次可莉帶你炸......」被阿貝多看了一眼,她把炸魚兩字咽了回去。
「......可莉帶你畫畫玩。」她低低道。
景櫟有些想笑,可莉這可憐巴巴的樣子, 真是太可愛了。
「當然,謝謝可莉帶我玩。」景櫟溫聲道。
「謝謝你, 景櫟小姐, 這段時間可莉麻煩你照顧了。」阿貝多道。
景櫟不在意:「這就誇大了, 是騎士團在照顧, 不是麼。」
她沒見過可莉幾面, 見過的那幾面, 可莉都很乖,沒什麼麻煩的說法。
騎士團告別之後,景櫟琢磨著又去了晨曦酒莊,不過迪盧克不在,景櫟也不意外,托愛德琳女士轉告之後,景櫟又試著尋找溫迪。
溫迪也不算難找,畢竟有風在的地方,他就在。
只要呼喚他的名字,他就可以通過風傳來的聲音,得知消息。
所以景櫟直接去了風起地。
那裡千風彙聚,殘存的神力流淌,是風最飄遠的地方,在那裡呼喚應該更能找到溫迪。
景櫟深思。
大概也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畢竟眾所周知,溫迪很閑,除了傳唱詩歌、喝酒......也沒什麼事了。
在去風起地的路上,景櫟還遇到了鋤大地的熒和派蒙。
打過招呼之後,熒和派蒙很快離開,接著鋤大地去了。
派蒙的表情很是生無可戀,天天的野外生活,如果不是熒會做好吃的,大概她真的受不了了。
景櫟對熒佩服不已,明天就要離開蒙德前往璃月了,接過今天她還在鋤大地找寶箱,是真的意志堅定,也是真的喜歡肝與聖遺物啊!
天天這般打魔物,裝備聖遺物強化己身,這麼努力,或許都不用走完七國,熒的戰鬥力就能超神了。
說不定下次熒和空見面,還可以壓著空揍。
想到這裡,景櫟心情十分愉悅,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風起地。
「溫迪——」她高喊一聲。
沒回應。
「溫迪——你在嗎?」她又叫了一聲。
等了半天,景櫟還待再喊,就聽到上方傳來幽幽的聲音。
「好傷心啊,景櫟,原來我是最後一個告別的嗎......」
景櫟抬頭看去,就看見層層樹葉間,坐在樹干上的綠衣少年。
景櫟
笑了:「放到最後告別,才顯得重要,不是嗎。」
她看了看風起地大樹的高度,心裡估測了一下自己能否跳躍上去,如果不行,只能爬樹上去了。
這般想著的下一秒,周身就泛起了輕盈的清風,輕輕的托起她的身體,飛到了溫迪所在的樹干處。
景櫟的腳底落實在樹干上,松了口氣,坐在了溫迪的旁邊。
腳下空蕩蕩的,有微風吹過,在風起地這個地方,風仿佛可以將煩惱帶走,周圍充斥的元素力令她十分舒服,如同淨化一般,滌淨心靈。
「好吧,原諒你了。」溫迪笑眯眯道。
他本來也沒生氣,不過是想看看景櫟的反應。
「等你回到璃月,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哦。」溫迪側頭,眨眨眼:「對我來說,也不算遠嘛!」
有風在的地方,他都能到達,在提瓦特大陸上,除了燼寂海,到處都是風。
當然,沒別的事,他是不會擅自去別國的領土的,那可不太禮貌,也容易發生誤會。
不過鄰國是璃月,老爺子的地盤,他就不太在意了。
他都不知道去過璃月多少次了,那麼無聊了去璃月看看景櫟和旅行者,順便找老爺子喝杯酒也不錯。
畢竟現在,難得可以和平一段時間了。
「好啊,你還可以來看看帝君,今年的話,帝君也可以開始休息了。」景櫟說道。
「哦?那個頑固的老爺子終於想通了?」溫迪笑著說:「看吧,到最後他還是會選擇和我一樣,早放下早輕松。」
「你也不輕松吧。」景櫟冷靜的指出。
別看溫迪不管事,仿佛七神有他沒他都一樣,其實一直在默默關心著蒙德的也是他。
起碼等帝君計劃完成,明面上他是死了,不用太過操心璃月的事,璃月也會因為帝君的死亡,徹底獨立。
但溫迪作為風神,只是離開了,還沒死呢,蒙德人到底還是有希望的,更何況很多蒙德的危機,他雖然沒有親自出手,但也引導著蒙德解決危機,就這還自由?
「看破不說破嘛。」溫迪誒嘿一聲。
景櫟挑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先前看了幾本同人,故事的結局我都看明白了。」她語焉不詳道。
溫迪道:「看明白就好。」
他變出了那把常用的豎琴,轉頭看向景櫟,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就讓我用詩歌來為你送別吧,好好聽著哦,塵世最好的吟游詩人要開始演出了。」
錚——
琴音輕響,周圍飄風柔和,伴隨著豎琴的琴聲仿佛自由的自然之歌。
景櫟靜下心,靜靜的聽著溫迪的演奏。
「時間的種子埋於沃土,
盛開啊,繁茂啊,
在過去與未來的旅行,
終會尋得想要的結局......」
景櫟垂眼。
「樹苗啊,長大吧
遙遠的時光等待著探索......」
「......未來,由你決定......」
...
和蒙德告別後,景櫟這邊也准備好,翌日,就和已經准備好的熒和派蒙碰面了。
除此之外,還有要和景櫟一起回璃月的員工,這次因為認識路,景櫟沒再尋商隊的幫助,直接自己走。
畢竟路認識,她和熒也是很好的戰力,並不怕遇到什麼魔物的攻擊。
准備好了之後,景櫟就和眾人踏上了回璃月的路。
回家啦!
她在提瓦特的家!
第69章
回璃月的一路上還算安全, 沒遇到太多的魔物,偶爾有遇到盜寶團或丘丘人,景櫟和熒就可以輕松解決。
離車隊到璃月港的距離還很遠, 閑來無事的時候,景櫟經常和熒還有派蒙聊天, 以緩解無聊。
主要是景櫟講一些璃月的文化, 還有各方勢力的分布,好讓熒到了後不至於一抹黑。
景櫟預計到達璃月港的時候,應該剛好趕上請仙典儀。
景櫟是不准備參加了, 注定要被破壞的請仙典儀沒什麼意思,去年她就看完最後一次正經的請仙典儀了。
所以......回到璃月後,她要忙著太久沒回璃月, 電影院的事務還有狀況,不僅懶得觀看, 也沒時間觀看請仙典儀。
只能讓熒和派蒙自己去玉京台觀看了。
「說起來, 我以前還是長頭發的。」看著外面璃月的土地,路過的風景,熒輕聲道。
「咦?熒你以前是長頭發?」派蒙驚訝:「那為什麼現在變成短發了?是戰鬥不方便嗎?」
「她哥留長發呢。」景櫟在旁邊隨口道。
「是哦,沒道理熒的哥哥可以留長頭發,熒反倒因為戰鬥方便剪短發。」派蒙點頭。
「不是因為戰鬥方便。」熒忍不住笑起來:「變成短發的主要原因還是......曾經的長頭發被燒了。」
「燒了?」景櫟驚訝:「戰鬥的時候嗎?」
「不, 是被我哥哥燒的。」熒凝望天邊,聲音幽幽, 儼然對此怨念許久:「他當初想逗我玩來著, 結果一個不小心, 就把我的頭發點著了, 火直接竄了上來, 為了臉不被燒到, 我只能忍痛用劍削掉著火的那截頭發......」
周邊靜默良久,景櫟和派蒙都沉默了。
他們是真想不到,熒的短發是因為這個。
「然後呢?」派蒙小心的問。
「然後......」熒微微一笑:「然後我就拿著劍追了哥哥三天。」
她當初因為留了很久的長發被空燒掉,哭的泣不成聲,委屈的不行,後來想想,她越哭越難受,這樣不行。
於是她拿起劍追殺空,把他追的上躥下跳,從那時候起,她學會了暴揍哥哥,也是從那時起,空因為怕再被打,跑步速度飛快。
景櫟抬手掩住唇邊抑不住的笑意,忍了一會,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樂死她了,堂堂深淵王子,還會干出這種糗事,然後被妹妹追殺的狼狽不堪,她感覺自己能笑一年。
熒可真是個大寶貝!
「完了完了,我得知了這種秘密,熒的哥哥不會過來殺了我吧?!」派蒙很驚恐。
「放松,我們難姐難妹。」景櫟安慰她。
「......更害怕了。」派蒙欲哭無淚。
派蒙覺得,景櫟自己就在空那裡掛上號了,隨時有著仇恨BUFF,再加上一個自己,那不能更可怕了嗎!
「放心,我保護你們。」熒十分好笑:「保證把他趕走。」
剛說出來,熒就莫名有些好笑。她為了尋找哥哥踏上旅途,這會兒卻說把他趕走。
到了荻花州的範圍,周圍的魔物明顯的減少了,甚至車隊走了大半天也不見一只魔物。
熒原本以為可以打魔物放松一下筋骨,結果什麼都沒有,愈發無聊了。
「璃月好和平啊,都沒有魔物。」派蒙感嘆。
「呃......可能目前只有荻花州和平些,其他地方是正常的......」景櫟默默道。
好家伙,現在走在野外,沒有魔物反而是不正常的了嗎。
「是有高手坐鎮吧。」熒一語點出。
「前面就是景櫟說的望舒客棧了,
那裡連通商道,是到達璃月的必經之路,多少來往的人要經過這裡,璃月必定會派人到這裡日日清理魔物。」
熒分析的很有道理,也的確如她所說,這裡坐鎮著一位高手。
景櫟點頭:「沒錯,帝君和七星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望舒客棧十分重要。」
熒:「所以......望舒客棧作為這麼重要的地方,客棧內必定會有眼線,屬於七星或者岩神的眼線,不過我更傾向於是七星的眼線。」岩神掌管岩元素,她在進入璃月地界時,觸碰過七天神像,果然和可以岩元素共鳴。
她試過,風元素可以接收一定範圍內的,風中的信息。岩元素則是可以接收一定範圍內,岩石傳來的信息,那麼作為七神之一的岩神,無需眼線,只需要站在璃月的土地上,或許就可以知曉萬物。
景櫟目露佩服。
僅憑她給出的一部分信息,熒可以猜出這麼多,只能說她真的很聰明。
「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麼?」派蒙暈乎乎的,她感覺熒說的那些,自己都沒完全聽懂。
「哈哈,正如熒說的,望舒客棧有七星的人,坐鎮荻花州的,則是帝君座下仙人,護法夜叉。」景櫟笑著說。
至於說望舒客棧全是七星的人......她還是不說出來了,以熒的警惕,怕是都毛都炸了。
「關於那位護法夜叉,相信你們之後會有機會見到他的。」景櫟眨眨眼。
熒對上景櫟的視線,若有所思。
或許......她之後的確會結識那位護法夜叉。
「仙人啊!」派蒙睜大眼睛:「是不是供奉的話,可以得到好多好多的摩拉啊,這個仙人靈不靈驗啊,喜歡什麼樣的供奉?」
一想到這裡,派蒙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熒虛眼看派蒙。
「就是說,為什麼你不試試拜七神呢?當初可是有一個現成的風神在你面前呢。」景櫟吐槽。
「賣唱的除了彈琴唱歌拍電影還會什麼?」派蒙歪頭:「他好閑的,感覺不太靠譜。」
「不過我可以拜一下岩神,說不定我心誠,岩神就給我好多好多摩拉呢!」派蒙叉腰。
熒贊同的點點頭。有道理,如果岩神一高興給她摩拉,她就不用每天為摩拉奔走了。就可以專心鋤大地尋找聖遺物,努力變強了。
「希望之後的你們還能記得這句話。」景櫟撐著臉,樂了,也沒多說,就等著這倆人之後幻滅。
有一說一,帝君哪裡都靠譜,除了花錢的時候,景櫟還記得當初為帝君付錢的經歷。
不過她也不在意,畢竟如果不是帝君,她剛來提瓦特,大概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就看熒和派蒙見到帝君之後,是什麼感受了。
天色暗了下來,車隊正好到達望舒客棧,算著時間,明天就能到達璃月港,今天晚上正好在這裡歇一晚上。
景櫟也來過望舒客棧好幾次了,眼線頭子菲爾戈黛特早就熟悉她了。
她過來開房間的時候,菲爾戈黛特一眼就認出了她。
「原來是景櫟姑娘,看來您回璃月了。」菲爾戈黛特笑著說。
「是啊,蒙德那邊忙完了,當然要回來看看。」景櫟接過鑰匙,頓了頓,還是開口問:「他......怎麼樣了?」
她離開的時候剛過完海燈節,那個時候魈大概想通了一些。
不過她要去蒙德,那之後也沒辦法得知魈是否有所改變。
今天經過荻花州的時候,看到魔物稀少,她還擔心會不會是魈又日日除魔,沒有休息的間隙。
菲爾戈黛特眼中漾出帶有深意的笑:「那位啊......最近稍微放松了一些。」
景櫟松了口氣:「那就好,謝謝你了老板。」
身後離得不遠的熒和派蒙對視一眼,對於景櫟和菲爾戈黛特口中的那人有所猜測,不過涉及他人,還是未問出口。
開好了房間,員工們都安頓了下來,又吃了些後廚做好的飯菜,一路舟車疲累,吃飽後就進了各自的房間睡覺了。
景櫟還不怎麼困,正好拉著還醒著的熒來到後廚,做一些杏仁豆腐。
至於派蒙......現在已經在房間呼呼大睡了。
「是做給那位......護法夜叉的?」熒詢問。
在當時景櫟和菲爾戈黛特說話時,她就隱隱猜測。
「是啊。」景櫟說:「離開了這麼久,正好經過這裡,怎麼也要見一面。」
正好也讓她看看,老板口中的魈放松了一些,是怎樣了。
熒看著自己和景櫟手中做菜的步驟:「這做的是什麼?」她之前只會蒙德的菜譜,才到璃月,關於璃月的菜譜掌握的還不多。
「杏仁豆腐,很甜的。」景櫟笑著道。
熒挑眉:「喜歡吃甜的仙人?」
「差不多?」景櫟想了想,遲疑道。
魈喜歡吃杏仁豆腐,是因為和美夢的感覺相似......四舍五入,也算是喜歡吃甜的吧。
第70章
有熒的幫忙, 杏仁豆腐很快做好。
等待杏仁豆腐凝固的時間,兩人還榨了杯果汁喝。
熒十分愜意,得知哥哥那邊目前還不太需要她擔心, 她只要旅行就好,享受旅途中的美食和風景也是旅行的一環啊!
空那家伙,就等著吧, 畢竟誰也不著急。
待杏仁豆腐好了之後,景櫟帶著熒直接來到了望舒客棧頂層。
這裡風景很美,白天、黑夜都各有不同的美景,熒剛來到這裡, 就忍不住上前, 站在欄杆前,驚嘆的看著荻花州的夜景。
景櫟笑著看她。她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沒忍住, 看了半天的景色。
這裡的景色一直都很美, 有蘆葦,有河流, 魔物也因為有人清理, 不怎麼多。
景櫟見熒還沉浸在景色中, 轉頭開口:「魈?在嗎?」
她的聲音不大, 但話音落下的下一秒,疾風湧動, 身後似是多出了一個人,傳來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熒察覺到了,警惕的顧不得看風景,連忙轉身。
景櫟轉身, 就看到少年仙人環臂站在那處, 神色清冷。
「你回來了。」魈頷首:「叫我來, 可是有事?」
「你剛清理魔物回來?」景櫟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身上未散的凜冽氣息。
欄杆處的熒察覺到了兩人認識,也放下了警惕,驚奇的看著。
這......就是岩神座下的仙人?守護荻花州的高手?看起來還是個少年,不比她和哥哥大多少。
也是她和哥哥一樣的長生種嗎?
「......」魈沒有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
景櫟細細打量了一遍他。
相比當初遇到他時的模樣,如今的魈依舊是神色淡淡,卻非是那般拒人於千裡之外,那顆巨樹將他的業障吸走後,現在就連他整個人的氣息也輕松上許多。
景櫟臉上盈滿了笑意,抬手就將做好的杏仁豆腐抬起:「魈仙人,供奉哦。」
魈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拒絕供奉,接了過來。
兩人之間氣氛平和,熒眯了眯眼。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這氣氛不太對。
她之前可是認定了景櫟和她哥哥有點什麼的!
熒磨了磨牙。不行,她得幫著自家哥哥看著點。
哥哥不爭氣,她要努力啊!
正巧那邊景櫟在叫她過去,熒揚起笑來到景櫟身邊。
「魈,這是熒,是個超厲害的冒險家!」景櫟開心的介紹:「她現在是蒙德的榮譽騎士,正在提瓦特上旅行,現在正旅行到璃月哦!」
「供奉就是我和她一起做的!」
景櫟十分喜歡熒,旅行者其人努力堅韌,溫柔憐憫,而且多個世界的旅行令她十分博學。
鐘離先生也很博學多才,但他身上老年人的感覺太重了,景櫟和他待著,十分像祖孫的模式。
而熒就不同了,雖然學識廣闊,但性格放的開,也會開玩笑,進可提劍打魔物,退可起火做美食。
有熒在身邊,安全感爆棚,景櫟對她十分信任。熒可以根據人生閱歷給她提建議,也可以同輩論交談心事。
景櫟覺得,如果熒是男生,她肯定立馬就嫁了!
「熒,這是魈,璃月的仙人,是降魔大聖。」景櫟又接著給熒介紹魈:「魈一直在為守護荻花州日夜清理魔物,一直堅持到了現在呢!」
景櫟對於魈也十分佩服,守護璃月之久已逾千年,沒有一日松懈,還長久的被業障糾纏,與魔神殘留的遺怨戰鬥,這是多麼堅忍的毅力啊!
「久仰了,降魔大聖。」熒微笑:「景櫟和哥哥說話
時提起過,我對您早有耳聞。」
景櫟暗自疑惑。她有嗎?和空說話時有提過魈嗎?
景櫟陷入沉思。
魈微微偏頭看了景櫟一眼,隨後看向熒:「你身上有星海的氣息,也是和景櫟一樣的異世人麼。」他知道景櫟來自異世,而熒的身上星海氣息過於濃郁,且區別於提瓦特人的相貌,很明顯不屬於這片大陸。
「不錯,我、我哥哥、還有景櫟都是來自異世。」熒沒有否認。
魈皺了皺眉:「為何要一直提起你的兄長?我並不認識你的兄長。」
他似乎想到什麼,沉默片刻,冷淡道:「我並非可以為人類帶來好運的仙人,供奉與我來為你尋找親人,沒有任何意義,我找不到。」
「作為仙人,我只擅長戰鬥。」
熒心中一噎,說不出話來,該說這個仙人是愚笨還是敏銳呢?說他敏銳吧,他聽不出來自己話裡的意味,說他愚笨吧......他還可以猜出來自己是找哥哥的。
「咳嗯......」一旁回過神來的景櫟連忙挽住熒的手臂,對魈道:「魈,我們坐那去吃吧!」
說完,拉著熒來到邊角的桌子旁,笑著說:「說起來,明日就是請仙典儀了。」
「是啊......明日是帝君每年一次的降臨日......」魈端著杏仁豆腐,默默的坐下來,聽了景櫟的話,恍然:「原來又過去了一年麼......」
「我和熒明日早點出發,大概很快就能到璃月港,熒還可以趕著觀看一次請仙典儀,就可以見到帝君了。」景櫟轉頭看向熒。
「你要見帝君?」魈咽下嘴裡的杏仁豆腐。
熒點頭:「對,我有一些問題想從七神那裡得到答案。」
魈神色平靜,淡聲道:「請仙典儀是璃月每年一次的重大典儀,帝君會為璃月指引新一年的前進方向。」
言外之意,帝君事務繁忙,不一定會回答她。
「還是說,你要讓景櫟向帝君引薦你?」魈蹙眉。
景櫟笑了起來:「相信我,熒用不著我引薦,也可以見到帝君。」
引薦的活是達達利亞干的,景櫟可什麼都不用做。
想到這裡,景櫟回想起來,自己當初離開璃月的時候,達達利亞應該是剛到璃月,不知道現在愚人眾行動如何了。
熒目光一轉,明白了景櫟的意思。
看來自己不用景櫟引薦,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見到岩神了,是在請仙典儀見到的?還是通過其他的方式?
魈靜靜看了景櫟半晌,吃完了最後一塊杏仁豆腐,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那麼多的,但帝君信任你,我自然也是。」
他放下勺子:「供奉我用完了,荻花州還有魔物未清理干淨,下次再見。」
魈站起身:「那個承諾......一直都是奏效的。」指的是呼他名字,他就會聽到。
說罷,身形倏忽之間消失不見。
景櫟忍不住笑起來。
嘴硬心軟,明明是自己信任她,結果偏要扯上帝君。
熒轉頭看向景櫟:「我們也休息吧,明日要早起,還是早睡為好。」
「好。」景櫟應聲。
...
翌日,吃完了早飯,車隊早早的就離開了望舒客棧,向著璃月港前進。
越靠近璃月港,遇到的商隊或行人越多,大多是為了一觀請仙典儀而來的商人,還有游客。
這個時候千岩軍也是很忙的,來來往往,不停有千岩軍巡邏,清理魔物。
一直從歸離原到達了璃月港,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終於人聲鼎沸起來。
熒和派蒙看著繁華的璃月街道,很是新奇。
「
三碗不過崗,酒釀圓子誒——」
「烤吃虎魚嘞——」
「中原雜碎,中原雜碎......」
各種賣吃的叫喊聲,聽的派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扯著熒就賣可憐:「熒,我好餓......好想吃烤吃虎魚......」
熒斜眼看派蒙:「我記得你才吃完早飯不久吧。」
他們在望舒客棧吃早飯的時候,派蒙吃了兩大碗飯,還有好幾道菜呢!結果中午還沒到,就拽著她說餓!
「好吧,其實我是饞了。」派蒙摸頭:「但是好多吃的啊,熒你真的不想試試嗎?」
熒很想說不想試,結果看到派蒙可憐巴巴的眼神,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行吧。」
還能怎麼辦,自己釣起來的應急食品,只能養著嘍!
景櫟在旁邊笑了起來:「沒事,你們慢慢吃,時間還沒到呢。」
熒無奈。
「是景櫟姑娘麼?」一個從遠處走來的千岩軍看到了景櫟,驚喜道。
「是我,有什麼事嗎?」景櫟疑惑。
「凝光大人得知您回來了,已經將交接的事務准備好了,您直接去電影院就可以接手。」千岩軍說。
景櫟恍然。看來昨日她剛到望舒客棧,眼線就已經將她到了的消息傳給凝光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消息。」景櫟點頭。
待千岩軍走遠,景櫟看向熒和派蒙:「抱歉熒、派蒙,我那邊還有事,大概不能和你們一起去請仙典儀了。」
熒搖了搖頭:「沒關系。」
「是啊景櫟,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們的。」派蒙也道。
「顏顏。」景櫟想了想,叫道。
「老板,我在。」顏顏擠過來,笑眯眯道。
「我記得你也要去看請仙典儀來著?」景櫟問。
「是的!」顏顏道。
「那你幫我陪熒和派蒙一起去吧。」景櫟道:「回頭給你包紅包。」
顏顏笑起來:「保證完成任務!」
於是景櫟帶著剩下的員工急匆匆的離開,去往了電影院,原地只留下了顏顏還有熒和派蒙。
等著吃完,三人就准備去玉京台了。
第71章
請仙典儀之上, 熒和派蒙跟著顏顏走向玉京台前,現在時間還未開始,人還沒擠來擠去, 顏顏帶著兩人輕易來到了最前面。
「今年請仙的是凝光大人啊!」顏顏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女子,興奮道。
「凝光......?」那時來叫景櫟的千岩軍有提到過凝光。
熒轉頭看去,就見立在最前方的女子一身華美莊重的長裙, 身姿優雅,很是氣質,此時正注視著悠悠點燃的香燒起蔓延向上的白色飄霧,似乎正在算著時間, 沒有動彈。
「對啊!天權星凝光大人是我們老板的投資人呢!聽說當初就是凝光大人看中了我們老板的電影發展, 才資助的摩拉,不然老板她沒有本金, 也不一定能開電影院了。」顏顏感嘆著, 她並非是第一批員工,也並不清楚當初的景櫟是怎麼開起來電影院的, 所說的這些都是從老員工那裡聽來的。
熒若有所思, 轉頭又看了看最前方的凝光:「原來是這樣......」
景櫟當初只說了自己開電影院拍電影, 卻沒說其中的艱辛, 看來是這凝光慧眼識珠,幫助了景櫟。
據景櫟所說, 她剛來的時候沒什麼能力,也沒有神之眼,神之眼是後來的,在那之前, 她比一般的普通人還柔弱, 所以無法像熒一樣成為冒險家, 如果不是找到了方向,大概景櫟她真的會沒辦法生活下去。
「不過我家老板真正將電影做大做強,還是因為去年的請仙典儀啦。」顏顏捧著臉,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去年的請仙典儀?是因為什麼呢?」派蒙好奇的問。
「去年是玉衡星刻晴大人請仙的,當時帝君降臨,最後傳下的指令是可以發展電影。」顏顏笑著說:「你們也知道的嘛,帝君指引的方向,就是璃月前進的方向,因為帝君傳下的指令,一直制作電影的老板一躍而起,徹底站穩了跟腳!」
「哇!那景櫟豈不是賺了好多的摩拉!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派蒙捂嘴,震驚道。
看來景櫟和岩神的關系比她以為的要好的多。熒才剛想到這裡,就聽到了派蒙的話,嘴角沒控制住,抽了一下。
吃貨,就只想著吃麼......
「人家的志向是電影院開遍七國,你的志向也太小了點。」熒指正派蒙。
「我本來也沒多高的志向嘛!」派蒙叉腰,理直氣壯:「只要能天天吃飽,吃各種美食,我就十分滿足了!」
「哈哈,派蒙的志向也很宏偉了,吃遍各種美食也是很難達到的。」顏顏捂嘴輕笑。
「就是嘛!」派蒙點頭。
熒十分無奈。
「據說請仙典儀上許願十分靈驗的哦,要不要試試?」顏顏問。
「我如果需要摩拉,岩王爺會給我摩拉嗎?」派蒙十分期待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是沒有許過的......不過你可以試試?」顏顏給出建議。
「嘿嘿,熒......」派蒙轉向熒:「熒,我們去許願吧!如果岩王爺一個心情好,真給我們摩拉了呢?而且不是說景櫟和岩王爺認識嗎?你許願的時候可以說自己認識景櫟,先混個臉熟!」
「不。」熒十分想拒絕,只覺得派蒙這樣好丟臉。
「試試嘛,熒,試試又不會損失什麼。」派蒙哀求。
「是嘛,沒什麼事的,每年來給帝君許願的人有很多呢。」顏顏在旁邊慫恿。
熒到底拗不過兩人,只得答應。
帶著應急食物來到旁邊的香爐處,熒閉上眼睛:希望可以快些和哥哥重逢。
又來到了另一邊的香爐:希望旅途順利。
最後熒來到了前方的香爐。看著香向上飄起的模樣,熒想起了派蒙剛才
的說的話,想了想,她閉上眼睛,試著在心中許願:岩神岩神我是景櫟的朋友,希望我的寶箱摩拉一大堆,材料管夠,聖遺物全是金......
