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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蠱后》作者:天日月【完結+番外】

第146章 黛玉於歸

  林如海最討厭的莫過於有人提醒他嫁女一事,對於一個隱隱有著幾分女控的父親,最鬱悶的莫過於女兒小小年紀就被人定下。

  那怕他知道徒磊不錯,不過想到他要做自家女婿,林如海是從上嫌棄到下,不過現下情況不同了,在有心人士的傳播之下,女兒好妒的名聲被傳遍了全京城,而徒磊也不知怎麼的竟然倔強了起來,連個教引宮女都不肯要,一心一意的守身。

  雖說歡喜是歡喜,但想到女兒的名聲,林如海著實頭痛。

  更讓他擔心的……

  皇家容不得妒婦,更容不得和離,那怕女兒還未嫁進去,但也算是皇家人了,要是皇家當真容不下玉兒的性子……

  這陣子林如海煩惱的頭髮都白了大半了,但瞧著一臉倔強的女兒,他和賈敏有心去勸,又著實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那怕他並非好色之人,屋裡也有著好些侍妾,以前原本不曾細想,現在想想……

  與他越來越客氣的妻子,還有敏妹越暗淡的臉色,一瞬間,讓林如海也不知從何教導起女兒了。

  他日日都為了女兒的小命而擔憂,而如今聖上這賜婚的聖旨一下來,林如海的心也能安了大半了。

  無論如何,皇家還是認黛玉這個媳婦,至於以後……將來再說。

  林如海也琢磨著是不是該在今年的考試上拼上一把,不求得什麼第一,只要略略出彩了些就成,怎麼說也得給自家女兒掙些底氣才是。

  就連賈敏也鬆了一口氣,喜的直拉著黛玉的手,笑道:「這真是太好了。」

  她就知道,青梅竹馬的感情可沒那麼容易斷的。

  黛玉心下感慨,她和徒磊可不僅僅只是青梅竹馬啊。

  不過這次的婚事會如此順利,也著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畢竟今世和前世不同,她的家世雖好,但在這京裡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遠的不說,迎春姐姐的身份也夠格進宮。

  雖說迎春姐姐是庶女,但她也是大舅舅唯一的女兒,又是自幼被當成嫡女教養,為了給她一個好出身,大舅舅甚至把迎春記到邢夫人名下做記名嫡女。

  就連皇后也曾心動過,只不過迎春姐姐早早被指了婚,這才罷了。

  在京裡不缺名門淑女可挑的情況之下,聖上竟然還下了聖旨,就連原本最反對的皇后都沒說話,可見得徒磊背後沒少努力。

  黛玉突然有些小歉疚,或許……她以後應該對徒磊再好一點。

  她摸了摸下巴,或著,可以從小黑黑開始?

  然後……徒磊過了很長一段眼花的日子,自從婚期定下之後,他竟然在小黑黑的蟲臉上看見了笑!?

  可以想像一隻蠱在你跟前露出小白牙的裂嘴一笑嗎?而且不是一次而是好幾次,那不是可愛而是驚恐啊!

  且不說黛玉想要對徒磊好一點,結果反而險些把徒磊給嚇死之事,不只是黛玉,就連林如海和賈敏也都變著法子想要貼補徒磊。

  兩人人老成精,自然也瞧出了幾分,聖上會突然下旨定下婚期,這裡頭要是沒有徒磊背後的努力才怪,徒磊貴為太子,不久便是將來的帝王,坐擁天下,他們做臣子除了在朝政上支持之外,能幫的有限。

  但即使如此,林如海夫婦也努力的在自家女兒的嫁妝上添磚增瓦,怎麼說也不能讓徒磊吃虧是吧。

  早在知道黛玉會嫁入皇家之前,林如海和賈敏便悄悄地在給她置辦嫁妝了,因為是嫁入皇家,準備的自然都是好東西,可如今林如海和賈敏一心想幫襯著兩個孩子,這原先準備的又覺得不足,一個勁的往裡增添東西。

  瞧著爹娘給她準備的嫁妝,黛玉都有些心驚了。

  前世時她的嫁妝也算得上是極豐厚的,但再怎麼的也不是今生這般簡直要閃瞎人眼啊,按著爹娘這份嫁妝,說句不好聽的,怕是連公主都沒這麼豐厚的嫁妝呢。

  見賈敏仍嫌不足,一個勁的讓人開庫房,好似要把林家累積了幾世的好東西都一鼓腦的給黛玉帶上似的。

  黛玉連忙阻止了,「娘,你總得給瑾哥兒和碔哥兒留些才是。」

  她這份嫁妝怕是有小半個林家了,著實有些過了。

  瞧著自己的嫁妝,黛玉都有一些不安了,她可不想為了自己的婚事而掏空了林家啊。

  賈敏慈愛的笑了笑「放心吧,兩個孩子的份都給他們留著呢,林家的家底可沒有你想的這麼薄。」

  那怕是按著嫡七庶三的規矩,留下來的家產也足夠兩個孩子用了。

  雖說碔哥兒分到的少了些,不過碔哥兒媳婦可是大晉朝數一數二的海商,這女方的嫁妝只怕不比玉兒差了,再怎麼的,虧不到碔哥兒的。

  更何況好男兒不吃分家飯,兩個兒子的前程終究還是要靠著自己拼。

  黛玉仍是拒絕,「可這也太過了。」

  賈敏柔聲道:「你要走的路不容易,咱們做爹娘的,也只能幫到這一步了。」

  嫁妝終究是女方的東西,給了女兒這麼多的嫁妝,不僅僅只是想要為徒磊撐面子,更重要的是要讓女兒過的好。

  那怕林如海和賈赦都有幾分權勢,但和皇家相比,太過微不足道,不談也罷,女兒偏生又是一個倔性子,以後的路著實不好走,她再擔心,再害怕,也阻止不了女兒走上這條路,她只能為女兒準備好一件又一件的嫁妝,希望能讓女兒的路好走幾分。

