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HP)我的海員男友》作者：幾章經【完結+番外】

文案：

17歲這年的夏天，我談了個男朋友，他說他是海員。
後來我才知道，他去拯救了世界。
　　
劃重點1：正文第三人稱，故事從HP五年級前的暑假開始。
劃重點2：為劇情流暢，視角會在奎妮和哈利之間進行切換。
劃重點3：年下，年齡差2歲。
　　
內容標簽： 甜文 輕松
主角視角： 奎妮·坎貝爾 哈利·波特 配角： HP眾
其它：影視同人
一句話簡介：被巫師弟弟拿捏的麻瓜姐姐
立意：談戀愛

原創網

第1章 野草莓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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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注意了鄰桌的獨身男人很久。

　　這是家頗有情調的酒吧，奎妮已經喝了兩杯氣泡酒了，黑頭發綠眼睛的男人就是在她微醺之際推開門進來的。

　　他看上去二十三四歲，黑色的發絲看起來亂的沒型，卻在他頭頂奇異的呈現出一種凌亂帥，光看頭發你或許會以為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可當你望向他湖水般綠色的眼睛，又會被他的溫柔和憂郁所吸引——至少這汪湖水裹住了奎妮，並且她堅持不認為當時他眼中的波光是酒吧的燈光所致，也不認為那是他鼻梁上眼鏡的反光。

　　男人坐在了她前面的座位，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酒吧裡只剩這一個空位了。

　　他好像對這裡不熟悉，連奎妮這個只跟著前男友來過一次的人都能表現出老練，他卻對著酒水單遲疑地翻來看去，最後說來杯招牌烈酒就好，接著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左看看酒吧角落裡黏黏糊糊擁吻的情侶——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地迅速轉開視線，右看看牆面架上擺的整整齊齊流光溢彩的空酒瓶。

　　像只誤入陌生區域的小貓，警醒而好奇。

　　奎妮邊抿著氣泡酒邊趴在桌子上眯著眼看他，他點的酒上來了，小口地試探性地抿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瞬間被辣到的表情，他緩緩吐了口氣，將它推到了遠一些的地方，之後又像是想起來它的價格，又端了回來，斷斷續續卻快速地喝完了那杯酒。

　　他要醉了，奎妮想，他看上去不像個常喝酒的人，這樣喝的話肯定要醉的。

　　不出所料，沒過一會兒，綠色的湖水像經歷了一場夏日裡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暴雨，酣暢淋漓過後，迅速蒙上了潮濕悶熱的霧氣，給他的憂郁中增添了一絲迷茫，讓她更加被吸引。

　　奎妮仿佛是這裡的常客，她打了個響指，給男人點了杯口感清甜的野草莓金酒，她端著自己的那杯氣泡酒坐到了男人的對面。

　　「Hello，cutie~」

　　「你是——呃，我是說，你好。」

　　男人稍稍坐正了些，因為旁邊坐了個年輕姑娘，他那因為喝了酒而散發出來的隨性又收了些回去，重新變得局促不安了。

　　奎妮露出笑容，「別緊張，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說說話喝一杯，你知道的，如果有些事不好向親近的人吐露，那麼朝陌生人傾訴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哦你是對的……」他顯然想到了一些「不好向親近的人吐露」的事，連發絲都憂郁起來，顯得沒那麼張揚了，「對不起，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

　　「奎妮。」

　　「哦好吧，奎妮，我叫哈利。」他也只報了名字，自我介紹時通常會報出全名的，他可能為自己沒得到對方的姓氏而不大高興，但奎妮只注意到了他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間吐出她的名字，還帶著淡淡的醉人的酒氣。

　　奎妮有那麼一瞬間自我反省了一下，她之前有這麼好色嗎？果然還是喝多了吧？

　　但管他呢。

　　奎妮的笑容更深了，她往哈利的方向挪了挪，熱心極了，「那麼你有什麼傷心事？可以講給我聽。」

　　「哦，我——」哈利感受到她的靠近所帶來的熱氣，也拘謹地挪動了下身子，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沒能說出來什麼，奎妮想他或許對她懷有警惕，當然這是正常的，於是她預備先說自己的事，「我今天剛分手。」奎妮惆悵地嘆了口氣，又喝了口酒。

　　「呃，我、我很抱歉。」哈利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鏡。

　　「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結果前幾天我才知道他早就和我的好朋友——我曾經的好朋友搞在了一起。」

　　哈利有點震驚，這讓他不知道如何評價，他想像了一下如果是他和秋在談戀愛，結果某一天發現羅恩竟然偷了他的家，那他一定會氣死。

　　「最讓我生氣的不是前男友那個人渣，而是我的好——曾經的好朋友，她怎麼能為了一個男人就背叛我們的友誼？那人渣能做出這種事就說明人品差，圖他的臉？可他長得也沒那麼帥啊，至少沒你帥！真不知道她看上他什麼！」

　　「呃，謝謝。」哈利又順著她的說法想了想，如果那是真的，比起秋，他確實會更生羅恩的氣。

　　「我今天直接當著所有朋友們的面甩了他一巴掌，可還是郁悶得很，所以才來了酒吧。」奎妮喝完了氣泡酒，也給自己要了杯野草莓金酒，她撐著頭側趴在桌面上，濕潤的蜜色眼睛看向哈利，「你呢？你又發生了什麼？」

　　哈利灌了口野草莓金酒，這個口感他還蠻喜歡的，他舔了舔唇——這個動作讓奎妮又把目光從他的眼睛移到了挺拔的鼻子下面，「我喜歡的女孩——或許說是有好感更貼切？她的男朋友和我一起參加三強——唔，參加了某項運動，結果……」哈利綠色的眼睛暗成了濃郁的墨綠，「在即將贏得比賽的時候，他被——他出意外去世了。」

　　「哦天！」奎妮沒問他們參加的是什麼比賽，說不定他們去玩了什麼極限運動，那東西本來就容易造成傷亡，她抬手覆上哈利的手背，「那太不幸了，你一定很難過。」

　　哈利的表情沮喪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想我應該告訴她真相，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根本不會死！」

　　哦，奎妮懂了，或許那個人喪命是因為救了命懸一線的哈利，新聞裡不是常有這樣的事嗎，一個人為了救另一個落水的人不幸去世了，而被救的人活了下來。

　　奎妮張開柔軟的手臂抱住他，「親愛的哈利，一切都會過去的，假使你告訴了她真相，我想她也不會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錯。」

　　之後奎妮就沒再說什麼了，她只是一直用溫熱的手拍著他寬闊卻頹然的脊背，溫度自薄薄的衣物傳遞到皮膚，讓哈利從陌生人的陪伴中得到了安慰。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說出這事令他的眼睛漫進了水光——奎妮覺得他的動作太粗暴了，他纖長濃密的睫毛都被蹭掉了兩根。

　　「哦奎妮，謝謝你，快一個月了，說出來我好受些了。」酒勁又上來了，哈利遲緩的腦子帶動著聲音也變得沉滯，「我——我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我的話——」奎妮眨了眨她那雙蜜色的眼睛，「幫我個忙好了。」

　　「什麼忙？」哈利有點懵，他以為他們是在互相幫助？不過假如對方需要幫助的話，他想他可以盡量去做。

　　「八月末我們要舉行開學舞會，方便的話你能當我的舞伴嗎？」

　　「舞伴？」哈利的眼睛又茫然了，他想起了半年前充滿歡笑的聖誕舞會。

　　「我們在一個學校——我是說我和前男友還有曾經的好朋友，我不想在舞會上讓他們看到我凄慘的一面，你能幫我嗎？」

　　哈利有點想拒絕，可當他對上奎妮帶著祈求的蜜色眼睛，他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

　　「如果那能幫到你——我是說，當然可以。」

　　「太好了！」奎妮開心地笑起來，「能給我留個你的手機號嗎？我們總得商量下服裝、練習下舞步什麼的，方便聯系。」

　　「對不起，我、我沒有手機。」

　　撒謊。

　　這是奎妮的第一反應，現在即便是在學生中間，手機也已經普及了，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人，怎麼可能沒有手機？

　　拒絕。

　　這是奎妮的第二反應，她想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但她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合心意的人，她不能輕易放棄，前男友那個人渣她當初都追了好久呢！

　　「那你的地址是？」

　　「呃，這個我也、也不方便說。」

　　「那你總得留給我一個信物之類的？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騙我的話怎麼辦？沒有舞伴我會丟大人的！」

　　哈利苦惱地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其實也就是左兜和右兜，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奎妮顯然也看到了，就這樣吧，她想，好歹一起喝了一杯，她努力過了。

　　她沮喪地垂下眼瞼，像在同一天失了兩次戀，「好吧，我想我們得說再見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能親——」

　　「這個給你。」哈利往她的手心塞了一根細長的東西，語氣裡滿是鄭重，「這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它就是信物，我們明天再見。」

　　呃，一根木棍？他真的不是在哄她？

　　可奎妮看著哈利認真的臉，決定傻乎乎地信他一次，反正她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時間已經很晚了，哈利主動結了兩人的賬，他們出了酒吧，分別搭上最後一班巴士，各自回家了。

　　奎妮手裡攥著一根可笑的木棍，歪著頭靠在車窗上，出神望著外面亮起燈的倫敦塔。她是先走的那個，哈利是乘坐幾號巴士回家的呢？等等——

　　奎妮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鈍地想到他們似乎忘記約定明天幾時在哪見了，該怎麼明天見？


第2章 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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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醒來時，天光大亮。

　　她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十點多了，睡了近十二個小時，頭有點暈。

　　奎妮起床泡了個澡，她光著身子走進浴室，腳心被硌了一下，她翹起小腿低頭看，哦，是昨晚哈利留給她的那根寶貴的木棍。

　　木棍榮幸地跟著奎妮一起進了浴缸，享受了一次草莓味的泡泡浴。奎妮把頭發盤在頭頂，舉著這根木棍揮來揮去，她在觀察它到底寶貴在哪裡。

　　被洗干淨了的木棍看起來清爽了許多，它大約十一英寸長，下粗上細，還有類似手柄一樣的部分，她沒看出是什麼材質，但她輕輕彎了彎，挺有韌性。

　　唔，或許是什麼在男生中流行的玩具？想想看，女孩子們不是都喜歡拿著魔法棒扮演魔法少女嗎，說不定男孩子也一樣。

　　但無論怎麼解釋，這都不像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成年男性口中寶貴的東西。

　　奎妮拿著它去戳泡泡，好吧，說不定哈利也是拿它來戳東西，她得說那挺幼稚的。

　　泡完澡，奎妮回到臥室換衣服，她隨手把木棍丟在枕頭上，接著出門去吃點東西。

　　奎妮今年十七歲，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她跟著父親一起生活，初中時上的是寄宿學校，高中後就在外面找了個單人公寓自己住，畢竟父母又各自組成了新的家庭，自己住總是自在一些。

　　至於她未成年卻能進酒吧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前男友。即將成年的孩子總是對成年的世界充滿好奇，酒吧正是其中之一，她前男友托認識的人給他們辦了假的駕照，在他生日那天和朋友們一起去酒吧見識了一下。

　　昨晚是奎妮第二次去酒吧，結果就碰到了哈利。

　　嗯？哈利？

　　奎妮看著櫥窗外朝她揮手的綠眼睛男人，不是哈利又是誰？她手裡的薯條掉進了托盤，奎妮愣愣地看著哈利推門進來，快餐店不像酒吧那樣讓他拘謹了，他輕松地坐在她旁邊，「嗨，奎妮。」

　　「嗨，哈利。」奎妮放下漢堡擦擦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哦我不知道，我昨晚也是回家後才想起來我們沒有約好第二次見面的細節，就又去酒吧詢問你的信息，但他們都說以前沒見過你。」

　　那是當然的，為了防止碰見熟人，她特意去了一個沒去過的街區。

　　「不過我記得你是乘坐6號巴士離開的，就順著6號巴士的路線一直找，我運氣不錯，是不是？」哈利用紙巾擦了擦汗，快餐店裡開了冷氣，暫且把他的熱氣壓了下去。還好找到了奎妮，他想，否則就得求助西裡斯了，用個飛來咒什麼的。

　　哦天，要知道她的公寓可是在6號巴士的第二站，幾乎和那個酒吧隔了一整條線路。奎妮有被他心動到，她這會兒覺得脫離酒吧的氛圍和酒精的影響，這個男人也照樣可愛得要命。

　　而且，她愉快地認為哈利也有那麼點兒喜歡她，否則干嘛要頂著大太陽沿著不確定的巴士路線找她？要是她中途還需要轉車呢？難不成是為了那根平平無奇的木棍？

　　奎妮舔了舔唇角，那裡還殘留著番茄醬酸甜的味道，「那麼我想你還沒有吃午飯？我請你。」

　　昨晚的酒錢是哈利結的，他也沒多說什麼，跑到收銀台點了份套餐。

　　他們倆吃完了快餐，一起喝著冰可樂，哈利猶豫了會兒問道：「呃奎妮，我昨晚、昨晚給你的魔——木棍，還在嗎？」

　　奎妮好笑地看他，眼神中不乏調侃，「哈利先生是說他最寶貴的東西？」

　　哈利臉上染上薄紅，「哦你可能覺得有些幼稚，但它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能不能別叫我哈利先生？有點奇怪。」

　　「唔，cutie？」

　　這是她見到他時說的第一句話，哈利更不好意思了，「哈利，叫我哈利就好，如果你非要喊先生，我叫哈利·波特。」

　　「波特先生。」奎妮順從地叫了一聲，「我叫奎妮·坎貝爾，但我更喜歡你喊我奎妮。」

　　「奎妮，那麼那根木棍？」

　　「它就好端端的在我家呢，既然是波特先生最寶貴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保存。」奎妮脫口而出，「要跟我回家去取嗎？」

　　「好啊。」哈利渾身散發出快樂的氣息，仿佛還松了口氣。

　　奎妮倒是愣了一下，他還真同意了啊。

　　奎妮家裡有些亂，這大概是當代學生獨居的常態，玄關的鞋永遠不能擺的整齊，衣服也永遠不會放進衣櫃裡，說實在的，那麼大個沙發她自己也坐不下，分一部分給衣服又怎麼了呢？她覺得方便就好。

　　可哈利跟著她回來了，奎妮突然感到一陣窘迫，女生好像一般都蠻愛干淨的，他會不會覺得她邋遢啊？但現在收拾顯然來不及了，奎妮只能低著頭快速走進臥室，從枕頭上拿起那根木棍，然後遞給了他。

　　「……！」他看到了！奎妮從床上拿起了他的魔杖！梅林啊，她不會抱著它睡了一整晚吧？哈利動了動鼻子，驚恐地發現它的魔杖染上了清甜的草莓香味！

　　奎妮看到他的動作解釋了下，「哦，我洗澡時順便給它也洗了洗。」

　　「……！」魔杖好燙他要握不住了！

　　哈利連忙把魔杖插進褲兜裡，用T恤下擺遮住，他抬手撥了撥頭發掩飾羞澀，「你昨晚說要我幫忙……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

　　「哦那個不急，我覺得我們應該先確定禮服。」奎妮邊說邊回臥室，她早上出門沒想到會碰見哈利，她現在要化個美美的妝，「去查令十字街怎麼樣？」

　　「不行！」

　　「嗯？」

　　「……」哈利說不出破釜酒吧就在查令十字街上，他恐怕會被人認出來，「這麼熱的天，我們去個近一些的地方？」

　　「好吧，那就去金斯頓。」她原本想著遠一些的地方能多相處一會兒呢，「等我會兒好嗎？我很快出來。」

　　哈利點點頭，經過去年的聖誕節舞會，他已經對女生化妝需要的時間有大致了解了。

　　奎妮收拾好出來時，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她驚訝地發現哈利居然在這二十分鐘內把她的客廳也收拾了下。

　　茶幾上隨便擺放的零食被歸置整齊，沒吃完的封了口，吃完的進了垃圾桶，沙發上的衣物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角落，鞋子和各種隨手扔的小東西都在原本的位置上排好了隊。

　　「天吶，你可真厲害！」

　　哈利害羞地笑笑，「沒什麼，反正等著也是等著，我習慣做這些。」

　　看來他還是個很有條理喜愛整潔的人，奎妮覺得說不定他還很會做飯，要知道她連一個煎蛋都攤不好，獨居的日子能活著全靠周圍種類豐富的餐飲店。

　　哈利站起身，「走吧？」

　　「等等——」奎妮噠噠地跑到他跟前，她穿著平底拖鞋，哈利則因為她家裡沒有男士拖鞋而光著腳，奎妮貼近他胸前，差一點點就要挨上了。

　　哈利吃驚地後退一步，被奎妮拉住了胳膊，「別動。」她又順手捏了捏他堅實的小臂，哎呀，手感不錯嘛。

　　奎妮用手在頭頂比劃，看自己的個子到哈利哪裡。

　　「哦好吧，看來我得買一雙三點五英寸左右的高跟鞋。」她有五點四英尺高，目測哈利有六英尺。

　　哈利驚恐地睜大眼，多高？

　　「嘿親愛的波特先生，別這個表情，要知道高跟鞋可是武器，當然要買最合適的。」

　　是啊，那麼高的跟，誰又能說那不是武器呢？


第3章 他們都在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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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暑假，金斯頓商業街上盡是往來成群的年輕男女。

　　奎妮和哈利穿的都不是什麼叫得上名的品牌衣服，然而普通的T恤衫牛仔褲也能顯示出優越的身材，俊男靚女的搭配令人頻頻側目——包括奎妮，她總是不自覺地將目光移向身側的哈利，他似乎沒來過這裡，一直在好奇地看各色的商鋪招牌，察覺到奎妮的視線他就會轉過來對著她笑一笑。

　　……都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人了干嘛這麼乖啊！

　　奎妮忽然間嫉妒起那個他有好感的女生，然後她沒忍住茶了一下，「唔，昨晚聊天時你說起有個喜歡的女生，陪我去舞會的話，沒關系嗎？」

　　「不用在意這個。」哈利想起聖誕舞會前那次失敗的邀請，「幫個忙而已，再說我想我和她也不會發生什麼了。」從邀請失敗到水下寶貝，再到塞德裡克的死亡，哈利現在提起秋已經沒有那麼濃烈的情緒了，這並不是說他已全然不喜歡她了，只是他覺得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可能性存在了。

　　好吧，這個反應還算不錯。

　　他們路過一家手機專賣店，奎妮拉住他，「你說你沒有手機？要不要買一個？現在幾乎人手一部呢，難道你上班不需要和別人聯系的嗎？」

　　「哦，我在霍——嗯，在公司不怎麼用得上。」

　　奎妮有點想問他從事的是什麼工作會用不著手機，要知道她父親每天幾乎電話不斷，但那過於私人了，奎妮暫且止住了這個想法。

　　他們進了一家女鞋店，奎妮興致勃勃地挑選了幾雙高度合適的高跟鞋試穿，她自己照了照鏡子感覺還挺滿意的，走到哈利跟前問他看起來怎麼樣。

　　「……」哈利覺得假如他運氣不好被踩上那麼一下，這跟細得能把他的腳扎穿，也許龐弗雷夫人來了也治不好。

　　「要不你換個穿著走路能穩一些的？」他委婉地勸阻，「我擔心你會崴腳，那一定疼得要命。」

　　奎妮盯了他一陣，他還真就老老實實地看鞋？一點都沒被她白皙圓潤塗著指甲油的腳趾和纖細的腳踝吸引？她不自覺動了動腳趾，明明人渣前男友說過她的腳超漂亮的啊。

　　「你腳趾動了！」哈利像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入點，賣力推薦的樣子比店員還積極，「你穿著也不舒服對不對？換一雙吧！」

　　「……」

　　奎妮換了一雙銀色的，跟稍稍粗了些。

　　哈利研究了一會兒，「你說這雙鞋的跟比剛剛的粗？」梅林在上，他戴著眼鏡都看不出來差別在哪。

　　奎妮點點頭，「雖然肉眼難以分辨，但確實走路要穩一些，它穿在我腳上，我最有發言權。」開玩笑，禮服當然要配細高跟才好看，她才不要穿顯得老氣的短粗跟。

　　「你過來，我看看效果。」

　　哈利就聽話的起身走到她旁邊，鏡子裡映出站在一起的兩人身高差在四英寸左右，很是相配。

　　奎妮滿意地點點頭，「還不錯。」

　　哈利則是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幾年後會長成這樣？他得告訴羅恩，他的身高還有救！

　　兩人買好了鞋，又去了禮服專賣店，哈利幫她拎著袋子，奎妮看來看去覺得好幾件都喜歡，最後決定先從顏色上篩選。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哈利也眼花，「挑你喜歡的就好。」

　　「我有偏愛的顏色，只是想聽聽男士的意見。」

　　「那就白色——或者藍色。」在哈利所見過的穿禮裙的女生中，最美的是秋，其次就是他的好友赫敏了，她們兩個在舞會那晚真的十分驚艷。

　　奎妮對白色感覺一般，直接略過，「藍色？仙度瑞拉？也不錯。」

　　店員詢問她是要在什麼場合穿，好給她推薦合適的樣式，奎妮告訴她是高三的開學舞會，她就去挑了一些青春活潑的款式。

　　哈利驚訝地說：「高三？我以為你——」

　　「成年了？」奎妮用食指抵在唇上比了個噓，「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我今年十七歲，和成年也差不多嘛。」

　　哈利沒再對此發表意見，手段這種東西，他也用了，只不過是巫師的。

　　「那你呢？你多大？」

　　「我十——」哈利推了推眼鏡，根據剛才鏡中的容貌猜了個大概，「二十二……？」

　　奎妮點點頭，小聲地計算，「差五歲，不錯。」

　　「什麼？」

　　「哦，我是說我以為你二十三四呢，和我想的差不多。」

　　店員拿來了幾條裙子，奎妮進了試衣間去試穿，隔著只能遮擋視線的門，她邊換衣服邊和哈利聊天。

　　「雖然你答應了我的邀請，不過你舞跳得怎麼樣？」

　　「我去年——嗯，上學時參加過學校舉辦的聖誕舞會。」

　　「非常好，看來我們需要適當的練習。」

　　「哦你說得對。」哈利想起了自己在聖誕舞會上笨拙的舞步，如果不是帕瓦蒂提醒，他甚至會忘記把手放在舞伴的腰上。

　　奎妮對著試衣間的鏡子笑了出來，衣服搭配、舞步練習、利用近一個月的時間來一起鍛煉塑形……她有那麼多制造見面的理由，真不錯。

　　不過他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為什麼暑假會有時間干這些？老師？

　　奎妮穿著一條蒙了一層鐳射歐根紗的藍色長裙，再配上金色的頭發，看起來確實很像仙度瑞拉。

　　哈利由衷地贊嘆，「漂亮極了奎妮，這條裙子真適合你！」

　　奎妮也照照鏡子，「這才第一件呢哈利，說不定下一個更好看。」

　　接著哈利體會到了女生的下一件到底是多少件，那就是沒有上限，兩個小時後，奎妮才終於選定了裙子，正是她試穿的第一條。

　　「那麼為了搭配我的禮裙，你得系同色系的領帶。」

　　奎妮的目光已經開始四處尋找男士衣物專賣店在哪裡了，哈利驚恐地拉住她的手腕，「嘿奎妮，快到飯點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中午你請了我，現在換我來。」

　　也行，請客這個東西，一來一去的，交集不就建立起來了嘛。

　　他們隨便找了家意式餐廳，奎妮要了份海鮮意面，哈利點了個意大利燴飯。

　　奎妮托著下巴看他喝檸檬水，「明天開始練習可以嗎？」

　　哈利點點頭，反正他在德思禮家也是個隱形人，自己待著又很容易陷入負面情緒，沒什麼不可以的。

　　來不及去琢磨他們的關系是否已經到達了詢問隱私的地步，奎妮好奇地問：「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干什麼工作的？工作時用不到手機，暑假時也用不著上班，老師？可老師需要手機的時候才多吧？」

　　「咳咳——」哈利差點嗆到。

　　奎妮連忙給他遞了紙巾，「哦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反正他總不會是無業游民？

　　哈利緊張的咳嗽使他沒能聽清奎妮的話，他的腦袋瓜飛速轉動著，什麼職業？到底什麼職業能符合他這個「成年男性」的詭異現狀？？

　　急智之下，他還真想到一個。

　　「我是一名海員。」

　　他在電視上看到過關於船員的專訪，相當符合他這非一般的情況，他可真機靈。

　　「海員？」

　　哦，奎妮懂了，不出海的時候確實可以一直閑著，而一旦上了船，手機也確實派不上用場。

　　奎妮歪了歪頭，天呢，要是以後他一出海就是幾個月的話，她可怎麼熬過失聯狀態的異地戀吶？


第4章 湖水與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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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馬上就體會到什麼叫做一句謊話要用一百句謊話來圓。

　　奎妮好奇地詢問他海員的工作和船上的生活，哈利絞盡腦汁地回想曾經看過的那個專訪裡都講了些什麼，他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居然可以這麼好，十分鐘不到的影像回憶被他講出了花，是赫敏見了都要震驚的程度，然後會大聲訓斥他平時學習不用功。

　　好在這家店出餐挺快，哈利沒編多久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話題也順勢轉到了意面和燴飯的口味上。

　　奎妮突然問：「你不是在德國的船舶公司上班嗎？你們平時都吃些什麼？」她和朋友去吃過德國菜，感覺種類很單一，當然了，英國菜也沒好到哪去，她個人更喜歡法國菜和意大利菜。

　　「……亂燉？」是叫這個吧？

　　「唔，你是說海員雜燴？」

　　「對。」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總之先順著她說。

　　奎妮將同情壓在心底，海員雜燴聽起來是個復雜的菜，做法其實和德國漢堡差不多，她在德國餐館吃過，是把各種食材燉爛後佐以腌黃瓜和煎蛋，味道只能說還好。

　　「你也會做嗎？什麼時候我能嘗嘗看就好了，我還沒吃過呢。」她一點都不違心地說。

　　「抱歉，我不會，船上有專職的廚師。」

　　「是嗎，那好吧。」

　　「……」哈利不忍心讓新朋友失望，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說：「我可以問問他怎麼做的試一試，我想那不算難。」

　　「真的嗎？那太棒了！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奎妮的興高采烈讓哈利把那點後悔丟之腦後，他回去就想辦法查查看怎麼做的。

　　太陽漸漸沉下，落日的余暉攜帶著最後一絲灼熱映在泰晤士河畔，河面上盡是閃閃的波光，有游船鳴著清脆的汽笛聲緩緩穿梭於倫敦的心髒。

　　奎妮微微探頭望去，是交響號。

　　「要一起去乘船看看夜景嗎？」她發出邀請。

　　哈利估了下時間，他擔心增齡劑的時效要到了，「今天恐怕不行，我還有點事……」

　　「那就下次有機會再約好了，一起去車站？對了，你坐幾號巴士？」

　　哈利的感覺沒有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裡魔力的流動，該死的，難道他下次得像小巴蒂那樣隨身攜帶「飲料」？

　　奎妮察覺到他的異樣，「哈利？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你臉色不太好。」

　　哈利猛地站起身，「對不起奎妮，我要來不及了先走了，明天見！」

　　這麼突然？

　　奎妮愣神的功夫，哈利已經跑出去幾英尺的距離了。

　　「等等哈利，明天要怎麼見？約在哪？幾點？」

　　「我會去找你！」

　　奎妮忽然感覺自己很被動，哈利連她家在哪都知道了，而她甚至沒搞清楚哈利搭乘的是幾號巴士，她還忘記再次索要他寶貴的木棍了——鑒於他沒有提供任何聯系方式——假使他明天沒去找她該怎麼辦？

　　不過奎妮忽然笑了出來，哈利剛剛哪個樣子怪搞笑的，他才像個仙度瑞拉。

　　因為不知道哈利會什麼時候來，奎妮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一上午過去，沒有人敲門，等奎妮吃完外送的披薩又忍不住睡了個午覺後，哈利終於來了。

　　「對不起，我原本想早上就來的，可姨媽讓我中午前必須把院子裡的草坪修剪好……」

　　「哦沒關系，我也才睡醒，昨晚看電視到很晚。」所以哈利有個姨媽，那他的父母呢？奎妮記在心裡，沒有多問。

　　哈利覺得奎妮體貼極了，他看到她的臥室了，床鋪整潔，不像才睡醒的樣子。哈利又低下頭，梅林的襪子，他干嘛要去看奎妮的臥室？！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買一部手機，如果——無意冒犯——你負擔得起。」

　　「唔我會考慮的。」

　　練習舞步這事，哈利幾乎是從頭開始。

　　他從麥格教授那裡學來的淺顯舞步和奎妮給他展示的完全不一樣，他聽到她的笑聲好幾次了，雖然那並非嘲笑，哈利依舊非常羞窘，梅林的胡子！他一定表現得像個笨手笨腳的巨怪！

　　「好了哈利，哪有人跳舞的時候一直盯著腳底？」

　　「呃，我只是怕踩到你。」

　　「可這會兒我們都光著腳呢，又不會疼。」

　　奎妮的公寓附近有個活動中心，他們在那裡找了個空房間練習。因為是剛開始，奎妮就沒穿高跟鞋，她脫了鞋踮著腳跳，來訓練自己的平衡力，而哈利怕踩痛她，索性也不穿鞋。

　　聽了奎妮的話，哈利抬起了頭，可跳著跳著，他又會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放在腳下。

　　「哈利。」

　　「嗯，嗯？」他胡亂應著，隨著音樂邁出不熟練的舞步，絲毫不敢抬頭，生怕哪一腳踩得不對。

　　「看著我，哈利。」

　　被點名的人驀然抬頭，撞進奎妮含笑的蜜色眼睛，他有點像是被滋滋蜜蜂糖給包圍了，哈利無端地想。

　　奎妮才覺得自己是那個一頭扎進了碧綠色湖泊的人，在炎熱的夏日感到了一陣舒爽的涼意。

　　「跳舞不是不踩到對方的腳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默契和感覺，我要你盯著我的眼睛，能做到嗎哈利？」

　　「我盡量……」事實上他覺得有點甜膩，已經把目光移到奎妮的眉毛上了，哦她的眉毛……好像沒有畫對稱？左邊比右邊的長了一點點。

　　「嗯？」

　　眉毛的主人挑起了長一點的那邊，哈利又將視線下移至蜜色，「我是說，我能做到。」

　　「那麼繼續。」

　　他們對視著練習舞步，哈利覺得奎妮說得對，他是感覺四肢協調多了，舞技仿佛在這短暫又悠長的對視內突飛猛進，但與此同時，他發覺房間裡的溫度好像升高了。

　　哈利舔了舔唇，試圖控制目光望向窗外的綠植降降溫。

　　「看著我，哈利。」

　　他的嘗試沒能成功，奎妮的話比他自己的意志更加具有控制力，蜜色的糖果就又融進了綠色的湖水。

　　奇異的組合。

　　整個下午的練習成果非凡，結束後，哈利興奮地說這是他跳的最棒的一次。

　　「那我可真榮幸，畢竟我算是你的老師？」

　　「當然！」哈利由衷地贊嘆，「你可真厲害，奎妮。」

　　她是真的厲害，最後奎妮穿上銀色高跟鞋試了兩次，竟然比光腳時跳得還要好，她十七歲？反正哈利覺得赫敏十七歲的時候肯定不能踩著這麼高的細跟跳的像奎妮一樣穩。

　　「明天的話——」

　　哈利的興奮卡了殼，「明天還練？」他以為最好勞逸結合，說實在的他腳有些痛，奎妮都沒感覺的嗎？

　　「明天不練，但是你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去哪兒？」

　　「海事博物館，聽了你的經歷我對海上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你肯定十分了解，或許你願意當一下我的講解員？」

　　奎妮這個套近乎的辦法其實沒有問題，可哈利他……並不是什麼海員啊！

　　「……」

　　「你明天有事？那後天？」

　　「……」

　　前面就要到車站了，奎妮停下了腳步，她輕輕地問：「你以後都沒時間了嗎？」她猜想哈利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是個二十二歲的成年男人，而她又沒有加以掩飾。

　　哈利艱難地說：「當然不，就後天吧，明天姨媽還有事需要我幫忙……」他准備明天先自己去一趟海事博物館提前踩點，最好把那些東西都背下來！他到底為什麼腦子一抽說自己是海員啊啊啊！

　　「好啊。」奎妮又開心起來，「那麼後天早上九點，我們在海事博物館門口見。」

　　「好……」他想哭。


第5章 呼神護衛

　　========================

　　奎妮一整天都很開心，刷牙時哼著歌，出門時哼著歌，連晚上入睡前都在腦內哼著歌。

　　因為第二天和哈利去約會這件事，她整個人都在期待的心情中度過，她從來不知道等待的時間也能如此輕松愉悅。想到這，正在提前瀏覽學校發放的海事博物館宣傳手冊的奎妮停頓了一下——她不想在哈利面前表現得像個一無所知的白痴——盡管是前男友的不對，可她是不是把上一段感情遺忘的太快了？

　　但管他呢，奎妮只思索了一秒就繼續翻看手冊了，哈利哈利哈利~

　　第二天是個陰天，天氣預報說可能會有雨。

　　是個去海事博物館的好日子，奎妮想，室內約會再適合不過了，只是可惜晚上在天文台可能看不清星星，不過也沒什麼可惜的，本初子午線和星星永遠都在，他們可以再約個更好的日子一起去。

　　奎妮起了個大早化了美美的妝，帶上小巧的雨傘哼著歌出門了。

　　八點四十三分，她到達海事博物館的門口，時間還早，她去旁邊的咖啡館買了杯低糖拿鐵，順便踩了點，想好了等哈利來後兩人吃什麼早餐。

　　八點五十七分，奎妮的冰拿鐵喝了一半，冰塊很涼，她把拿鐵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

　　九點，哈利還沒來，他可能堵車了，奎妮有點餓了，但她想等哈利來了一起吃。

　　九點十一分，唔，他可能起晚加堵車了。

　　九點三十分，也許哈利的姨媽又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聽起來他們住在一起，哈利確實不好拒絕。

　　十點，博物館正式開門了，有人陸陸續續地開始進館，奎妮按了按肚子，唔，她餓過勁了。

　　十一點三十五分，奎妮站累了，她去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座位，點了她今天的第二杯咖啡。

　　十二點，她在咖啡館吃了份簡餐。

　　十三點，奎妮肚子疼想去趟洗手間，她怕錯過哈利，告訴店員幫她留意博物館的門口，如果有一個黑頭發綠眼睛戴眼鏡看上去很帥的二十二歲的男人，請幫她把人帶進來。

　　十五點二十六分，下雨了。

　　十六點零四分，她點了塊黑森林蛋糕，她覺得這家店做得不大好，甜得有些發苦。

　　十七點五十二分，她又在咖啡館吃了簡單的晚餐，喝完了今天的第五杯咖啡。

　　十九點，咖啡館要關門了，奎妮又回到了博物館門口，好在雨停了。

　　二十一點，她獨自等了十二個小時，她想她該走了。

　　末班車上，奎妮的頭倚著車窗。

　　哈利失約了。

　　沮喪的情緒如同潮水一波波向奎妮襲來，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被動，關於哈利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呢？名字。除此之外呢？他亂糟糟的黑色頭發，他湖水般綠色的眼睛，他是個海員，他學跳舞很快，他有個姨媽，他很會做家務，他非常寶貝一根木棍，他有一段傷心的往事，他還有一個好感度不低的女孩。

　　她很喜歡他，可她恐怕不能再繼續喜歡他了，因為他不給她機會。

　　一個突然闖入的crush而已，不過只認識了五天而已，連在一起一年多的前男友她都能很快忘記，這次一定也一樣。

　　夜深了，奎妮躺在床上，她的精神一點都不困，要知道她今天喝了五杯咖啡，可她的眼睛很酸很累，她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約會的前一天，哈利是海事博物館的第一位訪客。他取走了前台放著的所有介紹館內事物的小冊子，甚至花錢請了一個講解員，他全程認真地聆聽，試圖記下全部的重點，他不能讓新朋友失望。

　　等到下午五點鐘閉了館，哈利裝著一肚子還沒有完全消化的新知識返回女貞路4號，途中他找了個地方用了晚餐，姨媽肯定不會給他留飯。

　　哈利腦子裡不斷回憶著白天聽到的講解，他開了個小差——那講解聽上去和魔法史好像，可完全沒有魔法史的枯燥乏味。如果他不是個巫師的話，哈利想，海員或許還真是個不錯的職業。

　　在德思禮家附近的木蘭花路小巷，他遇到了表哥達力和他的朋友們。

　　「又這麼晚回來嗎波特？你去干了什麼才讓你最近不再做噩夢了？」

　　哈利看著達力那肥胖的身材，忽然想到佩妮姨媽一直小心地嘗試讓達力減肥，達力很討厭海鮮，如果他去當海員，一定能很快瘦下來。

　　達力沒錯過他的表情，他生氣地皺起肉肉的眉頭，「你嘲笑我？」

　　「我怎麼敢？你可是全倫敦最擅長五打一的big D。」

　　要是奎妮看到他這一幕，一定會驚訝於他居然還有言辭犀利的一面。

　　達力看上去像是要忍不住動手了，可周圍突然刮起了狂風，悶熱的夏夜在極短的時間內溫度驟降，天空又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哈利有了不好的聯想，他大聲地喊，「RUN！」

　　達力從小就是個外強中干的人，他聽到哈利的聲音立刻跟著他一起跑起來，當兩人跑到一段地下通道時，他們停住了。

　　通道內黃色的燈光瘋狂閃動，一層薄霜沿著牆壁蔓延，哈利喘著氣，警惕地說：「是攝魂怪。」

　　「是什、什麼？」

　　哈利抽出魔杖，「達力，快跑！」

　　達力扭頭就跑，可他們進來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只披著黑色鬥篷的怪物，達力嚇得滑倒在地——地上也結了冰——和飄進來的攝魂怪達成了一個完美的面對面成就。

　　哈利分神看了他一眼，他低咒一句剛想跑過去，就被通道另一邊飛進來的攝魂怪掐著脖子撞到了牆上。

　　嘔——真難聞！

　　攝魂怪腐爛干枯的手抓得哈利生疼，它迫不及待地開始吸食他的快樂了。厄裡斯魔鏡裡的父母，他在霍格沃茨認識的朋友們，他和赫敏從高塔解救出來的西裡斯，還有奎——不，塞德裡克！伏地魔！

　　哈利舉起魔杖，「呼神護衛！」

　　一只銀色的牡鹿從魔杖尖端輕躍而出，它帶著融融的暖意，奔跑著驅散了攝魂怪。

　　他們得救了。

　　然後他要被開除了？被驅逐出霍格沃茨？就因為他用守護神咒救了人？

　　哈利暴躁極了，他再一次被德思禮家鎖在了房間，可能被開除的恐慌和失去自由的憤怒驅使他大力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幾分鐘後，他動作粗暴地拉著箱子站到房門前，他掏出魔杖，只要一句簡單的「阿拉霍洞開」，他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哈利喘著粗氣站在門前，他握著魔杖，遲遲念不出那句一年級就學會了的咒語。

　　他怕如果自己再用一個咒語就真的會被開除，他不能離開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他的家。

　　哈利發狠地踹了一腳行李箱，這個舉動令籠子裡的海德薇發出了尖銳的鳴叫，他頹喪地將自己摔進單人床，伸手拿過床頭父母的合照抱在懷裡。過了一會兒他又猛地坐起來，他得給西裡斯、赫敏和羅恩寫信求助！他不能就這樣被霍格沃茨開除！不能因為他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就被開除！


第6章 鳳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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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在這夏季的夜裡感到了冷意，他的胃裡像有一千只蝴蝶在飛，將他的胃部絞得發緊。照片上的詹姆和莉莉不斷重復著舞蹈的動作，他們對著鏡頭——對著哈利露出燦爛的笑容，哈利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照片，安靜又焦急地等待著回信。

　　西裡斯、赫敏、羅恩，誰都好，他只想得到回信。

　　不知過去了多久，哈利漸漸抱著相框睡著了，可他睡得不安穩，他久違地——或許不應該用這個詞，四天會是更精准的詞語——夢到了那晚的慘劇。

　　哈利在自己的尖叫聲中驚醒，耳邊塞德裡克的名字如波紋般在狹小的房間裡蕩起回音，夾雜在這幻聽中的，是鑰匙孔轉動的聲音。

　　哈利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他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踮著腳踩上地面，他舉起魔杖，假使再有個攝魂怪之類的東西闖進來，他發誓會第一時間召喚出牡鹿，得到一封開除信和兩封又有什麼區別呢？

　　鎖孔掉在地板上，在寂靜的夜裡發出清脆的響動，哈利執起魔杖，「呼神——」

　　他的後半句咒語卡在了唇邊，他看到了一個粉色頭發的巫師和穆迪教授，後面還有幾個他沒見過的人。

　　「穆迪教授，你怎麼來了？」他聽到自己傻乎乎地問。

　　「當然是來救你。」穆迪的魔眼好奇地動來動去，給他嚴肅的面龐增添了一絲滑稽。

　　也對，哈利想，難道他在指望攝魂怪會禮貌地開鎖嗎？

　　哈利被帶離了女貞路4號，他剛剛從一個叫金斯萊的人那裡聽說鄧布利多校長為他爭取到了一個聽證會，他還沒被學校開除。哈利才被這突如其來的喜悅砸中，穆迪教授又給他帶來了新的驚喜，他們騎著飛天掃帚沿著泰晤士河穿行，梅林知道他已經大半年沒騎過掃帚了！

　　飛行結束，哈利奇怪地發現他們停在了另一個麻瓜街區。

　　「穆迪教授，我們這是要去哪？」

　　「噓，看著就好。」

　　在哈利驚奇的目光中，麻瓜的房子像對角巷入口的牆壁那樣緩緩分開，露出了被魔法掩蓋的大門，格裡莫廣場12號。

　　哈利推門進去，他幾乎是立刻就聽見了西裡斯的聲音，還有韋斯萊夫人的，他朝著聲源處走去，可還沒等他看清，韋斯萊夫人就迎了出來，她給了他一個溫暖有力的擁抱，打發他去樓上找朋友們。

　　「所以赫敏和羅恩都在這裡？」

　　「當然，當然，現在這裡是最安全的……快去吧哈利。」

　　哈利沿著昏暗的樓梯爬上了三樓，途中他看到了一只醜陋蒼老的家養小精靈，對方的壞脾氣讓哈利沒多做聲，他數著樓層，左邊第一間，門剛推開，他又陷入了另一個溫暖的擁抱。

　　「哈利！」

　　原本經過今天一連串事情的哈利以為他做不出更多的反應了，可當他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們，他又控制不住地生起了氣，要知道這個暑假他沒從他們那裡得到過任何的只言片語。

　　「對不起哈利，我們真的想告訴你，只是——」

　　「只是鄧布利多不讓我們告訴你任何事情……」

　　哈利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不讓他知道這些？他是第一個帶回了伏地魔回來了這個消息的人，他還親眼看見了——看見了塞德裡克的死亡！

　　哈利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那麼，這裡是什麼地方？」

　　「鳳凰社的總部，哈利——」

　　「就說聽見了你那銀鈴般的嗓音——」

　　「我們聽說了你被攝魂怪襲擊的事——」

　　「可以教我們如何使用守護神咒嗎？」

　　「作為交換——」

　　「我們可以免費教你幻影移形！」

　　「要知道那門課可不便宜！」

　　是韋斯萊雙子，哈利的情緒被他們衝散了一些，他們終於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關於鳳凰社的問題。

　　哈利這一覺幾乎睡了一整個白天，他昨晚的經歷過於大喜大悲，晚上又很晚才睡，醒來時已經快到晚飯的時間了。

　　哈利下了樓，正好看見斯內普黑色的袍角翻滾著消失在大門口，他到現在也沒想通為什麼斯內普會是鳳凰社的一員，換言之，為什麼鄧布利多信任斯內普更勝過信任他。

　　晚飯後，韋斯萊夫人再次打發他們上樓去，大人們像是有開不完的會。

　　赫敏來到了哈利和羅恩的房間，他們三個像無數次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那樣圍坐在一起，互相講述著暑假的遭遇。

　　「哈利，看上去你的精神狀態還不錯。」赫敏關切地看著他，「我原本以為你會更加暴躁或者……憂郁？」

　　「一開始是這樣的。」哈利並不介意被冠以這兩個負面的詞彙，「我每晚都能夢到那道射向塞德裡克的綠光，聽到伏地魔得意的大笑。」

　　「哦哈利——」赫敏的手立刻覆上哈利的手背。

　　「後來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想或許酒精能讓我好受一點。」

　　「哇哦，你去了酒吧？酷！」羅恩不著痕跡地攬上哈利的肩膀，他的動作使得赫敏的手自然脫離了哈利的。

　　赫敏不贊同地瞪他，「未成年不應該飲酒。」

　　「得了吧赫敏，未成年還不應該直面神秘人呢！」

　　「哈利，你只是那麼想，你沒有真的去，對不對？」

　　「呃，事實上我去了。」

　　「不可能！他們不會讓一個未成年進去！你也不能對麻瓜用魔法！」

　　「你說得對，所以我對自己用了，我喝了增齡劑。」

　　「什——」

　　「酷斃了！你喝了什麼酒？不會是黃油啤酒那種小兒科？」

　　哈利想不起來他點的第一杯是什麼了，於是他說了記憶更加深刻的那杯，「野草莓金酒。」

　　「那聽上去像是女生會喜歡的類型。」

　　「確實，是奎妮點給我的。」哈利笑了，他突然開始滔滔不絕，「赫敏，你不是說我狀態不錯嗎？我想那都是因為奎妮！哦奎妮是我的新朋友，她那天向我搭話，我們互相吐露了自己的傷心事——當然了，我沒說任何和魔法有關的部分——之後她請我幫她的忙，因為沒有手機我還暈乎乎地把魔杖交給她作為抵押——」哈利在赫敏驚恐地眼神中立刻說完了這句話，「第二天我就要回來了！我沒暴露！」

　　「呃哈利，奎妮是誰？」

　　「奎妮·坎貝爾，她有著金色的頭發和蜜色的眼睛，就和滋滋蜜蜂糖一個顏色，她十七歲，開學就上高三了。」

　　「不不不哥們——」羅恩摟住他，「我想赫敏的意思是，這個奎妮聽起來像是你在酒吧的一場……艷遇？」

　　「嘿！」哈利生氣了，「不許你們這麼想，奎妮是我的朋友！哦梅林的胡子！」他忽然跳起來，「我忘記了昨天的約會！」經過這一遭，那些關於海事博物館的新知識他也忘得一干二淨了！

　　赫敏，「……」

　　羅恩，「……」

　　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還說不是艷遇？




第7章 莽撞的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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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哈利放了鴿子的奎妮在家躺了三天，之後她聯系了自己的好朋友艾米莉，她要去酒吧！不醉不歸！說不定還能再碰到一個新的crush呢！

　　晚八點，奎妮拉著艾米莉氣勢洶洶地進了酒吧，又哭哭啼啼地被扶了出來，怕喝醉的奎妮不好控制，艾米莉還斥巨資打了輛出租車送她回家。

　　「嗚嗚嗚他為什麼拒絕我？你說啊！」

　　艾米莉艱難地給她換睡衣，她不想回答這個奎妮重復了一晚上的問題，不管她怎麼回答奎妮還會再問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啊！」

　　可艾米莉沒法不回答，否則奎妮就會化身復讀機，執著的要她給個答案。

　　艾米莉吸了口氣，「他有眼無珠。」

　　「有眼無珠……」奎妮失神地盯著虛空，難得地安靜下來，艾米莉迅速抓住這個機會給她套上了睡衣，她已經能猜到奎妮下一句是什麼了，她故意這麼答的，果然——

　　「眼睛……你知道嗎？哈利的眼睛是綠色的，像童話故事中森林裡的湖水，漂亮極了。」

　　她當然知道，奎妮已經在她耳邊叨叨一晚上了，看到綠色的雞尾酒會說一遍，看到綠色的射燈會說一遍，總之只要看到聽到任何和綠眼睛有關的東西她都得說一遍，哦對，還有野草莓金酒。艾米莉覺得自己今晚也許會做夢，內容就是她在不停地暴打一個有著黑頭發綠眼睛的英俊男人。

　　艾米莉終於給她換好了睡衣，她也不准備幫她卸妝了，反正帶妝睡一晚而已又不會死，可她如果給這個醉鬼卸妝的話就一定會死。

　　奎妮被塞進被窩，她還在不斷地囈語，艾米莉自己去衛生間卸了妝又梳洗了一下，准備陪她睡一晚，去酒吧前她已經告訴父母會在奎妮家留宿了。

　　凌晨三點，酒吧街區或許還燈火通明，可在住宅區，家家戶戶都已進入了夢鄉。

　　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奎妮家的居民區，沿著昏暗的路燈快速走著。

　　「梅林，真刺激！我還沒在凌晨三點離開過家門！連房間都沒有！」羅恩好奇地看著路過的一個個路燈，「麻瓜用什麼照明？電？」

　　赫敏可沒他那麼輕松，「我們不該偷偷從鳳——總部跑出來！還是在半夜！梅林知道外面還會不會有攝魂怪等著給我們來上一吻！這會兒正是緊要關頭，哈利不能再受到魔法部的任何指控！」

　　「沒辦法，媽媽看哈利看得死緊，要我說都是因為西裡斯總是試圖告訴哈利那些『他不該知道的事』，媽媽神經兮兮的，生怕哈利拿著魔杖滿大街地找神秘人拼命。」

　　「韋斯萊夫人是對的，西裡斯的確不該——誰在那！」赫敏緊張地舉起魔杖對准灌木叢。

　　羅恩仗著身高朝裡面看了一眼，「是只野貓。」

　　赫敏尷尬地放下魔杖，「哦，哦……你覺得哈利是不是太在乎——嗯，奎妮了？他連增齡劑都等不及就要來。」

　　「他擔心奎妮也會遭遇攝魂怪，你知道的，哈利就是這樣的人。」羅恩抬頭看了眼最前面埋頭苦走的哈利，又小聲說：「可哪有那麼巧的事，經過哈利的事我想魔法部一定加強了對攝魂怪的控制，他絕對喜歡她！還不肯在我——我們面前承認！」

　　「就連我也在聽到哈利說是奎妮的緣故他才沒有這麼消沉都對她有了好感，更別說哈利，別人對他好一分，他恨不得回饋十分。」赫敏快步趕上哈利拉了拉他的衣角，「哈利，確認奎妮沒事我們就立刻回去，我們說好的。現在危險重重，她還是個不會魔法的麻瓜，遠離她才是對她好，你明白的，對不對？」

　　哈利抿了抿嘴，「我知道，我還得道歉。」

　　「當然，當然。」雖然得到了哈利的保證，赫敏仍然憂心忡忡，畢竟從一年級起，哈利就沒讓人省心過。

　　凌晨三點左右，奎妮渴醒了，借著床頭燈的光，她看到艾米莉躺在另一邊睡得正沉，奎妮揉了揉眼睛下床，她走出臥室，順手關上了門，她這會兒嗓子干得很，急需喝水滋潤。

　　公寓的門就是這時被詭異的叩響，奎妮驚得抖了一下，方才還頭痛欲裂的她立時清醒了，放下水杯慢慢朝玄關走去。

　　叩門聲還在繼續，聲音不大，而且還是禮貌的連續敲三下，停一會兒再敲。

　　奎妮光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她從貓眼往外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她心裡發毛，正忍不住要回去先把艾米莉叫醒，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在叫她。

　　「奎妮——奎妮——你在嗎？我是哈利——」

　　奎妮愣住了，此刻像鬼一樣在門外的人是哈利？

　　她不太敢相信，疑心自己是還在做夢沒有清醒，她湊到門邊，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地問：「你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

　　終於聽到奎妮的聲音，哈利松了口氣，她很安全，「奎妮——」

　　「別喊我。」奎妮凶巴巴地說：「回答我的問題。」

　　哈利能理解她的警惕，「木棍。」

　　「我買的高跟鞋有多高？」

　　「三點五英寸。」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約定了什麼？」

　　「……對不起。」

　　奎妮深吸口氣，開了門。

　　夜很深，外面的人似乎真的是哈利，她聞到了屬於哈利的氣味，奎妮想伸手把玄關的燈打開，哈利阻止了她，「別開燈！我怕說不出道歉的話……」他聞到了奎妮身上的酒氣，這使得他更愧疚了。

　　這個借口很爛，但奎妮信了，她此前沒發現自己是個戀愛腦。

　　奎妮不想吵醒艾米莉，她推了哈利一下，也跟著站到了門外，門啪嗒一聲關上了，她沒在意，「道歉？我在聽。」

　　黑暗中奎妮看不清哈利的表情，她只能聽到他似乎相當緊張，手臂擦過布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哦嗯，是這樣的，關於我為什麼爽約……」

　　奎妮哼了一聲。

　　哈利舔了舔唇——假使奎妮看到的話又會盯著他的嘴唇了——說出一早編好的謊話，「約定的前一天晚上，我姨媽家遭受了襲擊。」

　　「天，襲擊？」奎妮驚呼。

　　「嗯……我表哥受了傷住院，姨父姨媽也因為高血壓病倒了，我不得不同時照顧他們三個……」

　　「天吶，那現在呢？襲擊者抓到了嗎？你的親戚沒事了嗎？」

　　「嗯抓到了，姨父姨媽正在好轉，但我表哥傷得比較重。」

　　「希望他們都沒事……可是你為什麼半夜來找我？我剛剛還以為是壞人嚇得要死。」

　　「……」這一點他沒想到，但還好他有赫敏，赫敏總是無比周全，哈利正准備按照赫敏教他的話術冷靜地回答這個問題，再順勢說他可能當不成她的舞伴了，最後再單方面切斷聯系，最後的最後，如果一切結束後他還在，他再來重新認識這個朋友。

　　可奎妮看上去並不在意答案，她沒等他說話就著急地說：「對了，我爸爸認識幾個不錯的外科醫生，需要我幫忙嗎？你的表哥傷到了哪？」

　　梅林在上，這讓他怎麼說得出傷害奎妮的話？

　　「……不用了謝謝，他現在的主治醫生醫術高超。」哈利干巴巴地說。

　　「那就好。」奎妮松了口氣，「這麼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或者在我這待一會兒？你一直照顧他們，一定也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嗯，嗯……我回去就好。」

　　「那我們明天再見。」奎妮的聲音重新充滿活力了，哈利能想像到她蜜色的眼睛會迸發出怎樣的光彩，但很快她又變得苦惱起來，「不過你家裡的事……後天見？可惜你沒有手機，實在是不好聯系……」

　　「我會去買一部手機的，那東西確實方便。」哈利的嘴巴又不受大腦控制了，「就後天？我還得陪你去舞會呢，不練習的話丟臉怎麼辦？」他需要一天的時間來搞定增齡劑。

　　「可你不是會很忙？」

　　「一兩個小時的話我想沒問題。」

　　奎妮無聲地笑開，「那再好不過。」

　　赫敏和羅恩在奎妮的公寓樓下等了好久，他們感到天都快亮了哈利才出來。

　　——和奎妮說清楚了？

　　還沒等赫敏問出口，哈利主動說：「我後天還得來。」

　　赫敏，「……？！」

　　羅恩衝她聳了聳肩，赫敏努力將尖叫憋了回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在格蘭芬多所有獅子中，哈利是最莽撞的那一個！

　　而另一邊，哈利離去後，奎妮的心情又明媚起來，她拉了下門，沒拉動。

　　……

　　該死的，她沒帶鑰匙！


第8章 友誼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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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天還沒亮，格蘭芬多三人組純靠腳力返回格裡莫廣場12號，沒辦法，他們還沒學會幻影移形，也沒帶容易引人注目的飛天掃帚，更別提可能會暴露位置的騎士公共汽車，好在他們三個人體力都不錯。

　　「哈利，你後天還來是什麼意思？你沒按我教你的說？」赫敏按捺著火氣問。

　　哈利反問她，「你還記得復方湯劑的熬制材料和步驟嗎？」

　　「當然。」赫敏的思路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帶偏了一瞬，「如果是現在我做得肯定能比二年級更——你問這干什麼？」

　　「哦對，二年級時……嗯……我想時間上來不及，只能全部買現成的了。」

　　哈利的腦子裡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她不知道的計劃，這讓赫敏焦躁起來，「哈利！」

　　羅恩倒是不急，「別慌赫敏，哈利總會告訴我們的。」

　　赫敏的火氣對准了他，「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覺得哈利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想想吧，他去年就能獨自面對一條龍和神秘人，他今年又長了一歲，還有什麼做不到？」

　　「閉嘴！」

　　「你問我才說的……」

　　哈利沒讓他兩個好友爭吵太久，「我打算買成品的復方湯劑和增齡劑。」

　　增齡劑的用途很明顯，至於復方湯劑——

　　「你想要誰變成你的樣子留在總部？」赫敏的腦筋轉起來，「排除大人，雙胞胎？哦不不……金妮？但她可能不大會同意，如果她知道你是為了去見一個姑娘的話——」說到最後，赫敏的聲音弱了下來，「還有誰？」

　　「當然是羅恩，他最了解我，扮演我最合適。」

　　「啊？我？」羅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我陪著你——」

　　「不赫敏，你得看著羅恩，他一緊張就容易出錯。」

　　「什麼？你想獨自一人在白天溜出總部？不可能！」赫敏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再說你怎麼解釋羅恩的缺席？」

　　「在廁所、睡覺……反正羅恩總是吃的很多，我想只要看到『我』和你在，韋斯萊夫人就能放心？」

　　「嘿哥們！我只是不喜歡浪費！」

　　赫敏噎了一下，「可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能乖乖地待在房間裡哪都不去嗎？」

　　「寫作業、熬制魔藥、准備聽證會……什麼借口都好。」

　　「梅林的胡子！你倒是提醒了我還有聽證會！哈利你不能這麼莽撞，聽著，你——」

　　「我會隨身攜帶隱形鬥篷來保證自己的安全，好嗎？」

　　「不——」

　　「復方湯劑和增齡劑的材料都有哪些來著？我們確實得買一些，不然熬制魔藥的原料從哪來？」

　　「哈利！」

　　「赫敏。」哈利停下腳步，「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只會和奎妮見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想那耽誤不了什麼？我答應了她要陪她去開學舞會，如果你們不願意幫我的話，我就去找西裡斯，他肯定站在我這邊。」

　　「……」

　　「我只是不想用這些事來麻煩他，他已經夠壓抑的了，你知道的，等這個夏天一過，我就不會再和奎妮見面了。」

　　「……」

　　「我會請求雙胞胎教我幻影移形，我不能只依靠隱形鬥篷來保我的小命。」

　　赫敏想說那很危險，可她順著哈利的話想到了西裡斯，掠奪者在這個年紀已經開始練習阿尼馬格斯了，相比之下大部分巫師都能掌握的幻影移形好像不算什麼。

　　她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巴終於張開了，「那我和羅恩要一起學。」

　　哈利笑了笑，「當然，我們總是一起的。」

　　羅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商量好了？那我們什麼時候提出去買魔藥？和學習有關的事媽媽絕對不會拒絕。」

　　「等過了九點。」赫敏板著臉給出理由，「因為羅恩根本不懂早起是什麼。」

　　「嘿！我要生氣了！」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等天一亮，奎妮就開始瘋狂敲門，她剛才摸了一把臉，發現艾米莉居然沒給她卸妝！她都能想像到醉酒哭泣後的自己現在是什麼鬼樣子，天吶，還好哈利阻止了她開燈，否則她都沒臉再見他了！

　　艾米莉一臉懵地給她開了門——她險些以為是有人上門找事，比如說那個聽上去就不靠譜的哈利其實是個已婚男士，他的老婆終於打上門了之類的。

　　五分鐘後，艾米莉盤著腿坐在椅子上看奎妮收拾自己，她感到不可置信，「你就信了？」

　　「我為什麼不信？哈利很真誠的。」

　　「是啊，你也挺好騙的。」

　　奎妮閉著眼洗臉，「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哈利，如果你認識他，也一定不會認為他是個壞人。」她可還記得昨晚艾米莉為了安慰她說了好多哈利是壞人的可能性，釣魚高手啦，詐騙犯啦，賣保險啦……唔，賣保險的不算壞人，只不過艾米莉認為哈利一定別有用心。

　　「那我就親自見見，你後天——現在應該是明天了，不是還要和他見面？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艾米莉還是不大放心，奎妮現在是對他有好感，才會認為那個哈利只是一個有點神秘的帥氣的海員，要她說，對方連海員這個身份都不一定是真的，他有證嗎？就算有證，那也可能是假的，否則她們怎麼進去的酒吧？

　　「……」奎妮想和哈利享受短暫的二人世界，但她知道艾米莉是為了她好，「那就一起吧，不過你可不能喜歡上他。」

　　艾米莉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得了吧，我才不是芙蕾雅那個壞女人。」

　　奎妮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你當然不是親愛的，她哪能和你比？」

　　艾米莉哼了一聲。

　　哈利的離開順利得出奇。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根本沒從大門走，甚至連二樓以下都沒去。他和羅恩的臥室在三樓，不算高，哈利直接從窗戶爬了下去，如此樸素的方法沒有被人發現，還是多虧了這房子自帶的驅逐咒。再說，有哪個巫師會爬窗戶離開一個房間呢？這棟房子裡又有哪個巫師能想到會有巫師爬窗戶離開一個房間呢？

　　哈利先去買了部手機，他不大會用，但他不能出來太久，就沒在店員那耽誤時間學習如何使用，轉而直接去了奎妮的公寓。

　　坐在6號巴士上時，哈利發現自己居然一點緊張擔憂的心思都沒有，不擔心被韋斯萊夫人發現他不見了，不擔心這個相遇就要分別的夏天，甚至也不擔心即將審判他的聽證會，他滿腦子都在回想舞步，還有可能被問起的那些和海員海事有關的知識。

　　哈利忽然凝住視線看向玻璃車窗上映出的二十來歲的自己，他的頭發……這麼亂的嗎？要不要去修一修啊？


第9章 追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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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面的前半個小時，奎妮都用在教哈利如何使用手機上了。

　　哈利學得很認真，最後的成果檢驗中他成功給奎妮發了條短信，並在俄羅斯方塊中堅持了八分鐘的時長，奎妮看著他的側臉想不管艾米莉是什麼心理活動，反正她覺得他怪可愛的。

　　跳舞時，哈利的手腳有些僵硬，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奎妮的好朋友只是隨意地站在旁邊偶爾用審視的目光看他，他就表現得比勇士跳開場舞那天還要緊張。

　　「瞧，我說了停止練習就意味著退步。」

　　「唔，可我沒法每天都來……」哈利的注意力放在了奎妮身上，「這樣吧，在家時我也會抽空練習的。」

　　「和誰練習？」奎妮狀若無意地詢問。

　　「和——」哈利想脫口而出赫敏，這是毋庸置疑的，他隱約知道金妮對他抱有一些浪漫的感情，不過他當她是妹妹，不能做出令她產生錯覺的舉動，而讓羅恩跳女步又不合實際，那麼只有赫敏最合適，可說出赫敏的名字恐怕奎妮會問得更多，哈利的想法拐了個彎，「也許抱著空氣一起？」就像納威曾在寢室裡做的那樣，他們當時還開玩笑說或許他的舞伴正是空氣。

　　奎妮想了想那個畫面，有些好笑，又有些像懷抱著看不見的戀人，等等，戀人……

　　「你熱嗎奎妮？累的話我們可以休息會兒。」哈利體貼地問。

　　「咳用不著——」奎妮當然不願停止，「我是說，既然我們的時間所剩無幾。」

　　旁觀的艾米莉：嘖，出息。

　　等哈利離開後，艾米莉看著人剛走就迫不及待發短信的好友，給出自己的評價，「雖然缺乏一些常識，但他看上去確實很——真誠，我原本以為他是覬覦你的好樣貌，而你對他的外表又有些誇大其詞，如今看來假使你不幸失足，更占便宜的那個應該是你。」

　　「……」

　　「總之，多一些警惕，盡管對著那樣一張臉很難，而且——」艾米莉語氣肯定，「我可不信他不受歡迎。」

　　奎妮，「……！」

　　哈利回到了格裡莫廣場的地界，沿著原路爬上了房間的窗戶。

　　房間裡看起來一切如常，羅恩——「哈利」趴在桌子前，而赫敏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嘗試熬制六年級才會學到的生死水。

　　「怎麼樣？沒被發現吧？」

　　「哦你平安回來了！」赫敏驚喜地說，接著她聳聳肩，「我倒是沒什麼，只是羅恩他——」

　　哈利的目光轉向羅恩。

　　他目光渙散，「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媽媽進來過兩次，兩次赫敏都說我在廁所，而她對此毫無反應，甚至沒有懷疑我吃壞了肚子，媽媽一點都不重視我……」

　　哈利別扭地安慰「自己」，「呃哥們，你這麼想，要是弗雷德或喬治這樣的話，韋斯萊夫人一定會生氣地想他們又在折騰什麼歪點子，至少她對你很放心。」

　　羅恩很容易被安慰，他順著哈利的話一想，點頭道：「你說得對。」

　　赫敏在旁邊偷笑，「對了，你今天和奎妮的見面怎麼樣？下次見是什麼時候？下午？明天？」

　　哈利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會用手機聯系，別嘲笑我赫敏，我知道我得准備聽證會，還要學習幻影移形。」