才許願到這裡,熒突然感覺虛空中似乎傳來一道視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很快消失不見。
熒人都麻了。不是吧?這樣都行?
「怎麼樣怎麼樣?」見熒睜開眼睛,派蒙興奮的問。
「不怎麼樣。」熒木然道。
她看著派蒙,真切的問道:「你其實不是應急食品,是神之嘴吧?」
瞎猜都能猜到,她不過就是提了一嘴景櫟,真的感覺到了被注視感。
派蒙:「???」
請仙的時間到了。
最前方的凝光高聲開口:「吉時已到,恭請帝君——」
顏顏為了能近距離觀看,拉著熒和派蒙就拼命向前擠。
結果才擠到前面,還未松一口氣,面前突地落下一個巨大的重物。
整個玉京台為之一靜。
顏顏睜大眼睛:「這、這是......」
面前落地的巨龍蜷縮身子,砸碎了上香的香爐,巨龍的周身一地碎片,趴伏在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
很顯然,現場有不少的璃月人,也有不少人是見過帝君龍形真身的,眼前落地咽氣的巨龍,正是治理璃月幾千年的契約之神,摩拉克斯。
「這......這是怎麼了?」派蒙驚恐的抱住熒的胳膊。
前方的凝光很快反應過來,嚴肅了表情,快步上前,蹲下查看。
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討論、害怕的低語......一時之間,全部傳到了熒的耳邊,她皺眉環視,心下一時有些惶然。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帝君遇刺,封鎖全場——」凝光很快檢查完畢,轉身高喝道,語氣之中的凌厲很明顯是想震懾住整場的混亂,但很可惜,沒有效果。
岩王帝君,遇刺了。
現場的璃月人神色紛紛惶恐起來,不敢置信、不願相信。
帶領璃月前進了幾千年的帝君......怎麼會死?
「怎麼會這樣......帝君怎麼可能遇刺......假的,一定是假的......」身旁的顏顏捂住腦袋,臉色蒼白。
千岩軍悉數舉著武器跑來,圍住了玉京台,禁止了玉京台的出入。
「熒,我們怎麼辦?岩王帝君,他真的死了?」派蒙還有些不敢置信,抱著熒十分害怕。
「等。」熒抬眼環視四周,眉頭蹙起。
剛才的一瞬間,她是想要逃跑的。
不論她是不是刺殺岩神的刺客,都應該離開這裡,不能落入神明信徒的手中。
但最後,她忍住了,沒有逃跑。
如果是未遇到景櫟之前的她,或許會擔心岩神是當年的帶走哥哥的神明,說什麼也不能落入對方信徒的手裡。
但認識了景櫟,從景櫟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令她明白,當年帶走她哥哥的神明,並不屬於塵世七執政。
而且,景櫟認識岩神,或許也可以說與岩神交好,那麼岩神大概是個公正仁慈的神明。
她是來旅行的,不是自找麻煩的,既然確定岩神並非當年的神明,那麼如果逃跑了,定會引得那些千岩軍追蹤,更甚至會被認定為刺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那個凝光是景櫟的投資人,也幫助過景櫟,應該並非什麼陰險狡詐。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
等著凝光查刺客,等著景櫟發現不對來找她。
倒是岩神遇刺......
熒目光看向失去氣息的龍軀,感覺太陽
穴鼓動,有些掙扎。
岩神算是景櫟的恩人......如果景櫟得知岩神死了,會不會難過傷心?
不對!熒反應過來。
景櫟是知曉未來的,也就是說,岩神之死是在景櫟的預料之中的。
那麼得知了這一切的景櫟為何不阻止?是阻止不了?還是自知無力放棄阻止?還是說......
熒心中天人交戰,很快等來了千岩軍的人押送,熒和派蒙沒有抵抗,跟著千岩軍來到了璃月的關押嫌疑人的地方。
希望很快查清,她來璃月可不能一直被困。
...
景櫟處理好了電影院的重要之事,看了看時間,猜測這個時候請仙典儀已經被破壞了。
不過這個時候七星應該還在搜查,並未將帝君遇刺的消息通報。
這個時候,只有觀看了請仙典儀的人知道,但是為了搜查,應該還未將那些人放出來。
不知道熒現在怎麼樣了。
如果熒逃跑了,或許已經遇到達達利亞,前往絕雲間了。
景櫟猜測到這裡,想起來了。
熒是她帶回來的,不管熒是不是刺客,七星那邊都會清楚,如果熒逃了,那麼七星肯定會查到自己這裡。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千岩軍請她去見七星了。
想到這裡,景櫟聽到了敲門聲。
來了。
景櫟心知肚明來的是誰,起身打開了門,見到了兩名千岩軍。
「景櫟姑娘,凝光大人請您到群玉閣。」千岩軍說。
景櫟點頭:「好,就來。」
應聲跟隨千岩軍來到群玉閣後,景櫟被認識的百聞帶著進入到會客廳。
群玉閣景櫟也算是常客了,因為電影的原因,她經常來這裡與凝光討論,是以十分淡定。
甚至思考了如果凝光問她刺客的事,該怎麼幫逃跑的熒圓。
結果才到會客廳,景櫟看著坐在那邊的凝光,還有對面跟著等待的熒和派蒙,目瞪口呆。
等等?熒沒逃?
第72章
「你來了, 景櫟。」凝光溫聲道。
「我......來了......」景櫟恍惚道。
「景櫟你怎麼了?沒睡醒嗎?」派蒙疑惑的問。
熒忍不住笑了下,看景櫟的反應,她猜測,如果不是遇到景櫟, 那麼未來的自己果真是會選擇逃跑。
不過熒也明白, 現在她沒有選擇逃跑, 那麼最開始的未來就沒有意義了。
景櫟很快回過神來,雖說有些出人意料,但很正常, 她早就應該做好准備了。
「是關於帝君遇刺的事嗎?」景櫟直接問凝光。
「看來你已經聽說了。」凝光微微點頭:「帝君遇刺......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不僅僅是我們,就連總務司那邊都亂了。」
「除此之外,這段時間愚人眾也不安分, 像是有底氣一般,外交方面對七星施壓。」
「愚人眾!這件事是愚人眾做的?!」派蒙驚訝的張口。
「他們沒有機會的。」凝光輕聲道:「請仙典儀是大事,但也不可能誰都能觀看, 來的人會有千岩軍排查,涉及到愚人眾, 我們全部攔了下來。」
「不是愚人眾的話......」熒環臂,面容帶上思考,有些想不明白。
熒更傾向於岩王帝君知道有人想刺殺自己, 但為了揪出這個人便順勢假死, 以排除異己。
熒覺得,這個人很可能是七星內部的人, 看景櫟的樣子, 凝光應該可以排除了。
璃月, 這是一個與神同行的國度, 岩王帝君治理璃月幾千載,並不妨礙有不滿岩王帝君的人,是人都是想向上走呢,岩王帝君在這裡,天然就是占據了高處,下方的人再怎麼向上走也跨不過帝君這座高山,比不過,那麼只有將對方殺死。
只有岩王帝君死了,高山不存在了,那麼得益的人自然會是凶手。
而岩王帝君應該是知道,所以假死,排除異己。也因此景櫟並不擔心。
熒是這樣想的。
那麼現在很明顯,岩王帝君死了,得益的人是凝光,但凝光不是,只能是別人。
但熒只能猜到這裡了,她對於璃月並不熟悉,僅存的認知也是來自景櫟那裡,還要看後續會如何發展。
「就在帝君遇刺當天,就有一隊愚人眾進入了絕雲間。」
「景櫟,我知道你與仙人交好。」凝光對著景櫟說:「愚人眾想做什麼,無非是要攪渾水,最好的辦法就是告知仙人帝君遇刺,污蔑我們七星,仙人與帝君征戰多年,對帝君忠心耿耿,如果相信了愚人眾的話,定會來璃月港問罪七星。」
「仙人會相信?」景櫟疑惑:「不管怎麼樣,仙人都不可能相信別國的人吧?更何況還是不懷好意的愚人眾。」
「我不知道。」凝光手指抵著額頭:「但愚人眾既然敢進入絕雲間,定是有所倚仗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目前為止,只有你可以前往絕雲間找到仙人,稟告帝君遇刺的事,如果愚人眾真在仙人面前挑撥是非,也請你一定要如實告知仙人事情的經過,絕不能被愚人眾牽著鼻子走。」凝光放下手,冷聲道:「不管如何,總要先控制住愚人眾的。」
「我明白了。」景櫟點頭。
沒有旅行者幫助愚人眾通知仙人攪渾水,看來是愚人眾直接自己出手了。
「不過可能已經晚了。」景櫟想了想,還是告知這個不樂觀的消息:「愚人眾當天就去了絕雲間,這個時候怕是已經找到了仙人。」
「我知道,但這個時候人手緊缺,沒有反應過來,只能亡羊補牢。」凝光輕嘆:「愚人眾還未離開絕雲間,只能拜托你注意他們的行動了,還有仙人的想法也要清楚。」
景櫟雖是異鄉人,但
有神之眼,且實力強大,凝光與景櫟合作的很愉快,也很了解這個少女,是以找景櫟幫忙十分安心。
可惜甘雨這個時候忙著總務司的事,沒有辦法抽出時間回絕雲間。
「我明白了。」景櫟道。
她轉頭看向熒和派蒙:「那你們......」
「我們和你一起去。」
「她們和你一起。」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是凝光和熒。
「雖然麻煩遠道而來的客人十分不好,但現如今也沒什麼辦法了。」凝光笑道:「旅行者是你的朋友,還是蒙德的榮譽騎士,可以肯定在這次事件中沒有任何干系,就當我是委托了冒險家協會吧,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還有我啊!」派蒙叉腰。
「自然。」凝光點頭。
在走之前,景櫟問了凝光最後一個問題:「帶隊的是誰?」
「愚人眾執行官末席,公子。」凝光答道。
...
「愚人眾執行官......是和女士一樣嗎?」一路上,派蒙遲疑的開口。
「是的,公子和女士一樣,同屬於至冬女皇的下屬。」景櫟回答了她。
「難不成這個公子也和女士的目的一樣......」派蒙嚇得臉都白了:「那岩王帝君都被刺殺了,愚人眾不會已經得逞了吧?!」
「不會。」熒終於開口:「刺殺岩王帝君的,不是愚人眾。」
「不過愚人眾想攪渾水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她接著說。
景櫟沒說話,而是抬眼看向絕雲間的方向。
沒有熒的幫助,愚人眾直接進入絕雲間,是依靠什麼覺得仙人會相信他們?百無禁忌箓嗎?
景櫟實在很費解。劇情一崩,她就只能自己猜了。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三人來到絕雲間的入口。
「有人!」熒警覺道。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隊沉默整齊的士兵,正靜默的跟隨在灰衣青年的身後。
「是愚人眾!」派蒙害怕的躲在了熒的身後,熒立刻抬手,將派蒙擋在身後。
「看來是找過仙人了。」熒對景櫟說。
景櫟倒是不慌:「他們情報不多。」
據景櫟所知,愚人眾所掌握的關於仙人的情報並不多,最多也只能找到一個居住在慶雲頂的削月築陽真君,削月築陽真君又不是傻子,怎麼可以將仙人的情報全部告訴愚人眾,最多就是告知愚人眾它知道了,自己去找其他仙人。
景櫟看到愚人眾不好的臉色,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隊愚人眾也看到了景櫟三人,停在了那裡。
「原來是你,看來你回到璃月了。」灰衣青年視線落在景櫟身上。
「愚人眾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景櫟緩緩道。
青年笑了起來:「突然出現在璃月,得仙人與七星信任的異鄉人,景櫟。」
他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景櫟,視線中所攜帶的侵略性令景櫟十分不適,皺起眉:「你調查我。」她直接的指出。
如果不是特別調查,這些信息又如何能猜的出?不了解她的,最多也只是會以為她是個有神之眼的電影院老板。
「他們不會在這裡動手吧?」派蒙小聲問熒。愚人眾的氣勢看來很凶,且領頭的執行官也戰意滿滿,派蒙瑟瑟發抖。
「他們敢!」景櫟聽到了派蒙的聲音,不只是景櫟,就連對面的愚人眾也聽到了。
「我是奉七星的命令前來絕雲間,如果愚人眾對我出手,就不怕撕破臉,被七星逮捕嗎?!」景櫟聲音很大,看起來在回答派蒙,實際上是說給愚人眾聽的。
果不其然,達達利亞挑了一下眉,
似乎帶了點遺憾,不過也沒持續太久,像是也明白,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自然是這樣,我們本來也沒有半點恩怨,不是麼。」達達利亞微笑:「雖然是愚人眾,但我們本來也沒什麼目的,不過是想試試尋仙,畢竟除了我們,還有不少璃月人也這樣,對吧?」
「哦?尋到了嗎?」景櫟反問。
「自然......」達達利亞看著景櫟,話語一轉:「自然是沒有!仙人哪是那麼好見到的。」
「謊話。」熒湊到景櫟耳邊,用氣音說道。
景櫟點頭。
「這倒是,仙人要是好見的話,早就有無數璃月人求仙成功了,哪來你們的事。」派蒙嘀咕。
達達利亞眼神一沉,嚇得派蒙再次閉上嘴。
現在不是與之起衝突的時候,達達利亞本身武力不弱,且還帶了一隊愚人眾士兵,不好硬碰硬。
景櫟想到這裡,直接對愚人眾道:「建議你們快些離開這裡,這個時間段來尋仙,七星可不會客氣。」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達達利亞也沒多糾纏,爽快的讓開:「自然。」
他帶著一隊士兵走過來,與景櫟三人路過,在路過景櫟身邊的時候,笑著開口,聲音清朗,帶著濃烈的戰意與不知名的笑意:「之後再見了,景櫟。」
像是對什麼勢在必得。
第73章
「這個愚人眾執行官很古怪。」眼看著愚人眾離開, 熒皺眉說道。
怕是在打著什麼主意。
「你認識他嗎?」熒問景櫟。
景櫟搖頭:「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
景櫟十分不解,看達達利亞的樣子,似乎了解過她。
「說實話,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調查我。」景櫟說。
「會不會是他害怕你阻擋愚人眾拿到神之心?」派蒙攤手。
「那也沒道理啊。」景櫟無奈:「他來璃月的時候, 我都去蒙德了, 他哪來的消息覺得我是威脅, 還特意調查我?」
「你確定嗎?」熒覺得達達利亞看景櫟的眼神不太對:「你確定他來到璃月的時候,你已經到離開璃月了嗎?」
「確切的說,是我離開璃月和他來到璃月的時間為一天。」景櫟說。
當時離開的時候路過港口, 就剛好看到愚人眾的船停泊在那裡,她印像中確實沒有見到過達達利亞。
「你離開的時候有特別的舉動嗎?令他注意到你的舉動。」熒接著問。
景櫟搖頭:「並沒有,我當時離開的很平常,最多就是鐘離先生送了我一段路, 沒發生什麼事。」
「對,鐘離先生是我朋友。」
想到這裡,景櫟陷入沉思, 她離開的時候,一直在和鐘離先生說話, 也沒怎麼注意周圍的人和事,難不成真的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她沒注意,反而令達達利亞注意到了她?
熒沒關注這個鐘離先生, 而是思索道:「那天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注意到了你, 不一定是覺得你是威脅這方面,總之就是注意到了你, 然後調查, 發現了你的背景, 才覺得你是威脅。」
「所以說來說去, 還是發生了什麼嘛!」派蒙嘆氣:「結果什麼頭緒都沒有,就不能是公子偶然見到景櫟,然後看上她了,就找人調查了嗎?」
景櫟一抖:「派蒙你別嚇我。」
「我隨便說的啦。」派蒙攤手:「愚人眾天天想著謀奪神之心,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囂張跋扈的樣子,感覺更有可能是想算計你呢?」
熒眯了眯眼,想起了剛才發生了事,又看了看景櫟。心說派蒙的第一個猜想很離譜,但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再猜也沒什麼用,當務之急還是找仙人,於是熒和派蒙跟著景櫟,接著登慶雲頂,尋找居住在這裡的仙人。
這個地方並不難找,留雲借風真君與景櫟說過,不僅如此,當初魈失憶的那段時間,她還和魈來過,見到了仙人。
仙人洞府一如既往,景櫟沒有觸動禁制,而是就站在洞府前,高聲開口。
「削月築陽真君可在?我是留雲借風真君弟子景櫟,特來尋求。」
如果剛才愚人眾確實見到了仙人,且將情況告知,那麼就不太確定削月築陽真君還在沒在,如果真君相信了,那麼就會離開去尋找其他仙人,如果沒相信,或許也會離開求證,現在只能希望削月築陽真君還沒離開,畢竟愚人眾也剛下山不久。
「這樣喊能聽到嗎?」派蒙疑惑。
「仙人耳目發達,仙力加身,只要呼叫仙人的名諱,都會有所感應。」景櫟回答。
「就像那個魈仙人?」熒問道。
「對,不僅如此,迅疾如風的力量可以令他快速確定呼喊他名諱之人的位置,頃刻出現。」景櫟點頭,解釋道。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魈仙人是誰?」派蒙困惑的發出疑問。
景櫟和熒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對於某只應急食物因為早睡而無緣得見魈仙人,十分虛偽的發出了可惜的嘆氣。
派蒙更困惑了。
好在下一刻,洞府的禁止緩緩打開,
削月築陽真君踏出洞府。
「好久不見,景櫟。」削月築陽真君看了一圈三個人,最終還是對著認識的景櫟開口:「你是為何而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先請回吧,我還有要事......」
「削月築陽真君,我來次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景櫟開口:「請仙典儀之上帝君遇刺,目前七星正在查尋真凶安撫民眾......」
「你說的這件事,我已經得知了。」景櫟話還沒說完,削月築陽真君再次開口,沉聲道。
「是剛才的那伙愚人眾說的嗎?」派蒙沒忍住。
削月築陽真君點頭:「沒錯,那個自稱愚人眾執行官的凡人將這件事告知於我,我本不打算相信,打算尋找諸仙討論一番。」
他原本還不信這件事,結果剛准備好離開,就等到了景櫟等人的到來,愚人眾執行官說的這個消息他可以不信,但景櫟作為留雲弟子,降魔大聖所信任之人,削月築陽真君現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愚人眾心懷不軌,他們告知您這件事一定是不懷好意,有壞心思的!」派蒙氣惱道。
「我已經隱居絕雲間太久了,外面的形勢並不清楚,但這件事由別國之人告知,還是有問題的。」削月築陽真君並不傻:「所以我現在就要去找那些老朋友們商量一番。」
他看了看景櫟,沉吟片刻,道:「你接下來可還有事?」
「我接下來要尋找其余仙人,將這件事告知。」景櫟道。
「那留雲和降魔大聖那邊,就由你去找吧,我去尋找其他的仙人,待找尋結束,告知他們可直接來我這慶雲頂相商。」削月築陽真君道。
...
拜離了削月築陽真君,走在去往奧藏山的路上。
「這麼看來,愚人眾的陰謀似乎沒有得逞?削月築陽真君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派蒙分析道。
「沒那麼簡單。」熒搖了搖頭。
景櫟也應聲:「不管削月築陽真君信不信,愚人眾那邊都沒有影響。」
「誒?為什麼啊?」派蒙不解。
「你想想,仙人們聚在一起,會商量什麼?」熒輕聲道。
「肯定是商量刺殺岩王帝君的凶手啊!」派蒙肯定道。
「那你覺得他們能商量出來嗎?」景櫟隨口道。
派蒙一愣,摸了摸腦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仙人那麼厲害,就算猜不到,也可以用法術找出來吧?」
「你想多了。」景櫟好笑:「法術沒那麼萬能的。」
「那到底該怎麼辦嘛!」派蒙說。
「仙人如果商量起來,可能會第一時間認定愚人眾是凶手。」熒冷靜道。
派蒙剛要點頭,就又聽見熒話語一轉:「但之後再細思的話,仙人們會發現不對勁,畢竟岩神作為最古老的神明,實力強大,且現場的愚人眾被隔絕,他們如何接近岩神,實行刺殺?」
「是哦。」派蒙恍然:「最大的漏洞是岩王帝君實力強,根本沒人可以刺殺他嘛!」
「那麼問題來了,岩神還是被刺殺了。」景櫟目光含笑,看著熒,等她接著分析。
「岩神本身實力很強,那麼能刺殺他的,只能是他信任的人。」熒說道:「既然愚人眾的嫌疑已經被排除了,那麼仙人會懷疑誰?」
「岩王帝君信任的人......難不成是七星?!」派蒙終於反應過來,驚叫道。
「沒錯,仙人緊接著會懷疑七星是自導自演,或者懷疑七星中有叛徒或奸細。」熒頷首道。
「仙人們懷疑七星,那這麼說,仙人豈不是會和七星起衝突!這樣一來,雙方起了衝突,愚人眾正好可以渾水摸魚!」派蒙終於聰明了。
熒十分欣慰:「沒錯。
」
「那我們還要去告訴仙人嗎?!如果告訴仙人這件事,那七星不就是有大麻煩了嗎?」派蒙激動道。
熒沉默不語,搖頭輕嘆。
但最主要的,還是真凶。
局面越是混亂,愚人眾越是能渾水摸魚,真凶也無法尋找到。
而且,在熒看來,所謂的真凶,或許真是七星內部的人,岩神順勢假死,可以揪出那個背叛的七星。
她們只能坐看局勢混亂。
熒心中還是隱隱感到不對,僅僅是抓叛徒,至於這麼大陣勢嗎?但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答案。
景櫟終於開口,聲音柔和,卻帶著無奈:「但沒有辦法,即使知道將這件事告知仙人,七星會有麻煩,也必須這樣做。」
「璃月是帝君與仙人打下來的天下,對於仙人來說,帝君是十分重要的,相比於人類與帝君相處的短短百年,仙人認識帝君已經有幾千年了。」
派蒙沉默了下來。
「帝君仙逝,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告知仙人,而且,如果為了沒有麻煩,反而不通知仙人,那仙人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想?」景櫟說。
「......會覺得七星果然是凶手,而且還同流合污,隱瞞不報。」熒代替派蒙回答了。
「沒錯。」景櫟點頭:「所以將這件事告知仙人,是必須要做的事,而且,由七星主動派人告知,相比於由其他人告知,起碼會好一些。」
「那我們該怎麼辦?看著事情發展嗎?」派蒙無奈。
「七星自然是有對策的。」景櫟想到什麼,緩緩道。
熒思考:「既然局勢注定混亂,那麼就必須確立錨點......確立一個在亂局中巋然不動的錨點,這個錨點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件事。」
「那麼錨點,到底是什麼?」派蒙發出了疑問。
景櫟若有所思:「或許找完仙人再次回到璃月港,你們就可以見到了。」
第74章
奧藏山的地點不遠, 熒和派蒙跟著景櫟,很快就到了洞府前。
「這裡居然還有個桌子!」派蒙驚訝的湊過來:「此處居留雲,此處坐歸終......此處借帝君......」
「不是吧?岩王帝君這麼沒面子的嗎?就連個座位也是借來的。」派蒙驚呼。
景櫟:「??」原來這個石桌和石凳還可以這麼理解的嗎?
景櫟想了想鐘離借凳子的樣子, 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這個想法很離譜, 很不敬, 但真的好好笑。
對不起鐘離先生,她不是故意笑的。
「你就不怕岩神覺得你不敬, 不給你摩拉嗎?」熒問派蒙。
「是很怕,但岩神不是死了嗎?」派蒙攤手。
「什麼死了?」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嚇得派蒙大叫一聲, 連忙躲在了熒的身後。
「留雲真君!」景櫟開口。
原來是留雲真君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進入了奧藏山, 特地出來看看,結果就看到景櫟帶著兩個人站在那裡。
其中一個漂浮的奇怪生物還說什麼死了, 留雲真君才疑惑開口。
「是、是仙人......」派蒙探頭, 看著眼前仙氣飄飄的仙鶴,咽了下口水。
「本仙問你話, 怎麼不答?」留雲真君道。
派蒙哭喪著臉看向景櫟。
熒戳了戳派蒙, 覺得派蒙的膽子真是沒救了。
「留雲真君,她們是我的朋友, 如果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景櫟無奈。
留雲真君終於看向景櫟, 輕哼一聲:「怎麼, 你不是去別的國家的嗎?」
「前些時日剛回來。」景櫟說:「今日來找留雲真君,還是因為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留雲真君問:「什麼重要的事?」
「是請仙典儀上,帝君遭遇刺殺......」景櫟壓力山大, 留雲真君脾氣可是很暴躁的。
「什麼?!」景櫟話還沒說完, 留雲剛聽到刺殺, 就震怒的展開翅膀:「你說帝君遭遇刺殺?帝君現在怎樣?可有抓到刺客?!」
「帝君仙逝,目前七星還在查找凶手。」景櫟硬著頭皮說。
面對削月築陽真君她還算鎮定,但留雲真君不同,她脾氣暴,而且景櫟算是真切的和留雲真君相處過一段時間。
留雲真君,她是真的有可能暴力鎮壓璃月。
原劇情是熒利用供奉令留雲真君歇了這個想法,但景櫟可沒有供奉,只能想別的辦法。
「怎麼會?!帝君怎麼會出事......」留雲真君失神片刻,下一秒就暴怒起來,想要殺去璃月港親自尋找凶手。
景櫟連忙攔住:「留雲真君等等!」她快速道:「這件事有古怪,目前迷霧重重,還是不要貿然出動為好,我來前去找了削月築陽真君,他讓我找尋其余仙人,到慶雲頂商量此事。」
留雲真君頓住:「削月這樣說的?」
熒和派蒙看留雲真君鎮定下來,呼出一口氣。
「是的!」景櫟連忙點頭:「接下來我還要去找魈仙人,都要去慶雲頂那裡,留雲真君可切莫衝動啊!」
留雲真君冷笑:「帝君都被刺殺了,本仙如何冷靜。」
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深呼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罷了,削月那裡有想法,且帝君遇刺確實古怪,本仙就先去慶雲頂看看,會商量出個什麼結果。」
「你們去通知其他仙人吧。」
話落,展開翅膀,飛離了這裡。
景櫟放松下來。
她和熒還有派蒙對視一眼,紛紛松了一口氣。
「這個仙人,真的好急......」派
蒙擦去額頭上的汗。
「可以理解。」熒說道:「岩神一夕遭遇刺殺,對於璃月來說,不論是誰,都會這般,這位留雲真君不過是將之表現了出來。」
就連慶雲頂的削月築陽真君也是勉強鎮定,強忍住內心的驚惶與怒氣,來想對策和辦法。
「這麼一想,和蒙德比起來,璃月的驚慌實在是情有可原。」派蒙說。
蒙德人民已經習慣了風神不在。反而璃月,他們從未經歷過神明的離去,對於璃月來說,與神同行是理所當然的,他們甚至覺得,帝君會永遠與璃月在一起,然而帝君確實仙逝了,璃月人如何能習慣呢?如何能不害怕呢?