  面對即將出嫁的黛玉,賈敏有好些話想勸,但到最後只化為一句,「倘若磊哥兒變了心,那就由得他吧,也犯不著跟磊哥兒置氣,磊哥兒重情,你們又有多年情份,只要不撕破臉,這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

  變了心的男人,怎麼也捥不回的,還不如好好利用男人的愧疚,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更好的活下去。

  「母親放心。」黛玉眼眉微挑,眼眸間滿是自信,「他不敢!」

  左有小黑黑,右有小紅紅,徒磊有幾個膽子敢出軌!

  如果出軌的話……嘿嘿,小黑黑可是好久沒正經進食。

  賈敏:……

  不知怎麼的,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她突然想給磊哥兒點蠟啊。

  隆慶十三年春,黛玉於歸徒家,成為徒家婦,三日後,隆慶帝親賜黛玉為太子妃。

  而黛玉嫁進皇家之後的頭一件事,不是面對朝中大臣各種變著法子給徒磊塞通房、妃嬪,而是原本死不肯歸還海靖公主遺體的俄羅斯突然來函,說是願意將海靖公主歸還大晉朝。

  收到俄羅斯來函之後,隆慶帝沉默許久,越過禮部尚書,下旨讓賈赦親迎海靖公主回京。


第147章 大結局

  無論宮裡有多少想要看熱鬧的人,無論外頭有多少前撲後繼,努力給徒磊塞侍妾的人,但黛玉和徒磊的婚姻生活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畢竟對於一對一起共同生活了數十年的夫妻而言,當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們再起什麼波瀾了。

  就連隆慶帝夫婦也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他們預想中的婚姻危機不曾到來,瞧著黛玉和徒磊平平靜靜的夫妻生活,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懵逼了,這個紫禁城裡有這麼祥和的嗎?

  爬床的宮女去那裡了?毓慶宮裡祥和的簡直不像是紫禁城了。

  隆慶帝等人著實覺得不可思議,最後只能歸於毓慶宮裡的宮女被調教的太好了。

  孰不知,想要爬牆的宮女一直都有,問題是沒人爬的上去啊!

  在小紅紅和小黑黑的加持之下,那些宮女別說爬床了,連接近一下徒磊都難。

  雖是老夫老妻,但重生一次,倒也有幾分新婚燕爾之感,要不是還有著迎接海靖這事,徒磊都不想離宮了。

  海靖公主雖然在大晉朝中只是一個外嫁的公主,但她同時也是俄羅斯的女帝,身份尊貴,不能與尋常的公主相比,她的喪事除了主祭的賈赦之外,徒磊做為皇太子,自然也得親自到場致意。

  黛玉親自為徒磊整理衣裳,別看這只是迎靈的一件小事,經過前世的他們,自然知道前世時大晉也是在迎靈時被俄羅斯狠狠的一個下馬威之後,這才痛定思痛,開始發展起熱武器。

  不過這一世可就不同了,先有四皇叔作死在前,後又有大舅舅的奇思妙想,大晉足足早了十年發展熱武器,雖說還是不能和西方國家相比,不過比起前世的情況,當真是好上了許多,至少不會再被俄羅斯給鎮住了。

  想到這事,黛玉忍不住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派了大舅舅過去?」

  徒磊做為皇太子,親自迎一迎海靖公主的靈柩自然算不得什麼,不過大舅舅又不是禮部的人,為什麼突然派了大舅舅過去呢?

  大舅舅雖是工部的一把手,但對繁文禮節向來不怎麼耐煩,聖上特意派了大舅舅過去,著實讓人有些疑心聖上是不是知道俄羅斯這次來者不善,這才派了大舅舅這個工部一把手過去,好反打擊一下了。

  黛玉著實有些擔心,會不會連聖上都不是原裝貨呢?

  對於這一點,徒磊也著實有些孤疑,講真,他也覺得父皇最近也太好講話了。

  要知道,前世時他跟父皇可是不知道吵了多少回,父皇才勉強同意他不要教引宮女一事,不過這一次就說上一次,他父皇就同意了!?簡直像換了個父皇一般,徒磊可不覺得自己嘴遁的功力有在這幾十年間進步如此之大啊。

  但如果父皇跟他們一樣換了個芯,那就容易解釋的多了。

  徒磊沉吟了一下,琢磨道:「我想父皇應該還是父皇。」

  要是跟他們一樣是後世來的,父皇也不會把大皇兄這個搞事精留在宮裡了。

  徒磊想了想後,續道:「想來父皇另外派了大舅舅過去,應該是另有緣由吧。」

  說起來,不只是父皇,皇祖父生前之時,在迎那個假海靖公主之時,也特意命了賈赦伴駕,難道……這兩件事都是巧合嗎?