　　「你知道就好。」

　　羅恩顯然對手機更有興趣，「手機？讓我看看！」

　　三個人圍在一起盯著哈利手中那個銀色的小東西，哈利給他們展示了一下才學來的手機操作，羅恩對自帶的小游戲很感興趣，他在哈利的指導下玩了好一會兒了，「酷！這玩意有這麼多功能？要是有了它，我保證魔法史都不能讓我打瞌睡！」

　　「羅恩！上課時不管是睡覺還是玩手機都是不對的！」

　　「要我說請賓斯教授擔任魔法史的老師才是最大的不對，他應該去醫療翼或者聖芒戈幫助治療那些患有失眠症的病人，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哈利湊過去看，「哦快沒電了，我有配套的充電線，只要——」

　　他的話頓住了，但赫敏幫他接了下去，「但這裡顯然沒有電源？」

　　哈利倒吸一口涼氣，立刻伸手把手機奪了回來，「不行，我得再出去一趟找個地方充電，我每天早晚還得給奎妮發短信。」

　　這發言令赫敏挑起了眉，「每天早晚給奎妮發短信？」

　　「嗯，她關心姨媽家的事情，你知道的，我跟她說他們遭遇了襲擊，她很善良是不是？羅恩，你上一次什麼時候喝的復方湯劑，我恐怕還得麻煩你一會兒。」

　　「哦好吧，我還以為馬上就能變回自己的樣子了，哈利你記得把電充滿，我還想玩兒一會那個俄羅斯方塊。」

　　赫敏一手揪住一個，「用不著那麼麻煩，記得韋斯萊先生改造的飛天汽車嗎？我想改造一個手機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赫敏！你真聰明！那我們找個什麼借口請他幫忙？」

　　羅恩也打開了思路，「用不著，我賭一個西可爸爸看到了會主動要求幫忙！」

　　赫敏看著迫不及待去找韋斯萊先生又被她攔住提醒增齡劑效果還沒結束而形狀急切的哈利，她好奇地問：「說實在的，難道你就沒覺得即使是好朋友的範疇，奎妮對你的關心也過多了嗎？你們滿打滿算才認識多久？不到十天？你知道在麻瓜界什麼樣的關系才會早晚互發短信嗎？」

　　「你的意思是？我確認奎妮只是個普通人。」哈利以為赫敏想得過多的心理又出現了，他皺起了英挺的眉。

　　赫敏不在乎他的態度，她只是上下打量成年後的哈利，「你這模樣，可以說是整棟房子裡除了西裡斯外最為英俊的一個男巫了。」

　　這下羅恩也皺起了眉，「嘿赫敏！不許調戲哈利！」

　　「哦得了吧。」赫敏沒好氣地瞪了他們倆各一眼，「動動腦子，想想誰才是試圖調戲哈利的那一個。」

　　羅恩的反應比哈利快，後者在他們倆的目光中漸漸紅了臉，「我——咳——我和奎妮只是朋友！」他在朋友一詞上加重了讀音。

　　「你確定？我真的不用准備第二套方案？」

　　「什麼方案？」

　　「如果你也喜歡奎妮，那麼先前說好的暑假結束後切斷聯系的方案就不適用了，你的感情才是排在第一位需要考慮的事情，我想我們能找出解決辦法。」

　　哈利努力控制自己別去想為什麼赫敏的話裡用了「也」，她那麼篤定奎妮喜——對他抱有浪漫的感情嗎？可赫敏從不出錯……

　　最後他說：「不，不用那麼麻煩，就按原先說好的，我不想給她帶去任何危險的可能性。」他沒提感情的部分。

　　「好吧，如果你堅持。」但赫敏覺得，她確實得開始琢磨第二套方案了，因為奎妮顯然是個進攻型選手，而哈利所擁有的，不過是一段無疾而終的糟糕單戀。

　　假使奎妮是個巫師，赫敏想，她說不定會成為出色的追球手。


第10章 最棒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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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斯萊先生對手機的改造過程並不像赫敏口中的那樣輕而易舉，和汽車不同，手機還牽扯到一個信號的問題，韋斯萊先生可以很快做到讓手機不再依賴電池，但無法立刻解決信號的問題，磁場如同魔法一樣神秘。

　　於是哈利在拿到手機的第一晚就得對奎妮食言了，他沒能做到每天晚上給奎妮發短信，現在看來白天也做不到了，他們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弄好手機。

　　早知道還不如他再偷跑出去找個有電源和信號的地方完成約定，這會兒手機還在韋斯萊先生那裡，再想帶著出去也不可能了。

　　哈利陰郁的臉色讓羅恩有點愧疚，「對不起，早知道我就不玩那麼久了……」

　　「和你沒關系羅恩，用不著道歉。」哈利仰躺了一會兒，忽然一個打挺坐了起來，「咱們去找雙胞胎學幻影移形。」

　　「啊？現在？」羅恩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赫敏肯定睡了。」

　　「那就先不帶她，她那麼聰明，學得肯定比我們快，差一節課沒什麼。」

　　「……」從結果來看或許沒什麼，但赫敏會生氣！

　　奎妮盤腿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手機，嗯？亮了！

　　她迅速抓起手機，好吧，垃圾短信，再一次。

　　所以哈利到底在干嘛？為什麼不回信息？

　　奎妮今晚不知道第幾次點開了和哈利的短信聊天界面，一個個點進去看。

　　——「到了嗎哈利？你的表哥情況怎麼樣了？你晚上吃什麼？」

　　——「忙完了嗎哈利？我晚上點了個意大利燴飯的外送，不是我們上次吃的那家，不過我覺得也很好吃，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

　　——「嘿哈利！我剛剛看了地圖，那家店就在海事博物館附近，我們可以順路一道去！」

　　——「說到意大利燴飯，我們學校旁邊有一家中國炒飯很好吃，我帶你去呀。」

　　——「太累了睡了嗎？晚安。」

　　最後一條是她十分鐘前發的，而哈利的最後一條——奎妮又往上翻。

　　——「我快到了。」

　　哈利的打字速度不快，句子都比較短，可在這一條之前，他們明明都是相談甚歡的，怎麼突然就不回消息了呢？她太熱情了？

　　奎妮向後倒在床上，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發言，還好吧，也沒有很熱情麼，雖然她的短信內容都很長，那是因為她用得熟練嘛……啊！

　　她突然一個打挺坐起來，算一下從哈利離開到他說快到了的時間，大約三十分鐘，奎妮在地圖上查找起來，這個時間這個距離的話，她說不定能找出哈利的親戚住在哪個醫院！嘿，她還挺有偵探的天賦！

　　兩分鐘後奎妮放棄了，算了，倫敦的醫院太多了，根本無法確定是哪一個，再說她要是能有一丁點偵探的天賦，就不會在那麼久之後才發現前男友和芙蕾雅搞在了一起。

　　啊，說起來她好像很久都沒想起過他們了，還以為再想到的話會傷心來著。

　　奎妮打了個呵欠，最後看了一眼手機後把它放在枕頭邊，她沒有靜音，說不定哈利還在忙呢，沒准一會兒就會給她回消息了。

　　沒有。

　　奎妮睡得頭發亂七八糟的，心情也亂七八糟的，她的思緒已經飛到難不成哈利也遭遇了襲擊？警察在干什麼？

　　可是她在這想來想去也沒用，奎妮再一次感到了被動，手機這個東西看似加深了聯系，實則對方完全可以單方面消失對不對？

　　奎妮下了床，她心情不好，得去梅森甜品店吃點好吃的。

　　公寓樓下十米遠的地方就是車站，奎妮等了幾分鐘，6號巴士就來了，她悶著頭上車，結果差點被急匆匆跳下車的人撞倒，對方的核心力量強得可怕，不但及時抱住了她，還不可思議地使兩人雙雙免於摔倒的慘境。

　　就是奎妮的鼻子被撞得有些痛，她聽見巴士司機的怒吼，「注意點小伙子，你得從後門下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哦奎妮！」

　　奎妮揉著鼻子抬起頭，擁抱和熱度一同褪去，「哈利？」

　　「嗯，我——」

　　「嘿！還上不上車了？」

　　很奇怪，明明一分鐘前她還氣悶得需要靠甜點才能緩解，一分鐘後見到哈利就好了，甚至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嘴角自動提起了一個微笑，「不了，謝謝！」

　　也不奇怪，奎妮想，因為她喜歡哈利來著嘛。

　　6號巴士關上了車門開走了，哈利撥了撥頭發，「對不起撞到了你，我有點著急。」

　　唔，著急來見我？

　　她現在不但好了，甚至像吃了兩大塊甜膩膩的布朗尼。

　　奎妮看了看他濡濕的發絲，「慢慢說別急，要麼我帶你去剪個頭發？它們看起來挺長的，你本來就近視？頭發擋眼睛可不太好。」

　　「唔也好。」他的頭發果然亂到連奎妮都看不下去了嗎，「要很久嗎？我不能出來太久。」這完全是臨時起意，他不想讓奎妮產生不好的聯想，特意吃了早飯後就再次從窗戶離開了格裡莫廣場12號，再次將壓力給到了自己的好友。

　　「剪短而已，很快的。」奎妮帶著他前往一家手藝不錯的理發店，「所以你這麼急著來找我有什麼事？我猜猜，和你沒回短信有關？」

　　「嗯……其實我昨晚快到布呃醫院的時候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機掉在地上摔壞了，我已經送去修了，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

　　「這樣啊……那你完全可以用公共電話先告訴我——哦你可能沒記住我的手機號。」

　　「我記住了！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哈利懊喪地將頭發抓得更亂，太久沒過麻瓜的生活，他是真沒想到。

　　「你記住了？」奎妮歪著頭看他，「那你背出來我聽聽。」

　　哈利不假思索地報出一串號碼。

　　天吶，他還真記住了？她還以為只有她會有意識去記對方的號碼呢！

　　哈利被奎妮看得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還沒想好說什麼，奎妮又小聲開口了，「我也記住了你的。」

　　……奎妮為什麼會記住他的號碼？他是說，那只是一串毫無規律毫無意義的數字而已，不會比魔法史中妖精的名字更有記憶點，她存在手機裡就好了，為什麼會背下來？她記憶力超強？過目不忘？

　　……那他又為什麼記住了奎妮的？他是說，那只是一串毫無規律毫無意義的數字而已，不會比魔法史中妖精的名字更有記憶點，他存在手機裡就好了，為什麼會背下來？他也記憶力超強？過目不忘？他考試時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這個天賦？

　　「我們到了哈利，快進來。」

　　奎妮加快腳步跳上台階，她站在理發店門口撐著門回頭喊他，陽光灑在她金色的發絲上，將她整個人襯得耀眼極了。

　　哪怕他不是個格蘭芬多，他也得承認金色是這世界上最棒的顏色，馬爾福金燦燦的腦袋除外。


第11章 幾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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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顯然和店主認識，他們在哈利睜大的眼睛中交換了一個擁抱甚至面頰吻，這讓格蘭芬多有史以來最年輕或許也是最出色的找球手哈利·波特瞬間拉響了警報。

　　「好久不見盧卡斯，蕾切爾呢？」

　　「她懷孕了，最近相當嗜睡。」

　　盧卡斯的語氣中滿是將為人父的喜悅，而且他似乎是法國人，口音和四年級時布斯巴頓的學生十分相似。哈利放松了，看來他們只是朋友，隨即又不由得看向奎妮，他們也是朋友，奎妮怎麼沒對他用過吻面禮？要是他告訴奎妮自己具有法國血統呢？他是說，誰也不能保證波特家族譜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法國血統是不是？

　　「盧卡斯！別胡說！」

　　什麼？

　　哈利回神，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奎妮面色泛紅地說：「盧卡斯說要給你剃個寸頭，他認為你的頭型不錯。」

　　「……謝謝？」但他還不想在回到霍格沃茨後更受關注，而且生發藥劑的成分裡還有他最討厭的老鼠尾巴。

　　「好了。」盧卡斯拍了拍手讓他挑個喜歡的位置坐下，「你的頭發質量還不錯，讓我來看看適合什麼發型。」

　　為了方便修剪，哈利取下了眼鏡，無法聚焦的眼睛讓他的瞳孔像蒙上了一層無形的薄霧，奎妮和鏡子中的哈利對視，想著看得清楚一點，他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別那麼做哈利，那會加深近視程度。」

　　「呃，其實不會。」哈利在佩妮姨媽帶著他去配眼鏡時聽醫生講過，「我只是想看清一些。」

　　奎妮站起身，搬著板凳坐到了離他更近的位置，「好了嗎？再近的話恐怕要影響盧卡斯了。」

　　「咳咳，這樣很好……」

　　盧卡斯絲毫不受影響，他邊撥弄哈利的頭發邊琢磨最合適的發型。

　　奎妮看著鏡子裡老老實實的哈利，突然驚奇地探身湊近他，「你額頭上這個傷疤的形狀還真少見，像一道簡筆畫的閃電。」

　　哈利下意識摸了摸傷疤，「這是我父母——嗯——小時候的一次車禍給我留下了這個傷疤。」得知了父母真正的死因後他曾經那麼討厭姨媽編織的這個謊言，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用上它的一天。

　　他沒說完前半句話，但奎妮自己拼出了全貌，怪不得他沒提過自己的父母，應該是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

　　她覆上哈利搭在理發椅扶手上的手，手心的溫度令哈利暫時忘卻了說謊的不自在。

　　十幾分鐘後，哈利的頭發剪好了，在他的要求下，盧卡斯依舊幫他用劉海遮住了傷疤，他還買了瓶定型噴霧。

　　他已經出來很久了，得趕緊回去，哈利和奎妮說了再見，又像是仙度瑞拉那樣匆匆走了，奎妮在他的背影消失後才想起忘了問他的地址，要不她也學哈利順著6號巴士找過去？不對，或許他根本就不是坐6號巴士的，真是的，當初在酒吧分別時怎麼就是6號巴士先來？

　　哈利一路上的心情倒是很好，奎妮說他這個發型棒極了，還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說等他手機修好後就發給他留作紀念，因為自己吹出來的發型通常和在理發店吹出來的相差甚遠，再說沒有人會整天去理發店找專業人士打理發型，而且等他下一次再去剪頭發的時候，就可以把照片給美發師看，申明自己想要這種。

　　哈利順著窗戶爬進去，羅恩松了口氣，然後用眼神示意哈利小心赫敏，她很生氣。

　　赫敏抱臂挑著眉，「歡迎回來勇士，有驚無險？但你怎麼沒用幻影移形回來呢？因為不喜歡？」

　　「……」哈利看向羅恩，你告密？！

　　「……」拜托那可是赫敏！我一向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你就連兩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是的我不能！你是勇士不如你來試試？

　　西裡斯的突然闖入打破了寂靜，將屋裡的三人組嚇了一跳，哈利的增齡劑效果還沒結束！

　　「哈——詹姆？」西裡斯興奮的表情染上了一絲茫然，「你的頭發……？」

　　赫敏和羅恩這才發現哈利被精致修剪過的頭發，哈利連忙窘迫地揉了揉發頂，「呃西裡斯，我是哈利。」

　　「哦，哦……」西裡斯回神，又笑起來，「我說呢，詹姆什麼時候學會打理頭發了。」他走上前比了比哈利的身高，「增齡劑？看來你以後的個頭還不錯，莫麗關於你可能會長不高的擔心實屬多余。」

　　赫敏緊張地繃著臉，「是這樣的，我們在嘗試預習，根據課本上的內容熬制了增齡劑和生死水。」

　　「真不錯，你遺傳了莉莉的魔藥天賦！」西裡斯拍著哈利的背，毫不在意他們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私自熬制高級魔藥。

　　「呃，實際上都是赫敏操作的，我只是觀摩一下。」

　　「真不錯，你遺傳了詹姆的魔藥天賦！」

　　「好吧……你找我什麼事？」

　　西裡斯獻寶似的拿出了哈利的手機，哈利一下子緊張起來，「我——」

　　「我把它弄好了！」

　　「——你什麼？」

　　「亞瑟覺得我自己待在房子裡太過無聊了，他知道我也喜歡搗鼓這些，把改造它的任務交給了我。」

　　哈利驚喜地接過手機，發現它真得順利開機了，「你弄好了？我還以為要很久！」赫敏和羅恩也好奇地圍上去。

　　西裡斯英俊的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容，這表情霎時間和哈利記憶中老照片上年輕的西裡斯重疊了，他驚覺這似乎是他在格裡莫廣場12號裡見過的最富有活力的西裡斯。

　　「是如尼文和煉金魔紋。」西裡斯爽快地揭曉了答案，「我承認亞瑟改造麻瓜的東西有一手，但在這方面他可不如我。或許你不知道，我還有一輛飛天摩托，我和詹姆曾靠它在麻瓜界戲耍了無數警察，我一直遺憾沒有機會騎著它和騎士公共汽車比上一回。」

　　赫敏低聲吼道：「西裡斯！」

　　「好吧好吧，循規蹈矩的格蘭芬多女孩，所以哈利，你可千萬不能學我。」他那模樣分明是在說反話。

　　赫敏又警告地看了一眼哈利，接著打開手機翻動起來，「無需電源，無視信號，如尼文和煉金魔紋能做到這些？你能教教我嗎西裡斯？」

　　「我的榮幸格蘭傑小姐，誰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羅恩閉著嘴，他也許連如尼文和煉金魔紋兩個詞都拼不對。

　　哈利也沒加入聊天，他迫不及待地點開了未讀信息，奎妮的一連串短信一個個蹦了出來，梅林，見面時奎妮都沒提這些。

　　哈利捏著手機坐在椅子上認真地回復了每一條短信。

　　——「我到了。他好多了。我晚上吃了雞肉火腿餡餅和土豆泥沙拉。」

　　——「有機會就去。」

　　——「好呀！」

　　——「好啊，我聽說中國菜都很美味。」

　　——「晚安。」

　　過了一分鐘，奎妮回了他的信息。

　　——「手機修好了？」

　　哈利還沒打好回復的話語，奎妮的短信又進來了。

　　——「你真可愛。」

　　哈利想起初見那晚奎妮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在這句相似的話裡漸漸冒出了熱氣，又在熱氣中漸漸變回了十五歲的自己。

　　增齡劑的時效到了。


第12章 大英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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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迷上了照鏡子，嚴格來說也不是照鏡子，總之就是路過一些能映出人影的地方，他都要停下來仔細看一看自己的影子。

　　繼羅恩之後，赫敏也受不了了，「哈利，正常點！那只是一杯南瓜汁！我不信你能從粘稠的液體表面找出一丁點自己的倒影！」

　　「哦，事實上我是在看玻璃杯的邊緣——咳對不起，我不看了。」他這麼說，依然在舉起湯匙的時候將視線停在光可鑒人的勺頭上長達三秒鐘。

　　「……」就因為奎妮對他說了一句可愛！梅林的胡子，赫敏恨不得讓奎妮瞧瞧他這幅樣子，看看她還能不能這麼誇他！

　　或許真能，赫敏木著臉想，書上寫過，戀愛會讓人智商下降，就像哈利現在這樣，盡管他否認戀愛的部分，但她和羅恩都清楚地知道他只是在嘴硬。

　　金妮有點擔心，她用手肘碰了碰赫敏，「哈利最近怎麼了？他總是失神，在擔心聽證會？」距離聽證會只剩一天了，他們每個人都在鼓勵哈利一定沒問題，是不是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赫敏提了口氣，是啊，是在擔心聽證會，他的擔心使得他們偷偷練習了好幾天的幻影移形，她本人熬制六年級魔藥的手法純熟到說不定斯內普教授能破天荒給她個O，而羅恩也對扮演哈利越發得心應手，如果有哈利·波特模仿大賽搞不好能拿第一名。

　　她最終只是笑笑，「我猜也是，但沒關系，我們要相信鄧布利多教授，他能保護好哈利。」

　　「赫敏說得沒錯。」韋斯萊夫人給了哈利一個安撫的笑容，「糖漿餡餅的味道怎麼樣？羅恩說你喜歡。」

　　「好極了韋斯萊夫人，比霍格沃茨的還要好吃。」

　　韋斯萊夫人為這番誇贊笑眯了眼，韋斯萊先生及時吻了下她的臉頰，「親愛的，你做什麼都好吃。」這讓她開心極了。

　　看來相處的秘訣是時刻誇贊，哈利若有所思。

　　有了手機，奎妮和哈利的聯系多了起來，這讓奎妮每天摸手機的次數直線上升，她不全是神經質地點開信息查看是否有來自哈利的最新消息，而是更神經質地欣賞自己的設置——是的，她把哈利的照片設成了壁紙，點亮屏幕就能看到。

　　艾米莉的余光再次捕捉到了奎妮的舉動，她看過去，果不其然，她又在對著傻瓜手機露出傻瓜的笑容了。

　　艾米莉掏出自己的手機把她拍了下來，奎妮聽到聲音看過去，「怎麼了？你最好把手機靜音。」她們正在大英圖書館的閱覽室找了個角落寫作業，從假期開始這東西就被無情地拋在了腦後，終於在暑假即將進入尾聲時被想了起來，正好哈利今天要為家人辦理出院，奎妮就和艾米莉約好一起來了圖書館。

　　「哦，我只是想讓某個傻女孩瞧瞧自己的樣子。」

　　奎妮湊過去看了一眼，「拍得不錯，發我。」

　　艾米莉仿佛猜到了她想干嘛，無語地把照片發給她。

　　果然，奎妮又把照片傳給了哈利。

　　——「和艾米莉在大英圖書館一起為作業而奮鬥，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作業這種東西？」

　　這就是戀愛中的分享欲？艾米莉木著臉想，她上一段戀情有這麼黏糊嗎？不對，她根本就還沒和這個叫哈利的人確定關系吧？臉就這麼重要？

　　艾米莉轉頭望向另一個方向，好吧，臉確實很重要，否則在哪寫作業不行，她干嘛非得和奎妮約到大英圖書館的閱覽室？

　　哈利正跟著韋斯萊先生走在魔法部八樓的門廳，不斷有巫師從兩側的飛路網壁爐裡攜著綠焰鑽出來，他甚至看到了幾個妖精。

　　聽說英國的巫師總人口有三千，他懷疑大概這三千人都在魔法部裡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其他國家也有不少巫師，這裡應該也不全是英國的。

　　韋斯萊先生帶著他加入了人流，魔法部的電梯看起來倒是和麻瓜界的別無二致。

　　才怪！麻瓜界的電梯可不會前後左右毫無章法地動！

　　哈利一直緊緊抓著柵欄門，原本緊張的心情在這陣雜亂無章的晃動中得到了緩解，但他沒能輕松太久，冰冷的女音提示神秘事務司到了，這地方在地下九層，而他要去的第十審判室在十層，電梯無法直達，他得走著去。

　　四面盡是幽暗冰冷的牆壁，哈利感覺自己像來到了地牢，這想法在他坐上審判椅時達到了頂峰，高台上戴著高帽的福吉部長和身著紫紅色長袍的威森加摩成員讓他看上去猶如在接受教會法院的審判。

　　我可不是什麼異端！我沒做錯任何事！

　　哈利在不安中感到憤怒，盡管他在如何應對聽證會一事上一直表現成熟，可一旦真的面臨這種局面，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惡狠狠地想魔法部提出的這場聽證會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伏地魔都已經復活了，他們為什麼不去抓捕他和食死徒？反而把時間浪費在審判救了一個麻瓜的他身上？

　　哈利冷冷地看向福吉，對方還在念那串冗長可笑的案件信息，就在哈利將要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鄧布利多的聲音驟然響起。

　　哈利和在場其他所有人一起朝聲源望去，整個暑假甚至在他搬入鳳凰社總部後也沒能得見的鄧布利多出現了。

　　他本該生氣的，可當見到他所信任的校長時，他仍然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但鄧布利多沒能看他一眼。

　　可自伏地魔復活後就忙碌之極的鄧布利多為他爭取到了聽證會的機會，還特意趕來當他的證人。

　　哈利告訴自己冷靜，他又默念了一遍赫敏教他的別回答多余的問題，然後試圖展露一個能顯示出他是弱勢群體的眼神或表情——「你還是個學生，體現出自己的擔憂害怕，威森加摩的人總不會對一個孩子那麼無情」——赫敏這樣說。

　　然而緊接著哈利發現那很困難，他現在心裡除了對魔法部的憤怒就是見到鄧布利多校長的喜悅，根本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他只好微低著頭，就讓人以為他在心灰意冷好了，一切交給鄧布利多。

　　時間臨近中午，奎妮和艾米莉各自解決了兩門課的作業，准備去公共區的餐廳吃點東西再回來互換抄寫。

　　排隊時，奎妮收到了哈利的短信。

　　——「我不能更贊同你，我同樣不能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會有作業這種東西，那簡直是噩夢。」

　　奎妮笑出了聲，看來哈利曾經的老師布置的作業真得很讓他頭痛，不然為什麼幾年過去還會用噩夢來形容，她還以為哈利會用過來人的口吻對她進行一場短暫的教育呢。

　　——「忙完了？」

　　——「嗯，你還在大英圖書館嗎？我想去找你。」

　　——「在呢，我們在圖書館的餐廳。」

　　「瞧瞧這是誰？」艾米莉突然變得陰陽怪氣，「哈，現在真是什麼人都能進圖書館了。」

　　奎妮抬頭看去，好吧，怪不得艾米莉會這樣，她們隔壁的隊伍裡站著的正是她那前男友和芙蕾雅。

　　嘖，糟糕的相遇。

　　奎妮撇撇嘴移開視線，拉了拉艾米莉的胳膊示意她就當沒看見，她轉而看起了菜單，想著給哈利點什麼吃，她猜他也沒吃午飯。

　　——「你們坐在哪？我已經到了。」

　　奎妮驚奇，這麼快？難道哈利問她的時候人已經在圖書館門口了？

　　哈利像是等不及她回復，立刻打了電話進來，奎妮按了接聽，同時向門口看去，根本用不著打電話，她已經看到哈利了。

　　對方也很快鎖定了她，「奎妮！」

　　很好，這下他們四個人都朝哈利看去了。


第13章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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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是開開心心地去找奎妮的。

　　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他被宣判無罪當庭釋放。盡管在憤怒的情緒下他認為這場聽證會可笑之極，盡管聽證會結束後鄧布利多還是沒有看他一眼就走了，甚至全程對他的關注還不如福吉多，然而當自己真的不必離開霍格沃茨時——是的，有罪無罪毫不重要，只要別讓他離開霍格沃茨——他仍然喜悅得不可自抑。

　　他得告訴奎妮。

　　不是說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而是說他要把這份喜悅分享給她，這簡直是整個暑假裡除了認識奎妮外最令他高興的事，他現在恨不得繞著魔法部像個瘋子一樣跑一圈。

　　韋斯萊先生還要上班，他帶著哈利幻影移形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附近就急匆匆回了魔法部，而哈利則轉身跑到了車站，他摸了摸早上出門時順手往兜裡裝的一小瓶增齡劑，邊跑邊給奎妮回短信，緊接著問她在哪。

　　他本想坐巴士去的，但巴士來得太慢了，他興奮迫切的心情不容許他傻傻地等下去。

　　哈利拐進無人的巷子，舉起魔杖。

　　在騎士公共汽車來臨前的兩秒鐘裡，他存下了奎妮發來的那張照片。

　　哈利好像很開心。

　　對方朝著她快步小跑過來的時候，奎妮感覺連他的頭發絲都帶著快樂。

　　天氣悶熱，哈利穿著正式的西裝，接人出院需要這個裝扮？奎妮從挎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快擦擦汗。」

　　哈利傻樂地接過，還沒等他打個招呼，旁邊就傳來了一個甜膩但語氣略顯刻薄的女聲，「瞧瞧這是誰？」

　　這聲音和聽證會上那個討厭的副部長女士有些像，哈利隨意地回頭看去，女生見到他頓了一下，接著面向奎妮，「這麼快就又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真厲害，是不是？」

　　這話令哈利皺起了眉，他快速地回嘴，「怎麼？你找不到男朋友嫉妒？」

　　本來打算罵人的奎妮住了嘴，驚奇地望向哈利，哦天，他真可愛。

　　艾米莉冷笑一聲，「也不是找不到，只不過像她這種只喜歡搶別人男朋友的人當然不理解為什麼別人能用正常的手段擁有男朋友。」

　　哈利這才發現那女生旁邊還站著個模樣不錯的男的，那麼看來這個女生就是背叛了奎妮的她曾經的好朋友，而這個除了臉之外看上去一無是處的男生應該就是奎妮的前男友。

　　奎妮就為了這種除了臉之外看上去一無是處的渣男跑到酒吧？她還未成年！酒吧那麼危險！就因為這個除了臉之外看上去一無是處的渣男？

　　哈利選擇性地遺忘了奎妮說過的最讓她生氣的是曾經的好朋友而非一個男人，他的腦袋已經想到奎妮看上了他什麼——他當然知道奎妮對他有好感——臉？赫敏說過成年後的他是整棟房子裡除西裡斯外最英俊的那一個！難道奎妮在酒吧向他搭話就是因為臉？梅林的襪子！肯定是，就連他自己之前喜歡上秋的初衷也是因為相貌，他又有什麼理由要求別人不注重外貌？

　　哈利陰郁地盯住奎妮的前男友，該死的，對方攪了他的好心情，而且他居然還敢看奎妮！

　　芙蕾雅瞪了艾米莉一眼，「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艾米莉戰鬥力驚人，「誰跟你是『我們』？無恥的人少來套近乎。」

　　「你——」

　　「好了。」奎妮一直好笑地看著哈利，她頭一次看到哈利這麼生氣陰郁的眼神，瞧瞧肯特被他盯住後的表情，嘖，她越發後悔曾經追過這種人了，她打斷了芙蕾雅的話，「如果你也想挨一巴掌，就盡管說下去。」

　　肯特的臉不自覺抽動了一下，半個月過去他仍能回想起那種痛感，交往一年多來他從不知道奎妮的手勁這麼大，再說……他看了看奎妮旁邊的成年男性，雖然有些混，但他只是個高中生，直觀來說，對方不僅年長於他，就連長相——盡管他不想承認——也比他英俊得多。

　　芙蕾雅噎了一下，又張開嘴試圖說些什麼，但被肯特拉住，兩個人拉扯著離開了。

　　「他們總來礙你的眼？」哈利的語氣不大好。

　　「唔，倒也沒有。」

　　「他們哪敢？這事兒是在暑假發生的沒錯，可被我宣傳的全校都知道了。」艾米莉抱著臂，「也是稀奇，今天居然能在圖書館碰見他們。」

　　「估計也是來趕作業的。」奎妮無所謂地說，接著轉向哈利，「這裡有肉醬千層意面和奶油培根通心粉，你想吃哪個？」

　　哈利下意識回答，「奶油培根通心粉。」

　　「那我就要肉醬千層意面好了，這兩種味道都不錯，或許我們可以交換著吃？」

　　「當然。」

　　艾米莉覺得奎妮的速度挺快，他們已經是可以交換食物的關系了？

　　哈利和奎妮坐在位置上等艾米莉，他們倆要的東西都是提前制作好的，艾米莉的麻煩一些，需要簡單的烹飪。

　　「今天什麼事這麼開心？」奎妮先問道。

　　「哦我——襲擊我姨媽家的人被抓住了。」

　　「那太好了！」

　　「嗯，嗯……」哈利有心想問問她那個前男友，那人看起來似乎對奎妮余情未了，哈利的理智告訴他奎妮不可能再對這種渣男存有任何感情，可若是在情感的影響下呢？要知道奎妮和他談了一年多的戀愛……對於他這個不過才十五歲的人來說，一年時間真的已經很久了。

　　奎妮托著臉看他，「芙蕾雅說我又給自己找了個男朋友的時候，你沒否認呀？」

　　哈利正在給奎妮分他盤子裡的通心粉，他差點拿不住勺子，「啊？我沒、沒否認？」

　　「Yep~」

　　「我、我、我那是因為——」

　　他沒因為出個所以然，奎妮替他想了幾個原因，「沒注意？不想讓我難堪？沒來得及？」

　　哈利窘迫地點頭。

　　「還是因為你——」奎妮拉長了尾音。

　　哈利點頭的動作一下子止住了，他慌張地想奎妮要說什麼？因為他潛意識是認同的？因為他想讓自己是？因為他也……喜歡她？

　　「唉，猜不出來。」

　　哈利松了口氣，但同時又有點失落，好在艾米莉回來了，她挨著奎妮坐下，很快活躍了氣氛。

　　艾米莉輕松地說：「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照這個速度，我們三天就能完成作業了。」

　　「唔，可是我還要和哈利練習跳舞，你准備什麼時候找舞伴？難道要在舞會上隨機撈一個？」

　　艾米莉又苦惱起來，本來舞伴這個事情可有可無——假使她沒看上任何人的話。

　　哈利安靜地聽她們聊天，失落感變成了另一種更加難以控制的失重感，舞會的臨近代表著告別，他快要和奎妮說再見了。


第14章 大腦封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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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回到總部時有些悶悶不樂，這讓一直故作輕松告訴哈利一切都沒問題的赫敏提了口氣，她繃著臉，靠緊緊抓住羅恩的胳膊來控制自己冷靜，後者在她的力道下疼得齜牙咧嘴，「聽證會……我們不知道聽證會幾點結束，給你留了午飯，是你喜歡的牛肉餡餅，韋斯萊夫人還打算晚上做個蛋糕慶祝一下……」

　　哈利嘆了口氣，「不必小心翼翼赫敏，聽證會沒出意外，鄧布利多教授來了，我被當庭宣判無罪。」

　　「好極了！」赫敏的手和那口氣一起松了下來，羅恩趕緊揉捏自己的胳膊，赫敏的手勁怎麼這麼大！

　　「那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魔法部之旅很糟糕？」

　　「雖然第十審判室的環境是很糟糕，但還比不上裡德爾墓地。」

　　「那你這是——？」

　　哈利拉過一張椅子倒坐下，綠色的眼睛像湖水般平靜而憂郁，「聽證會結果確定後我太高興了，我去找了奎妮。」

　　「……」赫敏很想教訓他，但和喜歡的人分享喜悅這事她能理解，而他也平安回來了不是嗎，盡管看上去像失了戀，「然後？」

　　「她和朋友在大英圖書館，我到那時碰到了她的前男友，唔，或許我和你們提過。」

　　羅恩終於不那麼疼了，他的心思被八卦給吸引，「什麼前男友？你沒提過！」

　　哈利揮揮手，「那不重要，總之……」

　　他又不說話了，赫敏只好小心地問：「她和前男友和好了？你很傷心？」她是真覺得哈利的表現和失戀很像。

　　「奎妮才沒有，在對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哈利瞪起了眼。

　　赫敏簡直想翻白眼了，她討厭這種擠牙膏一樣的感覺，為什麼就不能干脆點？

　　哈利也感覺到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出自己的憂慮，「奎妮和她的朋友在圖書館趕暑假作業，我才想到暑假就快結束了，我——我可能得和奎妮說再見了。」

　　「梅林的胡子！」這話提醒了赫敏，「我差點忘了暑假作業！你們兩個的作業都完成了嗎？還有雙胞胎和金妮，我可不想一開學就看到格蘭芬多的寶石因為作業沒完成這種原因而消失！」

　　「……赫敏！」

　　「哦，呃，對不起，我只是認為學業比較重要——」

　　「是啊你當然這麼認為。」羅恩精准地評價，「你一年級時就說過開除比死亡還要可怕這種話了，還記得嗎？」

　　赫敏剜了他一眼。

　　哈利喪氣地靠在椅背上，繼續在腦子裡思考那個自踏上回來的路後就一直縈繞的問題——他該怎麼和奎妮說？先前赫敏准備的說辭顯然不合適了，可如果是什麼很普通的原因——好吧，他不得不承認，不管是什麼原因，從感情上來講他都不想和奎妮就此分別。

　　可你得為她的安全著想，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女高中生！

　　理智這樣說。

　　三個人中最理智的赫敏開口了，「關於這個問題，哈利——」

　　「嗯？」

　　「記得我曾經說過的嗎？你的感情才是排在第一位需要考慮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在尋找解決方法了，而且取得了一些進展。」

　　哈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憂郁的湖水蕩起了波紋，「什麼方法？」

　　赫敏反而不急著講她找到的方法了，她轉而說起該如何和奎妮道別，「我忽然想到其實我們根本不用費心思去編織謊言，還記得二年級的洛哈特……教授嗎？他最擅長的那個魔咒？」

　　羅恩叫出了聲，「一忘皆空？那怎麼行？想想吧，洛哈特可要終生待在聖芒戈！」

　　哈利也皺起眉。

　　「我們當然不能對奎妮用那個，不提我們能否完美掌控遺忘咒這回事，未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否則哈利是怎麼進去第十審判室的？」

　　「……」

　　聽起來未成年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嚴重性大於對麻瓜使用魔法，可以，這很赫敏。

　　「不過這給了我啟發，我發現我們可以在『記憶』上下功夫。」

　　羅恩似懂非懂，「你是說等回到學校後我們對哈利用遺忘咒？假使他有任何變成傻子的跡像就立刻把他送到龐弗雷夫人那？可要是來不及怎麼辦？哈利或許還能進聖芒戈，等待我們的大概就是阿茲卡班了！」

　　「……閉嘴吧羅恩。」

　　哈利盯著赫敏，「所以你說的方法是？」

　　「別急，還有一個辦法是我們編造一個謊言告訴奎妮你不會再和她見面了，再把你關於奎妮的記憶抽出來鎖在一個——也許是玻璃瓶——裡面，等一切結束後你再收回那段記憶就好。要知道巫師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能獲取他人的秘密，吐真劑正是其中之一，然而若是你沒有這段記憶，吐真劑也不能讓你無中生有。」

　　哈利用緊抿嘴唇來表示抗拒，如果他能做到這樣，就不會糾結了。

　　「別出餿主意赫敏，誰會希望自己無緣無故喪失一段記憶？那我們倆呢？咱們倆的記憶也要抽出來？要是沒抽好抽多了呢？」

　　赫敏點點頭，「所以我找到了第三種方法，大腦封閉術。」

　　「大腦什麼？」

　　哈利和羅恩一臉茫然。

　　赫敏掏出一本書，其厚實程度再次讓兩人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布萊克家族存有不少魔法書籍，西裡斯說我可以隨意借閱，當然前提是量力而行。」赫敏嘩啦啦翻到自己做了記號的那一頁，「看這裡，大腦封閉術。直白來說，意為隱藏自己的大腦。它可以封閉大腦以對抗魔法的入侵和影響，我就此詢問了盧平教授，他說一個出色的大腦封閉術大師不僅能完美隱藏自己不想示人的秘密，甚至還能捏造無限接近於真實的記憶用來干擾別人！魔法可真奇妙！」

　　哈利和羅恩一人一邊湊到她身旁一起看書上的內容，那上面細小的字母令人眼暈。

　　「赫敏，你肯定研究過了，直接告訴哈利該怎麼做好了，你知道的，我們倆一看書就頭暈。」

　　「……總之，哈利要學會清空他的大腦，等他練成了大腦封閉術，就能夠真正做到把奎妮的存在隱瞞起來，我們兩個也要一起學。」

　　兩個男孩卡在了第一句，羅恩茫然地問：「清空大腦？怎麼清空？像刪除哈利手機裡的游戲數據那樣？」

　　「……我承認那聽上去是有些抽像，但我會繼續查閱書籍盡快弄清楚如何學習，書上說與大腦封閉術相對應的是攝神取念，或許我們還得同時學習這個魔法來互相幫助。」

　　已經在學幻影移形的羅恩感到很有壓力，「同時學三個高等魔法？要不這樣吧，我同意你們抽取我關於奎妮的記憶，反正也沒多少是不是？」

　　哈利提了個建議，「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去找西裡斯教教我們？這是他家的書，他肯定看過吧？就算沒看過，他可是鳳凰社的成員，如果大腦封閉術能隱藏秘密，那麼他一定也會。」

　　「有道理，那麼我們得想個理由——」

　　「用不著。」哈利愉快地說：「我想就算我們說要學阿尼馬格斯西裡斯都會二話不說就教的。」

　　「……你說得對。」


第15章 三明治與南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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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證會雖然過去了，但哈利的行程反而變得緊湊起來，和被動的羅恩不同，他這會兒特別有干勁，幻影移形、大腦封閉術、順帶的攝神取念、去見奎妮，樁樁件件加在一起讓他一整天都忙碌不已，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學過的最難的咒語是沒什麼殺傷力的守護神咒，就算練不好也不會造成什麼後果。然而現在，想想吧，幻影移形可能會令使用者分體，和大腦有關的魔法更得小心翼翼，與此相比暑假作業這種小事實在不算什麼。

　　可赫敏要求他在兩天內解決所有作業，所有！

　　「如果你做不到，我和羅恩就不幫你掩飾了。」赫敏這樣說，並揚言要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敢在開學之初就給學院扣分的話就死定了，嚴肅得堪比當初身為級長的珀西。順帶一提，赫敏和羅恩被任命為格蘭芬多五年級的級長了，就在今天。

　　沒有人會想得罪自己的學霸朋友，哈利聽話地寫作業，安慰自己奎妮這會兒也在做作業呢，他們在不同的世界達成一致了是不是？

　　晚上臨睡前，哈利躺在床上按照赫敏所說的那樣清空大腦，其實就是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想自己今天的表現不錯，他已經找到了一些施展幻影移形的感覺，說不定下次就能成功了。接著又想到早上羅恩收到級長任命信的時候韋斯萊夫人激動地說這下家裡每個人都是級長了，把雙胞胎氣得夠嗆。

　　過了幾分鐘，他突然想起還沒和奎妮說晚安。

　　哈利翻出手機，裡面已經躺了一條未讀短信，發件人是誰毋庸置疑，他只有一個聯系人。

　　——「明天直接在活動中心見好嗎？如果你來不及吃午飯，我會帶上自制的三明治。」

　　他們約在了下午一點鐘見面，吃完午飯後可以借口回房間休息而空出兩個小時，這個時間基本不會有人來打擾他，況且還有赫敏和羅恩為他打掩護。至於午飯，說實話，假如他少吃了哪怕一口，韋斯萊夫人准得關心他好一會兒。但奎妮親手做的三明治——盡管只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做的再簡單不過的三明治——他必須得吃到，反正他正在長身體，多吃點沒什麼。

　　——「那我帶一壺南瓜汁。」

　　——「南瓜汁？這我還真沒喝過，已經開始期待了，晚安。」

　　——「我才是，晚安。」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奎妮的身影卻擅自出現在腦中，哈利沒想過自己居然把奎妮的樣貌記得如此清晰，而且三明治……哈利想起了奎妮亂糟糟的家，她做的三明治不會和他小學一年級時就能做出的那種一樣吧？

　　這樣想著，哈利笑出了聲，他想他很難清空大腦了，可他不能責怪奎妮。

　　奎妮早上先去超市買了食材，她記得哈利提過雞肉火腿餡餅，她打算做個差不多口味的三明治，再加上煎雞蛋、西紅柿切片和水芹菜，不就大功告成了嘛。

　　重點在於裝三明治的容器，奎妮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了一個田園風的餐籃，非常具有觀賞性，她錢都付完了，剛走出超市又覺得不大合適，他們又不是去野餐……最終奎妮還是用保鮮盒裝了三明治，只是加了個貼紙，上面畫了個笑臉，寫著「I KNOW YOU WANNA EAT ME」，餐籃她也帶回家了，誰能確定他們以後沒有出去野餐的機會呢？

　　時間將近，奎妮拎著袋子走向活動中心，哈利已經在那了，他看到奎妮眼前一亮，「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

　　奎妮穿了條設計簡約的淺綠色連衣裙，戴了頂遮陽帽，非常的輕盈且清新。

　　「裙子？」雖然她的裙子是不錯，可穿著它的人呢？

　　「嗯！」

　　好吧，買鞋時她就知道哈利是什麼樣的人了。

　　「我也很喜歡這條連衣裙。」奎妮露出笑容，她把袋子放在長凳上，那裡已經有一袋東西了，估計是哈利帶來的南瓜汁，「你沒吃飯吧？快來吃點。」

　　「不急。」哈利搖搖頭，「你剛從外面進來一定很熱，先喝杯南瓜汁解解暑。」說著，哈利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東西，韋斯萊夫人做的南瓜汁好喝極了一點都不膩，奎妮絕對會喜歡。

　　然後奎妮就看見哈利取出了一個花樣繁復的純銀水壺，唔，或許是鍍銀？壺身上掛著細密的水珠，看上去提前冰過。

　　奎妮接過哈利遞過來的同樣材質的裝著冰鎮南瓜汁的杯子，「我沒想到這麼隆重。」

　　西裡斯家只有這個……哈利清了清嗓子解釋，「我姨媽很喜歡這些……精美的東西。」

　　奎妮評價道：「富有情調。」接著她喝了口南瓜汁，冰涼的口感讓她眯起了眼，「味道真不錯！你在袋子裡裝了冰袋嗎？」

　　「呃，出門時放了點冰塊，現在都化了……」實際上是水壺自帶的魔法。

　　奎妮點點頭，「是你自己做的嗎？你得告訴我制作它的方法！」

　　「我回去後把步驟發給你。」

　　奎妮小口喝著南瓜汁，發現哈利總是瞄向她的袋子，她放下杯子，准備拿出三明治，又忽然頓住了，寫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再看貼紙上的字……好羞恥啊！

　　可哈利在等著呢。

　　奎妮深吸口氣拿出保鮮盒，飛快打開蓋子，但哈利還是眼尖地看到了，「I know you wanna eat me？哈哈哈真可愛！」

　　「……」得了吧，哈利就是這樣大條，或者說單純？難道他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一直當兩人是好朋友處的？

　　奎妮拿了一塊三明治給哈利，她特意用了三明治專用的包裝紙，嘀嘀咕咕不大滿意的她沒發現哈利看似在給三明治拍照，實則將她框進了鏡頭裡，但又因為手機的聚焦功能不夠強大而拍得模糊，根本看不清奎妮的五官，更別提她蜜色的眼睛。

　　兩人一同吃著各自為對方准備的食物，哈利又想起午飯時依舊高興不減再次做了羅恩最喜歡的雞腿的韋斯萊夫人，她對羅恩的關注讓他順利地減少了食量而沒被發現。

　　「奎妮，如果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當上了學生會的干部，你會——」哈利又不想問了，羅恩當上級長他當然為他高興，然而同時心底裡不可抑制地泛酸，他想那正是他醜陋的一面，他或許是在嫉妒，他不該有這樣的心情。

　　不過奎妮大致猜到了，約莫是哈利的同事晉升了而非他？她覺得產生失落的情緒沒什麼大不了，那很正常不是嗎？

　　她語氣輕快地說：「如果是艾米莉的話——那麼我就可以讓她為我『開後門』了是不是？」

　　「對極了！」哈利的綠眼睛愉快地彎了起來，假使再有人找事——他是說馬爾福之流——他就可以讓赫敏和羅恩替他扣分報仇了。這時他還不知道，討厭的馬爾福也成為了斯萊特林的新任級長。


第16章 滋滋蜜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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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三明治和南瓜汁，兩人開始了舞步練習。

　　練到現在，哈利跳舞時已經會很自覺地盯著奎妮的眼睛了，熟悉的舞步令他產生了肌肉記憶，他不用再往兩人的腳底看去也能和奎妮配合默契，邁出的每一步，旋轉的每一圈都無懈可擊，可長時間盯著奎妮的眼睛……哈利不好意思地默默移開了視線，但也沒做的太過明顯，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奎妮的眉心，努力不去回想她宛如滋滋蜜蜂糖一般令人沉溺的蜜色眼睛。

　　話說他可以郵購一些蜂蜜公爵的糖果帶給奎妮對不對？當然，不是吹寶超級泡泡糖和巧克力蛙那種具有特效的糖果。

　　哈利順著這點想下去，還有什麼可以在不暴露魔法界的前提下當做禮物送給奎妮？除了吃食？啊對了，洛哈特的小說！對於麻瓜來說不就是一些奇幻小說嗎？說實話他的書確實寫得很不錯，正好他有一套簽名版還沒拆封過。

　　「哈利……」

　　哦不，他不能總是聯想到奎妮，他得清空大腦好學習大腦封閉術，但老實說，抵抗奎妮有時比抵抗伏地魔還難……等等，奎妮的眉心怎麼皺起來了？他走神踩到她了？

　　「哈利！」

　　哈利慌忙停下腳步，「對不起！」

　　「對不起？那你說說原因。」

　　「呃……」

　　奎妮的眉毛挑了起來，但哈利沒從她的眼睛裡看到怒火，他小聲地再次道歉，「對不起。」

　　奎妮嘆了口氣，「我在問你禮服的事哈利，你有正式的西服嗎？」

　　哈利想了想，「有。」他指的是聽證會那天的穿著，那還是西裡斯友情贊助的。

　　「之前在圖書館的時候你穿的那件？」奎妮顯然也想到了，把那件當做禮服也不是不行，起碼是正式的西裝，「好吧，對於男士來說不存在一件禮服不能穿兩次的規矩是不是？」

　　「……」有這種規定？西裡斯還有一件在他爸媽婚禮上當伴郎時穿的禮服，但那太花哨了，聽證會上穿明顯不合適，舞會用的話倒是可以，他原本打算穿那件的。不過仔細想想，奎妮為了舞會特意新買了一條裙子，如果他穿著西裡斯的舊衣服改的……好像是不大合適，盡管奎妮並不知道。

　　「領帶你准備好了嗎？要我和你一起去挑嗎？」奎妮拉著他重新和著音樂開啟了舞步。

　　「不用！」對奎妮購物時的戰鬥力深有體會的哈利果斷拒絕了，他從總部偷跑出來這事看似簡單順利，實際上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再去逛街，他可以一個人去，然後五分鐘解決所有問題。

　　「我是說，我已經准備好了。」哈利露出一個微笑，一會兒他就去金斯頓買一套，西裝就選黑色，只要注意領帶的顏色和奎妮的裙子搭上就好了。

　　「是嗎，那就好。」奎妮眨了眨眼睛，「那麼你先前為什麼走神？在想什麼？」

　　「……」哈利腳步一亂。

　　「嗯？」

　　「在想滋滋蜜蜂糖……」

　　「什麼？」她得說那聽上去有點繞口。

　　「總之是一種蜂蜜口味的糖果，很好吃的，下次我帶來給你嘗嘗。」

　　哦，所以那個繞口的詞組是這種糖果的名字，「我沒聽說過這種糖果，是你從別的國家帶回來的嗎？」

　　「唔，差不多。」

　　奎妮又發問了，「可和我跳舞怎麼會突然想到糖果？」

　　哈利囁喏地說：「你的眼睛……」

　　「嗯？」

　　「你的眼睛和滋滋蜜蜂糖一個顏色，我就……」

　　「哦——你很喜歡？」

　　「……！」什什什——

　　「我是說，你很喜歡——」她刻意拉長了音調，眼看著哈利在這個不長不短的停頓中漸漸充血，終於大發慈悲地說出了後半句，「滋滋蜜蜂糖？」

　　哈利亂蹦亂跳的心被狠狠按住，「嗯，嗯……喜歡……」

　　「是嗎，那麼我想我也會很喜歡。」

　　奎妮的話音和音樂一同停止，哈利下意識攬住她的腰擺出了舞蹈結束的收尾動作，他仿佛在她帶笑的眼睛裡看到了面色通紅的自己，奎妮有時候有點壞是不是？可他沒法生氣。

　　哈利拎著個大袋子爬回了格裡莫廣場12號三樓的房間，裡面裝著他花了十分鐘買來的舞會禮服，多出來的那幾分鐘是因為店員堅持要幫他把衣服熨好。

　　復方湯劑的時效正好到了，羅恩變回了自己的樣子，「酷哈利！你解鎖了單手攀爬的技能？你拿的什麼？」

　　衣服有些重，哈利的胳膊被勒紅了，他放下空水壺和西裝袋，甩著胳膊放松，「舞會上要穿的衣服。」

　　羅恩好奇地拿出衣服摸了摸料子，「手感不錯，麻瓜不穿禮服長袍嗎？」

　　「當然不。」赫敏也湊了過來，「這可不便宜。」

　　「還很麻煩。」哈利灌了口桌上的檸檬汁，「襯衫、臂環、領夾、袖扣、皮帶……我不知道男士的西裝竟然能比女士的行頭還麻煩，干脆讓店員搭配好了一整套。」

　　羅恩把袋子裡的衣服都拿出來，單人床上立刻被擺得滿滿當當，「你要穿這麼多件衣服和奎妮跳舞？在八月份？當心熱暈過去！」

　　「我想禮堂裡會有空調。」

　　「空調？」羅恩又接觸到一個新詞彙，他看向赫敏。

　　赫敏給出了能讓他迅速明白的解釋，「你可以理解為一個不斷釋放冰凍咒的冷風機。」

　　「酷！」有時候他覺得麻瓜也掌握了某種魔法，層出不窮的發明令人驚奇。

　　「等等哈利，你干什麼去？」

　　哈利的手已經扶上門把手了，「我想和韋斯萊夫人說請韋斯萊先生下班後幫我帶兩包滋滋蜜蜂糖回來。」

　　突然提到滋滋蜜蜂糖，再結合他今天帶了一壺南瓜汁出去，赫敏不用問都知道他准是想給奎妮送去，她吸了口氣，「別急，至少等增齡劑的效用過去。」

　　「呃我忘了。」哈利說出了今天的第三次抱歉之語，「對不起……」

　　「用不著道歉，假使你能盡快學會幻影移形和大腦封閉術。」

　　羅恩把哈利的衣服放回原位裝好，「別那麼嚴厲赫敏，這才過去多久，我們又不是你，要我說我們能在開學前安全挪動兩英尺的距離就算不錯了。」

　　赫敏揚起了眉毛，「那完全是因為你們不夠認真專注，要知道——」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經能做到從三樓幻影移形到二樓了，但你可是整個格蘭芬多最聰明的女孩，而我和哈利只是兩個連作業都需要最聰明的女孩幫忙的愚蠢的男生罷了。」

　　羅恩總有辦法澆滅赫敏的火氣，哈利忍著笑，「格蘭傑級長，我會和韋斯萊級長好好練習的。」

　　級長這詞提醒了赫敏，她對羅恩下了指令，「你得對得起級長的稱號，開學前學會幻影移形。」

　　羅恩，「……」


第17章 弗洛伯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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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哈利照例和奎妮短信聊天。

　　——「滋滋蜜蜂糖……是這麼拼的嗎？真的很好吃？」

　　哈利又想起使壞時的奎妮了，她今天是不是還寫了個吃什麼的貼紙來著？I know……eat……I KNOW YOU WANNA EAT ME！

　　正苦著臉復習幻影移形理論知識的羅恩，「……」哈利為什麼忽然在床上扭成了一條弗洛伯毛蟲？

　　哈利蒙著枕頭鎮靜了一會兒，才像只煮熟的蝦一樣成熟地給奎妮回短信。

　　——「當然，下次見面我就給你帶一包，你可以分給艾米莉也嘗嘗。」

　　——「你干嘛討好艾米莉？」

　　討好……奎妮是不是產生了什麼不好的聯想？那兩個背叛了她的前男友和朋友？他慌忙回信，順帶一提，他現在的打字速度快多了，畢竟經常練習。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你可以和好朋友分享一下。」

　　——「是嗎，我還以為你想討好艾米莉好讓她在我面前講講你的好話。」

　　另一頭的奎妮抱著手機笑，哪裡需要艾米莉講哈利的好話，倒不如說是反過來呢。

　　哈利側躺著閱讀短信的內容，他為什麼需要艾米莉在奎妮面前講他的好話？等等，換個說法，在奎妮的閨蜜那裡保持好感度似乎大概可能也許……確實有些必要？

　　哈利將自己翻了個面，冷不丁對上了正俯身的羅恩，他驚得抖了一下，「怎麼了？」

　　「哦，你剛才扭動得不正常，我看看你是不是病了。」羅恩這下看清了他通紅的臉色，擔憂地問：「你真的沒生病吧？需要我去和媽媽要一杯提神劑嗎？」

　　「……不用，我就是覺得有點熱，衝個澡就好。」

　　「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話，廚房裡應該還有冰鎮南瓜汁。」

　　「謝謝。」

　　等羅恩重新趴回自己的床翻看赫敏整理的筆記，哈利起身進了浴室。

　　——「害羞了？」

　　——「好吧，不逗你了。」

　　——「哈利？」

　　——「你有發現你很容易害羞嗎？」

　　——「睡著了？」

　　哈利正打著字，奎妮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手機差點滑脫，他趕忙捏住，按下綠色的通話鍵。

　　「喂？哈利？睡了嗎？」

　　「咳——還沒有。」哈利打開了淋浴，以免羅恩聽到他在講電話，至於他為什麼不想讓羅恩聽到，他暫時想不到，只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你在浴室？」

　　奎妮對於他的心理活動一概不知——哈利這麼告訴自己，他故作鎮定地說：「嗯，我正准備衝個澡，天氣太熱了不是嗎？」

　　「……」

　　哈利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調低了點，「奎妮？」

　　電話那頭的奎妮抱著枕頭坐直了，「我還以為——」

　　「嗯？」

　　「我還以為你很容易害羞呢波特先生，沒想到洗澡時還接我的電話？」

　　「……！」這下手機是真的滑脫了，啪的一聲砸在地上，他著急去接，手指又被戳了一下，哈利疼得嘶了一聲，羅恩聽到動靜立刻問他沒事吧，哈利只好說他不小心把漱口杯碰掉了。

　　哈利撿起手機，要不是有魔法的加持，這麼一摔指定得壞，他的吸氣聲通過麥克風傳遞到奎妮那邊，她笑了兩聲，「你——」

　　「水溫調好了我要衝澡了回聊！」哈利一氣呵成地掛了電話，邊揉著手指邊將水溫調得更低，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奎妮不知道他才十五歲。結果直到睡前，哈利還在想假使哪天奎妮得知他騙了她會怎樣，這個想法很奏效，他的溫度已經完完全全地降下來了。

　　救世主今天的大腦封閉術，依舊毫無進展。

　　而奎妮則憶起了哈利堅實的手臂，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看別的地方呢，她可沒有不好的想法，純粹是對好身材的欣賞罷了，嗯就是這樣。

　　「……親愛的，假如你是個男人，我都要替哈利報警了，罪名是什麼你知道。」

　　奎妮和艾米莉約好一起為了舞會做指甲，她們的暑假作業終於完成了，草草堆在一邊，兩個人翻著雜志挑選心儀的美甲樣式，順便給艾米莉補上了這段時間錯過的故事。

　　「可他是個大我們五歲的成年男人，還是個走南闖北的海員，這麼純情……合理嗎？」艾米莉腦洞大開，提供了另一種可能，「不然就是哈利其實是個段位極高的人，他是故意的，看似主動的那個是你，實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已經全然按照他的劇本走了。」

　　奎妮在一款藍色與粉色拼接漸變的美甲上劃了個勾，繼續翻看下一頁，「那不是正好嗎？說明我們互相吸引。」

　　艾米莉深覺好友已經陷進去了，她得做保持理智的那一個，「你還是長個心眼，仔細想想，你們倆在酒吧的初遇就很奇怪啊，我聽說海員都很能喝，可聽你講的哈利好像對酒不在行？」

　　疑點也確實是疑點，但是——

　　「哈利又不能保證當時只有我前面那桌空著對不對？」

　　「那或許是因為他只是想隨機找個女孩呢？」

　　奎妮又在一款人魚美甲上打了個勾，「要我說，以他的外形，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吧？如果只是想在不上船的日子裡來一段露水姻緣的話。」

　　「……說不定他就是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呢？」

　　「親愛的，要知道到現在為止我們連親吻都沒有過，甚至沒有言明喜歡與否，這符合你說的那種可能嗎？」

　　好吧，如果哈利真是個老手，這進度是有些慢了。

　　「你得承認世界上就是有這種男人，沒准正好被我碰到了呢？再說他年紀也不大不是嗎？好了親愛的，我知道你關心我，可你要是再不快些選，一會兒就得先給我做指甲了。」

　　艾米莉暫時被說服了，思緒又回到了最初，「不過哈利竟然沒有被你的表現嚇到，證明他對你也很有好感？」

　　奎妮特別自信，「當然啦，我能感覺得到。」

　　被兩人念叨著的哈利正努力跟著雙胞胎學習幻影移形，他們在布萊克老宅找到了一間空房間，地上被雙胞胎畫了幾個圈用來練習，大人們以為他們聚在一起做游戲——房間裡放了高布石、巫師棋和劈啪爆炸牌，還有雙胞胎未完成的小發明——就不怎麼管他們，畢竟大人們大都活躍在地下室，沒有多余的精力帶孩子。

　　金妮也加入了他們，鑒於房子裡只有他們六個孩子，不帶金妮就太明顯了。哈利一開始還擔心乖巧的金妮或許會告訴韋斯萊夫人他們偷學幻影移形的事——韋斯萊夫人若是知道了肯定不許——但赫敏說：「別忘了金妮也是個格蘭芬多，你知道她最擅長的咒語是蝙蝠精魔咒和粉碎咒嗎？」

　　擅長除你武器和呼神護衛的哈利沉默了，怎麼說呢，他們格蘭芬多的女孩子們都蠻厲害的。

　　休息的間隙，哈利的手機響起了短信進入的提示音，他連忙打開看，奎妮給他發來了一張照片。

　　——「剛做的指甲，小人魚好看嗎？」

　　哈利點開照片仔細觀察，他先前怎麼沒發現，奎妮的手白皙修長，指甲形狀完美，襯得手指更加纖細，塗了藍色指甲油的甲面上點綴著勾勒出的魚尾狀圖案和珍珠，不過人魚……他記憶中的人魚尾巴可沒這麼漂亮。

　　——「好看極了。」

　　哈利的短信剛發出去，屋裡響起了金妮的尖叫，「哦梅林！羅恩！」

　　他匆忙看去，驚恐地發現羅恩分體了！他的食指靜靜躺在兩英尺外的地面上，還流著血，羅恩疼得面容扭曲，他在竭力控制自己別大喊大叫引來大人。

　　哈利臉色發白地跑過去，與赫敏一左一右扶著羅恩，「快，弗雷德喬治！快去把韋斯萊夫人喊來！」

　　「別——」羅恩顫抖著聲音阻止，「去找西裡斯，別讓媽媽知道。」

　　「哦羅恩——」哈利的眼睛濕潤了，和赫敏一起。

　　羅恩甚至忍著劇痛開了個玩笑，「西裡斯能解決對不對？要是我變得和彼得一樣，我寧願去死。」


第18章 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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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恩對疼痛的忍耐截止到西裡斯被雙胞胎帶來後，他們借口發明過程卡住了需要西裡斯的幫助，而彼時後者正在會議上又一次和斯內普爭吵起來——當然了，只要他倆對上，這情況就無法避免——鳳凰社其余的人巴不得趕緊把他倆分開。

　　西裡斯原本真以為自己是來搞有趣的發明的，看到羅恩的情況下意識往周圍甩出一個消音咒，房間裡頓時響起了殺豬——嗯殺羅恩的聲音。

　　「……」正在哭泣的哈利和金妮一頓，赫敏倒是放松了些，還能喊成這樣，證明沒什麼大問題。

　　西裡斯將魔杖尖對准羅恩的手，「別緊張，當年蟲尾巴——」說到彼得他不覺嘖了一聲，「——也在學習幻影移形時分體過，我看過聖芒戈的操作，知道該怎麼解決。」

　　羅恩抖著聲音，「梅林的襪子，你只是看過？要不還是送我去聖芒戈吧，我可不想像那只老鼠一樣缺根手指！」

　　「手指在哪？」金妮立刻將斷指遞過去，西裡斯拿起斷指放在傷處，輕松地安慰他，「放心，要是接不好，我就再斷你一根手指，絕不會讓你和那只臭老鼠一樣。」

　　羅恩，「……！！」

　　好在西裡斯只是說笑而已，他很快接上了羅恩的手指，還找來了白鮮香精，那根可憐的食指被包扎固定起來，如果韋斯萊夫人問起，他只要說不小心被門夾了一下就可以，或者是被雙胞胎的小發明給炸傷了。

　　經此一事，幻影移形學習小隊增加了一個人，他們終於意識到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成年巫師在場是很有必要的，赫敏甚至想起了二年級時偷偷在盥洗室熬制復方湯劑的自己，她的魔藥沒有因為差錯而爆炸簡直是萬幸。值得慶幸的是西裡斯正是那種相當受孩子們歡迎的大人，都不需要哈利他們給出解釋，他自己就補全了前因後果——他們一定是看到雙胞胎整天在房子裡用幻影移形神出鬼沒而羨慕了，試想如果是詹姆使出了一個他不會的魔法，那他一晚上不睡也得拿下。

　　其實雙胞胎和金妮也是這個想法，赫敏對學習的熱愛不用多說，哈利因為伏地魔復活的事巴不得提升自己，羅恩顯然是被拉來的，他們三個一向形影不離。格蘭芬多三人組對視一眼，就讓他們這麼認為吧，這會兒越少人知道奎妮的存在，未來的她就越安全。

　　「媽媽，你真的不能給我們也買一部手機嗎？」

　　「我和弗雷德共用一個就好。」

　　「我們猜測手機是個非常好玩的東西——」

　　「鑒於哈利最近總是盯著手機傻笑。」

　　「可他有點小氣，不肯借給我們玩玩。」

　　「只有羅恩能碰——」

　　「所以我們懷疑他在『賄賂』級長。」

　　這明顯是玩笑，以他和羅恩的關系，哪裡用得著「賄賂」？

　　韋斯萊夫人夾給羅恩一只雞腿，沒好氣地說：「是啊，假如你們那偉大的小發明沒有弄傷你們的弟弟！」是的，羅恩選擇了會讓他的哥哥們挨訓的理由，誰讓他們從小到大總是嚇唬他。