三人沒在奧藏山停留多久,又向著望舒客棧前進。
荻花州一如既往的平和安穩,魔物稀少。
已經進入了荻花州,考慮到距離望舒客棧還有一段路,景櫟思考片刻,果斷的選擇了直接叫人:「魈——」
「景櫟和仙人的關系好好啊!」派蒙悄悄對著熒說:「剛才的兩位仙人,還有她叫的這個仙人,我是不是求求景櫟,景櫟可以讓仙人保佑我們?」
「清醒點。」熒冷酷道。
「唔......我知道啦,就是想想嘛!」派蒙鼓臉。
「什麼事?」
少年仙人持著和璞鳶突然出現在三人身後。
「啊!」派蒙嚇了一跳。她表示對於這些仙人們喜歡突然出現的愛好十分不適,嚇人不是什麼好行為。
熒打量了一眼魈,見他臉上幻化的面具緩緩消散,就連手中的武器和璞鳶也猶豫了一下,用法力將之消散。
景櫟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一定是正在除魔,結果聽到了她叫他,開啟了靖妖儺舞,迅速除完魔趕了過來。
「是璃月港的事。」景櫟言簡意賅:「這次的請仙典儀上帝君遇刺,目前仙逝了。」
魈一怔:「你說......什麼?」
「帝君遇刺......」景櫟看著少年面容上如同玉碎一般的表情,輕聲道。
只能先這樣說了,等到一切事畢,他會明白的。
「削月築陽真君那邊覺得事有古怪,讓我請諸仙到慶雲頂與之商量。」景櫟接著將話說完。
「他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派蒙小聲對熒說。
熒無聲的點頭。
「帝君......怎會遭遇此厄......」魈低低道,相比於削月的勉強鎮定,還有留雲真君的暴怒,他還勉強可以控制情緒。
他又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帝君已經陪伴璃月幾千年了,我無法想像,失去帝君的璃月會變得如何,但不管如何,既然不知凶手,事有古怪,這些......總要去查的。」
他看向景櫟:「七星如何,其余人如何,我並不想知道,也不知道他們在這件事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我會去慶雲頂等待眾仙齊聚,對此進行考量。」
「契約之神遭人謀殺,但契約還在,作為仙人,我們都有各自的職責。」他說。
「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嗎?對於接下來怎麼做的想法。」派蒙忍不住問。
魈看了派蒙一眼,回答了:「不出意外,會找七星。」
「詢問七星對此的態度麼。」熒思量:「的確,岩神遇刺,七星沒有任何察覺......」
「你會如何?」魈轉頭看向了景櫟。
「我?」景櫟一愣,看著魈略有些暗淡的神態,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無奈的告訴他:「我......大概有時間會找鐘離先生喝杯茶吧。」
魈猛地睜大眼睛。
景櫟無奈又好笑。
沒辦法,魈看起來這麼難過,她真的不忍心。
鐘離就是帝君,這件事在魈這裡並不是秘密,以這種方式來告訴魈,帝君並非真的死亡,或許也能安慰到他吧。
「鐘離是誰?我好像第二次聽你提到這個名字了。」派蒙困惑。
熒也點點頭。不知是誰,但似乎是個很特殊的人。
「......我知道了。」魈努力平靜自己的語氣,他看到景櫟對著自己隱蔽的眨眼,有了些許猜測。
他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於是背過身,用平靜的語氣道:「我現在就去慶雲頂,之後再見吧。」
熒和派蒙總覺得他離開的身影急匆匆的。
「是錯覺嗎?總覺得怪怪的。」派蒙摸了摸頭。
景櫟笑了一下,隨後對熒和派蒙道:「我們回去吧,直接去找凝光。」
以魈的性格,大概會先去璃月港確認一下,看到鐘離先生之後,大概鐘離先生也會和他解釋的,那麼就不需要擔心其他的了。
急匆匆趕回群玉閣的時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不過對於七星而言,大概也沒什麼時間休息,可能從景櫟離開,到現在回來,凝光就一直坐在這裡處理事物。
「如何了?」凝光問道。
「那個公子,他們只見到了一位仙人,還未取得信任。」派蒙說:「仙人還是很明事理的。」
「那仙人對於帝君遇刺的態度呢?」凝光沉思片刻,接著問道。
「仙人們覺得事情不對,所以還要商量商量,不過有可能商量之後就要來找你們了。」派蒙攤手。
「意料之中。」凝光放下筆,輕嘆:「對於此事,我早已做好准備,只希望衝突不會發生......」
「凝光看起來很運籌帷幄啊。」派蒙對熒說道。
「事情自然發展,總會走到這一步的。」熒回答派蒙。
景櫟則是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在思考。
待離開了群玉閣之後,景櫟叫住了熒和派蒙:「熒,派蒙。」
「怎麼了?」熒問道。
「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吧。」景櫟說:「去見那個混亂之中,依然可以巋然不動的人。」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
第75章
景櫟已然放下心。
她需要盡快帶著熒去見鐘離先生, 鐘離先生的退休計劃好好的,她可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不小心給破壞了。
如果一個沒注意,鐘離先生退休失敗, 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當務之急, 還是先將熒和派蒙交到鐘離先生手裡, 讓他好好掌控局勢。
這樣想著,景櫟帶著疑惑的熒和派蒙急匆匆的來到了往生堂。
今天的往生堂胡桃並不在, 景櫟和司儀打過招呼,就奔著熟悉的地方走去。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景櫟看起來真的很急。」派蒙小聲道。
「不知道, 不過作為她認定的巋然不動之人, 定是有特別之處的......」熒說。
「送葬很厲害的特別嗎?」派蒙忍不住道。
來到這裡之後, 看到大廳忙碌的事,她就明白這個往生堂是做什麼的了。
熒失語。
前方的景櫟停下了腳步, 站在一處雅間門前, 敲了敲門。
「請進。」
雅間內傳來淡淡的一道男聲。
熒意識到,那道聲音, 應該就是景櫟口中所說的那人了。
景櫟推開了門, 帶著熒和派蒙走進了雅間。
垂落的薄簾與珠線下,是正在淡然沏茶的俊美青年, 薄霧裊裊,青年輕輕抬眼看向三人。
「來的正好。」還不待景櫟說明自己的來意, 鐘離已然開口:「我正要去找你們。」
「嗯?」景櫟一愣。
「找我們做什麼?」派蒙困惑。
熒也十分不解。
鐘離這一句, 真的是困惑了三個人。
「這件事,大概需要細說一下了。」鐘離沉吟,隨後抬手邀請三人入座:「先坐吧。」
景櫟遲疑的坐下, 她怎麼感覺, 自己來找對方, 在他的意料之中呢?
「鐘離先生,這是熒和派蒙,是異鄉的旅行者。」雖說疑惑,景櫟還是盡職盡責的為他們介紹:「熒、派蒙,這位是鐘離先生,就是我要帶你們找的人。」
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鐘離。
這就是景櫟提到過幾次的鐘離先生?看起來氣質斐然,沉穩淡定。
「你好,旅者,我聽說過你在蒙德的事跡。」鐘離對著熒微微點頭:「這一路上,麻煩你們照顧景櫟了。」
熒沉默的看了一眼景櫟,又看了看鐘離。這感覺,怎麼這麼像家長對自己孩子的朋友說話呢?
「是景櫟照顧我們啦。」派蒙沒察覺到古怪的氣氛,摸著腦袋不好意思道:「不管是蒙德還是璃月,都是景櫟照顧我們很多。」
「是麼。」鐘離看了景櫟一眼。
「鐘離先生,其實我們來找你也是有事的。」景櫟無奈,開口道。
「你們的來意我知道。」鐘離輕輕點頭,聲音沉穩:「岩王帝君仙逝,凶手不知所蹤,這些我都不在意。」
「誒?這麼冷淡的嗎?」派蒙驚訝:「岩王帝君被刺殺,對於璃月來說不應該很難過嗎?完全看不出來你難過啊。」
「我說過,這些我並不在意。」鐘離說:「凶手要抓,卻與我無關,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將要舉辦的送仙典儀。」
「璃月已經存在了數千載,無數傳統與文化構築了現如今這個國度,在這之間,有無數仙人逝去,都會鄭重送別仙人。」
「岩王帝君仙逝的確是很令璃月驚慌,但只在那裡叫囂著抓住凶手,而忘記送仙的儀式、忘記了傳統的典儀,卻是荒唐之事。」
「所以......?」派蒙疑惑。
「請仙典儀如此盛況,那麼送仙典儀自然也不能落下。」鐘離放下茶杯:「
往生堂已經向七星申請了舉辦送仙典儀,七星同意了,送仙典儀的籌辦,正是由我負責。」
熒手指抵在了下巴上,皺眉思考:「這和你要找我們有何關系?」
「愚人眾找到了我,他們的執行官公子,想與我談一些事。」鐘離說道。
「公子?!」派蒙驚訝:「愚人眾為什麼要找你?」
「因為送仙典儀?」熒冷靜道。
鐘離點頭:「沒錯,明日便是與他會談的時間。」
「所以,旅者,你願意與我一同籌辦送仙典儀嗎?」鐘離發出邀請。
「等等,事情是怎麼拐到現在這裡的??」派蒙十分不解,她感覺自己沒跟上對方的思維。
「可以。」熒十分果斷的同意了。
「什麼啊?熒你也沒思考一下嗎?」派蒙鼓臉。
熒笑了笑。
她早有考量,自從到璃月後,發生的事一直撲朔迷離,看不清方向,理不到線頭,她隱隱察覺,這件事會為自己的旅途見聞增添上一筆不俗的濃墨。
而現在,想要看到前路,鐘離是最好的突破口,暗流湧動之中,他的思路與行為十分清晰,就如同景櫟所說,亂局之中巋然不動。
身處他身邊,也就是跟隨他籌辦送仙典儀,或許可以窺見這件事最本質的真相。
為旅途考慮,熒果斷的答應了鐘離的邀請。
「景櫟你不去嗎?」派蒙轉頭問一直沒說話,趴在桌子上的景櫟。
「我還有別的事。」
「她應該還有別的事。」
景櫟和鐘離同時開口。
「鐘離先生,你猜到了啊。」景櫟深沉的嘆了口氣,有些不情願。
想到那時凝光留下她,暗中與她所談的話,景櫟就覺得心煩。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鐘離笑了一下,肯定道。
「那時凝光多留了你一會。」熒想了起來:「是她拜托你了什麼嗎?」
「明天你們就知道了。」景櫟不欲多談,坐直了身子:「鐘離先生,我們明天直接找你?」
「自然。」鐘離頷首。
「說起來,我才一回來就找鐘離先生說這麼嚴肅的事。」景櫟嘆氣。
「無礙。」鐘離說道:「此去蒙德,體驗如何?」
「我們先去外面逛逛吧。」熒站起身,覺得自己現在不宜打擾,景櫟和鐘離明顯還有話要談的樣子。
於是叫上派蒙,熒和不明所以的派蒙離開了這個雅間。
「還可以吧,溫迪當了導演,還主演了一部電影......」景櫟隨口道。
「哦?」鐘離挑眉,倒是沒有意外。他的那個沒個正形的老友,又是當導演又是當演員,也是很符合他的作風的。
「等我之後有空了,得把兩邊的電影互通一下,不然也太少了......」景櫟算了算,雖然不清楚別國類型的電影放過來賣座如何,但總要試試。
鐘離靜靜的喝茶,耳邊聽得景櫟嘀咕的電影事宜,十分平靜。
他抬眼看向景櫟,她手肘放在桌子上,手心撐臉,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敲著桌子,隨著話語無意識的時快時慢。
她並沒有注意到鐘離在看她,儼然已經陷進了電影的思維中。
「你對於這個世界,似乎越來越從容了。」鐘離突地開口。
景櫟思路和言語一頓。
「你越來越熟悉提瓦特了。」鐘離說道:「這個世界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你的心態上已經從旁觀轉變為正視了。」
「鐘離先生真是敏銳。」景櫟贊道。
「並非是我敏銳,而是你在親歷。」鐘離溫聲道。
景櫟不懂。
「過去的你有想過參與這些事嗎?」鐘離問。
「由被動變主動嗎?」景櫟明白了。
過去的她是被動參與各種事件,而現在,是她主動參與。
「好好體會吧。」鐘離笑了。
景櫟沉默不語。
經歷的重重全部在告訴她,她與提瓦特有著密不可分的緣分,過去、現在、未來。
不論是鐘離還是溫迪,都是這句話。
都在告訴她,好好體會提瓦特。
或許她當初突然穿越到提瓦特,也並非是意外,而是必然。
她呢?她體會提瓦特了,之後呢?
一時之間,她對那個迷霧般的未來十分迷茫。
第76章
翌日。
景櫟和熒還有派蒙來到了往生堂。
鐘離負手而立, 身姿挺拔,靜靜等在往生堂的門前。
「鐘離先生!」派蒙抬手揮了揮。
「你們來了。」鐘離轉過身,頷首:「既然如此, 就隨我去見公子吧。」
「公子定在了哪裡?」景櫟問。
「琉璃亭。」鐘離答道。
「就是那個, 吃飯特別特別貴的地方?」派蒙叫道。
熒睜大眼睛,對於愚人眾如此財大氣粗也是十分驚訝。
「因為有北國銀行在,愚人眾一直都挺財大氣粗的。」景櫟吐槽道。
「北國銀行是愚人眾開的嗎?」熒問道。
「北國銀行歸屬於至冬, 目前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富人在經營。」景櫟解釋。
「執行官還有管這些的?」派蒙實名表示驚訝。她以為執行官都是女士和公子這樣的。
「當然了, 總得有管理國務的,管理錢財的......不然至冬這麼大一個國家, 都用不著別人管, 早晚自己滅國。」景櫟理所當然道。
「好、好像也是哦。」派蒙暈乎乎的點頭。
「七國各有自己的管理體系,就如同蒙德是西風騎士團管理, 璃月是由七星管理,至冬也是一樣, 各個執行官分管不同的事務,有外出執行任務的,自然也有居於至冬國內,處理內務的執行官。」鐘離在一旁開口道。
「如今岩王帝君逝去,七星如若可以迅速接管下來眾多事務,也是可以不懼至冬的外交壓力。」鐘離目不斜視, 語氣卻帶著淡淡的憂心與期待。
「鐘離先生好像一個老父親。」派蒙悄悄對熒和景櫟說。
景櫟沒忍住笑出聲。恭喜你,派蒙, 你感覺對了,那就是個老父親。
熒也沒忍住, 彎起唇角。派蒙的想法有時候的確很好笑。
派蒙的聲音的確很小, 但鐘離並非普通人, 自然也是可以聽見她說了什麼。
不過他並不在意,無奈的搖頭笑笑,帶著包容的心態當做沒聽到,十足的長輩範。
「我們到了。」
琉璃廳一如既往的優雅名貴,跟隨侍者來到預約好的包廂前,包廂門打開,等候許久的執行官帶著微笑看過來:「可算來了,鐘離先生......」
看到鐘離身後跟隨的三人,他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還有景櫟小姐、異鄉的旅客,和不知名的寵物。」
「我才不是什麼寵物!寵物就算了,居然還是不知名的!」派蒙氣的空中不住跺腳,對於達達利亞是又怕又討厭。
「哈哈,是我孤陋寡聞了,還請見諒。」達達利亞爽朗一笑:「請進吧,我並非璃月人,對於這邊的禮儀並不清楚,無需在意太多。」
鐘離老神在在的點頭回應,應公子的話語,進入包廂入座。
景櫟緊跟著鐘離坐在了他旁邊,對於這一切的因果清清楚楚的明白達達利亞注定被坑,他的作用除了提供錢財就是為鐘離當工具人,不僅如此還要被同事瞞在鼓裡。
想到這裡,景櫟憐憫的看向了達達利亞,結果正對上達達利亞看過來的眼神。
景櫟一怔,蹙眉移開了視線。
又是那種眼神。
在慶雲頂,她和達達利亞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的那種眼神。
明明面上淡定微笑,從容至極,眼神的深處卻像是在燃燒著一簇熾烈的火焰,侵略性十足,令她感到極為不舒服。
怪異至極。
索性他沒有一直看她,很快移開了視線,叫景櫟松了口氣。
就是一想到凝光拜托她的那件事,景櫟覺得頭疼至極。
跟
著進來的熒剛要走到景櫟身邊坐下,就看到稱呼為公子的執行官快走了幾步,居然直接拉開了景櫟身旁的椅子坐下,看那個樣子,十分的自然,就像是剛剛快走幾步的那個人不是他。
熒頓了頓,忍不住鄙視的看了一眼達達利亞,不得不換到另一邊坐下。
琉璃廳的飯菜和服務都是頂尖的,早就准備好的菜式被侍者一一端上桌子,擺放好的玉筷與瓷碗干干淨淨,還有侍者為幾人倒上熱茶,全程安靜無聲,全部忙完之後,又悄無聲息離去,沒有打擾到包廂內的人一分一毫。
「這次請鐘離先生來,還是為送仙典儀之事。」達達利亞沒有多繞彎子,很爽快的開口,對著鐘離說。
「來了來了。」派蒙一邊吃著桌子上的美食,一邊悄聲對熒說。
熒微微點頭,對此已有想法。
「請講。」鐘離淡然開口,熱茶旖旎的水霧下,越發感覺他平靜無波,像是對此早有預料,也能猜出達達利亞接下來的目的。
「愚人眾願意資助送仙典儀的籌辦。」達達利亞笑道:「岩王帝君作為璃月的神明,請仙典儀如此隆重,送仙典儀的規格自然也不能往小了去辦。」
「准備儀式的材料、人工還有各種的花費,我們愚人眾都願意承包。」
「那公子閣下有何目的呢?」鐘離像征性的問了幾句,實際上他早就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也知道達達利亞的目的,但為了可信,不令達達利亞懷疑,總要像征性的問一些。
不僅不用花自己子民的錢,還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得給自己的葬禮辦大一點。鐘離如此想到。
對於兩人的交鋒景櫟並不在意,她只覺得坐在兩人中間的自己人都麻了。
到底是為什麼?
她怎麼就被夾在了中間?
兩人交談說話的時候,都會禮貌的轉頭,於是被夾在中間的景櫟就十分無語了。
她感覺自己吃飯都吃不消停了。
她想不明白,想要和鐘離談話的話,坐在鐘離的對面不是更好?結果他怎麼就選擇了坐在她旁邊?
他就算是去另一邊坐在鐘離旁邊都好!
景櫟有些心累的抬眼,正對上熒同情的眼神。
至於派蒙......她已經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了,只記得吃東西了。
熒對景櫟眨了眨眼。
景櫟無力的也眨了眨眼以作回應。
「......如果可以在送仙典儀上觀瞻仙祖法蛻就更好了。」
景櫟和熒互動的功夫,達達利亞已經向鐘離說出了他的請求,和深層次的最終目的神之心沒有絲毫關系,只是一些什麼借此在璃月站穩跟腳之類的理由,也只有最後一個看似隨意的請求,才是他的目的。
達達利亞也是明白要給自己找借口的。
景櫟心知肚明,鐘離也心知肚明,但兩人都沒有揭穿,反而裝作相信的樣子,同意了達達利亞的資助申請。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鐘離喝了口茶:「十分感謝公子閣下的資助,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他轉而對著達達利亞介紹熒和派蒙:「這二位是接下來與我共同籌備送仙典儀的同伴,相信有她們二人的幫助,公子閣下也能早日在璃月站穩跟腳。」
「哦?是這樣嗎。」達達利亞打量熒和派蒙,主要是打量熒,派蒙正在吃吃吃,都沒注意到周圍的氛圍。
金發少女坐姿筆挺,神態冷淡,眼中帶著銳利的光芒。
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達達利亞很快得出結論。
他聽過異鄉人打敗風魔龍的傳聞,在之前只是對此有些興趣,不過那時他的注意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也就沒怎麼注意這
位旅行者。
現下觀察了熒的樣子,達達利亞想試試她的戰鬥力。
不管是戰士還是武人,在達達利亞看來只有在戰鬥中才有意義,人類自古以來都在爭鬥,不管是無形的還是有形的,都是一樣,沒有什麼分別,不過他更喜歡有形的爭鬥罷了。
但在與這位旅行者戰鬥之前,他對於身旁的少女更有興趣。
他微微側頭看向景櫟。
她正垂著眼戳弄碗中的菜,黑發黑眼,是璃月最崇尚的古典美人模樣,此時面無表情,看起來百無聊賴的樣子。
可惜了,在港口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還在笑,只不過正式見面之後,一旦看到他,她總是冷著臉,不是警惕就是冷然。
不過沒關系,不管如何,都可以在戰鬥中增進感情,既可以享受戰鬥,又可以與之交好,達達利亞覺得很可。
「那景櫟......小姐呢?」達達利亞笑了一下,問道:「不和鐘離先生一起籌辦送仙典儀麼?」
「對哦,景櫟不一起籌辦送仙典儀,要做些什麼呢?」
終於吃的差不多的派蒙抬起了頭,剛好聽到了達達利亞的問話,也疑惑的開口。
鐘離沒說話,靜靜的品茶。
熒也略有些好奇的看向景櫟。
景櫟無法一起籌備送仙典儀,只可能和那時凝光單獨留下景櫟的事相關了,到底是什麼事呢?
見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景櫟終於沒辦法默默吃飯了。
只能抬起頭,暗自嘆了口氣,看向達達利亞。
「公子閣下想必已經從七星那裡得到消息了。」景櫟開口。
達達利亞挑眉。
「因您先前的蹤跡太過惹人懷疑,七星有權對您實行監視。」景櫟接著道。
「難不成......」達達利亞盯著景櫟,心中有了猜測。
就連鐘離都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景櫟。他猜到了七星那邊不會坐以待斃,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請求景櫟的幫助。
熒目光了然。
「很不巧,接下來全權監視您行動之人,正是我。」景櫟說道。
「什麼?!景櫟居然要監視公子?!」靜默的包廂內,此時只有派蒙震驚的喊聲回響。
第77章
景櫟嘆氣。這也正是她之前覺得發愁的原因。
寥寥幾次的見面, 達達利亞的眼神就很令她煩躁了,現在她居然還要全天跟著達達利亞來監視他的行動。
當時凝光對她拜托這件事的時候,她是很想拒絕的, 但凝光給出的理由和報酬實在合理又豐厚,景櫟思考良久, 最後只能安慰自己,這是為了璃月, 這才答應了這件事。
不過看著達達利亞有些驚訝的神色,景櫟倒是舒服多了。
「......這可真是令人驚訝的消息。」良久, 達達利亞才回過神。
「愚人眾那麼危險,景櫟你居然還要親自監視他們!」派蒙震驚的飄起來:「怎麼會這樣?!」
熒也是有些擔憂, 愚人眾執行官危險至極, 凝光派景櫟來監視達達利亞,真不怕出事嗎?
達達利亞哈哈一笑:「各位多慮了, 我們愚人眾到底還在璃月的地盤上, 還希望站穩跟腳呢,又怎麼會冒著被七星厭惡的風險來對景櫟小姐不利呢?」
「說的在理。」鐘離點頭。
「怎麼鐘離你也......」派蒙驚訝的看向鐘離, 不管怎麼說, 鐘離認識景櫟的時間比她們還久吧?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鐘離倒並非毫不在意,只是記起自己曾贈予景櫟的吊墜上還有殘余的力量,那些力量足以凝成一道堅固的護盾保護她, 有護盾的這段時間,以景櫟現如今的力量, 完全有辦法逃走。
「這件事我是思考過後答應的, 自然有把握。」景櫟對熒和派蒙解釋, 說罷, 又看向達達利亞:「公子閣下倒是要謹言慎行了, 這段時間,如若讓我發現一絲可疑之處,都會上報七星。」
「自然自然。」達達利亞笑道。
飯局結束的時候,鐘離要帶著熒和派蒙去准備送仙典儀,景櫟要跟著監視達達利亞,出了琉璃亭,要離開的時候,鐘離叫住了景櫟。
「鐘離先生?」景櫟不解。
「旅者,我有一些事要與景櫟交談,還請稍待片刻。」鐘離對熒說。
熒自無不可,點頭應下:「你們去吧。」
她又看向景櫟:「我先幫你看著公子。」
「謝謝。」剛要拜托熒這件事的景櫟咽下了這句話,感激的笑笑,就跟著鐘離走遠了一些。
「鐘離先生,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嗎?」景櫟問。
鐘離抬手:「那枚吊墜可還在身上?」
景櫟瞬間了然:「在的在的。」她連忙將手摸向脖頸,找出了那枚一直帶著的吊墜,摘下放到了鐘離的手心。
鐘離打量吊墜,沉吟片刻,這才開口:「比之最開始,力量倒是散去了一些,不過不礙事。」
他說著,手中岩元素的力量緩緩流淌,填充進吊墜之中,很快的,吊墜中貯存的力量再次恢復到了初始,滿溢著岩元素。
「有幾次戰鬥的時候不小心傷了一下,它也自動出現護盾了。」景櫟解釋:「大概是這個原因吧,所以力量逸散了一些。」
說著,接過鐘離遞還回來的吊墜,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如若有留雲調整,或許可以根據你的意願選擇是否開啟護盾。」鐘離說道:「我的機關之術不如她精通,如若有時間,你可去找她調整一番。」
「算了吧,留雲真君這個時候怕是還在因為帝君遇刺而生氣呢,哪裡來的心情為我調整這個。」景櫟無奈。
鐘離聽了,不自覺的,眼中溢出細碎的笑意:「這倒是。」
「不過無需擔心,應是再過不久,就要結束了。」他溫聲道。
「我自然知道,鐘離先生,你放心吧。」景櫟點頭。
「公子是重要的一環,你的安危也不可忽視。」鐘離
叮囑:「一切小心,無需正面對抗,細微的改變不會影響大局,你只要平安即可。」
耳邊聽著鐘離沉穩的囑咐,景櫟恍然間有些想哭的感覺。
如同長輩的諄諄教誨,不需要她作出什麼成績,只要平安喜樂就可,鐘離並非她的父母,也未與她有血緣關系,卻在她來到提瓦特之初,一直到現在,都在如同長輩一般,為她遮雨解惑。
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如同種子破芽般,上漲到心間,這一刻,景櫟有些想家了。
「鐘離先生,謝謝你。」景櫟輕聲道。
「去吧。」鐘離說:「一切都會順遂的。」
景櫟用力點頭。
...