  如果是的話……也未免太巧了。

  不只是徒磊隱隱約約捉到了一些線索,就連賈赦也是如此。

  那怕平康帝臨死之前什麼話也沒說,但從平康帝的特殊照顧,還有平康帝死後甚至讓夏德全送了好幾箱子的私房過來,指明是賞給賈赦的,賈赦隱隱約約的就有一些猜測了。

  他的生母必定是皇室中人,而且必定與平康帝相熟,只是他把宗室的女子數了一遍,怎麼也沒找到什麼年齡身份能做他娘的,也就罷了。

  但連著兩次被派去親迎海靖公主的靈柩,那怕是神輕素來大條的賈赦也不由得懷疑了。

  不會這麼巧吧!?

  賈赦不安的來回踱步,海靖公主雖然封號為公主,但事實上算得上是長公主,她可是平康帝的親姑姑,和他老爹差了足足一個輩份,他爹沒那膽子吧!?

  但除了輩份,算算年紀,似乎……海靖公主才是最有可能的,況且他知道他爹自幼便是平康帝的伴讀,海靖公主自幼與平康帝一起養著,日久相處之下,日久生情也是極有可能的,可……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爹怎麼不乾脆堂而皇之的娶了海靖公主?

  雖說是差了輩份,可他爹貴為堂堂榮國府的繼承人,要是有心的話,求娶一個公主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不直接娶了?反而搞出這麼多事來,讓他好好的一個公主之子成了母不祥的外室子?

  賈赦越想越不懂,最後只能無奈的抱頭大喊,「老子不明白啊」

  他真的不明白啊!

  「不明白就去問嗎。」出乎賈赦意料之外的,那個叫系統的玩意突然說話了。

  書蠱淡淡道:「我就不相信你這些年來沒發現莫管家有問題。」

  要是以前的賈赦,自然看不出來,但如今的賈赦要是再看不出來就太可笑了,只不過賈赦裝起烏龜來了,不肯面對罷了。

  賈赦猶豫了一下。

  別看莫管家只是管家,要論起他的能力可不比尋常的朝中一品大臣要差了,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年來賈赦的奇思妙想之所以能夠實現,除了有著隆慶帝的大力支持之外,另外也與他手底下有這麼一個可靠的下屬有關。

  賈赦也曾經想放了莫管家的奴籍,走補遺的門路讓莫管家正正經經的補個官,不過被莫管家拒了,莫管家一心只想留在賈赦身邊輔助賈赦,完全不想做官,賈赦也著實捨不得莫管家這個好助手,最後也就罷了。

  當然,像莫管家這隻想做人師爺,無心當官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

  賈赦還察覺出來了另外一件事。

  他在莫管家的身上感覺到了葵花寶典的內勁。

  別看葵花寶典無需自宮也能成功,但事實上,按著他師父夏興全所說,葵花寶典要練到最高深處,還是得自宮才成。

  每每說到此處,夏興全總忍不住用一種很惋惜的神情看著賈赦,要論天賦,賈赦在武學上的天賦絕對是他所見過最出眾的人。

  可惜賈赦習武的時間太晚,年近半百才開始練武,根骨已然長成,難以寸進;而且沒有自宮,修習不了最高深的葵花寶典,是以賈赦雖然天賦出眾,在江湖上也不過勉強摸到二流高手的邊。

  夏興全只可惜這麼好的苗子沒早點遇到,要是早些遇到了……

  咳咳,大概也不能怎麼樣,畢竟人家是堂堂榮國公世子,他也只能眼睜睜的見著一個練葵花寶典的好苗子從眼前溜過了。

  對此,賈赦頭一回感謝自家的死鬼老爹了,好險自家老爹是榮國公,不然他說不定當真被夏興全拐回去練功了。

  隨著時日過去,賈赦功力漸漲,他也察覺到了,莫管家練的跟他一樣是葵花寶典,而且還是最精深的,必須自宮,才能成功的葵花寶典。

  一位公公,竟然會屈居在他府上做管家,要是沒點內情怎麼可能,而且前些時間莫管家突生重病,幾乎快要撐不過去之時,莫管家明顯是想要跟他說些什麼的,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每每想到此處,賈赦總有些不甘心,那有人像他一般,年過半百,但仍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

  書蠱嘆道:「莫管家怕是沒幾年了,你要是再不問,怕會沒機會了。」

  那怕它是一隻蠱,但它也是有智慧的蠱,瞧事可比普通人類要來的清明的多,對它們蠱蟲而言,生母生父是啥一點也不重要,但對人類似乎是很重要,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去問個明白?

  賈赦默然了許久,最後終究同意道:「是啊,再不問就沒機會了。」

  他不想,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何人。

  最後賈赦問出來的結果如何,無人知瞧,書蠱難得的沉默了一回,沒把這事告訴主子,只不過賈赦對於海靖公主的喪事越發盡心,不但前前後後的走動,就連海靖公主之後所要躺的陵寢也讓人仔細的重新修繕。

  瞧著海靖公主的新陵寢,俄羅斯禁衛軍暗暗點頭,稍微對大晉朝滿意了些,默默劃掉了搞事一、二、三項。

  說起來賈赦也是誤打誤撞,倒是避開了前世大晉朝被俄羅斯用槍炮狠狠來了個下馬威之舉。

  雖說讓海靖公主入住皇陵是平康帝的遺命,但平康帝畢竟已經過世了,在前世的隆慶帝雖然也按著父命將海靖公主送到皇陵之中,但因為當時的隆慶朝被平康帝晚年的不作為給拖累,即使到了隆慶十年,也沒緩過盡來,那陵寢便有些普通了。