　　「……」雙胞胎很想說出實情，但那恐怕會惹來更嚴厲的訓斥。

　　留下來吃晚飯的唐克斯察覺到了重點，「什麼手機游戲這麼吸引人？就靠俄羅斯方塊？對著手機傻笑——別是情竇初開了吧哈利？」她的父親是麻種巫師，對於麻瓜的東西有所了解。

　　哈利剛喝的一口湯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引來所有人的側目。

　　「哈利，你交了女朋友？」西裡斯表情興奮，仿佛他干了件大事，「你這點比詹姆強多了！」要知道詹姆追了莉莉七年才得償所願，估計霍格沃茨至今沒人打破他的追求時長記錄。

　　盧平隨著他的話憶起往事，不禁笑了起來，韋斯萊夫婦也善意地發笑。

　　「真的？先別說是誰哈利——」

　　「等開學我們就開個賭局！」

　　「主題就是『猜猜誰是救世主的女朋友』！」

　　赫敏冷靜地遞上餐巾紙，「當然不是，哈利每天都和我們在一起，假使他談了戀愛，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羅恩連忙點頭，「哈利確實沒有，要我說那些小游戲真的很有趣，我感覺我能玩一晚上不睡覺……」他在韋斯萊夫人的瞪視中閉上了嘴。

　　哈利終於停止了咳嗽，你很難分清他通紅的臉是咳嗽憋的還是害羞燒的，他否認道：「別瞎說唐克斯，我、我才十五歲！」

　　「還好吧，我記得我媽媽說她和爸爸十四歲就在一起了。」說到這，她隱晦地瞟了一眼盧平的方向。

　　盧平正好低下頭切香腸錯過了她的眼神，唐克斯抿住嘴，對哈利可能的戀情失去了興趣，她淺粉色的頭發同時染上了更深一些的紫色，顯得沒那麼明亮了。

　　金妮小聲地詢問赫敏，「哈利真的沒談戀愛？」

　　「……沒有。」金妮也是她的好朋友，對朋友撒謊的感覺不大好，可她總要有所取舍，再說哈利也並沒有真正和奎妮在一起不是嗎？那麼嚴格來說就不算撒謊。

　　「好吧。」金妮將信將疑，她又盯了會兒動作生硬切著香腸的哈利，「我還以為他是在和那個拉文克勞的秋·張聯系，她也是麻瓜出身，不然哈利怎麼會突然多了部手機？」

　　「……秋之前和塞德裡克是一對，去年的事你知道的，就算哈利曾經對她有好感，我想他們之間也不會再發生什麼？」

　　「也對，你說服了我。」

　　赫敏微微松了口氣，抬頭發現對面的羅恩衝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說干得漂亮，他被紗布包裹住的食指還僵硬地翹著，顯得有些滑稽，赫敏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哈利褲兜裡的手機振動了，他猜是奎妮在給他分享晚飯內容，擱在平時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拿出來看，但這會兒他剛剛被懷疑過，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摸它，默默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西裡斯的那句「女朋友」仍然在他腦中回響，至少——哈利想——至少得等到他不再欺瞞她的那天才能說這件事。

　　奎妮吃完飯泡了個澡，她躺在浴缸裡，在清甜的草莓香氣中閉上了眼，不遠處的小凳子上放著她的手機，以便在哈利回信息時第一時間看到。

　　手機在寧靜的空氣中發出了響動，奎妮伸長胳膊把它拿了過來，哦，哈利說他今天吃了德國菜，香腸的味道不錯。

　　她舉著手機和哈利聊天，忽然間目光一凝。

　　——「奎妮，要是哪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生氣嗎？」

　　——「我在說傻話，你當然會生氣……」

　　奎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濺起的水花差點打濕手機，她想起了艾米莉那些不著調的猜測，難道生活就是這麼戲劇？

　　——「……你已婚？」

　　——「……當然不是！」

　　——「你在欺騙我的感情？」

　　——「我發誓我沒有！」

　　——「所以你騙了我什麼？」

　　——「呃，只是一種假設。」

　　奎妮屏住的呼吸放松下來，重新舒服地躺了回去。

　　——「那就等那天來的時候再說吧~」

　　除了她問的那兩條，她想不出哈利會在哪方面騙她，職業？或者年齡？他只是長相年輕，實際上三十多歲了？


第19章 相遇即是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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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的猜測導致她在再一次到來的見面中總是盯著哈利的臉，重點觀察眼周的位置，畢竟隨著一個人年齡的增大，面部上最顯年紀的部位就是這裡。

　　一絲褶皺都沒有，甚至比她的眼周狀態還要健康……是因為在海上待的時間長水分充足嗎？

　　奎妮胡亂地想，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睃巡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沉浸在了那雙她最愛的湖水般的眼睛，哈利的綠眼睛因為發亮而顯得淺了一些，就像正午時分波光粼粼的湖面。

　　而被奎妮直愣愣盯著的哈利要緊張死了，他不自覺地手足冒汗，懷疑自己是不是出門前沒洗漱干淨，還是說他偷用羅恩的護膚品被看出來了？羅恩的護膚品是金妮用剩下不想再用的，為了不浪費他拿了過來，想起來時就用一用，盡管大部分時間他想不起來。

　　哈利搭著奎妮腰間和手心的雙手略微發緊，「怎麼了奎妮？」

　　「還不是你昨天的問題。」奎妮的語氣中滿是嗔怪的意味。

　　「啊？」哈利更緊張了，他知道奎妮說的是關於謊言的話題，都怪他一時多嘴，奎妮肯定想起了什麼異常的地方，說起來他的表現確實並不盡善盡美……短信怎麼就沒有撤回的功能？

　　奎妮突然踮起腳尖靠近，哈利僵在原地，舞步也跟著止息。

　　上一次奎妮這麼對待他的時候，他驚得連連後退，可這一次，他仿佛被施了石化咒，雙腳黏在原地動彈不得，任憑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臉側。

　　他好像滿眼都是蜜色。

　　他被屬於奎妮的顏色包圍了。

　　然後他聽見她說：「嘖，皮膚真好，這麼近距離看都……你真的沒在年齡上撒謊？如果你真是三十來歲也沒什麼，誰讓你長得好看呢。」

　　一般在年齡上有所隱瞞的，都是往年輕了說，奎妮怎麼也想不到面前的男人——或者說男孩——才十五歲。

　　哈利松了口氣，「當然沒有，我二……十二歲，上個月底剛過的生日。」

　　奎妮向後退去，回到了原先的距離，她聽到哈利的回答迅速轉移了注意力，「七月三十一日？」

　　「嗯。」

　　奎妮很快對上了他們初遇的時間，「那不就是我們認識的第二天？」

　　哈利點點頭，他在生日的頭一天跑去酒吧，除了四年級末的事，還有沒收到任何來自朋友的禮物或問候的原因，他那會兒難受得要命。

　　奎妮頗為遺憾，「你當時怎麼不說？不然我就能給你慶祝一下了，至少送你件禮物。」奎妮這麼說著，腦子裡已經開始想像她會怎樣給哈利慶生，蛋糕必不可少，她可以訂做一個海船模樣的蛋糕，把蠟燭當成煙囪，然後再——

　　哈利帶著她邁開了新一輪舞步，「不必如此奎妮，我並非貪心的人，能認識你已經是我今年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音樂進入了尾聲，悠揚而舒緩，奎妮的手臂放松地搭在他的肩膀，她的聲音正如樂曲一般悅耳動聽，「我也是。」

　　這一曲結束了，他們相對著致禮。

　　沒關系，他們還有八月三十一日這個重要的日子呢。

　　「開學前一天？這天用來舉辦舞會合適嗎？學校就不怕學生玩嗨了起不來？」羅恩發出疑問。

　　赫敏解釋道：「高中的開學日期通常為九月的第一個星期一，顯然這個日子距離開學還有幾天。」

　　「好吧，我還以為全世界的學生都是九月一日開學呢。」

　　這無意的話再次提醒了赫敏，「可是哈利，舞會那天你要怎麼離開？」

　　「呃，就像今天這樣？」

　　「你忘記韋斯萊夫人說過要為我們辦一個小型派對了？」

　　「……」他想起來了，一是慶祝開學，二是慶祝羅恩和赫敏當選級長。

　　「沒多少時間了，我們得盡快想個對策，在派對上無論缺了你還是羅恩都太明顯，而且我想開學舞會會持續很久？總不會比我們的派對時間短。」

　　三人面面相覷，過了大約半分鐘——

　　「不如——」

　　「要不——」

　　「我想——」

　　好吧，他們確實很有默契，選擇開口的時機都分秒不差。

　　赫敏清了清嗓子，「我們一起說。」

　　哈利和羅恩點頭表示贊同。

　　「去找西裡斯！」

　　「西裡斯！」

　　「告訴西裡斯！」

　　當孩子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尋求大人的幫助天經地義。

　　西裡斯被簡略告知了大概。

　　「哈，所以唐克斯沒說錯，你果真找了個女朋友！」西裡斯的興奮溢於言表，他大力攬過哈利的肩一陣擠眉弄眼，「好極了！你們下次見面的時候我也要去，我總得替你把把關對不對？我可是你的監護人！別緊張，我用大腳板的形像出現？要知道沒有女孩子不喜歡狗狗！」他不得不說哈利還真行，跑出去這麼多次都沒被他們發現。

　　「……是的，我想除了那種能和狼人打一晚上的狗狗之外。」

　　西裡斯的阿尼馬格斯形像高大魁梧，別說在麻瓜界，就是魔法界都沒有體型如此巨大的黑犬，他們都覺得那很酷，可奎妮不見得這麼認為，她說不定——實際上他猜是肯定——會被嚇到，再說萬一西裡斯露出了什麼馬腳，那就太難解釋了。他是說他的謊言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讓西裡斯給他添幾個。

　　西裡斯也不失望，反正他可以偷偷跟著不是嗎？

　　說起來，哈利之前捯飭了個新發型也是因為戀愛了吧？哦對，還有增齡劑，可是為什麼要用增齡劑？那姑娘喜歡年紀大些的？等等，所以哈利想學幻影移形不是因為羨慕雙胞胎，而是想更快速地去見女朋友？哈利學到什麼程度了？要是已經學會了他還怎麼偷偷跟去？他已經答應教授他們幻影移形了，要麼他教慢點？可伏地魔已經復活，哈利越早學會就越安全……

　　哈利實事求是地說：「而且我和奎妮沒在談戀愛，她還不是我女朋友。」

　　羅恩皺著臉，梅林的胡子，他都忘了哈利還沒和奎妮在一起，等以後他們確定了關系該怎麼辦？他還得和哈利在一個寢室裡待三年！……哈利該不會像偷跑出布萊克老宅那樣偷跑出霍格沃茨去和奎妮見面？

　　「什麼？」西裡斯頓時將那些瞬間湧出來的想法丟在腦後，「為什麼？她不像你喜歡她那樣喜歡你？需要我幫忙嗎？或許你不知道，我在異性緣上向來很有一套。」

　　「……不用了謝謝，我們相處得不錯。」鑒於在西裡斯的幫助下他爸爸七年級時才約到媽媽，他認為西裡斯的「很有一套」指的是很有顏值這一套，畢竟沒有人能否認西裡斯的臉不夠英俊，就連斯內普和他吵架時都會用「你那徒有其表的裝滿了鼻涕蟲黏液的愚蠢的腦袋」這種詞彙。

　　「好了西裡斯。」赫敏嘗試將話題扯回來，「哈利需要你的『幫助』。」

　　「啊對……」西裡斯眨了眨眼，「那不是很簡單嗎？用你們的老辦法好了，復方湯劑。」

　　「你假扮哈利？可怎麼解釋『你』這個主人不在場？」

　　「那就再找一個當天不會在場的人來假扮我，萊姆斯？」

　　哈利期盼地看著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西裡斯？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奎妮的存在，尤其是現在這個當口……」

　　「可萊姆斯值得信任。」

　　「和那個無關，我只是想盡量讓潛在的危險遠離奎妮，而你們三個——」哈利依次看過去，「是我最信任的人。」

　　雖然有點對不起萊姆斯，但西裡斯高興壞了，「好吧好吧，那麼——我想到了！」

　　三人組立刻目光炯炯地看他。

　　「隱形鬥篷！派對上就是要玩游戲對不對？那麼不如來玩一個『尋找哈利』的游戲。」

　　赫敏懂了，「讓哈利穿上隱形鬥篷藏起來，魔法界的捉迷藏！接著他去哪就沒人知道了！」

　　西裡斯笑容迷人，「聰明的小姐，格蘭芬多加十分。」


第20章 八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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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開學沒幾天了，孩子們都興奮不已，雖然學生們大都喜歡假期，可被困在一棟陰暗的老宅裡——哪怕這個宅子非常大——顯然不包括在內。韋斯萊雙子每天睜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厭其煩地用幻影移形為老宅裡的所有人進行倒計時播報，他們順便玩起了默契游戲，不提前商量，看看兩人是否能選擇相同的播報順序，而他們再一次驗證了「他們倆簡直是一個人」這句評語。

　　相比與其他人，哈利看上去不是那麼興奮，原因很簡單，暑假的逝去代表他即將和奎妮分離，盡管那是暫時性的。

　　「好了哈利，別搞得像失戀，我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解決方法？有空傷春悲秋的話，不如努力學習大腦封閉術和幻影移形，一會兒西裡斯該上來驗收昨天的成果了。」赫敏看不下去哈利那副失神的樣子，說句不好聽的，她打賭失身後的表現也不過如此。

　　羅恩打了個寒噤，「梅林……我還做不到把自己挪進那個小圈，我應該是患上了赫敏說的PTSD，怎麼辦？一會兒要是我沒做到，不知道西裡斯又會對我施什麼惡作劇的咒語……他哪來那麼多五花八門的咒語？說不定我下一次見到博格特的時候它會變成西裡斯的樣子！」

　　已經能在整棟房子裡來去自如的赫敏安慰他，難得的溫聲細語，「別緊張羅恩，你只是被上次小小的分體給嚇到了，只要——」

　　「小小的分體？我那是運氣好才斷了根手指，萬一是我的腰呢？萬一是我的脖子呢？！」

　　「……那你就永遠也別學會！也別做傲羅夢了！」赫敏的溫柔告罄。

　　「……」羅恩偃旗息鼓了，他確實想成為一名傲羅，那很拉風不是嗎？而且成為級長這事給了他信心，可他真的有點害怕分體，他是說，他當然會好好學習幻影移形，但沒必要那麼迅速是不是？

　　赫敏又看向一直沒做聲的哈利，「怎麼？我們的救世主連索命咒都能抵抗，卻無法抵抗和一個女孩分離？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根本沒在睡前認真清空大腦，你的腦子裡裝著什麼連家養小精靈都能一眼看出來！」

　　羅恩湊近哈利小聲嘟囔，「我說過她有時候刻薄得像斯內普。」

　　哈利沒法反駁，大腦封閉術這塊他的確毫無進展，「我幻影移形學得還可以……」

　　「是啊，你從這到奎妮家得幻影移形一百次，然後因為魔力枯竭而讓奎妮以為你得了什麼急症。」

　　「……」赫敏的攻擊性有時確實太強了！

　　「我真怕赫敏會成為比珀西還不招人待見的級長。」羅恩在赫敏的瞪視下立刻補了一句，「當然了，還好她是和我搭檔，我會充當討人厭的那個。」這話成功澆滅了赫敏的火氣，她再次幫助羅恩復習起那些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但就是做不到的理論知識，以期令他少承受一次西裡斯的捉弄。

　　晚上睡前，哈利照舊和奎妮聊天，他先打了個預防針，說公司通知他快要出海了，不過聖誕節時就能回來，中間還會在沿途的城市停靠，不會全程處於無信號的狀態。

　　——「什麼時候出發？」

　　——「九月一日。」

　　——「八月三十一日還真是個好日子。」

　　實際上哈利覺得整個八月份都非常美好。

　　——「不過既然你第二天就要出發的話，我沒辦法占用你一整晚了是不是？」

　　占占占用一一一整晚？他他他還未成年不能夜不歸宿的！哈利又變成了一只煮熟的龍蝦。

　　——「害羞了？再一次？」

　　哈利下意識不想丟人，他啪啪打字說自己剛剛去了廁所，想了想又刪掉，重新編輯。

　　——「我去餐廳接了杯水。」

　　——「哦——想到了什麼這麼渴？在半夜十一點的時候？」

　　……他猜他就是說不過奎妮了！

　　——「很晚了哈利，晚安。」

　　這題哈利會，他也很快回了句晚安，捂著心髒仰躺在床上。

　　正擦拭著自己的巫師卡片的羅恩覺得，大腦封閉術有可能成為巫師界成千上萬種魔法中救世主最難學會的那一個，因為他擁有一個相當難以排除的干擾因素。

　　公寓裡，看似占了上風的奎妮……好吧，她也確實占了上風，但並不如哈利想像中的游刃有余，只不過她這會兒沒有和哈利面對面，而且她一向是個主動進攻型選手。

　　奎妮將冰可樂貼在臉上用來降溫，開始思索腦中逐漸成型的計劃，她或許得再讓艾米莉給她推薦點電影作為參考。

　　八月三十一日是個好天氣。

　　布萊克老宅的人從一大早開始就有些神神秘秘，哈利沒有過多在意，他腦子裡在預演晚上和奎妮見面時的情景。他准備了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和洛哈特的小說，還從布萊克家翻出了一個自帶防御功能的寶石發卡，如果奎妮喜歡動物的話，他或許還能給她買一只貓狸子，至少他沒看出赫敏的克魯克山和麻瓜界的貓有什麼明顯區別，它甚至能感應危險。

　　午飯後，布萊克老宅漸漸有了即將舉行派對的雛形，天花板上和霍格沃茨的禮堂一樣懸浮著無數根蠟燭，陰暗的宅邸在眾人的努力下變得燈火通明，到處充斥著氣球、飄帶和其他格蘭芬多風格的裝飾。

　　「咳咳，那麼下面開始游戲環節。」西裡斯大聲地說，他衝著哈利眨了眨眼，「我新想到一個點子——」

　　「別急西裡斯，在那之前我們要先做另一件事。」韋斯萊夫人笑容滿面地打斷了他。

　　本以為一切按計劃進行的哈利有一瞬間的茫然，還要做什麼事？說實在的和奎妮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他得抓緊。

　　哈利緊張地看到韋斯萊夫人進了廚房，然後端出來……一個生日蛋糕？

　　周圍忽然響起拉炮的巨響，一顆裝滿了彩帶和金色亮片的彩蛋憑空在哈利頭頂炸裂開來，他頓時被彩色的海洋淹沒了。

　　「生日快樂，哈利！」

　　哈利的呆滯持續到整首生日歌唱完，順帶一提，韋斯萊雙子依舊用的他們自創的調子。

　　直到他的手上被塞進了三份生日禮物，同時獲得了三個擁抱，他才緩緩回過神，他的眼睛已經在這巨大的驚喜中濕潤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韋斯萊夫人給了他第四個擁抱，「親愛的，正好一個月，希望你不會嫌棄我們的慶祝來得太晚。」

　　「謝謝你，韋斯萊夫人，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韋斯萊夫人笑著退到後面，之後是羅恩，「我的禮物放你床上了，唔，媽媽要我們保密，沒人能拒絕她。」

　　接著是赫敏，「生日快樂哈利。」

　　最後是西裡斯，「我已經把禮物塞進你的行李箱了，原本我以為它會很好用，但鑒於你已經有了手機，它的作用就顯得沒那麼大了，不過那是我和你爸爸曾經的東西，我覺得應該送給你。」他又湊近他耳邊小聲說：「我知道你今天和女朋友有約，可我相信你已經完全掌握幻影移形了，記住要訣，目標、決心、從容。」

　　時間確實要來不及了，但哈利也相信他能成功，他得赴約呀。


第21章 熒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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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邊的燈陸陸續續亮起，那些燈光從哈利眼前快速旋轉著劃過，他閉了閉眼防止頭暈，緊緊攥著手邊的扶手祈禱自己別被甩出去。

　　好消息是他本已經掌握了幻影移形這項技能，以為自己能一秒鐘內趕到奎妮身邊。

　　壞消息是他忘記了兩人約定的是直接在學校禮堂見——一個他還沒去過的地方——因為女生們要提前去准備妝發，你總不能讓一個公主順著馬路走到舞會現場，打出租車也不行。

　　哈利只好再次搭乘騎士公共汽車趕到目的地，還好他用了足量的定型噴霧，否則一會兒就得頂著雞窩頭見奎妮了。

　　奎妮為八月三十一日這天准備了好久。

　　她把這天計劃得滿滿當當，准確來說，是這四個小時的時間，因為舞會從八點開始。

　　不過目前看來開頭就不大順利，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十分鐘了，哈利還沒有出現，要不是她收到了哈利的短信，簡直要認為她會被放鴿子了，就像兩人約好要去海事博物館那天一樣……不不不，那次是因為哈利的姨媽家裡遭遇了不幸……

　　奎妮穩住心態，再次在心中預演她的計劃。為了不讓裙子變得褶皺，她沒有坐在禮堂門外的長椅上，她倚牆站著，仗著自己的裙擺夠長光明正大地光腳踩在地上，除非有哪個流氓敢不怕死地上來掀她的裙子，否則沒人知道仙度瑞拉偷偷脫了她的水晶鞋。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越來越近，奎妮抬頭，是艾米莉踩著高跟鞋噠噠地快步走來。

　　她打了個寒顫，仿佛受不了似的搓了搓光裸的手臂，「我的天，剛剛肯特和芙蕾雅來了，你看到了嗎？」

　　奎妮誠實地說：「沒有，老實說我一直在想和哈利有關的事。」

　　「……」艾米莉沉默了一下，「我原本想說芙蕾雅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令人惡心，可是現在竟然有些分不清你們兩個中更惡心的是哪一個了。」

　　奎妮還沒來得及反駁她，就見她突然眼神放光，誇張而熱情地迎上從禮堂門口進來的人，正是那個她為之連續泡在大英圖書館長達二十來天的大學生。艾米莉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嗲，奎妮也打了個寒顫，從珍珠鏈條手包裡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

　　——「親愛的，如果你能看到自己的樣子，也許會發現我和芙蕾雅都無法和你爭奪惡心榜的第一。」

　　她順便又點進了哈利的最後一條短信，又是八分鐘過去了，他到哪了？堵車？或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如果再詢問他的話——

　　「嘿，你好，艾米莉。」

　　是哈利的聲音！

　　奎妮立刻朝門口看去，哈利喘著氣出現在那裡，他正在跟同樣站在那裡的艾米莉打招呼，他黑色的頭發看起來被主人精心打理過了，結合它們平時亂糟糟的造型，奎妮想他一定沒少花時間在上面。

　　艾米莉對哈利說話的語氣中喪失了那份甜膩，「你好哈利，你怎麼回事？奎妮等你很久了。」

　　「哦對不起，我家裡——」

　　「用不著和我解釋，去對著奎妮說。」艾米莉擺擺手打斷他，順便給他指了指奎妮的位置，自己挽著好不容易約到的人進了禮堂。

　　奎妮站在原地看著哈利向她走來，腳步漸漸從快速變得遲疑。

　　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哈利已經撥弄了他的劉海不下十次。

　　奎妮沒提他遲到的事，結果是他來了不是嗎，她微笑著說：「你今天看起來已經很帥了，波特先生。」她可沒在客套，哈利本就長相英俊，更別提此刻還擁有西裝的加持，且他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濃眉大眼唇紅齒白，她甚至猜測他化了妝，可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化妝的痕跡，她只得將之歸咎於可能是她對哈利的喜歡更多了，以至於在她眼中哈利的帥氣也成正比增長。

　　「謝謝，你今天也漂亮極了奎妮！我是說，每一天都很漂亮！」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禮裙，精致的妝容，她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裡的仙度瑞拉，還好他聽了赫敏的話喝了那麼一小口美麗藥劑——赫敏拿出那東西的時候羅恩還驚恐地睜大了眼，在他居然真的伸手去拿的時候眼睛幾乎要脫眶，但是……感謝赫敏，感謝魔法，感謝梅林！哈利開心地想他和奎妮配極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我——」

　　「你拿的什麼？給我的？」哈利手上的袋子看起來蠻有重量的，他一路拎過來應該挺累，「臨別禮物？」

　　「嗯，嗯……」奎妮可以平靜地接受？對分離感到難受的只有他？

　　「我也為你准備了臨別禮物呢，等舞會之後我們交換。」她衝他眨了眨那雙蜜色的眼，其中透出的期待真真切切。

　　奎妮好像一點不舍的情緒都沒有，哈利陰郁地想，其實他不願意奎妮難過，可當奎妮真的一點都沒展現出難過，他又矯情地產生了不開心的情緒——他發誓只有一丁點——好吧比一丁點多上一點。

　　「扶我一下。」奎妮抬起手，哈利下意識抓住她，她動了動腿，重新踩上了高跟鞋，「先把東西放到化妝室去。」

　　八點時，舞會正式開始了。

　　學生代表正在台上進行開場發言，奎妮看到了人群中的肯特和芙蕾雅，不是因為她在意，而是因為芙蕾雅太吸睛了，誰給她的勇氣穿熒光粉色的裙子？天呢，上面還綴著亮片。等等，她看她干嘛？奎妮抬起下巴打算瞪回去，忽然發現芙蕾雅的眼神落點不大對勁，她細細一盤，該死的這家伙居然在看哈利！

　　而同一時間，哈利順著奎妮的眼神看向那個方向，他皺了皺眉，那不是在大英圖書館時遇見的情侶嗎？曾經傷害過奎妮的兩個？等等，那個渣男居然敢盯著奎妮不放？他一點沒有已經身為別人男朋友的自覺是嗎？嗯？這兩個人還都敢看奎妮？

　　哈利的視線驟然被遮住了，是奎妮的手，他拉下她的手握住，「怎麼了？」

　　「怎麼了？」奎妮挑眉，「熒光粉不刺眼嗎？我怕你的眼睛疼。」

　　哈利一頭霧水，「什麼熒光粉？」

　　「芙蕾雅的裙子。」

　　奎妮的話正好被掌聲吞沒了，學生代表剛剛結束了發言。

　　哈利低下頭靠近奎妮，手也微微用力將她拉近，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圈出一方只有兩個人的天地，能讓他清晰地聽到奎妮的聲音。

　　「什麼熒光粉？」他又問了一遍，輕輕偏過頭將耳朵湊了過來。

　　奎妮沒回答，她盯住眼前的耳朵，覺得自己有點變態，想親一口舔一舔是正常的嗎？而且她真的這麼做了，接著那個彈性軟骨組織肉眼可見地充血了。

　　奎妮又舔了舔自己的唇，「哦，我說，你的耳朵好粉。」


第22章 凶猛的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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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紅色從哈利的耳朵起自下順著脖頸蔓延，快速沒入白色的襯衫領，那團紅暈一直延伸到哪裡才會停止呢？話說為什麼人的視線不會拐彎呢？哦她想起來了，空氣是載體，而光線在同種均勻介質中是沿直線傳播的不會拐彎，所以人的視線當然也不會。

　　看來她還沒忘記物理老師曾經教過的東西。

　　奎妮隔著西服沿著紅暈可能的行進方向打量，他穿著完整的西服套裝，為了方便行動他沒系外套的扣子，被腰帶勒住的窄腰隱在馬甲底端的邊緣，馬甲兩側的兜本為裝飾所用，但哈利一定裝了些什麼東西在裡面，看形狀像是個小瓶子？不是手機嗎？她第一反應還以為那是手機呢。

　　奎妮伸手去掏，剛觸上他的馬甲，手腕就被握住了。

　　「奎、奎妮——」哈利漲得像只可愛的番茄，窘迫地抓著她的手腕，又不敢太過用力。

　　奎妮無辜地說：「我可沒想摸什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少不會在這種場合。」神色格外坦誠，忽略她的動作，你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真誠與正直。

　　可她剛剛明明親……碰……挨到他的耳朵了！不小心？憑他對奎妮的了解，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喜歡逗他！可即便心裡清楚，哈利仍然覺得自己的溫度一定達到了四十攝氏度，為了不被這層層疊疊的累贅西裝熱到，他明明請西裡斯用過冰凍咒的！

　　奎妮繼續發問，「你的馬甲兜裡裝的什麼？我不能知道嗎？」

　　哈利一僵，那是他隨身攜帶的增齡劑……

　　快門按下的聲音打破了這場無聲旖旎的對峙，他們倆一起往身側看去，一個長著雀斑的棕發女生堪堪放下相機，「對不起，我是校報的——嗯——總之你們很登對，我不自覺就拍了一張……對不起！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可以刪掉！」

　　女生慌忙解釋，她想說不定自己又得挨兩句罵，大部分人都不喜歡這種偷襲式的未經允許的拍攝，何況她還懟臉拍……可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是真沒忍住。

　　「好看嗎？」奎妮問。

　　「啊？」

　　「我說，拍得好看嗎？」

　　「當然！我技術很好的！你們還這麼出眾！」

　　她舉著相機展示給奎妮看，奎妮瞅了瞅，還真不錯，哈利看上去仿佛和她同齡，這可不是說她顯得大，而是哈利身上帶著一股青澀的少年氣，就是照片裡的她看起來有點……輕佻？但沒關系，她的顏值很好地補足了這一點。

　　奎妮當即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記得把照片發我。」

　　「謝謝！」女生興奮地表達感謝，「祝你們幸福！」

　　這回道謝的輪到了奎妮，「謝謝你。」

　　至於哈利，他暫且喪失了語言功能。

　　音樂響起，奎妮拉著哈利自然地融入了起伏連綿的圓舞曲隊伍，她金色的發絲和藍色的裙擺一同飛揚，鐳射歐根紗的材質讓她整個人在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除了因為裙子顏色本身而異常惹人眼球的芙蕾雅，奎妮和哈利這對組合受到了最多的矚目，畢竟他們兩個人好像都在閃閃發光——物理層面的。

　　哈利：感謝美麗藥劑。

　　英國普通高中生們的舞會相比於傳統的魔法界來說顯然更具青春的風采——他是說舞步更為輕靈，優美的圓舞曲讓半大的高中生們都優雅了起來。

　　哈利完美呈現出了練習成果，他和奎妮心無旁騖地對視，仿佛禮堂和他們以往用來練習的活動中心的空房間沒什麼兩樣，由於先前的吻——他想他可以稱之為吻——他感到這對視有些黏膩。

　　你不能總做被拿捏的那一個，至少你這會兒的年齡要比奎妮大呢！

　　哈利這麼鼓勵自己，他清了清嗓子，成熟地開口，「奎妮，之前——」

　　「唔對不起，當時後面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耳朵。」

　　奎妮蜜色的眼中滿是歉意，成功把哈利給說愣了。

　　所以是意外？奎妮沒想——沒想親近他？哈利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感謝那個人還是埋怨那個人，他隱蔽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沒關系，你用不著——」

　　「騙你的。」奎妮沒忍住笑出了聲，她語氣中透著理直氣壯，「說實話都怪你，誰叫你把耳朵湊到我眼前？試想如果有只貓乖巧地把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伸到你面前，你能忍住不去伸手揉一揉它嗎？」

　　其實他可以，例如他就從沒對赫敏的克魯克山產生過肢體上的喜愛——盡管他欣賞它的聰慧和勇氣，但假使是一只名為奎妮的「小貓」，那他一定控制不住。等等，換句話說，難道他在奎妮眼裡就是一只可愛的小貓？

　　哈利的綠眼睛散發出控訴的意味，「奎妮，你不能老是逗我……」

　　第一首曲子結束了，奎妮在收尾動作結束之後借著起身的勁讓自己前傾了那麼幾英寸，她柔軟的唇瓣貼上哈利的臉側，觸感正如十幾分鐘前它們觸碰他的耳朵，伴著隱隱的清甜的草莓香氣。

　　不過一秒鐘而已，或許連一秒鐘都不到，哈利再次感受到四十攝氏度的高溫。

　　西裡斯的冰凍咒和禮堂裡的空調總不會同時失靈，哈利想，那麼問題出在奎妮身上，她是個能夠打敗魔法的麻瓜。

　　「親愛的哈利，你要知道——」奎妮提起裙邊致禮，但很快拉起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我再認真不過了。」

　　哈利原本以為他會和奎妮一直跳到舞會結束，想想吧，他為此往返於奎妮家和布萊克老宅的次數自己都記不清，結果不過幾支舞的功夫，氛圍就從舞會舞蹈變成了DJ蹦迪。高中生們不知疲倦地在舞池中搖晃，奎妮把過長的裙擺撩起來在膝蓋旁邊打了個結，哈利也松開了舞會剛開始時系得板正的領帶，兩個人戴著學生會發的霓虹燈眼鏡和熒光棒，直瘋到艾米莉來喊他們。

　　奎妮停下來喘著氣，給了艾米莉一個擁抱，「好姐妹，我差點忘了！」

　　然後她牽著不明所以的哈利走出禮堂，門關上的那一刻，安靜的環境席卷了哈利的感官，他甚至感到了輕微的耳鳴，像有個低頻噪音在耳邊持續作響。

　　他還沒從興奮中緩過勁，「去哪奎妮？結束了？」

　　「不，夜才開始呢。」

　　奎妮甩了甩腳，沒能順利把高跟鞋脫下，她只好彎腰扯開了珍珠束鞋帶，後跟已經被磨得發紅了，要不是怕不好看，她高低得貼個創口貼。

　　「蹲下哈利。」

　　哈利不明白她想做什麼，但不妨礙他聽從指令，他依言而行，奎妮跳上他的背，「走吧，先去化妝室拿上我們的東西。」


第23章 今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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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過凌晨一點，哈利的臉終於出現在格裡莫廣場12號三樓房間特意未關的窗戶邊緣。

　　羅恩放低聲音，「哈利！你終於回來了！要不是有西裡斯在，我們差點無法解釋你在『尋找哈利』的游戲裡消失的事情！」雖然他們一早就想好了用隱形鬥篷作為遮掩，可幾個小時過去甚至到了後半夜哈利還不出現，韋斯萊夫人就開始擔心了。

　　哈利嗯了一聲，爬下窗戶走到床邊坐下。增齡劑的時效已過，他挽起了西裝褲腿和襯衫袖子，外套早已被脫下掛在手臂上，鞋也變得不那麼合腳，他像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顯得有些滑稽。

　　「其實西裡斯的解釋也不怎麼高明。」羅恩繼續嘟囔，「他說你可能是披著隱形鬥篷不小心在哪裡睡著了，媽媽現在擔心得要命，還在拉著西裡斯滿屋子搜尋你可能躲藏的地方。」

　　哈利唔了一聲。

　　羅恩還在繼續，「得去和媽媽報個平安，否則她說不定會把鄧布利多校長從床上叫起來一起找你。」

　　哈利哦了一聲。

　　羅恩打開門，差點和門口准備推門的赫敏撞上，「哦梅林！赫敏！你一點聲音都沒有！」

　　赫敏沒搭理他，「哈利回來了？快跟我下去，西裡斯要按不住韋斯萊夫人召喚守護神去霍格沃茨傳信的動作了！」

　　哈利啊了一聲。

　　赫敏轉向羅恩，「他怎麼了？」

　　「誰知道呢，他從回來起就這樣了，神色遲緩呆滯，像被施了奪魂咒是不是？」

　　「你覺得你很幽默？」

　　「還行？」

　　赫敏翻了個白眼，「不管他被誰——盡管我們都知道這個『誰』顯而易見——施了什麼咒語，兩分鐘內給他換下那身可疑又騷包的西裝跟我下樓。」她雷厲風行地發出指令，轉身後又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甩起的頭發打痛了羅恩的臉，「對了，讓哈利把他臉上傻兮兮的笑容也收起來。」

　　幾小時前。

　　哈利按照奎妮的吩咐，先去化妝室拿了兩人的東西，又背著奎妮走到了學校的門口，那裡已經停了一輛出租車，顯然是奎妮計劃好的，她從哈利背上跳了下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哈利只好跟上，感覺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他不討厭這種感覺，他像正在被奎妮帶往一場奇妙的冒險，和西裡斯承諾要帶他去的那些不同，這場未知的冒險因為奎妮的存在而增添了一絲曖昧的色彩。

　　哈利偷偷覷向奎妮的側臉，她的輪廓在車窗外經過的一道道光源的映照下宛如精美的雕塑，高聳的眉骨，挺立的鼻梁，微翹的鼻尖，上揚的唇角……哈利思及不久前曾被那雙唇碰過的觸感，不禁低下頭別開眼，又忍不住再去看……

　　忽然間，雕塑活了。

　　「想看的話就大大方方啊。」奎妮轉過臉來面對著他，「就像我現在想看你，我就會一直盯著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有。」奎妮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似是有意似是無意，手恰巧按上了哈利放在座位上的手，「你今天好像格外英俊，看來波特先生也為今天做了些努力？」她猜哈利也化了妝，不過這沒什麼，沒誰規定男生不能化妝，她反而認為哈利對這場舞會重視呢。

　　哈利艱難地動了動手指，但奎妮按得太緊了他沒能抽出來，也或許他根本就不想抽出來。

　　「可以這麼說……」雖然他的努力只是簡單地喝了口喝美麗藥劑。

　　奎妮仍舊細細睃巡著他的面龐，今天見到哈利第一面時她就找不出任何化妝的痕跡，現在也一樣，可他的臉色隱隱泛著光，不是燈泡那種，而是說他整個人在你眼裡像是會發光。

　　唔，也許哈利搞到了寶藏高光？

　　奎妮還在看他，仿佛真的要踐行她所說的「一直盯著你」。

　　哈利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滾動的喉結立刻將奎妮的注意力從高光轉移到了那塊迷人的軟骨突起。

　　她好奇地伸出手想碰一碰，又被哈利摁住了。

　　奎妮眨眨眼，「你今天總是不讓我碰你。」

　　增齡劑和喉結，哪怕性質不同，這兩樣東西確實不能說碰就碰……

　　「我好傷心啊。」

　　奎妮這樣說，哈利只能滿足她，盡管她那雙蜜色的眼裡一點傷心的意思都沒有。

　　奎妮如願摸上了哈利的喉結，這裡和耳朵同屬軟骨組織，卻比耳朵要硬得多，她沿著周圍清楚的界限摸了一圈，最後稍稍加大力度按了按，它頓時再次滾動起來，在奎妮的指尖神奇地移動。

　　哈利微微後仰脫離了奎妮的撫摸，他現在覺得有些渴。

　　「還沒到嗎奎妮？我們去哪？」

　　他們回到了奎妮的公寓。

　　剛一打開門，就有一只不安分的氣球急急跳到了哈利腳邊，驚得他往邊上躲了躲。

　　「哦好吧，它又掉下來了。」奎妮懊惱地說，她彎下腰撿起那只氣球，用力將它按回原來的位置，「你就連幾個小時都堅持不住，是不是？」

　　哈利順著她的動作往進門正對著的那面牆上看去，星星燈的中間，是用字母氣球拼成的詞語，他下意識念出聲，「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今天是你的生日？」

　　「不是，我的生日在三月份。」

　　有個猜測呼之欲出，哈利的呼吸略略急促。

　　「是為你准備的。」奎妮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我知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我想給你補過。」

　　她眉眼彎彎，姜黃色的星星燈在她眼中閃爍，她的語氣和她的神情一樣動人——

　　「生日快樂，哈利。」

　　韋斯萊夫人給了哈利一個令人感到窒息的擁抱。

　　「你究竟躲哪去了哈利？我們都快把整棟房子翻個底朝天了！連克利切都找不出你在哪！你——」她終於發現了哈利的不對勁，她又緊張起來，「哈利怎麼了？」

　　赫敏穩重地說：「哦，哈利確實如西裡斯所說在躲藏的時候睡著了，這會兒還沒清醒，這叫睡眠慣性，他的慣性時間較長。」

　　羅恩默契地接話，「是的，我和哈利同寢四年，他每天早上都要花很久才會完全清醒過來。」

　　西裡斯配合地露出一副「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

　　韋斯萊夫人將信將疑地接受了這個解釋，她記得哈利在陋居時沒有那個什麼睡眠慣性的毛病，不過此刻很晚了，哈利本就應當困倦，最重要的是他安然無恙。

　　「好了，既然哈利沒事，你們都快回去睡覺，明天就是開學日了，我不希望見到任何一個人遲到。」

　　羅恩和赫敏一前一後帶著哈利上樓，西裡斯緊隨其後。

　　等走到三樓的拐角處，西裡斯沒有繼續往上，他跟著三人組拐進了哈利和羅恩的房間，他要知道哈利這晚都經歷了些什麼，他那模樣說實話跟詹姆當年第一次和莉莉正式約會後別無二致。


第24章 羅馬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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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有哪一個生日如今天這般令哈利感到幸福，連十一歲時海格自雨夜中前來接他進入魔法世界那天都比不上——盡管這天並不是他的真實生日日期。

　　可他確確實實被人真切地愛著，被巨大的幸福包圍著，來自朋友，來自教父，來自韋斯萊夫人他們，還有奎妮。

　　哦奎妮，他正被她帶著往客廳去呢。

　　奎妮家變了個樣，他前幾次來時那些隨處亂丟的鞋子衣服和小零食都消失不見了，各種擺件也都放得整整齊齊，其中還增添了不少新購置的小玩意，比如帆船模型、海星抱枕、美人魚陶瓷娃娃……天花板上被施了魔法，不過哈利一眼就看出那是投影燈的功勞，水波紋的燈光將奎妮的客廳映得如同童話中的夢幻海底。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哈利自信又不乏甜蜜地想。

　　他把東西堆在茶幾邊，目光追隨著奎妮從廚房裡端出來一個小巧的生日蛋糕，那可愛的小東西上立了個小人玩偶和一根蠟燭，哈利覺得小人有點眼熟。

　　「我專門定制的，和你很像是不是？」奎妮得意地說。

　　黑頭發，綠眼睛，眼鏡框，甚至還有從劉海下露出來的半截閃電形傷疤。

　　奎妮忍不住點了點小人的頭頂，「真可愛，我要把它放在床頭櫃上。」她原本打算弄一個海船模樣的蛋糕，最後還是決定弄一個哈利模樣的——她更喜歡這個。

　　啊？

　　哈利臉紅了。

　　奎妮把蛋糕端到他跟前，「好了哈利，在我唱完生日歌前許個願。」她沒有給他過多的反應時間，話音剛落就唱起了歌。

　　哈利立刻緊張地閉上眼，腦海中快速閃過各種各樣的願望。

　　「Happy birthday to you……」

　　該許個什麼樣的願望才好？打敗伏地魔？鳳凰社必勝？再不要有人像塞德裡克那樣死去？

　　「Happy birthday to you……」

　　十一歲之前，他每年的願望都是盼望能有人陪自己過生日，十一歲之後，他的願望變了，要麼是來年別再被斯內普針對，要麼是格蘭芬多能夠拿到魁地奇杯和學院杯，平凡而幼稚。

　　「Happy birthday dear Harry……」

　　可這一次，他想或許就別再將許願次數浪費在靠努力也能實現的願望上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

　　——我想和奎妮一直在一起，哪怕在她得知真相之後。和著歌聲的余音，哈利又艱難地在心底裡補了一句，以朋友的身份也可以。

　　生日歌實在過於短暫，哈利許好了願望睜開眼，深吸口氣吹滅了蠟燭。

　　「好了？」

　　「嗯。」

　　「如果和我有關的話——」奎妮歪了歪頭，「直接告訴我就可以，我自然會幫你實現，用不著占一個生日願望的寶貴位置。」

　　那可不一定。

　　他隔著那個小人玩偶望向奎妮，仿佛會流動的水波紋燈光籠罩出一室曖昧，哈利在幸福之余悲觀地想起佩妮姨媽最喜歡的那部名為《羅馬假日》的電影。身份懸殊的公主和記者偶然相遇，他們相識相愛，最終卻不得不分離。

　　他和奎妮不也是相似的情況嗎？魔法界注定要面對黑魔王的救世主和麻瓜界一個普通的美麗的高中生，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哪點長處能夠配得上救世主的稱號，他年輕魯莽，他成績一般，他遠不如塞德裡克優秀，他也許會在對抗伏地魔時死去，也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幾率再次奇跡般地活下來。

　　哈利沒來得及想太多，奎妮把蛋糕塞到他手中了，他手忙腳亂地接過，生怕一個沒拿穩摔了。

　　奎妮光著腳——從舞會上離開後她就沒再穿過鞋子——噠噠地跑到錄音機邊打開音樂，接著又跑了回來，拿過蛋糕放在茶幾上，哈利這才發現那裡還有一捧嬌艷的玫瑰。

　　哈利吸了口氣，「奎妮？」他的右手被她拉起放在她的腰後，像是要再跳一支舞。

　　奎妮攀著他的肩膀，「我好累啊哈利，帶著我跳好嗎？我想偷個懶。」

　　「當然。」

　　奎妮抬腳踩上他的皮鞋，姿勢的變動令她重心偏移，哈利顧不上突如其來的重量所帶來的異樣，連忙將左手也伸過去攬著她穩住身形。

　　「奎、奎妮——這樣容易摔倒……」哈利的臉要冒煙了，他沒想到奎妮會突然整個人扒在他身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他覺得奎妮好、好軟啊……

　　「可是我很累，你剛剛也同意了。」奎妮理直氣壯地說，腦袋就抵在他的頸窩，「跳呀，音樂都開始好一會兒了。」

　　奎奎奎妮的嘴巴碰到他的脖子了！

　　哈利想躲開，可又怕她摔倒，他只能盡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帶著奎妮跟隨音樂慢慢搖晃。哈利看向牆上映出的兩道密不可分的身影，那些傷感悲觀的想法瞬間變得十分遙遠，他心裡只剩下羞澀與喜悅了。

　　目前為止，奎妮今天的計劃都進展順利，事實上也算不得什麼計劃，說白了就是和哈利去舞會，給哈利補過生日，最後再拿下哈利這三步。

　　最後一步是最重要的，但她很有信心，哈利一定也喜歡她。而這會兒她密實地靠在哈利懷中，信心簡直要爆棚了。聽聽，聽聽哈利這異常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不喜歡她就有鬼了！

　　奎妮懶懶地貼著哈利，她甚至完全不用使力，因為哈利的小臂正橫在她腰後呢，把她護得好好的。

　　她的眼睛正好能看見哈利的喉結，她動了動腦袋輕輕吹了口氣，喉結就上下滾動了一下。哈利沒多想，以為是奎妮的呼吸。

　　「你給我帶的什麼禮物？」

　　「唔，糖果、小說和發卡。」

　　「很常見的禮物嘛，波特先生似乎缺少一些准備禮物的天分。」奎妮如常地點評。

　　「和你送我的禮物比起來是普通了些，下次給你更好的……」與奎妮為他做的這一切相比，他准備的那些簡直不值一提。

　　「我的禮物？我還沒送呢。」

　　哈利愣住了，沒送？生日歌、蛋糕和舞……不是禮物嗎？

　　他傻傻地問：「那是什麼？」

　　奎妮話鋒一轉，「不過這件禮物能不能成功地送出去，還得看你是否同意。」

　　「我為什麼不同意？」哈利好奇地問。

　　奎妮依舊窩在哈利的頸間，掛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繞到頸後去捻他的發尾，親昵而繾綣。

　　「要和我一起嗎？」

　　哈利的腳步漸漸停息。

　　「要和我在一起嗎？」

　　與腳步相反的，是猛然鼓噪起來的心跳和呼吸。

　　「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嗎？波特先生？」

　　他們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安靜地貼在一起，心如擂鼓中，哈利感到奎妮家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魚缸，那些水波紋的燈光讓代入感更加強烈，他就像泡在水裡的魚一樣說不出話，一旦開口，只能傻兮兮地吐出七彩色的泡泡。

　　他實在用不著太多的時間思考，他甚至想不起自己曾經那些故作成熟翻來覆去琢磨的關於危險、謊言和真相的部分。

　　「要……」他的聲音也確實像蒙上了一層泡泡那樣沉悶。

　　奎妮像是沒聽清，「什麼？」

　　「我說，要。」

　　他把奎妮摟得更緊，整個人將她完完全全地罩住，牆上密不可分的兩個身影似乎融成了一個。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棒的禮物。」


第25章 波特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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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疊在一起，就好像那張怎麼看也絕不算小的沙發忽然間被某個巫師施加了縮小咒似的，只能容納一個人坐。

　　兩人剛剛分吃了蛋糕，這會兒哈利半躺在沙發上，而奎妮則擠進他腿間坐著，靠在他懷裡興致勃勃地拆禮物，她的發間已經別上了寶石發卡，正是哈利眼睛的顏色。

　　「糖果……滋滋蜜蜂糖？味道確實不錯。」奎妮伸長胳膊，將那包看上去夠她吃一年的糖果放到茶幾上，又從整套書中隨機掏了一本，「我得說自從小學畢業後我就不會再把書當做禮物送人了，唔，《與女鬼決裂》？我從沒聽說過這本書，讓我看看——」

　　奎妮翻開扉頁，借著不算亮的燈光快速瀏覽了一遍，「奇幻小說？我還以為是一個講述主角和女鬼之間愛恨情仇的故事呢，像《人鬼情未了》那樣——這幾本書都是同一個系列？」

　　「准確來說是主角在魔法界冒險的故事。」哈利鼻尖滿是名為奎妮的氣息，他一邊嗅著清甜的草莓香氣，一邊回味著不久前才交出去的初吻，那觸感柔軟得令他想起霍格沃茨長桌上的焦糖布丁。

　　「魔法？童話故事裡的那種？」奎妮笑出聲，「我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看這種類型的書？嗯？」

　　她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雖然事實上他是比她小那麼兩歲……

　　「這個系列和麻——童話故事可不一樣。」哈利「成熟」地說，接著他加重了語氣，「說不定看完後你就會相信魔法真的存在呢。」

　　奎妮側過頭，發絲在他頸間帶出細微卻不容忽視的癢意，「親愛的，我當然相信魔法的存在了。」她的語句甜美，「一定是魔法讓我們相遇的，對不對？」

　　她口中的「魔法」顯然和哈利說的不是一回事，可如果不是魔法的存在，他們也的確不會在那間普通的酒吧裡相遇。起碼哈利覺得假如是十五歲模樣的他，奎妮大約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可他們現在正親密地靠在一起呢。

　　哈利抱住她，小聲地說：「當然，感謝魔法。」

　　魔法讓他失去了父母和本該快樂的童年，卻又給他帶來了朋友和奎妮，以及無數的不可思議，盡管還有伏地魔這樣的黑魔王等著要他的命，但在這結實的擁抱中，他好像什麼也不怕了。

　　奎妮丟開書本，那雙溫熱柔軟的胳膊再一次圈住他的肩頸，「你明天就出海了是不是？幾點走？或許我可以去送你？對了，你這次要出去幾個月？目的地是哪個國家？期間我們一直不能聯系嗎？」

　　「……」

　　好吧，他還是有怕的東西的，別誤會，他指的是和親愛的女朋友異地戀的部分，至於奎妮的這些問題，感謝赫敏，她都替他想到了。

　　哈利正要挨個回答，奎妮又說了句與上述問題無關的話，「我還想親你。」她的眼神黏在哈利的嘴唇上，竭力傳遞著主人的想法。

　　他得滿足她，哈利想，不然奎妮對他不滿意甩了他怎麼辦呢？哪怕他關於接吻的唯一經驗正在十幾分鐘前。

　　格裡莫廣場12號，三樓的房間。

　　哈利磕磕絆絆地講了一遍經過——略過親密接觸的版本，整個過程中赫敏擺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打斷了他的傻笑至少十次。

　　「好樣的哈利！詹姆要知道的話指定得嫉妒你！你的速度比他快了不是一年兩年，是整整六年！」西裡斯興奮得像談上了戀愛的是他自己，不，或許他本人談了戀愛都不會這麼高興。

　　羅恩的語氣中不無唏噓，「誰能想到呢，魔法界的救世主、格蘭芬多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是最棒的找球手、霍格沃茨的三強爭霸賽勇士，居然一個暑假——不，是半個暑假的功夫就被一個麻瓜女孩拿下了，老實說哥們，我覺得你們的進展有點快。」

　　「看來我准備的說辭沒有問題。」赫敏毫不意外地點點頭，「不愧是奎妮，我就知道她是個合格的追球手。」

　　西裡斯疑惑地問：「追球手？什麼意思？我以為她是個麻瓜？」

　　「唔，這是個比喻。假使奎妮不是主動的那一個，我想直到消滅伏地魔哈利也不一定能和她在一起。」實際上赫敏認為這個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七十。

　　哈利這麼靦腆？但管他呢，既然是那麻瓜女孩更加主動，說明她肯定被哈利強烈地吸引，所以他教子的魅力毋庸置疑。

　　西裡斯再次大力拍上他的背，「好樣的哈利！不過鑒於你們明天就要開學了，也許我能時不時地替你去看看奎妮？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教子的女朋友，那一定是個好女孩。

　　哈利在這用力的拍打下回神，「咳咳不西裡斯，魔法部還在通緝你，你首先得保證自己的安全。」

　　西裡斯不滿地嘟囔，「與其讓我失去自由地躲在這裡，還不如直面攝魂怪或者食死徒。」要不是能見到哈利，他早就跑出去了，等哈利開了學，他又要憋屈地窩在陰暗的老宅。

　　單是想想那種生活，西裡斯英俊的臉上就瞬間布滿了陰郁，哈利又有些於心不忍，可正如他不能讓奎妮身陷險境一樣，西裡斯也不行，更別提是為了他。

　　「常聯系好嗎西裡斯？我會用學校的貓頭鷹寄信。」

　　西裡斯打起精神，「不用那麼麻煩，我想你還沒空看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那是個雙面鏡，只要你在鏡子那邊呼喚我，我們就能進行即時交流，這可比壁爐安全多了。」

　　「那再好不過了！」

　　「雙面鏡？聽起來有點像麻瓜的視頻通話，原理是什麼？」赫敏好奇地問。

　　羅恩已經很困了，「不是吧赫敏，你要和西裡斯討論這個？凌晨兩點？」

　　赫敏揮揮手，「反正明天十點前到站就可以。」

　　「十點？我以為是十一點？」

　　「我們是級長羅恩。」赫敏在「級長」一詞上加重了讀音，「有義務提前到達幫助新生。」

　　羅恩又轉向哈利，後者的情緒依舊亢奮，「呃你想睡就睡不用在意我們，說實在的這會兒讓我打一場魁地奇都可以……要西裡斯給你來一個消音咒嗎？」

　　第二天一早，韋斯萊夫人就開始了她的叫起服務。

　　哈利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可他是第一個醒的，反而是最早睡下的羅恩起床最為困難。

　　韋斯萊夫人憐愛地摸了摸哈利的頭發，「清醒了嗎哈利？你可以再多躺一會兒，羅恩和赫敏說你需要一些睡眠慣性的時間。」

　　「呃不用了韋斯萊夫人，我現在感覺很好，我來幫你做早餐。」

　　「好孩子。」韋斯萊夫人慈愛的面容在看向仍然鼾聲如雷的羅恩時化為人形吼叫信，「羅納德·韋斯萊！趕緊起床！」然後她帶著哈利狠狠摔上了門下樓，床上的羅恩被這聲巨響驚醒，他彈坐起來，茫然了兩秒又躺了回去。

　　布萊克老宅這天的早晨格外吵鬧，雙子不間斷地制造著惡作劇，把韋斯萊夫人氣得夠嗆，可他們完全不怕她發飆，反正下一次的見面是聖誕節，在那之前她肯定已經消氣了。

　　而收拾東西這種事，不到出發的前一刻永遠不會停止，包括金妮在內，所有人都著急忙慌地清點著自己的行李箱，生怕漏了什麼。等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國王十字車站時，距離十一點僅剩不到十分鐘。赫敏獨自先來了，她的原話是總得讓學生們知道兩個級長中至少有一個靠譜。

　　鳳凰社的人在車站做了布置，四散在各處防範可能的危險，哈利找到了一個空車廂，羅恩去找赫敏了，他得先自己待一會兒。

　　他鎖上車廂門掏出手機，給奎妮發短信。

　　——「已登船，准備出發了。」

　　——「收到，波特船長！一路順風！等有了信號就跟我聯系好嗎？」

　　——「當然。」

　　哈利面色微紅，想起昨天奎妮的囑咐，又發送了一條信息。

　　——「愛你。」

　　——「很聽話嘛，我也愛你~」


第26章 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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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做了個美夢。

　　夢裡她是個中世紀的貴族小姐，漂亮動人，又不乏野性。她有個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未婚夫，他對她很好，可她總是不夠滿足，優雅的外表下藏有一顆渴望刺激的心。一天，一艘船停泊在了這個沿海小鎮，船長年輕英俊，幽默風趣，很快成了姑娘們眼中的黃金單身漢。奎妮當然也喜歡他，幸運的是他也喜歡她。船長為了奎妮在小鎮停留下來，他們偷偷約會，卻又熱辣地互訴衷腸。然而好景不長，她的父親讓她和未婚夫盡快完婚，可奎妮怎麼會乖乖聽話呢？她已經見過加勒比海中迎著暴風雨的不屈巨船，又怎麼會繼續選擇威尼斯的貢多拉？

　　夢境的最後，他們私奔了。

　　奎妮緩緩睜開眼，嘴角還噙著笑意，她有些忘記了——夢總是會被很快遺忘——但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成為了一個征服了海洋和征服了海洋的男人的女人。

　　她可真厲害。

　　奎妮傻樂了一會兒，手機振動了兩聲，是哈利的短信，她居然一覺睡到了十一點。

　　——「已登船，准備出發了。」

　　奎妮回想起夢中穿著船長服的意氣風發的哈利，不覺笑了兩聲。

　　——「收到，波特船長！一路順風！等有了信號就跟我聯系好嗎？」

　　——「當然。」

　　——「愛你。」

　　啊啊啊，男朋友好乖好喜歡啊！

　　——「很聽話嘛，我也愛你~」

　　奎妮越想越開心，干脆坐起身靠在床頭給艾米莉發短信，因為得意而將手機按得哢哢響。

　　——「好讓你第一個知道，我已於昨晚成功拿下哈利！請盡情贊美我吧，女人！」

　　等回信的間隙，奎妮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哇哦不錯嘛，恭喜恭喜~」

　　——「想知道細節的話速來，我要吃路口那家快餐店的牛肉漢堡。」

　　——「親愛的我去不了，溫斯頓要醒了，改天約哦~飛吻~」

　　噗——奎妮剛含進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洇濕了床單。

　　溫斯頓不就是艾米莉追了將近半個暑假的大學生嗎？他倆在一起一整晚？？

　　可惡，原本還以為她取得了重大進展，結果艾米莉這個大膽的女人竟然一聲不吭地one night stand了？

　　奎妮深吸口氣，身為征服了海洋和征服了海洋的男人的女人，她絕不認輸，下一次，下一次見面就「拿下」哈利！

　　赫敏和羅恩結束第一次巡視回來時，哈利正趴在小桌上奮筆疾書。

　　「怎麼了哈利？作業沒寫完？你可以抄我的。」羅恩對待兄弟一向大方。

　　赫敏瞪了他一眼，「首先，抄作業是不對的，其次，你們的作業是我盯著寫的，哈利怎麼可能有遺漏？」

　　「開個玩笑赫敏，你知道你剛剛嚴肅得快要嚇哭新生了嗎？」

　　他們邊拌嘴邊默契地挨著哈利坐下，羅恩還順手塞給赫敏一本書，正是她在布萊克老宅沒看完帶出來的那本。

　　「他們不能隨便在同學身上試驗魔法，要是出了什麼事——」

　　「哦得了吧，回想一下，是誰一年級剛見面時就用咒語修復了哈利的眼鏡？要知道那咒語可是正對著哈利的眼睛放的。」

　　「……」赫敏鼓起嘴，她好像的確沒有資格在這一點上教育別人，她氣悶地轉向哈利，「所以你在寫什麼？」

　　「唔，航海日志。」哈利頭也不抬。

　　羅恩咬著南瓜餡餅，「什唔東西？」

　　「航海日志，是專門記載船舶在航行過程中和停泊時主要情況的書面文件。」赫敏專業地解釋。

　　羅恩咽下口中的食物，「我有時候覺得你懂得太多了，簡直是行走的圖書館。」

　　剛剛還氣悶的赫敏不受控制地彎了彎嘴角，「那還不是因為哈利給了自己一個海員的身份，我就看了些相關的書籍。」

　　「你暑假到底看了多少本書？」

　　「三十——四十本？」

　　「……」

　　「不過沒有一頁不落的全部讀完。」

　　「……」那也已經很可怕了，羅恩繼續問哈利，「你寫這個干什麼？為了防止哪天奎妮想看？」

　　赫敏伸長脖子去看，「我猜不是，與其叫它航海日志，不如叫它奎妮日志。」

　　哈利在本子上草草寫了他這次「出海」的航線，會途徑哪些國家和城市，間隔分別是多久，停泊時間又是多久。而這些潦草的書寫中，細致的是他該什麼時候聯系奎妮，每次聯系該保持多久，該和奎妮分享什麼吃食，該向奎妮如何描述不一樣的風景，又該給奎妮帶回去哪些具有當地特色的禮物……順帶一提，他連可能在船上得什麼病都寫了，還給同事編了名字和人設，不過目前看來那些同事都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你要是能把這股認真勁用在學習上，我就完全不用擔心你的O.W.Ls考試了。」赫敏永遠都不會忘記學習。

　　羅恩則更想了解哈利的「同事」，「你給我也編了身份嗎？我的人設是什麼？」

　　「當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不過我化用了你今年當選級長的事，你的身份是剛獲提拔的三副。」

　　「赫敏呢？」

　　「呃，廚娘？我暫時沒想到船上有什麼合適的職位給女孩子……」

　　赫敏顯然不喜歡廚娘這個身份，她斬釘截鐵地說：「我可以當船醫。」

　　火車上的前半程，他們在討論如何讓哈利的航海日志看起來盡善盡美，後半程三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他們昨晚睡得太晚了——等他們醒來時已經能看到霍格沃茨的輪廓了，赫敏懊惱於自己沒有履行好級長的職責，整個人的氣壓都有點低。

　　羅恩不敢招惹她，一直和納威搭話。說實話納威幾乎是除了赫敏和韋斯萊們外唯一一個不避著哈利的人了，剛剛下火車時看到迪安和西莫的表情哈利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給他那兩個同名的「同事」安排個痢疾什麼的。

　　晚餐時更過分，哈利周圍方圓一英尺仿佛成了真空地帶，又或者是他得了什麼傳染病，赫敏看了看哈利憤怒的表情，低聲說：「還不拍照？不和Q聯系了？」他們商量好在學校裡用Q來代指奎妮，免得被有心人聽到。

　　哈利立刻收斂了表情，他遮遮掩掩地從兜裡掏出手機，發現奎妮已經率先給他發了條短信。

　　——「親愛的哈利，不知道你到了哪裡，我已經開始想你了。晚飯我吃了多米諾新出的披薩，味道好極了，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吃，愛你~」

　　哈利的臉色頓時陰轉晴，他控制住自己的手別去回信息——他這會兒不該有信號——打開相機功能對著餐桌拍照。

　　直到一個尖細的陌生女音打斷了鄧布利多校長的講話，哈利才往教師席看去，他認出那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去了他的聽證會，她是魔法部的人，為福吉工作。

　　但管他呢，哈，斯內普又沒申請到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職位，開學後的第一件開心事出現了。


第27章 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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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的頭幾天，哈利十分不習慣。

　　他得控制自己不要總是試圖回復奎妮的短信，這就需要他別老去翻看手機，可不碰手機就沒法閱讀那些每日不間斷的來自奎妮的碎碎念——他喜歡看那些，仿佛他和奎妮沒有分開。

　　不過他的這種不習慣在幾天後就被新來的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給打破了，要他說，那個叫烏姆裡奇的魔法部官員簡直比斯內普還要討厭一百倍。

　　那些不認同的眼神、烏姆裡奇的體罰、可笑的教育令……樁樁件件都讓哈利感到憤怒，要不是有奎妮的信息和赫敏羅恩的陪伴，他簡直要炸了。

　　「老實說，你的情緒比以前穩定多了，我想這或許恰恰說明你的大腦封閉術取得了進展。」赫敏理性地分析。

　　「……」哈利猜不是，剛開學那會兒他確實堅持每晚睡前清空大腦，嘗試捕捉一絲絲能掌握大腦封閉術的感覺，可自從被烏姆裡奇留堂後，他每晚睡前干得最多的事就是咒罵烏姆裡奇。

　　哈利有點點心虛，「呃，其實——」

　　赫敏手一揮，「你能好好練習大腦封閉術這很好，但當務之急是大腳板剛剛說的話。」她不自覺皺起了眉，「伏地魔隨時會出現，我們得學會保護自己，既然烏姆裡奇不願意好好教，我們就找個願意的。」

　　正值深夜，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除了他們三個沒有別人，他們和西裡斯通過雙面鏡進行了對話，對魔法界當下的情況多了些了解——盡管其他大人們並不希望這些孩子摻和進來。

　　哈利順著她的話說：「麥格教授？我覺得她也一定看烏姆裡奇不順眼很久了。」

　　「或者弗立維教授？」羅恩加入討論，「聽說他年輕時曾是決鬥大賽的冠軍，肯定能教我們學好黑魔法防御術。」

　　「又或者——」赫敏盯著哈利，「一個曾數次面對伏地魔並擊退了他的、真正擁有黑魔法防御經驗的人。」

　　哈利像在面對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他遲疑地說出答案，「鄧布利多教授？但我恐怕他沒有時間，記得嗎？他甚至不願意和我說句話。」說到最後，哈利的語氣不自覺染上了委屈。