兩人又回到了琉璃亭門口,不知道派蒙和達達利亞吵了什麼,派蒙一臉氣呼呼的表情,達達利亞則是絲毫不在意,看到鐘離和景櫟回來,還自然的揮手:「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景櫟不解的問熒。
熒看了一眼派蒙:「某人仗著公子現在被監視不能動手,就想嘲諷幾句占個便宜,結果被懟回來了。」
「熒!你到底是哪邊的啊!」派蒙聽到了熒的回答,氣的跺腳。
「別氣啦,派蒙,我幫你收拾他,保證讓你出氣。」景櫟對派蒙笑著道。
聽到景櫟說話的達達利亞揚了一下眉,沒有說話。
「那好,拜托你了景櫟!」派蒙點頭。
「既然如此,旅者,我們走吧。」鐘離開口。
「下次再見,鐘離先生。」景櫟揮手。
鐘離對著景櫟點頭:「下次再見。」
「熒,派蒙,跟著鐘離先生可以好好體會璃月的氣氛,回頭見。」景櫟對熒和派蒙說。
「明白啦,景櫟你也要小心哦!」
「我記住了。」
熒和派蒙應下,跟隨著鐘離離開了這裡。
現如今,原地只剩下景櫟與達達利亞二人。
景櫟看向達達利亞,微笑道:「公子閣下,請吧。」
達達利亞目光掃視過景櫟虛偽的微笑:「當然。」他轉身帶路。
達達利亞帶著景櫟七拐八拐,很快到達了北國銀行。
門口站崗的愚人眾看到達達利亞回來,恭敬的低頭,為達達利亞推開了銀行門。
「景櫟小姐是第一次來北國銀行吧?」達達利亞說。
「是啊。」景櫟跟著達達利亞走進去,意味深長道:「聽說北國銀行周轉的是血淚與哀嚎,這真是太可怕了,我怎麼敢來呢?」
達達利亞瞥向景櫟:「北國銀行開遍七國,自然不可能像景櫟小姐說的那樣,想必景櫟小姐是在哪邊聽錯了。」
嘴上這般說著,達達利亞卻明白,就如同景櫟所說,這就是北國銀行的常態。
......看起來,她知道的不少。
從七星處得知的?還是哪裡?
「是這樣麼。」景櫟淡淡回了一句。
「當然。」達達利亞說。
景櫟沒說話。
她注視著達達利亞來到銀行前台,和那裡的愚人眾員工說了幾句話,說的話沒什麼可疑的,都是些關於銀行上的工作之事。
景櫟垂眸。
大概在七星通知愚人眾的時候,達達利亞就做好准備了,他應該不會露出什麼破綻。
景櫟的立場並非七星,而是鐘離,鐘離想退休,達達利亞是關鍵的一環,也就是說,就算她真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也要暫時裝作沒看見,待一切事畢,鐘離成功退休,再一一清算。
不過景櫟相信達達利亞不會露出破綻,畢竟站在上帝視覺的只有她和鐘離,其他人可不知道這個局的原委。
她沉默的跟著達
達利亞去了二樓,二樓是一處辦公間,達達利亞站在辦公桌前,大概是要辦公了,在這之前,他看向景櫟。
「要檢查一下麼?景櫟小姐?」達達利亞手指點了點文件。
景櫟沒有說話,走上前檢查了一遍辦公桌上的文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都是些一行的借貸存額之類的東西。
「請便。」景櫟裝作認真看了看,見上面一堆亂七八糟的數字,鎮定的放下文件,轉身就要離遠些。
還未退開,肩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景櫟身子一僵,就聽到上方傳來執行官清朗的聲音。
「說起來,景櫟小姐與七星交好。」達達利亞說:「那麼,你能猜到七星將仙祖法蛻藏起來的用意麼?」
「我不知道。」景櫟說。
「你知道。」達達利亞笑了起來:「岩王帝君才剛剛遇刺,七星就封鎖了全部消息,還藏起了仙祖法蛻。」
「你說,他們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呢?」
「自然是抓凶手。」景櫟回答。
「可是他們抓到了麼?」他微微彎腰,湊近了景櫟的耳畔,聲音更加清晰了起來:「不僅沒有抓到,還不允許他人觀瞻仙祖法蛻,忙的昏頭轉向。」
「......」景櫟沒說話。
「他們在趁著新神尚未誕生之際,在他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接手璃月的全部權利。」達達利亞笑著說:「你說,七星對得起岩王帝君嗎?」
景櫟明白過來了。
達達利亞。
他在挑撥離間。
他想讓她與七星離心。
第78章
嚴格來說, 她的身份更偏向於仙的方向。
她認識帝君,也熟知仙人。
如果她與七星離心,那麼達達利亞的行動就會更加自由。
更上一層, 她與七星離心,偏向仙人,那麼仙人與七星必將爆發衝突。
七星作為也的確可疑,他們也的確在接手璃月的全部權利。
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如果她不明白真相的話。
景櫟靜靜的站在原地,突然覺得達達利亞好慘一男的。
看起來狂霸炫酷拽,結果全程不是在掏錢就是在當工具人,現在想挑撥離間一下, 也沒有絲毫作用。
景櫟強忍住想笑的衝動,側身躲開達達利亞搭在她肩上的手, 平息片刻, 才轉頭看向微笑的達達利亞:「這與你無關,公子閣下,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可不可以在璃月站穩跟腳吧。」
「我是不希望景櫟小姐一直被蒙在鼓裡。」達達利亞攤開一只手, 覺得景櫟現在應該已經懷疑上七星了, 但不想相信,這才打斷他的話。
一想到這裡, 達達利亞更加興致勃勃的說了起來。
「岩王帝君之死一直都有疑點, 作為最古老的神明,誰能正面殺死他呢?只有他信任的人......」達達利亞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僅僅是為了蠱惑景櫟,達達利亞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除非他們至冬女皇來親自刺殺, 否則岩王帝君不可能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就被刺殺成功。
就算是女皇親自來了, 也不可能令岩王帝君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只有七星。
因為七星的嚴防死守, 愚人眾得到的情報並不算太多,但根據七星的各種神秘態度,達達利亞十分懷疑是七星做的。
不過他並不在意岩王帝君的死,甚至很開心,畢竟岩王帝君的死令愚人眾可以略微放開一些手腳,在混亂的局勢中更加自由,這十分方便達達利亞的任務。
女皇想要的,他作為執行官就會去取。
他自己想要的......
他看了一眼景櫟。
待一切結束,也會去取。
「這件事輪不到愚人眾的執行官來操心。」景櫟冷著臉道。
「好吧,畢竟這些又不關我們的事,不是麼。」達達利亞見好就收,如果繼續說下去的話,他可不能保證這位七星派來的監視者先一步把他的行為報告給七星。
「我要處理事務了,景櫟小姐,請便。」達達利亞笑著道,轉身坐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拿起文件,看向景櫟。
景櫟沒說話,隨意坐在了辦公桌對面不遠處的沙發上。
北國銀行二樓的這個辦公室,完全是按照至冬的風格建造的,並沒有因為身在璃月而按照璃月的風格建造。
辦公桌後的達達利亞已經開始了處理事務,景櫟收回視線,側頭看向了窗外。
朱樓綺戶之下,是來來往往的人走動,景櫟竟然還看到了向著玉京台方向而去的鐘離等人。
景櫟連忙起身,推開了窗戶:「鐘離先生——」
景櫟聲音並不算太小,但也不算太大,以普通人的聽力大概是聽不清了,不過鐘離和熒都算不上普通人,景櫟的聲音他的聽的清清楚楚。
「景櫟!」熒一眼就看到了樓上的人,也抬起手揮了揮。
鐘離負手看去,面上帶起了笑意:「看來她還算自在。」
「那個地方是哪裡啊?來到璃月後,我們還沒上過那些樓梯呢。」派蒙一邊揮手,一邊說。
「那個地方看高度,應是北國銀行的二樓,銀行內部處理事務的辦公室。」見熒和派蒙好奇,鐘離解釋道:「想來,公子大概是在那裡處理事務,所以景櫟也在那裡。」
「聽說上層的房子都很貴。」派蒙握拳:「愚人眾竟然能占據兩層!」
「你只是羨慕愚人眾有錢吧。」熒瞟了眼派蒙。
鐘離被這兩人的話逗笑了:「普通人可不清楚愚人眾可北國銀行的關系。」
「繼續吧,旅者,派蒙,我們還要將准備好的夜泊石送到玉京台。」鐘離說。
「好。」
三人與景櫟打過招呼之後,就接著向玉京台走去。
目送三人離去,景櫟收回視線,關上了窗戶,回頭後,這才發現,達達利亞一直在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景櫟小姐與鐘離先生的關系很好?」達達利亞問。
「當然。」見到了鐘離和旅行者,景櫟心情都放松少許,對於達達利亞的問題,隨口回應了一句。
「是這樣麼。」達達利亞似乎在想著什麼,沒有再說話。
...
再次見到鐘離、熒和派蒙三人的時候,他們是在一個風箏攤位前,正在說著什麼。
鐘離則是拿著一個風箏,細細打量,神態就像是在品鑒古玩一般老神在在。
達達利亞當先走了過去。
「余款的話,就由我來付吧。」達達利亞笑道。
景櫟不緊不慢的跟上。
她只是個監視的,無法阻攔達達利亞的自身行為,也就是說,他做什麼,她都要跟著。
「啊!是景櫟和公子!」派蒙轉過身。
「你們怎麼來了?」派蒙不解道。
「我可不知道。」景櫟聳肩:「我只是個跟班。」
「監視公子的跟班麼。」熒笑著道。
「哈哈,這位旅行者說話真愛開玩笑。」達達利亞笑了起來。
「景櫟小姐可是能作證的,在這之間我沒有任何可疑的舉動啊。」看著熒滿臉懷疑,達達利亞絲毫不慌,看向景櫟:「畢竟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不是麼?你們想辦送仙典儀,我想要在璃月站穩跟叫。」
他神態十分自然,話說的很直白,很可惜景櫟並沒有理他,而是無奈的鐘離道:「鐘離先生,你不會又忘帶錢包了吧?」
「原來這還是常事麼?!」派蒙猛地看向景櫟,震驚道。
熒虛眼。
這一路她可算是見識過了,這位鐘離先生是怎樣將摩拉當做身外之物,忘記帶錢包被發現後,也絲毫不以為意。
「嗯......摩拉乃身外之物......」鐘離沉吟,又開始了自己的那一套言論。
「哈哈,關於鐘離先生的事我也是聽聞過的,好些人對他的評價都是這樣。」達達利亞說:「他明白摩拉的價值,也懂得人間疾苦,但是似乎不明白......」
「咳咳咳。」景櫟扭頭輕咳。
還是給鐘離先生留點面子吧。
達達利亞看了景櫟一眼,頓了頓:「好吧,看樣子一路上你們也見到了。」
景櫟意外的看向達達利亞。
她還真沒想到,達達利亞居然真的停下了言語,還是說,為了最終的目的,他可以裝的弱勢一些?
「說到底,鐘離就是不明白窮也是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嘛!」派蒙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
景櫟沉默了,防住了公子,沒防住派蒙。
看起來派蒙對鐘離先生怨念已深,就連最開始的先生二字都不加了。
熒看了看說了大實話的派蒙,又看了看沉默的另外三人。
「風箏買完了,我們還有下一件事要做吧?」熒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雖然她覺得派蒙說的是大實話,但想想接下來還要和鐘離一起籌辦送仙典儀,她還是別說話了,趕緊轉移話題為好。
「......是的,接下來還要去港口雇佣一批工人。」鐘離沉默片刻,自然開口。
第79章
一直到鐘離三人離開, 達達利亞還在保持思考的神色。
「探聽到什麼了麼?」景櫟挑眉問。
達達利亞轉頭盯著景櫟,眼睛漸漸眯起。
達達利亞清楚,他選的時機不怎麼好, 而且插話來的不是時候, 這才導致沒探聽到什麼。
景櫟......是看出來了什麼嗎?還是也在試探他?
「看起來鐘離先生花費摩拉的確有的大手大腳, 幸好有旅行者在旁邊幫忙。」達達利亞微笑道。
「是麼。」景櫟不再說話, 沒准備多問,也不准備追根究底,之後的計劃還需要達達利亞呢, 現在就揭開他的目的,不僅她危險,接下來的計劃也不可控了。
景櫟偃息旗鼓了,達達利亞則來勁了。
「說起來,景櫟小姐也並非是從小在璃月長大的吧。」達達利亞說。
「你不是調查到了麼。」景櫟側頭,面容上泛起不耐煩的表情:「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我的確並非璃月人,甚至才定居璃月一年。」
「哈哈, 不用緊張,我只是很好奇,景櫟小姐這樣的人,怎麼會為七星做事?」達達利亞笑道。
「......我是什麼樣的人?」景櫟蹙眉, 重復了一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你又怎麼知道, 我是什麼樣的人?」
「難道不明顯嗎?你很熱愛拍攝電影吧?然而卻常常卷入各種各樣的事件中, 甚至到後來,開始為七星做事。」達達利亞上前一步, 聲音帶著故作的不解:「才一年啊......七星真的會信任你嗎?你真的覺得自由嗎?」
景櫟用力抿唇, 沒讓自己笑出聲。
又來了。
自從開始監視達達利亞後, 他經常就著七星的事來挑撥,表面上看她好像被說動了,但其實一點都沒用。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景櫟算了算時間,怎麼也要鐘離先生那邊准備好送仙典儀,或者仙人來對峙七星,她才可以解脫。
她復雜的看向達達利亞。為什麼還有這麼久。
達達利亞不明所以,甚至以為景櫟的眼神是相信了他的話,開始與七星離心了。
...
雇佣到了工人,熒松了口氣。
果然沒讓鐘離說話是對的,她和派蒙一起,講價省下了好多摩拉呢。
「所以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哪呢?」派蒙問。
「工人已經雇佣到了,接下來......該去不蔔廬了。」鐘離說。
「不蔔廬?」熒詢問。
「是藥廬。」鐘離解釋:「只有在不蔔廬才可以買到永生香,永生香是送仙典儀必備的物品。」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路。
一趟不蔔廬倒是順利,還遇到了一個懵懂的僵屍女孩七七在看店,想要永生香,需要幫助她尋找椰羊和椰奶。
「所以椰羊和椰奶到底是什麼啊!」沒找到七七口中所說的椰羊,派蒙十分不解:「就連鐘離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不知道!」
「看來也只能回去找七七了。」熒十分淡定。
結果回到不蔔廬之後,三人卻陡然發現,椰奶並非什麼椰羊的奶,而是椰樹......
鐘離沉吟:「抱歉,我早該想到的,沒有仔細聽描述就答應了下來。」
熒摸了摸七七的頭,對上小姑娘茫然的眼神,十分無奈。
就在三人准備接著出去找椰奶的時候,有人從外走了進來。
「這是......鐘離先生啊。」
綠發的青年從外走了進來,放下藥筐:「好久不見,最近可好?」他笑眯眯道。
「原來是白術老板。」鐘離點了
點頭:「久違了。」
他又不會生病,唯一一次來不蔔廬,還是當初景櫟受傷,自那以後,他就再未到過不蔔廬了。
「鐘離,這人是誰啊?」派蒙問。
青年看向派蒙和熒,像是才發現二人:「原來還有客人,失禮了,我是這不蔔廬的老板,白術。」
派蒙十分驚訝的打量白術:「原來七七不是老板?!」
「老板是個脖子上掛個藥材的怪人!」
熒尷尬的拉了一下派蒙,雖然這人的確很怪,但是說出來就不禮貌了。
鐘離欲言又止。
「真是太失禮了!我才不是藥材!」盤在白術脖子上的白蛇抬起了身子,不滿道:「不是誰都有景櫟那個小姑娘鎮定的,所以我才不願意在生人面前說話。」
「說說說說、說話了!」派蒙驚恐的躲在了熒的身後。
熒一臉無語:「在璃月,這並不奇怪吧?」對於派蒙的膽小,她十分好笑。
不過剛剛倒是在那白蛇的口中聽到一個耳熟的名字。
景櫟。
不過也不算奇怪,畢竟景櫟在璃月生活了這麼久,不管怎麼說,也會見過這個白術老板,和他脖頸處的那條蛇。
「抱歉抱歉,嚇到客人了,這是長生,它沒有惡意的......」白術笑著道。
「白術老板和長生見過景櫟?」熒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
「景櫟?」白術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難不成客人今日是來為她抓藥的?」
「為什麼是給景櫟抓藥?不是我們自己來抓藥的?」派蒙吐槽。
「並非如此,景櫟目前身體康健,我們今日來,是來買永生香的。」鐘離解釋。
「永生香啊,鄙店確實有。」白術點頭。
「那就好,總算不是白忙一趟。」派蒙松了口氣。
結果白術的下一句話就令她這口氣又憋了回去。
「誠惠三百萬摩拉。」白術笑意盈盈道。
「三百萬摩拉?!你還不如去搶!」派蒙大叫。
熒贊同派蒙的話,三百萬摩拉,她目前也才存夠幾十萬摩拉。
鐘離沉吟:「三百萬摩拉,聽起來確實不怎麼多......」
「你該去黃金屋直接搶......不對,黃金屋被七星征用了。」派蒙震驚的都糊塗了。
「現在看來,只能去找公子了吧。」熒說道:「順便說一句,鐘離先生,三百萬摩拉很多。」
鐘離理解的點頭:「的確,聽起來不多,但確實很難辦到。」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暗處,很快收回視線。
「或許你們需要優惠?」白術提出了優惠。
「說說看?」派蒙狐疑的盯著白術。
「二百九十九萬摩拉。」白術笑著說。
「這優惠了和沒優惠沒什麼區別吧!」派蒙震聲道,不明白白術的理直氣壯從何而來。
「但確確實實優惠了一萬摩拉。」熒虛眼:「所以還是要找公子。」
「根本沒什麼區別嘛!」派蒙環臂,氣呼呼道。
...
聞訊趕來的公子十分好笑:「原來發生了這些事,居然會被所謂的椰羊耍了一道。」
跟隨而來的景櫟神色也帶了絲笑意。
「快別嘲笑了!」派蒙十分惱怒。
「好吧好吧,畢竟我們是合作關系嘛!這件事就交給我解決吧。」達達利亞擺擺手。
「七七,好久不見。」景櫟不關心達達利亞那邊做什麼,轉頭看向七七,溫聲道。
七七遲疑的盯著景櫟,似乎在思考景櫟是誰。感受著頭上的手,七七慢吞吞開口
:「啊......你是,病人......」
「七七居然沒記住我的名字麼。」景櫟摸了摸七七冰冷的臉,對上七七迷茫的眼神,十分無奈。
見熒盯著這邊,景櫟轉頭笑笑:「很可愛吧,我當初生病,就是七七一直在照顧我。」
熒彎起眼睛點點頭。關於那段經歷,景櫟有和她講過,剛獲得神之眼,就入住了不蔔廬,也是很艱難。
「白術老板是吧,我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這邊很快止住笑意,自然的與白術攀談:「或許你會願意與我們多多合作,那位七七小朋友愛喝椰奶是吧?您覺得,一條穩定的椰奶供貨渠道如何?」
「愚人眾目前還在七星的監視中吧?」長生幽幽道。
「不過是買個永生香,這算不得什麼的。」達達利亞笑道。
白術為難道:「現在是特殊時期,與愚人眾合作我們可是冒著風險的啊。」
「不然這樣吧,五百萬摩拉。」他溫聲說。
「?」達達利亞臉上的笑一頓。
「不是吧?從三百萬上漲到五百萬?!你也太奸商了,簡直是坐地起價!」派蒙不可置信。
「冒了這樣的風險,只上漲了兩百萬摩拉,該說不說,確實實惠。」鐘離贊道。
熒也不可置信的看向鐘離。
不是吧?確定這是實惠??
景櫟抬眼看了看白術,十分無語。果然,還是那個奸商。
達達利亞眉頭一皺,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早令下屬隱藏好的地方,見到了下屬完成任務的手勢,他笑了起來:「既然白術老板這樣說,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冒太大的風險,那就這樣吧,五百萬摩拉。」
反正有富人那邊報銷。達達利亞心道。
「公子閣下爽快。」白術欣賞道。
「既然可以買到永生香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鐘離說道:「景櫟、七七小朋友、白術老板、公子閣下,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十分果斷的離開了。
實名貫徹了用完就丟這四個字怎麼寫的。
「既然如此,我們也告辭了。」達達利亞毫不在意,對著白術和七七告辭。
「七七、白術大夫,下次再見了。」景櫟擺手,也跟了上去。
目送幾人一一離去,七七不解的抬頭:「病人......為什麼......要跟著......那個......人......」
白術摸了摸七七的頭,表情意味不明:「這些事,與我們無關。」
「以後有更多椰奶喝了,高興麼?」他話語一轉,笑著問。
七七用力點頭:「椰奶,高興。」
另一邊,已經回到北國銀行二樓的達達利亞毫不避諱景櫟的存在:「出來吧,探聽到什麼了嗎?」
景櫟心中一沉。
一直隱藏著跟著兩人回來的愚人眾士兵出現,恭敬道:「公子大人,黃金屋被七星封鎖了。」
「原來是這樣。」達達利亞笑了:「黃金屋,原來藏到了那裡......」
「你退下吧。」他對著那個士兵說。
「是。」士兵恭謹離開。
景櫟看著達達利亞的神色,下意識後退。
她明明在監視他,可他現在卻毫不避諱她的存在,不對!
達達利亞看向景櫟。
既然已經探聽到了地點,現如今還留著景櫟小姐在身邊,可就沒有辦法施展了呀。
果然,還是要先解決了景櫟小姐這個監視者。
他看著景櫟警惕的神色,慢慢的,笑了起來。
第80章
「看來你已經不准備隱藏了。」景櫟冷聲道:「就不怕我告知七星麼。」
「到現如今, 已經得知了情報。」達達利亞一臉無奈的樣子,說道:「為了行動不受限制,我只能這樣。」
景櫟握住了腰間的單手劍。
達達利亞看著景櫟, 唇角勾起, 面上帶起了笑:「原本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的,我們也不會成為敵人, 但我沒想到七星會派你來監視我,既然是這樣, 我們的爭鬥就必然會發生。」
「說到底不過是你一直目的不純罷了。」景櫟指出。
「沒錯。」達達利亞坦然承認。
「但沒關系,接下來,我們可以享受一些純粹的,快樂的事。」達達利亞話語一轉,語氣肆意起來:「說到底,我並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只有戰鬥才是輕松的事......」
「不用緊張,我不會殺了你的, 畢竟我只希望行動可以自由一些。」達達利亞笑著說。
「你殺不了我。」景櫟平靜的說, 不僅僅因為鐘離先生的那個護盾, 她還自信自己的武力值。
「哈哈,事實如此,景櫟小姐,你很強大,但你不得不承認,你並非身經百戰的戰士。」達達利亞手臂甩開, 一柄純色的弓箭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愉悅的對景櫟接著道:「弱者只能遵從強者的規矩, 自古以來這都是不變的道理, 待這場戰鬥之後我贏了, 景櫟小姐,我希望你也可以遵循我的規矩。」
說罷,抬手就搭在弓弦上拉開,整個人身上都是屬於戰士的戰意與凌厲。
景櫟迅速側身躲過攻擊,握緊手中的單手劍故夢,冷靜的對著達達利亞開始反擊。
達達利亞確實是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明明用著遠程的弓箭,卻是每一箭都精准的堵住景櫟前進的路線,令她不得寸進。
不過景櫟絲毫不慌。
或許吧,她戰鬥經驗的確比不過達達利亞,但她的冰元素可是完美的克制達達利亞的水元素。
這本就是一種平衡。
「景櫟小姐,你確實打不過我。」達達利亞還有閑工夫說話:「我有些失望了,得仙人教導的你,徒有元素的運用,卻沒有戰鬥經驗。」
景櫟一劍斬開飛來的一支箭,終於找到了空缺口,向前了幾步。
「哦!這劍法不錯,總算還不是太令我覺得無趣。」達達利亞笑道。
他說著,手下又是幾發弓箭,迅速阻礙了景櫟還想繼續向前的腳步。
在這之後,他終於開始了正式的攻擊,認真起來,凝結的水元素弓箭一點點封鎖景櫟的活動範圍,景櫟的攻擊範圍一點點縮小。
靠!弓是最不擅長的武器??
她錯了,公子周本的確好打,但真打的話,她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公子是她至今以來,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
景櫟現如今的精神全面緊繃,不敢有絲毫放松。
以往也是碰到過比公子還強大的人,但景櫟從未與之打起來過,比如深淵王子,與他的交鋒並非直白的戰鬥,可以當做不存在。
唯有公子,戰意凜凜,是真正的在與她戰鬥。
兵器交接,元素迸發,是毫無保留的爭鬥。
景櫟很清楚,現在兩人的對峙是勢均力敵,但那是因為達達利亞用著最不擅長的弓箭,她可以與之勢均力敵,還是因為元素壓制。
論元素力的運用,她並不差,她和達達利亞差的,只是戰鬥經驗。
但就是這差的戰鬥經驗,就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
「就只有這種程度嗎?」達達利亞的聲音從元素力的幕布後傳來,水元素嘩嘩落下,隨後被冰元素迅速凝固,他的聲音帶著一些失望:「這個
劍法,你還未開發出它的全部能力啊。」
對於達達利亞而言,這真不是個好消息,盡管現在這種程度,他已經可以稍微盡興些了,但還不夠,戰鬥的真諦就是拼盡全力,拼殺不休,達達利亞並不想真的傷害景櫟,最多就是享受一下戰鬥,然後將她困在北國銀行,這樣好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
達達利亞想的什麼,景櫟並不清楚,畢竟她也不可能真的和達達利亞拼命,她做個樣子就可以。
「我和你不一樣,公子。」景櫟甩開劍尖上的水珠,說道。
「景櫟小姐這麼說的話......」達達利亞抬手將弓箭扔出,元素化作的弓箭在空中化作細小的水珠落下,淅淅瀝瀝的沾濕了地板。
「這場戰鬥,盡快結束吧。」
「畢竟我還有要做的事,不是麼。」
語氣一肅,達達利亞揮開雙手,手指一握,水元素凝聚而成的元素雙刀鋒利而冷然。
景櫟心下一緊,下意識的揮劍向後方。
擋住了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攻擊。
「嘶——」景櫟手指一麻,幾乎握不住手上的故夢。
電......
「邪眼麼。」景櫟一凜。
達達利亞的身影移動十分的快,出色的抓住破綻的眼力和斜眼帶來的快速移動,景櫟逐漸招架不住。
「景櫟小姐知道的果然很多啊。」達達利亞的聲音飄忽,在最後的一刻,抓住了景櫟動作慢下來的破綻,一個手刀砍在了她的後脖頸:「不過,該結束了。」
大概是明白簡單的手刀不一定可以敲暈他,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終於結束了。
達達利亞的雙刀化為元素力,消散在空中。
眼前的少女被手刀劈暈,身子一晃,就要倒地。
達達利亞抬手接住。
「你的阻攔毫無意義。」達達利亞輕笑:「景櫟小姐,好好睡一覺吧。」
在這之後,摩拉克斯的神之心,他一定會得到的。
敲門聲傳來,達達利亞揚聲:「進來。」
從外走進來一名恭敬的愚人眾士兵。
「公子大人,房間已經准備好了。」士兵說。
「帶路。」達達利亞手臂一用力,另一只手攔住景櫟的腿彎,輕松將之橫抱起來。
「是。」愚人眾士兵應聲,轉身為達達利亞帶路,七拐八拐,直到停在了一個隱蔽的房門前,用特殊的方式打開了房門。
達達利亞抱著昏迷的景櫟走進去。
這是一個還算華美的房間,一律生活用品都是齊全的,不過沒有窗戶,地板是用不知名的材料制作的,看起來很堅固,完完全全的密封空間。
達達利亞走到床邊,將景櫟放在了床上,環視了一圈四周,滿意的點頭。
不錯,應該可以關住景櫟小姐了。
在他拿到神之心之前,她就先在這裡關著吧。
不然以這位景櫟小姐的能力,說不得真會破壞他的計劃。
「可以了,走吧。」達達利亞轉身,和士兵一起離開了房間。
無人看見,一縷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景櫟的頸間閃過,十分細微,未被發現。
「給我記住了,要時刻有人守在門前,雖說有特殊的機關令門不好突破,但要以防萬一。」關上門,達達利亞說。
「是,公子大人。」士兵點頭。
達達利亞側頭,笑了起來:「現在,就讓我看看,那位引路人到哪裡了吧。」
...