  躺一個公主或許算不得差,但要躺一個像海靖公主這般曾經為異國女帝之人便未免有些差了,連她在俄羅斯時的陵寢都不如,怎麼能叫那些俄羅斯禁衛軍不惱火呢,要知道俄羅斯禁衛軍大多是海靖公主在生時一手提拔起來的,其組成成份大多為農民,而非貴族。

  和一直忌憚著海靖公主的俄羅斯貴族不同,這些農民出身的人是當真尊祟著海靖公主,是以俄羅斯中最反對送海靖公主回大晉的,也大多是像他們這般農民出身的人。

  無奈,隨著時日過去,還記著海靖公主的人越來越少,就連新帝也忘了當年海靖公主的照撫之情,這才有了新帝主動送海靖公主回大晉之舉。

  雖是不得不送海靖公主回去,不過這群俄羅斯禁衛軍也暗中打著其他的主意,要是大晉朝敢待海靖公主不好,那他們也不必客氣了,再見那面裡光,內裡著實不咋的陵寢,著實憤怒,只是拿大炮轟一轟京郊荒山已經是很客氣了。

  賈赦的孝心莫名的避過了俄羅斯的下馬威,還莫名的得到了俄羅斯人的好感,終究把海靖公主的全部『嫁妝』歸還。

  海靖公主當年出嫁,除了帶著無數大晉朝的珍稀布料與金銀、珠寶首飾之外,還帶了不少隨行侍候的奴僕,這些奴僕在俄羅斯里開枝散業,不知不覺間竟然傳了好幾代。

  雖說大晉朝沒要求俄羅斯歸還什麼嫁妝,但仍有不少海靖公主的僕役後人歸朝,其中更是有著不少所謂的科學家。

  也是到了這時,賈赦才明白海靖公主非得要歸葬在大晉朝的用意。

  並不僅僅是為了他這個兒子,也是為了大晉朝的將來。

  隆慶十五年,就在皇太孫降世的這一年,徒磊一力支持的大晉科學院亦正式成立。

  除了院長賈赦之外,裡頭清一色大多是海靖公主的僕役遺脈,也是這些人的存在,為大晉朝建立了最堅實的科學基礎,讓原本落後西方近一個世紀大晉朝瞬間掘起,最終,成為世界列強之一。

  至到許久之後,在無意間挖掘到了隆慶朝第一能臣──賈赦墓之後,歷史學家這才明白為什麼天靖帝會將年號立為天靖,為的便是記念那一位為大晉朝的強盛立下基礎,並且至死不忘故國的海靖公主。


第148章 黛玉番外

  在許多人的眼中,天靖帝後是一個傳奇。

  並不僅僅只是兩人聯手開創了天靖盛世,更重要的,是兩人創下了皇族中從未有過的典範。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一夫一妻到死,那兩人也不值得大書特書了,畢竟做為帝王一夫一妻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先例,像是明孝宗至死也只有張皇后一人,可見得只要有心,做為帝皇也能夠做得到一夫一妻。

  但天靖帝後是一對特別的夫妻,原本天靖後出生世家,八歲上便被定給天靖帝,原本也跟一般的大家閨秀差不多,沒想到規規矩矩的渡過了少女時代,卻在將成親時出了夭蛾子,說什麼也不同意讓天靖帝納妾!

  按說在那時代,天靖後的這個想法可說是驚世駭俗了,正常來說,天靖後也該是個被賜死的命運,但萬沒想到,在天靖帝的一力支持之下,林家女還是進了宮,先是太子妃,在隆慶帝因病過世之後而成了天靖後。

  在史書上,天靖帝後一生恩恩愛愛,育有三子一女,因為膝下子女眾多,就連原本最是不喜天靖後的太后也沒了話說,那怕是先帝,後宮裡有著不少妃嬪,還不是一樣僅僅育有四子,其中一個還在宮庭傾軋中夭折,算起來也不過和黛玉的子女數持平。

  再想一下宗室裡可悲的生育率,以及其他宗室裡莫名夭折的孩子們,太后最後終究是沉默了,默許天靖帝獨寵皇后一人,原本大家都以為天靖後不過就跟尋常的後宮女子相差不多,在宮裡照顧夫君,生兒育女,未了,以徒林氏做結。

  但萬沒想在天靖朝初年,天靖後終究展現出她與旁人不同的另一面。

  隆慶帝走的極突然,平康朝長達近五十年,雖說隆慶帝即位之時年紀大了點,但在大伙看來少說也能做上個一、二十年,萬沒想到,就在隆慶十七年時,隆慶帝突生重病,不過才短短三個月,便就過了身。

  隆慶帝走的突然,莫說朝中大臣措手不及,就連石氏都接受不來,她雖然和丈夫之間並無什麼深厚的感情,但多年相伴之情也不是假的,隆慶帝一走,她頓時撐不住的也病了。

  還好天靖帝當了多年太子,也勉強能穩得住朝堂,眼見天靖帝繼位,朝中將迎來新氣象之時,竟然會輪到天靖帝病了,而且病勢沉重,竟然有了下世之狀。

  天靖帝才剛繼位,便突生重病,大伙不免得想一想大晉朝的將來,雖說天靖帝膝下已經有了一兒一女,而且其長子早在出生之時便被隆慶帝立為皇太孫。

  但幼帝即位,難免會重用外戚,林如海那個病央子暫且不論,光是賈赦此人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朝中大臣擔心大晉朝的將來,亦有不少人推舉隆慶帝的庶長子──徒碪為帝。

  徒碪為隆慶帝之庶長子,自幼在隆慶帝膝下教養,頗有幾分文名,雖說在朝中並不出眾,遠不如天靖帝,不過天靖帝不是不行了嗎?