　　放在以前，赫敏肯定會順勢安慰他兩句，她向來很能察覺到朋友的情緒，但這回她連一根眉毛都沒動，「好了哈利，對著奎妮的時候再使用你那湖水般的綠眼睛。」

　　「……」哈利憋紅了臉，「我沒有！」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的是你。」

　　「我知道你在說我！」哈利用撥弄頭發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順帶一提，他的新發型讓他在收獲質疑的同時也收獲了不少來自女生們欣賞的眼神，「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們那麼多了……」他怎麼就沒忍住把奎妮對他眼睛的喜愛告訴了他們？方便他們取笑他？

　　「我的意思是，你來當我們的老師！」赫敏的聲音尖銳起來。

　　「啊？我？」哈利愣住了，他下意識拒絕，「我不行！」

　　「為什麼不行？」赫敏開始一一細數他的戰績，「剛出生你就——好，我們不提那個——一年級時你擊退了附身於奇洛的伏地魔，二年級時你殺死了蛇怪——」

　　「三年級時你的守護神咒能一下子擊退上百個攝魂怪！」羅恩接過了赫敏的話茬，「可惜我沒有親眼看見，那一定酷斃了！」

　　赫敏向他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羅恩說得對，上學年你甚至——」

　　「等等，那都是在你們的幫助下！」哈利打斷她，「而且你知道的，我只是運氣比較好！」

　　「那麼這次我和羅恩同樣會幫助你，你又怎麼知道這次的運氣不會好？」

　　羅恩舉起手，「嘿哥們，我向來不喜歡學習，但想想吧——哦我真不想這麼說——可我們學年末就要進行O.W.Ls考試了！到時要靠什麼來通過黑魔法防御術？背誦課本還是默寫課本？呃對不起赫敏，我不是說課本不好，但那顯然不適用於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課。」

　　「我又沒說什麼。」赫敏瞥他一眼，「行了哈利，別再瞻前顧後了，要我說一個守護神咒就足夠大家學習很久——如果有人願意加入我們的話，我相信肯定有。」

　　「赫敏說得沒錯，好多人連繳械咒都用不好呢，比如納威。」

　　「你就是靠瞻前顧後才交到女朋友的嗎？」

　　「……」

　　干就干。

　　事實證明，幸運女神這次仍然偏向了他們。

　　霍格莫德日時，他們在豬頭酒吧發起了集會，最終參與D.A.的學生有將近三十個，他們簽好了名單，接下來就是找個合適的地方練習。

　　哈利心情頗好地在佐料笑話商店消磨剩下的時間，說不定他能買到什麼適合奎妮的小東西。

　　帶著這樣的心思去逛，哈利還真找到了一款香水，准確來說是摻加了迷情劑的香水。

　　——「《一千零一夜》」

　　——「摻有適量迷情劑的香水，噴在身上會同時令自己和別人都聞到最喜歡的味道，一款絕不會出錯的香水。」

　　——「又及：迷情劑的比重並不足以制造愛情，只會讓人心情愉悅，請放心使用。」

　　哈利不由伸手拿了一小瓶，粉紅色的液體中隱隱泛著珍珠母的光澤。

　　「愛真美好，是不是？」

　　哈利嚇了一跳，「赫敏！」

　　「哦不好意思，我是想說你以前可從不會看這些東西。」她不走心地道歉，快速瀏覽了香水的介紹，「買給Q？確實是個不錯的禮物。」赫敏也拿起一瓶，她對自己會聞到什麼味道有些好奇。

　　韋斯萊雙胞胎忽然從貨架拐角冒了出來。

　　「瞧瞧我們看到了什麼，試圖增加自己的魅力嗎哈利？」

　　「我猜是送人，秋·張？」

　　「不可能，在豬頭酒吧時哈利可沒有多看她一眼。」

　　「也許是因為他害羞。」

　　「一個西可？」

　　「賭就賭。」

　　最後出聲的那個伸手攬住哈利，「揭曉答案吧，我確信我剛剛聽到了秋的名字，快告訴我我賭對了。」

　　他什麼時候提到秋——哦，Q和秋的發音是有點像。

　　說到秋，他得找個時間和她見一面，與早已過去的感情無關，他想他需要和秋講清楚塞德裡克的死亡，至於現在……

　　哈利眨眨眼，「唔，是我自己用。」他只能承認這個，他不能過多暴露奎妮的存在。

　　雙胞胎中的一個喜笑顏開，另一個失望地掏出一枚西可。

　　「我早晚贏回來。」

　　「好啊，我等著。」


第28章 來自神秘的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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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的禮物在聖誕節前一周送到了奎妮手上。

　　他給一千零一夜的設定是船航行到地中海後在埃及停靠時買的，按照他一早就規劃好並不斷完善細節的航海日志上的時間點，剛好可以作為聖誕節禮物送給奎妮。

　　奎妮對這份禮物期待已久，從哈利在十月中抵達亞歷山大港並跟她聯系過後就開始了。

　　她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開層層包裝，終於看到了那瓶曖昧的粉紅色液體。

　　「這東西真和哈利說的一樣，會自動呈現出你最喜歡的味道？」艾米莉正好在奎妮家，她湊過來好奇地詢問。

　　「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哈利信心滿滿地說這是瓶擁有魔法的香水。」

　　他還真是喜歡魔法，奎妮好笑地朝空中輕輕噴了一下，兩人仰起頭細細嗅聞。

　　「唔，草莓、蜂蜜……黑森林蛋糕？等等，還有……」奎妮的表情疑惑，這香水確實呈現出了她最喜歡的味道，可草莓和蜂蜜暫且不說，一款含有黑森林蛋糕味道的香水……這合理嗎？而且她好像聞到了……哈利？

　　「草莓？」艾米莉覺得奇怪，「我聞到的分明是玫瑰、蘋果和雪松。」

　　「……」

　　「我們聞到的不一樣？」

　　奎妮又舉起香水瓶朝空中噴了一下，「再試一次。」

　　試了三次後，她們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埃及這地方果然很神秘，這瓶看似普通的香水說不定是用什麼古法制作的，居然能做到因人而異。

　　奎妮馬上向哈利表達了她對這瓶香水的喜愛。

　　——「太神奇了親愛的！真的像魔法一樣！我和艾米莉聞到的味道完全不同！」

　　——「話說要不是艾米莉碰巧也在，我都要懷疑你是特意找人調制的這瓶香水了，目的就是讓你遠在倫敦的女朋友不要忘記她那在海上漂泊的男友，你猜為什麼？」

　　——「我聞到了你。」

　　從D.A.成立起到聖誕節，哈利都忙得腳不沾地。

　　練習大腦封閉術、准備D.A.的上課內容、智鬥烏姆裡奇、思念奎妮、按照「航海計劃」和奎妮保持聯系……哈利的五年級異常忙碌，不久前暑假時那些占據了他心神的東西像停留在上個世紀。

　　聖誕節前最後一次的D.A.集會，他終於找到機會和秋說清了塞德裡克的事。其實他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談談，可秋總是在哭，他想她是傷心於塞德裡克的死亡，而且聽赫敏說烏姆裡奇還威脅要開除她的媽媽——就因為秋疑似參與了某個站在救世主那邊的組織，最重要的是……赫敏還說秋顯然對他抱有好感，這讓哈利不好意思去找她，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說才不會錯，畢竟他曾經喜歡秋這件事真實存在，他希望秋能過得好。

　　結果當他和秋一同站在貼著塞德裡克照片的剪報前，哈利忽然發現開口並沒有那麼困難。

　　從被選為三強爭霸賽的勇士開始，從他們在前兩個項目中「互幫互助」開始，從在迷宮中商量著一同握上三強杯開始，哈利慢慢講述著他和塞德裡克之間那些並不算多的、不為人知的交集。秋聽得很認真，也許是因為自塞德裡克去世後大家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他。

　　哈利漸漸發覺，赫敏口中所說的秋對他抱有好感這件事不一定正確，在他看來，秋明顯是喜歡塞德裡克的，她聽那些關於塞德裡克的事時雖然在哭，水底卻閃著火光，而當她看向自己——哈利知道奎妮看他時的模樣，反正不是秋這樣。

　　總而言之，又解決了一件心事足以令哈利保持愉悅的心情一整天。晚餐後，格蘭芬多三人組窩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爐邊聊天，哈利和他們講了白天的事。

　　「秋很辛苦，她確實經常哭泣，我猜測她參加D.A.的初衷是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再說她也害怕無法通過考試——事實上大家都有這個擔心。」

　　「那她挺厲害，傷心、困惑、矛盾、害怕……要是我被那麼多的感情充斥，搞不好會爆炸，或者像哈利的姑媽那樣腫脹起來。」

　　「你自己只有一茶匙的感情，但不代表人人都是。」赫敏不客氣地說。

　　「……」

　　哈利看著他倆笑出了聲。

　　晚上臨睡前，哈利放下床帳，縮在被子裡例行翻看手機。

　　忽然間，一聲響亮的開水壺般的聲音從哈利的床鋪發散至整個寢室。

　　羅恩被這聲音驚得一抖，「怎麼了哈利？發生了什麼？」

　　早已熟睡的納威被驚醒，手胡亂地去摸魔杖，嘴裡嚷著「除你武器」。

　　「哦沒事，我——嗯，我的頭不小心碰到了床柱。」哈利窘迫地伸出魔杖朝床帳施了一個消音咒，接著繼續看奎妮的短信。

　　——「我聞到了你。」

　　一個名為奎妮的小人正站在他的心尖上跳舞，舉手投足間比風還輕盈，比海還洶湧，比小蟲變蝴蝶還不夠一切，如暴風雨般席卷了整艘哈利號船只。

　　瞧，奎妮總是這樣，他沒法不喜歡她。

　　哈利想起他當著雙子的面說是自己要用時不得已買了兩瓶香水回來，他站在空無一人的浴室裡將門反鎖，偷偷嘗試自己能聞到什麼味道。

　　糖漿餡餅、飛天掃帚的木頭、陋居裡從窗欞透進來的陽光、野草莓金酒、還有……

　　「我也聞到了你。」他小聲地說。

　　哈利又看了會兒那些令他心動的語句，才慢慢將手機收好，閉上眼開始清空大腦。

　　十分鐘過去，半小時過去……

　　好吧，看來他今天是做不到清空大腦了，不過就一天而已，說不定能夢到奎妮呢。

　　哈利不再勉強，放縱自己安然入睡。

　　結果這一晚，他夢到了在神秘事務司前遇襲的韋斯萊先生。

　　奎妮在聖誕節的第二天見到了哈利。

　　她收拾好准備出門和艾米莉碰面——她們約好今天一同逛街，聖誕節前後店鋪的優惠力度最大——剛打開門就見到了毫無預兆坐在樓梯口的哈利。

　　奎妮開心極了，明媚的笑容晃了哈利的眼，「哈利！你回來了怎麼也沒和我說一聲？」

　　哈利站起身，張了張口沒能吐出什麼話，他看上去神情有點憔悴，但奎妮正處於驚喜之中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立刻張開雙臂抱住他，整個人撲進他懷裡，「想給我個驚喜？我好想你呀！這次出海順利嗎？啊我白問了，當然順利啦！」

　　駁雜的氣味連同奎妮一起撞進哈利的胸口，他摟住好久不見的女朋友，低下頭深吸口氣，是奎妮的味道。

　　「我很想你。」

　　「唔，我也想親你。」

　　「……？」好吧，他不能說他不想。


第29章 坎貝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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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清醒過來時，已經仰面躺進奎妮家的沙發裡了。他第一次來奎妮家時就坐過這張沙發，那會兒他可想不到有一天會和它的主人一同在這張沙發裡做這些事。

　　擁抱，親吻，交纏。

　　他發誓他像喜歡飛天掃帚一樣喜歡這些詞語。

　　不算小的空間在短暫的時間內迅速升溫，身體裡湧動的熱意讓哈利恍然間覺得自己像剛打完一場魁地奇，奎妮還噴了一千零一夜，迷情劑的功效使得空氣中滿是他喜歡的味道。在這個讓他舒適放松的環境中，來見奎妮前的那些令人煩躁的糟心事像被這股熱意強勢驅離出去，全都消失不見了。

　　「呃，奎妮——」

　　哈利按住那只正試圖從他的襯衫門襟裡伸進去的手，梅林，奎妮什麼時候把他的毛衣推到胸口的？

　　隔著薄薄的襯衫，奎妮能清晰地感受到哈利胸腔裡的心跳，她的呼吸放緩，語調中猶帶著熱吻後生理性的細微顫抖，「做什麼不讓摸？要等價交換才行？或許作為男士該大方一點？」

　　哈利不知道，他覺得「大方」也許不該這麼用，又覺得奎妮說的有道理，作為男士他的確該大方一點。

　　「摸一摸胸——摸摸就可以嗎？」哈利的聲音比奎妮還不穩，他又小聲補了一句，「不、不用等價交換……」

　　奎妮提高了聲音，「作為近四個月沒見的你的親愛的女朋友，她只能摸一摸你的胸肌？」

　　哈利傻傻地問：「你還想摸哪？」

　　「哪都行？」奎妮微微撐起上身，挑起細長的眉，「那我要摸——唔！」

　　哈利分出一只手捂住了奎妮的嘴，但沒能擋住她的眼睛。奎妮的眼神赤裸裸地打量他，她可還沒忘記曾經對自己說的下一次見面就拿下他的話呢！

　　哈利只好把手上移覆住奎妮那雙濃稠的仿佛能淌出蜜來的眼睛，又在奎妮那張失去了口紅卻依然紅潤的嘴唇即將吐出更多虎狼之詞前再一次吻了上去。

　　吻並不長，但哈利的慌張讓這個吻失去了章法。他感覺他有點明白奎妮想做什麼，但還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坎貝爾小姐，你不能這樣……」

　　「嗯？我哪樣了？」奎妮懶懶地說，她的手如願貼在它打一開始就想貼著的地方，「波特先生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哪有男的會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

　　哈利按住她的後腦阻止了她的話，他憋出一個相當合理的理由，「你還未成年！」而且他也沒有！哪怕按照魔法界的規矩，他距離成年也還有兩年！

　　奎妮被按進他的頸窩，聲音悶悶的有些失真，「哦——波特先生可真紳士呀，我都開始懷念波特船長了。」她是說夢裡那個征服了海洋後又被她征服了的和她私奔的男人，熱情直白，率真奔放。

　　不過奎妮又想，把哈利當做她的成年禮物好像也不錯，她盡可以把他變成那樣的男人。

　　這麼想想，還怪讓人期待的呢。

　　理所當然的，奎妮放了艾米莉的鴿子，誰叫哈利突然出現了呢，艾米莉會理解的。

　　哈利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等奎妮補妝，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與巨怪同行》翻看了幾頁，洛哈特的文筆確實很好，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書迷，連赫敏都曾經被他騙了。

　　「走吧哈利。」奎妮准備好了，她從哈利手中抽出那本書，「說起來這個作者的書寫得真不錯，應當是用了同一個世界觀，書中的設定那麼細，看來他創造了一個十分龐大的魔法世界。」

　　當然，因為那個世界本就存在。

　　「不過好奇怪，我最近去書店的時候都沒見過這個系列的故事，問了店員也都說沒聽過，這種水平怎麼可能寂寂無名呢？」

　　因為有保密法。

　　哈利神色如常地解釋，「是我有一次途徑一個小鎮時發現的，作者是當地人，自費印刷了幾套而已，並沒有流傳開。」

　　他們一同走出公寓，突如其來的犬吠吸引了兩人的心神，尤其是哈利，他要心神俱裂了。

　　「天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狗！」奎妮眼中放光，注意到一旁呆滯的哈利，以為他在害怕，想了想，立刻改變行動軌跡，驚恐地往哈利身後躲了躲，那只興高采烈嗥吠的大黑犬見了，居然狀似憂傷地嗚咽了兩聲，顯得有些委屈可憐。

　　奎妮挽住哈利的手臂，「咱們離遠些，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體型這麼大的狗，怎麼連狗繩都不拴。」只不過目光仍然黏在黑犬上，毛發看起來好黑好亮，好想摸。

　　哈利則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為什麼？為什麼西裡斯會在這？！他要是突然衝過來怎麼辦？假如奎妮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他要怎麼解釋？而且被教父看到他服用增齡劑和奎妮待在一起……哈利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哈利仍舊呆在原地，奎妮眨眨眼，好吧，看來她男朋友怕狗。正好巴士來了，她拉著他上了車，哈利僵硬地跟著她走，直到坐進了座位，他才放松了一點。

　　奎妮覺得好笑，「親愛的，我沒想到你怕狗？」

　　「不，我不怕。」

　　奎妮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寫著「嘴硬」，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下，他沒法解釋，怎麼說？你以為他是狗，實際上他是個人？那麼害怕的會成為奎妮，不對，或許奎妮會認為他有病。

　　他轉移話題，「我們去哪？」

　　「金斯頓。」奎妮不再取笑他，「買一些情侶裝什麼的，誰家好女孩剛談上男朋友就要異地戀啊？你算算我們一共做過多少情侶間必做的事情？」

　　「對不起。」哈利順滑地道歉，他欺騙奎妮的事情太多了。

　　「親一下就原諒你。」

　　哈利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聞言聽話地側身，剛想低頭碰碰她的唇，余光就瞥見窗外跟著巴士狂奔的黑犬，整個人又僵住了。

　　西裡斯！你怎麼還在？！

　　「哈利？」奎妮沒等到親吻，疑惑地出聲。

　　「唔，這裡人多。」

　　好吧，這樣也害羞，不過哈利原本就很容易害羞，她能理解。

　　奎妮不勉強他，她靠上哈利的肩，抓起他的手指，邊擺弄邊念叨一會兒要買些什麼。

　　哈利心不在焉，一直偷偷側目去看跟著巴士的西裡斯。

　　「你們好，對不起打擾了。」

　　身後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奎妮和哈利一齊回頭，是一個棕發的漂亮女生。

　　奎妮友好地笑笑，「你好，怎麼了？」

　　「我下一站就該下車了，所以盡管有些冒昧——我想問問你用的是哪款香水？真的太好聞了，我還從沒遇見過有哪款香水包含所有我喜歡的味道。」

　　奎妮略有得意，事實上這個情況她已經碰到過幾次了，她熟練地回答，「是我男朋友從埃及帶回來的，我只知道名字叫一千零一夜，據說會自動呈現你最喜歡的味道，就像魔法。」

　　女生的眼神又轉向哈利，「在埃及的哪裡買到的？請務必告訴我，謝謝！」

　　「呃，在亞歷山大港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裡……具體位置我記不清了。」

　　「一千零一夜，亞歷山大港附近。」女生重復了一遍，車到站了，她站起身准備下車，「謝謝，我要拉著我男朋友一起去一趟埃及，到時我們每條街挨個問，我就不信找不到。」

　　「……祝你們好運。」

　　車子繼續行駛，他們還有兩站到達金斯頓商業街。

　　「對了哈利，你聞到了什麼味道？」

　　「糖漿餡餅、木頭、陽光、野草莓金酒。」

　　「沒了？」她貌似不在意。

　　「我想想，哦，還有大海。」

　　「……沒了？」

　　「嗯——」

　　奎妮要生氣了。

　　「和你。」

　　「哼，抄襲。」

　　哈利親了親她的手背，「明明是心有靈犀，呃——」

　　他又看到了還在跟著巴士狂奔的黑犬，西裡斯的體力……未免太好了吧？


第30章 嘲笑與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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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一下車，黑犬就衝他叫了兩聲，接著轉身跑進了街口第一家的超市。

　　「奎妮，我肚子疼，等我一下！」

　　不算高明的借口，有用就行。

　　奎妮看著哈利飛奔的背影，想他應該確實很急，於是慢悠悠地走進超市旁邊的禮品店，欣賞起那些擺在店門口用來吸引客人的各色聖誕飾品。

　　黑犬徑直跑進了廁所，哈利不假思索地跟了過去。

　　離開人群密集的範圍，西裡斯變回了人形，哈利闖進男廁，正好看見西裡斯衝他呲著牙笑。

　　他一把將他的好教父推進最裡面的隔間，「西裡斯！你怎麼能偷偷跟著我和奎妮！」

　　「噓——」西裡斯不疾不徐地從袖口掏出魔杖一揮，又對著放下的馬桶蓋施了個清理一新，才大喇喇地坐下，「怎麼能叫偷偷呢？我一直光明正大地跟著你們，你每次朝我看過來時我還衝你笑呢。」

　　「……」是嗎？他沒注意。

　　「奎妮真漂亮是不是？」西裡斯顯然對他教子的女朋友更感興趣，「說實話我上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還是你媽媽。」

　　「奎妮是最漂亮的！我是說，和媽媽一樣漂亮。」

　　西裡斯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他用了消音咒，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別人聽到什麼動靜，「她喜歡年齡大一點的？」他指的是哈利用增齡劑這件事。

　　「唔，她以為我就是這個年紀……」哈利含糊地解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來了？」

　　「哦，我是來阻止你和奎妮分手的，而且我也想見見教子的女朋友，我就知道她准是個好姑娘！」

　　「她當然是——等等，我為什麼要和奎妮分手？」哈利皺起眉，他聽不得這種話。

　　「那不是亞瑟……咳，我想著你說不定會因此怕給奎妮帶去麻煩而委屈自己。」西裡斯直言直語，「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或者說過於無私？我還特意准備了一套勸解你的說辭——老實說萊姆斯才擅長這個，想這些話費了我不少腦筋——雖然赫敏說我大概率用不上，因為你根本舍不得和奎妮分開，就算你舍得，奎妮也不會同意。」西裡斯又笑開，「不過現在看來赫敏不愧是最聰明的女巫，我想她全都說中了？」

　　哈利的眉心仍舊沒有松開，「我不會再草率地做出任何一個決定了西裡斯，事實上和奎妮在一起前那些潛藏的危險我就反復想過了無數遍，理智告訴我遠離才是最好的，但感情不允許。那麼我會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奎妮，保護赫敏，保護羅恩，保護你。伏地魔不是想干掉我嗎？正好，我也想干掉他。」

　　哈利表情嚴肅，他用這副二十出頭的樣子和西裡斯講話，讓後者想起了那個夏季裡他最好的朋友。

　　——「你懂我和莉莉堅持要在這個節骨眼辦婚禮的原因，對吧大腳板？」

　　——「當然，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一個上躥下跳的黑巫師而放棄自己的正常生活？讓他見鬼去吧！」

　　「詹姆……」。

　　「什麼？」

　　「沒什麼。」西裡斯站起身，二十來歲的哈利個頭已經能夠與他齊平，「你長大了。」

　　出色的外表，善良的心地，堅毅的勇氣，哈利身上集合了詹姆和莉莉一切美好的品質。

　　他也值得一切美好。

　　「好了哈利，別讓女朋友等太久。」西裡斯率先拉開了隔間門出去，隔壁的隔間門也恰巧打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詫異地看向他的兩個「鄰居」，「你們——」在干嘛？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西裡斯灰色的眼睛凝視了他兩秒，男生的表情轉為茫然，又將自己關進了隔間，像中了個混淆咒。

　　哈利默不作聲看了個全程，他跟上西裡斯的腳步，「你得先回去，別忘了你還在魔法部的通緝名單上。」

　　「這可是聖誕節哈利，別掃興。」西裡斯不以為意，「難得出來一趟，我要跟著你們！」

　　「但奎妮害怕你！」哈利很快找到了個理由，「她見到你都嚇得躲到了我身後！你忘了？」

　　「……」他沒忘，他當時就看出來了，還因此很是受傷，但他有個優點叫嘴硬，「如果我表現得乖順一些——等等，我忘了變形。」

　　西裡斯又轉身進了隔間，再出來時已經是大腳板的樣子了，他繞著門口的哈利轉了一圈，似乎在催促他快走。

　　看來西裡斯是不肯回去了，好吧，他能想出個好理由，就說這是姨媽家遇襲後迎來的新成員……

　　「哈利？」

　　奎妮的聲音忽然響起。

　　正在想借口的哈利一驚，才發現奎妮正拎著個購物袋等在超市入口，她快步走了過來，「這只狗……是我家樓下的那只？它認識你？」

　　「嗯，他是——」哈利的話沒能說完，西裡斯歡快的叫聲蓋住了他的聲音。

　　奎妮衝黑犬笑笑，「對了，剛剛和你說話的男人是誰？我看到他進去後這只狗就出來了？」

　　哈利，「……！」

　　西裡斯，「……！」

　　他得改變說辭了。

　　「嗯……剛剛那個人叫西裡斯，是我的一個同事……」等等，他完全可以直說西裡斯是他的教父或者碰到的什麼陌生人！他編船上的人設編習慣了！

　　「我沒聽你提過？」在哈利斷斷續續和她的聯系中，提起過三副羅恩、船醫赫敏、廚師納威，還有兩個叫迪安和西莫的機工，西裡斯的名字她第一次聽到。

　　「唔，我們負責的區域不同，他還是我的上級……」

　　奎妮眨眨眼，她把西裡斯代入了那個哈利曾經說起過的得到了晉升的同事，或許哈利沒和她提起是因為心裡還有那麼點不自在？

　　「這只黑犬叫大腳板，是西裡斯的狗，他要——嗯，他肚子疼得厲害，讓我幫他照看下狗狗。」

　　奎妮撐著膝蓋半蹲下，試探著伸手去摸黑犬的腦袋，大腳板聰明極了，立刻將頭湊到她手心乖巧的任撫任摸。

　　奎妮欣喜地擼起黑犬，「不過先前它為什麼出現在了我家樓下？」

　　「……」好問題，他也想知道原因。

　　西裡斯及時嗚咽了兩聲，一只體型巨大的黑犬居然發出小狗一樣的聲音，奎妮的注意力立刻被這反差萌吸引住了。

　　「哦天，你真是又威風又可愛，就和你的主人一樣！」

　　……她覺得西裡斯可愛？也對，她第一次見到陌生男人時就喜歡叫人cutie呢！

　　哈利抿抿唇，「親愛的，你不是怕狗嗎？」

　　「我才不怕呢！」奎妮語調輕快，黑犬在她手下成了金毛，溫順的不得了，「我那是以為你害怕才裝作更害怕的，誰叫你是我男朋友呢，我願意照顧你的想法。」

　　「……你覺得西裡斯很帥？」

　　「難道你不覺得？」奎妮終於把眼神挪到了他身上，「莫非顏值是成為海員的必備條件？你習以為常了？要我說你那個同事要是走在街上，回頭率絕對有百分之百。」

　　很好，她對西裡斯的相貌評價頗高，並且是基於遠遠地看了一眼。

　　哈利此前從沒想過他有一天還能吃上西裡斯的醋！……而且他這回清楚地看到西裡斯在笑了！

　　「好了我們走吧，他會自己跟上來的。」他主動牽起奎妮的手，另一只手接過奎妮手中的購物袋，「你買了什麼？」

　　「情侶聖誕圍巾——波特先生，你不會是在吃醋吧？因為我誇贊了你的同事？嗯？」

　　「我沒有——呃，怎麼還有綠色？」他真心不喜歡綠色。

　　「聖誕圍巾當然有綠色——真的沒有？」

　　「……一丁點而已。」

　　「別擔心親愛的，雖然西裡斯確實稱得上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

　　「……」

　　「——但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才是更英俊的那一個。」

　　格裡莫廣場12號，三樓的房間。

　　赫敏和羅恩一邊拆著奎妮特意買給哈利「同事」的禮物，一邊聽西裡斯繪聲繪色地講他這趟溜出去的「收獲」。

　　赫敏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所以哈利真的吃了你的醋？哈哈哈哈！」

　　西裡斯眉飛色舞，「等哈利和奎妮結婚那天，我要在婚禮上把這件事講出來！」

　　「我支持你！」羅恩舉起雙手。

　　「……不行！」被無情嘲笑的哈利惡狠狠地威脅，「否則我就在你的婚禮上把你追芙蓉那點糗事也講一遍！」

　　這下羅恩和赫敏都有點笑不出來了。

　　笑容不變的只剩快樂的大腳板，「放輕松哈利——」

　　哈利呼了口氣，以為西裡斯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肯定會的。」

　　「……？」

　　「哈哈哈哈！」


第31章 聖誕約會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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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聖誕假期剩余的時間，哈利都要和奎妮待在一起，因為他的休息時間「恰好」和聖誕假期重合了，等假期一結束，他又要按照公司的安排去往另一條航線。

　　原本興致勃勃的奎妮有點失望，還以為他會像暑假那樣至少休息一個月呢，順便盡一盡男朋友的義務——到學校門口接她放學什麼的。

　　不過這不影響奎妮開啟她的聖誕約會之旅，首站就是海事博物館。博物館在聖誕節期間會閉館三天，這天正好開館。

　　哈利對此高度重視，那可是他第一次放奎妮鴿子的地方——盡管並非出自他的本意，但他必須好好彌補才行。

　　他起了個大早，花了十分鐘捯飭他的發型，又塗了護膚品，從裡到外一一穿上昨天和奎妮一起買的情侶冬衣。

　　「哥們，你現在精致得像個馬爾福。」

　　鏡子裡的哈利做了個嘔吐的表情，「你誇贊馬爾福精致？」

　　「……你做作得像個馬爾福？」

　　「等你有了女朋友時就會知道了——不過你非得在美好的日子裡提起他？斯萊特林裡最討厭的一個？」

　　羅恩在某些事情上格外嚴謹，「最？假使神秘人、斯內普和馬爾福要在這件事情上分出個高低，誰才是最討厭的那一個？」

　　「還是馬爾福。」哈利維持原判，「因為斯內普是最可惡的那個，而伏地魔是最該死的那個。」

　　「你說得對。」羅恩不能更同意，「不過下學期你就要去上斯內普的課外補習了，梅林保佑你。」

　　提起這個哈利就有些蔫，他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非要斯內普來教他如此重要的魔法，麥格教授不行嗎？

　　「……多虧了赫敏的先見之明。」要不是赫敏，他根本不會預先學習大腦封閉術，希望他能夠盡快達到斯內普的要求從而結束不愉快的補習——相信是對於雙方來說都不愉快的補習。

　　「我得走了，記得替我打掩護。」

　　「呃，嗯，好……祝你們玩得愉快！」

　　羅恩有點不自然，但哈利沒發現，他正急著去見奎妮呢，這回他要提前到。

　　天氣不錯，冷是真冷，但難得碰上個晴天。

　　哈利的幻影移形已經用的十分純熟，從格裡莫廣場12號的窗戶爬出來後，他直接幻影移形到了海事博物館附近。

　　他們依然約在了九點，准備先去咖啡館一起吃個早餐。

　　哈利邊走邊在心裡默念那些關於海事博物館的內容，他昨晚在赫敏的幫助下又重溫了一遍。

　　海事博物館由海事陳列館、皇家天文台和皇後之屋三座相連的館址組成，這棟大樓初建於1807年，原是作為海員孩子的學校使用，193——幾年根據議會法案正式成立為國家海事博物館來著？算了，1937年對外開放……然後——

　　「奎妮？！」哈利驚喜地叫出聲，才復習了一個開頭的內容瞬間被他丟到腦後，他加快腳步小跑到奎妮跟前，駝色的風衣下擺在膝蓋處晃出雀躍的弧度，連同墜在身後的圍巾尾巴一起昭示出主人的心情。

　　奎妮戴了頂咖啡色的貝雷帽，半張臉都埋在羊絨圍巾裡，穿著和他同款的風衣，不過是女式的，是他們昨天買的情侶裝之一。

　　「我還想著比你早到的。」哈利懊喪地抓了抓頭發，又伸手去撥弄被抓亂了的劉海。

　　奎妮抬手幫他把劉海弄回原先精致的樣子，「准時赴約，還知道提早來別讓女朋友等，很不錯嘛波特先生。」

　　「我沒有做到不讓女朋友等。」哈利實事求是地說。

　　「我也才剛來而已。」奎妮推推他，「快進去吧，我都餓了。」

　　哈利立刻牽起她的手，溫暖柔軟的觸感令他忍不住捏了又捏。

　　直到點好餐付了錢，哈利的手也沒有松開。說實話付錢這事本也用不著兩只手，從兜裡掏錢，再接過找零塞回去，一只手完全夠用。

　　他繼續牽著她選了個窗邊的座位，桌上印有花朵的浮雕玉石花瓶裡插著雪滴花，奎妮歪了歪頭，上一次她來時，這裡擺的還是繡球花，花瓶也是樣式簡單的彩虹玻璃。

　　「看來我們的確心有靈犀。」

　　「嗯？」

　　「上次我來這裡等你時，坐的也是同樣的位置。」她的右手仍被握著，左手托著腮，卷曲的發尾在肩上鋪出好看的弧度。

　　「……！」

　　奎妮不在意地說：「我可沒有翻舊賬的意思，只是在想原來我那時就已經這麼喜歡你了，在那之前我一點也想不出我會等一個人赴約長達十二個小時——說不定全倫敦甚至全英國都找不出第二個——我們那會兒才認識多久來著？五天？」

　　哈利一驚，「十二個小時？！」

　　奎妮點點頭，金色的發絲隨之晃動，從肩膀落到了胸前，她大度極了，「但你之後來找我解釋過了，情有可原，誰讓我先喜歡上你呢？」

　　哈利順著奎妮的話想起了大半夜在朋友的陪伴下從布萊克老宅跑到奎妮家的自己，等不及天亮，也等不及增齡劑，搞不好他那時也已經超級喜歡奎妮了。

　　不，一定是這樣，至少他從心底裡不願意不明不白地結束一切。

　　「我記得你那會兒有個喜歡的女孩，對了，她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本想趁勢表白一番的哈利住了嘴，如果他說當時已經全然忘記了秋的存在……奎妮會覺得他太過薄情嗎？比如你能對別人移情別戀總有一天也能對我這樣之類的？

　　哈利聰明的小腦袋瓜已經無師自通了戀愛喜劇的套路。

　　奎妮沒有非要問出個答案，誰還沒個過去啊，她只是想看看哈利的表情，變來變去的也太可愛了吧？

　　端來咖啡和早餐的店員緩解了哈利的尷尬。

　　店員將他們點的東西放好，轉身前又看了奎妮兩眼。

　　店員是個男的。

　　哈利警惕地說：「不好意思，請問還有事嗎？」

　　店員看清了他的臉，恍然道：「啊，你就是那個黑頭發綠眼睛戴眼鏡看上去很帥的二十二歲的男人？」

　　哈利疑惑。

　　「大概是八月份的時候吧，我記得這位小姐在店裡等人等了很久，還囑咐我幫忙留意，我還從沒見過等人等這麼久的，所以記憶深刻。」店員上道地在結尾處用了祝福語，「看來你們在一起了？祝你們幸福。」

　　店員一走，警惕小貓就變成了淋雨小貓，「對不起……」

　　「我又不是想聽你的道歉，再說你早為這個道過歉了。」

　　「我最喜歡你。」

　　「你當然是，否則我豈不是虧了？」

　　為了不讓奎妮吃虧，他要生出更多的愛意。

　　他能做到這個，不遺余力。


第32章 小情侶

　　=======================

　　吃過早飯後又在咖啡館坐了會兒，等十點一到，哈利和奎妮成為除了工作人員外海事博物館的第一對參觀者。

　　博物館的門口矗立著瓶中的納爾遜戰艦，巨型玻璃瓶中擺著精致的勝利號船模，像一個特大號的瓶中船藝術品。哈利侃侃而談，向奎妮介紹它的來歷與意義，後者不時發出贊嘆的聲音，令哈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

　　「棒極了！引人入勝，娓娓動聽，比專業講解還專業，或許我該叫你波特教授？」

　　前兩個詞就已經夠哈利開心好一陣了，更別提聽見了他的新昵稱。哈利試圖表現得成熟穩重，但他的嘴角真的很難壓，強行控制反而有些怪異。

　　哈利的表情很好地愉悅了奎妮，她好笑地挽住他往館內走去，「好了我的教授，再給我講講別的，嗯？」

　　波特教授信心滿滿，「沒問題。」

　　包括珍貴的地圖和手稿、船舶模型和平面圖、各個時代的航海儀器等在內，博物館裡的藏品有上百萬件，他雖然做不到每個都能講出朵花來——當然這點就算是專業的講解估計也做不到——但對於那些重要的藏品，他從頭到尾背過不止一遍。

　　結果一踏進博物館的門，奎妮就被右邊展區裡形形色色的船首像給吸引了。哈利正准備給她講講弗雷德裡克王子的國家駁船，見此只好止住話頭跟上她，由於他熟悉的順序被出其不意地打亂，哈利磕巴了一會兒才對上記憶中的講解詞。

　　「這些是船首像，可以說是船上最具美感的東西。從幾千年前開始，船員就會把圖騰和神祇雕像固定在船頭，期盼神明保佑航行的順利。」

　　奎妮感興趣地指著其中一個明顯身著女僕裝的人形船首像，在一眾鳥獸和神像中，它格外顯眼，「這也是圖騰和神祗？女僕？」

　　「唔，可能是當年那艘船上船長心愛的女人也說不定。」哈利並不知道這些船首像的具體來歷，他只是幽默一下，並且覺得這個信口胡謅的說法還有點浪漫，「仔細想想還挺浪——」漫的是不是？

　　奎妮笑出了聲，「讓心愛的女人來當船首像？穿著女僕裝？很幽默嘛波特教授，要我是這個女人，我一定和他分手，再揍他一頓。」

　　「……」哈利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實際上我想在中世紀時，女僕或許代表著家和安定的生活？所以將之作為船首像大約有祈禱能夠順利歸家的意思。」

　　「這個說法還有幾分道理。」

　　奎妮掏出手機，讓哈利給她和這個特別的船首像拍了張合照，這時博物館陸陸續續來了更多的訪客，兩人繼續沿著展館的指示牌參觀。

　　當看到納爾遜特拉法爾加制服時，奎妮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穿著制服的照片嗎？我都沒見過呢。」她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接著滿腦子都是和制服誘惑有關的東西，總之一定帥極了！

　　哈利直直對上奎妮期待的眼神，「……沒有，我們都不太愛拍照。」事實是他根本就沒有海員的制服！看來他得准備幾件了。

　　「好吧，那你晚上回去後就拍給我看，這是女朋友交給你的任務，必須完成。」她今天就得看到哈利的制服照，不然睡不好。

　　「……好。」不行就讓西裡斯再施個變形咒吧。

　　「哈利他們不會已經走了吧？」

　　「你以為怪誰？我記得我說過要你在開學前學會幻影移形。」出門的時候赫敏原本已經拽上了羅恩的手腕，在施展幻影移形前突然想檢驗一下她的級長搭檔的學習成果，而結果顯然沒能令她滿意。

　　「你是說過，可你沒說在哪個開學前——」羅恩在赫敏的眼神攻勢下縮了縮脖子，很快又勇敢地挺直了，「要我說假使我能在六年級前學會的話，就已經超越霍格沃茨不少人了，你總不能指望人人都是萬事通和救世主，對嗎？」

　　赫敏聽他這麼說，態度反倒軟化了一些，她知道羅恩有時候挺敏感的，比如四年級哈利當選勇士那會兒，她抿了抿唇說：「你只是需要點時間，我相信你能很快學會。至於我和哈利……嗯，可能我們想學會的決心要比你強烈些？你知道的，我愛學習，他愛奎妮……？」

　　「得了吧赫敏，用不著安慰我，我還沒那麼脆弱，反正我會是咱們中第三個學會的，名次也不錯。」羅恩語調輕松，他邊說邊拉低帽檐遮住顯眼的紅發，鬼鬼祟祟地四處搜尋博物館裡的人群，「我都沒想過我有一天會來偷窺哈利和他女朋友約會，還是被你拉來的。」

　　赫敏嘟囔道：「西裡斯都見過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們相處的怎麼樣，不會像西裡斯那樣打擾他們約會。」其實早在五年級前的暑假赫敏就想見見奎妮了，但那可能會給哈利造成困擾，她就沒有提出來。

　　「好吧，其實我也想。」羅恩忽而眼睛一亮，找到了目標，「嘿！哈利在那！我看到他了！樓梯口！」

　　「噓——小聲點！」赫敏給了他一個肘擊，「人對自己的名字通常都很敏感！」

　　赫敏說得對，但她提示得晚了。

　　海事博物館的頂層是精美的穹頂彩色玻璃窗，要是不懂花窗上所描繪的主題故事，看它就和欣賞一件漂亮的藝術品沒什麼兩樣——只覺得好看而已。

　　可就算有人給她講那些故事，奎妮也很難聽進去。

　　五大美德？真理、正義、希望、毅力和信仰？

　　奎妮腦子裡的詞句五花八門，但沒一個和這五個沾邊。

　　早間的陽光從彩色玻璃窗透進來，在哈利的身上和臉上映出五彩斑斕的色塊，又在白色室內燈光的中和下淡了些許，帶著一絲迷離。

　　波特教授……怪迷人的，尤其他那張嘴動起來的時候，還會無意識的舔唇。

　　坎貝爾小姐表面上是個淑女，心裡已經想到十八禁了。

　　不過說到十八禁，離破禁時間也不遠了呢。

　　奎妮上前一步，在哈利喋喋不休的嘴巴上蓋了個濕漉漉的章。她承認給她講課的波特教授很迷人，但她更想從那張嘴裡聽到另一些誘人的聲音，比如喘息什麼的。

　　究竟是選擇投入還是推開沒費哈利多少時間——打從一開始他就拒絕不了奎妮，哪怕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然而等親過之後，哈利仍舊眼神飄忽地觀察周圍有沒有人在看他們，所幸他們來得早，後來的人都還沒逛到這裡。

　　哈利放松地低下頭，又沉入奎妮蜜色的眼睛，這回用不著她發話，他自覺地吻了上去。

　　等終於「欣賞」夠那些花窗玻璃，黏黏糊糊的小情侶手挽著手下樓。他們准備去禮品店逛逛買些紀念品，再去皇後之屋，最後去皇家天文台。

　　兩人剛剛走到樓梯口，哈利就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識四下看去，在樓下的怨仇號船尾板旁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是的盡管那兩人戴著帽子圍巾捂住了大半張臉他仍然覺得熟悉，像是……赫敏和羅恩？但又不太像……不對就是他們！他們也用了增齡劑！

　　奎妮順著哈利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對陌生的男女，「是你認識的人？」

　　「我不——呃其實——」哈利面露遲疑，事實上既然他們已經跟來了，他也想讓奎妮見見他最好的朋友們。

　　奎妮在哈利的猶豫中想到了一種可能，她揚起眉裝作語氣不善的樣子，「該不會她就是你之前喜歡的女孩？」

　　「什——當然不！」哈利的遲疑瞬間被打散，「那是赫敏！」

　　赫敏這個名字奎妮知道，和羅恩一起頻繁出現在哈利的短信中，她又朝那兩人看去，這次觀察得細致了一些，她瞧見了男人帽子下露出的紅頭發，「赫敏和羅恩？」

　　哈利僵硬地點點頭。

　　這下四個人在一樓的休息區會合了，按照性別自然地分別湊到一起。

　　赫敏神態局促，她先遞給哈利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著很快沉浸於和奎妮本人面對面的喜悅中。

　　「你好奎妮，我是赫敏，赫敏·格蘭傑。」赫敏率先伸出手。

　　奎妮握了上去，「我知道你們，你們是哈利最好的朋友。」

　　也就是說哈利也總在奎妮面前提起他們，赫敏羞澀地笑了笑，「我今天只是恰巧也和羅恩來逛博物館，沒想到正好碰到你們——我是想說，哈利總和我們提起你，我早就想見見你……你真的好漂亮！」這並非禮貌的恭維，她是真心覺得奎妮是她所認識的女孩子中最好看的一個，或者說她更喜歡奎妮這種美，明媚張揚，自信耀眼。

　　羅恩則小聲和哈利解釋是赫敏非要來的，她對於西裡斯見過奎妮而她還沒有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知道，你們是一對。」奎妮露出笑容，「你也很漂亮！」

　　「什——」後半句的誇贊赫敏沒聽清，「我、我和羅恩是一——我們才不是！」

　　赫敏的眼睛瞪得溜圓，臉頰染上薄紅，她的神色過於羞憤，奎妮愣住了，她一直這麼認為的啊，不對嗎？奎妮不知所措地看向哈利，擔心自己說錯了話，哈利立刻安撫她，沒關系，羅恩能解決，面對赫敏的火氣，他向來是最有辦法的那一個。

　　但這回羅恩一反常態地尖酸了起來，「是啊，她喜歡的是大塊頭的運動員！」

　　「羅納德·韋斯萊！」

　　哈利，「……」兄弟，你怎麼還火上澆油？


第33章 本初子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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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韋斯萊先生在嫉妒那個大塊頭運動員？」奎妮貼近哈利小聲地說，但由於博物館裡過於空曠，她的「小聲」被環境放大了。

　　羅恩面色漲紅，「什——我才沒——」

　　「好了兄弟，你就是在嫉妒。」哈利快速瞥了赫敏一眼，阻止了他無意義的嘴硬，「從聖誕舞會那晚就開始了，還記得嗎？」

　　「……」相當清晰，或者說是歷歷在目，關於他是如何坐在餐桌旁圍觀他最好的朋友和一個外國人跳了一整晚舞這件事。

　　羅恩終於閉嘴了，但赫敏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甚至因為想起了舞會上的情景而更加生氣。

　　唔，有點想知道在哈利口中的聖誕舞會上都發生了些什麼，可這會兒顯然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奎妮挽起赫敏的手臂，「我和哈利正要去禮品店呢，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

　　赫敏的眉毛放松了些許，「再好不過——但我不想打擾你們約會？」

　　「當然不會。」奎妮狡黠地笑笑，「難道我會因為你們在場就不好意思親吻哈利嗎？不過你提醒了我，或許哈利會不好意思，要麼這樣，當我想要親吻他的時候，你們記得轉過去。」

　　「哦奎妮，我真喜歡你。」赫敏的臉色完全放晴了，「你可以叫我赫敏。」

　　「當然，你都叫我奎妮，否則我豈不是虧了？」

　　哈利，「……」這話似曾相識，他是不是早上才聽過？

　　兩個女生親密地往禮品店的方向去了，羅恩捂住嘴用氣聲跟哈利說：「你女朋友真有一套，她簡直比一個O還能討赫敏歡心，我是說魔藥學的O。」

　　「奎妮本就惹人喜愛，怎麼，你又嫉妒了？」

　　「……我必須強調我才沒有嫉妒克魯姆！我只是擔心赫敏被他騙！他那麼有名，怎麼會缺女朋友？和他比起來赫敏單純多了！」

　　「好吧，如果你堅持這麼說。」

　　接下來的行程順理成章地加了兩個人，男生們負責拎著小巧的禮品袋，一行四人穿過連廊前往皇後之屋。

　　皇後之屋中最為出名的當屬郁金香樓梯，藍色的欄杆和白色的階梯呈螺旋狀相互交替，樓梯的盡頭是一扇圓形的天窗，從中心向外延伸出放射狀的窗欞，像是站在兩極上空看地球的經線。旋轉樓梯和天窗搭配在一起又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對站在最底下的人來說相當具有視覺衝擊。

　　羅恩揉了揉眼睛，「我感覺這個樓梯比霍格沃茨的還令人眼暈。」

　　哈利，「……！」

　　赫敏，「……！」

　　赫敏反應極快地大聲說起郁金香樓梯的傳說，「你們知道嗎？這裡還是著名的『幽靈照片』拍攝地點，我記得是說那張照片在洗印後顯示出樓梯上有裹著裹屍布的屍體。」

　　羅恩抽氣，「什麼？還有幽靈？那不是和霍格沃茨更像了嗎？！」他邊說邊回頭去望剛剛經過的牆上的掛畫，試圖找出一絲畫像會動的痕跡，他現在懷疑這裡也有魔法，這不無可能。

　　「霍格沃茨？」奎妮聽見了，「看來你們都是洛哈特的粉絲？」

　　「誰？」赫敏的聲音尖銳起來。

　　「吉德羅·洛哈特。」奎妮回憶著她已經讀過的幾本書的內容，「在洛哈特創造的世界中，霍格沃茨是英國的一所魔法學校，裡面有很多神奇的生物……或者說存在？」

　　哈利干巴巴地說：「對極了親愛的，我們都是洛哈特的粉絲。」他把整套書裡介紹洛哈特的那幾頁紙給撕掉了，但內容沒法更改。

　　赫敏的表情要扭曲了，自從二年級時得知了洛哈特的真面目，她就無法接受自己真的曾經是他粉絲的事實，她當時還、還那麼花痴！像失了智！

　　哈利為了轉移奎妮的注意力，把她拉到一邊拍照去了，羅恩趁機拽了拽赫敏的袖子，「對不起，我會注意不再提及和魔法有關的東西。」

　　「你本就該做到——」

　　「但你也知道，我太粗心了，面面俱到對我來說太難。」

　　赫敏吸氣，火氣又上來了。

　　「所以你得看著我，奎妮就交給哈利，你總不能毫無防備地放任兩個愚蠢的男孩子湊在一起，梅——上帝？上帝知道我還能說出什麼來。」

　　為了保證哈利戀情的順利，她是得看好羅恩，畢竟是她主動提出要來跟蹤的。

　　「咳——還有我之前說的話，嗯，對不起。」

　　「……沒關系。」

　　皇後之屋裡設有餐廳，幾人逛了一圈後去用了個精致下午茶，但羅恩的飯量讓這頓下午茶的精致度大打折扣，除了傳統的三層塔，他們額外點了兩份三明治和三份松餅——全進了羅恩的肚子。

　　奎妮想說這樣的話他晚飯要怎麼吃？然而看了看哈利和赫敏習以為常的表情，可能這飯量對他來說是正常的吧，他身材確實挺壯實。

　　接下來該去天文台了，中途要爬個小山包，越往上人越多。本初子午線就像塊磁石那樣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它是地球上所有經線的起點，也是東西半球的分界。

　　當真正站在了舉世聞名的本初子午線旁，一股穿越時間的氣息撲面而來。

　　赫敏立刻滔滔不絕地講起那些關於經緯度的知識，羅恩聽得一愣一愣的，無意識往嘴裡塞著剝好的橙子。

　　本初子午線鑲嵌在大理石中，筆直地從子午宮中伸展出來，銅線兩邊刻了許多標志性的地名，哈利順著看了一遍，很好，除了倫敦他一個地方都沒去過，有些地名甚至都不會讀，事實上他所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霍格沃茨。

　　奎妮湊到他身邊，「我只去附近幾個歐洲的國家旅行過，想必你們去過的地方數不勝數？至少埃及我就沒去過呢。」

　　「……」其實不是，他去過的國家和城市顯然不如奎妮去得多，盡管他在航海日志裡給自己安排了不少經歷，「只是途徑而已，你知道的，我們公司都是貨船，即使途中停靠也都是為了休憩和補給，最多在附近轉轉。」

　　她懂，就像她的媽媽，常常會飛往世界各地出差，聽起來是份好差事，能到處旅行似的，實際上只是往返於各地的機場和酒店而已。

　　奎妮拉起哈利的手走到她所熟悉的刻印位置，「巴黎是個好地方，歷史和藝術樣樣不缺，等什麼時候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玩兒。羅馬和巴黎同樣浪漫，你看過《羅馬假日》嗎？到時我們也在西班牙廣場租輛摩托車，沿著電影裡的路線騎一圈。紐約啊，自由之都，也挺不錯的對不對？不過那裡太遠了，我還沒去過。啊，還有柏林——」

　　奎妮正在把屬於她的美好記憶分享給他。

　　哈利認真地聆聽，仍不自覺地想，要是哪天他也能把真實的霍格沃茨分享給奎妮就好了，沒有人會不愛霍格沃茨，奎妮也一定喜歡。

　　但不急，總要一步一步來是不是？

　　哈利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本初子午線，他和奎妮正一左一右站在它的兩邊，他腦子裡閃過一堆浪漫又俗氣的念頭，最終只是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

　　總有一天，他會帶奎妮去霍格沃茨的，去天文塔、魁地奇球場、貓頭鷹舍、有求必應屋、黑湖、禁林……所有他知道的地方。


第34章 波特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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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晚上沒能看成星星。

　　臨近傍晚時，天空飄起了細雪，濕冷的霧氣彌漫開來，籠罩在倫敦上空。

　　四人在山腳下的餐廳吃了晚飯，之後又自然而然地一起走到了車站，奎妮問道：「你們住哪？難道我們都去一個方向？」她轉向哈利，「對了，昨天你那個叫西裡斯的同事好像也住我家附近？真是奇妙的緣分。」

　　哈利搶先作答，「只同路一段，我們坐的巴士不是同一輛。」剛才晚飯時羅恩就不自覺說了好幾種魔法界的吃食——赫敏正吃著東西，羅恩嘴又快，她沒能及時阻止——被他們以那些都是他們曾去過的東南亞國家的食物給搪塞過去。

　　赫敏抿唇，今天本該是哈利和奎妮的約會，她和羅恩的突然出現已經稱得上打擾——盡管奎妮說她不在意，但他們原本一定是想好好約會的，而那個計劃裡不包含他們倆或其他任何人。

　　赫敏配合地說：「哈利說得對，你們坐53號巴士？我們要等177號。」

　　正說著，53號巴士來了，哈利拉著她上車，奎妮只好草草和兩人說再見，等她坐好後再朝窗外望去，總覺得赫敏和羅恩的眼神透著股眼巴巴的意味。

　　哈利松了口氣的樣子過於明顯，奎妮歪著頭看他，懂了。

　　「你在遺憾今天沒能過成二人世界是不是？」

　　雖然並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他不能否認這個，頭一天的約會被西裡斯摻了一腳，第二天的約會途中又殺出了赫敏和羅恩，為什麼他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和女朋友約個會？明天出現的會是誰？雙胞胎？等他把奎妮送回了家，得回去好好審問審問他的朋友們。

　　「不過能認識你的朋友們也不錯，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你們之間的關系就像我和艾米莉。」

　　哈利聞言望向窗外，赫敏和羅恩仍然在看著他們，見哈利看過來立刻衝他揮手，他神色柔軟，「嗯，他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搭乘這趟巴士的乘客都已上車，司機的手按上手剎。

　　「請等一等！」奎妮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充滿活力。

　　正緩緩起步的巴士依言停下，奎妮站起身，哈利不明所以地讓開路，任由她拉著他下了車，奎妮對巴士司機說的那句「謝謝」從他耳邊掠過。

　　同樣不明所以的還有赫敏和羅恩，「你們怎麼——」

　　奎妮的笑容令她飽滿的唇形更加優美，她肩上的金發在路燈和雪影中蒙上一層柔光，「或許，你們有興趣來第二場嗎？」

　　她的想法很簡單，反正今天的二人世界沒有了，那何不過好四人世界呢？左右時間還早，他們相處的也挺愉悅，她還想多了解一些哈利的事呢。

　　盡管擔憂他們可能會在奎妮面前暴露更多，可奎妮和他最好的朋友相處得來這件事更讓哈利高興，「哦奎妮，我真——」他握緊她的手，想給她個擁抱什麼的。

　　然而棕發姑娘搶先撲向奎妮抱住了她，「哦奎妮，我真喜歡你！」這話她今天說了好幾遍，絕不摻假，出自真心。

　　奎妮立刻松開哈利的手反抱住她，「我也喜歡你呀。」

　　哈利，「……？」

　　他看向羅恩。

　　「……別看我，我不會這麼抱你的哥們。」

　　「……」

　　他們找了家酒吧來第二場，就在泰晤士河畔。

　　赫敏試圖拒絕但沒找到合適的原因，至於羅恩，他的眼睛早在聽到要去酒吧時就亮的像個狼人，哈利完全聽從奎妮的安排，赫敏一個人難以對抗三個。

　　他們毫無阻礙地進了酒吧，三個人看上去明顯成年，而奎妮隨身攜帶了駕照。

　　室內外的溫度差令哈利的眼鏡迅速爬滿了霧氣，他們找了個位置，奎妮先幫哈利擦了眼鏡，才拿起酒水單翻看。

　　「瞧哈利，這裡也有野草莓金酒！」奎妮給他們倆各點了一杯，又把酒水單遞給羅恩，「看看你們想喝點什麼？」

　　羅恩興致勃勃地念出那些他陌生的雞尾酒名稱，「酷！我早就想試試了！我猜這絕對比黃油啤酒要好喝得多！」

　　赫敏蹙著眉，「羅恩！你未——你不能——你喝檸檬水就可以了！」

　　羅恩小聲地爭取，「別掃興嘛赫敏，哈利都能喝……」

　　赫敏直勾勾地盯著他，羅恩面色糾結，一方面他很想嘗試，另一方面，赫敏確實有點凶。

　　奎妮從哈利的手腕上取下自己的發圈，用手指梳理被帽子壓扁了的發頂，潦草地扎了個馬尾，「好啦格蘭傑醫生，你應該知道，適量飲酒對身體有一定好處。」

　　哈利將兩人的圍巾疊好放在一邊，又開始去揪奎妮外套上的斷發。

　　「但你還——」赫敏壓低了聲音，「你還未成年！」

　　奎妮也學著她的樣子壓低了聲音，「沒關系，我們四個的平均年齡成年了。」

　　「……」其實並不，在這一點上他們三個甚至拖了奎妮的後腿。

　　哈利的動作一頓，三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來都來了，敞開喝吧，我建議你試試熱葡萄酒，加熱後酒精基本都蒸發了，更多的是肉桂和水果的香氣。如果你酒量不錯的話，蛋奶酒也可以。」

　　哦好吧，來都來了。

　　赫敏眼神游移，雖然她一直標榜未成年不能飲酒，可也幻想過當她成年的那一天該喝紅酒還是香檳——不做些大人才能干的事就不算長大——話說回來她現在的年齡距離成年只剩一年了，又不是相差十年，喝點也沒什麼？

　　羅恩敏銳地察覺出赫敏的松動，迅速給他們倆點了兩杯酒，哈利則像個老手一樣又要了一杯品脫蝦和迷你牛肉漢堡，明明這只是他第二次來酒吧而已。

　　奎妮自然地提起哈利的酒量，「說起來艾米莉——唔她是我的閨蜜——她說海員的酒量都不錯呢，哈利是個例外，難道你們兩個也不太能喝？」

　　赫敏冷靜地說：「我想艾米莉指的是以前的船員，現在時代不同了，我們公司要求嚴格，航行期間禁止飲酒。」

　　奎妮點點頭表示理解，「我注意到你們好像也沒有手機？那你們在船上的時候靠什麼娛樂？」

　　「看書、下棋、游泳之類的，我們還有電視，雖然沒有信號，但能播放碟片。」

　　羅恩插了句嘴，「說到看書——你知道嗎？赫敏兩個月的時間能看四十本書！」

　　「四十本？兩個月？天，你真厲害！」奎妮的驚訝毫不作偽。

　　他們點的酒和吃食來了，四人碰了杯，赫敏捧住熱葡萄酒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地說：「這沒什麼，大部分內容只是快速瀏覽而已……」

　　「那也很厲害啊，說明你善於學習，要知道我可討厭看書了，而哈利直到現在都對作業深惡痛絕呢。」奎妮撞了撞哈利的肩。

　　哈利攬住她，「這才正常吧？羅恩也討厭寫作業，反正迄今為止我只見過赫敏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做作業。」

　　奎妮聽到他的說法好奇地問：「你們認識很久了嗎？我還以為你們是工作後才成為朋友的。」

　　羅恩啃了口蝦，「我們從一年級起就是朋友了——哦你們快嘗嘗，這個蝦味道不錯。」

　　哈利也拿了一只蝦剝起來，「赫敏從小就有個『萬事通』的外號，她什麼都知道。」

　　赫敏從兩人的語氣中聽出了驕傲，不禁又喝了一口熱葡萄酒，她覺得這個酒不像奎妮說的那樣酒精度含量很低，至少她感受到了酒精所帶來的一剎那的眩暈，或許是她酒量太差？

　　「怪不得你們感情這麼好。」奎妮拿起一個迷你牛肉漢堡，「那你們一定對哈利的情史了如指掌了？」

　　哈利手中的蝦一顫，差點被主人甩到桌上，赫敏歪了歪頭，「情史？秋嗎？」

　　羅恩嘴裡也塞了個迷你漢堡，聲音含糊，「還有帕瓦蒂，他的舞伴。哦對了，那會兒有好多女生來邀請哈利呢！高年級低年級都有，他定力倒好，全部拒絕了。」

　　赫敏嘆了口氣，「所以金妮當時才沒敢去邀請他。」

　　「金妮？關我妹妹什麼事？」

　　哈利，「……」別說了！你們兩個！

　　「這麼說哈利從上學起就頗受歡迎？」奎妮悠然地托著腮，桌上透粉色的野草莓金酒在她蜜色的眼底微微蕩漾。

　　羅恩予以強烈的肯定，「當然啦，他打入學起就大名鼎鼎！」

　　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完全僵住了。

　　奎妮似笑非笑地靠上他的肩，接過他手裡剝了一半的蝦，「秋、帕瓦蒂、金妮，哪個是你之前喜歡的女孩？受歡迎的波特先生？」

　　「……」

　　「我猜是秋？畢竟赫敏第一個提起了她。」

　　「……」


第35章 角色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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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背部滑下了一滴汗珠。

　　有點癢，他不自在地動了動，「什麼情史？充其量是——」他說到一半頓住了，是什麼？一見鐘情？情竇初開？青澀暗戀？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會惹奎妮生氣，都怪羅恩！……還有赫敏！

　　「我猜她一定很漂亮？」奎妮蘸了下蛋黃醬，一口咬掉哈利剝好的蝦。

　　「唔……嗯……呃……」奎妮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

　　「……！」奎妮怎麼知道？！

　　奎妮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歪著腦袋看他，「很簡單啊，已知金妮是羅恩的妹妹，她顯然喜歡你，又知羅恩長得這麼帥，那麼不難想像他的妹妹也一定很美，而有這樣的漂亮姑娘喜歡你，你卻喜歡秋——難道你要說她相貌平平？」

　　哈利看了眼仍在圍繞著金妮爭論的兩個好友，推開面前的酒杯，也學著奎妮的樣子趴了下來，「我不能否認秋的確很漂亮——」

　　奎妮的手已經爬上了哈利的腰，准備給他來上那麼一下。

　　「——但我喜歡你，所以你才是更漂亮的那一個。」

　　「學人精。」

　　波特先生抄來的甜言蜜語沒能阻止奎妮的動作，她依舊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哈利倒吸口氣，迅速按住了她，這下她的手徹底貼上他的腰腹了。

　　這個動作實在令人心猿意馬，奎妮動了動手指，忍不住想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懲罰他，順便獎勵自己——她的意思是，反正桌子下面的情況沒人能看見。

　　但哈利問了她一個問題，「你覺得羅恩也很帥？」

　　「是啊。」奎妮的小心思暫停，她挑挑眉，又做了個對比，「不過沒有西裡斯帥。說實話，顏值真的不是成為海員的必備條件嗎？」

　　「你——」

　　奎妮在他剛開口時就吻住了他，濃烈的野草莓金酒的氣息互相衝撞糾纏，像一曲探戈那樣勢均力敵，誰也不服誰，誰也無法打敗誰。

　　等這個由奎妮主動的吻結束，她的手已經貼上哈利的腰腹了——沒有阻隔的那種。

　　「奎妮——」盡管這裡光線昏暗，哈利的手仍然覆著奎妮的，以防她的不規矩——老實說她的手伸進來這回事已經稱得上不規矩了！而這裡不是奎妮的家！他們的屁股下面也不是沙發！

　　「哇哦！」羅恩驚嘆連連。

　　赫敏表現出一種奇異的驕傲，「哈，我說過哈利的吻技不差！」

　　哈利臉色爆紅，「你們——」

　　「無意冒犯哥們，可你們確實一點也不避著人。」

　　奎妮則對赫敏的說法更感興趣，「你怎麼知道哈利的吻技不差？」

　　赫敏一臉認真，「因為只要哈利想，他什麼都能做好。」

　　「哈利這麼厲害？」

　　「當然，他獨自戰勝了一條龍！四年級！以最小的年齡！」赫敏語氣高昂，驕傲極了。

　　「他還從人魚群裡救了我！」羅恩激動地補充。

　　奎妮手下的肌肉瞬間繃起，硬邦邦的。

　　她隨心所欲地拍拍捏捏，輕松地說：「哦是嗎，我猜哈利還和巨怪決鬥過？」

　　哈利簡直想尖叫了，他本人喝醉的時候都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呢！難道他還是要對奎妮用遺忘咒？不他還未成年……讓西裡斯來對奎妮用遺忘咒？哈利恨不得跳起來直接捂住好友的嘴，但那太令人生疑了。

　　在哈利的糾結中，對話還在繼續。

　　赫敏驚訝，「你怎麼知道？」

　　「我想想，還有什麼來著——狼人？哈利還和狼人對決過是不是？」

　　「梅林！你真神了！」

　　哈利，「……」梅林的胡子！他要瘋了！在極其緊張的情緒下，剛剛攝入的那些酒精被完全激發了出來，哈利的大腦這會兒無比清醒，甚至不自覺用上了大腦封閉術來控制表情。

　　然而奎妮不以為意，她轉過來好笑地對哈利說：「他們倆是不是喝醉後喜歡代入洛哈特的小說？還是你們私下喜歡用洛哈特創造的世界背景玩角色扮演？」

　　「……我們是有那麼點幼稚。」他真不想這麼說——但感謝洛哈特的小說！

　　「那麼波特先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哈利決定說一部分實話，他盡量輕描淡寫，「救世主。」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又是戰勝惡龍又是打敗巨怪的，救世主？你真可愛！」奎妮摟住他的脖子笑得東倒西歪，哈利攬著她的腰維持平衡，「那麼托勇士波特的福，我也當上高塔裡的坎貝爾公主啦？」