在景櫟『昏迷』期間,外面的局勢越發混亂,跟隨在鐘離身邊籌辦送仙典儀的熒身處不變之處,七星、愚人眾、仙人,熒看的清清楚楚。
「如何了?可有收獲?」站在荻花州前,獲取最後一樣貢品,鐘離負手看向走來的熒和派蒙。
熒和派蒙剛從群玉閣歸來。
「得知了一個愚人眾的情報。」熒思索著道。
「是啊是啊,凝光還告訴我們,最近都沒有收到景櫟的消息,也沒看見她。」派蒙擔心道。
「是這樣麼。」鐘離手指抵住下巴。
「玉衡星對於凝光拜托景櫟監視公子的事表達了不滿,現在收不到景櫟的消息,她看起來很著急。」熒皺眉。
「玉衡星刻晴的想法向來獨特,且不敬仙神,因景櫟來自無神的異世,所以兩人很有共同話題。」鐘離說:「相較於凝光的打算,刻晴更加注重景櫟個人的安危。」
「所以景櫟不會真出事了吧?」派蒙擔心道。
「公子不敢殺景櫟。」熒指出:「景櫟身份特殊,涉及了七星與仙人,況且......總之,景櫟現在最有可能被關在某處。」
熒心知,除了景櫟身份特殊,還有公子的態度,這也是她猜測景櫟現在不會有事的原因。
或許凝光也是覺得公子不敢動手殺景櫟,這才拜托了景櫟幫忙監視公子。
「沒錯,景櫟身上有我的信物,如果她出事的話,我會感覺到。」鐘離笑道。
「原來是這樣,那就好那就好。」派蒙松了口氣。
「那麼,就該去取最後一樣送仙典儀必需之物了。」鐘離點頭。
「是什麼啊?」派蒙問:「野外也會有送仙典儀要用的東西嗎?」
「野生的琉璃百合。」鐘離說。
他抬目遠望,看的方向正是璃月港。
這個時候,諸方的矛盾應該是已經快要爆發了,離他徹底掌握全局,只差最後一步。
至於景櫟......怕是還要委屈她一下了。
第81章
仙人最終還是找上了七星對峙, 愚人眾被控制住,璃月港的氣氛空前的緊張。
熒到達黃金屋的時候,這裡看守的千岩軍已經全部昏迷了過去, 沒有任何人看守。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仙祖法蛻前的愚人眾執行官公子。
「哦?你們來了。」達達利亞側頭,神態間是不同於往日的冰冷。
「作為引路人, 你們的使命早就結束了, 現在還想要阻止我嗎?」達達利亞轉過身。
「你果然是個壞家伙!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神之心!」派蒙指著達達利亞,氣憤大叫。
「哈哈......我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好人。」達達利亞攤手:「本來就是這樣的, 不是麼,我們的目標一致, 你們為送仙典儀,我為仙祖法蛻中的神之心,誰也礙不到誰。」
「可是現在, 你們卻妄圖阻止我。」
說到最後, 他的語氣已然冰冷下去。
「我們那是被你欺騙了!」派蒙跺腳。
「景櫟在哪?」熒沒理會其他, 直白問道。
「對啊!你把景櫟藏到哪裡去了?!」派蒙反應過來。
達達利亞挑眉:「自然是......藏在你們不知道的地方了。」
「說實話, 我還挺喜歡景櫟小姐的, 她很聰明, 也很堅定......不過在事成之前,她的存在的確很礙事。」達達利亞坦然道:「沒有辦法, 只能先將她控制起來。」
聽到景櫟沒事,熒略微松了口氣, 雖然之前的確是這樣判斷,鐘離那邊也說景櫟沒事, 但總要確認一下。
「神之心......不會讓你得到的。」熒握緊了劍。現在, 既然已經確認了景櫟沒事, 現在要做的, 就是阻止愚人眾。
神之心,不可能再讓他們得到了!
派蒙:「對!」
「這可不一定。」達達利亞拿出武器,這次並非元素力凝聚的武器,而是實實在在的,打造而成的武器。
「旅行者,你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我能看出來。現在已經到時間了,我為了神之心,你想阻止我,那麼我們之間就必須有一場爭鬥了。」達達利亞的表情十分興奮:「戰士為戰鬥而生,是擁有思想的武器。在這世上,到處彌漫著爭鬥,而我最喜歡的,就是爭鬥。」
「來吧,旅行者,向我揮劍。」達達利亞眼神銳利:「這個神之心,既然女皇想要,我就去拿。」
「攔路者終會被我踏在腳下,我會親自打敗你,拿到神之心!」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熒冷聲道。
武器碰撞,拼力戰鬥。
...
北國銀行。
早就醒來的景櫟坐在桌子前靜靜的喝茶,得不到外界消息,屋內也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她只能喝茶靜心,腦中構思著新劇本。
這個房間隔音不錯,她聽不到外界的聲響,到也算給她一個安靜的創作環境。
當時和達達利亞的戰鬥她其實是可以跑的,但想了想鐘離先生的計劃,她放棄了,用護盾護住周身,假裝被劈暈,然後被關在了這裡。
現在,就是等待一切結束。
安靜的空間,她還在思考事情,突地聽見了門口傳來的聲音。
是那個門口的機關觸動了。
景櫟扭過頭,就看到士兵推開房門,高挑的白發女人正站在那裡。
是她。
景櫟了然。
愚人眾執行官第八席。
「女士。」景櫟開口。
...
坍塌下陷的地面落下,熒一劍劈開落下來的岩石碎屑,抬眼之間,就看到面前的執行官身上慢慢湧現冰冷
的戰甲,邪眼的電光縈繞周身,強大的氣勢四散開來。
「這、這是什麼啊?!」派蒙驚叫:「這還是人嗎!」
「很不錯,旅行者。」透過面甲傳出的聲音有些失真,原本清朗的聲音低沉下來:「你成功把我逼到了這一步,你真是一個強大的戰士,僅用一把劍就如此厲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和你戰鬥的確很盡興,強者本該令人尊重,你證明了自己的強大......但到此為止了。」公子手臂展開,暗紫色的電光一瞬之間鋪陳開來。
「我時刻謹記著自己的任務,那就是拿到神之心。」
「你沒有機會的。」熒冷靜道。
「我有。」他說。
熒面色一凝,猛地扭頭看向仙祖法蛻。
仙祖法蛻之上,一道幾不可見的印記殘留於那裡,那是屬於公子的能力。
「什麼時候?!」派蒙驚訝。
「哈哈......」
伴隨著肆意的笑聲,達達利亞下一刻已然站在了仙祖法蛻旁邊:「你們驚訝的表情真令我愉快。」
「沒什麼不可能的,與其困惑這個,不如想想神之心被我拿到手後,你們該怎麼辦吧。」達達利亞抬手,向著仙祖法蛻心口的位置,緩緩伸出:「那麼,神之心,我就收下......」
他一把收回手,看見自己的掌心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是......」熒也看到了達達利亞什麼都沒有的掌心,面上露出了然之色。
果然麼,這個仙祖法蛻是假的,真正的岩神不知何處,必然不可能將神之心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仙祖法蛻裡。
此刻達達利亞身上的裝備緩緩收回,露出他有些蒼白陰沉的臉色。
看樣子,那個裝備對他的負擔很大,維持不了太久。
「真是令人驚訝。」達達利亞放下手,臉上的笑容逐漸放肆起來:「是誰呢?七星嗎?看來他們並非真的忠誠神明,刺殺摩拉克斯後,還偷偷拿走了神之心,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怎麼可能?七星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他們、他們還在努力抓凶手呢!」單純的派蒙並未察覺到這件事的彎彎繞繞,還在堅定的認為七星沒有任何問題。
「別再說笑了,除了七星,還有誰可以悄無聲息的拿走神之心。」達達利亞冷聲道:「不僅僅你被利用了,就連我也被蒙蔽其中,更可笑的是景櫟小姐,全程都在為七星做事,結果卻被七星欺瞞......」
只有七星。
達達利亞如此堅信。在看到仙祖法蛻中沒有神之心後,達達利亞就想明白了全部。
怪不得啊,怪不得。
他被耍的團團轉,就連景櫟小姐也被當做了棄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對於璃月來說,真是個不好的消息。」達達利亞走下來,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不想走到這一步的。」
「你要做什麼?」熒心中預感不好,連忙問道。
「做什麼?」達達利亞抬手,無數的百無禁忌箓環繞他的周圍:「當然是喚醒沉睡在海中的魔神。」
「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魔神?!」派蒙大驚失色。
「原來愚人眾打的是這個主意!」熒想起了當時根據群玉閣的線索找到了研究所,看到了無數的百無禁忌箓的研究。
「我是個純粹的武人,喜歡爭鬥,那些聰明人之間的交鋒我懶得去理,但事情走到這一步,也並非我所願。」達達利亞張開手,又有無數的百無禁忌箓顯露:「說到底,世界一直都是屬於我們這些強者,那些普通人如何我並不在意。」
熒皺眉,她並不認同達達利亞的觀點。
「不過既然神之心在七
星手裡,那麼這場爭鬥就避無可避了。」他笑了。
無數百無禁忌箓彙聚的強大力量將海中的鎮壓力量放松下來,地面晃動。
「熒!」派蒙連忙抓住熒。
熒護住派蒙,感受著腳下的震動,神色凝重起來。
「七星既然拒絕了神明,那麼就讓我看看,失去了神明的國度,可以承受住遠古魔神的怒火麼!」達達利亞大笑起來。
笑聲伴隨著水的落下,他整個人也不見了蹤影。
「他逃走了!」派蒙說。
「要快些去通知七星!」熒抿唇。
魔神的襲擊,璃月真的可以承受住麼。
「我們......還能相信七星嗎?」派蒙遲疑的問。
達達利亞的話語太過篤定,令派蒙產生了懷疑。
七星,真的可信嗎?
真的是七星刺殺了岩神,然後將景櫟扔出來當做了棄子嗎?
派蒙不知道,她不怎麼聰明,只能求助的看向熒:「真的是七星做的嗎?就連景櫟......」
「派蒙!」熒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別無選擇。」熒冷靜道:「不管七星扮演的是何種角色,我們都別無選擇。」
「為什麼?」派蒙睜大眼睛。
熒邁開了腳步,匆匆的向著璃月港的方向而去。
派蒙連忙跟上:「為什麼啊?」
「現如今,岩神已死,景櫟不知所蹤,愚人眾是敵人,我們現在只能相信七星。」熒說:「璃月港的那些普通人是無辜的,遠古魔神的力量是我們不能想像的強大,現如今,只有七星願意護佑普通人,也必須護佑普通人。」
「我們的立場,現在只能和他們一致。」
「那仙人呢?」派蒙說:「景櫟和仙人認識的吧?仙人也忠誠岩神,我們可以求助仙人......」
她的話語漸漸頓住。
兩人已經來到了群玉閣之上。
看到站在一方的七星與仙人,派蒙失語了。
熒冷靜的接了下去:「因為共同的敵人,七星與仙人聯手了。」
「我們別無選擇。」她又重復了一遍最開始的話。
第82章
被愚人眾好好的請出了密閉的房間, 景櫟跟在女士身後,來到了北國銀行的正廳。
因為漩渦魔神奧賽爾的蘇醒,璃月港現在人人自危, 千岩軍不住巡邏,普通人更不敢走出屋子。
景櫟抬眼看去,果不其然, 看到了負手站在正廳中的鐘離。
「人我已經帶到了。」女士側身,冷淡道。
景櫟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自然的走了過去, 來到了鐘離的身旁。
她被放出,應該是鐘離先生的要求。
為了契約的順利進行,女士答應了。
於是在達達利亞謀劃魔神蘇醒的時刻,她找到了關住景櫟的房間,將景櫟帶到了鐘離面前。
「可還好?」鐘離問道。
「沒什麼問題。」景櫟擺手:「他沒做什麼,最多就是把我打暈關起來。」
「說麼想來, 他更可憐才是。」景櫟想到了達達利亞,忍不住同情道。
女士意外的看了眼景櫟。
「看來你是知情人。」女士饒有興趣:「有意思,摩拉克斯會將這件事告訴你......」
「冰之女皇也是知情的。」鐘離淡淡道。
女士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 看著景櫟的目光已經全然不同。
「她有何不同......」女士忍不住深思。
她想起來, 女皇似乎對於這個女孩頗為關注。
不僅如此, 除了女皇, 風神巴巴托斯,岩神摩拉克斯......似乎都十分在意這個女孩。
女士看著景櫟,思考出來的結果......怕是七神都在關注這個女孩。
因為什麼?
女士怎麼看都看不出景櫟的身上有何特別。
女士很快收回視線。女皇自有用意,她只要為女皇效命, 為女皇掃清前路的所有荊棘。
這是她從羅莎琳變為女士之後, 貫徹的意志。
景櫟絲毫不在意。她已經懶得理會這些人的謎語人行為了, 反正看樣子,她早晚會知道的。
或許不遠了。
「契約還未結束。」鐘離視線仿佛穿過了北國銀行堅固的內牆,看到了天空之上的群玉閣與孤雲閣的暴動魔神。
「那就看看,璃月到底是變成熠熠發光的鑽石,還是接著在神明光芒下當做塵土。」女士輕笑一聲。
「當然是鑽石了。」景櫟肯定道。
三人就這樣站著,靜靜等待著這場戰鬥的結果。
到底是魔神占據上風,摩拉克斯不得不『復活』重新鎮壓魔神;還是仙與人占據上風,徹底鎮壓魔神,摩拉克斯安心退位呢。
...
當遠方一道巨大的爆/炸聲響過後,漩渦魔神奧賽爾再度被鎮壓進海面之下。
天空放晴,日光從烏雲中照射而下。
像是預感到了魔神戰敗,千家萬戶中的人走了出來,感受著日光映射,紛紛高呼起來。
「我們贏了——」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人類戰勝魔神,我們可以的!」
無數人的歡呼像是響徹璃月港。
達達利亞站在高處,凝望著已然平息了海面。
站的高,他可以清楚的看見仙人與七星的和平氛圍。
那個旅行者和她的寵物不知道在說什麼。
一片祥和。
被耍了。
達達利亞猛然清醒了過來。
至今以來發生的種種,全部在他的腦子裡過了一遍,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解釋。
他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操控,如同工具一般。
不僅如此,他還沒有絲毫察
覺,甚至一直以為那是他自己的意志。
達達利亞臉色陰沉,猛地轉身,向著北國銀行跑去。
一路上全是璃月人的歡呼與千岩軍的放松。
達達利亞氣怒的跑到了北國銀行。
北國銀行守門的愚人眾恭敬低頭:「公子大人。」
達達利亞沒有理會守門的愚人眾,直接冷著臉推開門。
大廳之內,三個人正站在那裡,聽到聲響紛紛轉頭看過來。
「女士?!」達達利亞露出更加震驚的表情。
他看了看鐘離,又看了看女士,一瞬間,明白了女士在這場鬧劇中所扮演的角色。
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景櫟。
黑發少女漫不經心的站在鐘離身側,對於他的目光沒有絲毫表示。
達達利亞感覺額角仿佛有青筋跳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七星的人,而是摩拉克斯......
想到自己當初的那些挑撥的話語,達達利亞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女士輕笑。
「摩拉克斯和景櫟小姐也就算了,畢竟我們本來就是敵對,但是女士,你太過分了。」達達利亞氣的不行:「我們同是執行官,你居然向我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信息,還眼睜睜的看我被這般戲耍......」
景櫟看好戲一般看著兩人。
「鐘離先生,怎麼樣?」她拽了拽鐘離的袖子,小聲的問道。
語氣掩藏不住的笑意。
看出了景櫟的看笑話,鐘離失笑:「你呀......」
「某種程度來說,這算是執行官間的合作,不是麼。」女士抬了抬下巴。
達達利亞氣笑了:「合作?你管這個叫做執行官之間的合作?!合作的前提至少是信息互通......」
他話還沒完,就被女士打斷了:「又有熟人來了。」
幾人看過去,就看到熒和派蒙走了進來。
兩人看到這一幕,也驚訝了一瞬。
「......這是怎麼回事?」派蒙震驚道。
熒看向景櫟,見她衝著自己眨眼,就明白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經到了終局。
熒凝視著眼前的幾人,她所尋找的答案,她璃月所見證的沉澱,或許也將在此揭曉。
「是你們啊。」女士開口:「哦?很鎮定嘛,看來已經想明白了,與我為敵,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傲慢終將親手殺死你。」熒打斷了她的話,聲音清冷:「以為我會衝動嗎?你想多了,你總有一天會倒在我的劍下。」
她是真切的這麼覺得。
盡管很清楚神之心對溫迪沒有任何影響,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甚至溫迪被女士扇了的那一巴掌......「我會親手向你討回來的。」
熒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就來吧。」女士傲慢道。
一旁的達達利亞盯著景櫟:「景櫟小姐,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當然,謝謝你的配合。」景櫟微笑道。
達達利亞臉色扭曲了一下,他的配合......指的是他被耍的團團轉嗎?
他努力平靜下來:「景櫟小姐,你真是騙的我好苦啊。」他幽幽道。
「?」景櫟。
「看在我被騙的份上,之前的一切就當做沒有吧。」達達利亞說:「畢竟你知道的,我對你沒什麼惡意,甚至還挺喜歡你的。」
女士和熒忍不住側目看向達達利亞。
女士看了看達達利亞,又看了看景櫟,心中有些驚訝。難不成......
熒虛眼。
鐘離若有所思的看向達達利亞。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並不會傷害你的,你看,打暈你之後我也沒做什麼,不是麼。」達達利亞攤手:「景櫟小姐,你也看到了,我被女士和鐘離騙成這個樣子,一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
「你可能馬上就要離開璃月了。」景櫟好心提醒。
達達利亞臉色一僵。
的確,群玉閣上,愚人眾公然阻止七星和仙人,作為明面上的執行官,七星是不可能把他留在璃月的。
「女士和鐘離?」熒注意到了重點。
「當然,他們兩個......」達達利亞冷笑一聲,要回答熒的疑問。
「別浪費時間了。」女士走到鐘離面前:「依照契約,我該取走你的神之心了,摩拉克斯。」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派蒙猛地看向鐘離:「你是摩拉克斯??」
熒了然,她之前就有所察覺,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契約已成,如你所願。」鐘離沉默了一下,抬手將神之心交給了女士。
「居高臨下的口氣......」女士冷哼一聲,將神之心收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快暈了?!」派蒙跺腳,原本一切明朗,結果來到北國銀行後,先是說公子被女士和鐘離騙了,現在又見證了鐘離就是岩王帝君本人......
派蒙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轉暈了。
「我不明白。」熒開口。
為什麼主動將神之心交給愚人眾。
神之心到底代表了什麼?
景櫟笑了:「或許鐘離先生可以給你一個解釋。」
熒目光看向鐘離。
「這是一場基於契約的交易。」鐘離緩緩道:「我和那位至冬女皇的交易。」
熒:「......」
「去年的時候吧,我記得那時候鐘離先生接待了一位來自至冬的貴客。」景櫟摸了摸下巴。
「去年就有這個交易了嗎?」派蒙一拍腦袋:「不對!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假死?為什麼和至冬女皇交易,為什麼......」
熒沉靜道:「是因為什麼?」
假死,契約......
一切的一切,總該有個原因。
第83章
送仙典儀。
送別帝君離去的典儀之上, 熒很快找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鐘離和景櫟。
「景櫟!鐘離!」派蒙揮手。
那日的談話過後,鐘離終於正式退休,以凡人鐘離的身份行走在璃月中,以此, 作為人之神, 見證人的興衰。
人類為送別神明做了最好的踐行, 那麼作為神明的他,也理應見證一切。
那份不知內容的『終結一切契約的契約』, 也會為他見證。
「上午好啊。」景櫟也開心的抬手揮了揮。
這幾日她的心情十分不錯。自從帝君仙逝, 她所拍攝的第一部 電影《帝君鎮魔錄》就如同第一次上映一般, 空前火爆, 不過當初的顧客是帶著期待和好奇的心情觀看, 現在的顧客則是帶著緬懷和悲傷的心情觀看。
景櫟理解,代餐嘛!反正她賺到了。
「那些人哭的那麼傷心,反倒是鐘離,看起來好像卸下了重擔一樣,一身輕松的樣子。」派蒙叉腰。
熒贊同的點頭。
「哈哈......的確是卸下了一個重擔,三千七百年的重擔卸下, 輕松也是理所應當的。」鐘離笑的輕松:「旅者,派蒙,這番要多謝你們幫忙了。」
「你們先前在說什麼?」熒問道。
她和派蒙來之前, 看到了鐘離和景櫟在說著什麼。
「是在說下一部電影啦。」景櫟笑著道。
「咦?景櫟要拍下一部電影了嗎?想好拍什麼了嗎?」派蒙好奇的問。
「我想的是,既然璃月已經從神治轉變為了人治,那麼就該拍一些關於人的電影。」景櫟環臂, 緩緩道:「鐘離先生給我的建議是人類自主降妖除魔, 內核是沒有仙神的幫助, 人類自己也可以強大, 將魔物消滅......」
「聽起來不錯嘛!」派蒙握手激動道。
「沒錯,我也覺得不錯,甚至想到了主演人選。」景櫟點點頭。
「哦?」一旁的鐘離含著笑意看向景櫟:「你已經想到人選了?」
「是誰是誰?我們認識嗎?」派蒙連忙問道。
「降妖除魔......主演或許就是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人?」熒猜測。
景櫟眨眨眼:「保密,等我找他確定下來的時候,再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什麼嘛,這麼神秘。」派蒙環臂。
「對了,我們來是想找鐘離問一些事情的。」派蒙想起了她和熒的目的,連忙道。
「但說無妨。」鐘離頷首。
「想要問旅途的事。」熒說。
鐘離沉吟:「想要繼續旅途的話,怕是稍有難處。」
「為什麼?」派蒙疑惑的問。
「因為璃月的海上鄰國稻妻,現在還處在鎖國中。」鐘離答道。
「鎖國?」熒蹙眉。
「沒錯,鎖國。」景櫟補充:「據說是因為『眼狩令』。」
「眼狩令是什麼啊?」派蒙不解。
「統治稻妻的神明『雷電將軍』的理念是永恆,或許在她看在,神之眼也算是一種不穩定因素。」鐘離緩緩道:「她應該已經下定了決心,貫徹了永恆的理念。」
「為什麼雷神會認為神之眼也是不穩定的因素?」熒問道。
「這就要從神之眼的來源說起了。」景櫟感受著吹來的清風,微笑道:「至今為止,最為廣傳的說法便是,在人生的陡峭之處,若有凡人的願望達到極致,神明的視線就會投射而下,這就是神之眼的由來。」
「當然,這只是流傳最廣的說法,我個人有一些別的想法。」景櫟話音一轉。
「哦?」鐘離目光轉向景櫟,金黃的如同石珀般的眸子定定的
注視她,像是在好奇她有何想法。
「難不成現在流傳的神之眼由來,還有別的說法麼?」派蒙遲疑道。
熒也好奇的等著景櫟的說法。
顯然,比起外界所流傳的,她現在更加信任景櫟。
或許是因為知根知底,也或許是因為知道景櫟來自高維度,知道一些人不知道的說法。
「只是一些猜測。」景櫟摘下了自己的神之眼,手指撫摸著冰涼的神之眼外科:「或許那個傳聞本身沒錯,錯的只是順序。」
「順序?」熒開口:「你認為的順序是什麼?」
景櫟抬手,將手中的冰元素神之眼對准陽光,仿佛可以看到天空之上漂浮的島嶼:「神之眼......在我看來,當人類的願望到達極致,巨大的潛力之下,神之眼就會應運而生,神明感受到了提瓦特又出現了神之眼,視線就會投射過來。」
「調換的順序......意義就完全不同了。」熒低聲道。
原本的神之眼,只是神明的恩賜,但現在根據景櫟的意思,神之眼本身就屬於人類的意志,神明只是發現了這個。
「至今為止關於神之眼的傳聞,都是欺世之言。」熒一瞬間想通了這些,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鐘離。
卻見他面帶淡淡的笑意,靜立在那裡,未有絲毫反應,也未做什麼阻止景櫟發言的動作。
如果這個說法真是神明的欺騙,那麼鐘離......還有溫迪,又是在做什麼呢?
「溫迪應該和你們說過的吧?」景櫟接著道:「擁有神之眼的人,被稱作『原神』。」
「賣唱的是說過這個,還說過,原神代表了可以成神的人。」派蒙攤手。
「也就是說,每當有一個神之眼誕生,就代表又有一名人類,可以成神。」景櫟說道。
「是啊,所以......」像是想到什麼,派蒙猛地頓住。
「所以散布謠言的是誰?」熒問道。
景櫟微微抬頭,看向天空,沒有說話。
熒恍然大悟。
天空島。
天空島為什麼要散布謠言?散布這個謠言有什麼必要?
因為天空島在害怕有人類可以成神。
於是欺世盜名,將神之眼說成神的恩賜,於是這麼多年,再也沒有人類成神。
為什麼呢?
為什麼不讓人類成神呢?
想通了這個,又有更多的謎團接踵而至,熒看向景櫟,見她笑眼彎彎,忍不住無語的虛眼。
拋出這麼多的謎團,結果又不說了,可惡的景櫟!
明明景櫟才是最大的謎語人吧!
「哈哈,話題就進行到這裡吧,說太多就會產生影響了。」景櫟哈哈一笑,不再說這個話題。
熒十分苦惱。那麼多的謎題還等著她探索,哥哥得在旅途的終點等多久啊。
...