  況且做為皇帝,也無需多出眾,只要能守成即可,太過厲害的皇帝,他們做臣子的也吃不消啊。

  於是乎,朝中呼喻讓徒碪為帝的呼聲極高,天靖帝重病不能理事,太后也病弱,難以跟朝中大臣抗衡,賈赦和林如海雖然有心護一護自家侄女女兒,但在這事上,所有的大臣一至直接把他們給排擠了出去。

  就在這時,是天靖後直接站了出來,代理朝政。

  皇后臨朝,這事雖說在前朝有先例,但在今朝可說是前所未有,而且前朝的先例最後還險些篡了自個兒子的位,大伙那敢讓天靖後代理朝政。

  那怕天靖後在閨閣中名聲不顯,但就憑她是賈赦侄女,榮國府裡有隱隱有著什麼林氏類赦一詞,大伙便不敢讓天靖後入朝,就連當時虛弱不堪的太后也有些猶豫,最後是天靖帝拍板定的案。

  天靖帝說的也很明白,隨便那頭豬也能做得到徒碪好,既然如此,他娘子冰雪聰明,為何不行?況且皇后當朝,再怎麼的這朝堂早晚還是會回到小太子的手上;但是皇兄當朝,到那時朝堂回不回到小太子的手上可就難說了。

  聽到此處,太后也不說話了,轉而扶持黛玉臨朝,她雖然不願見自家兒媳在外拋頭露面,可事有輕重緩急,要真讓徒碪上位,只怕她們一家子都沒了,孰輕孰重,她還是能明白的。

  至於被形容為豬的徒碪:……你才是豬,你全都是豬!

  無論如何,天靖帝只是重病,起不得身,又不是真死了,那怕大伙再不滿,也得尊重天靖帝,更別提當時掌握京城軍權的王子騰直接明明白白的表示他絕對支持天靖後,如此一來,大伙也沒了法子,只能捏著鼻子讓天靖後主持朝政了。

  黛玉也知道皇后臨朝,太過驚世駭俗,便在御座前加上帘子,垂簾聽政,身旁所用的儘是些女官。

  除了已經嫁人的迎春姐姐特地入宮來幫她之外,還有早就一心想做些實事的薛寶釵與幼時好友王熙鸞前來幫襯著。

  別看她們幾個均是女子,但一個父親手握軍權,一個叔父擁有海上商道,富甲天下,兩女平時耳濡目染之下,只怕比一般大臣還要厲害些,幾個女子加起來要銀有銀,要權有權,竟然也支撐住了天靖初年那危急的狀況。

  見到一群女子跟他們搶事,大伙自然怎麼看都看不順眼,只不過暫時捏著鼻子忍了,本想等天靖帝過了身後再說,沒想到天靖帝這一病就病了大半年,雖然數次病危,好幾次大伙都以為要辦喪事了,但天靖帝就是不死!

  更沒想到在這半年之內,天靖後還當真把朝堂給穩住了,雖說其中有著賈赦與林如海之助,不過也與天靖後的能力極強有關,沒有人想到,一個閨閣中的女子,竟然能對政事如此熟練!

  就連太后也忍不住好奇了,私下問了黛玉幾句,黛玉也很直接,她每年都幫著大舅舅出題目,還幫著改考卷,看多了之後,想不懂也難。

  太后:……原來考試還有這種功用!漲姿勢了!

  朝堂穩定了之後,黛玉也總算能抽出手來查一查徒磊重病的真相!

  在前世的時候,可不曾有過這件事,而且大伙心知肚明,徒磊的病有幾分古怪。

  不只是黛玉察覺出來了,就連溫院判也察覺出了一二,因著徒磊之病,溫院判足足有大半年不曾回家,直接住在養心殿中,貼身照顧著徒磊,那怕是熬藥什麼的也不敢假手他人,全部都親自動手,就連苗疆土司也進宮了幾回,但徒磊的病還是一日比一日沉重。

  偏生,徒磊這病不似毒,也不似蠱,無論試了多少辦法,始終醫治不好徒磊,黛玉甚至還因此在溫院判跟前掉了馬,但幾人研究了許久,始終也不見徒磊好轉,直到賈赦進獻了通靈寶玉,事情才有了轉機。

  當年因為如仙出賣平康帝之事,如仙賜死,寶玉出家,原本寶玉還有些忿忿不平,但在潭拓寺中,受著佛法薰陶,也漸漸明白了些事理。

  雖然對如仙公子之死多少有些意難平,但他也明白,以當年如仙公子所做之事,被賜死也是難免的,大伯能保下他的性命,已經是盡了力了。

  在得知天靖帝之事後,寶玉思索再三,讓人把賈赦送還給他的通靈寶玉進獻給聖上。

  原來當年寶玉的通靈寶玉無故失蹤是賈赦讓人偷了去,他也是真鬧了,見全府上下為了一塊莫需有的通靈寶玉把他這個正經主子撇到一旁,一心一意討好著二房,賈赦氣惱之下,便讓人悄悄地把那塊通靈寶玉給取走。

  賈赦本想嚇一嚇二房幾日再說,那知道賈政不知從那又弄來一塊假通靈寶玉,面對這種情況,賈赦也不好將真通靈寶玉拿出來,便乾脆收著,想說將來再給寶玉便是,那知道後來出了這麼多的事,賈赦這玉也就一直沒機會拿出來了。