　　「……」除了他被取笑的部分，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

　　「好啦我到家了，那麼晚安，記得給我拍一張你的制服照片。」

　　「呃好，晚安。」

　　哈利掛了電話，看向喝醉後靠在一起的兩人嘆了口氣。

　　他們和奎妮在酒吧門口分別——他總不能帶著兩個醉鬼送奎妮回家，也不能丟下兩個醉鬼送奎妮回家，只好先送奎妮上了回家的巴士，並通過保持通話來確認她的安全。而他自己謊稱會乘坐出租車送赫敏和羅恩回家，實則拖著他倆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待著——等奎妮到家後，他可以直接帶著兩人幻影移形回到格裡莫廣場。

　　然後赫敏和羅恩因為幻影移形的副作用扶著路燈吐了個昏天黑地，增齡劑還失效了，這種情態下，襯得在場唯一的「成年人」像個變態，還好街上沒人。

　　哈利將兩人扶到門前的台階上坐好，自己繞到後院爬上三樓的窗戶，剛落地就踉蹌了一下——他的增齡劑時效也到了。哈利趕緊換了身衣服跑下樓去給好友開門，才把略微清醒的兩人弄進來，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和韋斯萊夫人的咆哮。

　　「你們都去哪了？！」

　　這場景似曾相識，哈利和羅恩齊齊一震，赫敏也僵硬了——她還是第一次被大人吼。

　　聞到酒精味道的韋斯萊夫人更生氣了，「酒？你們偷跑出去喝酒？！在這麼危險的時候？你們可能會死掉！我就知道西裡斯早晚有一天會帶壞你們！」哈利猜她指的是西裡斯整天端著酒杯在房子裡晃來晃去的事。

　　三人不敢反駁，任由韋斯萊夫人的怒火燒到無辜的西裡斯身上，就讓她以為他們仨是偷偷出去喝酒了吧。

　　韋斯萊夫人狠狠責備了三人一通，領著他們進了餐室，板著臉給了他們一人一杯熱牛奶。

　　三人對視一眼，乖巧地說：「媽媽/韋斯萊夫人，我們愛您！」

　　「只要你們別讓我操心。」她的聲音仍舊干巴巴，但不乏親昵，畢竟誰會閑的沒事操心別人呢？

　　哈利於黑暗中摸向西裡斯的房間。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兒，等韋斯萊夫人訓完西裡斯後又到他們的房間轉了一圈才輕手輕腳地出來。

　　門把手輕輕轉動，哈利剛踏進西裡斯的臥室，就聽見了西裡斯一氣呵成的認錯，「莫麗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別再念了！」

　　「呃，西裡斯，是我。」

　　「哈利？也是，莫麗哪能這麼輕聲的開門……什麼事？不必道歉，反正莫麗也不是第一次教訓我了。」

　　「……」他完全沒想起道歉這茬，「事實上我想請你幫我把這套衣服變成海員制服，我的變形術不大好。」

　　「……」好奇怪的要求，但既然是哈利想要的，他當然無條件答應。

　　哈利不好意思地別開眼，加了個細節，「嗯……弄得大一點，要成年後的我穿的大小。」

　　「哦——」


第36章 偷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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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獨自站在穿衣鏡前扭捏。

　　這個穿衣鏡在他們搬進來的那幾天由於評頭論足的語氣過於刻薄而被施了咒，現在就和一個普通的鏡子沒什麼兩樣。不過這會兒正是它發揮作用的時候，哈利拿出魔杖解了它的禁制。

　　「又是麻瓜的衣服，好吧我承認這套還挺適合你，比之前那些垃圾強多了，看起來像制服？」

　　哈利保持著禮貌，畢竟這面鏡子存在的時間比他長得多，「是海員制服，先生。」

　　「領子！領子沒有翻好！既然是制服，就不要把袖子挽上去！頭發，有一撮翹起來了你戴著眼鏡都看不到嗎？」

　　哈利手忙腳亂地整理，在穿衣鏡尖銳地評價中達成了完美造型的成就，然後他拿著手機尋找合適的角度。

　　「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手機，先生。」

　　「又是麻瓜的東西？」

　　「是的，先生。」

　　「等等……我上一次見你時，你有這麼高嗎？」穿衣鏡靈動地嘶了一聲，「你們關了我幾年？布萊克家族終於被麻瓜全面占領了是不是？不——」

　　「……」哈利默默抬起魔杖再次對它施了咒，布萊克家這些魔法生物——物品？嗯……都挺有家族榮譽感的。

　　他繼續舉著手機調整角度，唔，手該怎麼放才不會顯得太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公寓裡充斥著奎妮的尖叫聲，大半夜的她也不想，但假使她被鄰居舉報了，那都是哈利的錯。

　　穿制服的哈利真是帥到她心坎上了，瞧瞧他那漫不經心瞥向一側的綠眼睛，搭著領帶的修長勻稱的手，被皮帶勒住的勁瘦的腰——她當然知道那有多勁瘦，她晚上才摸過——奎妮覺得他的腰帶扎得有點緊，讓人想幫他把衣擺拉出來松快一下。

　　她把這張照片設置成新的壁紙，開始給艾米莉打電話。

　　但艾米莉似乎在忙，打了三次才接通。

　　「你最好給我一個半夜——」

　　「親愛的快看我剛發給你的照片！」

　　艾米莉憋住火氣點開看了看，「……怎麼了？」

　　「啊啊啊是我的海員男友！」

　　「……怎麼了？」

　　「他怎麼那麼好看！！」

　　「……哦。」

　　「不行不行只能我看，你快把信息刪掉！」

　　「哦。」

　　嘟嘟——電話掛了。

　　盡管看到了哈利的制服照，但今晚可能也睡不好了呢。

　　「親愛的，奎妮有什麼事？」

　　「沒什麼，她日常發瘋。」

　　在韋斯萊夫人的嚴加看管下，哈利沒能找到偷溜出去的機會，他們被要求待在二樓的客廳而非房間裡寫作業。

　　距離假期結束只剩不到十天了，哈利不免焦躁，作業那種東西隨便寫寫就好，他可不能把這點時間全浪費在房子裡。

　　赫敏對此很抱歉，「對不起哈利，如果不是我想去見見奎妮，或許我們不會被韋斯萊夫人抓個正著……」這是極有可能的，哈利孤身一人時從沒被誰發現，這回反而是她拖了後腿，她和羅恩本該替哈利打掩護的。

　　羅恩更關心妹妹，他昨晚是有些醉，但還沒斷片，「誰能先把金妮和哈利的事解釋給我聽？她是不是在D.A.訓練時被哈利給迷住了？」老實說擔任教授角色的哈利確實挺有魅力，但那是他妹妹！

　　赫敏對他的遲鈍感到無奈，「她早在知道哈利是救世主時就被他迷住了。」

　　「胡說！金妮只是個小女孩！那就像我當年崇拜克魯姆一樣！」說到這羅恩短促地停頓了一下，「說實在的哪個小巫師不崇拜救世主？要不是時代不對，哈利甚至能被寫進《詩翁彼豆故事集》！」

　　所以他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妹妹長大了，已經到了有喜歡的男孩子的年齡。

　　赫敏覺得好笑，「我從前不知道你還是個妹控？」

　　「我當然是，我們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孩！」

　　「哦，那你可以放心了，畢竟哈利喜歡的是奎妮。」

　　「……」怎麼聽起來也有點不爽，好像金妮被嫌棄了一樣——雖然他知道不是。

　　赫敏站起身走到哈利身邊，他正透過窗戶看著樓下玩鬧的孩子，「嗯……你也想打雪仗？」

　　哈利搖搖頭，「我在看韋斯萊夫人什麼時候出門。」她每天會陪韋斯萊先生去聖芒戈進行大約兩小時的治療，他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去找奎妮。

　　沒一會兒，韋斯萊夫婦的身影出現在格裡莫廣場12號的門口，與往常不同的是，她停下了腳步掏出魔杖，似乎對著老宅用了幾個魔咒。

　　羅恩也湊了過來，正好看到了，「媽媽居然用了監護性質的咒語，這下無論誰出房子她都能知道了！」

　　「監護性質的——你是說用於看護兒童巫師的家用魔法？」

　　「是啊，上次見媽媽用這個還是在金妮七歲的時候！」

　　這麼一來，不管是從窗戶還是從大門出去都會碰到圍繞著房子的保護層，而幻影移形在房子內部與外界之間並不適用。

　　他倆一起看向哈利，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沮喪的表情，這讓兩人心裡的愧疚加深了。

　　「呃，我們能想出辦法，既然是針對兒童巫師的咒語，也許破解方法會比較容易？」赫敏安慰著，已經准備去翻書了。

　　「恰恰相反，正因為是用於看護兒童巫師的咒語，這個保護層可沒那麼容易不留痕跡地繞開，所以別白費力氣。」西裡斯的身影出現在客廳入口，他似乎剛睡醒沒多久，暗色的睡袍松松掛在身上，露出胸前的大片皮膚，上面爬滿了煉金符號的紋身，神秘而性感。

　　羅恩上前一步擋住赫敏的眼神，「注意形像西裡斯，這裡還有淑女！」

　　他身後的赫敏翻了個白眼。

　　哈利正打算給奎妮發短信，聽見西裡斯的話一改頹喪，「你有辦法？」

　　「當然，我可是你最萬能的教父。」西裡斯隨手拉了拉睡袍，走到沙發旁坐下，「克利切！」

　　「是的，是的，克利切得聽從討厭的少爺的吩咐……」低沉沙啞的聲音伴著爆破聲響起，許久不見的家養小精靈被他的主人叫來了。

　　西裡斯當沒聽見，「巫師不能在老宅裡用幻影移形出去，但家養小精靈可以。」

　　赫敏好奇地問：「它不受赤膽忠心咒的約束嗎？」

　　「主人的命令高於一切。」西裡斯轉向克利切，語氣就沒那麼好了，「克利切，我命令你直接帶哈利到老宅外面，等他回來時再把他帶進來。」

　　「遵命，少爺。」

　　哈利一下子開朗了，風一般跑上樓，不過兩分鐘，再下來時已經是成年後的樣子了，他主動揪起衣角塞進克利切手裡，「走吧，現在就去！」

　　西裡斯打了個呵欠，「不帶上你的海員制服嗎？」

　　赫敏和羅恩異口同聲，「什麼制服？」

　　「……閉嘴！」

　　羞憤的尾音在空中打著旋，它的主人和家養小精靈一起消失了。

　　前後不過一分鐘，已熟練掌握幻影移形的哈利站在了奎妮家門口，他抬起手，禮貌地敲了三下門。

　　他聽見門內傳來奎妮輕快的腳步，接著門開了。

　　「奎——」

　　他話剛起了個頭，就被人拉住衣領拽了進去，與關門聲一同襲來的，是奎妮的吻。

　　唔，她早上喝了焦糖拿鐵。

　　唇舌暫且分開。

　　「我好想你。」

　　「我也——」

　　分開不過一秒。

　　哈利暈暈乎乎地想，明明是正經的談戀愛，這情形怎麼有點像偷情？

　　奎妮親了一會兒就沒氣了，她埋進哈利的頸窩，貼著他的身體柔軟得像一朵雲，「三月份我就十八歲了。」

　　「嗯……」他還沒那麼快就能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一時間未能聽懂奎妮的弦外之音。

　　「我生日那天，得看到我的男朋友穿著海員制服出現在我面前。」

　　「嗯……？」

　　為什麼？

　　等等——

　　生日，十八歲，成年。

　　「好嗎哈利？」

　　哈利將她揉得更緊，老實說，他覺得不太行……


第37章 愛讓人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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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哈利做出回應，奎妮自顧自說了下去，「唔，但你那會兒有可能在海上是不是？那就等你回來後，你回來後我要第一時間見到你。」

　　奎妮如此貼心，哈利沒法說不。

　　他不自覺地滾動了下喉結，「當然。」假如，他是說假如，告訴奎妮這次出海得需要近兩年的時間可行嗎？

　　十五歲零五個月的哈利遇到了迄今為止人生中最大的煩惱，該如何在滿足女朋友的同時拒絕女朋友？

　　哈利為此絞盡腦汁，最後試圖集思廣益，他甚至問了克利切的意見。

　　在開學前最後一次和奎妮約會後，哈利幻影移形到格裡莫廣場12號附近，克利切正遵照主人的指示在老地方等他。

　　「謝謝你，克利切。」

　　克利切一如既往地給了他嫌惡的一瞥作為回應。

　　哈利早已對此免疫，隨著時間的迫近，他滿腦子都是那件奎妮想做但他還做不到的事，「假使你最重要的人要你辦一件事，但因為某些原因你不得不對她——嗯對他撒謊……不對，是不得不拒絕——盡管那可能不算什麼大事……呃也不對……」哈利發現他沒辦法在隱瞞實情的前提下講出這個煩惱，再說他問家養小精靈做什麼，克利切八成在想救世主的腦子終於壞掉了，他嘆了口氣，「好吧，當我沒說，我們進去吧。」

　　克利切卻好像聽進去了，它醜陋而蒼老的面容顯出一絲木然，「主人的命令高於一切……」

　　哈利驚訝，這可是克利切第一次對他說出一句完整的不含罵詞的語句，他想了想說：「這也許是家養小精靈的天性，但我認為，那不應當高於你自身的安危……？」

　　克利切從古怪的情緒中回神，奇異地盯了他一陣，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

　　哈利，「……？」

　　直至坐上了開往霍格沃茨的火車，哈利捏著羽毛筆，羽尖在下巴上掃來又掃去，仍舊寫不出一個字，曾經令他奮筆疾書的航海日志此刻仿佛變成了魔藥課的作業，而他難以拿到一個A。

　　赫敏回來時，哈利仍在出神。

　　「你的航海日志寫完了？」

　　「還沒……羅恩呢？」

　　赫敏關上車廂的門，「他被雙胞胎的惡作劇弄濕了衣服，正在盥洗室處理。」她探頭去看哈利的寶貝筆記本，「這不是都規劃好了嗎？」

　　「唔，我需要添加一些細節……」

　　「精神可嘉。」赫敏不走心地誇了一句，轉而去翻自己的行李箱，有本書她還沒看完。

　　「事實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

　　「我該怎麼在每一次和奎妮的聯系中一點點告訴她我們得出海近兩年？」哈利苦惱極了。

　　赫敏的動作停住了，她皺著眉，下意識提高了聲音，同時不忘施一道消音咒，「你要和奎妮分手？！」

　　「當然不是！」

　　哈利在赫敏嚴厲的目光中斷斷續續講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然後赫敏笑瘋了。

　　哈利惱羞成怒，「赫敏！」

　　「哈哈哈哈對不起哈利！但是——哈哈哈哈！你做得對，你的年紀——咳，確實不大適合——哈哈哈哈！」

　　哈利木著臉等她笑完。

　　「對不起——」赫敏勉強按捺住笑意，「不過近兩年不見面肯定不現實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那不現實，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了。」哈利失去了所有力氣趴在小桌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別急，距奎妮生日還有兩個多月，生日禮物也好，合理解決初——咳咳——的辦法也好，都能想出來，我會幫你的。」赫敏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點子，更重要的是她得提醒哈利另一件事，「比起那個，你想好怎麼應對斯內普教授的課外補習了嗎？他可能會入侵你的大腦，然後——」

　　哈利一個激靈，梅林的襪子！自假期裡見過奎妮之後，他就完完全全把補習這回事拋之腦後了！

　　車廂的門被唰的一聲拉開，接著是羅恩的抱怨，「弗雷德的干燥咒用過了頭，我猜他一定是故意的！」

　　車廂內的情形有點詭異，哈利的臉色不大好看，而赫敏——她面色泛紅，眼角含淚，嘴角掛著愉悅的笑容。

　　羅恩皺起眉問：「你們在干嘛？」

　　「沒什麼，我剛剛讀到了一則笑話。」

　　「是嗎？什麼笑話？」

　　「韋斯萊捉弄韋斯萊。」

　　「……好吧。」

　　斯內普的補習如期而至。

　　哈利在赫敏的幫助下成功抵御了她的攝神取念，不知道斯內普的實力如何——雖然那一定比赫敏攝神取念的威力大——但聊勝於無。

　　哈利踏上前往地窖的旋轉樓梯，它的構造和聖誕假期時與奎妮一同去過的郁金香樓梯一樣，但比那陰暗得多，似乎連牆上的火把都是冷的。

　　但斯萊特林們都是蛇，他們就喜歡這樣。

　　奎妮則截然不同，她像個小太陽。

　　哦等等，他不能再想奎妮了，這不利於他清空大腦。

　　哈利暫停腳步深呼吸，大腦封閉術令他冷靜下來，才繼續往斯內普的辦公室走去。

　　幾乎是他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門就被拉開了，白天上課時才見過的冷硬的臉出現在視線中，哈利將目光集中在斯內普的眉心，盡量不去看他的眼睛——赫敏說斯內普應該會給他准備時間，但也不完全排除見面就給他一個下馬威的可能，鑒於他十分討厭哈利。

　　好在斯內普沒有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的打算，他只是瞥了哈利一眼就轉過身，「顯而易見，黑魔王的思想跟你的存在某種聯系，至於他本人是否已意識到了這種聯系，目前不得而知，但願——你傻站在那干什麼？要我開口你才懂得隨手關門嗎？」

　　「對不起。」哈利條件反射地道歉，「你是說，就算他意識到了，但只要我掌握了大腦封閉術，他就沒法讀取我的思想？」他在斯內普的凝視中加了個禮貌的稱謂，「斯內普教授。」

　　「讀取思想是最低級的能力，他甚至能控制它，攪亂它。」斯內普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如果你不是那麼無可救藥，我假設你已經在聖誕假期間對大腦封閉術有了初步了解——」

　　哈利眼神略顯飄忽，他是了解了不少大腦封閉術的相關內容，卻不是在聖誕假期。哦聖誕假期，那真是一段美好的——

　　「——攝神取念！」

　　剎那間哈利慌了一下，斯內普居然用了戰術！對一個五年級的學生！先讓他放松警惕再出其不意！

　　斯內普有意探尋，而哈利沒能打一開始就做足准備，一些片段不受控制地閃過，接著哈利成功運用了大腦封閉術將斯內普趕出了腦子。

　　他喘著粗氣癱在椅子上，好吧，他現在知道斯內普為什麼難得發善心地給他准備一把椅子了。

　　斯內普面色奇異，他特意提起聖誕節，只是為了讓波特回憶起假期的生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不管怎樣，成年後的波特更像他那討厭的父親了，斯內普的語氣滿是嘲諷，「約會？在這種時候？不愧是救世主波特，我該說什麼？你還有點腦子，知道用增齡劑稍作掩飾？」

　　「……」不，他用增齡劑不是為了掩飾，至少不是斯內普想的那種掩飾。

　　「看著我波特，希望你那巨怪一般的腦袋裡裝的不全是輕佻和愚蠢，再來。」

　　這一晚的課外補習，哈利沒再讓斯內普看到更多和奎妮有關的任何片段——盡管他還只會將斯內普簡單粗暴地趕出腦袋，毫無技巧可言。累癱了的他不知道，斯內普的眉心難以察覺地放松了些許。

　　更晚些的時候，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看完了冥想盆中的記憶，「年輕真好，可以感受愛的美妙。」

　　斯內普黑著臉。

　　「哦別那麼嚴肅西弗勒斯，哈利做得不錯是不是？他在黑魔法防御術上頗有天賦。」

　　「恕我直言，他就像他的父親，懶惰、自大、傲慢……」

　　「西弗勒斯，我注意到哈利沒再讓你看到任何有關那女孩的部分——哪怕他控制不住所有的記憶。幻影移形、大腦封閉術、攝神取念，這絕不是靠一個聖誕假期就能達到的程度，你猜哈利和他的朋友們為什麼提前自學這些？」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後的湛藍色眼睛透出欣慰，「愛讓人勇敢，就像你一樣，西弗勒斯。」


第38章 最高級別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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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去找鄧布利多復盤，格蘭芬多三人組也沒閑著。

　　「所以，斯內普教授看到了奎妮？」

　　哈利揪著頭發，煩躁地應了一聲。

　　「卑鄙！斯內普使詐！」羅恩堅決跟他的好哥們站在統一戰線，他拍拍哈利的肩，「不過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是我的話，慌亂之下肯定什麼秘密都守不住。」

　　羅恩的安慰並沒有起到作用，哈利如實地說：「其實我也差不多……那些畫面閃得太快了，我記不清他看到了多少，但至少咱們私下學習高等魔法的事情暴露了。」

　　赫敏剛緩緩吐出的氣又提了起來，她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的學習進度後松了口氣，「幸好我學得還不錯。」

　　「……你就只想到這個？」

　　赫敏沒搭理羅恩，她轉而寬慰起哈利，「我想你不用太過擔心，雖然斯內普教授知道了，但他既然是總部的一員，那麼應該值得信任。」

　　可這不代表哈利願意被他知道，再說今天被斯內普知道了，明天就有可能被伏地魔知道，畢竟斯內普今晚才說過，伏地魔的思想該死的和他存在某種聯系。

　　他過於急躁的表情令赫敏皺起眉，「哈利，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們？」

　　哈利囁喏著說不出話，要是赫敏和羅恩知道了，他們會不會……害怕他？

　　赫敏試探地問：「是不是……和聖誕節前你夢到韋斯萊先生的事有關？」

　　哈利沒說話，可他躲閃的眼神出賣了他。

　　赫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吸氣吐氣，這是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習慣性動作。

　　羅恩左右看看，「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們不是在說斯內普嗎？和我爸爸有什麼關系？」

　　「我原先只是有些猜測，而現在，我恐怕它們被證實了。」赫敏大力拍了拍臉頰，被火光映照得微微發燙的臉和因冒出虛汗而發涼的手溫度交疊，「沒關系，我們能解決……我們當然能解決。」

　　「所以我們要解決什麼？斯內普？我覺得不至於？就像赫敏說的，起碼鄧布利多相信他。」羅恩也想揪頭發了。

　　盡管公共休息室裡此刻只有他們三個，赫敏仍然又施了一遍消音咒，「是你說還是我說？」

　　這話顯然是在問哈利，後者終於放過了他那頭假期結束前又和奎妮一起去精心修剪過的頭發，被他扯斷的發絲在小拇指上緊緊地纏了一圈又一圈，發根離開頭皮帶來的那點疼痛微乎其微，他盯著壁爐裡的火光，「我——嗯，我和伏地魔之間似乎產生了一些聯系。」

　　「你們本來就有關系，你可是唯一打敗了他的——嗷！」

　　赫敏狠狠打了下他的胳膊，「閉嘴羅恩，如果你還有點英語水平就該聽懂聯系和關系的區別！」

　　哈利繼續說：「我看到韋斯萊先生在神秘事務司遇險或許是偶然，但那的確證明了我有讀取伏地魔思想的能力——」說到這哈利露出一個極其厭惡的表情，「——我真不想這麼說，我居然會讀到伏地魔的思想。」

　　羅恩一臉認真，「可哈利，正因為你的這個——呃，能力，我爸爸才能及時獲救，我覺得那沒什麼不好，起碼它救了我爸爸的命！」

　　哈利緊緊抿著唇，指尖的發絲被他折磨得像一截彎曲的鋼絲，他把它丟進壁爐，它很快被燒得更加卷曲，接著消失了。

　　「動動腦子羅恩，這很危險，這種聯系前所未有，它很有可能是雙向的！」

　　羅恩吃驚地望向哈利。

　　自打哈利開口，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壁爐，哈利沒對赫敏的話進行反駁，他還作了補充，「斯內普說讀取思想只是最低級的，一旦伏地魔意識到這種聯系，他甚至可以控制它，攪亂它。」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只要學習了大腦封閉術就能隱瞞奎妮的存在，但還沒等他真正掌握，他就已經將她暴露在最大的危險之下了。

　　氣氛陡然嚴峻，赫敏咬著唇，努力在想怎麼說才能顯得不那麼蒼白無力，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如今還很初級，他連斯內普都不能完全抵抗，又怎麼去抵抗黑魔王？他當然要繼續練習強化自己，只怕時間來不及。

　　羅恩顫巍巍舉起的手打破了沉寂，「你說攪亂……思想要怎麼被攪亂？」

　　赫敏，「……」

　　哈利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大概就像你的腦子同時經歷了騎士公共汽車和幻影移形？」

　　羅恩光是想想那個畫面就要吐了，他瑟縮了一下，「聽你的說法，伏地魔或許還沒意識到這種聯系，但我們已經知道了。」他越說越興奮，「想想看，要是哈利先他一步控制——算了別控制，直接攪亂他的腦子把他變成傻子，那我們豈不是必勝了？」

　　哈利，「……」

　　赫敏，「……」

　　有那麼點歪理。

　　赫敏笑出了聲，「好了哈利，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記得睡前清空大腦。而你羅恩，嗯——我想沒人會對你的大腦感興趣。那麼，明天見。」她站起身跺了跺發麻的腳，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步履間不乏輕快。

　　「難道我說得不對？」羅恩又捋了一遍自己的邏輯，還是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哈利終於露出今晚回來後的一個笑容，他的視線離開壁爐，「對極了兄弟。」他這會兒很想見到奎妮，但有朋友們在身邊的感覺也棒極了。赫敏說得對，他得繼續努力才行。

　　第二天，三人組從外出歸來的海格那裡得知了鳳凰社近期的動向，他們試圖拉攏巨人，而且食死徒那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海格和布斯巴頓的馬克西姆夫人正好和食死徒撞上，多虧克西姆夫人精湛的魔法才有驚無險的脫困。

　　他們到達海格的小屋時，他正拿著一大塊龍肉敷傷口，用以緩解疼痛。

　　「這是你在巨人領地時受的傷？怎麼還沒好？也許我們能想辦法給你弄點白鮮香精。」說實話，哈利覺得海格的傷口過於新鮮了，他猜或許是巨人造成的傷口很難愈合。

　　「呃是，也不完全是……總之謝謝你哈利，不過用不著，我皮糙肉厚，再說禁林裡有不少草藥。」

　　三人對視一眼，他們都聽出來了，海格沒說實話。

　　「咳咳，比起那個，你們三個最近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哈利。」

　　「怎麼？」

　　「你們沒看嗎？今早的預言家日報。」

　　「我們早飯都沒吃就來找你了。」赫敏擰著眉接過海格遞過來的報紙，「梅林的胡子！食死徒越獄了！十個！」她的手指在報紙上劃動，「……我們已經確定十名重犯在昨天晚上早些時候越獄逃脫，我們強烈懷疑這場越獄的策劃者是一名本身有過從阿茲卡班逃脫經歷的人，臭名昭著的殺人魔王，西裡斯·布萊克……逃犯中有他的堂姐，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哈，魔法部還把髒水潑到西裡斯身上！聽上去合情合理是不是？可我們都知道他有多厭惡布萊克家族！福吉就是不敢承認伏地魔回來了！」從四年級開始，她真是煩透了預言家日報。

　　哈利則看到了另一句話，「……我們已經向麻瓜首相通報了逃犯的危險性……奎妮！」說著他衝了出去，他得馬上回寢室聯系奎妮。

　　海格被他驚得手裡的龍肉都掉在了地上，牙牙立刻湊上去撕咬起來，「哈利說的誰？」

　　赫敏也放下報紙迅速追上去，「唔，哈利說的是奎——女王，麻瓜的女王，再見海格！」

　　羅恩配合地說胡話，「對，哈利是她粉絲，他擔心她……我們先走了，回見！」


第39章 大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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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提著一口氣從海格的小屋一路跑回格蘭芬多塔樓，霍格沃茨好似也感受到了他的急迫，那些平時致力於繞暈學生們的樓梯此刻都善解人意地給他搭出一條無比順暢的路。

　　赫敏和羅恩也跟著他在走廊裡一路狂奔，哈利靈活地堪比金色飛賊，穿梭於趕往各個教室上課的學生們之間，費爾奇氣憤的怒吼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甚至在烏姆裡奇試圖用魔杖令他停下時下意識甩出了一個繳械咒，讓她重現了曾經的洛哈特被斯內普彈飛的場面。

　　哈利腳下不停，烏姆裡奇的尖叫和學生們的起哄他統統聽不見，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奎妮是否安全。

　　理智告訴他食死徒剛剛越獄，大概率不會頂風作案，可腦子裡另有一道聲音不斷地說萬一呢？萬一他們就是那麼喪心病狂呢？不，他們本就是一群瘋子，他們本就是那種會用朝麻瓜無差別丟索命咒的方式來慶祝的瘋子！

　　該死的，格蘭芬多的宿舍為什麼在八樓？！

　　奎妮正按照學校的通知前往校車乘車點。

　　昨晚上開始政府就緊急發布了有十名窮凶極惡的殺人犯越獄了的通告，電視裡的新聞鋪天蓋地，通訊公司也發送了不少短信，警告市民們出行小心。聽說政府專線已經被打爆了，全是大罵他們無能的憤怒民眾。

　　總之學校格外重視，臨時安排了幾條校車專線。

　　奎妮昨晚原本正窩在沙發裡讀著洛哈特的小說，接到母親的電話才知道這事，接著父親也打來了電話，兩人都要她務必和大家一起乘坐校車，一切以安全為先。

　　奎妮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剛坐下就接到了哈利的電話。

　　她驚喜地按下接聽，「哈利？這麼快就到了第一個停靠點？想我了嗎？我也想你。」

　　哈利清晰且粗重的喘息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他似乎做了個深呼吸，「奎妮？你還好嗎？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奎妮很快明白過來，「你也收到了政府統一發送的短信？放心，學校安排了校車統一接送，車上還有保安。」

　　「……」不，他恐怕特工也擋不住那些混蛋，「你一定要——」要怎麼？小心？但如果真的碰到了，那又怎麼會是只靠小心就能躲過的災難。

　　奎妮接了下去，「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不走小路，也不走夜路，只去人多的地方，我能照顧好自己，嗯？」

　　哈利仍舊緊張地囑咐道：「我送你的寶石發卡，你記得一直戴著。」

　　這話題轉得有點快，奎妮不自覺摸了摸發間，「我戴著呢，發卡又有什麼說法？它也擁有魔法？」

　　哈利一本正經，「綠寶石像征幸運。」

　　奎妮被逗笑了，「對我來說你才是幸運呢哈利，你到哪了？」

　　「裡斯本。」

　　「葡萄牙？除了蛋撻和紅酒還有什麼出名？」

　　「唔，還有蛋撻茶，我會給你帶一些回去。」

　　「那你多帶點，我想讓艾米莉也嘗嘗。」

　　「好。」

　　奎妮還想多說兩句，聽見那邊傳來了赫敏的催促聲，像是在說時間快到了，她貼心地主動結束聊天，「那麼親愛的，祝你一切順利。替我向赫敏和羅恩問好，對了，還有西裡斯。」

　　「好。」哈利不放心地提出要求，「盡管我不能實時收到，但每天都給我報平安好嗎？」

　　「當然，難道我有哪天沒找過你嗎？好了快去忙吧，愛你。」

　　「我也愛你。」

　　奎妮結束了通話，又欣賞了兩秒鐘屏幕上帥氣逼人的海員哈利，她微笑地收起手機，隨意朝窗外望去，視線突然定住了，她沒看錯吧？那好像是……

　　即使是食死徒越獄這樣的大事也無法阻止學生們上課，赫敏見哈利掛了電話，立刻快速地說：「暫時能放心了？我們得抓緊了，今天第一節 是魔藥課，我們必須在五分鐘內趕到地窖。」

　　羅恩氣還沒喘勻，「你說多少分鐘？不如我們直接逃課？」

　　赫敏瞪了他一眼，「要我提醒多少遍？你是級長！」

　　「你也知道我是級長，不是家養小精靈！」

　　赫敏被他的話提醒到了，她和哈利對視一眼，後者顯然也才想到。

　　「所以我們剛剛為什麼不請多比直接帶我們回來？」

　　「呃我太著急了沒想到。」不過現在也不晚，起碼能避免他們在斯內普的課上由於遲到而被扣分，「多比！」

　　好久不見的家養小精靈隨著爆破聲出現在寢室，多比激動地攥著衣服下擺，「偉大的哈利·波特召喚了多比！他需要多比！」

　　「是的多比，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能不能把我們三個直接帶到地窖？」

　　「多比能做到！」

　　他們在五分鐘內趕到了教室，甚至留出了半分鐘的富余，但斯內普仍然給他們仨一人扣了一分，理由是他們對魔藥課不重視。

　　哈利對此早已司空見慣，要是哪節課斯內普不扣他的分才不正常。

　　赫敏走到納威旁邊，哈利和羅恩則隨便在最後一排找了個空位，剛坐下就感到褲兜裡的手機在振動，他生怕是奎妮遇到了什麼事，趕緊掏出來放在桌下看。

　　——「親愛的，西裡斯的狗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它叫大腳板對嗎？」後面是奎妮拍下的黑犬追著車奔跑的照片。

　　「什麼？！」

　　「格蘭芬多扣兩分，因為波特先生蔑視課堂。」

　　整堂課哈利都如坐針氈，他特別想再次返回寢室用雙面鏡聯系西裡斯。

　　赫敏十分冷靜，「顯而易見，大腳板是想保護Q。」

　　「可那太奇怪了……Q說不定會起疑，況且——」他們和一群赫奇帕奇的學生擦肩而過，哈利壓低了聲音，「確定食死徒裡沒人知道他的阿尼馬格斯形像嗎？」

　　「我覺得應該不，連傲羅都不知道。」羅恩給出自己的意見。

　　「不等等——或許——」赫敏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使得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哈利又開始緊張了，「你想到了什麼？」

　　「蟲尾巴——」

　　這下兩個男孩都反應過來了，作為伏地魔忠實的僕人，那只臭老鼠一定很樂意出賣任何人，畢竟那是他的專長。

　　哈利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他再次召喚了多比，三人再度回到了男生寢室。

　　寢室裡沒人，哈利從箱子底部翻出雙面鏡。

　　「西裡斯！西裡斯！」

　　西裡斯英俊的面龐出現在鏡子裡，「嘿哈利！你一定猜不到我在哪！」他的語氣像干了件大事。

　　「你去找奎妮了？」

　　「你知道？好吧，我很高興看到你們無話不談。」

　　「聽著西裡斯。」赫敏擠進雙面鏡的視野範圍，「我們知道你是想保護奎妮，可你別忘了蟲尾巴！你的阿尼馬格斯並非萬無一失！」

　　雙面鏡的範圍就那麼點大，羅恩實在擠不進去了，他只好在兩人身後表示支持，「赫敏說得對！」

　　西裡斯的笑容隱去，「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跟著奎妮。她有可能被食死徒碰上，也有可能碰不上，但假使當最壞的那一刻真的來臨，至少我能帶著她安全返回老宅。」

　　……他說得也有道理。

　　鏡子裡的西裡斯猛地湊近，仔細看了看哈利擔憂的表情，「行了哈利，別愁眉苦臉，在你強大到能保護我們之前，教父會先替你保護所有人，做你該做的事就好。再說，食死徒不見得有精力來麻瓜界搗亂，傲羅和鳳凰社也不是吃素的，我這麼做只是以防萬一。」唔，順便給自己找點事干，他再在老宅裡待下去就要長蘑菇了。

　　「我會保護好她。」

　　哈利抿著唇強調，「還有你自己。」

　　「當然。」西裡斯又笑了，「我們都會好好的，我還等著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第40章 大股東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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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西裡斯的強勢加入，哈利總算能對他那遠在麻瓜界的女朋友的安危暫且放心，但他仍然在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都沒能獲得真正的放松——斯內普的課外補習和D.A.的訓練令他精疲力盡。

　　要知道提防隨時可能會入侵他大腦的魔藥教授不是一件容易事——是的，那可惡的斯萊特林老混蛋似乎覺得他進展可觀，已經不拘泥於固定的課外補習時間了，有一次甚至在魔藥課堂上就給他來了那麼一下，更氣人的是當他大喊著滾出去把斯內普趕出腦子後，對方還以擾亂課堂秩序為由扣了他的分。

　　至於D.A.訓練，最近不知道烏姆裡奇從哪得到了消息，每當他們開始集會時，就帶著那群可惡的斯萊特林小混蛋們——以馬爾福為首——像——對不起，他無意冒犯西裡斯——像狗一樣聞著氣味追過來，給他們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盡管疲憊，但他們依舊堅持舉行集會，為了未來可能發生的戰爭——而那必將發生，顯然伏地魔不是為了魔法界的和平才回歸的。

　　「無論如何，D.A.是必要的。等干掉了伏地魔，我們仍然要畢業要工作，而烏姆裡奇的做法顯然不能在我們的證書上多加哪怕半個O。」赫敏這樣說。

　　「梅林的胡子，就連鄧布利多都不會如此篤定地說出『等干掉了伏地魔』這句話！」

　　赫敏反問道：「怎麼，你覺得我們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只是認為你說得過於——輕描淡寫了。」在這件事上羅恩的想法總是搖擺不定，他是說，他是聽著名為伏地魔的恐怖故事長大的，即使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當年也沒能完全消滅伏地魔，他會有遲疑再正常不過。

　　「是嗎，那麼請允許我修正措辭，『等最終干掉了伏地魔』。」

　　「……老實說那也沒好到哪去。」

　　「你們在說什麼？」哈利和西裡斯剛剛通過雙面鏡結束了關於奎妮的談話，一時間不知道談話進行到了哪裡。順帶一提，哈利告訴奎妮西裡斯的狗大腳板擅長認路，它時不時地會自己出門散步，因此看到它的話不必訝異，奎妮很自然地相信了，並且因為見到大腳板的頻次升高而在背包裡常備了牛肉干。

　　羅恩咬了口手指餅干，「在說格蘭芬多的萬事通小姐是如何成為預言家的。」

　　赫敏看了他一眼轉向哈利，「說起來，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什麼意思？星期五的晚上——」哈利揮動魔杖看了眼時間，「十點三十六分？」

　　赫敏合上書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忘了，容我提醒，距離奎妮的生日僅剩十天了。」

　　「梅林的胡子！」哈利一下子蹦起來，最近事情太多，他根本沒想起這回事，奎妮的生日禮物他還沒選好！

　　「好在明天是霍格莫德日，我想還來得及。」

　　哈利再次來到佐料笑話商店，試圖挑出一件不輸一千零一夜的禮物，但大部分商品的魔法痕跡都太明顯，他總不能次次都用神秘的埃及來掩飾。

　　「雪莉酒怎麼樣？我看Q還挺喜歡喝酒的，那酒味道不錯，我在特裡勞妮教授身上聞到過。」

　　「唔……」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平平無奇，那可是奎妮的十八歲生日。

　　「哇哦！快看那個！」

　　羅恩被新出的惡作劇產品吸引過去，赫敏靠近哈利小聲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我想送上你自己會是最好的禮物。」

　　「赫敏——！」

　　赫敏撥了撥頭發，「咳對不起，開個玩笑，不過我最近確實發現不少四五年級的學生都——嗯，我想這都要怪烏姆裡奇那些可笑的教育令，有時候你越不讓學生們做什麼，他們就越要做給你看。」

　　哈利沉默了一下猶豫地問：「你……怎麼發現的？」

　　「唔，巡夜的時候，雜物間、空教室、掃帚間……」

　　「……你不是和羅恩一起巡夜？他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假使羅恩知道，一定會忍不住告訴他。

　　「呃，我們一起巡夜時是發現過一次，在魁地奇更衣室。」赫敏提起這事仍感到不可思議，「那兩個人慌亂地解釋說是去偷偷訓練的，而羅恩竟然信了！」

　　「……」先不提羅恩的腦子，他想他再也無法正視魁地奇更衣室了！

　　「事實上我在思考一件事，當你用了增齡劑時，是否代表除卻心理你已經全然是一個成年人了？那麼做些——」

　　「赫敏！」

　　「咳對不起，我只是單純好奇——」赫敏在哈利窘迫的瞪視中舉起雙手，「好吧，我再也不說了。」

　　哈利最終還是找到了適合奎妮的生日禮物，出自韋斯萊雙子之手。

　　他得知雙胞胎正在籌集資金開一家自己的各種魔法玩笑商店，決定把三強爭霸賽的獎金贈予他們作為啟動資金——對這筆錢而言這實在是個好歸宿，他原本打算把它們都送給迪戈裡夫婦，但他們拒絕了，現在拿給雙胞胎用正好。

　　韋斯萊雙子對大股東哈利熱情不已，立刻把他們的小發明都拿了出來讓哈利隨便挑，要知道霍格沃茨目前最受歡迎的就是他們的各種速效逃課糖，盡管烏姆裡奇禁用了幾種，但韋斯萊的點子層出不窮。

　　哈利看上了神奇女巫系列的產品，他想奎妮一定會喜歡十秒消除膿包特效靈，或者說所有女生都會。

　　「你確定要這個？」

　　「這東西還在研發中，暫時不能用——」

　　「哦哈利，我們不知道你居然對外貌這麼在意——」

　　「嘿弗雷德，注意你的態度，哈利可是我們的投資人！」

　　「我的錯，那麼波特先生，我們會加速研發進程，您想什麼時候用？」

　　哈利像極了為難下屬的老板，「十天內。」

　　「哇哦，聽見了嗎喬治？波特先生想讓我們因熬夜而猝死。」

　　波特先生財大氣粗，「如果你們十天內完成，我會再追加五百加隆。」

　　「那麼我想作為一個巫師來說你很難猝死——」

　　「十天就十天——」

　　「You have my word~」

　　「And mine~」

　　哈利揮揮手讓他們抓緊去干，接著拿起購物雜志繼續翻看起來，他得再給奎妮多買幾件防御性的飾品，多多益善。


第41章 飛越大不列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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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裡斯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程度的快樂，上一次還是在霍格沃茨和哈利相認的時候。

　　他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任務，而這一次，他發誓會——

　　「艾米莉，你知道我和哈利保證過的，在他回來前絕不去酒吧。」

　　「是的，但天黑後不出門包括不去酒吧，他擔心我的安全。」

　　「是的，生日也不行。」

　　「和你在一起當然安全，哈利不放心的是尚未落網的凶犯——好了親愛的，祝你和溫斯頓玩得開心，也許等哈利回來我們可以來個四人約會。」

　　是奎妮的聲音。

　　西裡斯雙眼一亮，猛地躥出灌木叢。

　　幾天下來，黑犬已然成為這裡的常客，奎妮對它的突襲見怪不怪，她發出一聲短促而愉悅的笑聲，邊和艾米莉聊天邊從包裡掏出一根牛肉干丟給它——它聰明極了，會自己咬開包裝袋。

　　奎妮掛了電話，揉了揉它的腦袋，「早安大腳板，好吃嗎？我今天換了個牌子的牛肉干。」

　　「汪汪——」

　　「你喜歡就好。」奎妮往校車乘車點走去，西裡斯邁著步子跟上，乖巧得和他威猛的外表完全不沾邊。

　　等到了乘車點，黑犬一如既往地吸引了其他學生的注意力，但他是驕傲的布萊克，絕不隨便給人摸。黑犬繞著奎妮躲來躲去，展現出與體型不符的靈活。

　　校車來了，奎妮又丟給它一根牛肉干，「那麼大腳板，明天見？」唉，要是哈利也能明天見就好了，可他還漂流在大洋之上呢。

　　「汪汪——」

　　西裡斯吃完了他的早飯，等校車快駛出他視線範圍的時候跑起來追了上去，他盡量不在公寓之外的地方被她撞見，而奎妮又見過他人形的樣子……梅林的胡子，為什麼他不是個天生的易容馬格斯？

　　奎妮的教室大多在一樓，這方便了西裡斯捕捉她的氣味和聲音。

　　奎妮上課時，黑犬就趴在窗外的灌木叢裡和她一起聽麻瓜的課程，他最討厭化學這門課，聽上去和魔藥學差不多。值得開心的是奎妮和他一樣，當她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時，那磕磕巴巴的語調很難讓他不聯想到魔藥課上的哈利——瞧，他們三個不愧是一家人！

　　西裡斯的午飯一般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解決，他去吃了那家中國炒飯，味道好極了。

　　午休結束後，黑犬就繼續上午的行動，以奎妮為中心輾轉於學校各處。

　　當奎妮這一天的課程結束，黑犬又追著校車一同返回奎妮的公寓，親眼看著她上樓後，再窩進灌木叢裡守夜。

　　這比當初在霍格莫德東躲西藏的日子要強上百倍，西裡斯想，至少他用不著再吃什麼惡心的老鼠。唔，黑犬舔了舔牙，他明天還想吃炒飯。

　　過了零點好一會兒，奎妮公寓裡的燈才熄滅，她的生日到了，大概有朋友卡著點給她送了祝福。西裡斯也打了個呵欠，垂下頭閉上眼，他睡著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假如明天那個叫扎克的家伙再試圖翹他教子的牆角，他就得給他個畢生難忘的教訓，他擅長這個。

　　夜色如墨，凌晨兩點的住宅區寧靜得叫人仿佛置身於水波不驚的泰晤士河。

　　在這寂靜的夜色中，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傳來，黑犬的耳朵敏感地動了動，立刻警覺地抬起頭望向薄霧籠罩的空中，有什麼東西飛過來了。

　　「嘶——可真冷。」

　　有人來了，但西裡斯沒看到，顯然來的不是普通人。

　　黑犬從灌木叢中直起身子盯住一英尺外的地方，雙眼散發出冰冷的凶光，他聞到了來人的氣味，盡管對方沒有現身，但他知道他在那。

　　「誰？誰在那！」

　　來人的聲音微微緊繃，呈現出戒備。

　　黑犬抬腳邁出灌木叢，傻子都能感受到它的敵意和警告。

　　「大腳板？西裡斯！」

　　黑犬頓住，接著看到了來人顯現在空氣中的樣貌。

　　哦，是他的教子。

　　「酷斃了！你騎著掃帚從霍格沃茨飛來？從蘇格蘭高地到倫敦？」西裡斯變回了人形，和哈利並肩坐在台階上。

　　「呃，你問了好幾遍了西裡斯。」哈利泛涼的體溫漸漸回暖，顯然西裡斯的保暖咒要比他和赫敏的高明得多。

　　「梅林的胡子！我和詹姆可沒玩過這個！火弩箭的時速是多少來著？」

　　「每小時一百五十英裡。」

　　西裡斯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公寓樓入口的燈應聲而亮，「你飛了將近四個小時？棒極了！你准能進愛爾蘭國家隊！」

　　「呃謝謝。」哈利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他的魔力不足以支撐距離如此之遠的幻影移形，而借用教授辦公室的壁爐也不具有可行性，掃帚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只需要等到宵禁後披著隱形鬥篷跑到天文塔，然後跨上火弩箭就行了。不過說實在的，如此長時間不間斷的飛行久違之極，尤其他的前方並沒有那個可愛的金色小東西。

　　但他非來不可。

　　「西裡斯，謝謝你這段時間保護奎妮，我很願意和你多聊會兒，可我得抓緊了，三點左右我還得回去。」

　　他要來見奎妮。

　　哈利用備用鑰匙開了門，躡手躡腳地進了奎妮的臥室。

　　他的女孩睡得正香，哈利在床邊盤腿坐下，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從得知食死徒越獄時就懸著的心此刻終於徹底落下，西裡斯的保證不夠，每天報平安的短信不夠，照片裡笑容燦爛的她不夠，只有溫熱的奎妮才可以。

　　哈利伸出手輕輕觸碰奎妮的額頭，他的體溫已經在西裡斯的咒語下變得和她一樣暖，然後他沒忍住，探身用唇碰了碰奎妮的側臉。這個吻輕得如同發絲拂過臉頰，睡夢中的奎妮無意識地抹了下臉，嚇得哈利瞬間僵直了身體不敢動。

　　「呼——」奎妮沒醒，哈利松了口氣，掏出手機開始編輯短信，時間不多了，他得盡快。他也很想再多待一會兒，可他得給早飯留出充足的時間，這一晚的消耗絕對會讓他飯量大增，起碼超過羅恩。

　　早上七點，奎妮被鬧鐘喚醒，她發了會兒愣才伸手去摸手機，發現哈利在凌晨兩點四十三分給她發了信息。

　　——「親愛的，我們剛剛到達港口。你的禮物應該已經在公寓門口放著了——我特意要求在你睡醒前送到，別吵醒你。」

　　——「生日快樂，奎妮！」

　　——「以及，我愛你。」

　　「哦天！」奎妮頓時清醒了，她赤著腳跳下床，跑到玄關打開門，門口果然放著一個包裝完好的禮品袋。

　　奎妮又跑回床上盤起腿坐好，興高采烈地拆禮物。

　　一瓶呈粉色的名為十秒消除膿包的特效靈——名字樸素極了，奎妮猜又是哈利從哪弄來的新奇玩意，約莫和一千零一夜一樣神奇——一條銀質項鏈，一副綠寶石耳墜，一只工藝復雜的戒指。唔，哈利似乎致力於把她打扮成什麼中世紀的貴婦人。

　　奎妮很快拆完了所有禮物，而包裹的最下面壓著一張哈利的照片，是他借來科林的照相機讓赫敏幫忙拍的——非魔法版。

　　照片裡的哈利穿著那身她最愛的海員制服，笑容靦腆。

　　奎妮的心髒被這個笑容擊中了。

　　她愉快地眨眨眼，好吧，這也算完成了她要求的一部分，是不是？


第42章 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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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在七點前抵達了禁林，大白天的再從天文塔回去不大安全。

　　赫敏按照計劃在海格的小屋接應他——羅恩不在，這個時間對他來說太早了。等哈利一露面，赫敏立刻給他披上了厚實的鬥篷，她邊展開羊絨圍巾邊問：「一切順利？」

　　哈利暖得呼了口氣，「一切順利。」

　　海格給他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姜茶——那大小哈利願稱之為一桶——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點不自然，「哦哈利，赫敏告訴我你被禁賽令憋壞了，只得偷偷跑去禁林撒歡……你沒碰到什麼吧？我的意思是，你沒在禁林裡遇到什麼危險吧？」

　　「謝謝你海格，但我帶著火弩箭呢，我想危險也追不上我？」

　　「哦你說得對……不過以防萬一，你該叫我陪你的，至少喊上羅恩一起。」

　　「昨晚輪到我們巡夜。」赫敏對哈利的單獨行動做出解釋。

　　「好吧。」海格輕而易舉地相信了，「你們讓我想起了詹姆和莉莉，他倆當學生會主席那會兒可給西裡斯他們開了不少後門。」

　　哈利暫時把火弩箭寄存在海格那，和赫敏在小屋待了一會兒才回到城堡，正好在禮堂門口撞見了馬爾福。

　　「怎麼了疤頭，三月的早晨對你來說太冷了是嗎？你知道你像只被雞媽媽照顧得無微不至的雞仔嗎？」只要他一見到哈利，仿佛不說點什麼難聽的話就會降低他血統的純度一樣。

　　可他似乎也沒必要言辭犀利地反駁回去，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仗，最後再以被扣分作為收場是不是？哈利想，馬爾福不過是一個從十一歲起就被家長寵壞了的尖酸刻薄的愚蠢自大的討厭鬼罷了，直至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被家長寵壞了的尖酸刻薄的愚蠢自大的十五歲的討厭鬼罷了。想想吧，他連糖果被克拉布和高爾吃光了都要寫信和媽媽抱怨呢，哈利打賭馬爾福一定使不出守護神咒，更別提幻影移形和大腦封閉術，盡管他們都是五年級，但顯然他們已經不在同一層次了，他在成熟這塊兒遠超馬爾福。

　　哈利藏在鬥篷裡校袍下褲兜內的手機毫無征兆地開始了一陣振動，根據時間推算，應該是奎妮睡醒了。

　　剛想到哪了？哦成熟。他的意思是，他有奎妮，馬爾福有什麼？一只名為帕金森的獅子狗？好吧，那值得他表現出一納特的同情。

　　在這短暫的對視中，哈利腦海中閃過了一連串念頭，最後他甚至笑出了聲，然後拉著赫敏略過他。這讓赫敏十分欣慰，哈利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極具風度，穩重非常。

　　馬爾福蒼白的面頰泛出紅暈——被氣得，總是這樣，該死的疤頭總是無視他，這次居然還敢譏笑！他有什麼好譏笑的？！他非得把他們那個破集會揪出來不可！

　　霍格沃茨永恆不變的美食驅散了哈利身體裡最後一絲由將近八小時飛行所帶來的寒意，他捧著麥片粥小口喝著，旁邊的羅恩正在吃他的第五個肉桂面包卷，哈利一大早就氣到馬爾福這事令他食欲大增。

　　「哈利做得棒極了！被無視這回事可讓馬爾福氣壞了是不是？他就和他的發色一樣喜歡出風頭，那可是馬爾福家的傳統。嘿，下次我也要這麼干！」

　　赫敏難以置信地看著羅恩伸手拿起第六個面包卷，她試探地遞給他一片培根，得到了一句謝謝。

　　「……」聯想到韋斯萊家的經濟狀況，赫敏再次感嘆韋斯萊夫人的過人實力。

　　這時禮堂裡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了，哈利喝完了麥片粥，頭抵著長桌邊緣，用鬥篷罩著偷偷翻看手機。

　　——「哈利親愛的，我也愛你，禮物我很喜歡，但要是你本人能出現在我面前就更好了。」

　　——「給你出道選擇題吧。」

　　——「假使這會兒你在我面前，我會____。」

　　——「A.扯掉你的衣服並親吻你；B.扯掉你的衣服並撫摸你；C.扯掉你的衣服並（開放式答案）」

　　哈利的臉被本不該具有溫度的短信給燙紅了，他想他知道出題人原本想在開放式答案那裡寫些什麼……哦奎妮！

　　——「對了，單選或多選都可以哦~」

　　……哈利偷偷在心裡給三個選項都打上了勾，然後快速把手機塞回兜裡，好像那小小的東西燙手似的，接著他平復了下心情，從長桌下冒出了頭。

　　「哈利，你臉怎麼這麼紅？熱的話就把圍巾和鬥篷脫了吧。」

　　「唔，你說得對。」


第一節 是草藥課，從下學期起，斯普勞特教授在五年級的課堂上就開始了有針對性的課程計劃，每節課他們都會對O.W.Ls可能考到的知識點進行復習和實踐。

　　盆裡的毒牙天竺葵趨近成熟，他們這節課需要做的，就是盡量不破壞任何花葉的完成采摘。

　　興奮和緊繃的情緒不再，溫室裡的環境又過於舒適，哈利不禁泛起了困意，他可是整整一晚都沒睡不說，還進行了高強度的飛行。

　　哈利還在想著奎妮的短信，是了，在奎妮那裡他已經出海兩個多月了，難道要一直出海到學年結束？哦不，到時又該找什麼理由拒絕奎妮？

　　昏昏沉沉間，哈利仿佛真的漂泊於海上，溫熱，潮濕，他甚至品嘗到了鹹味。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麼突然變得滾燙，心髒也像遭受了刺激般急促地跳動，而且他的眼鏡不見了，這加深了他的不安。

　　他胸前一涼，一只柔軟微涼的手按上他的胸膛，金色的發絲隨著主人的俯身擦過裸露的皮膚。

　　是奎妮？

　　哈利下意識抬起了手，又被她抓住，然後她張開嘴咬住他……

　　「Well，如果你們在O.W.Ls考試時被毒牙天竺葵咬了的話，那麼O是別想了。」斯普勞特教授並不急於叫醒膽敢在課堂上呼呼大睡的學生，「而如果被咬到這種程度——正如波特先生向我們展示的那樣——我得說恐怕連A都很困難。現在，請格蘭傑小姐叫醒波特先生吧，再不治療傷口，說不定他就得去聖芒戈了。」

　　學生們哄堂大笑。

　　哈利在赫敏的肘擊中發懵地睜開眼，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當他看清眼前的情形，臉色簡直要變得和羅恩的頭發一樣了。

　　梅林的襪子！他都干了些什麼！他沒臉見人了！

　　救世主的光榮事跡很快傳遍了霍格沃茨，麥格教授憂心地找到他，提前開啟了對他的就業咨詢，中心思想為即使現在形勢嚴峻——特指伏地魔卷土重來一事——但作為學生他仍然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不能敷衍了事。

　　應付完麥格教授，還有斯內普的課外補習等著他，很好，夢……又是一個絕對不能被斯內普看見的部分。

　　哈利頭痛地要死，可惜始作俑者仍然是他無法責怪的坎貝爾小姐。


第43章 倫敦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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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份的倫敦與三月相比暖和了許多，艾米莉的生日正在這個溫和的月份。

　　距離倫敦報導殺人犯越獄的消息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整座城市相安無事，民眾一開始大罵政府無能軟弱的說辭也轉變成誇大其詞制造恐慌，總之在他們口中，那些官員就是干不了正事。

　　奎妮的學校也取消了校車專線，但依然叮囑學生們盡量結伴出行，晚上最好別出門。

　　「我要的東西哈利寄過來了嗎？」

　　「當然，我早上收到了包裹。」艾米莉用了幾次哈利送給奎妮的十秒消除膿包特效靈後徹底愛上了它，直言她的生日禮物就要這個。

　　「好極了！我還擔心他離開那個地方後買不到了呢！」

　　「對於我喜歡的東西，哈利都會留個聯系方式以便——」

　　「好了好了，知道哈利細心了，你什麼時候到？」

　　「我還沒出門。」奎妮側著頭把手機加在肩膀和臉側之間，一手扶著櫃子一手去擺弄高跟鞋帶上的搭扣，「真的要去酒吧？逃犯那事還沒解決呢。」

　　電話那頭的艾米莉似乎翻了個白眼，「好了乖女孩，我過生日我說了算，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也沒見出什麼事，再說這裡離溫斯頓的公寓很近，我們一起住一晚不就行了。」

　　「可我答應了哈利——」

　　「Shut up！你愛我還是他？」

　　「唔——」

　　艾米莉發出一聲尖叫，「你、快、來！」然後她狠狠掛斷了電話。

　　奎妮背上挎包，好吧，一晚而已，她想也不會發生什麼。

　　奎妮習慣性拿起櫃子上的綠寶石發卡戴上，高跟鞋踩進樓梯間的聲音清脆，老實說好久沒去酒吧她也怪想念的，她現在可是實打實的成年人，再用不著什麼假駕照了。

　　西裡斯被叫回了老宅開會，自打鄧布利多順勢被福吉和烏姆裡奇兩個蠢貨從霍格沃茨「逼」走，他就好像在一直在忙著調查什麼，行蹤成謎，唯一能和他聯系上的竟然是斯內普。

　　鄧布利多對斯內普的信任程度令西裡斯嗤之以鼻，要他說，鄧布利多准是因為年紀大了而變得有些心慈手軟。

　　「兩天內，我們或許就要面臨一場和食死徒的正面衝突……甚至伏地魔本人……」

　　西裡斯仍然牽掛著奎妮的安危，不過他只離開了一小會兒——好吧是好一會兒，鄧布利多挺能說的，他該叫克利切去替他守一會兒的，盡管他不願意讓克利切知道奎妮的存在，但他起碼能命令它管住嘴。

　　「西裡斯？西裡斯？」

　　「Yes……怎麼？」

　　鄧布利多的眼鏡在歪曲的鼻梁上下滑了些許，他正透過半月形鏡片看向桌尾的西裡斯，「我說，也許你願意進入先頭部隊？」

　　西裡斯灰色的眼鏡驟然一亮，「當然！」呃等等，但他還有其他任務……等等，假使鳳凰社和食死徒開戰了，哪裡會有食死徒顧得上跑到麻瓜界興風作浪？他又興奮地應了一聲，「當然！」

　　另一頭的斯內普冷冷一笑，布萊克當然開心了，畢竟狗憋久了會死。

　　斯內普的冷嗤鄧布利多當沒聽見，他微微點頭，「那麼阿拉斯托，到時就由你帶隊……萊姆斯、金斯萊、唐克斯……」

　　鄧布利多後面的話西裡斯就沒注意聽了，他忙著衝斯內普做口型，雖然翻來覆去也只有鼻涕精和膽小鬼兩個詞，但能氣到他就行。

　　西裡斯回到奎妮的公寓時四下看了看，幾個月的時間足以令掠奪者把禁林當成自家後花園，更別提這片小小的公共綠地。沒發現有什麼變化，黑犬繼續窩進灌木叢，腦子裡琢磨著鄧布利多說的時機。

　　忽然間黑犬猛地抬起頭望向奎妮公寓的方向，那裡漆黑一片。不對，時間太早了，遠不到她休息的時候，她沒在家！

　　奎妮沒喝太多，至少散場時她依然清醒。一行人嚷嚷著去溫斯頓家裡繼續派對，奎妮婉拒了，因為溫斯頓的一個同學顯然對她有意思——在她言明自己有男朋友後依舊如此。

　　酒吧距離她家不算遠，奎妮打算走回去，也好醒醒酒。

　　這條街上幾乎全是酒吧，年輕人很多，等出了這個區域，估計就沒幾個人了。

　　六月的夜晚和白天溫差近十攝氏度，奎妮搓搓手臂加快了腳步。她才走出酒吧街區，就見路燈下站著兩個穿著奇怪的人，像是穿著袍子？有點像教牧人員的打扮。

　　大約是要去參加什麼主題派對吧，奎妮想，她注意到對方也看到了她，便友好地笑了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那兩個人跟上了她！

　　……很好，冷靜，奎妮呼出口氣，安全起見她還是坐巴士吧，希望車站能多些人。

　　……沒有！車站空無一人！

　　奎妮掏出手機，她准備撥打哈利的電話了，無論接通與否她都會當做已接通。不，哈利還沒到停靠點，或許應該打給爸爸。

　　奎妮盡力裝作不在意，可還沒等按下通話鍵，她忽然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

　　「哈，一個麻瓜居然帶著魔法防御物品！」

　　「有趣，讓我看看……美麗的小姐，請把你頭上的綠寶石發卡取下來。」

　　麻瓜？魔法？

　　奎妮穩住身形後倉惶轉身，發現那兩個怪人手裡都拿著一根木棍指著她，是木棍吧？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

　　「我知道了，你們也是洛哈特的粉絲。」她努力平穩語氣，「在玩cosplay？」

　　這下輪到那兩個怪人愣住了，「洛哈特？」

　　奎妮冷靜地點頭，「吉德羅·洛哈特，我猜你們也看過他的系列小說？」

　　兩人對視一眼，魔法界大概沒人不知道洛哈特，至少聽說過，哪怕他是個臭名昭著的食死徒。

　　「好了小姐，不管你從哪聽說的洛哈特，也不管你哪來的魔法防御物品，現在，別讓我說第三遍，把你頭上的綠寶石發卡取下來。」

　　奎妮直覺不能聽他們的話，也不能再用所謂的cosplay來解釋眼前的狀況，他們的面相看起來和電視上的凶犯沒什麼兩樣。

　　說起來人也好車也好，英國人都去哪了？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劫財？」她背在身後的手將手機捏得死緊，循著肌肉記憶點開通話隨便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別跟她廢話，我想這位小姐需要一個奪魂咒。」

　　……什麼咒？

　　電話不知道打給了誰還沒人接，奎妮後退一步，她要准備跑了，他們似乎有些忌憚哈利送她的發卡，奎妮希望發卡能再多堅持一會兒，起碼讓她跑到個有人的地方去。

　　怪人舉著木棍劃出一道奇異的手勢，「Impe——」

　　奎妮立刻轉身跑起來，綠色的裙擺在她纖細的小腿邊躍出一尾靈動的魚。

　　她和一個巨大的狂躁的暴烈的黑影擦肩而過。

　　「該死的！什麼東西！」

　　怒罵和狗吠混雜在一起，奎妮停下腳步怔忪回頭，是大腳板！它英勇地把那個用木棍指著她的人撲倒在地，利齒咬爛了他的腿。

　　「你還愣著干什麼？！」

　　另一個人從黑犬帶來的震撼中回神，登時舉起木棍，「Incarce——」

　　黑犬凶狠地轉向他，閃著光的眼睛看起來比他們圈子裡的格雷伯克還要暴戾十倍。他哽了一下，繼而惱怒地想自己難不成還被麻瓜界的一條狗給嚇到了？

　　他再度將木棍對准黑犬，「Incarce——」

　　黑犬張大嘴，十分擬人地做出一個嘲笑的表情，接著在在場所有人包括奎妮驚恐的目光中，黑犬直起身子，化出一道高大的人形，那人影隨手拿起重傷在地的人的木棍，兩道紅光閃過，兩個人都不省人事了。

　　奎妮顫顫巍巍地撥通了哈利的號碼，不過兩聲，電話接通了。

　　「奎妮？怎麼了？」

　　哈利喘得厲害，但奎妮沒注意，她甚至忘了這會兒哈利不該能接到她的電話。

　　「哈利！大腳板變成了西裡斯！西裡斯是狗！大腳板是犬魔！不對，西裡斯是犬魔！」她語無倫次，「我發誓我看到了犬魔！」

　　「什——奎妮，你慢慢說，你見到西裡斯了？」哈利急急問道。

　　「是的，我——」奎妮的聲音被堵在喉間，西裡斯模樣的人——或者狗——興衝衝地走到她面前，奎妮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搶走了自己的手機。