景櫟和幾人打招呼離開,腳步輕快的向著飛雲商會走去。
事實上,雖說謎團很多,但她已經有了些模模糊糊的猜測,現如今的線索太分散了,想要徹底想通這些,還要看之後的,屬於的她的線索。
看鐘離先生的樣子,也不遠了,她會等到的。
不過現在,果然還是先拍電影吧。
那時所說的關於降妖除魔的電影,她的確有了一個主演的人選,不過她和那人不算太熟,只能找行秋了。
說起來,回到璃月後,她不是在忙著電影院的事,就是在忙著帝君假死的事,還未見到行秋呢。
景櫟思考著事情,結果一個轉角,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掉了呢~」
「......掉了呢。」
藍發的少年方士蹲在地上,默默的盯著掉在地上的冰棍。
行秋站在他旁邊,背著手笑嘻嘻的。
景櫟:「......」
第84章
「你們在做什麼?」景櫟走過去, 問。
「景櫟?!」行秋驚訝的抬頭,摸著下巴打量景櫟的模樣,微微眯眼:「我說, 景櫟,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回來這麼久了, 也不見你聯系我。」
「我真是太傷心了......」行秋故作哀怨。
「這不是忙嘛,今天有空了,原本准備找你的。」景櫟虛眼看他表演,攤手解釋:「結果就看到你們兩個在這。」
「景櫟姑娘。」重雲終於站起身,視線還黏在掉在地上的冰棍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 重雲。」景櫟也笑著打招呼。
「景櫟你是因為帝君仙逝這件事回來的嗎?」行秋注意著景櫟的臉色,小心的問。
「嚴格來說,我是在請仙典儀之前回來的。」景櫟認真道:「後來帝君仙逝......我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見你們。」
「誒?是這樣麼。」行秋。
「說起來,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景櫟忍不住問道。
此時地上的那個冰棍早就化了, 重雲只能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太曬了, 又沒有冰棍解熱, 他的額上全是汗水, 表情看起來蔫蔫的。
「我們原本准備去萬民堂吃點東西的。」行秋視線轉向重雲:「結果他的冰棍不小心掉了, 然後就遇見你了。」
「萬民堂也能做的吧?走吧,我們一起。」景櫟哈哈一笑,剛好吃飯的時候也可以與重雲提一下電影的事。
行秋和重雲自然沒意見, 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准備去萬民堂的。
正好很久未見景櫟了, 也可以敘敘舊。
萬民堂。
今天香菱不在, 不過卯師傅認識三人。
「是香菱的朋友啊, 來來, 坐這邊。」卯師傅哈哈大笑:「想吃什麼盡管點。」
「謝啦,卯師傅。」三人感謝過後,點了菜,坐在了靠裡的一處餐桌。
「其實我原本就是想找重雲的。」景櫟說。
「找我?」重雲指了指自己,面色茫然。
「該不會是你又要拍新電影了吧?」行秋隨口猜測。
「......」景櫟沉默的望著行秋,覺得他真是了解自己。
「不會吧?真的是電影?」景櫟的沉默令行秋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正確,驚訝道。
「電影......?」重雲茫然:「和帝君還有降魔大聖有關的電影嗎?」
他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怎麼可能扮演好仙人,景櫟你找別人吧。」
「找重雲扮演的話,是准備拍誰的電影呢?歷史上有和重雲很像的人嗎?」行秋興致勃勃的問。
「行秋!」重雲有些惱怒的叫他一聲。
「不用緊張啦,這部電影我准備原創。」景櫟安撫道。
「原創?」行秋摸了摸下巴:「就是像寫小說一樣,自己創作獨立的劇本?」
「獨立劇本是什麼?」重雲不解。
「就是以你的性格為原型,創作的劇本。」景櫟解釋道。
景櫟對兩人道:「我之前和鐘離先生討論過,最後決定拍一部方士降妖除魔的電影,我想了想自己認識的方士,也只有重雲了。」
「降妖除魔......」重雲陷入沉思。
「這個題材不錯啊!需要我幫忙嗎?我看的小說有很多,肯定可以為你提供靈感的!」行秋十分感興趣:「你也知道,我之前還寫過一本小說......」
「我知道,那本小說在璃月撲街了。」他話還沒說完,景櫟就接了下去。
「......」行秋蔫了。
「開玩笑的,我們可以一起寫劇本。」景
櫟笑了起來,往常都是行秋捉弄他們,今天行秋吃癟,也是不多見的景色。
「好啊,景櫟你捉弄我!」行秋幽幽看著景櫟。
「這叫禮尚往來。」景櫟糾正。
行秋尷尬的笑笑,明白景櫟的意思是他捉弄她,她也捉弄回去:「好了好了,劇本你打算怎麼寫?」
「這不是還在等重雲的意思嗎?」景櫟說。
行秋:「咦?他還沒同意麼?」
「當然沒啊。」景櫟無奈。
「好吧。」行秋看向還在思考的重雲,很快想到了一個主意,嘿嘿一笑,碰了碰重雲,將他叫回神:「重雲重雲,拍電影吧!」
重雲回過神,語氣遲疑:「可是我......」
「重雲啊重雲,你想想,你拍的是降妖除魔的電影啊!」行秋一臉恨鐵不成鋼。
「啊?」重雲迷茫。
「如果你拍了電影,不就可以見到妖邪了嘛!」行秋拍了拍重雲肩膀。
重雲呆住,緩緩將視線轉向微笑的景櫟:「拍電影的話......就可以碰到妖邪了麼?」
景櫟環臂,神色嚴肅。
她暗暗瞅了一眼行秋,見他對著她瘋狂眨眼使眼色,沉默了一瞬:「呃......可以。」
「是這樣嗎!」重雲眼前一亮,盯著景櫟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拍。」
景櫟看著重雲信任和激動的神色,手緩緩捂住自己的心口。
不行,良心有點痛。
她真的不是黑心資本家啊......
但看著行秋這麼笑嘻嘻的給重雲挖坑,她自己也沒有否認......
景櫟忍不住閉上眼睛。
大不了、大不了她去無妄坡找真的妖邪拍攝!
總之......千萬不能讓重雲失望!
雖然重雲被行秋坑的次數也不少了......
...
關於降妖除魔的電影,景櫟一直覺得比較適合單元劇的形式。
就是那種一部電影講一個故事,故事中涉及的妖魔或人類。
這樣的話,關於重雲的電影就可以拍好些部了。
第一部 的電影劇情很簡單。
[少年阿雨是個快樂的孩子,他在父親的庇護下安安全全的長大了。
他不知憂愁,因為他認為,父親永遠不會離開他的身邊,父親會永遠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撐起一片天。
山會倒下,海會枯竭,可他的父親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阿雨是如此的堅信著。
可是那一天,他的信念破碎了。]
「阿雨是重雲?」行秋發出疑問。
「不。」景櫟想了想,解釋道:「阿雨是這個單元劇的主角。」
「主角不是重雲嗎?」行秋再次發出疑問。
景櫟轉了轉筆:「該怎麼解釋呢......我是想連著拍好幾部電影的,電影都是以重雲為主角,講述重雲遇到的各種故事。」
「每一部關於重雲的電影,都會有一個主角,而重雲則是作為貫穿所有電影,包括之後拍攝的第二部 電影的主角,可以貫穿全部的那種」
行秋若有所思:「我好像懂了,所以是這個阿雨會發生什麼事,然後遇到了妖邪,不知道該怎麼辦,又遇到了方士重雲,除去妖邪,這樣的劇情嗎?」
「差不多吧?」景櫟遲疑。
「信念破碎,是他父親怎麼了嗎?」行秋饒有興致的問。
「死了。」景櫟言簡意賅。
行秋一愣:「所以是靠山逝世,信念破碎的阿雨遇到了妖邪?這真是人生屋漏偏逢雨......」他憐憫道。
「你筆下的
主角這麼慘嗎。」
「這還慘?」景櫟疑惑。
「不慘嗎?」行秋發出質疑。
「並不。」景櫟嘴角蔓出意味深長的笑:「這是必須的經歷,不管是對阿雨還是......只有失去靠山,才能成長起來,不然只是被群狼環伺的小可憐。」
「他父親是正常去世的嗎?」
「不。」景櫟搖頭:「是被妖邪殺死的。」
行秋幽幽的看著景櫟。
如果說他經常看的小說是爽文劇本,那麼景櫟寫的就是虐文劇本吧?!
景櫟絲毫不在意,又接著寫下去。
[可以為他撐起一片天的父親死了,被妖邪殺死了。
阿雨親眼看著那個妖邪殺死了他的父親,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妖邪殺死了父親,很快就要接著殺死他。
在那一刻,撞門而入的少年方士舉起了手中的黃符,大喝:
「諸邪退散!」]
「這是重雲出場了!」寥寥幾行字,行秋一眼認出將要出場的人物。
[重雲是出來歷練的方士,面前的妖邪卻也並非弱小者,面對尚且稚嫩的方士,妖邪很快逃走。
重雲遲疑的走到流淚的阿雨面前:
「你還好嗎?」
他不好!
為什麼你來的這麼晚!
如果、如果你能來的再早一點,是不是父親他、就不會死了!
阿雨很想這麼大喊,然而他更清楚,面前的方士是無辜的,他甚至救了阿雨。
沒辦法苛責別人,又只能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之中,阿雨只能捂臉大哭。]
「是個好孩子,就是太慘了。」行秋可憐道。
[重雲為了妖邪不傷害人,暫時停留在了這裡,意圖尋找到妖邪的蹤跡,徹底斬除。
阿雨沉浸在痛苦中,他太恨那個妖邪了,但他又很弱小,又如何復仇呢?
他迷茫的問重雲,他該怎麼辦?
重雲沉默著,說他不清楚。
少年方士從未經歷過這些,他不知該怎麼辦。
阿雨的眼神暗了下去。
「不過我想。」少年方士清淡的聲音中帶著認真:「只要你的信念與願望牢不可破,那麼就可以戰無不勝。」
「大概,你的父親也是這樣想的吧?」]
第85章
「神之眼嗎?」行秋疑問。
景櫟搖頭:「只是意志與願望, 和神之眼無關。」
行秋看了看即視感愈發強烈的劇本,沒有說話。
[那是他最為堅固的信念與願望,帶著他至今為止的所有意志, 抬劍狠狠刺向了面前的妖邪。
他成功了。
阿雨接過重雲遞過來的黃符, 顫抖著手,將之貼在妖邪的身上。
妖邪散去,阿雨笑著笑著突然哭了。
『父親......我長大了』
驟然失去一切的他, 憑借自己的意志,成長了。
父親, 會為他感到驕傲麼?
——《重雲降妖記:阿雨篇》]
「景櫟,你這個故事......不會暗喻的帝君吧?」行秋捧著劇本, 小聲問。
景櫟眯著眼睛笑:「璃月不也是一樣麼?失去了帝君, 同樣成長起來了。」
這個故事內容很老套,大致就是一個少年人失去父親逐漸成長起來的故事,一句話就能概括全部的內容, 或許去萬文集舍翻一翻, 能找到好幾本差不多的小說。
但妙就妙在,這個電影的時間太巧妙了。
剛好處在帝君離去,璃月港才獨自度過魔神危機的這段時間, 其中的內核和暗喻十分意味深長。
行秋看著手裡的劇本,接著一言難盡的看向景櫟。
「有什麼不好呢?」景櫟微笑道:「帝君也會為我們驕傲的,不是麼?」
璃月現在就是離開父母的孩子,在磕磕絆絆的成長,對於現在的璃月來說, 這部電影正好可以令他們明白自己該做的, 這就足夠了。
這樣也算是不辜負帝君的良苦用心了。
看著行秋沉思的模樣, 景櫟自然的轉移話題:「我們去無妄坡吧?」
行秋:「?」話題是怎麼轉移到這裡的?
「為了不讓重雲失望, 不管怎麼說,也要想辦法讓他見到真的妖邪啊!」景櫟認真道。
「......原來你是認真的麼......」行秋默默道。
「當然,虧待誰也不能虧待我的主角!」景櫟說。
「阿雨也算是主角吧!你到現在還沒確定下來扮演阿雨的人呢!」行秋吐槽。
「誰說的。」景櫟反問:「誰說阿雨的扮演者沒確定?」
「什麼時候確定的?」行秋疑問,他怎麼不知道。
「寫劇本的時候。」景櫟回答。
行秋:「誰?我認識嗎?」
景櫟看向行秋,微微一笑:「你啊。」
行秋大驚失色:「我扮演阿雨??我怎麼不知道?」
想到之前他還可憐過阿雨的慘,現在他就要扮演阿雨這個角色了。行秋十分震驚。
景櫟拍了拍行秋的肩膀,笑的愉快:「沒事,別慌,你也不是第一次演戲了,而且搭檔還是重雲,相信你自己!」
行秋:「就這麼自顧自的決定了嗎??」
景櫟:「我相信你!」
行秋:「喂!」
...
直到已經離開了璃月港,順著路向無妄坡出發,行秋還有些擔心。
「真的不用叫上重雲嗎?」
景櫟擺手:「叫上他的話還怎麼抓妖邪?」
「說的也是,重雲的純陽之體一站出來,妖邪都跑沒了。」行秋贊同的點點頭,下一刻又有些擔心:「但是我們不是方士吧?能對付妖邪麼?」
「肯定能!」景櫟給予他肯定的點頭:「我之前問過鐘離先生了,雖然我們沒有方士的手段,但神之眼本身就是力量的體現,所以嚴格來說,我們是能對付妖邪的。」
行
秋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不愧是鐘離先生,太博學了。」
「更何況,我還帶了這個。」景櫟微微一笑,拿出了幾張黃符。
行秋一眼就認出這是重雲畫的符:「重雲的符?哪來的?」
「之前讓重雲幫忙畫的。」景櫟抖了抖黃符,勾唇說道。
行秋盯著景櫟,忍不住道:「你考慮的真全面。」他認真的說。
「過獎過獎。」景櫟哈哈一笑。
兩人已經走到了歸離原中間的地區,周圍空蕩蕩的,也沒見到千岩軍的巡邏。
行秋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最近魔物都變少了。」
「難不成帝君仙逝,把魔物也都帶走了嗎?」他忍不住呢喃。
景櫟看著光禿禿的,沒有魔物也沒有寶箱的四周,沉默片刻。
「應該不是帝君。」她哭笑不得:「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的那位冒險家朋友。」
「哦?」行秋感興趣道。
「旅行者,你聽到過吧?」景櫟解釋。
「旅行者我當然聽到過,聽說就是她拯救了璃月,與七星和仙人一起打敗了漩渦魔神奧賽爾。」行秋點頭,下一刻,狐疑的看向景櫟:「你的那位冒險家朋友,不會就是旅行者吧?」
「你猜對了。」景櫟說。
行秋驚訝:「你都沒和我說過!」
景櫟擺手:「這不是剛和你說麼!」
眼看著行秋還想接著說話,景櫟哈哈笑了起來:「等回來介紹你們認識,啊,前面好像有人啊,我去看看。」
她說著,已然加快腳步,向前跑去。
行秋失語,無奈的搖頭。
不過確如景櫟所說,前面不遠處,走著一位帶著鬥笠的少年,透過垂落的紗簾,可以隱約看見那人纖細美麗的身姿。
景櫟也不是為了轉移話題,而是真的很想叫住前面不遠處的少年。
背影就如此美麗了,想必是位十分漂亮的美人,美人來拍電影多好啊,景櫟十分期待。
就算現在她拍的電影沒有美人的戲份,先預定上,之後再拍不也很好嘛!
「前面那位戴鬥笠的少年請等等——」很快的,景櫟距離那人愈發的近了,景櫟喊道。
那人聽到了景櫟的喊聲,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微微偏頭,剛好可以看見跑來的景櫟,精致如同人偶一般的臉龐上帶著些微意外。
那並非是對於被叫住的意外。而是對於叫住他的那個人的意外。
鬥笠之下,少年紫色的如同琉璃般的漂亮眼睛盯著景櫟,安靜的、像是帶著打量的神色。
景櫟:「......」
她猛地停下腳步,就要後退。
「打擾了——再見!」
第86章
景櫟轉身就想離開, 下一刻,卻被幾步上前的少年握住手腕。
「跑什麼?」
她被拉著靠近,視線內少年精致漂亮的臉龐逐漸放大。
景櫟失語, 她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失神。
她認出了少年的身份。
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 散兵。
也是雷神所造的第一個人偶。
景櫟是如此的了解他,她曾經仔仔細細的考據過他的資料, 在武器背景上,在活動中,在聖遺物文案裡......
她是那麼的了解他, 日夜根據著資料琢磨他的一切。
以至於現在的局面,令她愈發清楚的知道, 他是如此危險的一個人。
景櫟定了定神, 剛想開口編個瞎話把他糊弄過去,就見他彎起嘴唇,揚起惡意的微笑。
「原來,你也曾如此弱小。」
少年的嗓音輕柔,語氣帶著熟稔, 然而話裡的意味,卻令景櫟震驚的睜大眼睛。
「你在說什麼?」這句話透露出的含義太過驚人, 景櫟驚駭開口。
然而他卻帶著微笑, 閉口不言了。
「景櫟, 你跑的好快!」落在後面的行秋很快跟了上來,喘了口氣,叫道。
行秋看著兩人, 遲疑的開口:「你們......」
他話還沒說完, 就見少年松開了握住景櫟手腕的手。
「你們要去哪裡。」少年直接問道。
行秋眯起眼睛, 總覺得在他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不知道的事。
「無妄坡。」景櫟沉默片刻,開口。
她探究的看著散兵,散兵剛才的話語,像是揭開了溫迪和鐘離高深莫測話語的一角,令她窺見到了一部分真實,那個她可能會走上的前路。
她可以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散兵。
那麼還有什麼可能,會令散兵說出剛才的那番話......
她未來......或許會見到過去的他。
景櫟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又涉及到了時間。
「我和你們一起去。」對面的散兵似乎思考了什麼,轉瞬便這樣說道。
景櫟和行秋驚訝的看他。
「有什麼問題嗎?」他反問,然而盯著的卻是景櫟。
景櫟蹙眉看了他片刻,點頭同意了:「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散兵要與他們一起去無妄坡,但是她感覺,就算自己拒絕了他也會跟上來了。
來自一種不知名的直覺,不知從何而來。
罷了,這一路,應該夠她挖出散兵身上的秘密了吧?如果可以從他那裡得到情報就好了,溫迪和鐘離常常對此十分謎語人,反而是散兵,才一見面,就拋下一個天大的巨/雷。
「誒?」唯有行秋一臉懵逼,左看看右看看,遲疑片刻:「那這樣的話,是不是該介紹一下?我們都不認識你吧?」既然景櫟都同意了,他也沒必要多問了吧。
「我是來自稻妻的浮浪人。」少年扶了一下鬥笠,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行秋,又將視線轉回了景櫟身上:「你們可以稱呼我......斯卡拉姆齊。」
「來自稻妻結果卻叫著至冬的名字嗎?」行秋忍不住吐槽。
景櫟嘴角一抽,吐槽的好,她也覺得好怪。
「這是之前在至冬流浪得到的名字。」散兵說。
「那你旅行過很多國家嘍?」行秋忍不住問道。
「當然。」散兵環臂,身後的簾子被風拂過,微微飄動:「蒙德、璃月、至冬......七個國家我都體會過。」
行秋十分驚嘆:「那你的閱歷一定十分豐富。」
景櫟若有所思的看著散兵。這個散兵,看起來溫和不少。
這些變化景櫟不是沒察覺,只是相比這些,她更好奇的是,她自己的前路。
於是原本去無妄坡的兩人組合,變成了三人組合。
一路上大部分時候都是行秋和景櫟在說話,散兵比較沉默,只是常常用打量的眼神盯著景櫟,不知道心中在思量什麼。
索性他們的目的地也到了。
一進入無妄坡,原本白亮的天空就昏暗下來,周圍飄亮著幾縷幽幽的鬼火,四周除了魔物也沒有人煙。
「第一次覺得無妄坡好陰森。」行秋拿出自己的佩劍,環視了一圈。
「那是因為以往有重雲在吧!」景櫟吐槽。
有重雲那個純陽之體在,還有什麼妖邪敢近身啊。
「斯卡拉姆齊,你武藝如何?如果不適應的話可以到我或者景櫟身邊來。」行秋看散兵身上沒有神之眼,以為他應該是個普通人,於是善意道。
一路上他們的確有遇到魔物,但都被行秋和景櫟解決了,散兵一直悠哉的看著,也沒出手,是以很難看出他的武藝如何。
雖說散兵說過自己游歷七國,但沒看到他有神之眼,提瓦特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沒有神之眼的人,很難比過擁有神之眼的人。
「......我覺得他比咱們兩個加起來還厲害。」景櫟委婉道。雖然也委婉不到哪裡去。
「你說什麼?」行秋疑惑看向景櫟。
散兵哼笑一聲:「她在說弱者沒必要保護強者。」
「我可沒那樣說。」景櫟反駁。
散兵:「你話裡意思就是這樣。」
景櫟:「你這是曲解我的意思。」
散兵:「難道我理解的不對嗎?」
「小心!」
景櫟與散兵鬥嘴間隙,行秋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眼見著四周愈發昏暗,有一道黑影衝出,行秋連忙揮劍,一瞬間,只感覺一陣重壓傳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道看不清樣貌的黑霧狀妖邪。
聽聞行秋喊聲,景櫟就已然提起了心,黑霧被行秋用水元素短暫的遲滯住,景櫟當即就一道冰元素上去,將之凍了起來。
「這什麼妖邪?能用來拍攝嗎?」行秋摸著下巴。
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畢竟他們本來就准備抓住活的妖邪拍電影。
「應該......」景櫟打量妖邪,遲疑著,還未說完,突地感覺到一陣危險感,下意識的拉住行秋躲開。
「怎......!」行秋睜大眼睛。
剛剛躲開,景櫟就看到一道亮閃的雷光掠過,和草地擦出一道黑糊痕跡,直直衝著那個被冰凍住的黑霧狀妖邪,電閃雷鳴,紫色的雷元素包裹住那個妖邪,劈裡啪啦一頓響,片刻間就已然將那個妖邪毀滅殆盡。
景櫟和行秋扭頭看向散兵。
就見他收回手,紫色的雷電消失於手中,琉璃般的紫色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兩人。
顯然是對於剛才被當成弱者十分不滿,用實力證明了自己是個強者。
行秋瞅著妖邪原先所在的地方,現在只剩一道黑煙,黑煙散去,干干淨淨的什麼都沒有:「......這下不管能不能用來拍攝,都拍不了了。」
景櫟默默點頭,突然有些後悔帶上散兵。
雖然他長的漂亮,雖然他很好看,雖然他很美麗,但是......
這個這個妖邪道具廢了,她要重新找了......
「所以你到底跟過來干嘛的?」景櫟實在忍不住,問道。
「試試你的實力。」散兵神色漫不經心,看了景櫟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畢竟你也沒多少時間了,試刀也需要開刃,不是麼。」
「什麼沒多少時間?」行秋皺眉。
他不是傻子,當然能察覺到散兵對於景櫟的特殊態度,只是散兵和景櫟都不提,他也就不問,可現在問題是,散兵貌似有些不耐了。
「你在擔心什麼,又不是要死了。」散兵說道:「你大可放心,她可是......」
瞥了眼景櫟的神色,他揚起嘴角:「能走到最後的。」
行秋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散兵在說什麼:「什麼走到最後......」
散兵不理會行秋,看向景櫟,笑了:「你這表情真有趣,警惕?」
「放心,你很安全。」他輕笑著說:「塵封的密芽還在等待著你去澆水,我當然不會傷害你。」
「散兵。」景櫟叫他。
「嗯?」
「謝謝。」景櫟說。
散兵:「......」
行秋:「?」發生了什麼?他怎麼又看不懂了。
精致如人偶的少年沉默片刻,冷哼一聲:「無趣,你還真是一如既往。」
他轉過身,微微側頭:「下次,不,過去再見吧。」說罷,他已倏然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景櫟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下思緒難明。
她察覺到了,剛剛散兵所用的力量......十分的熟悉。
景櫟想著。散兵是個危險至極的人,卻也是個純真之人,她可以感受到,那強大的力量,令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如同水滴彙入海洋,水融於水,只有最為純粹的相同力量。
散兵是在用這樣隱晦的方式提醒她,他們必定會產生更多的羈絆。
與此同時,他的到來也在提醒她,那個所謂的前路,也快到時間了。
景櫟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對散兵道謝。
也正是因為明白景櫟已然猜到他的意思,散兵才會直接離開。
未來和過去交織。
雖然不知道那個前路上,她會怎樣與散兵產生交集,但她還是很感激對方。
或許他也不需要她的感激吧。
第87章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行秋還在琢磨。
什麼走到最後?那個浮浪人走前的話也太難理解了。
關鍵是, 景櫟似乎聽懂了。
「大概他覺得我未來可以拯救世界,來抱大腿的。」景櫟轉頭看行秋,摸了摸下巴, 一本正經的道。
行秋恍然:「那我也抱大腿?」
「你還真信了?!」
「你還真以為我信了?」行秋斜眼看景櫟。
他一聽就知道景櫟在瞎忽悠,怎麼可能信。
不過由此,行秋也看出來景櫟不想說什麼,便也沒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景櫟的秘密看起來涉及太多,她又不說,他也不能逼對方說。
「那個斯卡拉姆齊, 我聽你叫他散兵?」他轉而問另一個問題。
「對,他是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散兵。」景櫟點頭, 對著行秋囑咐:「以後遇到他還是躲著點吧,他很危險的。」
「看出來了。」行秋攤手說道。
散兵殺死那個妖邪所露出的一手, 就足以看出那個人的強大了。
壓抑沉凝的雷電仿佛可以劈開空間,就連現在被雷電所掠過的地上還閃著絲絲縷縷的紫色雷電。
「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行秋詢問。
「抓妖邪。」景櫟言簡意賅。
「什麼?」行秋一臉疑惑:「我還以為我們會直接回去。」
「有愚人眾執行官突然跑來璃月, 不管怎麼說也要上報七星吧。」他十分不解。
「好像也是......」景櫟恍然,然後催促道:「快,我們快點抓妖邪, 抓完回去告訴七星。」
「所以還是要抓妖邪啊!」行秋虛眼看景櫟,覺得對景櫟有所期待的自己像個傻子。
景櫟不贊同:「這叫不忘初心。」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抓妖邪, 盡管經歷重重, 但還是要抓妖邪, 多不忘初心啊。
行秋環臂, 指出了重點:「說到底就是沒那麼著急把散兵的事上報七星吧。」
景櫟目露欣慰:「你能想明白就好。」
「你確定那個散兵在璃月不會有問題?」行秋有些疑慮。
景櫟回憶了一遍散兵的行事作風和性格:「不會。」她如此肯定道。
不僅僅是散兵的性格, 還有別的原因。
這個時期的璃月剛經歷帝君離去的陣痛,面對外界十分警惕,千岩軍的排查也嚴格了很多,更何況璃月硬磕魔神還打贏了的消息都傳遍七國了,現在還是愚人眾執行官的散兵並沒有興趣在璃月搞事。
就算是之後去愚人眾失聯了的散兵大概也不會對於在璃月搞事感興趣,畢竟沒必要。
而且愚人眾的女皇和幾名執行官應該是清楚的,岩王帝君只是假死,笑死,怎麼可能在他的地盤上搞事啊。
「總之,沒關系的。」景櫟擺手道:「先找妖邪吧,回去還要拍電影。」
「好吧......」行秋若有所思。
...