  想著寶玉這個侄子自失玉之後著實出了不少事,賈赦想了許久,終究是讓人把通靈寶玉給寶玉。

  當然,賈赦絕對不可能承認當年偷玉之事,只說是後來無意間尋回來的,如今物歸原主罷了。

  寶玉再見通靈寶玉,自是感慨萬千,事隔多年,如今回想起來,自然知道所謂的通靈寶玉不過是母親千方百計弄出來的一場騙局。

  雖是騙局,但也是母親對他的一片愛心,他如今身為方外之人,父母已不在人世,無法再報答母親深恩,也只能日日對著通靈寶玉誦經,以還親恩。

  天靖帝重病不得起,全國皆知,潭拓寺中也不例外,寶玉唸著幼時與黛玉之間的情誼,再想著大伯多年來的照撫之情,特特託了賈赦將他誦導多年的通靈寶玉送進宮中,略略盡一盡心,不料……就是這通靈寶玉一進宮,這才發現徒磊身上中的非蠱非毒,而是咒!

  通靈寶玉一送到當時人事不知的天靖帝床前,天靖帝身上便傳出一陣淒厲的女子慘叫聲,而且胸口還冒出了黑煙,甚至還驚動了當時正在上書房議事的天靖後。

  既然知道天靖帝身上的是妖術,大伙順藤摸瓜下去,自然把整件事情給查了個清楚明白,就連徒磊這個經過兩世之人,都沒有想到自家大哥這麼會搞事!

  要是毒或著是蠱的話,他倒也不懼,但大伙沒有想到徒碪竟然會用起了咒術!

  徒碪也不知從那知道京裡有一個叫馬道婆之人,道法厲害,便花了不少銀錢,讓他詛咒徒磊。

  原本徒磊乃是皇室中人,要詛咒徒磊那有那麼容易,但徒碪大既也是發了狠了,竟然偷偷去挖了徒礁的墓,徒礁與徒磊怎麼說都是同父兄弟,血脈之親,利用徒礁的屍骨,再加上徒碪自己的鮮血,這才能詛咒徒磊成功。

  眾人這才知道,因為徒磊昏迷多年,徒碪自身的鮮血也供應不上,甚至還放起了自個親兒子的血。

  每個人能放的血都是有限的,在徒碪這般日日放血之下,幾個孩子都落下了病根,當他們到徒碪府上的時候,徒碪的大兒子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即使黛玉親自出手救治,也不過勉強保住了孩子的小命,不過這身子骨也落下了病根,從此纏綿病塌,能否活到成年都是未知數。

  面對此情此景,徒磊都想問徒碪一句,值得嗎?

  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皇位,不惜用全家上下的性命來詛咒他,值得嗎?

  不只是徒磊和黛玉感慨,就連賈赦等人也十分為難,要是旁人敢做出咒殺皇帝之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不過下手的人是天靖帝的庶出兄長,這……

  輕不得,重不得,著實難辦,眾人商量了許久,也不知如何定罪,便乾脆把球丟回給天靖帝了。

  徒磊看了一眼罪狀,直接道:「賜死!挫骨揚灰,死後不得入皇陵。」

  「聖上!」林如海勸道:「如此一來,怕是會傷了聖上的名聲。」

  雖是狠了點,不過以徒碪所做所為,倒也不為過,只不過徒碪畢竟是聖上的庶兄,這旨一下,怕是會傷了聖上的名聲。

  「名聲和我的性命相比,重要嗎?」徒磊微微冷笑,「既然敢做出來,便該有承擔的勇氣。」

  他不是皇祖父,不會死要面子活受罪。

  「另外……」徒磊頓了頓,「在御座旁另添御座!讓皇后隨我臨朝。」

  「聖上!」這話一出,不只是賈赦與林如海反對,就連黛玉自個也反對了,「這著實太過了。」

  黛玉急道:「先前垂簾聽政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聖上既然身子骨大好,妾身也該歸政才是。」

  徒磊拍了拍她手,「你這些年做的極好,不做可惜了。」

  他知道黛玉一向聰明,但沒有想到她在政事上也有幾分才能,不繼續做下去,著實可惜了。

  徒磊笑道:「我知道這有些過了,但比起將你鎖在深宮之中,我更希望是能真正發揮你的才能。」

  不只是黛玉,黛玉手底下的那些女官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不比他底下的朝臣們差,不用著實浪費了。

  徒磊又道:「當年大舅舅曾說,婦女可頂半邊天,只不過我們當時沒那環境,而如今既然已經開了個頭,何不繼續下去。」

  帝后臨朝,使用女官,不過是個開始,之後便是男女平等,甚至讓女子繼承家業,雖然很難,但如今既已打破了格局,只要維持下去,慢慢來,總是可行的。

  別看這些事有些出格,但較真而言,他眼下所做的,只不過是給女子除嫁人生子之外,另外一個選擇罷了。

  他還記得,在皇祖父最後的時光之中,曾經說過幾句,當年……先祖真正意中的繼承人並非皇祖父,而是海靖公主,只是可惜因其女兒身之故,最終還是挑了處處不如海靖公主的皇祖父。

  他雖未見過海靖公主此人,但瞧著海靖公主遺留給大晉的財產,徒磊也不得不說,失去海靖公主,的確是他們大晉之憾。

  黛玉也有些心動,『權』之一字太過迷人,要退可不是這麼容易的,別看她只主政了小半年,但手底下也有了自己的人脈。

  她和徒磊多年感情,即使退了也無法,不懼些什麼,不過迎春姐姐、寶釵和熙鸞當初都是冒了大風險來幫她的,甚至因此誤了寶釵和熙鸞的婚事,她一退,那寶釵和熙鸞怕是……

  她也著實為了兩個小姐妹的婚事而發愁,雖然兩個小姐妹都不想成親,但不想,和嫁不出去可是兩回事,她原本準備兩個小姐妹看上誰就直接賜婚便是,不過要是有更好的一條路,為何不試試呢?