　　「嘿哈利，別擔心，有人想使壞，我及時趕到，奎妮毫發無損！」西裡斯朝奎妮眨了下左眼，將她打量了個遍，「呃不對，她的腳踝好像磕到了。」


第44章 最好或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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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個學期，哈利的校園生活不大順利。即便從一年級起他就沒在霍格沃茨經歷過任何能夠稱得上順遂的一個學期，五年級的末尾仍舊讓他感到心力交瘁。

　　首先是D.A.的訓練被迫中止——烏姆裡奇等不及用威脅逼迫秋開口而動用了吐真劑。多比來通風報信前，D.A.成員中的幾個正欣喜於終於召喚出了成形的守護神，那些歡快雀躍的小動物們在主人的驚慌失措中紛紛消散，他們忙不迭地離開有求必應屋，但還是被烏姆裡奇和討厭的調查行動組抓到了幾個。鄧布利多為了保護他們而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宣稱D.A.指的正是鄧布利多軍。這令福吉驚怒不已，揚言要將他帶回阿茲卡班，可他忘了沒人能令鄧布利多做他不願意的事，黑魔王也不行。

　　鄧布利多離開了，學生們還在，憤怒的烏姆裡奇將火氣撒在她認為是領頭羊的幾個學生身上。鄧布利多的離去、烏姆裡奇的繼任以及朋友們的被罰使得哈利陷入自責，接踵而來的負面情緒令他難以控制好自己的大腦。

　　禍不單行，在接下來的課外補習上，他倒退的大腦封閉術讓斯內普輕而易舉地窺見他乘著月色飛往倫敦的畫面，魔藥教授的諷刺像不要錢似的從那張刻薄的嘴唇間一股腦傾向哈利，其中夾雜著對他父親和教父的惡毒評價，哈利沒忍住自己的脾氣——老實說他還差一個多月才十六歲，假使連三十六歲的斯內普都控制不好向學生口出惡言這回事，他做不到再正常不過，他原本也不是個理智型的人——於是當斯內普再次對他進行攝神取念時，哈利發狠地抽出魔杖高喊了一句盔甲護身。

　　然後……等他回過神時，已經被趕出了地窖。

　　哈利混沌的腦子裡滿是他父親和西裡斯年輕時掛滿惡意笑容的面龐，他們原來曾經是個混球嗎？那一瞬間哈利還以為他看到了達力。如果他父親是這樣的人，他媽媽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難道是被強迫的？要知道不管斯內普如何咒罵他的父親，卻從來沒說過他媽媽的一句不是。

　　哈利失魂落魄地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把兩個好友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在斯內普那裡遭遇了什麼非人虐待。

　　令人抓狂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哈利連續好幾天都精神不濟，只有看到奎妮那些關於瑣碎日常的信息才能平靜一陣。而當他不再集中精力控制大腦，他開始頻繁地做夢，幽暗冰冷的牆壁，長到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散發著腐朽味道的直通天花板的架子，還有奇怪的水晶球——正是聖誕節前他夢到韋斯萊先生遇襲的地方，神秘事務司。他像是一直在尋找什麼東西，可當他睡醒後，又無法准確回憶起那些夢境，然而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是真實的。

　　哈利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但糟糕的情緒和無害的夢境使他疏於對大腦的掌控，過於疲憊時，他更多地選擇依賴從龐弗雷夫人那裡討來的生死水。

　　直到O.W.Ls考試結束後，他突然「看」到了正在神秘事務司被伏地魔用鑽心咒折磨的西裡斯，短暫的恍惚過後，哈利的精神立刻緊繃起來，拉著赫敏和羅恩跑向寢室。

　　「你確定嗎哈利？我們都知道大腳板在Q那！」

　　「我不知道，但我看見了，就像上次看見韋斯萊先生一樣！」哈利衝在最前面。

　　「什麼？你沒好好運用大腦封閉術？你知道聯系的危險性！」

　　「先別管那個，假如我又讀到了伏地魔的思想呢？」

　　「可假如伏地魔是故意讓你看見的呢？」赫敏大力扯住哈利的校袍促使他停下，「假如他讓你看到大腳板被折磨是為了引你上鉤抓住你呢？」

　　哈利仍留有一絲理智，「所以現在我們先去求證。」

　　三人組一氣跑回了格蘭芬多塔樓，哈利從箱子裡翻出雙面鏡，「西裡斯！西裡斯！」他焦急地呼喚了好幾聲，那邊始終沒人回應。

　　羅恩小聲問：「我們該怎麼辦？」

　　哈利放下雙面鏡，「用飛路網去魔法部。」

　　「可所有煙囪都被烏姆裡奇監視了。」

　　赫敏迅速明白過來，「除了她自己的。」

　　三人又急匆匆趕往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她沒搬到校長辦公室，無論魔法部賦予了她何種權力，顯然霍格沃茨並不承認她。結果他們被烏姆裡奇抓了個現行，多虧赫敏的即興發揮將她騙進了禁林。

　　他們已經耽誤了很久，從禁林出來時天色完全黑透了。

　　哈利和赫敏在通向城堡的廊橋上遇到了逃出來的羅恩一行，烏姆裡奇辦公室的壁爐已被她封住，在盧娜的提議下他們又一同返回禁林尋找夜騏。

　　就在他們將將跑進禁林時，哈利的手機振動了，這會兒他滿腦子都是去救西裡斯，沒有多余的心思記得維持人設，也忘記在朋友面前隱藏奎妮，他下意識接起電話，「奎妮？怎麼了？」

　　電話那頭奎妮驚惶的聲音令他不自覺減緩腳步，「哈利！大腳板變成了西裡斯！西裡斯是狗！大腳板是犬魔！不對，西裡斯是犬魔！我發誓我看到了犬魔！」

　　犬魔？什麼意思？

　　「什——」

　　等等——

　　「奎妮，你慢慢說，你見到西裡斯了？」

　　「是的，我——」

　　奎妮話還沒說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哈利再聽見說話聲時，電話那頭換了個人，正是他們趕著去營救的西裡斯。

　　「嘿哈利，別擔心，有人想使壞，我及時趕到，奎妮毫發無損！呃不對，她的腳踝好像磕到了。」他的語氣和承受過鑽心咒後該有的模樣完全不沾邊。

　　哈利早已停下腳步，納威想問問怎麼了，赫敏朝他比了個噓。

　　「西裡斯，你沒事？」

　　「當然，兩個食死徒的小嘍啰而已，我能有什麼事？」

　　哈利兩只手一同握著手機，「傍晚時我看到你在神秘事務司被伏地魔折磨的畫面，他一直讓你替他拿一樣東西……看來赫敏說得對，他就是在使詐，這個卑鄙小人！」

　　「你說什麼？」西裡斯蹙起眉，語氣嚴肅，他左手捏著手機，右手提起魔杖在空中劃動了幾下，將地上的兩個人捆到一起，「聽著哈利，想辦法到尖叫棚屋，一會兒會有人去接你，我們老宅見。」

　　「等等西裡斯，我再和奎妮說句話！」

　　西裡斯貼心地把手機遞到奎妮耳邊。

　　「奎妮，你還好嗎？」

　　「我……不……這……」

　　「親愛的，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先跟著西裡斯好嗎？他不是犬魔，也絕不會傷害你。」他的語氣小心翼翼，幾近哀求，「相信我，好嗎？」

　　西裡斯掛了電話，本想順手還給奎妮，頓了頓又把手機塞進自己兜裡，「先借我用用，這東西的確方便，現在——」他收起木棍，一手提起那兩個怪人，不，最怪的是西裡斯，那兩個成年男人在他手裡仿佛不比一本書重，「我帶你回老宅。」

　　聽起來像是要帶她去什麼吸血鬼的老巢。

　　奎妮發誓，要不是哈利說讓她先跟著這只犬魔，她絕對要狠狠尖叫，比恐怖片的女主角叫得還凶。

　　通話結束，緊張的氣氛總算迎來了片刻放松。

　　赫敏先開口，「西裡斯沒事？」

　　哈利搖搖頭，「他和奎妮在一起，奎妮碰上了食死徒。」

　　赫敏和羅恩齊齊發出一聲抽氣。

　　「西裡斯及時救了她，但他——嗯——暴露了。」哈利想過總有一天他會對奎妮和盤托出，但沒想到會這麼突然，糟糕的是這事還不是他主動交代的，被動知道往往會讓事態更加復雜。幾分鐘的時間內，他的心態已經從擔憂西裡斯的命變成了擔憂自己的命。

　　「呃，往好了想，至少你不用再想方設法隱瞞奎妮兩年了。」赫敏安慰道。

　　「或者——」羅恩向梅林保證他說這話時沒想那麼多，有些時候那些句子像有生命力似的會自己往外蹦，「往壞了想，這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是不是？要我是奎妮，我准能氣炸。」

　　哈利，「……」

　　赫敏，「……」如果不會安慰，閉嘴也是一種智慧，顯然羅恩缺乏這個。

　　哈利將無措的目光投向腦子清醒的那個，「我該怎麼做？」

　　赫敏吸了口氣，「Well，最重要的是真誠，我是說從現在開始再別說謊，至於眼下的情形，或許——」

　　自哈利接電話之後就被忽視的三人對視一眼，金妮作為代表發出了疑問，「或許有誰能告訴我們，奎妮又是誰？」


第45章 哈利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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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組被蒙頓格斯接回了格裡莫廣場——通過一次性門鑰匙，而金妮、納威和盧娜則由於保密性被排除在外，他們只能原路返回霍格沃茨城堡。金妮離開前的眼神令赫敏感到心虛，她已經知道奎妮是誰了，等這事過去，她絕對會抓住赫敏問個明白。

　　格裡莫廣場12號一如哈利初見它時的樣子，破敗而神秘。哈利深吸口氣推門進去，門後沒有奎妮，西裡斯正站在那裡迎接他。

　　看到完好無損的教父，哈利撲上去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之後他氣弱地問：「奎妮在——」

　　「她在你的房間，睡了有一會兒了。」西裡斯衝他露出一個別擔心的笑容，「現在跟我來，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

　　哈利被推進餐室，一眼就看見許久不見的老校長，「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好久不見，哈利。」

　　哈利粗粗看了一圈餐桌邊的人，韋斯萊夫婦關切地望著他，盧平和金斯萊面帶微笑，唐克斯和穆迪像比賽一樣衝他眨眼……鳳凰社的主力幾乎全部聚集在這間普通的餐室，哈利有種強烈的感覺，仿佛從這一晚起他就要加入這個正義陣營並參與什麼重大行動，忽然間頭發被扯離頭皮的刺痛感讓他發出一聲痛呼。

　　西裡斯把哈利的頭發遞給鄧布利多，後者小心地把頭發加到一瓶藥劑裡，接著他們又對赫敏和羅恩做了同樣的事。

　　「哈利，把你的夢告訴我們，別放過任何細節。」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

　　「除非你們帶上我一起。」哈利試圖討價還價，「我是說今晚的行動。」假使伏地魔故意將虛假的記憶展示給他看引他上鉤，那麼魔法部這會兒一定有食死徒在守株待兔，鳳凰社既然提前知道了，就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反將一軍。

　　赫敏和羅恩同時向前邁了一步站在哈利身側，「假如哈利去，那我們也——」

　　他們的話沒能說完，兩道昏迷咒擊中了他們，接著是漂浮咒，哈利看著飄在半空宛若兩具屍體的好友，不禁驚恐地睜大了眼。他是不是被騙了？這裡其實是食死徒的大本營？眼前都是喝了復方湯劑的食死徒，鳳凰社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全軍覆沒了？

　　「別在意哈利，只是讓格蘭傑小姐和韋斯萊先生休息一會兒，年輕人總是精力旺盛。」

　　哈利不自覺吞咽了一下，老老實實將他「看」到的畫面講了一遍。

　　鄧布利多枯瘦而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我想伏地魔是想要哈利去拿預言球。」他將混合了哈利頭發的那瓶復方湯劑放到一邊，「看來今晚不得不帶上你了，哈利。」

　　「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第一個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鄧布利多溫和地解釋，「我碰巧對預言球有那麼點了解，它只能由預言中涉及到的人拿起，我恐怕哈利非去不可，鑒於湯姆顯然不願意主動將自己暴露於人前。」

　　「但那太危險了，他還只是個學生！」

　　「那麼請相信我作為校長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學生。」

　　「我當然相信你，可食死徒——你知道他們都是群怎樣的人！」

　　「我想去。」哈利忽然出聲，他綠色的眼睛透出堅定，「如果這事只有我能做，那我要去。」

　　「好樣的哈利！那麼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我變成羅恩，唐克斯變成赫敏，誰來扮演這兩個食死徒？」西裡斯邊說邊抓起角落裡昏迷的兩人，「我記得他們叫埃弗裡和穆爾塞伯？」

　　奎妮做了個夢。

　　夢裡她是個中世紀的貴族小姐，漂亮動人，又不乏野性。她到了適婚年齡，可鎮上的年輕男子被父母挑了個遍都不滿意。一天，鎮上閑置許久的莊園搬進了一位貴族青年，他溫柔英俊，憂郁多金。參加了幾次在莊園舉辦的舞會後，奎妮與他墜入愛河。然而不久後的一個清晨，有教會的人自晨霧中趕來，他們揚言莊園裡的人是他們追查了幾百年的吸血鬼。管家、家庭醫生、在莊園作客的主人的朋友都被教會抓了起來。最後，當她的愛人終於也露出了獠牙，奎妮驚醒了。

　　漆黑的房間裡環繞著急促的喘息聲，這次的夢她沒有遺忘，但吸血鬼……過於超現實了……不，搞不好是真的，一旦套上這個設定，一切都合理了起來，想想吧，西裡斯和羅恩他們都長得那麼好看！

　　奎妮記起暈倒前親眼看見的狗變活人，搖搖頭晃掉腦子裡不靠譜的想法，她想摸出手機卻摸了個空，才想起它被西裡斯拿走了。她下了床，磕磕絆絆地找到窗戶的位置，拉開窗簾後，柔和的月光悄然灑進房間，按照月亮的位置推算，應該距離天亮沒多久了。

　　奎妮跑到門邊試圖開門，但它被鎖住了，她只好回到窗邊，探頭去看爬窗逃走的可能性。

　　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啪嗒聲，奎妮猛地轉身看向門的位置，門把手轉動了。

　　門被輕輕打開，發出悠長的吱呀聲，一道墨色的人影擠進門縫。那人看到她直挺挺地站著一驚，迅速用什麼東西敲了敲牆面，枝形吊燈瞬間亮起，曖昧的燈光下，奎妮看清了那人的臉。

　　盡管有些奇異的違和感，但她絕不會認錯。

　　「哈利？」

　　是哈利，一個穿著海員制服的哈利。

　　哈利在這短短的一晚經歷了太多。

　　先是O.W.Ls考試，再是努力拯救西裡斯，然後陷入不得不向奎妮坦白的恐慌，最後又去魔法部來了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順帶一提，伏地魔沒能得到預言球，還差點被鄧布利多抓住，哈利位於特等席觀看了老校長和伏地魔的決鬥，那最大限度地削弱了他在裡德爾墓地時對伏地魔產生的恐懼，與之相對的，哈利對鄧布利多的崇敬瘋漲，他才應該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等一切結束，他又回到了上一個尚未解決的問題，向奎妮坦白。

　　羅恩有句話說得很對，等得知了他所有的欺騙，奎妮一定會氣炸的，他該怎麼做才能降低她的怒氣？

　　哈利依然帥在了奎妮的心坎上。

　　她情不自禁地迎上他，平日裡靈動自信的蜜色眼睛此刻滿是驚慌，哈利自責又心疼，他抱住奎妮，細細撫摸她微微顫抖的脊背。

　　擁抱持續了好一會兒，奎妮又喊了他一聲，「哈利？」

　　哈利身體僵硬，他聽見奎妮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告訴我？還有，這到底是哪？」

　　他放開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哈利不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他連伏地魔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片刻後他鼓起勇氣重新對上她驚疑的目光，干巴巴地說：「奎妮，對不起……我騙了你。」

　　這句話像蜜蜂一樣鑽進奎妮的耳朵，在她腦中嗡嗡作響。

　　她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哈利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感覺自己中了個鑽心咒，疼得要命。

　　不待奎妮開口，哈利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其實我不是海員，我是個巫師——對就像洛哈特的書裡寫的那樣。西裡斯是我的教父，這裡是西裡斯的家，他也是巫師，昨晚襲擊你的那兩個人也是，但他們是食死徒——就是黑巫師……我們中的大多數都是親麻瓜的，麻瓜就是——唔，你知道的。哦對了，西裡斯能變狗是因為他是個阿尼馬格斯，這個我可以之後再向你解釋……還有我送你的那些禮物，包括這個發卡——」

　　哈利的手輕輕撫上奎妮耳邊因為承受過惡咒而變得有些暗淡的綠寶石發卡，萬分慶幸奎妮一直戴著它。

　　「——都來自魔法世界……其實仔細想想我也只隱瞞了巫師的身份這一件事是不是？哦我並不是為自己開脫……對不起……我一直想跟你坦白，可魔法界這會兒並不和平，我怕給你帶來危險……」

　　哈利說不下去了，他已經為奎妮帶去了危險，如果不是西裡斯……

　　哈利剖白時沒敢一直盯著奎妮看，生怕看到她憎惡的表情，他做了下心理建設，抬起眼直視她，第三次對她說：「對不起。」

　　嗡嗡聲在奎妮腦中未曾停止。

　　哈利說什麼？他是巫師？洛哈特寫的不是小說嗎？都是真的？哦對，按照哈利的說法，那些小說也來自魔法世界，怪不得她在倫敦的書店找不到。

　　不等等，這一晚發生的事情太過癲狂，她怎麼確定這不是另一場夢境？盡管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沒有喝醉，但假使那酒後勁太大呢？說不定她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奎妮在哈利忐忑的目光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她說——

　　「脫掉你的衣服。」

　　她有辦法驗證這是真實或虛幻，可她又不舍得弄痛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只能選擇另一種方法。

　　未曾設想的答復讓哈利愣住了，「什麼？」

　　「脫掉你的衣服。」她又重復一遍，並為自己的機智微微抬起下巴。要知道她夢裡的哈利永遠熾熱撩人，現實中的他盡管誘人依舊，卻——

　　「奎、奎妮，現在？」雖然不知道奎妮為什麼這樣說，但哈利的臉還是可恥的紅了一瞬。

　　……確認了，這不是夢。

　　奎妮又不說話了。

　　房間裡異常安靜，哈利能感受到奎妮呼吸間帶起的空氣流動，甚至能聽到奎妮的心聲正竊竊私語地對他進行審判。

　　那遠比在第十審判室面對數十個威森加摩成員更令人難受。

　　她該生氣的，奎妮想，這麼久以來哈利一直都在欺騙她。可她太震驚了，她的大腦沒法同時承受太多復雜的情緒。

　　最主要的是，哈利看上去……快碎了。

　　綠色的湖水此刻仿佛一片被雨水不斷衝擊而搖搖欲墜的樹葉。

　　她必須承認她更喜歡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散發出喜悅與快樂，不管他是吸血鬼還是巫師或別的什麼。

　　奎妮思索了一陣，她緩緩道：「你說你是巫師。」

　　哈利立刻點頭。

　　「你怎麼證明？我怎麼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不是另一個謊言？」

　　哈利慌忙抽出魔杖，「我、我能用一些魔法。」

　　奎妮看向這根曾有幸和她一起享受過泡泡浴的木棍，努力將它與洛哈特的小說設定對應起來，所以這應該是……魔杖？

　　「蘭花盛開。」

　　哈利低聲念了句咒語，一束鮮花忽然從他的魔杖尖端迸出，花色潔白，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淺淺的藍。

　　奎妮睜大眼睛，這就是哈利的魔法，遠比她短暫經歷過的所有魔法都要美好得多。

　　她接過那束花，「這是魔法變出來的？所以是假的？可我明明聞到了香氣，它能持續多久？」

　　哈利傻乎乎地回答，「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用這個魔法……」

　　「……」剛剛才得知這個男人騙了她，可奎妮仍舊為「第一次」這個字眼感到欣喜。

　　「你還有別的事情騙我嗎？」

　　「再沒有了，向梅林起誓！」

　　她放松下來，這才看向哈利奇怪的海員制服配魔杖的穿搭，「鑒於波特先生並不是海員，他怎麼還穿著這個？」

　　哈利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喜歡，我想這說不定能減少你的怒氣……」

　　他笨拙的神情取悅了奎妮，而她也終於發現那點違和感究竟來自哪裡。

　　她記得哈利比她高七點二英寸來著，而他們現在面對面站著，她幾乎能平視哈利……這對嗎？


第46章 小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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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更亮了。

　　奎妮抱著花，疑惑地歪了歪頭，哈利的臉好像也有哪裡不太對？有些過於——過於年輕了？

　　她上前一步，想看得更仔細些。

　　哈利接過她懷裡的蘭花束，奎妮喜歡這個，他們挨得太近了，可能會把花擠壞。

　　結果這一下子，哈利看清了奎妮的綠裙子。那顏色將她的肌膚襯得格外白皙，她胸前還有一顆痣，就在鎖骨下方，哈利看不太清，像是微微泛著紅色。

　　梅林，她可真美。

　　「哈利，你為什麼像是——小了好幾歲？」她再度產生了懷疑，「難道我沒醒？」

　　……還很聰明。

　　赫敏的生物鐘讓她在六點半准時醒了過來。

　　她迷蒙了一陣，突然意識到這會兒是在布萊克老宅，立刻跳下床咚咚咚地往樓下跑。

　　餐室裡只有哈利和羅恩在。

　　羅恩咽下一口煎蛋，剛想給赫敏解釋下當前的狀況，她就先開口了，「你們兩個居然比我起得早？」

　　「……昨晚盧平教授和唐克斯用昏迷咒放倒我們後哈利和鳳凰社去魔法部與食死徒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哦對伏地魔也現身了結果算是鳳凰社贏了他們慶祝了整晚快天亮才離開然後哈利向奎妮攤牌了他現在很暴躁，以及——」羅恩一口氣說了個長句子，「雖然你沒問但——不客氣。」

　　赫敏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砸中，過了三秒鐘才爆發道：「What？！」

　　「瞧，和我一樣的反應。」羅恩朝哈利聳聳肩。

　　哈利沉默地起身去廚房給赫敏端來屬於她那份的早餐，羅恩拉開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哈利做了早餐，他從十幾個煎蛋和吐司裡挑出了最好看的那份留給了奎妮，但她現在不想見到他所以——」

　　「Well，一件一件來。」赫敏坐下，粗暴地理了理蓬松的亂發，「哈利，你和奎妮攤牌了？全部？」

　　哈利沮喪地點點頭，「她讓我出去，她想一個人待會兒。」

　　赫敏像從前一樣努力安慰他，「只有這樣？她沒有罵你或者給你一巴掌什麼的？」

　　「嘿赫敏！哈利已經夠傷心的了！」羅恩側過臉「小聲」提醒她。

　　「沒有……事實上關於巫師的部分還好，但是當奎妮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情騙她時我回答了是。」哈利狠狠地揉了把頭發，「我忘記年齡的事了——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總之奎妮發現了，比起巫師的身份她好像更接受不了我的年紀。」

　　哦……其實赫敏能夠理解，瞧瞧他們倆那個黏糊勁兒吧，之前當著她和羅恩的面都能用舌頭跳探戈——想到這她臉紅了一下——私下裡還不知道什麼樣呢！奎妮還一直想撲倒哈利，結果猛然知道他實際上還未滿十六歲，能接受才怪，至少不會這麼快。

　　羅恩咬了口吐司，「老實說我不明白奎妮為什麼對這個更生氣，要是我哪天得知我的女朋友年輕了七歲，我做夢都能笑醒。」

　　「哦是嗎？」赫敏冷冷地看他，「這麼說羅納德·韋斯萊現在想和一個九歲的女孩談戀愛。」

　　九歲？羅恩光是想想就打了個寒顫，「我不是那個意思！可哈利沒比她小那麼多，兩歲而已……」

　　赫敏嘆了口氣，「哈利，我記得你說一開始是奎妮主動和你搭話的？」

　　哈利緊張地點頭。

　　「那麼也許奎妮原本就喜歡成熟的男性，或許在和你接觸的過程中她發現你有點孩子氣，但那絕不代表當她發現你根本就是個孩子的時候能毫無芥蒂的接受！」

　　奎妮會不接受他？

　　哈利想想就心痛。

　　「不過好在她沒有當場揍你或罵你，否則以她的性格你不可能毫發無損地出來，我想她需要一點時間。」

　　「赫敏說得對！」不像他，只會不斷重復沒關系放輕松，可他的作用也不小，哈利做的那些不完美的吐司和煎蛋都在他的餐盤裡呢，不然就得浪費了，羅恩想。

　　「對了，今天就要交魔藥學論文了，你們兩個寫了嗎？」

　　哈利，「……」

　　羅恩，「……」

　　「很好，我房間裡有暑假時留下的羊皮紙，吃完早餐我會看著你們倆寫，順便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我詳細講一遍。」赫敏往吐司上抹了點草莓果醬，「奎妮的早餐怎麼辦？我給她送上去？我還能順便和她聊聊，有些話女生之間更容易講。」

　　「赫敏，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兩個也騙過奎妮，博物館那次？」

　　赫敏的動作一頓，哦梅林。

　　「我去，放心吧哈利，我會替你說好話的。」不知何時出現在餐室門口的西裡斯隨手從羅恩盤子裡拿起了一片吐司，「這簡直讓我想起曾經幫詹姆追莉莉的日子，真讓人懷念！」

　　哈利，「……」也許他去送不是最壞的主意。

　　比起童話故事和奇幻小說裡才存在的巫師，哈利的真實年齡的確更讓奎妮震驚，她頭痛地躺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側著身放空自己。

　　今天都發生了什麼？

　　她去參加了艾米莉的生日派對，回程路上被怪人襲擊，接著她被突然出現的大腳板救了，大腳板變成了西裡斯，西裡斯瞬間帶她來到了一個恐怖片聖地，她沒顧得上看太多就吐暈了——她來到這的方式像被一個鉤子扯住不停地轉。醒來後她見到了哈利，哈利說他不是海員，他是個巫師，他們都是，他還給她變出了一束蘭花。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

　　哦對，原來哈利比我小啊……

　　原來那些曖昧、對視、挑逗、拉扯、親吻、撫摸……統統都是對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做的啊……啊？！她都做了些什麼？她還驚喜於哈利的青澀呢，他明明已經是個十足的老手了！！

　　奎妮咬咬牙，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她深呼吸一口試圖冷靜。

　　她又聞到了哈利。

　　這張床大概屬於哈利。

　　太可悲了，她幾乎每天都會噴哈利送她的香水，對他的味道再熟悉不過。現在想想，估計那也是和魔法有關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來自什麼神秘的埃及！

　　不過那些心動、吸引、親密、擁抱、交頸、糾纏……也都不是假的，十五歲的話……談戀愛似乎也不稀奇？

　　奎妮努力回憶自己的十五歲在做什麼，沒記錯的話她那時正在琢磨要怎麼追求肯特。

　　好吧，換個角度，她是哈利的第一個女朋友呢，哈利的第一次也一定會是她的。

　　等等，他不到十五歲就有初戀了？還相當受歡迎？在她只能可憐地靠著手機聯系她以為的那遠在海上漂泊的連她生日都沒法出現的男朋友時，他正忙著在學校裡受歡迎？

　　奎妮的火氣又躥上來了。

　　西裡斯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捧著蘭花停在哈利的房間門口，還沒等他決定好用頭還是腳敲門時，門突然開了。

　　奎妮仍舊穿著那條綠色的裙子，原本光滑的綢緞材質的裙子因為睡了一覺後多了不少褶皺，凌亂的樣子像極了它主人的心情。

　　「呃，西裡斯？」她不大確定該叫什麼，「大腳板？」

　　「挑你喜歡的叫。」西裡斯紳士地笑笑，把花遞給她，「哈利讓我帶給你的。」

　　「謝謝……」奎妮為這過於英俊的笑容恍了下神，「也謝謝你救了我，嗯……哈利在哪？」

　　「他在寫作業。」西裡斯的紳士只堅持了一秒，「魔藥課作業，哈！除了那個惹人厭的鼻涕精，哪個老師會在O.W.Ls考試期間布置作業？還把截止期限定在考試後一天？他要是伏地魔的教授，說不定他就沒空折騰魔法界了！」

　　奎妮都來不及去想鼻涕精和O.W.Ls考試以及伏地魔又是什麼……作業？還真是毫不意外呢。

　　……哦，怪不得他用噩夢來形容作業。


第47章 或許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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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本想去找哈利，可恰巧西裡斯來了，還帶來了早餐，她那早該出現的飢餓感瞬間被黃油的奶香氣勾了出來，況且——哈利在寫作業，無論如何她該讓他先專心學習……

　　「謝謝，我正好餓了。」奎妮環顧房間，似乎沒有能讓她吃早餐的地方，「我可以去餐——哦天！」

　　房間的角落裡有一張梳妝台——或者說原本有一張梳妝台——它在奎妮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張精致小巧的餐桌。

　　「當然，當然……狗都能變成人，變個桌子也沒什麼稀奇……」奎妮努力鎮定。

　　西裡斯笑容綻放，「Sweetie，你要知道，不是狗變成人，是人變成狗，黑犬是我的阿尼馬格斯形像。」

　　啊對，哈利好像提過一嘴，尼馬……什麼來著？

　　「快先吃飯，哈利可為這個忙了好一會兒。」

　　西裡斯掀開餐蓋，奎妮的視線頓時被盤子裡金黃的煎蛋和吐司上的笑臉吸引住了。

　　管他呢，先吃吧。

　　西裡斯隨意坐在床沿，等她吃了幾口後開門見山地問：「你還在生哈利的氣？」奎妮看向他，他聳聳肩，「哈利怕你見到他更生氣，所以我來給你送早餐，我還保證會替他說好話。」

　　哈利的好話？好吧，看在西裡斯令人愉悅的長相上，她願意聽聽。

　　「你可以開始了。」

　　「好極了！讓我想想，從哪說起……哈利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救世主？難道他曾經說的並不是什麼玩笑話？

　　等等，到底什麼情況下會需要一個救世主啊？

　　「哈利所代表的是光明正義的一方，我們的敵人自稱食死徒，聽起來就很邪惡對不對？他們有個頭兒，他們稱他為黑魔王，是有史以來實力最強且最危險的黑巫師。」

　　救世主，黑魔王，奎妮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玩笑話，再說這和「替哈利說好話」有什麼關系？

　　「哈利一歲那年，伏地魔——哦，就是黑魔王的名字，比食死徒還邪惡是不是？伏地魔消失了，哈利打敗了他，可就在一年前，他回來了。」

　　「在我認識哈利前不久？」

　　「是的，伏地魔復活後，殺害了哈利的一個朋友，當著他的面。」

　　奎妮倒吸口冷氣，「殺、殺人？可我沒看到過任何相關的新聞？」

　　「當然，我們有《國際保密法》，用來保障整個魔法世界不被麻瓜發現。」西裡斯灰色的眼睛凝視著她，「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伏地魔勢必要殺掉哈利。」

　　奎妮被這尖銳的字眼刺中，她捂住嘴巴，神色驚恐不安。

　　西裡斯的眼神又柔和下來，「我會用生命保護他，我相信願意這麼做的也絕不止我一個。但哈利仍舊十分危險，畢竟他還只是個不滿十六歲的未成年巫師，而他的對手已經是個玩黑魔法六七十年的老頭了，資歷頗深。」

　　奎妮愣愣地說：「可你剛剛說他一歲時就打敗了黑魔王？」

　　「因為魔法，奎妮，哈利的父母用生命保護了他，他們永遠留在了那個夜晚。」說到這裡西裡斯的雙眼盈滿痛苦悔恨，奎妮想，他一定和哈利父母相當親近，「至於救世主，那更像一種像征，一個標志。」

　　是了，除了能用魔法這點，哈利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至少在她看來。

　　「而魔法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腦子，不過十幾年過去，一些人顯然已經忘記了伏地魔和他的僕人們有多麼殘忍，他們沉溺於虛假的和平，甚至不願相信哈利所說的伏地魔又回來了的事實，可笑的是這十幾年的和平分明是哈利帶來的。」西裡斯再度看向她，眼裡滿是認真，「我只是想說，哈利被惡意包圍，被危險環伺，可他仍然想和你在一起，用盡各種辦法，做出無數努力，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感覺得到——」

　　「他真的喜歡你。」

　　哈利看上去……實在不像一個正在被黑暗勢力追殺的人。

　　他熱情善良，第一次和她見面就答應幫她的忙；他真誠可愛，每一次接觸都讓她對他的喜愛更多一點；他青澀勇敢，明明害羞卻還會竭力滿足她的要求……

　　「奎妮！」

　　奎妮循聲看去，哈利和他的朋友正圍坐在茶幾邊，他第一個看到她，站起身朝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繼續用那種從昨晚起就頻繁出現的憂郁的脆弱的眼神望著她。

　　奎妮扶著扶手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吃完早餐後西裡斯給她找了間浴室，洗完澡出來時她的綠裙子已經變得跟新的一樣，不用猜都知道又是魔法的功勞。

　　她回望了他一陣，抬起腳邁下最後一層台階。

　　好吧，她想她就是喜歡綠色。

　　朝客廳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奎妮想。

　　尤其當那抹綠色出現在一個黑頭發戴眼鏡額頭上有閃電形傷疤的人的眼睛裡時，簡直再好不過了。

　　「奎妮！」哈利見到她往這邊走，眼裡的綠色瞬間透亮，像被注入了什麼一秒見效的活力藥劑。

　　奎妮走近，「作業寫完了？」

　　「嗯……在赫敏的幫助下，她是我們中最聰明的那個。」

　　奎妮點點頭，她欲言又止，臉上掛著復雜的神情，最終無奈地說：「對不起赫敏，我一直當你是姐姐來著……突然一下子變成妹妹，我有點不適應。至於羅恩——哦天，你現在就長這麼高了？」

　　羅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順著她的話接道：「嗯，嗯……我吃得多。」

　　啊，確實。

　　奎妮又轉向哈利，「所以你不好好吃飯？可我沒發現你挑食？」

　　「我、我會長高的！你知道我成年後的樣子！」哈利著急地說，同時向羅恩投去嫉妒的一瞥。

　　赫敏局促地不停將頭發別到耳後，「奎——我還能叫你奎妮嗎？」

　　奎妮故作疑惑地反問：「難道這裡有任何人剛剛叫了聲格蘭傑？」

　　「哦奎妮！」赫敏沒忍住抱上她，「我真喜歡你！」

　　奎妮加深了這個擁抱，「我也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而奎妮甚至沒叫他一聲哈利。

　　哈利委屈地想。

　　「那麼愛說謊的波特先生，作為好久不見的你的女朋友，距離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夜，她連個吻都得沒有？」

　　委屈小貓頓時恨不得在奎妮身邊打個滾，再讓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哈利瞟了眼他的好友，他們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年輕的波特先生立刻握上奎妮的手，直直地湊過去碰了碰奎妮的唇——這是他第一次親她用不著低頭——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以為你……你想和我分手……」

　　「好極了，剛親完就提分手。」

　　「我沒有！」

　　奎妮衝他露出笑容，「因為你的廚藝和蘭花讓我很開心，所以我可以再多當你一星期的女朋友。」

　　哈利那身為找球手的敏銳性終於派上了用場，「如果我一直讓你高興，你會一直當我女朋友嗎？」

　　「你會一直讓我高興嗎？」

　　「我會。」

　　奎妮苦惱地歪了下頭，「那可麻煩了，我可能不會。」

　　哈利學著她的樣子，眼裡流淌著她最喜歡的那種綠色，「魔法告訴我你會。」

　　「魔法不會出錯？」

　　「親愛的，魔法無所不能。」


第48章 我是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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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一直喋喋不休。

　　他試圖把自己進入魔法世界五年來得知的所有事情都在短短三個小時內灌輸給奎妮——吃完午飯他們就必須回學校了，距離正式放假還有一周的時間。

　　赫敏和羅恩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和西裡斯一起到五樓看望巴克比克。

　　哈利持續講著那些和魔法有關的趣事，對角巷、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霍格沃茨、魁地奇、幽靈、陋居、霍格莫德、打人柳、守護神……以及等等，內容駁雜而跳躍。

　　但奎妮適應性良好，已經看完洛哈特全套書的她很快接受了那些此前她以為是洛哈特憑空捏造出來的東西其實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個別她沒聽過的詞語仍然需要哈利的解釋。

　　「下一次魁地奇世界杯就在兩年後，到時我可以帶你一起去看，你一定會愛上它的，相信我！沒有人會不愛魁地奇，包括赫敏！不知道克魯姆那時還會不會進入決賽，老實說他們隊伍裡除了他其他人都有些實力堪憂……哦威克多爾·克魯姆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先前跟你說過的，我也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哈利說到這裡拐了個彎，「羅恩曾經也很崇拜克魯姆，但在他邀請赫敏一同參加舞會後就開始討厭他了，或許你記得，咱們去海事博物館約會那次，羅恩提過一句大塊頭的運動員，說的就是他……」

　　奎妮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思考一件事。

　　關於她是否真的是變態這件事。

　　她的意思是，對著二十二歲的哈利會想要動手動腳也就罷了，十五六歲的……不過這也不怪她是不是？除去身高這塊，理論上來說二十二歲的哈利就是十五六歲的哈利，那麼她既然被二十二歲的他吸引，又怎麼會不為十五六歲的他著迷？

　　唔，可換個角度想，假使當時在酒吧她看到的就是十五歲的哈利，恐怕也不會主動搭話，她向來不喜歡比她小的。

　　但在已經喜歡上了的這個前提下……男朋友突然變年輕什麼的好像還不錯？哦，就是再親親摸摸的話會有點奇怪，更別提她之前心心念念的拿下他……感覺像在犯罪，比如誘導未成年之類的……

　　奎妮嘆了口氣，哈利頓時止住了話頭，神情緊張地問：「怎麼了奎妮？」

　　「我記得你的生日在七月底，也就是說距離成年還有兩年？」

　　「事實上巫師十七歲就成年了，只剩一年！」

　　「一年……好吧，我想那不算太久。」奎妮注視著哈利年輕的面龐，忽然想起西裡斯口中關於魔法界的另一面，她憐愛地撫了撫他的下巴，「好了哈利，我知道你想讓我喜歡上你的世界，可我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霍格沃茨對我來說或許和迪士尼樂園差不多，我喜歡你就夠了。現在，停止你對它的美好描述，給我講講那些你不想讓我知道的部分？」

　　哈利拉住她的手，遲疑地說：「可我不想讓你害怕？」

　　「你的擔心是對的，如果你對我仍有隱瞞。」

　　「……」

　　奎妮語調平靜，「以防你忘記，我昨晚才遭遇了黑巫師的襲擊。」

　　哈利看了眼她的腳踝，那裡已在魔法的治愈下恢復如初，可恰恰讓她受傷的源頭也正是魔法。

　　他吸了口氣，從那一晚的戈德裡克山谷開始講起。

　　怕奎妮生出什麼不好的情緒，救世主的口吻像在講睡前故事。

　　「對不起。」最後他這樣說，對於因為他的私心而擅自把奎妮牽扯進巨大的危險中這回事，哈利深覺虧欠。

　　奎妮倚在沙發邊緣，撐著腦袋問：「怎麼不提你為這事做的那些努力？」

　　「因為與你面臨的危險相比，那不值一提。」哈利認真地說，「我想過有一天你知道了全部後會生氣、會害怕、會和我分手，也許我不得不給你個遺忘咒，再抽掉自己關於你的記憶——」他跪坐在奎妮身前，「奎妮，我不能說為了你去學那些高深的魔法是多麼大的努力，即使沒有遇見你，我也該學會那些才對。可如果真的沒有遇見你，或許我就只是魔法界的救世主，而不是哈利。」

　　如此動聽。

　　……誰教他這麼說的？西裡斯？他長得看起來就像特別會的那一型。

　　奎妮像被微瀾泛波的湖水包圍，於一次次蕩漾中控制不住地沉浸其中，正如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哈利時那樣。

　　唔，她收回前言，如果是十五歲的哈利，她很可能也會主動搭話，誰叫他完完全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你想接吻嗎？」

　　「……！」

　　想——！

　　剛剛還十分英俊成熟惹人心動的小波特先生一秒破功，冒冒失失地衝上去，幾乎把坎貝爾小姐的牙撞痛，如果不是隨之而來的溫柔舔吻，她絕對要狠狠咬破他的下唇。

　　好吧，其實哈利也很會，還是得益於她，奎妮不無得意地想。

　　奎妮的午餐依然是在哈利的房間解決的，西裡斯帶她回老宅時沒被任何人發現，他們就想著最好還是繼續隱瞞奎妮的存在。至於那兩個見過她的食死徒，西裡斯表示不必擔心，他們已經被刪掉記憶送回了阿茲卡班，即便是擅長攝神取念如伏地魔本人，也無法在兩個宛若傻子的人的腦子裡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格蘭芬多三人組被斯內普帶回了霍格沃茨——魔藥教授那陰沉的模樣看上去恨不得給他們仨一人扣一百分——奎妮則由西裡斯負責送回家。

　　他們搭乘了出租車，廣播裡的女音在盡職播報新聞。

　　「今日清晨，政府宣布一月份越獄的犯人已盡數被捉拿歸案……」

　　奎妮低頭看向黑犬，後者抬起頭，興奮地搖著尾巴，仿佛在說「沒錯，是我們干的，棒不棒？」

　　「……good job！」

　　「汪汪——」

　　司機從後視鏡裡小心覷了眼體格格外壯碩的黑犬，「驚人的效率是不是？」

　　「誰說不是呢。」奎妮附和了兩句，心想大英政府也是倒霉，純屬被魔法部給拖累了。

　　手機突然來電，是艾米莉——西裡斯已經把手機還給了奎妮，順便把它改造的和哈利的手機一樣。

　　「親愛的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什麼事？我的手機耗盡電量自動關機了。」說著艾米莉打了個呵欠，顯然才睡醒。

　　「……」看來她昨晚玩得挺嗨，這都下午了，「沒什麼，我按錯了。」

　　「好吧，那我和溫斯頓去找點東西吃，快餓死了，拜拜~」

　　奎妮掛掉電話，看了眼屏幕右上角始終滿格的電量，在黑犬驕傲的神情中再次誇了句good job。

　　奎妮的客廳成了西裡斯的臨時臥室，不過幾天功夫，她已對飛來飛去的茶杯和能自行打掃的掃帚拖把以及等等免疫了。她就像誤入仙境的愛麗絲，區別在於這不是夢。

　　身份敗露的哈利不再掩飾，他仗著自己考完了試沒有負擔，開始頻繁用短信聯絡奎妮，記錄裡全是他拍的霍格沃茨，大到騎在掃帚上俯拍的城堡全景，小到花園裡顏色繁多的鳶尾。

　　他們倆的角色好像調換了，不知疲倦分享的那個人成了他。

　　哈利拿到了她的課表，甚至當她沒有及時回復而又沒在上課時故意抱怨她不重視他了，接著又欲蓋彌彰且目的性極強地說我希望你高興。

　　這幼稚的舉動令奎妮不禁懷疑在西裡斯家時那些話是否真的出自哈利之口，後來她想明白了，成熟和幼稚或許是一對反義詞，但又有誰規定它們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


第49章 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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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把約會地點定在了金斯頓。

　　這是他和奎妮攤牌後的第一個約會，他想從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開始——盡管那時他們並未互相喜歡，但他認為兩個男女單獨出去這事稱得上約會。而基於他之前的約會經驗，哈利這次提前警告了他的教父和朋友們，誰要是再敢出現，誰就得吃他一記咧嘴呼啦啦加塔朗泰拉舞。

　　依舊是暑假，依舊是往來成群的年輕男女。近一年時間過去，除了個別商鋪換了招牌，金斯頓沒什麼太大變化。

　　他們的第一站碰巧在那些換了招牌的店鋪之列。

　　金斯頓商業街中心的位置新開了家美甲店，頗受女孩子們歡迎。哈利知道奎妮喜歡這個，打算從這裡開啟美好的一天。

　　事實證明奎妮的確喜歡，她難以將目光從她的新美甲上挪開，淺綠的底色上描出白色的五瓣花，五個指甲的樣式在細節上各不相同，每一個她都喜歡極了，十分夏天的一組設計。

　　哈利忍不住泛酸，「奎妮，或許你還記得是我們在約會，不是你和指甲？」他有點後悔把美甲店放在了第一站，那應該排到最後。

　　奎妮終於舍得移開目光，但她並沒有看向哈利，而是拐進了旁邊的女鞋店，「你說得對，不是我和指甲，是我和漂亮的鞋子。」

　　「……」哈利看了眼招牌，是當初他和奎妮來的那家店。

　　奎妮拿起一雙矮跟包頭涼鞋，裸粉的顏色，霧面的材質，看到它的一瞬間她已經想好要搭配什麼裙子了。

　　她把鞋放在地上，同時抬起左手，哈利適時舉起右臂讓她扶著，奎妮脫掉腳上的平底涼鞋試穿——為了逛街特意穿的，可她不能否認更多的原因是配合哈利的身高。

　　店員迎了過來，「這是我們店今年夏天的新款，你穿上它美極了！」

　　「我也這麼認為。」奎妮滿意地照鏡子，「我喜歡它的顏色，看起來像糖果。」不過這雙有點大了，她報出自己的尺碼，等待店員拿貨的間隙對著鏡子拍了好幾張照片。

　　「不好看嗎哈利？」奎妮總算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從鏡子裡歪頭看他，「你一直沒說話？」

　　「……」事實上他說了，他用了好多詞誇她來著，但她沉迷於擺pose拍照，像在自己周圍搞出了一層真空區域。

　　奎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別擔心親愛的，你不是說過會長高的嗎？要知道我們班級裡有個男生一個暑假的功夫就躥了四英寸呢。」

　　「……」他現在恨不得一天之內就躥七點二英寸！不，一分鐘內！

　　哈利一句話都沒說，可他豐富的表情又什麼都說了。

　　可愛。

　　奎妮轉過身，伸手去撓他的下巴，憤懣中的哈利只讓她摸了三秒鐘，然後一把接過店員拿來的新鞋付錢去了。

　　店員看了看這對年輕的情侶，到底沒忍住八卦的心，她小聲問：「不好意思……他是你上一任男朋友的弟弟？」

　　「什麼？」奎妮一時沒聽明白。

　　「對不起，我只是記得去年夏天你們——你也來過店裡——你和當時的男朋友非常登對，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哦，這下她聽懂了。

　　奎妮憋住笑，也小聲地說：「你猜對了，他們兄弟倆都喜歡我，我覺得試試也沒什麼——你也看到了他們的長相——所以我先和年長的那個談了一段時間，可他太無趣了，我現在換了弟弟。老實說我更喜歡哥哥的長相，但沒關系，他們是兄弟，他早晚也會長成那樣的，是不是？」

　　「……」店員的表情像在看什麼專門玩弄別人感情的壞女人。

　　哈利結完賬回來了，奎妮衝店員比了個噓的手勢，親熱地挽住他的胳膊，「親愛的快走吧，我還有好多東西想買呢。」

　　「你想要什麼都行，我今天帶足了錢。」這都要感謝爸爸媽媽留給他的金庫，還有西裡斯，他給了他不少零花錢。

　　得知「真相」的店員，「……」那男孩才多大？看上去還未成年呢！好吧，或許美女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下午茶時，奎妮把這個笑話講給哈利聽。

　　直到逛過了三家店鋪，哈利依舊耿耿於懷，「所以你更喜歡二十二歲的我？」

　　「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瞧你，還帶著點嬰兒肥。」奎妮捏了捏他的臉頰，「眼神清澈的像馬尾藻海，讓人好奇當暴風雨來臨時它會變成什麼樣。」她嘆了口氣，「你知道如果你真是二十二歲，我現在就能見識到了對不對？」

　　經驗豐富的小波特先生迅速領悟了她的意思，他的臉又紅了，囁喏地說：「對不起……」

　　奎妮若有所思，「你確實沒有哥哥，對嗎？」

　　「……奎妮！」

　　她眨眨眼，「開個玩笑，別生氣。」

　　「奎妮？嘿奎妮！」

　　前方有個聲音在叫她，奎妮循聲望去，是艾米莉和溫斯頓，對方露出疑惑的表情，讓奎妮將打招呼的話憋了回去，她拉起慌張的哈利進了身側的服裝店，直跑進男試衣間——好在當時沒有人在試衣間外走動，不然絕對會引起一陣驚呼。

　　「現在怎麼辦？」

　　「你是巫師，你想想辦法。」

　　兩側的試衣間都有人，他們只能用氣聲交流。

　　「……說不定艾米莉會以為她認錯了人？」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會追進來。」

　　奎妮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了艾米莉喊她的聲音。

　　溫斯頓不大確定，他當時沒看見奎妮，「你會不會看錯了？」

　　「我當然不會認錯自己的閨蜜！」

　　「……」哈利深吸口氣，「抓緊我，我可以用幻影移形帶你離開這。」

　　奎妮一臉嫌棄，「那個讓人又吐又暈的魔法？不。」

　　慌亂間哈利摸到自己兜裡的凸起，是他來見奎妮前習慣性帶的東西，他眼睛一亮，「梅林，還好我帶了增齡劑！」

　　瓶中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普通的啤酒，奎妮好奇地問：「這就是那個能讓你變成二十多歲的……魔藥？」

　　哈利點點頭，打開喝了一口，在奎妮驚訝的目光中，他很快變成她曾經熟悉的模樣，如同電影特效般神奇，只是這麼一來他的衣服又不合身了。

　　奎妮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哈利，她的視線黏在他褪去嬰兒肥棱角分明的臉上，從眉毛看到鼻梁，又從嘴唇看到喉結，像領主巡視領地那樣審視每一個她親過無數遍的地方。

　　見鬼，誰還能記得他才十六歲？

　　「我撒謊了。」她的手攀向他的肩，她的身子貼上他胸前，她的嘴唇就停在不安分的喉結前一線，「我的確更喜歡二十二歲的你。」

　　接著她選擇了和視線相反的軌跡開始親吻，哈利被這既輕微又洶湧的力道撞向背後的穿衣鏡，他回吻了她兩下，「奎妮，艾米莉還在外面……」

　　「我知道。」她最後重重咬上他的唇，繼而打開試衣間的門，「我去給你拿身衣服。」

　　奎妮隨手在距離試衣間最近的地方拿了套衣服和鞋子遞給哈利，她再次走出去，果然艾米莉還在服裝店裡徘徊，看樣子准備給她打電話了。

　　奎妮揚聲道：「艾米莉？你怎麼在這？」

　　艾米莉放下手機，得意地說：「我就知道是你！見到我跑什麼？」

　　「跑？我先前沒看到你啊。」

　　「是嗎？」艾米莉將信將疑，「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哈利？但又不太像。」

　　奎妮鎮定地說：「就是哈利，他正試衣服呢。」

　　艾米莉湊近她，「是不是和哈利異地太久終於受不了了？不用不好意思，任何時候我都站在你這邊。」

　　「……謝謝，但真的是哈利，他工作結束回來了。瞧，他在收銀排隊結賬呢。」

　　哈利換完衣服出來了，他看見奎妮和艾米莉在看他，立刻衝她們揮揮手。

　　「好吧，可能我看錯了，說實在的我也沒見過他幾次……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約會，回見。」

　　「回見。」

　　等艾米莉和溫斯頓走遠，奎妮牽起哈利就往外走，他差點來不及拿上他們買的東西。

　　「去哪奎妮？」

　　「一個能親吻的地方。」


第50章 夜幕下的交響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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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拽著哈利拐進旁邊的商場，哈利怎麼也看不出這哪裡像是能親吻的地方。

　　直到他被拉進消防樓梯間。

　　七月是倫敦最熱的月份，盡管這時才剛剛步入月初，但沒人願意放棄商場裡的冷氣和電梯跑來這裡。

　　奎妮把他推到角落，當間隔了近十分鐘的吻再度來襲，哈利展現出格蘭芬多應有的熱情，以及被赫敏大力贊揚過的吻技。

　　沒有旁人在時，波特先生總能讓坎貝爾小姐感到驚喜。

　　起初是奎妮按著他的肩仰頭索吻，後面就變成哈利捧著她的後腦勺了，另一只手還得托著她的腰。而奎妮也沒閑著，她把哈利的短袖襯衫上的扣子全都扒拉開了——她發誓給他拿衣服時沒想那麼多，但這會兒不得不稱贊她的先見之明。她是說，這畢竟是在外面，如果是家裡，那麼他原本那件T恤顯然要方便得多。

　　獨特的空間設計將喘息和吞咽聲放大，曖昧的氣息在樓梯間裡暑氣的侵蝕下變得濕熱，迅速爬滿他們全身，像淋了一場雨絲綿密的局部降雨。

　　奎妮剛做的指甲在哈利身上留下細長的紅痕，微弱的痛意在原始的欲望面前不值一提，他的感官只集中在唇間的柔軟。

　　唇舌糾纏間，哈利被推了一下，他松開她的唇稍稍後退。

　　「怎麼？巫師不——」奎妮急促地喘息，「不需要呼吸是嗎？」

　　哈利舔了下唇，那裡簡直比奎妮出門時塗的口紅還要鮮艷，他老實地回答，「不，我們需——」

　　「還要。」她沒打算聽他說完，她換夠了氣，扯著他的衣領把人拖向自己，「繼續。」

　　哈利或許需要空氣，可他絕用不著思考，只要像個士兵一樣服從命令就行。

　　接吻早晚會成為他最擅長的東西，哈利厚著臉皮想，超過魁地奇也說不定。

　　奎妮被抱著抵在牆上，他們相擁著平復呼吸，熱度只增不減，但沒人主動提出分開哪怕半分鐘。

　　哢噠聲響起，有人進入樓梯間了。

　　哈利撫摸她頭發的動作頓住，拉著她快速矮身躲進樓梯下，藏在一大堆紙箱子後面。

　　是清潔工，他聞到了清香劑的味道，對方應該在從上至下的進行打掃。

　　……所以他為什麼要躲在這？明明直接走出去就好了。

　　等等，就這麼直接走出去也不對，他的扣子……

　　哈利看了奎妮一眼，她果然正捂著嘴笑，他忍不住咬了下她的鼻尖。

　　奎妮笑出了聲，她隨意挑了兩顆扣子幫他系上，哈利拾起散落的購物袋用一手拎著，另一手牽著她離開了這個果然很適合親吻的地方。

　　玻璃大樓反射出橙黃色的日光，日落時分將近，哈利訂了兩張交響號的票，他們得在那之前登船。

　　交響號？

　　奎妮又笑起來，她想起他們第一次來這裡時落跑的哈利。

　　「呃，事實上那時候是因為我的增齡劑時效快到了……」

　　「果然是仙度瑞拉。」

　　「我只是第一次用增齡劑那麼久沒經驗……」

　　「說起來——」奎妮歪頭好奇地問：「用魔法暫且變成成年人，就代表能做所有成年人可以做的事，對嗎？」

　　「……」這個問題似曾相識，哈利相信赫敏好奇的也許是知識，可奎妮肯定不是。他知道她想干什麼，那明擺著的，誰叫她從不掩飾。

　　他也不是不想——咳他的意思是好奇……

　　但他還有一年才成年……

　　但赫敏也說過不少五年級甚至四年級的學生都已經……

　　「看來波特先生也沒那麼堅定嘛~」奎妮湊近他的臉，「你知道嗎？你英俊的臉蛋上明晃晃寫著『也不是不行』，而且你的耳朵又紅了。」

　　哈利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否認，「我我我不——」

　　——真的嗎？

　　奎妮漂亮的臉蛋上也明晃晃寫著這句話。

　　他不能再對奎妮說謊，多小的事都不行。

　　哈利放低了聲音，誠實地說：「好吧，是有點想……」

　　奎妮剛要開口嘲笑他，又聽他說：「因為正如你喜歡我一樣，我也喜歡你。」

　　他臉色發紅，綠色的眼睛水洗過般發亮，羞澀而認真，讓他看起來像一只被主人逗弄得不滿又乖巧的貓。

　　奎妮不禁吸了口氣，天呢，瞧瞧她都在干些什麼？「逼迫」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和她隱晦地談論十八禁？哦不，十七禁？還真是——有點讓人興奮呢。

　　不等等……

　　他還未成年他還未成年他還未成年……

　　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

　　奎妮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然後使了點勁牽動他們一直沒有分開的手，「快走吧，要日落了。」

　　哈利綴在她身後，眼尖地看到了金色發絲下泛著紅暈的耳朵，唔，他還是別點出來的好。

　　迎面有另一艘游船駛來，和交響號一前一後發出清脆的汽笛聲，仿佛兩個打招呼的舊友。

　　夕陽的余暉灑遍整座倫敦塔橋，天際掛著粉色的晚霞，哈利和奎妮同其他乘客一樣，在甲板上找了個位置打卡拍照。

　　太陽完完全全沉了下去，卻留下最後一絲余熱，被初夏的晚風沿著河面攜送而來，帶著淡淡的藻類的味道。

　　他們一人拿了杯香檳倚著船舷，哈利覺得今天棒極了。沒有西裡斯，沒有赫敏，也沒有羅恩，雖然差點被艾米莉抓到有些驚險，但回過頭想想，那也不失為一段美好的體驗。

　　哈利小心地發出邀請，「或許，你願意來魔法世界看看嗎？」站在奎妮的角度，魔法好像沒給她帶去多少正面的回憶，但那是因為她還沒去過對角巷，哈利覺得沒有人會不愛那裡，神奇、驚喜、不可思議……至少他第一次進入對角巷的時候滿心都是巨大的快樂，他想讓奎妮也體會那種心情。

　　「可魔法界現在不是很危險嗎？你還在被——追殺？救世主先生？」

　　「……至少陋居很安全！那裡棒極了！」他原本想說布萊克老宅的，但想想那的環境又改了口。

　　「陋居？」

　　「就是羅恩的家，我在那待過兩個暑假。」

　　「哦。」奎妮點點頭，「也就是金妮的家，你要帶我去見金妮？好冷酷啊波特先生。」

　　「……」他差點忘了這回事，放假前赫敏還在抱怨金妮因為她隱瞞了奎妮的事而拒絕和她說話……

　　水流平靜的泰晤士河驟然變得湍急，空中泛起濃郁的霧氣，燈光忽明忽滅。剛剛還十分祥和的氛圍急轉直下，乘客們倉皇失措地抱團擠在一起，驚叫聲中混雜著酒杯的碎裂聲和船員試圖控制場面的呼喊。哈利反應迅速地一手抓緊欄杆，一手牢牢摟住奎妮。

　　奎妮驚呼一聲，「要下暴雨？這也太突然了！」

　　「我恐怕不是。」哈利凝重地望向半空，這是他第三回 見到那幾道黑霧了，第一次是在裡德爾墓地，第二次是在神秘事務司。

　　化為黑影的食死徒從泰晤士河上方掠過，像看到這些麻瓜後覺得好玩似的，回過身惡劣地往交響號周圍甩了幾個咒語讓浪翻得更高，又在麻瓜們的尖叫中揚長而去。

　　食死徒這樣肆無忌憚是想干什麼？伏地魔給了他們什麼任務？虐殺麻瓜取樂？

　　哈利抱緊奎妮，這會兒甲板上一團亂，不會有人注意一對「驚慌」的情侶。

　　「對不起奎妮，約會終止。」

　　「什——哦！」

　　空氣一陣扭曲又恢復如常，混亂中，沒人發現船上少了兩個人。


第51章 戈德裡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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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並非第一次進行幻影移形，奎妮仍舊無法適應那股眩暈到惡心的感覺，而眼前分裂開來的建築對視覺造成的衝擊加深了她的反應。

　　哈利等不及老宅完全顯露就急吼吼地敲門。

　　奎妮於迷蒙中捕捉到西裡斯的聲音，「哈利？這麼早就結束了？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接著他看見哈利懷裡狀似昏迷的奎妮，「這是怎麼了？」

　　「幻影移形的後遺症，先別管那個——是食死徒！」

　　「怎麼回事？」

　　西裡斯讓他進門，聽他快速講了事情的經過後不禁皺眉，畢竟距離上一次的交戰才過去沒多久，本該元氣大傷貓在暗處承受他們主人怒火的食死徒居然大張旗鼓地現身倫敦，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們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公然襲擊麻瓜營地的惡行。

　　西裡斯直接掏出手機，在電話裡向鄧布利多說明情況。

　　「……？」哈利在這嚴肅的氣氛中卡了個殼。

　　西裡斯朝他做出口型說等會再解釋，然後把手機遞給了他。

　　哈利遲鈍地接過，「……鄧布利多教授？」

　　「哦哈利。」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失真，「先別急，告訴我你離開前食死徒還在泰晤士河嗎？」

　　哈利回憶了一下，「不，他們也離開了。」

　　「很好，記得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西南……不，東南？我想是的。」

　　西裡斯湊近手機大聲說：「通知金斯萊？傲羅別的不行，追蹤魔法痕跡的水平還算可以。」

　　「告訴他們去對角巷。」鄧布利多那永遠令人安定的聲音絲毫不見慌亂，「湯姆雖然厭惡麻瓜，但還不至於親自下令讓食死徒折磨他們，我想這個時候食死徒也不敢擅自行動。」

　　所以食死徒的行動更有可能是針對巫師。

　　掛了電話之後，哈利仍然難掩恍惚。梅林的胡子，誰能想到他剛剛在和阿不思·鄧布利多通電話？電話！

　　哈利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我的號碼。」西裡斯衝他呲牙，邊說邊放出守護神傳信，「這東西的確好用，我們給鳳凰社每個人都配了一部，只是金斯萊和亞瑟總在部裡，不好太過顯眼。」和西裡斯的阿尼馬格斯持有同樣形態的守護神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就穿牆跑了出去，順帶一提，剛從阿茲卡班逃出來那會兒他以為這輩子都召喚不出成形的守護神了，不過現在他能做到。

　　奎妮感覺好多了，她靠著哈利肩膀的腦袋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好些了嗎？」哈利關切地問，他眼中閃著內疚，「對不起，我明知道你不喜歡這個……」

　　奎妮下意識搖搖頭——她明白當時情況緊急——但她很快停止了晃動，還是有點暈。

　　哈利抬手替她揉按太陽穴，心裡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他不放心奎妮自己待在麻瓜界，魔法部之戰宣告了伏地魔的正式回歸，他們以後只會更加明目張膽，而他無法保證之前在船上沒有食死徒看到他，要是伏地魔從某個食死徒的記憶力注意到他和奎妮了呢？可讓西裡斯整天跟著奎妮也不現實，這時候他還有更多鳳凰社的事要做……老宅又是鳳凰社的總部，奎妮待在這裡總歸不方便……可假如把奎妮安置在陋居，那就代表知道她的人更多了，雖然韋斯萊家值得信任，但——

　　「戈德裡克山谷。」西裡斯突然出聲。

　　「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奎妮去哪才安全？」西裡斯得意洋洋於看穿了教子的想法，「或許我沒提過，我在戈德裡克山谷有一套房子，還是當年為了離你父母近一些才買的。雖然我也沒怎麼住過就是了——呃那正是我忘記它的原因——我一向住在波特家。」

　　波特家？哈利走神地想，他還從沒去——去看過他出生的地方。

　　「那裡是個半巫師聚居地，相對安全一些。」西裡斯侃侃而談，「我們可以請求鄧布利多當保密人，這樣一來——」

　　「你來當保密人。」

　　這回卡殼的輪到了西裡斯，「……我？」

　　「對，你。」哈利鄭重地肯定。

　　西裡斯收斂了坐姿，兩只手握在一起來回摩挲，他舔了舔唇，「鄧布利多來當保密人是最好的選擇，你不用擔心他會拒絕，我去跟他說——或者萊姆斯？其實狼人挺厲害的……」

　　「和那個沒關系。」哈利的眼睛直直望著他，好似給他渙散的瞳孔注入了一劑強效粘合劑，「我最信任你。」

　　簡直和當年的情形如出一轍。

　　西裡斯想答應，又怕自己再次搞砸。

　　哈利並不催促，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

　　十分鐘過去，奎妮喝完了哈利給她端來的熱牛奶，西裡斯還沒下定決心。她聽哈利講過那個故事，他必須靠自己走出來。

　　可沒人說這個過程不能被干涉。

　　「西裡斯，你要知道我才是被保護的那個，對我而言，你就是我在魔法界除了哈利外最信任的人。」

　　時間已近夜晚九點，奎妮小小打了個呵欠，撐著下巴坐在西裡斯對面，仿佛不知道她的話會對西裡斯造成什麼驚天動地的影響。

　　他這番做派也太不格蘭芬多了，西裡斯反思。

　　「好吧，我答應。」

　　「你說什麼了嗎？」哈利正在廚房裡給他們弄吃的，克利切被西裡斯勒令待在五樓的房間不許出來，他只能親自上陣。

　　「我說——」西裡斯的聲音重新盈滿了活力與堅定，「我同意當你們的保密人！」

　　西裡斯說干就干，他潦草地吃了晚飯，趁夜先行跑到戈德裡克山谷。哈利則帶著奎妮回去收拾東西，好盡早搬過去。

　　奎妮坐在沙發上看著哈利在衣櫃前忙碌，慶幸自己住的是單人公寓，不然都不好和家裡解釋。畢竟刨去巫師的部分，整件事怎麼看怎麼像她被哈利這個小白臉迷惑了心智，鐵了心地要跟他私奔。