沒有了散兵的搗亂,這下兩人順利冰凍了一只妖邪,不過璃月港最近排查的嚴格,而且妖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帶不進去了,景櫟和行秋只能先將凍住的妖邪放到了璃月港外。
璃月是景櫟拍電影的大本營,各項工作與流程都十分完善,這邊妖邪抓好了,其他的道具、演員之類的也都有員工幫忙准備,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一切就已經准備齊全。
在電影正式開拍前,熒來找到了景櫟,派蒙難得不在身邊。
「你知道戴因斯雷布嗎?」熒直接了當的問道。
「你已經見到他了?」景櫟有些驚訝。
不過算算時間,的確,這個時候差不多
了。
「之前回了一趟蒙德,然後......經歷了一些事,和他一起又見到了哥哥。」熒簡單的說了一下,她覺得景櫟是能理解的。
「是這樣!」景櫟恍然,她想起來了,這不就是『我們終將重逢』的劇情嘛!戴因斯雷布也正式出場了,原來已經到這個時間了。
「關於戴因斯雷布,你哥應該和你說過吧?之前是坎瑞亞的末光之劍,被詛咒了,一直活到現在。」景櫟想了想,開口道。
「所以?」
「據我所知,他又被稱為拾枝者,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說不定知道的比我還多。」景櫟解釋:「你應該也能感受到。」
熒點頭,的確,和戴因斯雷布同行的那一路上,他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就連溫迪和鐘離的事,他也清楚的知道。
「拾枝者......是什麼?」熒問道。
「顧名思義,撿樹枝的。」景櫟聳肩。
這形容......熒抽了抽嘴角,原本高大上的名稱,被這麼理解,真的好土。
「不過撿的不是普通的樹枝,而是世界樹的樹枝。」景櫟用腳點了點身下的土地:「你這一路的旅行應該也知道,地脈延伸整個提瓦特,那些都是世界樹的根系,在提瓦特上所上演的一切,都會被記錄在地脈中,戴因斯雷布拾枝的過程,就是在不斷接收各種信息的過程。」
「接收了這麼多的信息,想必他的記憶已經磨損很多了。」說到這裡,景櫟環臂輕笑了一聲。
磨損,鐘離之前提起過的概念,現在景櫟也在說磨損。
熒沉眸思考。
「那哥哥和戴因斯雷布?」半晌,她接著問。
「你可以理解為,你哥哥和戴因斯雷布的關系,就是現在的你和派蒙的關系。」景櫟做了個比方。
這個比喻十分生動形像,熒瞬間就理解了:「所以戴因斯雷布是過期食品?」
「噗。」景櫟被逗笑了:「哈哈哈過期食品,熒,不愧是你,這麼說也對,他就是個過期食品哈哈哈......」
五百年的食品,早就過期了哈哈哈。
熒無奈:「別笑了。」
「我這次來,不只是為了問這些問題,還是要和你告別的。」
景櫟驚訝的咦了一聲:「你要走了?這麼快,是你哥說了什麼嗎?」
「嗯,和哥哥談了一些話。」熒點頭:「我覺得該繼續旅行了。」
「他沒說我什麼壞話吧?」景櫟懷疑的問熒。
「......」
熒忍不住笑了一下:「沒有。」
不過有一點她沒告訴景櫟,在與空談話的時候,她告知了空景櫟的來歷,當時空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十分的復雜。
空比她旅行的更早,比她更加了解這個世界,從景櫟的來歷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過空沒告訴熒他想清楚了什麼,大概也是想讓熒自己旅行過後思考答案吧。
這些熒都沒告訴景櫟,她看著景櫟,面上帶著淡淡笑意。
盡早開始繼續旅行,也不只是為了哥哥了,她也想為景櫟做些什麼。
她想了解世界的真相,想思考景櫟的未來,也想送景櫟回家,如果可以去景櫟的世界看看就更好了,她很想看看,孕育出景櫟的那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繽紛多彩。
「那就好那就好。」景櫟松了口氣。
「這次你去稻妻,我就留在璃月啦,我等你傳信,畢竟那真的太亂了。」
熒幽幽的看著景櫟:「所以我先解決亂像,等平和了你再來?」
看來她在稻妻的旅行不會普通的度過了。
「哈哈,這不是因為相信你嘛!」景櫟彎起眼睛:「
聽說那邊風景很夢幻,不過因為眼狩令和鎖國,我一直沒辦法過去。」
「熒,我相信你,你加油解決稻妻的事,我就可以去那邊玩了。」景櫟拍了拍熒的肩膀。
「......我盡量。」熒嘆了口氣。
「到時候我一定要先去神櫻樹那裡看看......」
看見景櫟開心的計劃自己的形成,熒彎了彎嘴唇,無奈的笑了。
自從那日之後,熒並沒有停留多久,很快就和南十字搭上了線,南十字頭領北鬥那邊爽快的表示願意送旅行者去稻妻。
這位北鬥大姐頭十分雷厲風行,剛答應好了旅行者,又規劃好了航線,就表示要出發了。
十分速度。
景櫟電影拍到一半,只能先去送別熒。
她原本還預計,得拍完這部電影的時間呢,沒想到這位大姐頭做事太利落,她的電影只拍到一半。
南十字船隊常年停在孤雲閣附近,很少靠近港口,景櫟送熒和派蒙到達孤雲閣的時候,南十字船隊的船員正在准備開船的東西,
那位北鬥大姐頭正豪爽的叉腰站在前面等著她們,除此之外,北鬥的身邊還站著一位浪人打扮的少年武士,正拿著葉子吹曲。
輕微柔和的曲調被風吹來,那邊的北鬥也注意到了三人的到來。
「來的很准時嘛,旅行者。」北鬥笑著說。
「久等了。」熒點頭。
「我們才不會遲到呢。」派蒙說道。
「這位是?」北鬥目光轉向景櫟。
「這是景櫟啦,我和熒的好朋友!」派蒙叉腰:「景櫟可以璃月超級超級厲害的導演哦!」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景櫟好笑:「只是一個普通的導演罷了,北鬥領隊,久仰大名,我是景櫟。」
「今天只是來送送熒和派蒙,之後一切就要拜托您了。」
「當然,雖然靠近稻妻有雷暴,但南十字常年海上生活,不會有事的。」北鬥哈哈大笑,一手拍上旁邊安靜站立的少年:「而且萬葉可以觀看天像、預判天氣,保證把旅行者安安全全的送到稻妻。」
「大姐頭。」少年武士無奈嘆氣,卻也是肯定的對景櫟和熒點頭。
「有北鬥領隊的承諾,那我就放心了。」景櫟笑著道。
她看向熒和派蒙。
「關於稻妻的旅途......我給你個關鍵詞吧。」景櫟說。
「你說。」熒開口。
「扭轉意志。」景櫟說。
熒陷入沉思。扭轉意志?扭轉的是誰的意志?
「或許到了稻妻,了解情況過後,你就可以想明白了。」
景櫟溫聲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第88章
將熒和派蒙送上船之後, 景櫟很快就回到了璃月港,繼續了自己平靜無波的日子,接著拍電影。
《重雲降妖記:阿雨篇》放映出來後,果不其然引來了眾多璃月人的關注。
暗喻太過明顯, 以至於看電影的時候, 不少人想起『仙逝』的帝君,邊看邊哭。
偶爾來看看電影的鐘離坐在電影院中, 神態淡然無波, 總是和哭的稀裡嘩啦的其余觀眾格格不入。
不過這部電影帶來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很多原本還在為帝君仙逝而難過的人很快就振作了起來,想如同電影的阿雨一樣成長, 如果仙逝的帝君得知, 也會為璃月驕傲吧。
鐘離的確很是欣慰, 對此的表現則是, 更加悠閑的塵世閑游。
自從熒和派蒙到稻妻後,景櫟這邊就沒有聽到什麼消息了, 在璃月的生活十分平靜。
仿佛這是一個十分平穩安全的世界。
景櫟偶爾和朋友出來聚一聚,一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這日, 景櫟照常出來晃悠, 結果就被叫住了。
「景櫟姑娘,有你的信!」
「我的信?」景櫟驚訝:「從哪裡來的?」
「來自稻妻的。」
稻妻!熒!
景櫟反應過來,連忙接過信, 對送信人道謝之後, 拿著信回到了家中。
既然信已經能送出來, 那想必稻妻那邊已經安穩下來了, 或許鎖國令也解除了。
景櫟拆開信封, 果不其然,是熒的信,上面還有一些派蒙的筆跡。
上面簡單的講述了一下稻妻的事,並提到那邊的事都解決了,邀請景櫟到稻妻去玩。
景櫟對此期待良久了,而且既然信都能送到,那麼通往稻妻的船大概也有了。
景櫟沒怎麼猶豫,就直接定下了去往稻妻的船票,在定好之前,還給熒寫了封回信,告訴她自己大概會到的時間,期望她們能來接自己。
反正信肯定比她先到。
將信寄出去後,景櫟再次和朋友們告別,還將電影的事務交給了這段時間培養好的管理者,無事一身輕的坐上了去往稻妻的船。
希望稻妻旅途愉快。
...
稻妻外圍的雷暴早已消失,客船平穩的駛過,順利到達了離島。
景櫟走下船,踏上島的那一刻,仿佛有一種不知名的感覺襲上心頭,仿佛是終將到達的宿命感,還是別的,這種感覺令景櫟不自覺的抬眼望向遠方高高的山峰,仿佛有奇怪的吸引力在將她引向那邊。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方向似乎是影向山......
「景櫟——」
景櫟回過神,遠遠的就看見岸邊正在努力揮手叫她的派蒙,還有一身白裙淡然站立的熒。
拋下了那個奇怪的感覺,一別三個月多,景櫟也激動的抬手揮了揮,加快步伐,終於來到了熒和派蒙的面前。
「好久不見啊,熒、派蒙!」景櫟開心道。
「是啊是啊,好久沒見到了,在稻妻可以看到熟人,真的很不錯!」派蒙用力點頭。
「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景櫟應該還沒吃飯呢。」熒開口。
「對哦!景櫟才下船肯定沒吃東西,那我們去稻妻城吃飯吧!景櫟我和你說,稻妻城有很多美食的!」派蒙眼睛亮晶晶的,一說起美食就十分精神。
景櫟含笑的聽著,偶爾應和派蒙幾聲,跟著熒帶的路,穿過紺田村,來到了稻妻城內。
眼狩令和鎖國令撤除後,稻妻明顯活躍了很多,稻妻城內的人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熒帶景櫟去了烏有亭吃飯。
景櫟看著熒欲
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熒無奈道。
「你賺大錢了嗎?」景櫟問。
「烏有亭的價錢還算可以......」熒嘆氣道。
「那就好,我還以為烏有亭和璃月的琉璃廳差不多呢。」景櫟松了口氣,她真怕熒的錢包受不住。
「老板老板,我要吃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派蒙已經興奮的跑過去點菜了。
「就算是琉璃廳我也是可以請客的好嗎。」熒虛眼。
為什麼她會給景櫟留下窮的沒摩拉的印像啊!
「別在意別在意。」景櫟哈哈一笑:「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玩游戲的時候,她的摩拉經常變成個位數,以至於看見熒,也總是覺得熒很窮。
實際都是錯覺,熒又沒有一大堆的旅伴要養,最多只養一個派蒙,沒有聖遺物、天賦、武器各種各樣的東西要升級,沒有太多地方耗費摩拉,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小富婆了。
烏有亭的菜的確好吃,不同於蒙德和璃月的稻妻口味,景櫟有些新奇,和派蒙一起將點的菜都掃蕩完全,吃的很飽。
結賬離開的時候,景櫟還能自己走,派蒙飛都飛不起來了,只能由熒抱著離開。
「那就先找地方休息一天吧,明天再出去走走。」景櫟提議:「這幾天一直在船上,終於走在地上了,得好好歇一歇。」
「好吧。」熒點頭。
於是熒抱著派蒙,帶著景櫟到達了她現在住的地方。
熒在稻妻居住的地方是社奉行那邊安排的,她幫助稻妻改變的雷電將軍的意志,解除眼狩令和鎖國令,社奉行那邊覺得幫助旅行者找個安穩居住的地方是應該的,更何況她和社奉行的白鷺公主神裡綾華是朋友,一個居住的地方,完全是個小事。
這麼想來,熒自從開始旅行後,還真沒怎麼擔心住處,在蒙德騎士團,在璃月有七星,到稻妻又有社奉行。
社奉行給熒找的房子在稻妻城內,根據熒的意願,靠近冒險家協會,方便她接任務。
隨熒來到自己的房間後,景櫟也覺得有些困倦了,說了一聲後,就關上門躺下,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中,景櫟好像做了個夢,夢中她似乎站在一處河邊,溪流中的水慢慢流淌,周圍空無一物,安靜極了,聽不見水流的聲音,也看不見水流以外的一切。
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她,聲音飄渺,不知道是誰。
「別喊了......」景櫟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無奈的揉著太陽穴。
真是的,自從到了稻妻之後,她就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景櫟嘆了口氣,看著外面天亮了,終於起床,和過來找她的熒撞上。
「你起的好早。」熒有些驚訝。
之前在蒙德和璃月,景櫟除了拍電影和工作的時候,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有些激動。」景櫟笑了笑:「今天我們去鳴神大社吧!」
「好啊。」熒不在意。稻妻的幾個島她都去過,鳴神大社的八重宮司她也認識,不管景櫟去哪裡,她都可以給景櫟帶路。
吃過了早飯後,派蒙終於醒了,來的時候還生氣兩人先吃飯不等她。
熒則是神秘微笑著,說她有留早飯。
派蒙這才消氣。
等到派蒙吃完,三人踏上了去鳴神大社的路。
「我感覺海祈島的風景更美一些。」派蒙說:「等逛完了鳴神大社,我們去海祈島吧!」
她認真的規劃行程。
熒贊同的點頭。
景櫟則是沒說話。
三人已經到達了影向山的山下,熒和派蒙轉頭看向景櫟,就見她怔愣的看著山頂,沒有
動靜。
「景櫟!」派蒙叫她。
「......啊,剛剛走神了,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景櫟回過神,微笑道。
「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派蒙嘀咕。
熒盯著景櫟,她可不像派蒙那樣簡單的就能糊弄過去。
景櫟有些失神,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她能感覺到,一切的一切,都在山頂。
「熒。」景櫟輕聲道。
「怎麼?」熒開口。終於要告知她失常的原因了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景櫟說:「如果我突然消失不見了,你不用著急,我會回來的,你只要繼續你的旅行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熒蹙眉。
「一些胡言亂語罷了。」景櫟收回看向山頂的視線,微笑道:「我們走吧,不是還要去神社嗎。」
熒盯著景櫟,滿心疑慮,可景櫟卻好像剛才什麼也沒說一樣,自然的開始上山了。
上影向山並不算太難,山下有雷種子,這也方便了來神社參拜的人,景櫟和熒還有派蒙到達山頂的時候,沒用太長的時間。
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呼喚著景櫟,景櫟望過去,大概是神櫻樹的方向。
「走吧。」景櫟叫熒和派蒙,就要過去。
「景櫟怎麼這麼急?」派蒙不解。
「我們也過去。」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連忙跟了上去。
熒帶著派蒙匆匆跟上去,就看見景櫟平靜的走到神櫻樹前,周圍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巫女和參拜者。
只有她們三個人。
不對勁。熒心道。
「景櫟!」她叫道,想讓景櫟警惕些。
結果下一刻,就看見景櫟手指觸碰到了神櫻樹。
四周的景像仿佛出現了波紋,神櫻樹綻放了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將站在樹前的纖細身影覆住。
「景櫟——」熒大喊。
光芒增大,將景櫟的身影完全遮蓋,直到熒的眼睛承受不住光芒的刺眼,下意識閉上。
待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再不見景櫟的身影。
「你還好嗎?」有巫女擔憂的過來,問熒。
「我......」熒張了張口,猛地頓住,她環視一圈,周圍有巫女解簽,還有參拜者在樹下參拜,人來人往,哪還有先前安靜的不見人影的景像。
第89章
景櫟恢復意識的時候, 發現自己站在璃月的土地上。
應該是璃月的土地吧?
景櫟不怎麼確定,因為這和她認知中的璃月地形有很大差別,但土壤和樹種, 都在提醒著她, 這的的確確是璃月。
她記得自己在碰到神櫻樹的瞬間, 那種極為熟悉的預感和力量將她包裹住,仿佛穿越了時間, 她好像看到了無數的景像從眼前掠過。
她看到盛放的花朵慢慢縮小,最後變為了種子, 她看到高高的山峰漸漸矮小,直至成為一個土包,她看到時間在倒退, 年老的人逐漸年輕,年少的人回到胎中,她徘徊在流淌倒退的時間裡,感受著那奇妙的時間力量, 沉浸其中。
等待一切平息,她睜開眼, 就已經站在了這裡。
「是過去的璃月嗎?」景櫟喃喃:「是什麼時間?」
感知中, 不遠處仿佛有兩道強大的力量在打鬥。
景櫟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實力, 覺得還是別過去了。
然而她剛這麼想, 就感覺到那兩股力量在迅速向著這邊前進。
視線內已經可以看見那兩股力量的主人。
天上都下起了冰冷的雨水, 隨著那兩人的靠近,有無邊的洪水淹沒而來。
景櫟也終於看到了那兩人的模樣。
那大概是兩位魔神,一男一女, 女魔神很是狼狽, 正一邊逃離, 一邊躲避男魔神的攻擊。
景櫟下意識的抬手,就感覺身體一輕,飄了起來。
怎麼回事?
景櫟十分驚訝,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會飛了?
她低頭看著已經淹沒了腳下土地的洪水,她因為飛了起來,未被洪水淹沒。
這是......
景櫟看著還在打鬥中的兩個魔神,心中有了些許猜測,將目光對准了明顯是帶來洪水的男魔神,抬起手掌,輕輕一握。
下一刻,凝聚的寒冰迅速冰凍住男魔神的身體,四下變得冰冷起來,因為男魔神的被制住,下方湍急的洪水停了下來,在慢慢的消逝。
景櫟十分震驚。
天!她這麼強的麼!
這是不是哪裡不對。
「多謝相救......」那位女魔神平復呼吸,看著景櫟的目光復雜。
景櫟沉默,她松開手,那個被冰凍住了的魔神瞬間掉落在地,洪水退去。
有記載,歸離原古時曾被洪水淹沒,那麼這個女魔神......
「歸終?」景櫟開口。
女魔神含笑點頭,她看著景櫟,目光不帶惡意,也不帶好奇,十分平靜,仿佛對於她出現在此地是意料之中。
「謝謝你救了我。」歸終溫聲道:「你的身上有極為明顯的時間力量。」她仿佛察覺到了景櫟的疑惑,溫柔的為她解釋。
景櫟恍然。
或許對於歸終來說,這的確不需要驚訝,她是一位十分富有智慧的魔神。
「是這樣。」景櫟喃喃,忽的又察覺到,有另外兩道力量在向這邊趕來。
其中一道力量......十分熟悉。
景櫟看向那邊,驚訝的睜大眼睛。
是帝君!
魔神戰爭時期的帝君!
她看到身著白袍的俊美魔神趕來,在他身邊的是不認識的人,不屬於魔神的氣息......倒像是元素創生的生物。
是帝君和若陀龍王。
景櫟盯著到來的二人,心中肯定。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景櫟察覺到了,她在這個時代所待的時間到了。
「你的身上......有我的氣息。」摩拉克斯看著景櫟,聲音沉穩,是景櫟
極為熟悉的音色。
「帝君——再見啦——」感受到再次被那股熟悉的時間力量包裹,景櫟抬手衝著摩拉克斯揮了揮,笑著喊道。
話落,這個時代再無她存在的痕跡。
「是她救了我。」歸終輕聲道,說著,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似乎是從未來而來。」
「摩拉克斯,那個小姑娘,是你的信徒吧。」若陀摸了摸下巴,轉頭對著摩拉克斯道。
摩拉克斯沒說話,他還望著景櫟離開的那個地方。
他能感覺到,少女身上縈繞著的時間之力,但感受更為清晰的,是那個少女身上的,他自己的力量。
那代表著,未來的他與少女必定會產生交集。
還是不得了的交集。
「走吧。」他轉身:「奧賽爾淹沒歸離集,我們該商討對付他的辦法了。」
歸終和若陀對視一眼,均是若有所思的看戲表情。
摩拉克斯未來,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不然怎麼解釋那個小姑娘身上的,摩拉克斯的氣息。
有趣有趣,那個比石頭還石頭的魔神,也會生出感情嗎?
不過小姑娘的出現,也令三人意識到了什麼。
在未來,摩拉克斯成為了這場魔神戰爭的勝者。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
平穩落於地面的時候,面前是一道迅疾的箭矢,直直的衝著她的心口而來。
景櫟驚得身上力量全開,一瞬間將疾馳而來的箭矢冰凍住,箭矢落地,危機解除。
景櫟松了口氣。
她這才發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高塔之上,正前方是正在倒地的是一個白色長袍的魔神,身上逸散碎裂的暴風,看他的樣子,怕是馬上就要消散了。
「你......你是?」
身後傳來驚訝的聲音。
景櫟轉過頭,就看到自己身後正站著幾個拿著武器的人,精靈、吟游詩人、騎士......
都在驚訝的看著她。
她所站立的位置,正正好好是那位少年吟游詩人的正前方,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在這裡,那道箭矢是會一把穿透那個少年吟游詩人的,也就是說,她的出現,救了那個少年一命。
景櫟默然的看了一眼身前正在消散的魔神,又看了看驚訝的看著她的幾人。
尤其是那個十分熟悉的風精靈。
「......」
這不就是高塔潰敗、少年將死的那個時期嗎?!
「你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呢。」與時間聯系甚廣的風精靈最先察覺到景櫟的不對勁,細細的聲音帶著恍然:「所以,你是來自未來嗎?」
「未來而來?小精靈,希望你沒信口胡言。」紅發騎士注視著景櫟,對風精靈道。
又來了,那個力量。
景櫟察覺自己又要離開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就是所謂的時間之力了吧。
「再見啦,還有,溫迪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她可是救下了少年呢!
不過再一次經歷這些,景櫟已經可以十分平靜的與他們告別了。
話音落下,時間的力量再次將她帶走。
「她剛剛是在叫你麼?」少年遲疑的轉頭看向風精靈。
溫迪是他對風精靈的稱呼,也是風精靈的名字。
「大概......我真的要感謝她吧。」風精靈細小的聲音帶著笑,他看著少年。
風精靈是明白的,如果剛才的那一瞬間,景櫟沒有出現,那麼那一箭就會射中少年,而景櫟的出現,則是阻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真的太好了。
...
景
櫟站在借景之館中,看著純白如紙的少年在靜靜沉睡。
她蹲下身,手指拂過少年的眼睛,他仿佛被喚醒一般,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的目光迷茫,帶著純真的無瑕,潔白而明亮,令景櫟忍不住心中酸楚。
她停留在這個時代的時間不多,也幫不了他。
傾奇者所經歷的苦難太多太多,她無法一直幫助他。
「你......是誰......」少年張了張嘴,目光帶著純然的疑問,在剛蘇醒的這個時間,他還純白的如同一張白紙,沒有染上任何色彩。
「我......叫景櫟。」景櫟抬手,手指觸碰到他的臉頰,紫色的碎發摩擦過她的指尖,是如此柔軟。
「你會覺得我自作主張嗎?」景櫟低聲喃喃。
少年困惑的歪頭。
她想幫助他,她想為他做些什麼,她希望他可以自在,不遭受任何痛苦與為難。
人的一切為難、後悔和痛苦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怨恨,那麼她希望他不會經歷未來的一切,他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她已經可以感受並操控體內的那股力量了,或許等她在時間的旅行中越走越多,那麼她也會越來越對這股力量得心應手。
不過現在......足夠了。
「我給你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從今往後,你將不再受命運的洪流所影響,你的命之座將高於神座之上,無拘無束,無所顧忌,超脫於世。」
景櫟注視著眼前白紙時期的散兵,緩緩抬手:「你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來吧,超越者。」
在他的手放上她手的瞬間,無形的力量充斥整個借景之館,她感覺體內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湧入眼前傾奇者的體內,她在幾次時間旅行中所積攢的力量,全部送給了他。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在體內的力量終於耗盡的那一刻,另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包裹住她,帶她離開了這裡。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沒想到,你會這般偏愛那個孩子。」
輕柔的女聲帶著無奈,景櫟睜開眼,看到了奇妙的景像。
她站立在巨樹的頂端,樹葉蔥蔥郁郁,遮擋了整個世界,放眼望去,幾乎看不見樹葉之下的景像,仿佛整個世界的天空都被這棵樹遮蓋,樹葉繁茂,如若從樹下看去,或者會像數顆星星吧。
「這裡是世界樹的頂端。」
那道聲音在溫聲為她解釋。
景櫟轉過頭,看到了將她帶來這裡的人。
第90章
「你是......時間執政伊斯塔露。」景櫟說。
眼前的女人身著白衣, 身後張起巨大的白羽翅膀,面上是淡淡的笑意。
景櫟從沒見過她,但卻如此肯定以及確定, 她就是時間執政, 伊斯塔露。
女人笑了:「是我。」
「他們也叫你千風與日月之度量。」景櫟說。
「然而實際上,我只是一個影子。」伊斯塔露輕聲說:「無論何種名號,再如何奇異或偉大, 都沒有任何意義。」
景櫟沉默了。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景櫟說:「但現在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你可以慢慢整理思緒, 我都會為你解答的。」伊斯塔露笑著說:「已經體會過時間力量的你,應該會明白的。」
「我們的時間,十分足夠。」
景櫟閉眼整理了一遍腦中的疑問, 在這期間, 伊斯塔露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等待她。
「其實至今為止,雖然總是有很多疑惑,但我也能猜到一些。」景櫟說:「鐘離先生他們說的話雖然謎語人, 我也能隱約猜到,自己會回到過去。」
伊斯塔露微笑。
「所以,為什麼是我?」景櫟問。
「你想過沒有, 為什麼你得到神之眼後, 會一直在增強力量,而其他人不會。」伊斯塔露說。
「我想過,但我不清楚。」
「因為你來自高維度。」伊斯塔露轉過身,抬起手掌,觸碰到上方,可以看到她手所置之處, 有一道透明的薄膜。
景櫟也看過去, 猜測那或許是世界泡之類的東西。
「高維度之所以是高維度, 那是因為一旦高維度之人落於低緯度的世界,且得到了低緯度的力量,那麼高維度之人的身體素質與力量就會不斷上升,自動自覺的提升到強力的水平。」伊斯塔露說。
景櫟恍然:「怪不得我的力量一直在提升。」
即使不去管,也不鍛煉,力量也在自動自覺的提高。
「而我的力量,也只有高維度之人可以承受。」伊斯塔露轉頭,看向景櫟。
「什麼意思?」景櫟疑惑的問道。
「我快要消散了。」伊斯塔露的聲音十分平靜,甚至還帶著絲絲笑意。
景櫟驚訝的睜大眼睛。
「在新神登位之前,時間的力量不能消散。」伊斯塔露嘆氣:「但是我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在那之前,我需要將我的力量傳下去。」
「原本我很發愁的,畢竟提瓦特的人無法承受我的時間力量,我無法將力量傳給任何人。」伊斯塔露笑了起來:「但是你來了,問題迎刃而解,高維度之人,一定可以承受時間之力。」
「所以你選擇了我。」景櫟說:「只要我來到提瓦特,就注定會回到過去。」
「沒錯。」伊斯塔露點頭。
「為什麼需要新神登位?」景櫟問。
「因為這個世界,快要堅持不住了呀。」伊斯塔露抬手牽起景櫟,帶著她向前走。
「你看到了嗎?這些樹葉都枯萎了。」伊斯塔露帶著她,邊走邊說。
從樹的頂端向下,又來到了樹干處。
「樹的表層也有灼燒的痕跡。」景櫟盯著樹皮,輕聲說。
「只有新神的到來,才可以拯救這個世界。」伊斯塔露手指撫摸樹木:「不過這些事,目前你還無需了解太多,等到達天空島後,會有人為你解答的。」
聽到這裡,景櫟咽下了欲提問的話。
「但是既然我注定會回到過去,為什麼沒有人記得我?」景櫟不解:「我已經在過去見過鐘離先生和溫迪了,但是他們沒有對我的記憶。」
「
那些模糊不清的話,他們似乎知道我會回到過去,但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我。」景櫟想著這些,努力描述。
准確的說,她剛來到提瓦特的時候,鐘離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她,那種陌生的目光是做不得假的。
「除了散兵。」景櫟說:「只有散兵是清楚的記得我,在他的記憶力,我是的確存在的,我不明白......」
她的描述逐漸混亂:「既然我曾回到過去,與那麼多人產生交集,為什麼只有散兵記得我?」
但是伊斯塔露卻聽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輕笑著回答她:「因為你呀!」
「我?」景櫟指著自己。
「你將自己的力量送給了他,並將他的命之座懸於高天之上,比神之座還要高,這已經超脫了世界,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法則已經無法束縛他了,所以他會記得你。」伊斯塔露說。
景櫟怔愣:「原來......是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
他的的確確的,超脫了這個世界,是真正的超越者。
「最後一個問題。」景櫟平息了自己的心情,鄭重的問。
「我是怎麼來的?」
這是最為主要的問題,而景櫟將它放到了最後。
「哎呀,你問到了我無法回答的問題了呢。」伊斯塔露表情無奈。
「你不是說,都可以回答的嗎?」景櫟蹙眉。
伊斯塔露搖頭:「但這個問題在於你。」
「我?」
「這是你的選擇,需要你自己去探究。」伊斯塔露說。
景櫟疑惑。
「或許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伊斯塔露溫柔道。
景櫟剛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被伊斯塔露的力量包裹,在時間的力量下,來到了所到之地。
景櫟站在腳下的草地上,看著不遠處的七天神像,又看了看七天神像另一邊的丘丘人。
一種熟悉感蔓延上心頭。
這個地方......