  她也著實想不出兩個小姐妹終日圍繞著男人、孩子、廚台打轉的日子。

  「那就試試吧!」黛玉悄皮的貶了貶眼,「不過在那之前,咱們不如先談談,這產假什麼的該怎麼算呢?」

  她下意識的按住了肚腹,怎麼說這坐月子的時候可沒辦法上朝了。

  徒磊大喜,下意識的瞧著黛玉的肚子,「可是老三到了?」

  真沒想到,那怕換了個世界,老三還是個急性子的。

  黛玉俏臉微紅,在眼波流轉間輕輕的點了點頭。

  賈赦與林如海總算鬆了口氣,皇后娘這孕來的真的太是時候了,皇后有孕,看朝堂上還有誰敢說什麼牝雞司晨之語。

  果然,面對天靖帝要在御座之旁加御座之舉,不少人都極有意見,甚至還舉了武則天之事為例,不過天靖帝一意孤行,再見天靖後也規規矩矩的,平時幾乎不對朝政發表意見,大伙也只能罷了,久而久之,眾人也也逐漸習慣了。

  有著天靖後、薛女官、王女官……的例子,好些人家也開始重視起女兒,不知不覺間,女子的地位漸起,在天靖二十八年,京城裡出現了第一家女子學堂;天靖未年之時,更是出了頭一位承爵的女爵,打破了自古以來,爵位傳承的習俗。

  隨著女官、女爵、女將軍的出現,大晉朝也明白女子並非不如男。

  後世有雲,大晉朝雖在科技上落後西方列強,但卻能在進入新世紀之後,快速追趕回來,與一群女子的默默付出有關,除了為大晉科學院打下基礎的海靖公主、主持研發的王熙鸞、為科研提供大量資金的薛女官……等。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天靖三十八年,帝逝,七七之後,天靖後隨逝,終天靖帝後一生,夫妻恩愛,為當代之佳話。


第149章 林家番外

  林如海在某方面而言可以說是人生贏家了,出生世家,位居高官,妻子也是貴勳之後,膝下有著二子一女,可說是遠遠超出了林家子嗣的平均值,即使是死,他也可以抬頭挺胸,得意的跟林家的列祖列宗說一句他林如海無愧於林家。

  當然,子嗣多是一回事,孩子爭不爭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巧的事,他的三子一女當真都十分爭氣。

  女兒更是貴為皇后,尊貴無比,外孫更是一出生就被定為皇太孫,只要不犯什麼錯,大外孫將來便是妥妥的皇帝;而兩個兒子也極為爭氣,均都考中了探花,一門三探花,不知有多少人艷羨。

  按說像林如海這般的人生贏家,應該沒有什麼煩惱了吧?

  才怪!

  即使是他,也有頭疼的事情,那就是瑾玉的婚事。

  說也奇怪,碔哥兒那邊順順利利的,和薛家寶琴早早就成了親,小倆口恩恩愛,只差再給他添個孫子就完美了,但怎麼到了瑾哥兒這裡便就事事不順呢?

  原本瑾哥兒十二、三歲上時,他們便想給瑾哥兒訂親,只是當時聖上中了惡咒,時昏時醒,女兒不得不臨危受命,代夫臨朝,在這種情況之下,再談瑾哥兒的婚便有些不適合了,於是瑾哥兒的婚事便暫且放下,那知道──然後──

  然後──

  兒大不由爹了!

  再之後他們想再給瑾哥兒說什麼婚事,每每被瑾哥兒給拒了,再好的名門淑女瑾哥兒總能挑到各種有的沒的毛病,把人家嫌的一無是處,還質疑起他們做爹娘的眼光,氣的林如海都想動家法了。

  林如海吼道:「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難不成這輩子就不娶了?」

  不娶妻他怎麼抱孫子?這是絕他們林家的後啊!

  「兒子只能娶一個女人,一不能納妾,二不能有通房,怎麼說也得選一個兒子真心喜歡的吧。」林瑾玉鄭鄭有詞的反駁道。

  因為聖上默默地身體力行著一夫一妻,他們林家這個即得利益者自然也得跟著一夫一妻。

  大哥的情況還好些,畢竟大哥和大嫂自幼一起長大,大嫂也是個無可挑剔的,不但容貌美,才情高,更是溫柔賢淑,那怕沒一夫一妻這事,大哥怕是也不可能會瞧得上其他的女人。

  但他的情況可不同啊,要他娶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然後守著她一輩子,他說什麼也不會甘心。

  他會娶妻,但這個妻子必須是他選的不可。

  「你!」林如海氣結,但莫名的又有些心虛,說起來這成親的確就像是在賭博,不只是女方賭,就連男方也在賭,畢竟有些女子固然是很好很好,但就是不和心思,這感情之事最是難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碔哥兒這般可以和未來的妻子自幼一起長大。

  再加上林家的情況不同於旁的人家,旁的人家說不得可以不用搞什麼一夫一妻,但林家不同,因為今後為林家女,更是瑾哥兒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是以瑾哥兒非得一夫一妻不可。

  如此一想,林如海也不免覺得有些委屈了兒子,不過……

  林如海嘆道:「你娘也是盡了力了,連讓你偷看姑娘的事情都做了,你怎麼就是挑不出一個!?」

  按說男女雙方婚前是不能見面的,那怕是他,也是在婚事說定了之後,這才能婚前遠遠的見了賈敏一面罷了。

  那似瑾哥兒這般婚事還沒談呢,便變著法子讓他去偷瞧其他人家的姑娘,要是讓人知道了,說不得他們林家的名聲就全沒了。

  更沒想到,他們都犧牲到這地步了,瑾哥兒還挑不到!?一想到此處,林如海就狠不得把瑾哥兒捉回來家法侍候!