　　不過她要在戈德裡克山谷待多久呢？直到黑魔王被打敗？如果等暑假結束他還活蹦亂跳呢？她要向大學申請gap year嗎？

　　「哈利？」奎妮想問問她大概需要在那住多久，可哈利沒有回音，「哈利？」她站起身走到臥室門口，哦，他正對著她的內衣發愣呢。

　　奎妮抱臂斜靠著門框，「唔，你是想像團紙團一樣把它揉皺再塞進箱子角落嗎？未免太粗暴了，嗯？」

　　哈利一驚，手上放松了力道，那片造型誘惑的布料就毫無意外地掉到了地上。

　　「你把它弄髒了。」奎妮輕飄飄地提醒，「得負責洗干淨。」

　　誒等等，撇開危險不談，這是不是說明她要和哈利開啟同居生活了？奎妮盯著她十六歲的男朋友面紅耳赤手忙腳亂的樣子，怎麼說呢，比起藏匿來說，這不就令人期待多了嘛。


第52章 消音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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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蘭夫人發現隔壁一直空著的房子似乎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

　　這個發現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因為隔著玻璃窗欣賞起居室裡典型的七十年代的精美裝潢正是她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奇怪的是一晚上過去，隔壁房子的窗簾全都拉上了。

　　也許是房子的主人回來了，希蘭夫人想，她應該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鄰居。要知道當初她剛來到這個優美僻靜的村鎮時，看中的正是那套房子，卻被告知那棟房子並不出售，她只好買下另一套還不錯的。

　　她特意把自己的臥室設在起居室玻璃的正對面，還在窗戶外面種了一大叢玫瑰作為前景，從臥室窗口看去，靜美得儼然一幅油畫。

　　直到吃過早飯，希蘭夫人都沒看見有任何人進出那棟房子。她決定先去上班，等晚上回來後再去拜訪，說不定她的鄰居昨晚很晚才到，這會兒還沒睡醒。

　　夜晚如期而至，天剛擦黑，希蘭夫人帶著包裝精致的餅干茶點回到村鎮，今天和客戶聊得太久回來的有些晚了。她和幾個相熟的居民打了招呼——「哦親愛的希蘭，已經到了穿……嗯，T恤的時候了嗎？」——「我只是比較怕熱。」——她這麼答道，停好車後，她習慣性地看向隔壁，居然還是黑漆漆的。

　　希蘭夫人無意識煎著牛排，空曠的房間裡，只有淪為背景音的電視新聞和煎鍋裡的滋滋聲不絕於耳，她不禁想起前幾天追的BBC劇集。

　　難道有壞人闖進了隔壁的房子？

　　正義感爆棚的希蘭夫人關掉火，拿起刀，就著昏暗的路燈穿過草地。報警電話已經讓她設成了快捷撥號，一旦確定隔壁有人闖入的痕跡，她第一時間就報警。

　　整座村子靜謐極了，晚風輕巧地拂過樹梢，她在沙沙聲中踮著腳貼近起居室的玻璃，那裡的窗簾恰好露出一條縫隙，她試圖看清裡面是否有光或者人影什麼的。

　　突然，窗簾整個被拉開了，尾端慣性地搖擺了一陣，可希蘭夫人看不到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什麼東西拉開了它！窗戶前空無一人！

　　她驚駭地向後退去，窗戶又忽然被憑空打開了，她忍不住尖叫，可緊接著她失去了意識。在那之前，她最後看到的是一雙灰色的眼睛。

　　西裡斯從半開的窗戶翻出去，在希蘭身邊蹲下身，一連串光暈從他的魔杖尖傾瀉而出，依次湧進希蘭的腦子。

　　「唔，無懈可擊的赤膽忠心咒？」奎妮看著眼前這宛若犯罪現場的一幕，對此深表懷疑。

　　哈利也不那麼堅定了，他同樣將遲疑的目光投向他的教父。

　　西裡斯邊修改希蘭的記憶邊說：「沒辦法，這裡不像老宅，經過幾個世紀那裡對於麻瓜來說根本就是隱形的……而且這個麻瓜好像對我的房子格外關注，按理說我已經施過驅逐咒了，她應該會下意識忽略才對，讓我看看——」西裡斯扒拉開希蘭的眼皮，巫師進入麻瓜的腦子如入無人之境，「哇哦，她喜歡我的裝修！有品位！但很遺憾，那片漂亮的玫瑰叢也得被清理掉了。」

　　奎妮看向哈利，後者解釋道：「呃，是一種能讀到別人思想的魔法，叫攝神取念。」

　　「讀心術？」奎妮驚呼，「你該不會也讀過我的想法吧？」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的思想如小說一般被人隨意翻閱。

　　哈利立刻緊張地否認，「絕沒有！」

　　「真沒有？」

　　「我發誓沒有！」

　　西裡斯開始做善後的最後一步了，把希蘭送回她家裡。一個生死不知的女人漂浮在半空，旁邊還有一個拿著木棍指著她的黑影，任誰看見都會以為這是在進行什麼邪惡的儀式。

　　「哦。」奎妮點點頭，不吝嗇地提點，「那麼也許你下次可以試試，在適當的時候。」

　　哈利瞟了眼西裡斯的背影，掩飾性地拉上窗簾，探頭在奎妮唇上咬了一口，含糊地說：「根本用不著……」因為奎妮想做些什麼時，從來都會毫無顧忌地表達出來，直白這個詞像是為她量身定做。而他必須承認，他愛極了她的直白。

　　奎妮並沒被這枚糖衣炮彈擊得失去理智，她挑挑眉，「除了這個，巫師還能篡改別人的記憶？」

　　「呃……」哈利知道她的意思，可他的確沒有動過對奎妮用遺忘咒的念頭，斷掉聯系倒是……還不止一次……但重要的是結果，他並沒有真正地那麼做！

　　不等哈利傾訴他的掙扎和抉擇，西裡斯處理好一切回來了，「在說什麼？」

　　「哦，哈利在朝我表白呢。」奎妮答道。

　　「波特家的人就是這樣。」西裡斯看起來頗為驕傲，「從不吝於表達愛。」

　　奎妮眨眨眼，「那真是棒極了。」

　　所以奎妮和我超配的，哈利頓時開心地想。

　　來到戈德裡克山谷的第一天，奎妮沒發現它和普通的村鎮有什麼不同，因為她一直在房子裡待著，和哈利他們一起打掃房子。

　　有兩個巫師在，奎妮所做的也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擺放各種物件。

　　一樓有兩間臥室，西裡斯占了一間，奎妮和哈利的臥室都在二樓。其他房間他們暫時用不上，但也都打掃干淨了，西裡斯說這棟房子留給他們，等以後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可以邀請朋友來玩。

　　村子裡有一家賣炸魚薯條的店，西裡斯在閉店前去買了外帶，這會兒熱一下就能吃了。

　　忙碌的一天結束，奎妮泡了個澡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打開床頭燈，拿起手機給哈利發短信。

　　——「你睡了嗎？」

　　哈利當然沒睡，他的手指在九個按鍵上飛速移動。

　　——「沒有，怎麼了？」

　　他想奎妮可能有點害怕，畢竟才和她保證了萬無一失，房子的秘密就險些被一個麻瓜發現。他准備把西裡斯對他說的話講給奎妮聽，比如魔法對於巫師的約束其實要比對麻瓜的約束更為嚴格，因為麻瓜並不具備魔力……太抽像了，這說辭能安撫奎妮嗎？

　　咚咚咚。

　　哈利的臥室門被輕輕敲響，他直覺是奎妮，趕緊下床去開門。

　　果然是。

　　奎妮的視線掠過他在被窩裡蹭亂了的睡衣領口，第一顆扣子已經被蹭開了，他顯然沒注意。

　　「我睡不著。」

　　哈利從這簡短的話語裡聽出了害怕、憂心、苦惱、撒嬌以及等等糅雜的情緒。他把奎妮拉進屋，爬上床，放下床幔，又用被子裹住兩人靠坐在一起，試圖營造出一個具有安全感的環境。

　　「讓你承受這些，對不起。」

　　奎妮問起他另外的事，「你是不是也曾經想過篡改我的記憶？」

　　哈利誠實地說：「沒有，那太危險了，我不會那樣對你。」他們不約而同忽視了才被西裡斯這樣對待過的鄰居，「我只是想過編個理由切斷聯絡一走了之什麼的……」

　　奎妮評價道：「聽上去還不如修改記憶。你怎麼沒那麼做？」

　　「因為赫敏說，我的感情才是排在第一位需要考慮的事情。」哈利抿抿唇，「這並不是說我的個人感受凌駕於你的安全之上，她只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希望我能開心。」

　　「哦那沒什麼。」奎妮並不在意，她反而覺得赫敏這個姑娘好極了，「你不知道艾米莉是怎麼在我耳邊叨叨你的，她還支持我找點別的樂子呢，就在昨天。」

　　「……」

　　奎妮整個人靠上哈利，她的手在被子的遮掩下伸向他的睡衣扣子，「如果你真的改了我的記憶，或許我這會兒正在別人家裡呢。」

　　哈利順著她的話稍想了一秒鐘就止不住冒酸氣，誰家裡？那個傻乎乎的除了臉之外看上去一無是處的肯特嗎？

　　「你只能是——！」

　　「什麼？」奎妮的吐息從他臉側襲來，他把她的草莓味沐浴露也帶來了，她整個人都甜美得要命，「我只能是什麼？」

　　哈利按住她的手，如果有解扣子大賽，奎妮准能拿第一名。

　　「太、太晚了奎妮，該睡覺了。」

　　「哦，我只能是什麼？」

　　「你、你該回去睡覺了。」

　　「可是我害怕。」她故意放大了這種情緒，「告訴我哈利，我只能是什麼？」她的手貼在哈利腰間，那裡雖然不比幾年後的形狀完美，但依然合她的心意。

　　哈利面色潮紅，「你只能是我的。」他聲音不穩地重復，「你只能是我的。」

　　她一直以為她才是兩人中霸道的那一個。

　　姜黃色的燈光被紅絲絨的帷幔濾出曖昧的粉，床幔分割出的空間還是太大了，奎妮想。

　　「你知道嗎？如果你要對我用攝神取念，這會兒正是好時機。」

　　奎妮的指尖在他腰間打轉，哈利吸了口氣繃緊身體，他拉住她作亂的手放到腰後，帶著她倒進床鋪。

　　「睡覺！」

　　奎妮的腦袋正抵著他的頸窩，她惡劣地親了親不安分的喉結，滿意地看到它滾動地更加劇烈。

　　「唔，晚安。」

　　和哈利奎妮坐在一起吃早飯，他們簡直就是幸福之家的具像化。

　　西裡斯滿足地想。

　　不過作為父親，大清早看到自家孩子和一個女孩睡在一起該做些什麼？

　　西裡斯難得詞窮，如果是詹姆，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和他調侃那些男女之間的事，可當這個對像變成教子，總是有種微妙的感覺。

　　他為什麼就不能換一天體驗叫孩子起床的感覺？

　　「今天去村子裡玩是不是？我去換件衣服。」

　　奎妮吃好了，歡快地跑上樓，西裡斯和哈利一同站在廚房裡洗碗。

　　「唔，哈利……」西裡斯躊躇地開口。

　　「什麼事？」

　　「是這樣，我早上看見你和奎妮……嗯……」

　　哈利愣了一下，迅速領悟了他的意思，「我們什麼都沒干！奎妮說她害怕我們才——」

　　「咳咳，別緊張，我只是想說，我無意當掃興的大人。」依他看，奎妮不像是那麼容易害怕的人，「而你確實也到了這個年紀……我准備教你一個實用的咒語，或許你聽過消音咒？」

　　「……我會那個！」

　　「哦——」西裡斯恍然，「怪不得昨晚我沒聽見任何聲音，棒極了哈利！」

　　「……我說了我們什麼都沒干！」

　　奎妮的腳步聲逼近，西裡斯衝他眨眨眼。

　　——放心，你教父可是保密人，最擅長守口如瓶。

　　哈利，「……」生氣！


第53章 詹姆與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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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德裡克山谷來了一對養眼的情侶。

　　他們年紀不大，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就連他們的黑犬都威風凜凜。村子裡的人不算多，可但凡路過他們的，總要多看上兩眼。

　　奎妮挺喜歡這個村落，雖然空氣同樣濕潤，但要比倫敦涼爽得多。她裙子下面光裸的腿已經感到了絲絲涼意——尤其是當他們置身於樹蔭下的時候——不過奎妮不在意，只要好看就行。

　　村子中心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個方形的尖頂石碑，上面刻滿了字母。奎妮以為是紀念村落建立或者緬懷前人之類的石碑，踩上石階去看，發現除了一個個名字外沒有其他任何描述。

　　「汪汪——」

　　奎妮被西裡斯的叫聲吸引，轉過身就見他正繞著哈利來回轉，還不時用毛茸茸的腦袋去拱他，像是在安慰。哈利則呆呆地站在那裡，雙目失神地望著她。

　　奎妮連忙退回他身邊，「怎麼了？」

　　哈利沒有反應，仍舊望著那邊，她這才明白過來，他看的是石碑。

　　嗯……可無論怎麼看都只是塊普通的石碑啊。

　　但哈利的神色實在令人擔憂，奎妮猜測或許是什麼和巫師有關的而普通人無法窺見的東西，因為西裡斯顯然也知道那裡有什麼。

　　「哈利？」她擔憂地叫他。

　　過了好一陣，哈利才恍惚地回應，「是——是我的父母……」

　　哈利起初沒在意那個石碑，那看上去像一個紀念碑，英國許多小鎮都有，可當他們經過它時，紀念碑消失了，原先刻滿人名的方尖石碑被一組三人雕像所取代——一個頭發亂蓬蓬的、戴著眼鏡的男人，一個面容美麗、身姿優雅的長發女人，還有一個正坐在她懷中的、臉上掛著仿佛能夠治愈一切的笑容的男嬰。盡管雕像還是石頭做的，盡管那三個人的發色無從確認，但哈利知道，那是他的爸爸媽媽和他。

　　涼爽而溫和的夏風從山谷間吹來，拂過波特家的雕像，石質的面容似乎也被這股溫柔的風吹得柔和了，不然他怎麼會看到石頭在微笑呢？

　　哈利盯著雕像，如同曾經沉溺於厄裡斯魔鏡那般著迷。

　　最終他確認了，石頭是不會微笑的。

　　可他的爸爸媽媽會。

　　……哈利的父母？

　　奎妮低呼一聲，再次走到石碑前仔細查看，除了鐫刻的人名和她模糊的倒影，她還是什麼都看不見，而那些名字裡也沒有波特。

　　哦——難道這不是紀念碑，是被施了障眼法的波特夫婦的墓碑？以此來紀念他們用生命對抗了伏地魔，還孕育了魔法界的救世主？

　　奎妮立刻退到石階下，標准地鞠了三躬，順便扯著哈利跟她一起，然後她雙手交握垂在身前，正經地自我介紹，「波特先生、波特夫人你們好，我叫奎妮·坎貝爾，是哈利的女朋友。」她頓了頓，謹慎地更正，「目前是哈利的女朋友。」

　　「……」哈利終於回神，他好笑地打斷奎妮，「呃，這只是我爸爸媽媽的雕像，不是，嗯——」

　　奎妮，「……」很好，那麼她剛剛的舉動豈不是傻透了。

　　「等等，你為什麼說『目前是』？」哈利注意到了她的措辭。

　　「哦，因為說不定我們哪天會分手——」奎妮這麼說，輕描淡寫得好像分手這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哈利顧不上去看爸爸媽媽了，轉而盯著奎妮，他得叫她把這句話收回去。

　　黑犬也露出驚恐的表情，奎妮想分手？為什麼？哈利昨晚表現不佳？

　　「——或者結婚。」她又這麼說。

　　哈利頓時浮想聯翩，他爸爸媽媽一畢業就結婚了？也就是說最快只有兩年他就能和奎妮在一起？永遠？

　　奎妮挑起眉，瞧，哈利臉又紅了，他簡直像個無法拒絕逗貓棒的貓，而逗貓棒的另一端正在她手中。

　　她摸摸他的下巴，心滿意足地問：「還要再待會兒嗎哈利？」

　　「不了。」哈利搖搖頭，奎妮看不到他父母的雕像，她也許會有種被排斥的感覺，而他深刻地知道那種感覺並不美好，他指指教堂的方向，「我想我父母或許在那，我看到教堂後的墓地了。」

　　「那走吧。」奎妮握住他的手，示意西裡斯跟上。

　　「汪汪——」放心吧詹姆，哈利和奎妮絕對會結婚！他保證！

　　教堂的彩繪玻璃在日光下發散出寶石般的光輝，和他們以前看過的海事博物館頂層的玻璃窗十分相似。

　　他們從教堂側面的窄門進入墓地，氣氛一下子肅穆起來。

　　一排排墓碑安靜地立在草坪之間，鮮亮的綠色和碑石的暗色交會，仿若生與死無聲的碰撞。

　　哈利不知道他父母的墓在哪，西裡斯也不知道——當年他直接去追殺彼得了，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他們從第一排開始尋找，這裡的墓不全是巫師的，村子裡的麻瓜也埋在這。哈利略過十字墓碑，快速查看碑石上的姓氏，時而停下腳步看看墓碑上的文字。

　　哈利在一塊花崗岩的墓碑前停住了，奎妮以為他找到了波特夫婦的墓，朝墓碑上看去，「呃，坎德拉·鄧布利多和她的女兒阿利安娜？」

　　哈利解釋道：「是鄧布利多教授的姓氏。唔，這會是他家族的人嗎？」

　　「我想是的。」趁著這會兒墓地沒人，西裡斯變回了人形，「我可從沒聽說過魔法界有兩個姓鄧布利多的家族，難道他也曾住在這裡？」

　　「十四歲。」奎妮按照墓碑上記載的出生和死亡日期算了下年齡，「她好年輕……」

　　「我也從沒聽說過長到十四歲去世的小巫師，也許是出了什麼意外，魔力暴動？」西裡斯費力地扒拉著腦子裡為數不多的魔法史的知識，「不過那個年代巫師和麻瓜的關系依舊相當緊張，衝突頻發……呃算了，想知道的話直接問鄧布利多好了。」

　　他們繼續向墓地深處走去，在坎德拉和阿利安娜的墓碑兩排之後找到了波特家的墓碑。碑身由白色大理石制成，哈利蹲下身，輕輕觸摸碑上的刻字。太陽將冰冷的石料烤成和死亡截然相反的溫度，哈利注視著詹姆和莉莉的名字，意外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悲痛，至少他沒有感受到胸腔被擠壓的沉痛感。

　　也許是因為他的一邊站著奎妮，另一邊站著西裡斯，而在他身後更遙遠的地方，還站著赫敏和羅恩。

　　哈利收回手，站起身，「爸爸媽媽，我——嗯——」他抓了抓頭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長大啦。」


第54章 短暫的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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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哈利說第二句話，旁邊傳來一聲響亮的抽泣，「哦詹姆，我、我也出來了——」

　　奎妮沒忍住笑出了聲，不過那聲音在西裡斯的嗓門下並不明顯，她憐愛地拍拍西裡斯的肩背予以安慰，覺得他們的兄弟情真是可歌可泣。

　　哈利，「……」總之就是很難維持溫情的氛圍了。

　　他集中注意力去看墓碑上的字——

　　「最後一個要消滅的敵人是死亡。」

　　哈利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它可能是想表達人們不應該懼怕死亡，也可能是指爸爸媽媽對他的愛戰勝了伏地魔的死咒。

　　哈利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塵，很奇異的，他曾幻想過無數次如果他的爸爸媽媽在就好了，可當他真正置身這裡，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是因為那些想對父母傾訴的話他早就對著照片說過了，而不管是照片上還是六英尺之下的他們，都無法給予他任何回應。

　　至少照片上的詹姆和莉莉還會對著他笑呢，而墓碑上只有一句空洞的話，甚至都可能不是他們親自留下的。

　　不過他們依然在墓地停留了很久，因為西裡斯有太多話要和他的好兄弟說，最後離開前，他惡狠狠地保證一定會再次抓到該死的彼得讓他付出代價。

　　這勾起了哈利的回憶，尖叫棚屋、打人柳、盧平，還有……斯內普。

　　他仍然記得第一次在斯內普的記憶中看到那段經歷時的震動，甚至有點懷疑父母之間的愛情。現在回過頭想想，就算詹姆和西裡斯是混球，可後來他們改好了——他堅信如果詹姆沒有改好，莉莉一定不會愛上他——反觀斯內普，從一年級起他就對自己——事實上不止他自己——惡劣極了，很難說這裡面沒有他的好父親和好教父的原因，如果一個身為教授的成年的斯內普是個如此刻薄的人，哈利不覺得他年輕時能好到哪去。總之他的意思是，兩方都有錯，他一個無辜的受牽連者有什麼好糾結的。

　　想通了這點，哈利打消了原本想了解掠奪者往事的打算。

　　下一站是波特家。

　　黑犬在前面帶路，他們沿著主路往村子外面的方向走，兩旁的房屋逐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絕的草和更遠處深淺不一的樹。狹窄的街道在視覺上變得開闊起來，忽然間哈利頓住了，他看見了道路盡頭的廢墟，就在一個小山坡上。

　　西裡斯也看到了，他猛地衝出去，激烈的犬吠聲被無垠的青草地層層過濾，顯得不那麼尖銳了。

　　哈利和奎妮加速走近，終於看清了房子的全貌。

　　房屋大部分完好，牆面爬滿了常春藤，其間夾雜著幾個鳥窩，頂層的右側像是發生過什麼爆炸，牆體裸露，地上堆積著碎石。

　　他曾住在那裡，哈利想，整棟房子裡最好的一間屋子，朝向南方，溫暖，明亮，比姨媽家的儲物間強上百倍。

　　西裡斯變回人形，伸手在房子側面圈出一大塊地方，「就是這哈利，你一歲生日時我給你買了個兒童掃帚！哦那可把莉莉氣壞了，斥責我不該讓你玩那麼危險的東西，要知道那會兒你都還不會走呢。」

　　原來一年級的飛行課上不是他第一回 騎掃帚，哈利順著西裡斯的話想了想那個畫面，不禁笑出聲。

　　「掃帚？」奎妮好奇地問，「能飛的掃帚？」

　　「對，也許下次可以讓哈利帶你試試。」西裡斯賣力地推薦，「哈利飛得棒極了，你生日時他從霍格沃茨飛了四個小時到倫敦呢！」

　　哈利，「……」

　　哦？奎妮挑眉看著哈利，這部分她沒聽過。

　　「咳咳——」哈利側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去再告訴你。」

　　奎妮暫且跳過這件事，蹚上西裡斯在亂蓬蓬的蕁麻和野草中清理出來的小道，柔軟的草葉劃過她的小腿，她抬手去推院門，沒推動。哈利見狀抓上門把手，一個木制的標志牌從草叢中顯現出來，大約又是什麼巫師才能觸發的魔法。

　　木牌上寫了這棟房子的來歷，歌頌了波特一家，除此之外，還有好多新舊交錯的字跡。

　　奎妮微微湊近辨認，「祝你好運哈利，無論你在哪……當你讀到這個，哈利，我們都在你身後……哈利·波特萬歲……你有這麼多支持者呀，救世主先生？」

　　西裡斯不大高興，「這些巫師……他們怎麼能亂寫！」他掏出魔杖比劃了幾下，「居然還用了咒語讓它們能一直保留？」

　　哈利阻止了西裡斯繼續試圖抹去字跡的動作，「算了西裡斯，我覺得這樣還不錯。」

　　他們打開院門進去，繞著房子外面轉了一圈——裡面太過破舊不夠安全——西裡斯每看到一個地方，都能講出好多當年發生在那裡的趣事，快樂的記憶有那麼多，攝魂怪帶不走，死亡帶不走，時間也帶不走。哈利透過那些話語側面了解到父母是多麼的愛他，同時也加深了他對伏地魔的痛恨——他本可以那樣幸福地生活。

　　等他們再次繞回大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那裡，瘦高的身材，銀白的頭發，不合時宜的深紫色長袍。

　　哈利和西裡斯都停住了，奎妮以為是壞人，下意識抱緊哈利的手臂。

　　「西裡斯。」老者親切地打招呼，「哦哈利，很高興看到你長大後的樣子，和我想像的一樣英俊。」他又面向奎妮，俏皮地眨了眨眼，「也很高興見到你，美麗的小姐。」

　　他們跟著鄧布利多進了一棟房子，他顯然是房子的主人，只輕輕揮揮手，茶壺和盛著甜點的碟子就自動從廚房飛了出來。

　　奎妮看見了熟悉的糖果，「滋滋蜜蜂糖！」

　　「哦，你也喜歡？嗯——」

　　「奎妮，先生，奎妮·坎貝爾。」

　　「坎貝爾小姐。」

　　哈利忍不住問道：「鄧布利多教授，您也住在戈德裡克山谷嗎？坎德拉·鄧布利多是您家族的人嗎？」

　　「看來你們去過墓地了。」鄧布利多面容平靜，「坎德拉是我的母親，阿利安娜是我妹妹，我們曾經就住在這棟房子裡。」

　　妹妹？奎妮記起阿利安娜的出生日期，所以鄧布利多已經一百多歲了？他看上去可真不像，簡直比她見過的七十歲老人還要精神。

　　哈利還想問些什麼，但他最終沒有問出口，倒是西裡斯直截了當地問了，「那您的妹妹？」

　　「唔，一個意外。」鄧布利多輕巧地揭過，「比起這個，哈利，我看得出你很喜歡戈德裡克山谷，但我恐怕你不得不回到德思禮家住上一段時間。」

　　「為什麼？」哈利抵觸地皺眉，西裡斯也不解，他一點也不想哈利回到他那個討厭的姨媽家。

　　「因為血緣魔法。」鄧布利多溫和地解釋，「莉莉犧牲自己救了你，這種保護存在於你的血液中，只要你還把有你母親血緣親屬居住的地方當做家，伏地魔就無法碰你。」

　　就像一年級時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在他的觸碰下灼燒潰爛那樣？

　　西裡斯無條件站在教子這邊，「哈利和我們住在一起也沒什麼，伏地魔根本就沒有機會碰他！」

　　「可你沒法無時無刻跟著他。」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仿佛天空一樣能包容一切，「告訴我哈利，你已不再把德思禮家當做家了嗎？」

　　哈利說不出是。

　　他可以大聲地說自己更願意和西裡斯奎妮甚至韋斯萊家住在一起，可德思禮家……他在那裡生活了十五年，盡管姨媽沒有給他提供優渥的生活，但毫無疑問保證了他的生存，她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壞人。

　　鄧布利多洞悉了他的答案，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欣慰，「兩周就好。」

　　一直吃糖喝茶的奎妮歪頭，啊……才兩天而已，同居就沒啦？


第55章 增齡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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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幕籠罩村鎮時，奎妮身上淡淡的草莓味也盈滿了哈利的床幔。

　　他們像前一晚那樣一起窩在被子裡，恆定的溫度讓人感覺暖洋洋的，又不至覺得熱。

　　哈利感到愧疚，明明是他把奎妮弄到這來的，結果卻不得不留她一個人在這待兩個星期……

　　「還好吧，不是還有西裡斯嗎？」奎妮歪頭看他，「難道你白天也不能來嗎？」

　　「……」應該可以？鄧布利多只是要他住在那裡，沒說一天得待夠二十四個小時。

　　奎妮又開始研究哈利的扣子了，「給我講講你從霍格沃茨飛了四個小時到倫敦的壯舉？」

　　「哦，其實也沒什麼……」哈利有點不好意思，「就是跨上掃帚，飛過來，再跨上掃帚，飛回去……」

　　他把八個小時的夜旅說得輕松極了。

　　奎妮想了想問：「跨著坐？不硌嗎？」難道上面有類似自行車座一樣的東西？好醜啊。

　　「唔，掃帚帶有魔咒。」

　　好吧，魔法無所不能。

　　「我記得你說過霍格沃茨在蘇格蘭高地，那距離可不算近。」

　　「其實還好。」哈利回想自己當時的心情，他一心只想著去見奎妮，四個小時咻的一下就過了，倒是返程的路顯得格外長。

　　「這麼喜歡我啊波特先生？」奎妮屈著腿，下巴就擱在膝蓋上，金色的發絲鋪出慵懶的弧度，「讓我想想，半夜家裡進了一個男人我居然都沒發現，你不會對我用了什麼能讓人昏睡的魔咒吧？」

　　「沒有！」哈利連忙否認，他從沒在奎妮身上用過什麼魔法，梅林作證他只會在自己身上用，「未成年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

　　「哦，那你在我家都做了什麼？放下禮物就走了？」

　　「沒……」

　　「你還干了什麼？」奎妮的興趣上來了，蜜色的眼睛像流動的糖漿，泛著暖光。

　　「我——嗯——我盯著你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呢？」

　　哈利舔舔唇，「還親了你的臉……」

　　「……」

　　「……」

　　「……完了？」

　　「啊。」不然還有什麼？他當時生怕吵醒奎妮，都不敢發出響動。

　　「……」要她是哈利，起碼先解掉他的扣子，所有的。

　　不過得知自己被珍視，奎妮還是很開心。她不由得在腦中構想哈利那天的動作情態，他是怎麼盯著她的？像只貓一樣靜靜地蹲在床邊嗎？一直用熱切的眼神望著她嗎？

　　奎妮仿佛被這股虛幻的熱意燙到，她的心也熱了起來，藏在被子下面的腿漸漸伸直，翹著腳尖去勾哈利的腿。

　　哈利猛地一顫，抬起腿加重力氣壓住她。柔軟細膩的皮膚緊挨著他，叫哈利不禁放松了力道，可一旦察覺到他有所松懈，奎妮就會繼續蹭他的腳踝。

　　奎妮穿的是睡裙，哈利羞於探手，他將被子抓皺，繼續用腿壓著她，「奎妮——」

　　「你還記得那天我給你發的信息嗎？」

　　什麼信息？

　　哦他想起來了。

　　奎妮動了動腿，哈利立刻放開她，她側過身，幾乎半個身子都趴在他身上，她帶著他回憶。

　　「扯掉你的衣服並親吻你……」

　　她的手抵在他腰腹上，借力撐起身子親吻他的嘴唇。哈利回應之余暈乎乎地想，她什麼時候把他扣子解開的？

　　「扯掉你的衣服並撫摸你……」

　　她的嘴唇離開他了，但這沒能喚起他的理智，因為她的手還在他身上，沿著腰腹往上，轉了個圈又回到起始，堪堪在腹間停住。

　　「扯掉你的衣服並……」

　　並什麼？哦，最後一個選項是填空題。

　　「你當時沒做出選擇。」但不管他選哪個，她都會扯掉他的衣服，事實上她已經成功一半了。

　　哈利臉色泛紅，其實他偷偷選了來著，三個都選了。

　　而且之後他還做了夢，就像現在一樣，奎妮坐在他身上，金色的發絲不受控制地滑落，發梢一下下擦過他裸露的胸膛……

　　他不能讓奎妮知道這個，不然她指定得取笑他。

　　「現在告訴我你想選什麼？」

　　哈利不答話，只抬手扶著奎妮好讓她不至於那麼累，接著他湊上去親吻她，像只貓那樣不停地伸著舌頭舔吻，在奎妮齒間攪動出連綿的濕意。

　　對於接吻這回事，救世主絕對能拿個O——因為沒有比這更高的等級了。明明是奎妮先動的手，結果沒一會兒，她就整個人癱在了哈利身上，輕薄的真絲睡裙隔開兩具躁動的身體，但實際上也起不到什麼隔離的作用。

　　奎妮太軟了。

　　嘴唇、胸膛、腰肢、小腹、雙臂、大腿……哦，他現在知道手該放在哪了，它正嚴絲合縫地從奎妮腰後繞過去卡住她的腿根防止她滑下去。

　　哈利不是無知的蠢蛋，他清楚地知道這地方有些危險。

　　可他們是合法的男女朋友。

　　哈利這麼想，不覺摩挲了一下手指，奎妮的身體奇跡般地變得更軟了，簡直要化成一灘水。

　　原本即將結束的吻再次激烈起來，奎妮邊吻他邊嘟囔「壞家伙」，哈利沒法反駁，只能又咬又舔，誰讓他是「壞家伙」。

　　恆溫魔法失去效用，溫度節節攀升。汗水或是別的什麼洇濕了睡裙，香檳色的布料黏膩地貼在身上，幾乎要和皮膚融為一體，呼吸起伏間帶來微弱的窒息感。

　　奎妮身上的草莓味被汗水激發，哈利感覺自己像在吃一顆飽滿多汁的草莓。

　　奎妮被親得失了力氣，她正想抽身喊停，忽然頓住了。

　　她撐著他的肩微微直起身子，哈利迷蒙地仰著脖子追上來，哦，他還沒發現？

　　奎妮突然笑起來，身體都跟著顫動。

　　哈利的眼神清明了一點，「奎妮？」

　　「唔——」奎妮壞心眼地蹭了蹭，「小波特先生，你要自己處理一下嗎？還是要我幫忙？」

　　「……！」

　　哈利呆呆地站在浴室裡，滿腦子都是奎妮剛剛的樣子，其實……十六歲和十七歲也沒有差很多……他覺得也不是不行……奎妮為什麼不想？就因為他還未成年？

　　可她之前明明——不是他自戀——她明明很想睡他來著……

　　哈利的眼睛仍然布滿潮意，透亮的綠色被徹底打濕，轉為濃郁的墨綠。他看向洗漱台上樸素的玻璃瓶，想起那個關於增齡劑的尚未有明確答案的問題。

　　唔，假使他是為了知識而……說實在的，他對魔藥挺感興趣的，第一節 魔藥課上他還乖乖做筆記呢……

　　幾分鐘後，成年的哈利推開浴室門出來，他十分勇敢地沒聽奎妮的話處理一下自己，且二十分勇敢地打算為知識獻身。

　　結果奎妮睡著了。

　　被水分浸潤的睡裙凌亂地躺在地上，她穿著一件哈利的白色T恤，應該是從衣櫃裡隨便拿的。

　　哈利，「……」這樣顯得他很傻。

　　但哈利還是默默上前，拉過被子蓋住奎妮光裸的腿，再把她的睡裙撿起來放進浴室，打算等明早起來再洗。

　　這會兒洗澡顯然會吵到奎妮，哈利默默爬上床，睜著眼睛，開始練習近乎被他遺忘的大腦封閉術。

　　……

　　……

　　……

　　十分鐘前他為什麼要拒絕奎妮幫忙？！


第56章 奇妙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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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蒙蒙亮，哈利就醒了。

　　時間還早，哈利的眼眶仍舊泛酸，可他也睡不著了，干脆起床拿著昨晚的衣服去一樓的洗衣房——順便從奎妮的房間一並帶走了換洗衣物。

　　一晚過去，香檳色的真絲睡裙所吸收的水分已經完全蒸發掉，只剩一些干巴泛白的痕跡。哈利看著睡裙上的褶皺不禁臉熱，唔，這——還有這——都是他抓出來的……

　　「你在干嘛？」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哈利一跳，是聽到動靜醒來的西裡斯。

　　西裡斯揉揉眼睛清醒多了，他瞧見哈利手裡纖薄凌亂的睡裙，昨晚發生了什麼就像這條裙子屬於誰那樣不言而喻，「哦——」

　　「我們什麼都——」哈利脫口而出的話停在半路，呃……嗯……也不能算什麼都沒干……

　　「沒關系。」西裡斯相當開明，「我是想說，做得好哈利，非常體貼。以及——」他語氣調侃，「假如你的O.W.Ls考試在魔咒學這門課上考消音咒的話，我想不出你拿不到O的理由。」

　　「……」他考的還真不是這個。

　　奎妮睡醒時，正趕上早午餐。

　　西裡斯看到她穿著哈利的T恤和牛仔短褲容光煥發地蹦下樓，再次隱晦地衝他的教子眨眨眼，接著對奎妮說：「這衣服很適合你。」

　　奎妮露齒一笑，「當然啦，我和哈利差不多高嘛~」

　　哈利狠狠地一口氣喝掉今日份的牛奶，他這個暑假必須長高！羅恩都能在一個暑假內竄高兩英寸，沒道理他不可以！

　　西裡斯帶著哈利回德思禮家了，他沒帶多少行李，對他來說那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

　　奎妮把自己的東西挪進哈利的房間，然後一個人在村子裡閑逛，昨天路過了幾個手工制品店，還沒空進去看看呢。

　　再次走到村子中心的紀念碑，奎妮睜大眼睛盯著它看了許久，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最後只得小聲打了個招呼後離開。

　　奎妮把主路上的店鋪逛了個遍，身上的牛仔短褲也換成了紅底白花的法式半身裙，她一手拎著購物袋，一手拿著冰淇淋，邊沿著小路走邊想下一站去哪。其實去山谷裡轉一轉也不錯，可就她自己感覺好沒意思。

　　不知不覺間，奎妮走到了昨天來過的地方。

　　她舔掉最後一口冰淇淋，心想對方看起來人不錯，如果她不打招呼就上門的話，他可能不會介意。或許會很歡迎也說不定，不是說老人都喜歡有人陪著聊天的嘛。

　　房子的門打開了，鄧布利多瘦高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他依舊穿著看似厚重的長袍，只不過今天變成了深綠色，仿佛和她身處兩個季節。

　　「坎貝爾小姐。」他親切地招呼道，「要進來坐坐嗎？」

　　鄧布利多給奎妮端來一杯玫瑰花茶，「我想哈利和西裡斯把你帶到這裡正是為了你的安全，獨自出門也許不是個好主意。」

　　鄧布利多對待奎妮分外和善，可能因為她是哈利的女朋友，而她看得出來，他喜歡哈利。

　　奎妮露出所有長輩都喜愛的甜美笑容，「我這不是來找您了嗎？我聽哈利說您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是唯一讓伏地魔感到畏懼的人呢。」

　　鄧布利多呵呵笑了，修長的手指點了下靜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哦時間到了，看來巴希達忘記了我們的會面。她年紀大了，總是記不住事。」他邊說邊拿起一根外觀怪異的魔杖揮動了一下，一只銀白色的鳳凰從杖尖傾瀉而出，繞著屋頂盤旋一圈，穿牆飛出去了。

　　「要知道不是所有老人都像我一樣樂於接受新鮮事物，我試圖教過巴希達使用手機，可她就是學不會。」

　　「是守護神傳信對不對？我見西裡斯用過。」

　　「聰明的小姐。但要是尼可還在，他准能學會用手機——雖然他是我們中最老的一個——他喜歡研究新東西。」鄧布利多拿起一塊手指餅干蘸了蘸覆盆子果醬，又把果醬朝奎妮那邊推，「嘗嘗，味道好極了。」

　　奎妮學他的樣子吃了塊餅干，驚訝地問：「他比您和巴希達夫人還大？」

　　「是的，他出生於1327年，直到四年前才去世。」

　　「哦天！」奎妮心算了一下，「比三個美國歷史加起來還長！」她想了想又問，「巫師普遍都會活到幾百歲嗎？」

　　「當然不，巫師也有各種各樣無法治愈的疾病，而且魔法是很危險的東西，不用說幾百歲，幾十歲就去世的巫師也大有人在。」鄧布利多不愧是校長，他像在給奎妮上一堂魔法初級知識課，「我這個歲數已經很罕見了——尼可更加是個例外，極其例外——不過托魔藥的福，巫師的身體會比麻瓜強健一些。」

　　哦，就像一款角色扮演游戲，巫師的初始數值會比普通人類高？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

　　鄧布利多起身去開門，「應該是巴希達，希望你不介意我們三個一起用下午茶。」

　　奎妮也跟著站起來，「原本就是我突然來的，是我打擾你們才對。」

　　巴希達·巴沙特是一位年邁而不失優雅的女士，她個子不高，走得很慢，布滿皺紋的臉上有一雙銳利的眼睛，盡管因為年紀的關系眼珠有些渾濁，仍舊讓人下意識覺得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很嚴厲的人。

　　奎妮問了聲好，巴希達緩慢地點點頭，大約以為她是鄧布利多的某個學生。

　　她確實已經很老了，反應和語速都比鄧布利多要遲緩得多。

　　「我有很多年沒見過它了。」巴希達伸手撫摸鄧布利多的魔杖，這是奎妮聽到的她說的第一個長句子。

　　鄧布利多又召來了焦糖布丁，是他特意從霍格沃茨帶來的，「去年夏天你也是這麼說的，事實上你每年都能見到它。」

　　巴希達像沒聽見，繼續自顧自地說：「傳說中的老魔杖……從那年之後，我再沒見過他了。」

　　她說「他」。

　　奎妮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但顯然這個「他」不是鄧布利多。

　　她挑了應該不那麼敏感的話題詢問，「老魔杖？我不知道魔杖還有名字？」

　　「因為它是死亡聖器之一。」鄧布利多解答。

　　「死亡聖器？」

　　「嗯，傳說誰擁有了它們就能成為死神的主人。」

　　奎妮沒看過《詩翁彼豆故事集》，自然不知道三兄弟的傳說這個故事，但鄧布利多似乎不願意再提及，她也就沒再追問，只記住死亡聖器這個詞，打算回頭問問哈利。

　　可巴希達沒有因為鄧布利多不想提就不提，她哼了一聲，「死亡聖器……你們曾經那麼相信它能幫助你們統治世界。」

　　奎妮，「……」幫助他們干什麼？統治什麼？

　　奎妮震驚，她沒想到如鄧布利多這般睿智的老人年輕時竟然也有過這種——嗯，可愛的理想。

　　鄧布利多苦笑著說：「巴希達，我們沒想統治世界。」

　　「哦，你們不想統治世界。」巴希達言辭犀利，語速都跟著提起來了，「你們只是想建立新的巫師秩序，再讓巫師統治麻瓜。」

　　一陣沉默過後，巴希達突然回神，好似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語調又變得滯澀遲鈍，「阿不思，你昨天說的好吃的是什麼？」

　　「焦糖布丁。」鄧布利多和緩地說，「沒有牙也能吃。」


第57章 電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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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傍晚時，西裡斯給奎妮發了消息說有點事要處理，晚些回來，問她是否安全。奎妮回復她和鄧布利多待在一起，再安全不過。

　　天黑後，奎妮吃完飯回到家沒多久，西裡斯也回來了，他還帶來了一位新室友。

　　「你確定不是在無實物表演？」奎妮發出疑問。

　　「當然不——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西裡斯揮動了一下魔杖，「急急現形。」

　　魔咒的光芒閃過，奎妮的嘴巴漸漸張成一個標准的O。

　　「沃爾布加陰暗逼仄的房間把你憋壞了是不是？不過現在好了，戈德裡克山谷有大片的森林，夠你玩了。」西裡斯又誇贊了幾句他的好戰友，才看向奎妮，「哦，你也被它帥呆了？這小東西不但帥氣，還聰明的很。來巴克比克，和奎妮打個招呼——不對，奎妮，得你先向它鞠躬才行，之後你就可以騎著它兜風了！」

　　她什麼它干什麼？

　　西裡斯還在傳授經驗，「記住，重點是真誠，以及保持目光接觸。」

　　奎妮的大腦已經停滯了，她隨著西裡斯的指令一步一動，彎腰，鞠躬，梗著脖子維持目光接觸。老實說這姿勢有些別扭，但不會比眼前超現實的生物更令人別扭。

　　這位——巴克比克——先生？是先生吧？它極為挑剔地看了她一眼，黃澄澄的發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然後它向後退了兩步，緩緩朝她鞠了個躬。

　　「就是這樣，真誠！」西裡斯高興地說。

　　奎妮，「……」也許吧，也許對方感受到了她真誠的震驚和呆滯，那怎麼不算真誠呢。

　　「現在你可以摸摸它了，要騎一下試試嗎？我帶你一起？」

　　「……不了謝謝，太晚了我想休息。」

　　西裡斯也不勉強，轉而和他憋悶已久的好朋友愉快地兜風去了。

　　他們自由撒歡的背影劃著不間斷的S形逐漸消失於遠山，奎妮終於回過了神。她對魔法界的了解還不算多，迄今為止見過的也都是一些會用魔法的巫師——以及會變成動物的巫師——這種超現實的生物她還是第一次見，視覺效果太震撼了……

　　或許下次她能，呃，摸摸它。

　　奎妮給自己倒了杯今天剛買的草莓石榴味果酒，打算上樓泡個澡。

　　她在浴缸邊緣墊了塊厚毛巾，靠在上面給哈利發短信。

　　結果哈利先打來了電話。

　　「奎妮！」

　　「嗯，怎麼啦？」

　　「哦沒什麼，我想聽聽你的聲音。」電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哈利應該已經爬上床了，事實上他在德思禮家也沒有多少可以活動的地方，「我覺得這張床不太舒服，明明剛得到這個房間的時候我還挺開心。」

　　奎妮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一邊的矮凳上，「唔，今天西裡斯送你回去的時候發生什麼了嗎？他不是揚言要給你的姨父姨媽一個教訓？」

　　「是的，他確實這麼做了。他凶狠地威脅了他們不許再找我的麻煩，不許再拿我當德思禮家的家養小精靈——你沒看見，姨父姨媽敢怒不敢言，達力還一直捂著屁股，生怕西裡斯也像海格那樣讓他長出來個豬尾巴！」

　　「聽起來那場面挺滑稽。」

　　「是有些……最後西裡斯說要把佩妮姨媽這些年撫養我的錢都還給她……但佩妮姨媽沒要——」

　　「她沒要？」

　　「嗯，她相當生氣，她大聲說『我不是為了這個才收留他的！』，我得說那聲音及得上韋斯萊夫人的吼叫信。」哈利的聲音透出困惑。

　　奎妮晃了晃高腳杯，玻璃杯底不小心碰到了搪瓷釉面，發出清脆的泠泠聲，「看來你的姨媽沒那麼討厭你，鄧布利多不是說她明確知道留下你能夠保護你嗎？也就是說她同樣知道留下你會面臨危險，但她依然這麼做了。」

　　「或許吧……但討厭一個人又不代表想要他死。」哈利找到了論據，聲音也變得堅定了，「就像我討厭馬爾福，但我又不是想讓他消失——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但不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假使他遇到了生命危險，我總得嘗試救他。」說到這他嘔了一聲，好像想想這事就讓他反胃似的，「好吧，現在我有點能理解佩妮姨媽的心情了。」

　　「……」她還特意拐著彎安慰他，完全沒這個必要。

　　「說起來——」奎妮挑起另一個話題，「你給我打電話前，我正准備找你聊天呢，我今天和鄧布利多待了幾乎一下午。」

　　「一下午？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聊多少，基本上都是他在和一位叫巴希達的老夫人聊天……不過我聽到一個有意思的故事，你知道死亡聖器嗎？」

　　「死亡聖徒？那是誰？」對哈利來說這是個陌生的詞彙，「聽起來像食死徒的級長，倒是巴希達有點耳熟。」

　　「哈哈哈哈你真可愛！」奎妮被他逗笑了，連帶著浴缸裡的水也蕩開一圈圈波紋。

　　她抬起胳膊趴在浴缸邊緣，歪著腦袋衝手機的方向說話，「死亡聖器是一件東西，不對，應該是好幾件？傳說集齊全部死亡聖器的人可以成為死神的主人，鄧布利多的魔杖正是其中之一，巴希達夫人稱它為傳說中的老魔杖。對了，你知道鄧布利多年輕時的夢想是什麼嗎？」

　　哈利不知道，他只知道奎妮今天的聲音仿佛格外美妙動聽，「唔，打敗黑魔王拯救世界？」

　　「恰恰相反，他想找到所有的死亡聖器，然後用它們來統治世界！」

　　「……」哈利沉默了，鄧布利多？統治世界？感覺那是伏地魔從小到大的願望才對，「鄧布利多一定是往好的方面想的。」

　　「可是他想率領巫師統治麻瓜誒。」

　　「……也許是想『領導』巫師『抵抗』麻瓜，要知道在他年輕時的時代，麻瓜對巫師極其不友好……」

　　「你還真是一個合格的鄧布利多軍。」奎妮聽哈利講過關於D.A.的事，覺得他們這個組織的名字可太貼切了——盡管哈利聲稱他們起初並沒有那個意思。

　　「鄧布利多可是打敗了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的人！最強的黑巫師！兩個！」

　　奎妮理解小粉絲的心情，不和他爭論這個，「不過聽巴希達夫人的意思，當時還有個人和鄧布利多有同樣的追求，但他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

　　「我從未見過鄧布利多同齡的朋友。」

　　「哦好吧，那麼關於死亡聖器，我看你是一點都不了解了？你們的歷史課上沒講過嗎？還是你沒好好聽課？」

　　「你也說了是『傳說』，傳說才不會出現在歷史課本裡。」

　　「可鄧布利多的魔杖就是其中一件，他親口承認了，難道鄧布利多說錯了？」

　　「……好吧，我得問問赫敏，但我肯定它不在魔法史裡。」哈利嘟囔道。

　　「搞清楚後記得講給我聽，我還挺感興趣的。」奎妮仰頭喝掉最後一口果酒，「那麼哈利，回聊，我先掛了。」

　　哈利還想聊一會兒，「要睡了嗎？這麼早？話說我覺得你今天的聲音特別好聽，之前就感覺到了。」

　　「因為我在泡澡呀~」奎妮懶懶地說，「在浴室裡聲音是會好聽些，對吧？」

　　「……」

　　「哈利？」

　　「咳嗯——嗯。」哈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激動到發出開水壺般尖叫的哈利了，他只是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面紅耳赤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

　　奎妮又笑了，哈利的聲音突然變得悶悶的，她猜他准是不好意思地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她眨眨眼接著說：「唔，你怎麼還不掛電話？是想繼續聽我從浴缸裡跨出來、擦干水分、抹身體乳、穿睡衣嗎？這些聲音也很好聽？」

　　「……我沒有我掛了明天我去找你親愛的再見晚安！」

　　「等等——」

　　「什、什麼事？」哈利磕巴地問。

　　「哦，我搬到了你的房間，所以如果你來的話——」奎妮好心地指點，「別找錯房間。」

　　「知道了……」

　　「現在你可以掛了，晚安，愛你。」

　　「我、我也愛你，晚安。」

　　這是個寧靜的夜晚，除了哈利的枕頭無端遭受了一頓粗暴的擊打外，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第58章 三兄弟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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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是西裡斯做的，他雖然不擅長下廚，但他擅長魔法，從麗痕書店郵購了《變出一桌盛餐》和《面包的一百種做法》後，很快就憑借天賦頂替了在烹飪方面擁有童子功的哈利。

　　奎妮吃早餐時聽見了敲門聲。

　　房子被施了赤膽忠心咒，而她和西裡斯都在這裡，外面的是誰顯而易見。

　　她跑去給哈利開門，奇怪的是門口空空如也。

　　「哈利？」奎妮疑惑地開口，沒得到答復後又提高了些聲音，「哈利？」

　　「是誰？哈利來了嗎？」西裡斯在廚房大聲問道。

　　「沒……也許是我聽錯了。」奎妮側身，一陣風順著半開的房門吹了進來，漾起她金色的發梢，她沒在意，關好門又回到餐桌前。

　　奎妮吃了兩口烤面包，伸手去拿牛奶，卻撲了個空，她抬頭去看，發現牛奶杯在她的正前方。唔，她剛剛把杯子放這了嗎？不是在左邊嗎？

　　奎妮再伸手去抓，即將碰到杯子時，桌面上的牛奶杯憑空向左移動了兩英寸。

　　「……！」她眼花了？

　　奎妮往左，杯子又像長了腿似的往右。

　　她深吸口氣，好極了，看來是有人在顯擺他的小花招。

　　「西裡斯！你又逗我！」

　　「什麼？」西裡斯端著一大盆腌制好的生肉從廚房出來，那是他專門為巴克比克准備的大餐，「我干了什麼？」

　　「我的牛奶！」奎妮見他裝糊塗，當著他的面再次去拿杯子，這回杯子直接飄到了半空。她挑起眉，仿佛在說「瞧，還說不是你。」

　　「真不是我！」西裡斯也吃了一驚，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隱形鬥篷？哈利——」

　　嗯？哪有哈利？

　　奎妮猝然驚呼一聲，有什麼東西正撥弄著她的頭發，就像這房子裡有個誰也看不見的幽靈在邀請她一同玩耍。

　　奎妮下意識猛地抬起胳膊。

　　「嗷——！」

　　「對不起奎妮，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哈利的聲音悶悶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他的鼻子裡正塞著止血用的紙團。

　　餐桌上原本被灑落的牛奶弄得一片狼藉，西裡斯一個小咒語就收拾干淨了，之後他回了布萊克老宅——鳳凰社今天有個會——並囑咐哈利別忘了喂巴克比克。

　　奎妮這會兒重新倒了杯牛奶，邊喝邊饒有興致地打量隱形鬥篷。

　　她再次驚嘆於魔法的神奇。

　　那看上去是一團普通的銀白色布料，微微閃著光，可摸起來卻冰涼柔軟，像水一樣。奎妮掀起一角把手伸進去，她的手就立刻消失不見了，像條斷臂，就是切面光滑平整，分外詭異。

　　「這可真奇妙，是什麼原理？」哦瞧她問的，魔法哪有什麼原理。

　　「羅恩說大多是用隱形獸的毛發做的，不過赫敏說市面上隱形鬥篷的質量遠不如這件，她猜——」哈利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她猜也許是波特家哪一代出了個特別厲害的巫師施了什麼永久性咒語或者浸泡過什麼神奇藥水之類的，這畢竟是我爸爸家傳下來的東西，波特家好歹是個純血。」

　　哈利正在給巴克比克喂食，後者又被施了幻身咒，奎妮只能看見大塊的生肉消失在空氣中，伴隨著啃噬和吞咽的悶響。可如果她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模糊的輪廓，跟這片磁場被干擾了似的。

　　看來哈利的這件鬥篷的確稀有，連她都能識別出隱形效果要比幻身咒好得多。

　　哈利的手機嗡嗡振動，不等他查看是誰的信息，一連串的短信又擠了進來，嗡嗡聲持續作響。

　　哈利摘下手套看了眼發信人，「是赫敏，我昨晚問她是否聽過死亡聖器，她當時說得查查……梅林，她不會一晚沒睡吧？」順帶一提，西裡斯給赫敏和羅恩也買了手機。

　　鼻血已經止住了，哈利抽出紙團扔掉，把短信內容念給奎妮聽。

　　——「……我就知道我一定在哪裡讀到過『老魔杖』！《中世紀巫術指南》《巫師古跡》《魔杖溯源》《最著名的魔法物品》《巫術的發展》《現代魔法的重大發現》……你知道我昨晚翻書翻到幾點嗎？你為什麼就非得在睡前問我這個問題？」

　　「呃，至少赫敏沒有熬一晚上。」哈利點開下一條。

　　——「你害得我覺都沒睡好！我一晚上都在夢裡翻書，甚至夢到了一年級時查閱《近代巫術發展研究》的日子！」

　　「嗯……我們當時在尋找和尼可·勒梅有關的蛛絲馬跡，赫敏出了很大的力……」

　　奎妮聽到熟悉的名字，「尼可？他是不是鄧布利多的朋友？四年前才去世？」

　　「對，他發明了魔法石，可以用來制作不死藥。」

　　「這就是他活了六百多年的原因？不可思議。」

　　哈利再點開下一條短信。

　　——「而我居然還得靠羅恩！」

　　這一句全是用大寫字母打的，接著赫敏控制住了脾氣。

　　——「羅恩早上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去陋居……總之我當時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一本書——也許你忘了，羅恩曾經提到過它的名字——後來我買了一本來看。」

　　——「《詩翁彼豆故事集》！它相當於巫師界的《格林童話》，其中有一篇講了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

　　下一條是赫敏發來的照片。

　　——「我拍給你看了，雖然裡面沒有明確提及『死亡聖器』，但明明白白寫著『老魔杖』，我想這對應的應該就是它，也就是說死亡聖器有三件。」

　　——「如果這是真的，假使這真的是真的，那麼哈利，想想你的隱形鬥篷——不是隱形獸皮毛的編織物，不是一件普通的浸透著幻身咒的鬥篷，也不是那種會逐年褪色直至不再透明的衣服——一件真正的隱形鬥篷。」

　　——「你或許是三兄弟中第三個人的後代！」

　　——「哦梅林，我真懷疑羅恩是否具有預言家的血統。可我想不通，那明明只是童話故事而已。」

　　——「另外，五年了，但凡你認真翻過一次《魔法史》，或者仔細閱讀每年的用書清單，就該知道巴希達正是它的作者！」

　　——「現在我要補覺了，不用回復。」

　　「赫敏打字的速度真快。」奎妮中肯地點評，然後安慰，「沒關系哈利，我也不知道化學課本的編寫者是誰，這很正常。」

　　「嗯……」


第59章 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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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德裡克山谷的主路上有一家咖啡館，就在教堂斜對面。

　　奎妮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看到赫敏和羅恩推門進來後，立刻招了招手。

　　兩個女生熱情地擁抱，羅恩也點頭問好，「好久不見奎妮！這村子不錯……哈利呢？」剛說完，他就感到腦門被彈了一下，與此同時，桌上的檸檬汁被憑空推到赫敏面前。

　　赫敏眨眨眼，欣慰地說：「非常謹慎，好極了。」

　　羅恩不滿哈利的區別對待，「你怎麼不彈赫敏？」

　　空氣中響起哈利特意壓低的聲音，「你決心從六年級起不再需要赫敏的筆記了？」

　　「你做得對哥們，可別把赫敏腦子裡的知識給彈出去了！」

　　赫敏斜了他一眼，從包裡掏出一本硬皮書，封面上是鎏金色的花體字——《詩翁彼豆故事集》。

　　四人一起讀了遍三兄弟的傳說，羅恩已經完全相信哈利就是三兄弟中第三個人的後代了——哈利，活著的傳說，的後代！要不他是救世主呢！家學淵源！

　　赫敏仍然糾結於童話故事的真實性，她總覺得不該把童話和現實混為一談。好比她從小就喜歡《灰姑娘》和《青蛙王子》，可她也清醒地知道那都是格林兄弟收集來並進行文學加工後形成的故事——等等，如果他們在德國走訪時親眼見證了魔法從而把它寫進故事裡呢？有可能灰姑娘的仙女教母就是一位女巫，青蛙王子則是被某個巫師下了變形咒，《格林童話》也是一部紀實作品……

　　「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我當初剛剛得知魔法的存在時一樣——哦，原來洛哈特的小說裡寫的都是真的啊。」奎妮倒沒覺得有什麼，她現在的接受能力已經是next level了，她拿過書又翻到另一篇故事，「不過也不全是真的對不對？你看這個，怎麼可能有人剝離了心髒還能好好活著呢？巫師也不行的吧？」

　　「當然不行。」赫敏下意識回答，但她很快又變得遲疑，「不，我不確定，我對黑魔法的了解太少了……不，應該可以，伏地魔連身體都沒有了，不也好好活著嗎？甚至還用哈利的血重塑了肉身。」

　　奎妮只知道黑魔王復活，但不知道他是用哈利的血復活，好奇怪，那他不就相當於是哈利的血脈了嗎……？

　　至於哈利，他在幫奎妮挑迷你漢堡裡的酸黃瓜，因為罩著的隱形鬥篷讓他的動作不那麼方便而格外專心。

　　羅恩看見了，「奎妮不吃酸黃瓜？給我行嗎？我覺得這味道還挺奇特。」

　　赫敏，「……」他們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羅恩得到同意，開開心心地把酸黃瓜叉進自己的盤子，又給赫敏切了一半自己的堅果面包，「你嘗嘗這個，比我媽媽做得還好吃。」

　　赫敏，「……」她拉平的嘴角松弛下來。

　　「能給我分一點你的蝦仁三明治嗎？」

　　「……」再拉平。

　　奎妮笑出聲，單純的人真可愛。

　　赫敏被這麼一打岔，暫時不去想童話故事了，她咬了口堅果面包，躊躇地說：「嗯，哈利，我們想——我們能不能——」

　　「對了，你們要去看看我爸爸媽媽嗎？村裡還有個他們的雕像呢，就在小廣場上。」

　　「當然要！」赫敏松了口氣，和羅恩對視一眼，順著他的話說，「可我們來的時候沒見廣場上有什麼人形雕像？」

　　「你得走近了看才行，巫師經過時石碑會發生變化。」哈利說到這，安撫地捏了捏奎妮的手心，換來她在自己大腿上好一陣揉捏，「呃，咳咳……墓地在教堂後面，之後還能去我家轉轉，雖然也沒什麼好看的了，不過有許多好心人在那裡給我留下了鼓勵，或許你們知道，就像甜品店裡的留言板一樣，有些內容挺有趣的……」

　　當他們再次去看雕像時，奎妮才從赫敏和羅恩的對話中得知除了波特夫婦居然還有嬰兒哈利的造型，這下她真有點惋惜魔法雕像的選擇性顯形了。接著他們又嘗試由巫師用手機給雕像拍照，可奎妮還是看不到。最後他們給西裡斯發消息，讓他找找是否存有哈利小時候的照片之類的。

　　「不然只能讓哈利喝縮身藥劑了，只是不清楚具體該喝多少，一品脫？」赫敏一本正經地說。

　　哈利頓時驚呆了，多少？確定是讓他縮回嬰兒時期不是把他縮沒嗎？他再次給西裡斯發了消息，請他務必找到照片拯救他的教子。

　　他們把多數時間消磨在墓地，赫敏對墓碑上記載的內容很感興趣，戈德裡克山谷可以說是英國最古老的半巫師聚居地之一，她找到了很多眼熟的姓氏。

　　路過一個破損的墓碑時，赫敏蹲下身擦拭苔蘚，仔細研究上面的刻痕，「奇怪的標志，我讀過《神秘符號簡史》，可從沒見過這個。」

　　墓碑已經十分破舊了，刻痕也並不那麼清晰，羅恩矮下身極力辨認，「三角形、圓圈、一條豎線，可能是家徽什麼的，只不過和其他家徽比起來過於簡潔。」

　　「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可能吧，看這個墓碑的樣子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了，也許這個姓氏已經不存在了。」赫敏挪到下一塊碑石前，「快看！是艾博家族，可能和漢娜有什麼聯系！」

　　奎妮和哈利牽著手在一旁等他們，老實說那手感有點奇怪，像在牽一個戴著連指手套的人。

　　「你這件隱形鬥篷是很棒，可我覺得不太方便，它不能變成衣服什麼的嗎？」

　　「我恐怕不行，咒語一般對它不起作用。」

　　好吧，這也正是它的珍貴之處。

　　奎妮換了只手牽住他，另一只手順著他的胳膊往上摸索，她摸到了他的肩膀、脖子、臉頰。

　　「現在我知道你的嘴巴在哪裡了，可惜。」

　　「……」哈利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我可以學幻身咒。」他沒別的意思，只是外出時動作太多了，披著鬥篷是不大方便，幻身咒如果使得好，一般也不會被發現。

　　「幻身咒？」赫敏恰巧轉過身，只聽見了這句，她贊賞地望著奎妮身邊的空氣，「哈利說得對，幻身咒是個挺實用的咒語。羅恩，我們一起學，現在哈利的鬥篷可不能同時擠進我們三個了。」

　　「啊？」不要吧，他的幻影移形才剛剛及格啊。

　　等hollow tour結束，赫敏提出想去拜訪巴希達，「這是我第一次距離課本的作者這麼近，我想見見她！」順便再問問和死亡聖器有關的事。

　　「我倒是知道她住哪，可她不一定願意見我們。」奎妮說，「而且據我觀察她記憶力衰退得厲害，應當是因為上了年紀，她或許都不記得我——盡管我們昨天下午才見過面。」

　　但他們決定試試，畢竟巴希達看上去挺和氣的。

　　巴希達在家，他們按了門鈴後等了好一會兒，門終於開了。

　　奎妮揚起笑臉，「巴希達夫人，您還記得我嗎？我們昨天下午在鄧布利多教授那裡一起喝了茶。」

　　巴希達渾濁的眼珠轉動，緩緩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她身後的赫敏和羅恩。

　　「他們是我的朋友，聽說您就是我們魔法史課本的作者後特別想來見您一面，或許您樂意給我們講一些魔法趣事？」

　　巴希達家滿是成堆的書，無論裝潢還是味道都像極了普遍意義上的祖母家。

　　他們在休息室坐定，巴希達端來了奶茶，茶具是骨瓷的，上面繪有瑰麗復古的花紋。她好像很高興有人來探望她，連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

　　赫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探討魔法史，巴希達講話雖然慢，但顯然比他們的賓斯教授講得有趣多了。更神奇的是，她的記憶力明明已經很差，可提起那些歷史長河裡的事依然如數家珍。

　　奎妮喝了口奶茶，頓住，她猜巴希達准是把鹽當成了糖。

　　為了表示禮貌，奎妮艱難地咽了下去，抬頭時見羅恩也正在喝，他的表情先是一皺，隨即露出回味的表情，接著又喝了一大口，好似覺得味道不錯。

　　「……」奎妮放下茶杯，轉而去拿桌邊的相冊，見巴希達沒有反對就翻看起來。哈利挨著她一起看，巴希達壓根沒發現此刻屋裡一共是五個人。

　　照片大都是人物照，會動的那種，應該是按照時間順序擺放的。其中有許多巫師的合影，像是什麼協會的成員照，有年輕時的巴希達和別人的合照，還有全家福的照片，但不清楚是不是巴希達的家人，她並沒出現在照片裡。

　　「是鄧布利多校長！」哈利小聲地說，「我在——嗯，別人的記憶力見過他，不過照片裡的他看上去比那時還要年輕很多。」

　　哈利握住她的手指向鄧布利多的位置，那是一個紅褐色頭發的青年，神情自信地摟著身旁的少女，他的另一邊是個年齡比他略小的男孩，面容陰郁，不斷閃躲著鄧布利多試圖攬上他的手臂，再旁邊是一位溫和看著他們的婦人。