景櫟視線緩緩移動,落在了七天神像和丘丘人中間的地方。
這不是她剛來提瓦特的地方嗎!
難不成,伊斯塔露讓她看的,是看她如何來的提瓦特麼?
想到這個可能,景櫟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她是如何來到提瓦特的,這個謎團,終於要解開了嗎?
對了,她得隱藏好自己。
想到這裡,景櫟連忙找了個草叢躲了起來,然後就目不轉睛的盯著過去的她即將出現的地點。
來了。
景櫟感覺到了空間的波動。
視線之內,她看到了那個地方破開一道空間,她能感覺到一股詭異的熟悉力量。
她看到一人抱著她出現在了那裡。
那個人將她輕柔的放在地上,注視躺在那裡的她片刻,然後悄無聲息的再次開辟空間,離開了這裡。
景櫟卻覺得渾身發冷,她呆愣在了原地,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怎麼會是這個人......
時間的力量再次將她包裹,將她重新帶回伊斯塔露面前。
「你看到了嗎?」伊斯塔露溫柔的問景櫟。
景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早該想到的......
可以穿梭於世界之中,將她從故鄉帶到提瓦特的那個人。
第91章
「是熒......」景櫟低聲說:「是熒將我帶來的提瓦特。」
她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切。
白裙的少女抱著她, 將她放在了她初來提瓦特的地方。
那可不是無意的,而是有意將她帶過來的。
「是......未來的熒?」景櫟捂著腦袋:「是未來的熒將我帶來的,為什麼......」
伊斯塔露溫柔的注視著她, 沉默不語。
景櫟逐漸冷靜下來:「也需要未來的我自己探究嗎?」
伊斯塔露溫聲道:「別著急,一切總會清楚的。」
景櫟沉默。
她看著伊斯塔露, 卻見伊斯塔露的身體已經有些透明了。
「你......」
「呀,看來我快消失了。」伊斯塔露抬手看了看自己, 聲音毫不意外,隨後看向景櫟,笑眯眯的:「來, 景櫟,該告別了。」
「你不是說,還有很多時間嗎?」景櫟有些不知所措,她即將親眼見證一名神明的消失, 這令她很是驚慌。
「大概因為,我剛剛動用了力量吧。」伊斯塔露十分平靜。
景櫟十分惶恐。
所以,是因為自己?
「別露出這副表情啊。」伊斯塔露笑了:「這是早晚的事, 在消失之前, 可以為你做些什麼, 也算是不辜負我自己了。」
她抬起了手,伸向景櫟:「來。」
景櫟的心情十分復雜,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將手搭在伊斯塔露的手心上。
她能感覺到伊斯塔露的力量在傳給她。
力量是溫暖的,如同伊斯塔露這個神一般, 令景櫟突然有些眼眶發酸。
她感受著湧入的力量, 視線範圍內, 可以看到伊斯塔露的身形漸漸透明。
「我......該怎麼辦?」景櫟著急的問。
「相信你自己吧。」伊斯塔露的聲音已經模糊了, 仍帶著細微的笑意:「你一直以來都做的很好,不是麼。」
尾音一點點消逝,如同身前破碎的身影,恍然之間,仿佛伊斯塔露從未存在過。
景櫟的手沒有搭住的地方,沉沉的落了下來,這代表著伊斯塔露徹底的消失了。
她抬手,手心處,只剩下一顆種子。
景櫟迷茫的立在世界樹的頂端。
「我該做什麼?」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力量,她努力冷靜下來。
對,現在的她雖說得到了時間的力量,但還不夠,她要徹底熟悉這股力量。
時間的力量該如何熟悉呢?
在時間的旅行中。
景櫟生澀的運轉體內的力量,她要回到什麼時候?
...
景櫟再次站在了過去璃月的土地上。
她回想了一下,對了,還有一個地方沒去呢。
這是五百年前的璃月,她再次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那顆可以吸收業障的黑樹所在地。
啊......
沒有。
景櫟看著光禿禿的地面。
這個時候,那顆樹還未種下呢。
想到這裡,景櫟蹲了下來,將伊斯塔露離開前留下的那顆種子拿出,輕柔的種在了土地裡。
站起身來,景櫟催動體內的力量釋放,將種子的時間加速。
黑色的芽生長了出來,隨著她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越長越高,逐漸成為高達的黑樹。
直到黑樹高聳入雲,參天而立。
景櫟停止了力量的釋放,抬頭看著衝天的黑樹。
原來如此。
這棵樹,就是她種下來
的。
為了幫助夜叉吸收業障,原來早就注定了。
景櫟離開了這裡。
循著冥冥之中的預感。
她找到即將瘋狂的火夜叉,又找到自相殘殺的岩夜叉和水夜叉,之後又將被業障侵蝕的雷夜叉引入黑樹所在。
昏迷的四個夜叉倒在黑樹前,景櫟想了想,施展力量將四個夜叉包裹起來,將他們埋在了黑樹的樹根下。
「加油恢復,五百年後我再來找你們。」景櫟笑眯眯的說道。
盡管四個夜叉聽不到她的話,也無法對她將他們埋了這件事發出吐槽。
接下來還有什麼呢......
景櫟思考片刻,又去了南天門,找到了若陀被封印的地方。
她的到來驚醒了沉睡的巨龍。
在巨龍要攻擊她之前,她連忙甩出自己的力量,將若陀的時間迅速倒退。
她看到若陀的眼睛逐漸從猩紅的狂躁,變為了迷茫的清醒。
「是你......」若陀的聲音低沉,已然從磨損的瘋狂中清醒。
他還記得景櫟。
「大概能再堅持一千多年,你可以從封印中出來了。」景櫟說:「之後......就看新神何時能誕生了。」
「或許你可以去層岩巨淵。」景櫟提議:「現在帝君沒在璃月,那邊的形勢不太好。」
這個時候帝君大概正在坎瑞亞,在璃月游走的日子裡,景櫟可以看到魔物肆虐,千岩軍那邊應該正將肆虐的怪物引入層岩巨淵,准備同歸於盡。
不過有清醒的若陀在,一切應該都不是問題了。
「......我知道了,多謝。」若陀神色復雜道。
景櫟很快的離開了。
離開了璃月,景櫟再次發動了自己的力量,游走在時間的旅行之中。
時間中的旅行很是奇妙,她將璃月過去的仙人救起。
又將生機給了將要隕落的雷電真,也將狐齋宮、虎千代、笹百合等人留在了人間......
她又到了蒙德,在怪物蔓延之地,為戰隕的騎士祝福。
......
時間旅行太久了。
她走遍了提瓦特的每一個角落,在過去的時間裡拯救無數的遺憾。
她踏過燼寂海,越過鯨淵,沉過弱水,走過炎光,到過無數險地。
在時間旅行的最後時刻,她再次站到了世界樹的頂端。
見到了早已停留在這裡的七位神明。
「你們早知我會回到過去,回去拯救一切?」景櫟問。
「時間執政受世界規則束縛,只能引導,無法做太多改變過去的事。」她最為熟悉的岩神,鐘離負手為他解釋。
「而你來自高維度,世界規則無法束縛你,你可以回溯過去,拯救那些苦難。」
溫迪溫柔開口:「存活於世,不管是人還是神,總會有所遺憾,而你的到來可以幫我們彌補遺憾,我們都在等待你的幫助。」
「彌補過去,創造未來,只差最後一步了。」至冬女皇雙手交叉在腹部,面容柔和,仿佛放下了一直以來的重擔,用輕松的語調說話。
「景櫟。」雷神看著她,鄭重道:「謝謝你救下了她,救下了她們。」
「我的正義,終於可以實現了嗎......」水神幽幽的注視著世界。
「我已經得到了那個答案,景櫟,你是沙中的淨水,林中的種子,感謝你的幫助。」小草神笑著彎起眼睛。
「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吧?我已經等不及了。」火神說。
景櫟注視著他們,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最後,只是展露出一個微笑。
時間回到了原點,她站在了蒙德的風神神像廣場上。
除了七神之外,她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一些陌生的面容。
下一刻,她的表情震驚起來。
「什麼?!攻打天理??」
什麼情況,她記得自己就時間旅行的一次,怎麼一回來,就攻打天理了??
她走了那麼久嗎??
第92章
鐘離負手而立, 溫聲為她解釋:「你在時間旅行中,原本的時間也在不斷推進,我們去找你的時候, 旅者已經走完了全部的旅程,只差最後一程。」他指的是七神與景櫟的見面。
「一切總該有個終結。」熒走上前,輕聲說道。
在景櫟時間旅行的之間,熒也走完了自己的旅程,在最後, 她必須登上天空島, 去見天理。
派蒙第一次如此安靜,她安靜的注視著熒, 像是等待著什麼。
溫迪笑著彈奏起了手中的豎琴, 他旁邊的少年溫和道:「為自由而歌。」
語罷, 風神像的腳下升起猛烈的風,通往天空島的路,打開了。
熒展開了翅膀,順著風的方向, 率先前往了天空島。
「走嘍~」溫迪笑起來, 隨風而起。
七神各自根據自己的力量, 向著天空飛了起來。
不如說, 這個風場目前只是起到一個引路的作用。
景櫟沉默著使力量附上腳下,慢吞吞的跟著飛起來。
話說回來,她總感覺忘記了什麼。
景櫟皺眉思索片刻,很快就放過了自己。
算了,沒想起來, 應該不怎麼重要。
還是先去天空島再說吧。
早已做好准備的七神與還活著的魔神們站在了天空島的地面上。
在眾人的對面, 正站立著金發少年率領的深淵一行。
每個人將刀刃對准天空島都各有目的, 可是目前,目標是相同的。
或許在深淵王子看來,等他打完天空島,下一個對准的目標就是神明。
至少目前還可以和平相處。
空的目光對准熒旁邊的派蒙:「你還要帶著這個東西多久?」
他的視線是不加以掩飾的冷意森寒。
景櫟蹙眉盯著派蒙,又看了看空面容上不耐的神情,最後是熒沉默不語的樣子。
所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景櫟想起了故鄉關於這個游戲的一種說法。
想到這裡,景櫟驚訝的睜大眼睛。
不會吧?不會那個派蒙天理論是真的吧?
別了吧?她剛拯救那麼多的遺憾,還以為結局可以he,如果派蒙天理論是真的,那怎麼he?
但很可惜,熒的話語打破了她微弱的希望。
「再走完這最後一程吧。」熒輕聲道。
她轉頭看派蒙,派蒙也看著她,兩人對視著,千言萬語化作一個默契的笑。
「世上最好的向導,再陪我走完最後一程吧。」熒溫柔道。
「......好,派蒙會為你帶路的!」派蒙用力點頭。
天空島的大門敞開,從內走出一名紅發的騎士。
紅發騎士笑著開口:「來吧,等你們很久了。」
「溫妮莎......」溫迪溫柔道:「好久不見。」
紅發騎士,也就是溫妮莎笑著點頭:「好久不見,溫迪。」
她化作振翅的鷹,帶領著眾人進入天空島的大門,衝向天理的神座。
在進入天空島,站在神座前的那一刻,空和熒再次見到了當初攔截住他們離開的神明。
「天理的維系者。」空冷聲道。
「原來,你一直在天空島。」熒說。
「是我。」天理維系者昂起下巴,一如既往的高傲:「人之子,新的時之沙,還有塵世的執政,你們來了。」
「既然我們已經到達了這裡,總該告訴我們一切了吧?」溫迪注視著天理維系者,說。
他們所求的,不只是為了攻打天理,更是為了得知世界的真相。
「你們早就知
道了,不是麼。」天理維系者冷淡道:「天理就是原初之人法涅斯,祂創造這個世界時並未劈開蛋殼,所以這個世界被護在祂的規則之下,長久的發展下來,祂已經無法繼續維系規則了。」
「世界規則下,聖遺物的本質就是世界的本質,天理代表了理之冠,伊斯塔露代表了時之沙,花神代表了生之花,我代表了空之杯,而深淵,代表了死之羽。」
「這就是法涅斯和祂的四個影子,代表了世界的本質。」
「天理真身不在,而我作為影子之一,一直在維系天理規則。」
所以,稱為天理維系者。
「原來是這樣......」景櫟恍然,這就是當時伊斯塔露對她說的,到了天空島,自會有人為她解釋。
「還有呢?」熒問道。
「還有......」天理維系者欲要接著說,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剩下的,我來說吧。」派蒙向前飄去,說話道。
「終於停止你那可笑的偽裝了嗎,天理。」空一臉冷漠。
天理就是法涅斯,法涅斯也是派蒙。
這是一個確定的事實。
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
怕是在踏上天空島的那一刻,派蒙就恢復了全部的記憶。
沒錯,恢復記憶。
「當初分出四個影子後,我以為可以保護好這個世界。」派蒙身軀逐漸變大,一點點的,從一個會飛的小不點,變成了正常人的大小。
「但是我高估自己了。」天理說:「可是沒有任何辦法,在那之後,我已經沒有力量開辟世界了,唯有新神的誕生才可以拯救這個世界。」
「但天空島卻散出關於神之眼的謠言,令他們無法成神。」熒指出。
「因為他們處於世界中,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一員。」天理說。
「和我一樣嗎?所謂的新神,必須是世界外的力量?」景櫟想起了當時伊斯塔露的話,反應過來,問道。
天理點了點頭:「沒錯。」
「所以天空島散布關於神之眼的謠言,令人無法成神,我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自星海而來的兩個旅者。」天理說。
「只有新神的誕生才可以拯救這個世界。」她又強調了一遍。
「......深淵代表了什麼?」空沉默良久,澀然開口。他不是傻子,話說到這裡,已然明白了一切。
只差最後一個缺口。
天理展露出笑意:「想要新神誕生,只有推翻上一位神之座。」
「深淵可以殺死我。」她直白道。
空的臉色白了下來:「為什麼......不、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如果事情如他所想,那麼坎瑞亞就是個笑話,他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一切,都是個笑話。
「你引導深淵王子掌握深淵,並以坎瑞亞為餌,希望他殺死你。」沉默了很久的鐘離緩緩開口:「而真身化作派蒙,引導另一位旅者一點點探索世界真相,直至登上神之座,以此來拯救這個世界。」
天理贊許的點頭:「這就是真相。」
「來吧,上前來。」她張開手,微笑道:「然後,殺了我。」
「哥哥......」熒擔心的看向臉色蒼白的空。
空又如何能接受呢?坎瑞亞的一切,在天理的真相下,如此微小,仿佛人類一直以來的掙扎都像笑話。
「天理......」他目視著上方的天理,神情冰冷:「所以你讓我殺你,既能拯救世界,又可以令我報復。」
天理笑而不語。
「他看起來快瘋了。」景櫟輕聲說。
「或許完成哥哥一直以來的願望,就可以放下......」熒
目露難過。
這對她又何嘗不殘忍呢,至親的哥哥,與同行良久的旅伴,熒垂下頭,十分頹然。
她感覺到景櫟安撫的將她攬至懷中。
「償還一切吧!」空舉起手中的劍,咬牙刺向上方的天理。
而天理毫不閃躲,感受著深淵力量的逐漸接近,面帶微笑的閉上眼睛,張開手,感受著深淵的力量將她的存在一點點侵蝕。
直至抹去。
在最後的那一刻,她將一團力量推出,將這力量送入了熒的體內。
「熒......再見啦。」她溫柔道:「祝賀你,旅途結束了......」
「派蒙......」感受著體內的力量,熒用力閉了閉眼。
旅伴,再見了。
熒舉起自己的劍,身後的翅膀變為了最初的樣子,她扇動翅膀,用力飛了起來。
「創造世界,拯救世界。」天理維系者說:「前提就是,劈開蛋殼。」
現在,熒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沉重的力量逸散開來,傳遍整個世界。
那一刻,不論是提瓦特上的居民,還是停留在天空島上的眾人,紛紛感覺身上一輕,仿佛一直以來的束縛消失不見。
規則斬落,只余輕快的一切。
高高的天際之上,傳來熒清冷的聲音。
「自今日起,提瓦特為人所居......神明居於天空島,不得干涉人類發展。」
景櫟驚嘆,這下子,提瓦特徹底沒有神跡了,或許不知道多少年後,人類會忘記神明曾存在過。
不過......
景櫟看到冰神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冰冷,重新變回原來的溫柔憐愛。
溫迪對少年說:「從現在開始,人類自由啦。」
「人之興衰,當歸還於人類自己。」鐘離贊同道。
「人類的願望,已經可以自己實現了,影。」雷電真溫柔道。
雷電影:「......嗯。」
小草神閉眼,帶著期待的笑:「終於到這一天了。」
天空島上的風輕微柔和,仿佛是神明一直以來的期許。
「我所愛著的人們啊。」
「願你們的心永遠清澈。」
「願世界與人共處。」
「這是獨屬於人的歡欣......」
景櫟仰頭。
一切結束了,她可以回家了吧?
第93章
在離別的那日, 景櫟和熒還有空一起,拜別了在提瓦特所熟識的人們。
新神開辟了世界, 世界獲得了新生。
現如今的提瓦特已經不再需要神明了, 他們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一路順風,風會永遠祝福你們。」溫迪眨眼。
「現在的提瓦特已經不需要神明了,或許我可以去其他世界塵游一番。」鐘離認真考慮這件事。
現如今剩余的神明, 要麼離開了這個世界,到別的世界游歷, 要麼居於天空島沉睡, 永遠不入提瓦特。
鐘離沒興趣一直居住在天空島,他更喜歡塵世閑游的生活, 既然如此, 只能考慮去別的世界游歷了。
「老爺子,別忘了我啊。」溫迪舉手:「我要嘗嘗其他世界的酒!」
天空島空無一物,品嘗不到美酒, 溫迪實在是受不了。
果然還是去別的世界嘗嘗各種美酒吧!
「哈哈......」景櫟干笑:「你們想法獨特啊。」
其他神明去別的世界是為了游歷, 只有這兩個,一個為了閑游, 一個為了喝酒......
「走了。」穿越世界的力量已經蓄勢待發, 空轉過頭, 淡淡的叫了景櫟一聲。
深淵的力量與天理共同消逝, 一切結束之後,他還要接著旅行。
「景櫟——」熒抬手揮舞, 也在叫景櫟。
快要離開了。
「來啦——」景櫟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著鐘離道:「對了帝君, 拜托你轉告魈一聲, 去上次的黑樹那裡,樹根底下有驚喜。」
「哦?」鐘離深思:「那棵樹......」
「走啦。」景櫟笑著彎起眼睛,轉身向著熒和空跑去。
她要回故鄉了。
沒有了天理的束縛,穿梭世界已經很簡單了,熒和空對此十分熟練,為了不在星海中失散,兩個人一人抓住景櫟的一只手。
隨著空和熒力量的凝聚,向前邁步。
像是穿過了一道透明的氣泡,鳥語花香變為了靜謐的星海,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三人就已經離開了提瓦特,站立在星海之中。
四周是不同於提瓦特的翠綠繁蔭,無邊無際的宇宙寬廣,星星彙聚為海洋,在星河之中熠熠發亮,浩瀚而神秘的宇宙,是旅者誕生之地,也是空和熒最為熟悉的地方。
「所以你們怎麼送我回去?」景櫟收回看星海的視線,轉過頭問。
「哥哥有想法嗎?」熒轉頭問空。
空摸著下巴,打量著景櫟,給出建議:「你可以感覺一下。」
景櫟:「?」
熒像是明白了什麼,給景櫟解釋:「即使你離開故鄉,但站在星海之中,還是可以隱約感到故鄉的呼喚,你可以試試。」
「是麼?」景櫟遲疑的試著閉上眼睛,感受星海中的力量。
四周靜寂,星海的空茫中,她仿佛感受到左方有一道溫柔的呼喚之音,那並非耳朵所能聽到的聲音,而是自心而起的溫暖力量,令她無比確信,就是那個方向。
景櫟可以感受到內心的親近,對於那道力量,那個方向。
那個......就是她故鄉的方向。
景櫟睜開眼:「我感受到了。」
她連忙給雙子指出路線。
「既然如此,出發吧。」空點頭。
雙子牽住景櫟的手,帶著她在星海中行走,向著她故鄉的方向前往。
越走越近,景櫟已經可以不刻意去感受,也可以明確方向了。
「就是這裡麼?」熒注視著眼前的世界,笑著轉頭看景櫟。
卻見景櫟注視著藍色
的世界,已然淚流滿面。
熒和空對視一眼,沉默了,沒有打擾景櫟。
「就是這裡。」景櫟用力點頭:「這就是......我的故鄉。」
「那走嘍,帶你回家。」熒握緊景櫟的手,向前而去。
世界並未拒絕他們的進入,反而在三人上前時,溫柔的為他們引路。
景櫟忍不住想笑,有十分想哭。
這種感覺,就像是歸家的孩子帶著朋友來家裡游玩,母親十分歡迎的樣子。
熒和空對此有些驚奇,這是第一次到一個世界如此的順利。
以往穿梭世界,不管世界屏障是脆弱還是堅固,世界歡不歡迎外來者,進入世界泡都會有一定程度的阻礙。
而這個世界不會,反而十分輕松就進來了。
空恍然明白什麼,轉過頭復雜的看了一眼景櫟。
因為是被景櫟邀請的原因嗎?
這個世界對於離鄉的孩子很溫柔啊。
「找到啦!」景櫟叫道。
進入世界所落下的地點正位於一個小巷中,四周沒人經過,景櫟辨認了一下地點,確認了這就是自家附近。
景櫟帶著雙子,順著記憶中的路,回到了家。
考上大學後,她就從家中搬了出來,父母為她在學校附近買了一棟房子,也就是說,她突然到達提瓦特,距離到現在,可能父母都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世界間的流速不同,景櫟由衷的希望還沒開學。
「你確定這是你家嗎?只有你一個人住?」空皺眉問道。
景櫟一愣:「確定啊。」這個房子就是專門為她買的,當然只有她一個人住,父母有自己住的地方。
「我可以感覺到,你家裡有人。」空說。
景櫟怔愣。
她回頭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熒,像是想到了什麼,手中力量隱現,直接穿過房門,來到了臥室之中。
這是......
景櫟注視著躺在床上睡覺的人,只覺得整個人都驚住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明白伊斯塔露那時對她說的話了,她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未來的她所做的選擇。
隨後趕來的熒和空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下意識的看向景櫟。
「......兩個你?」熒喃喃。
「准確的說,那是過去的我。」景櫟冷靜下來,忍不住苦笑:「熒,我大概還要拜托你一件事。」
為了時間閉環,為了起始可以和結果串聯,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過去的你?也就是未到提瓦特的你?你要把過去的你送到提瓦特?」空環臂沉思。
熒回想起當初景櫟和她坦白的事,那時她還有所疑慮,畢竟世界穿梭唯有旅者可以做到,沒道理景櫟不知不覺就到了提瓦特。
而現在,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釋,是未來的熒將景櫟帶到提瓦特,這才有了景櫟後來所經歷的一切。
因果循環,從哪裡開始了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完成這個閉環。
「我明白了。」熒上前,注視著還在睡覺中的過去的景櫟,有些擔心會吵醒她,於是略施法術,令她沉沉的睡去。
熒將她抱了起來。
「走吧,去提瓦特。」
帶著過去的景櫟,他們再次穿過了星海,來到了當初景櫟剛醒時所到達的地方。
這個時間點是景櫟所定位的,也就是她初到提瓦特的時間點。
作為開辟新世界的神,提瓦特已經不會阻礙熒的到來,順利張開一道空間縫隙,熒抱著過去的景櫟,將她輕柔的放在了草地上。
而此時,還在空間縫隙中的景
櫟敏銳的察覺到不遠處的草叢傳來一聲不穩的呼吸。
是那裡啊。
景櫟了然,那個草叢正是她得知真相的地方。
熒回到了星海之中,空間縫隙消失不見,三人沉默的再次回到了景櫟的家。
這次,應該都結束了吧。
景櫟漫無目的的想著。
一切的一切都串聯在了一起,原來她所經歷的,都是未來的她所做的。
不過提瓦特的這場經歷,也是一次不錯的旅行嘛!
景櫟很快調整好了心情,給父母打去了電話。
太久沒聽到父母的聲音了,真是十分想念啊。
「喂?閨女?怎麼突然打電話了?」電話那頭是景爸的聲音。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們了。」景櫟笑著說。
她才剛說完,就聽到那頭傳來景媽的喊聲:「老景!水開了!快下羊肉啊——」
「哎來了來了。」景爸喊道。
景櫟察覺到不對勁:「你們在涮羊肉?」
「哈哈,那就這樣吧,先掛了啊閨女。」景爸哈哈一下,干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景櫟無語的收回手機,所以沒有了她這個電燈泡,景爸景媽日子過的很開心嘛!
在那之後沒過幾天,原本試圖探索這個世界的空和熒紛紛來投靠景櫟了。
這個世界太過和平了,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空和熒沒有身份證明,且相貌還是未成年,想打工賺錢也沒人敢用,這真是個悲傷的事。
新提瓦特的神明和深淵王子,在來到新世界後,因為沒有身份證明和長的太幼,被迫過上了被景櫟包/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