  林瑾玉忍不住埋怨道:「就遠遠的瞧上那麼一眼,是圓是偏都不知道呢,況且畢竟是相處一輩子的光有一張好臉也不成啊。」

  男子重色,就連他也不例外,也希望自己能娶個能和大嫂相比的美人兒,但再美的美人時日一長也會殘了,是以比起容貌,性子才是最重要的,可就匆匆那麼一面,誰知道那性子好壞?要是個性子不和的,叫他怎麼跟她相處一輩子呢?

  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林瑾玉可不願意委屈了自己。

  林如海無言,「橫豎新婦年紀小,自己再教養不就成了?」

  十五歲的少女,自個都是半大孩子,愛怎麼教就怎麼教,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瑾玉脫口而出道:「那豈不是娶養女了,這可是亂倫!」

  想一想,自己教養大的女孩成了自己的妻子,感覺好重口啊!

  得!林如海什麼都不想說了,還是直接上手吧!

  賈赦一回府,便見到賈琮一臉無奈的陪著一臉委屈的林瑾玉在書房等著他。

  一瞧見林瑾玉臉上的神情,賈赦也見怪不怪了,他建議道:「我看你就從了你爹吧!」

  林如海也不過就是急著抱孫子,隨便娶個女人,生個孫子交差便是,何必跟著林如海倔強呢。

  「大舅舅,你可不明白,我爹這次是發了狠,說什麼都要我成親啊!」林瑾玉直接抱著賈赦的大腿哭了。

  早知道會被自家老爹逼婚,他說什麼也不會留在京城,直接求外放了。

  林瑾玉深深的後悔著,都怪他懶,懶得離京,這才考上頭甲,想說頭甲就可以留京了,那知道這下子可好,倒是方便他爹給他逼婚了。

  賈赦一點也不同情,「你也差不多該成親了。」

  十八歲了還不嫁……咳咳……還不娶,再這樣下去,大伙說不定還疑心瑾玉有什麼毛病呢。

  林瑾玉大喊冤枉,「娶妻是一生一世的事,怎麼可以亂娶呢。」

  為了一夫一妻,他犧牲多大啊!

  賈赦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問題是瑾玉想要的相處一陣,談一談後再結婚,這種事情那有可能做得到?即使瑾玉不要臉了,人家女方也要名聲啊!

  林瑾玉大感委屈,難不成他要做盲婚啞嫁的受害者嗎?

  賈琮笑道:「要不去參加俄羅斯交流團算了,跟著哥哥我到外面躲一躲。」

  這俄羅斯交流團也是賈赦提議的,當年海靖公主歸京之時雖然帶了不少人才回來,但大晉朝在科學上的底蘊終究是差了點,遠不及西方列強,得時時從西方列強那兒學習些新知才行,交流團也是因此而因運而生了。

  俄羅斯與大晉朝相隔千里,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一年,怎麼也能讓瑾玉拖上一陣。

  一聽到要離京,林瑾玉頓時有些不願意了,他向來懶散,要不是因為身為林家子,身上不能沒有功名,他說不得連書都懶得念了,如今要他去俄羅斯,人還沒走呢,他便覺得全身酸痛!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抗議,賈赦便沒好氣的阻止道:「去什麼俄羅斯,我看你就乖乖的娶妻便是,咱們那個人不是這樣過來的,什麼沒感情不想娶,相處久了,這感情自然就會有了,那有那麼麻煩。」

  說到此處,賈赦狠狠的瞪了賈琮一眼,「還有你也是,為父也是太由著你了,趕明兒你也跟著瑾哥兒一起相親去,我就不信你們兩個小子嫁……咳咳……娶不到姑娘!」

  不只林家有個大齡未婚男讓人頭疼,他們賈家也有一個啊,而且瑾哥兒還算小呢,琮哥兒才是大問題。

  賈琮與林瑾玉兩個難兄難弟對望一眼,默默地下了決定,然後……

  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兩人直接手拉著拉私奔……咳咳,是直接跑去什麼俄羅斯交流團了。

  這兩人跑的爽快,倒是忘了他們在朝中都有職,無故翹班可是夠他們吃一壺的,也還好瑾玉的親姐貴為當今皇后,父親與舅舅也是當朝的一品大臣,臨時補了文書把兩人給塞進去,不然旁的不說,光是翹班就夠二人吃一壺的。

  且不說賈赦與林如海難得的有志一同的準備給兩個孩子一個狠的,另外一方面,瑾玉與賈琮也意外的發現了大晉以外的世界是多麼的光彩炫麗。

  不知不覺間,兩人跑出了俄羅斯,到歐洲轉了一圈,又經過阿拉斯加去了美洲轉了一圈,成了大晉朝的第一開拓者,無意間拓展了大晉朝的版圖。

  不過此時此刻,他們只是兩個被逼婚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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