　　「唔，看來鄧布利多教授和兄弟的關系不是那麼好。」

　　她繼續翻著，之後的相冊中頻繁出現一個長相英俊的金發男孩，笑容張揚肆意。他們看到一張他和鄧布利多的合照，兩個英姿勃發的青年並肩站在一處，微微側身貼近，一同微笑著，一會兒看看對方，一會兒看看鏡頭。

　　他們該是很好的朋友。

　　「他可真高。」奎妮比劃了一下他們的比例，感嘆道，「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很高了，他居然還超出鄧布利多教授三英寸。」

　　「蓋勒特比阿不思高三點一五英寸。」巴希達忽然說，「阿不思試圖趁著青春期還沒結束超過他，可他沒能做到。」

　　「蓋勒特？」哈利小聲嘟囔，「這名字也有點耳熟。」

　　赫敏發出一聲抽氣，「蓋勒特？」她捂住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蓋勒特·格林德沃？！」


第60章 交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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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誰？」奎妮好像也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但記不起來了。

　　「他是個黑巫師，極其……」赫敏瞄了巴希達一眼，含糊咽下「殘暴」二字，「總之，『1945年擊敗巫師格林德沃』——鄧布利多教授的巧克力蛙卡片上是這麼寫的。」她想起自己曾讀到過的關於格林德沃的惡行，實在難以想像他竟然曾經和鄧布利多教授有過一段親密的友誼，這簡直和哈利突然宣稱他其實和伏地魔是好兄弟一樣驚悚。

　　奎妮想起來了，哈利曾提過一次這事。

　　「巧克力蛙是一種會像青蛙一樣跳動的糖果，裡面附有巫師卡片，我集齊了全套——下次給你帶一些，我是說巧克力蛙。」羅恩貼心地解釋。

　　赫敏，「……」梅林的胡子，他只聽到了這個？

　　「所以他們是對手也是朋友？」奎妮抓住了重點。

　　赫敏抿住嘴唇，將求知的目光投向巴希達。

　　「不可能！」哈利像是終於回神，發出尖銳的否認，好在巴希達的注意力已經渙散，她直愣愣盯著照片上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沒在意這本不該出現在房間裡的聲音。

　　直到離開巴希達家十分鐘後，哈利仍舊不能冷靜下來，「你們聽見了嗎？她說什麼？他們是——比我和羅恩還要——親密的——朋友？！」

　　天已擦黑，路上有三三兩兩歸家的行人，聽到這大嗓門都下意識地看過來，鑒於哈利依然處於隱形狀態，羅恩只好扮演發瘋的那個。

　　「戀人，如果你是想說這個。」赫敏已經全然冷靜了，「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我們都看到了格林德沃的照片，你難道見過比他更英俊的男人嗎？哦西裡斯，還有塞德裡克……但他們是不一樣的風格……」

　　羅恩跟上了她的思路，「別忘了吉德羅·洛哈特，你們曾經那麼為他著迷。」

　　「好吧，還有洛哈特。」赫敏冷靜地加上他的名字，「我是想說，他們同樣年輕氣盛，才華橫溢又富有野心，會相互吸引再正常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是個極具人格魅力的人，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追隨者。好比伏地魔，難道他是單純靠恐嚇才擁有那麼多狂熱的食死徒嗎？」

　　其實巴希達也沒有講太多，至少她沒有明確地說出「鄧布利多曾和格林德沃是戀人」這句話，但她的描述已經足夠令人聽懂，明示的不能再明示。

　　奎妮簡直好奇死了，「所以他們只用了一個夏天的時間就相知相戀——」她說到這裡時，哈利又發出一聲響亮的吸氣，「——又分道揚鑣了，1899年，對嗎？值得注意的是，鄧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也是同一年去世的，也許這正是他們分手的原因。」

　　「你是對的。」赫敏贊同道，「巴希達夫人說『可憐的阿利安娜，從那之後蓋勒特就離開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了她的離世。巴希達夫人不是還說他們整天都在一起研究魔法嗎，我猜大概率是黑魔法……難道鄧布利多教授和他決鬥是為了替妹妹報仇？」

　　「在半個世紀後？這麼大的仇為什麼不當場報？」羅恩插嘴道。

　　「1899年……」奎妮忽然雙眼一亮，「鄧布利多一直沒有結婚對不對？一個多世紀以來？」

　　他們都聽出了她想表達什麼。

　　「不——」哈利再度發出凄厲的叫喊。

　　等回了家，哈利終於脫下隱形鬥篷。赫敏和羅恩已經走了，走之前赫敏說她會再查找和死亡聖器有關的線索，假使它們真的存在——從巴希達的講述來看或許是真的——那麼得到它們或許能對打敗伏地魔這事有幫助，畢竟他們這一方似乎已經有其中兩件了不是嗎？

　　哈利的表情一言難盡，成功逗笑了奎妮，她給他泡了杯熱可可，「親愛的，這事就這麼難以接受嗎？我們可是英國人。」

　　「不……我只是震驚他們的身份……」

　　「可鄧布利多不是生來就是正義的，格林德沃也不是生來就是邪惡的呀。」

　　「我明白……我就是……」

　　兩人正說著話，西裡斯回來了。

　　「奎妮？哈利？哈利在嗎？」

　　奎妮大聲應道，「我們在這，後門廊！」

　　西裡斯等不及直接用了幻影移形，他看到哈利松了口氣，「你怎麼沒回我消息？」

　　哈利掏出手機，這才看到西裡斯的回信。

　　——「我已經讓克利切去找照片了。這邊有急事，晚歸。」

　　「我下午根本沒空看手機，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急需教父幫忙分擔這份震驚。

　　「好極了，我也正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可以交換。」

　　哈利被他口中的秘密吸引了，「是什麼？」

　　西裡斯英挺的眉毛打著結，表情復雜得說不上是高興還是為難，「我們可能找到了伏地魔的弱點。」

　　「這都要歸功於蒙頓格斯那個蠢貨。」西裡斯灌了口奎妮的果酒，因為甜味嫌棄地咂了咂嘴。

　　哈利知道蒙頓格斯，之前就是他從霍格沃茨把他和赫敏羅恩接回了老宅。

　　西裡斯接著說：「他是個慣偷，我一直覺得這樣的人不應該進鳳凰社，可鄧布利多堅持他忠心耿耿，只是有些不算邪惡的小毛病。哈，今天他的小毛病可發揮了大作用，他在布萊克家偷到了伏地魔的東西。」

　　什麼？哈利沒聽懂。

　　「蒙頓格斯趁我前幾天沒在老宅時去偷東西——布萊克家是沒落了，但或許還有那麼點值錢的——可他不知道自己被克利切看到了，只不過礙於我『不得違背鳳凰社成員』的命令，克利切當時沒能阻止他，而他逃跑一向很快。」西裡斯繼續說，「今天開會時，克利切和他大打出手，要他交出偷走的東西。梅林的胡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家養小精靈攻擊巫師，要我說它辱罵巫師就已經夠稀奇的了。」

　　哈利，「……」稀奇嗎？他十二歲時就見過了。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事實上，鄧布利多要求我們一定要保密，尤其是不能讓你——你們這群孩子知道。」

　　哈利一下子皺起眉，如果和伏地魔有關，他為什麼不能知道？他有權知道！

　　「但我一向主張讓你參與。」西裡斯很快說了下去，「我知道你是個戰士。」

　　哈利放松了表情，「所以到底是什麼？」

　　「你聽說過嗎？」燈光在西裡斯的鼻梁和眼窩處投下陰影，他的神情似乎也因為那個詞的吐出而變得冷硬，「魂器。」


第61章 可愛與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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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知道自己的學習一向不算很好，與赫敏相比他能拿得出手的似乎也只有黑魔法防御術。但最近接二連三聽見的詞彙都讓他陌生得可怕，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學校根本沒學到什麼真正有用的東西——他指在對抗伏地魔這方面，難道只靠盔甲護身和除你武器？哦，如果是在夜晚戰鬥，他看不清伏地魔的位置，還能用個熒光閃爍呢。

　　還好烏姆裡奇只教他們一年，否則捧著黑魔法防御術的課本去對付伏地魔，要他說還不如用聖經。

　　總之，死亡聖器？老魔杖？魂器？這都是些什麼？他打賭就算是赫敏也不會知道魂器！

　　「嗯——魂……器？」哈利艱難地重復那個詞彙，「是你們造的詞嗎？」接著他想到這大約與伏地魔的弱點有關，「伏地魔造的詞？」

　　「我也只是聽說過——在今天之前。」西裡斯沉重地說，「簡單來說，魂器就是藏有一個人部分靈魂碎片的物體。」

　　奎妮聽懂了，「你的意思是，他分割了自己的靈魂？」

　　「好極了，分裂靈魂，不愧是他。」哈利腦袋發懵，嘴巴不受控制，「那麼我們需要跟幾個伏地魔戰鬥？」

　　「也不必那麼悲觀——我們認為他至少分裂了兩次。」

　　哈利倒吸口冷氣。

　　「你二年級時出現的那個日記本，還有今天發現的斯萊特林掛墜盒——」說到這西裡斯恍惚了一瞬，接著簡單講了下掛墜盒的事，最後說，「等鄧布利多確認了一些事情，關於魂器數量的猜測會更精准。」

　　「……」哈利的嘴唇已經凍得麻木了，至少兩次，誰又能說分裂了一百次不算至少兩次？

　　西裡斯拍了拍他的教子戰士不算魁梧的肩膀，「我不是在刻意安慰你，但你確實不用把這件事想得太過復雜，分裂靈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次已經很不可思議——我得說那十分愚蠢，要知道巫師的強大與否源於靈魂的完整性。」

　　「那我們還得感謝他犯蠢是不是？鑒於他主動降低了難度？畢竟靈魂分裂後的他已經很難打敗了。」哈利干巴巴地說。

　　奎妮沒忍住揉捏了一把哈利的臉蛋，哦天，他真的太可愛了，假使伏地魔願意花時間了解他，也許有一天會被他笑死也說不定。

　　西裡斯也朗聲大笑，「鼓舞人心的角度，我會把救世主這句話傳達給鳳凰社所有人！」

　　西裡斯交代完就走了，鳳凰社得連夜召開緊急會議。

　　哈利立刻把這個秘密同步給他的朋友們，崩潰的不能只有他一個。

　　赫敏和羅恩也很快回復了信息。

　　——「梅林，今晚你也不讓我好好睡是不是？！」

　　——「對不起哈利，最近一到晚上我就有點眼花，我沒看清你說的是什麼。」

　　手機還無法做到多人通話，哈利心滿意足地和同樣震驚慌張的兩人發了幾個回合的短信，然後約定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

　　「很晚了，你要回去了嗎？你姨媽家？」

　　「不，西裡斯今晚不在，我陪著你。」哈利放下手機看向奎妮，她在他聯絡朋友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准備去洗漱了。

　　一條睡裙，但不是香檳色的。

　　奎妮蹬掉拖鞋，輕盈地跳上沙發挨著他，「那你的保護魔法怎麼辦？」

　　溫軟與香氣一同襲來，哈利頓時忘了那些什麼魂什麼器，他收緊手指，鎮定地說：「這裡也有保護魔法。」

　　「那睡衣呢？你把睡衣帶回姨媽家了對不對？你今晚穿什麼？皇帝的新衣？」

　　「那我會再套上隱形鬥篷。」

　　「不許。」

　　「那我就穿你的T恤，誰叫我現在和你差不多高。」哈利郁郁地說，指尖也不愉快地摳了摳。

　　奎妮笑起來，「抱我上樓。」

　　哈利向來聽她的話，他讓奎妮坐在他懷裡，使力站了起來。

　　「還有我的拖鞋。」

　　哈利就又一手摟住她的後腰，一手去勾粉色的拖鞋。

　　奎妮趴在哈利肩上晃著腿，白皙的柔軟一刻不停刮蹭著他的神經。

　　上次他們一起睡時發生了……這次會不會進一步發生……可是他剛剛才知道魂器的存在……場景轉換得太快了他不大適應……不等等，或者該說他適應良好……他現在連魂器的發音都忘記了！

　　等哈利也洗漱完撩開床幔，奎妮還沒放下手機——她正在和艾米莉聊天。

　　哈利慢吞吞圍著床幔，讓他想想，那天是怎麼開始的來著？

　　哦，親吻。

　　哈利輕輕呵了口氣，是清新的草莓味，他偷偷用了點奎妮的牙膏。

　　終於折騰好床幔，哈利轉過身就見奎妮已經放下手機掀開了他這邊的被子，「快進來，我們聊聊。」

　　從聊天開始？也行。

　　他擠進松軟的床鋪，以為奎妮想安慰他之類的——鑒於他的死敵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有絲分裂——無絲分裂？是這個詞嗎？

　　「我們聊聊西裡斯。」

　　啊？

　　「我覺得他的情緒不太對。」奎妮仔細回憶，「你記得他說起斯萊——斯——」

　　哈利下意識提醒，「斯萊特林。」

　　「嗯，你記得他說起斯萊特林掛墜盒時的表情嗎？」

　　他不記得，他當時光顧著吸氣了。

　　「我認為他有所隱瞞。」奎妮下了結論。

　　哈利展現出格蘭芬多應有的樂觀，他一下子直起腰板，「魂器這回事是騙我的！」

　　奎妮撓了撓他的發頂，「唔，我喜歡你的堅強。但我指的是，西裡斯在掛墜盒的故事上沒有說出全部實情，也許那關乎他自己。」她難以找到一個形容詞，「我覺得他有點傷心……不對，不太准確……迷茫？大概是這個感覺。」

　　「好吧……明天我會再問問他。」

　　「嗯。」奎妮縮進被子裡，轉而問起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西裡斯提起一個名字，克利切？」

　　「是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哈利也沉了下去，側過身和奎妮面對面。

　　「我在那裡時怎麼沒見過它？」

　　「西裡斯不讓它出現在你面前，它對一切非純血的巫師都很……惡劣。」

　　「我記得家養小精靈是巫師的僕人？」

　　「哦，總有那麼一兩個特立獨行。」

　　哈利順勢講起二年級時被多比「拯救」的那些事，奎妮聽得津津有味。

　　「哈哈哈哈！你們撞上了打人柳——它真的會打人？」

　　「相當精通，它搞壞了韋斯萊先生的車和羅恩的魔杖，還有我的光輪2000。」

　　「能打壞一輛車，它確實厲害。」奎妮打了個呵欠，「關燈吧哈利，該睡覺了。」

　　「……」

　　哈利依言而行，奎妮蹭到他身側，頭埋進他的頸窩，「晚安哈利。」

　　「……晚安。」

　　四周安靜下來，紅絲絨的帷幔隔絕掉微弱的光源，床幔裡漆黑一片。

　　哈利靜靜等了好一會兒。

　　奎妮怎麼沒親他？？

　　哈利忍不住動了下手臂，惹來奎妮的一聲低哼，「怎麼了親愛的？」

　　「奎妮……」

　　「嗯？」

　　「你怎麼……」

　　「什麼？」奎妮睜了睜眼睛，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受到哈利的呼吸引起的微弱氣流，是她喜歡的草莓味。

　　「你怎麼沒吻我？」

　　奎妮清醒了些許。

　　第一句話說出口，後面的控訴就更順暢了，「你今天一整天都沒吻我。」他重重地強調。

　　奎妮好笑地舉證，「我記得早上親過你？」

　　「你只親了臉，那根本不算。」

　　「親愛的。」奎妮摸索著仰頭靠近，她猜她和哈利的距離只剩不到半英寸了，「我假設你記得你的鼻子今早才受過傷？」

　　「我不怕疼。」哈利堅定地說，他勢必要得到奎妮的吻才行，明明下午在墓地時她還想要親他的。

　　奎妮笑得發顫，「可我不想讓你疼呀。」

　　她這樣說，但她的手臂靈活地繞到他頸後，接著將他壓向自己。

　　哈利如願親上奎妮柔軟的唇，濃烈的草莓味交織糾纏，他的一只手不自覺沿著奎妮的腰線向下滑去，仿佛要繼續那晚沒能做完的事。

　　奎妮是真的不想讓他再流鼻血，她氣喘吁吁地正打算推開哈利，對方卻先她一步猛地停住，唰地扯開床幔跑進了浴室。

　　「哈利？」

　　「我沒事！」

　　奎妮攥緊被子笑出了聲。


第62章 第四雙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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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德裡克山谷今日有雨。

　　奎妮在劈裡啪啦的雨聲中醒來，她拉開窗簾，外面沒風，雨卻不小，豆大的雨滴氣勢洶洶地連續敲擊著窗欞，整個山谷熱鬧又安靜。

　　奎妮挑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天灰蒙蒙的時候，要穿得更靚麗才行。

　　她喝掉床頭放著的半杯溫水，下樓就見哈利正趴在窗沿上聚精會神地數玻璃窗上蜿蜒的水流。

　　奎妮看了一會兒，等他數完才出聲，「有多少？」

　　「八十一，呃——」奎妮會不會覺得他幼稚？

　　她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趴上窗沿，「你喜歡雨天？」

　　「嗯。」哈利衝她笑了一下，「海格去接我那天就是雨天，我第一天去霍格沃茨的時候也是。」

　　「聽起來像是你的幸運日。」

　　「並不完全是……」他也有好多和下雨有關的不那麼愉快的記憶，比如三年級的魁地奇比賽……當然了，奎妮不必知道那個，「倒不如說每一天都是我的幸運日——我和赫敏羅恩約好了一會兒見，直接去咖啡館吧？我們可以一起吃早餐。」

　　湯姆是咖啡館的服務員。

　　他對雨天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誠然雨天時客人會變少，但得更加注意打掃衛生。

　　比如這會兒，咖啡館迎來了今天的第一組客人，門口的地毯瞬間變得髒污了，順著傘面滑下的雨水也淋濕了傘架周圍的一小片地面。

　　湯姆為客人點好單，去門口准備收拾一下，然後他一眼注意到乳白色的地毯上有四雙腳印。

　　他愣了一下，探頭往角落的位置看去。

　　確實是三個人沒錯吧……？

　　羅恩不由得發出感嘆，「梅林，今天的雨簡直跟哈利在三年級魁地奇比賽上被攝魂怪嚇得摔下掃帚那天一樣大！」

　　哈利，「……」我謝謝你！

　　奎妮果然來了興趣，「哈利摔下掃帚？發生了什麼？」

　　羅恩頓時興致勃勃地給奎妮講了一遍——從第一次在火車上哈利被攝魂怪弄暈開始。

　　哈利壓根阻止不了他，因為奎妮的手一直搭在他的腿上，那意思很明顯，她要聽。

　　羅恩繪聲繪色的講述不止愉悅了奎妮，連打見面起就憂心忡忡的赫敏聽到曾經的「趣事」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但她很快又皺起眉頭，「哈利，魂器……是真的嗎？」

　　「我想西裡斯用不著騙我。」

　　赫敏煩躁地扯了扯頭發，「所以二年級時的日記本根本就不是一段記憶，而是一片靈魂。」她告訴自己鎮定下來，「沒關系，沒關系，如果二年級時我們就能消滅伏地魔的一片靈魂，沒道理五——六年級不行。哈利，我記得你說當時最後是你用蛇怪的牙刺穿了日記本才令湯姆消失？那麼看來蛇怪的毒液或許正是能消滅魂器的東西之一——盡管我們還並不知道魂器到底是什麼原理。」

　　她摳著指甲，顯然有些焦慮，但仍在盡量安慰，「我想西裡斯說得對，巫師的強大與否源於靈魂的完整性，魂器也沒什麼可怕的——至少不如蛇怪可怕，否則二年級時被消滅的就是我們了。等開學我們就去密室裡拔蛇怪的牙，先把武器准備好……你們干嘛這樣看我？」

　　奎妮啪啪鼓掌，「親愛的，你可真棒！」

　　「赫敏，不愧是你！」隱形鬥篷下的哈利也緊跟著拍手贊揚。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總能想到辦法，我都沒想起來蛇怪的毒液這回事！」羅恩激動得臉都紅了，聲音大得惹來服務員的頻頻側目。

　　「哦，咳嗯，我、我只是猜測……」

　　「一定是這樣！你從不出錯！」羅恩斬釘截鐵地說，緊接著他話音一轉，「不過我覺得鄧布利多他們肯定也想到了，說不定這會兒蛇怪已經是個沒牙的八十歲蛇祖母——蛇祖父——它是男士還是女士來著？」

　　哈利陷入回憶，「應該是女士？我記得她的聲音有些纖細，和我第一次在動物園裡聽見的不一樣。」

　　「是嗎？可我聽你說蛇語的音調和它似乎沒什麼分別，都是嘶嘶嘶的。」

　　赫敏，「……」他們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等等，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就在昨天，就在這裡。

　　赫敏恍惚地想，這兩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死亡聖器、世紀之戀、魂器……可以說是一件比一件炸裂。

　　奎妮樂得不行，她想如果伏地魔願意花時間同時了解哈利和羅恩，肯定會被他們兩個笑死，「赫敏親愛的，我認為你不用那麼擔心？鳳凰社現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們正在行動。」

　　是啊，鳳凰社，他們已經發現了伏地魔最大的秘密，而他本人大概還對此渾然不覺呢。

　　赫敏泄氣般松弛下來，像是終於發覺自己絲毫派不上用場，只好嘟囔道：「好吧，但提升自己的實力總沒有錯，我們必須——」

　　「哦說到這個，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羅恩興奮地插嘴，「昨晚我太震驚了，躺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然後——我就學會了大腦封閉術！」

　　赫敏，「……」這是什麼因果關系？

　　哈利，「……」那他被斯內普折磨的那些日子又算什麼？

　　「我可能有些誇張了，但第一步總是最難的是不是？」

　　「好極了。」赫敏反應過來，「那麼我們可以進行高等魔咒的練習了，幻身咒是個不錯的開始，到時哈利也不用再披著隱形鬥篷了。回去我就翻書，把練習要領發給你們。」

　　羅恩瞥了她一眼，小聲地嘀咕，「或者你——你們也可以先不這麼敷衍地誇誇我。」

　　赫敏聽見了，她故作鎮定，「當然，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你可是我的——我們的級長。」

　　羅恩一下子挺直了背，哐哐吃了兩大口煎蛋。

　　奎妮這下嘗到赫敏和羅恩當初圍觀她和哈利的滋味了，真不錯呀。

　　哈利捏了捏她的手，「奎妮，你要什麼果醬？」

　　「唔，都要。」

　　桌上的黃油刀立刻靈巧地上下翻飛，奎妮只要撐著腦袋等就好了。

　　雨停了，那桌客人也要走了。

　　湯姆挪到門邊，低著腦袋說「歡迎再來」。

　　等門關上，他死盯著門外路面上的小水窪。

　　水中路燈的倒影晃動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真的有四個人！！緊緊跟在那個紅裙子女生後面！！！

　　湯姆當天就辭職了，發給店長的信息裡只有四個字——「雨天有鬼！」


第63章 R.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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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說得對，提升自己的實力總沒錯。

　　哈利史無前例地開始自學，尤其當他收到自己的O.W.Ls考試成績單後，更是制定了一個學習計劃，先復習一至五年級的知識點，再預習六年級要選修的課程，最後利用剩余時間練習一些實用魔法——或者可以拜托西裡斯教教他，假使他不忙的話——發憤圖強得像改姓了格蘭傑。

　　奎妮瞧他認真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想自己要不要也預習一下大學的課程，最終還是決定不，她今年能不能順利入學還不一定呢。

　　哈利在二樓搞了間練習室，和他曾經在霍格沃茨用過的差不多。

　　奎妮盤腿坐在地上看他揮動魔杖，手邊放著餅干和花茶，「你不是說未成年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嗎？」

　　「蹤絲有一定的範圍限制，在巫師聚居地通常會失效，因為——統統石化——因為它只能檢測出我周圍的魔法波動，但無法確定施咒人是誰……昏昏倒地——」赫敏因此提前搬進了陋居，他們原本說好開學前一起玩兩周的。

　　「聽上去不太智能。」

　　「畢竟是魔法部出品。」哈利回想過往種種魔法部帶來的不愉快的經歷，不由得冷哼一聲，「誰又能指望他們真正派上點用場？四分五裂——」

　　「聽起來你對魔法部積怨很深。」

　　「他們值得。粉身碎骨——」這句咒語念得格外真情實感。

　　奎妮塞了塊餅干，想到先前逃獄的食死徒，嗯，是有些無能。

　　她蹭了蹭手，撈過幾本赫敏給他們郵購來的課本，「黑魔法防御術、變形術、魔咒學……你只看這三門？」

　　「這三門在實戰中最有用。恢復如初——」

　　奎妮眨眨眼，眼睜睜看著他面前一堆破破爛爛的抱枕如電影倒放般變得完好無損。

　　好吧，確實有用。

　　她又把目光移向哈利的臉蛋，他肅著臉，眉宇間夾雜著些許對自己施咒結果的不滿，然後他再度舉起魔杖，小臂上附著的薄肌在利落的一揮一動間微微繃緊，怪好看的。

　　不過感覺哈利好像長高了，今天她親他的時候都需要微微仰頭了呢。

　　西裡斯晚上才出現，他面容陰郁，連往常飄逸的頭發都耷拉了許多，安分地垂在臉側。

　　奎妮和哈利剛吃完晚飯，她推了他一把，努努嘴，意思是要他去和西裡斯聊聊，她自己則進了廚房，打算給西裡斯弄點吃的。

　　哈利慢吞吞走到西裡斯身旁的沙發坐下，「唔，西裡斯，你——你們進展如何？我是說魂器……」

　　「哦，魂器……」西裡斯打起精神，「我們今天找到了一個假魂器。」

　　「假魂器？」伏地魔還謹慎地做了好幾個假魂器來混淆視聽？

　　西裡斯沒解釋，繼續顛三倒四地說：「嗯，我們今天去接了雷古勒斯回家。」

　　「……」雷古勒斯又是誰？這名字也有點熟悉。

　　「我頭一次見到那麼多陰屍。」

　　「……」什麼？

　　好在西裡斯沒再說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雷古勒斯……是我弟弟。」

　　這下哈利記起來了，他在布萊克老宅的家族掛毯上見過這個名字，就在被燒毀的「西裡斯·布萊克」旁邊。

　　西裡斯疲頓地揉著眉心，「從小我就瞧不上他性情軟弱，為此鄙夷他的愚蠢和膽怯……我從沒想過他竟然會是第一個發現伏地魔秘密的人，還膽大地偷換了魂器……你知道嗎？他在假的掛墜盒裡留了張字條。」西裡斯一字不落地念出那句話，就好像他已經在腦海中循環了無數遍——

　　「致黑魔王：我知道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死了，但我想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已經拿走了真的魂器並打算將它盡快銷毀。我甘冒一死，為你遇到命中對手時只是個血肉之軀的凡人。R.A.B.」

　　「可他是個傻瓜，想不到伏地魔擁有不止一個魂器，還為此白白——」西裡斯仰面靠在沙發背上，直愣愣地盯著吊燈，「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懼怕伏地魔的手段想退出才被殺害。」

　　「……」哈利終於大致拼湊出發生了些什麼，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西裡斯——他想他需要安慰？

　　「怯懦和勇敢或許是對反義詞。」哈利磕磕巴巴地說，「但沒人規定它們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是不是？就像蟲尾巴？」

　　西裡斯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露出一個被嘔到了的表情。

　　「呃，我只是打個比方，可能不太恰當。」哈利舔了舔唇，「總之棄暗投明要比棄明投暗強得多，你弟弟棒極了。」

　　西裡斯轉過頭來看他，灰色的眼睛被燈光晃得發紅。

　　「他還……他還很有禮貌。」哈利絞盡腦汁，試圖活躍氣氛，「他連最後的字條上都寫著『致黑魔王』，如果是我，至少會加上五個惡毒的形容詞。」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議論西裡斯的弟弟似乎不大好，「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向來不會安慰人。」哈利懊惱地揪了揪頭發。

　　「不，你說得對極了。」西裡斯的手搭上他的肩，神情仍然憔悴，眼神卻不再呆滯，「雷古勒斯的確是個禮貌的孩子，從小就是。」

　　西裡斯忽然振作起來，「我得給他報仇——有吃的嗎？我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快餓瘋了。」

　　「有奎妮牌三明治。」奎妮適時拿起叉子敲了下餐盤，「兩個夠嗎？不夠的話只能給你烤點巴克比克的生肉了。」

　　因為魂器的事情，鳳凰社每個人都異常忙碌，相比之下，仍被魔法部通緝的西裡斯反倒成為了最閑的那個。

　　不過這也意味著他有空指導格蘭芬多三人組了，西裡斯整天帶著他們往山谷裡跑，三人組第一次這麼熱愛上課——赫敏除外，就沒有她不熱愛的課——哦，占蔔學除外。

　　恰好西裡斯最擅長的正是黑魔法防御術、變形術和魔咒學，可謂是專業對口。

　　幾天後的傍晚，他們才從山谷裡出來，哈利就收到了鄧布利多的短信，邀請他在村子中心的教堂前見一面。

　　哈利已經學會幻身咒了，他沒穿隱形鬥篷，頂著透明人的樣子朝教堂走去。

　　鄧布利多正坐在教堂前面的長椅上，閉著眼仿佛在打盹。

　　「……」刻意被遺忘的記憶復蘇了，哈利想起對方和格林德沃的「友誼」，面容又是一陣扭曲，簡直要無法直視鄧布利多了。

　　距離長椅還有十英尺的時候，鄧布利多突然睜開眼，銳利地目光朝前方掃視了一圈，「哈利？」

　　哈利在他身旁坐下，鄧布利多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哈利感到自己無所遁形。

　　鄧布利多不吝誇贊，「你學會了幻身咒？驚人的天賦。」

　　……哪比得上您和格林德沃驚人。

　　哈利抿抿唇，「您讓我感覺這個咒語並不是那麼有用。」

　　鄧布利多呵呵笑了，「幻身咒是個相當實用的魔法，只不過我對魔法波動比較敏感而已。」

　　「好吧……鄧布利多教授，您叫我來有什麼事？」

　　「哈利，你最近沒回德思禮家，是嗎？」

　　「呃。」住在戈德裡克山谷的日子太美好了，他和西裡斯不約而同地都沒提起這事，「我今晚就回去……」

　　「不急，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我需要你跟我去個地方。」鄧布利多抬起手臂，「你願意幫我個忙嗎，哈利？」


第64章 教授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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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踩上堅實的地面，他已經很習慣幻影移形了，正仰頭打量鄧布利多帶他來的地方。

　　這是一個荒廢的鄉村廣場，正中間立著一座陳舊的戰爭紀念碑，四周分布著幾條長椅，布局和戈德裡克山谷差不多，就是人跡過於罕至，沒幾棟房子亮著光，看起來像是居民都跑光了。

　　「歡迎來到迷人的巴德萊·巴伯頓村。」鄧布利多語調輕松得仿佛向旅人介紹景點的導游。

　　哈利環顧了一圈黑洞洞的窗戶，「好吧，如果您這麼定義。」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這邊。」他邁著輕快的步子，帶著哈利走過一家昏暗的小酒館和幾棟房子，轉過一個彎，又路過一個電話亭和一個公共汽車站，「我們到這兒來是為了勸說我的一位老朋友重回霍格沃茨，新的一年又要來了，我想你應該有預感，我們缺少一位教授。」

　　「唔，您說『重回』，他之前在霍格沃茨任過職嗎？」

　　「是的，他可謂是霍格沃茨近百年來最有成就的一位教授。」

　　「比您還有成就？」哈利沒忍住，盡管……但他不認為有哪位巫師的成就能超越鄧布利多——至少在當代。

　　「從某種層面來說，的確如此。」他們走上一個陡峭的小道，兩邊排列著整整齊齊的房子，「左轉……我想我們要到了，拿出魔杖吧哈利。」

　　哈利邊掏出魔杖邊說：「呃，這裡是巫師聚居地嗎？」

　　「沒關系，你和我在一起。」

　　他們要去的地方就在小巷的盡頭，一棟矮小整潔的房子在夜幕中靜靜佇立。哈利注意到門沒有上鎖，他腦海中頓時劃過一連串不好的預感，食死徒是不是來過了？所以村子裡人才會那麼少？不，說不定他們把人都殺光了，他剛剛只看見幾棟房子亮著光，可沒看見人影！

　　鄧布利多神情嚴肅地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哈利緊緊抿著唇跟上，他想他也許有場硬仗要打，可鄧布利多為什麼叫他來？鳳凰社其他人單拎一個出來都比他更派得上用場。

　　他們踏上狹窄的走廊，木質地板的吱呀聲被黑暗放大，然後他們看見了起居室——地面上滿是殘破的雜物和粉碎的玻璃，牆上甚至濺滿了暗紅色的黏稠液體。

　　哈利吸了口冷氣，「鄧布利多教授，我們是不是、是不是來晚了？這裡發生了搏鬥，您的朋友被食死徒——帶走了？」他沒提最壞的猜測。

　　鄧布利多的面容被魔杖尖的熒光照亮，他臉上連一絲凝重的表情都沒有，「我不這麼認為。」說著他垂下手，將魔杖戳進身旁的扶手椅。

　　「嗷——梅林的胡子！」

　　哈利眼睜睜瞧見那個扶手椅變成了一個臃腫而禿頂的男人。

　　「阿不思，你這麼和老朋友打招呼？」

　　「晚上好，霍拉斯。」

　　「我當然好，假使你不那麼用力地戳我。」男人粗聲粗氣地說，「我怎麼暴露的？」

　　「你忘了黑魔標記。」

　　「哦對，可我沒時間搞那個了。」他邊說邊和鄧布利多一同揮動魔杖，起居室裡的東西開始自動復原了。

　　修復咒，哈利想，他也會，但還做不到無聲使用。

　　他們在燃起的壁爐旁邊坐下，火焰的光在他們身後拉出搖曳的影子，哈利感到男人看了他好幾次，但又總是在他看回去前移開目光。

　　「容我介紹，哈利，這位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老同事，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鄧布利多又看向斯拉格霍恩，「霍拉斯，我想你知道他是誰。」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把他帶來。」斯拉格霍恩嚷道，「你認為這樣就能讓我答應你的請求？」

　　鄧布利多沒接他的話茬，他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得借用一下盥洗室。」

　　斯拉格霍恩衝著他的背影重重哼了一聲。

　　「……」哈利覺得也許鄧布利多和他這位老朋友的關系並不是那麼好。

　　一陣沉默後，斯拉格霍恩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對上了他的目光，「你有一雙你母親的眼睛。」

　　「是的先生，很多人都這麼說。」

　　斯拉格霍恩感嘆地說：「莉莉，她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之一，也是我最喜愛的學生之一。」

　　「您也是格蘭芬多的？」

　　「哦不不，我那時是斯萊特林的院長。」

　　哈利斷言他是個比斯內普強上百倍的院長，至少他不會喪心病狂地給格蘭芬多扣分。

　　斯拉格霍恩向他展示櫃子上的照片，「那都是我曾經的學生……」

　　接著他開始介紹照片上的人，哈利聽到了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名字，不禁多看了兩眼。他從兜裡掏出手機，詢問能否把媽媽和雷古勒斯的照片都拍下來。

　　「這是什麼？」

　　「手機，先生。麻瓜造出來的東西，用途多樣，鄧布利多教授也有一個。」

　　斯拉格霍恩探頭看他拍下的照片，評價道：「不如魔法相機，它不會動。」

　　哈利笑了笑沒吭聲，不過經他這麼一打岔，斯拉格霍恩暫且停下了他對那些名人學生的介紹。

　　「對了，還有這個——」他捧出一個小巧的魚缸，「這是你媽媽送給我的。」

　　哈利湊近了看，魚缸裡除了水什麼都沒有，他看不出莉莉送的是什麼，生命之源？又或者是魚缸本身？也許這是個很昂貴的魚缸。

　　「原本這裡面漂浮著一片百合花瓣，當你注視它時，花瓣會緩緩下沉，在它觸底前的瞬間，它會變成一條小魚……如此美麗的魔法。」晃動的水波映在斯拉格霍恩眼底，「可莉莉去世那天，小魚消失了。」

　　哈利通過他的講述想像那個畫面，「您一直留著它。」

　　「哦，人一旦上了年紀，就總是舍不得丟東西。」他把魚缸放回原位，歪頭打量幾乎沒說過幾句話的哈利，「你真的不知道鄧布利多帶你來的目的，是不是？」

　　「鄧布利多教授說我們缺少一位教授，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您——鑒於您已經明確拒絕了？」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休想讓我回霍格沃茨去，那相當於公開宣布我站在鳳凰社這邊。」

　　「呃，可我想您也沒站在食死徒那邊？」

　　「當然不，為了躲他們我每周都換地方住。」

　　「事實上大部分教授都不是鳳凰社的人，也沒人死去，除了奇洛，他罪有應得。」哈利試圖發揮鄧布利多帶他來的作用，「我想您也了解伏地——好吧，我不說——您了解他是個怎樣的人，不加入食死徒就等於和他們作對，是不是？」

　　「哦好吧，有點兒道理……」斯拉格霍恩嘟囔著陷入沉思。

　　鄧布利多終於從盥洗室出來了，哈利立刻站起來喊了他一聲。

　　「好了哈利，我想我們是時候告辭了。」

　　斯拉格霍恩跳起來，「你們這就走了？」

　　「是的，已經很晚了，哈利還是個學生，得早些睡。那麼，再見。」

　　「鄧布利多教授，您早就知道他會答應？」

　　「九成把握吧，這都要歸功於你。」

　　「可我沒覺得我做了什麼？」

　　他們前腳才離開斯拉格霍恩的落腳地，後腳他就追了出來說願意回霍格沃茨任職，但他要求加薪。

　　鄧布利多伸出手臂，他們回到戈德裡克山谷的教堂前，哈利再次看到了波特夫婦的雕像，是因為他媽媽？不對，斯拉格霍恩對莉莉的喜愛不足以支撐他選擇鄧布利多，否則用不著等到十幾年後的現在。

　　「霍拉斯選擇的是你，哈利。」鄧布利多解釋道，「想必你也見到了他那些學生的照片，天分、名氣、能力，你擁有一切霍拉斯看重的東西，他喜歡將這類學生攏到一起，像收集漂亮的寶石那樣。」

　　「……」哈利想起奎妮曾經和他提過的一個試圖集齊十二個星座男友的女生，不由得抖了一下，「起碼他的魔法水平看起來不錯，在黑魔法防御術上一定比烏姆裡奇強得多。」他難得對新學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有了期待。

　　「哦不哈利。」鄧布利多驚訝地說，「我沒告訴你嗎？霍拉斯要擔任的是魔藥學教授。」

　　「啊？」哈利也驚訝了，「那斯內普——斯內普教授呢？」難道他因為要完成鳳凰社的任務而辭職了？棒極了！

　　「西弗勒斯有更重要的職位。」鄧布利多眨了眨眼，「他將出任你們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

　　「……」不——！

　　奎妮安慰了好一陣沮喪的哈利，他的表情好像不會再快樂了一樣，可愛極了。

　　「你媽媽做的那個魔法魚缸——」奎妮依舊挑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詢問，「真浪漫，你會做嗎？我也想要一個。」

　　「……」哈利頓時開始翻閱腦子裡為數不多的理論知識，可以確定的是媽媽一定用到了變形術……然後呢？！快想啊！

　　奎妮還在提要求，「但我不想要百合，我要蘭花，我喜歡那個。」

　　哦，因為他向奎妮展示的第一個魔法就是蘭花盛開。

　　哈利心裡也冒出了花，「沒問題，我會做一個給你。」

　　奎妮捧著他的腦袋親了好幾下，哈利不甘示弱地還了回去。

　　他想他得求助萬能的大腳板了，他們連活點地圖都能搞出來，沒道理魔法魚缸不行。


第65章 格蘭芬多歡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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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蘭芬多們坐在一起開了個會，奎妮列席。

　　羅恩的臉皺成一團，面色痛苦得像又吃了一記吐鼻涕蟲惡咒，「嘔——我想退學！」

　　「別犯傻羅恩，我們都知道斯內普教授的魔法水平……」赫敏眉毛打著結，神色憂慮，「假使他在這門課上也只允許O.W.Ls成績為O的人進入高級班怎麼辦？梅林的胡子，我的黑魔法防御術成績只有E！就這一門！」

　　「要我說西裡斯比他教得好多了，我們可以不選這門課，然後讓西裡斯繼續教我們，他有潛伏在霍格沃茨的經驗！」羅恩越說越覺得可行。

　　哈利情緒穩定，畢竟他最先得知這個消息，並消化了整整一晚，與此相比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如何弄出來奎妮要的魔法魚缸——他可以找西裡斯幫忙，但得是他親自做的才行。老實說他已經預見那有多麼困難，今天早上趁著奎妮還沒醒他偷偷試了一下，把一個玻璃杯變成魚缸、接滿清水、放入蘭花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進度到此為止。

　　他媽媽上學時的課本是不是和他的不一樣？

　　「大差不差吧，我記得我們上學那會兒忘記帶課本還能從儲藏櫃裡找到幾十年前的古董書呢，只內容上有細微差別，總體來說學的東西都一樣，好比魔咒課上的第一個咒語永遠都是漂浮咒。」西裡斯熱心解答。

　　呃，他說出來了？

　　「哈利，你這麼快就接受了？都開始考慮課本內容了？」羅恩仍然難受得要命，語氣中滿是「你變了」的控訴意味。

　　「其實哈利昨晚比你還難受。」奎妮想起哈利的表情就忍不住發笑，「他表現得就像呼吸的不是空氣而是毒氣。」

　　羅恩頓時平衡了很多，這才對。

　　「先別管課本，說到經驗——」西裡斯連頭發絲都躍躍欲試，「事實上我在和鼻涕精對戰這方面的經驗更加豐富，我可以把技巧全部傳授給你們——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他灰色的眼睛閃著光，臉上滿是純粹的快樂，奎妮仿佛看到正興奮地衝她搖尾巴的大腳板，不由得感嘆，「看來你是真心熱衷於和鼻涕——對不起——和斯內普教授作對。」

　　「Forever and ever.」西裡斯肅穆得宛若發誓。

　　對戰。

　　哈利皺了下眉，想起曾經無意中在斯內普的記憶裡看到的畫面，他眼中透出不贊同，「西裡斯，也許你不該對斯內普那麼——排斥。」他用了個不那麼貶義的詞。

　　「你居然向著斯內普說話？！」羅恩表情驚恐，語氣中滿是「你果然變了」的控訴意味。

　　「哈利說得對。」赫敏十分贊同，萬分欣慰，「羅恩，你要向哈利學習，斯內普教授是我們的教授，也是鳳凰社的成員，我們應當對他表示尊重——西裡斯，這同樣適用於你。」

　　「得了吧，那是你們不知道他曾經干過些什麼。」西裡斯滿不在乎地說。

　　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那樣當眾侮辱別人……簡直比假穆迪在學校走廊裡把馬爾福變成白鼬還要糟糕……他的意思是，他們是格蘭芬多，又不是食死徒。

　　等等，已知斯內普是斯萊特林，當年的斯萊特林幾乎都加入了食死徒，而西裡斯又對他深惡痛絕，難道斯內普也是食死徒？

　　不不，他明明是鳳凰社的人，鄧布利多也絕不會讓食死徒進入霍格沃茨，更別提當教授！

　　等等，小巴蒂也是食死徒，他就進入霍格沃茨當教授了……斯內普是個魔藥大師，還極其擅長大腦封閉術……

　　不不，斯內普已經在霍格沃茨任職近二十年，沒有人能蒙騙鄧布利多這麼久，伏地魔都不行！

　　「哈利？你臉色不大好，最近有沒有好好使用大腦封閉術？」哈利的臉色變幻莫測的，赫敏有點擔憂，以為他又經受了噩夢。

　　「他中了斯內普的奪魂咒。」羅恩斬釘截鐵地說，「毋庸置疑。」

　　赫敏的眉毛抽動了一下，「別瞎說。」

　　西裡斯立刻朝哈利丟了一連串檢測魔咒，接著嚴肅地下結論，「我沒檢測出奪魂咒的跡像，要不讓鄧布利多來試試？」

　　赫敏，「……」

　　奎妮反倒覺得更像哈利的小腦袋瓜裡又上演了什麼小劇場，她打算晚上問問他，權當聽睡前故事了。

　　奎妮這麼想，仍被他們逗得大笑出聲。

　　「……」哈利的心情和赫敏的達成一致，「好了，開始訓練吧。」

　　「那我今天再教你們一個新魔咒，倒掛金鐘。」西裡斯好似記起什麼特別有趣的事，笑得歡快極了，「哈哈哈這可是個好玩的咒語！」

　　哈利，「……」他不是很想學這個。

　　大概是見得多了，奎妮敢和巴克比克互動了，她這會兒正坐在它背上散步，其實那和騎馬差不多，區別在於巴克比克比馬高大凶猛得多，且會飛。

　　赫敏瞟了一眼奎妮的方向，低聲和哈利說：「金妮——嗯，她現在肯跟我說話了，我想她是想通了。」

　　哈利正一邊用手中的小老鼠練習咒語一邊想該如何讓花瓣下沉並變成一條魚，「什麼？」

　　「……」赫敏又重復了一遍，「我向她講述了一些你和奎妮之間的事——她看上去非知道不可，我沒有說很多，希望你別介意。」

　　哈利回神，「不會，金妮沒事就好，但有關奎妮——」

　　赫敏懂他的意思，「我特意囑咐她要保密——還有納威和盧娜，他們都答應了，畢竟奎妮是個麻瓜。」

　　「謝謝。」哈利認真道謝，他都沒顧得上這事，好在赫敏替他想到了。

　　赫敏挑了下眉，意思是「用不著」。

　　另一頭被西裡斯單獨指導的羅恩終於取得了些許進展，轉臉就看見湊在一起的兩顆腦袋，他悶頭走過來，大聲嚷道：「哈利，弗雷德和喬治想邀請你參加開業儀式！」

　　哈利揉揉耳朵，「開業儀式？」

　　「嗯，他們在對角巷搞到一家店鋪，打算開學前開業。」羅恩擠進兩人中間，「你不是他們的大股東嗎？」

　　赫敏正住在陋居，顯然也知道這事，她露出不贊同的神情，「他們倆非要在這個節骨眼開店？韋斯萊夫人被氣壞了。」

　　「他們說動了韋斯萊夫人？」

　　「沒有，但媽媽從來都管不住他們。」羅恩聳聳肩，「更別提他們已經成年。」

　　「雙胞胎做得不錯。」西裡斯發表意見，「難道還要因為那群爛巫師而放棄正常生活？那豈不是讓他們得逞了？」說完他又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躲躲藏藏，喪失自由——不覺狠狠咒罵了一聲食死徒和魔法部——bastard，適用於任何一個。

　　「有道理。」哈利很快被他說服，在最黑暗的時候，他們不也都一一出生了嗎，「但我恐怕不能到場，我沒法帶著奎妮一起去。」形式嚴峻，非必要他不想離開奎妮。

　　「我們完全可以把她打扮成巫師。」羅恩的思緒跑偏，衝奎妮努了努嘴，「瞧瞧吧，她和巴克比克玩得多開心，連自詡高貴的馬爾福都被它抓傷了。」

　　馬爾福因哭泣而變得扭曲蒼白的臉隨之跳了出來，格蘭芬多們不禁哄笑。

　　奎妮聽到聲音騎著巴克比克靠近，「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羅恩嘴快地說：「奎妮，你想不想去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轉轉？我哥哥新開的店。」

　　奎妮順著字面意思微微思索後眼睛一亮，「是你那對做出十秒消除膿包特效靈的雙胞胎哥哥？」

　　「對，他們有一大堆好玩的發明。」

　　奎妮發亮的目光轉向哈利，後者實在難以拒絕，只好干巴巴地說了句廢話，「如果那安全。」


第66章 好事成雙

　　=========================

　　比計劃中的對角巷之旅先來的，是鳳凰社在魂器上取得重大突破的好消息。

　　「鄧布利多從斯拉格霍恩那得來的可靠消息，伏地魔很可能制作了七個魂器！哈！我就知道那老頭不簡單，哪個教授會和學生討論魂器？嘖，斯萊特林。」西裡斯去布萊克老宅開完會回來後向三人組傳達最新進展，「鄧布利多說這裡面有你的功勞哈利，如果不是你成功勸他回霍格沃茨任教，他不會提前搬進霍格沃茨，鄧布利多也就沒那麼容易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

　　西裡斯整個人愉快極了，恨不得開瓶香檳慶祝一下，被赫敏制止了，他們還未成年——盡管他們早喝過酒了，但那會兒是在增齡劑的狀態下，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未成年。

　　「除了我們已知的日記本和掛墜盒，穆迪、盧平和唐克斯在大漢格頓的岡特老宅發現了伏地魔的另一個魂器，一枚戒指。」西裡斯繼續共享信息，「鄧布利多說那戒指有些不同尋常——老實說我沒看出哪裡不同尋常，也許是醜得不同尋常？粗大的金戒指配純黑寶石，我得說岡特家族品位堪憂——總之，依據斯萊特林掛墜盒的特殊性，鄧布利多推斷或許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拉文克勞的冠冕也已被伏地魔找到並制作成魂器，現在鳳凰社正全力尋找這兩樣東西的蹤跡——梅林，還好格蘭芬多的寶劍一直由鄧布利多保管！」

　　「呃，我想伏地魔也不會選擇把格蘭芬多的寶劍制成魂器？」羅恩舉手插話，「我是說，討厭是相互的。」

　　「格蘭芬多加十分，為韋斯萊先生無懈可擊的邏輯。」布萊克教授相當公平，「但由於你為黑巫師的頭兒說話，格蘭芬多再扣二十分。」

　　雖然明白這只是西裡斯的玩笑話，並不會真的對格蘭芬多的寶石造成影響，赫敏仍舊瞪了羅恩一眼。

　　哈利對鄧布利多的崇拜簡直無以言表，「梅林的胡子！鄧布利多僅靠猜測就鎖定了兩個目標魂器？！」

　　「當然還是做了些調查，伏地魔畢業後曾到博金博克店干了一年的銷售員，深受客人喜愛——對，就是那個髒兮兮黑漆漆陰森森的破店——鄧布利多去找博金博克進行了求證，確認他就是在那期間獲得了掛墜盒和金杯——哦，當然是用了一些你們都很熟悉的小手段，要知道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對鄧布利多敞開心扉……」

　　「銷售員？他還真是能屈能伸。」哈利想像不到伏地魔服務客人的樣子，對態度不好的客人使用鑽心咒警告？或者用奪魂咒為自己衝業績？也許這正是他「深受客人喜愛」的原因——不喜愛他的都被阿瓦達掉了。

　　西裡斯聳聳肩，「從博金博克的記憶來看，伏地魔顯然干得不錯。」

　　赫敏保持客觀，「我想只要他想，他什麼都能干得不錯。別忘了他的O.W.Ls成績可是全O，上學期間就開始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黑魔法，又接連犯了那麼多駭人聽聞的惡行。」最後她古怪地說，「而這樣的人，追求的居然是永生不死？」

　　羅恩嘗試給出合理的解釋，「好比越有錢的人越摳門？」

　　「分人吧，我覺得馬爾福就不摳門，他們家給斯萊特林隊全員都換了光輪2001。」哈利一連舉了兩個例子，「而且我聽說克拉布和高爾的糖果都是馬爾福買的。」

　　「也是。」羅恩雖然討厭馬爾福，但在這方面確實挑不出毛病。

　　西裡斯不願意輸給馬爾福，「還有我，我也不摳門！我可以給格蘭芬多隊都換上火弩箭！」

　　哈利和羅恩聽到這話頓時興奮了。

　　赫敏，「……」她真傻，干嘛要試圖理解瘋子。

　　赫敏深吸一口氣，「總之這是個好消息，看來打敗伏地魔這事指日可待。」

　　哈利的心思又轉回來，「可除去四位創始人的遺物，剩下的魂器也太難猜了，如果不是馬爾福主動拿出了日記本——我真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做——誰能想到伏地魔會把自己的一片靈魂放在一個普通的麻瓜日記本裡？」

　　赫敏的腦筋轉起來，「或許我們不應該去想到底是什麼被制成了魂器，那無異於大海撈針，而是該想伏地魔會將魂器藏在哪裡——比如那個他認為安全無比的岩洞。」說到這她飛快看了眼西裡斯，「又或者他會將魂器交給誰保管——比如馬爾福，一個他看重的下屬。不過伏地魔真的會把所有魂器都分散存放嗎？那也太冒險了。我的意思是，我有七個魂器，我還有頂尖的實力，難道就不能隨身攜帶一個？」

　　三人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那條蛇！」

　　「哈利曾和伏地魔身邊那條蛇視角相連，就是他夢到韋斯萊先生遇襲那次。」赫敏語速飛快，「當時我們以為哈利是和伏地魔本人產生了聯系，可後來想想韋斯萊先生明明是被蛇咬傷的，怎麼會是伏地魔造成的？所以是那條蛇！」

　　哈利和羅恩的嘴巴跟不上腦子，只能瘋狂點頭。

　　「格蘭芬多加五十分！為格蘭傑小姐精彩的推論！」西裡斯吹了個口哨，「正如你所說，鳳凰社現在已經把目標鎖定在我那個好堂姐身上了。至於魂器的藏匿地點，鄧布利多認為伏地魔曾兩次返回霍格沃茨求職這事非常可疑。」

　　赫敏激動得臉色發紅，「哦，不愧是鄧布利多！」

　　羅恩更加激動地贊嘆，「赫敏，不愧是你！」

　　哈利可太驕傲了，這就是赫敏！但話又說回來，如果說霍格沃茨有哪個地方適合藏東西，他覺得有個地方似乎再合適不過。

　　格蘭芬多們圍成一個圈，西裡斯的手機放在正中間，三人組紛紛衝手機那頭的鄧布利多打招呼。

　　「哦哈利，還有韋斯萊先生和格蘭傑小姐，聽起來你們狀態不錯，看來這個暑假還算愉快。」鄧布利多的聲音永遠平穩從容，「我沒聽見坎貝爾小姐的聲音？」

　　「奎妮還在睡！呃她並不是每天都睡到這時候……只是我們昨晚一起玩巫師棋到很晚……」

　　「哇哦，奎妮學會了下巫師棋？改天我也要和她一起玩！」羅恩是個資深的巫師棋迷，連比爾和珀西都沒法在巫師棋上贏過他。

　　「是的，那傻乎乎的棋子只聽巫師的話，我非得給它改造一下！」

　　赫敏忍不住揚起聲調，「說正事！」

　　「哦……對不起……」哈利磕磕巴巴說出自己的猜想，假使他想在霍格沃茨藏一件東西，他一定會優先考慮有求必應屋，誰又能證明伏地魔不知道那個房間的存在呢？他連斯萊特林的密室都能找到。

　　鄧布利多聽進去了，「棒極了哈利，非常好的思路，從校長室離開當然會經過那條走廊，我會去找找看的。」

　　他們剛結束通話，西裡斯的手機就響起了提示音，是盧平發來的短信。

　　西裡斯順勢念了出來，「大腳板，剛剛你走得太快，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我要和唐克斯結婚了。」後面還墜著一個微笑的表情。

　　……啊？

　　哈利和西裡斯驚訝的神情宛如復制粘貼。

　　「他們兩個？結婚？」

　　「不是……誰？跟誰？我是不是看錯了？萊姆斯和——怎麼可能！」

　　赫敏像是早就知道了，她欣喜地說：「他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恭喜！」

　　難得的是羅恩也毫不訝異，「哦，有天晚上我餓了起床去找吃的，路過爸媽房間聽見他們聊起這事，他們要我保密。」因為他早訝異過了。

　　「……」西裡斯實在搞不懂，他幾乎是貼上手機屏幕反復閱讀那幾行小字，他倆怎麼在一塊的？不對，他們怎麼能在一塊？尼法朵拉可是他外甥女！

　　西裡斯十指紛飛開始回復突如其來的報喜短信，從他指尖的力度不難看出他對這事的態度。

　　盧平的回應也很快，他直接打來了電話。

　　「西裡斯！有事衝我來！還有——不許、叫我、尼法朵拉！」那邊說完果斷掛了電話。

　　西裡斯茫然了一會兒。

　　哈利小心地開口，「呃西裡斯，你還好嗎？」雖然他也有點驚訝，可站在西裡斯的角度，盧平和唐克斯畢竟差輩了，他還是唐克斯的家人，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

　　「算了，我管不了。」西裡斯很快想通，「要知道安多米達可是我們這一代中第一個叛離家族的——雖然布萊克堅持是她被除名——唐克斯的脾氣和她一模一樣。」

　　「哈哈哈哈——現在我是他長輩了！」西裡斯大笑著給盧平發消息，「我要用這點取笑他一輩子！」


第67章 口紅與迷情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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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平和唐克斯能走到一起，伏地魔功不可沒。

　　據赫敏說，唐克斯一直在熱烈地追求盧平，可盧平出於年齡身份等原因——重點是身份——一直在拒絕她。

　　「對巫師來說，年齡差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借口，假如盧平教授沒有被狼人咬那一口，我想他們早就在一塊了。」

　　哦，雙方都是巫師的話十三歲的年齡差不值一提，但假使其中一個是麻瓜，差兩歲就像差了兩個世紀。

　　「他們之間缺少一個契機——比如某種足夠強烈的刺激——否則盧平教授很難跨出那一步……穆迪教授說他們找到的那枚戒指附有蠱惑性極強的黑魔法和詛咒？也許那刺激正是死亡本身……梅林，還好他們沒事！」

　　好吧，他知道自己誇張了，重點也不在於年齡差，只是奎妮本來就喜歡年紀大些的，或者說成熟些的。而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成熟，他恰好哪樣都不占。

　　但是——哈利又想——即便如此奎妮仍舊選擇和他在一起，這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吶~

　　赫敏，「……」你在一臉傻笑什麼？

　　奎妮睡醒後，聽到了這個名為《巫師與狼》的愛情故事。

　　「他們要辦婚禮嗎？」

　　「盧平說暫時不，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西裡斯持反對意見，他覺得他們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就像我爸爸媽媽那樣……唔，但唐克斯顯然不聽他的，她說他們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讓西裡斯少管。」

　　「也是，並非所有的婚姻都需要一個婚禮，無論形式如何，自己喜歡最好。」

　　「西裡斯不大滿意，他的好點子無處施展了。然後——呃……」哈利說著說著卡殼了。

　　「然後怎麼？」奎妮正對著鏡子畫眉毛，聞言隨口接了一句。

　　「哦也沒怎麼……」哈利試圖顯得漫不經心，「就是西裡斯鄭重其事地跟我說以後絕不能跳過婚禮這個環節，他已經想好要在婚禮上干什麼了。」

　　「嗯，家人的意見也很重要呢。」奎妮畫完眉毛，仔細對比兩邊的高度。

　　……沒了？

　　哈利試圖維持漫不經心，但格蘭芬多實在不擅長偽裝，更別提他還是其中最莽撞的那一個。

　　奎妮滿意地放下眉筆，開始挑選今天要塗哪支口紅。

　　哈利唇角拉平，他盯著鏡子裡奎妮可愛的金色發旋，抑揚頓挫地重復道：「西裡斯說，讓我絕不能跳過婚禮這個環節，他已經想好要在婚禮上干什麼了。」

　　這回奎妮聽進去了，「哦，那他打算在你的婚禮上干什麼？」

　　你的。

　　哈利抿著嘴，「不知道。」

　　「這兩個顏色？」

　　奎妮忽然旋身詢問他的意見，哈利只得先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兩個對以前的他來說無論怎麼看色號都差不多的口紅上。

　　「你今天不是要穿白色連衣裙嗎？我覺得這個蜜桃色比較搭配。」

　　奎妮挑起眉，「聽你的。」

　　她這麼說，卻沒有進行塗口紅的動作，只歪了歪腦袋，「如果西裡斯想在婚禮上搞一些煽情的橋段，那我可不同意，我喜歡開心熱鬧的氛圍。」

　　「呃應該不會。」哈利下意識答道，他想起來了，西裡斯之前說過要在他的婚禮上把他曾經吃過自己教父的醋這件事抖出來，他能想像得到，屆時除了他，全場都會哄然大笑，「等等，你不同意？」

　　「哦，原來你不是想跟我結婚。」奎妮點點頭，「魔法界的救世主要始亂終棄。」

　　「我沒有！」哈利幾乎跳起來。

　　奎妮活像個專寫虐戀情深的編劇，「不過也對，我們都還年輕，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而你又身負名氣，誰能說得准以後呢？要是哪天你想和我分手，借口都不用找，一個咒語就解決了對不對？正如西裡斯對隔壁的希蘭夫人做的那樣。」

　　哈利像頭不知該如何發泄悶氣的獅子，臉都憋紅了，「我才不會那樣做！」

　　「哦。」奎妮慢吞吞地眨眼，接著她轉身打開口紅，准備給今天的妝容補上最後一步。

　　她表現得毫不在意，似乎不知道自己那張漂亮柔軟的嘴巴裡剛剛都吐出了些什麼讓人傷心的話。

　　哈利伸長胳膊一把搶過奎妮的口紅，「我給你塗。」

　　奎妮了解他的水平，「好啦，我逗——哦天！」

　　她沒能說完，哈利一個用力把她抱上了梳妝台，奎妮下意識攬住他的脖子，不等她再逗兩句，哈利的嘴巴就撞了上來。

　　他整個人擠在她身前，奎妮被親得不由自主地後仰，可憐的腰既要彎折又要繃緊，最可惡的是它在哈利的攻勢下逐漸發軟，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

　　好在救世主經驗豐富，他及時托住了她的後腰，讓這個帶著點懲罰意味的吻進行下去。

　　懲罰，在他挨上那兩片柔軟的唇瓣前的確是這麼想的。

　　哦，奎妮伸舌頭了……好吧，仔細想想，奎妮說得對，他們都還年輕，有多少人會在人生的開始就定下終身大事呢？也許五年後他們仍然相愛，可十年後呢？十五年後呢？

　　哈利這麼想，吻得更賣力了，奎妮只能牢牢勾著他的脖子回應。

　　等四片薄唇終於依依不舍地分開，兩人的嘴巴都變得緋紅微腫。

　　奎妮的臉埋在哈利頸窩裡小聲抱怨，「嘶——你弄疼我了。」

　　哈利低下頭含住她的嘴唇輕輕地舔，直舔得奎妮發癢，又沒忍住摟著他親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們擁抱著休息，奎妮仍舊坐在梳妝台上，趴在哈利懷裡享受他的撫摸。

　　「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利的語氣像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如果以後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我同意離婚！」

　　「……」啊？

　　奎妮直起身子看向他沉痛的表情，努力憋住笑，「要是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同意也沒辦法吧？」

　　哈利，「……」他、他可以用迷情劑！

　　……他當然不能用迷情劑，其他任何魔法都不行，他不能強迫奎妮喜歡他。

　　梅林的胡子，哈利單是想像一下奎妮領著一個看不清臉的混蛋站在他面前說沒愛了離婚吧就止不住心碎。

　　他可憐巴巴的神情又讓奎妮愉悅到了，忍不住伸手將他亂糟糟的頭發揉得更亂，最後捧起他的臉響亮地啵了一口，「快起來，我餓啦。」

　　哈利把她放下來，順手撫平她被揉皺的睡裙，邊撫邊想你下一個不存在的混蛋男朋友會像我一樣給你洗睡裙嗎？不會！

　　奎妮旋開口紅蓋，正准備塗抹又停住了，鏡子裡她的嘴唇還是嫣紅的，眼尾和臉頰也泛著動人的潮紅，任誰見了都得說一句坎貝爾小姐光彩照人。

　　「小瞧你了，你還真會塗口紅。」


第68章 女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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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計劃在他生日那天把奎妮想要的魔法魚缸送給她，他嘗試做出了些改變，和莉莉贈與斯拉格霍恩的那個並不完全一樣。

　　蘭花的元素是必須保留的，奎妮喜歡那個。他打算把小魚替換成一艘海船，再把魚缸變成玻璃瓶，整個造型和他們曾經去海事博物館看到的瓶中船差不多。

　　哈利對自己的創意感到非常滿意，同時船的難度也比魚小得多，起碼用不著施加跨物種變形了，難點在於如何讓它實現永續的循環——在蘭花和海船之間不斷重復變形的過程。哈利敢保證，假使他成功把這個做出來，他准能在N.E.W.Ts的變形術中拿個O。

　　當然，僅靠他自己沒准畢業前都琢磨不出來這個磨人的小東西——他是說，和伏地魔等斯萊特林作對沒問題，但搞發明不是他的專長。好在哈利有個萬能的教父，西裡斯在變形術上的造詣絕不低於莉莉，他可以教給哈利可能用到的魔法理論和咒語，但如何令這些咒語融會貫通還要看哈利自己——鑒於他拒絕西裡斯直接在禮物的制作上幫忙，只接受他的場外指導。

　　哈利覺得自己還挺有天賦的，他學魔咒向來很快——起碼比羅恩和納威快——他的禮物就快要成形了，只是在循環這一塊表現得還不夠完美，那傻乎乎的帆船總是航行一段時間後撞上玻璃瓶然後沉底，再變成蘭花浮上來。

　　「梅林的胡子，哥們，這真是你做的？」羅恩贊嘆連連，「如果你能把它變成一把火弩箭模型，再改改細節，我們就賺翻了！」

　　赫敏則是仔細端詳這個魔法物品，目光中透露出「你居然背著我偷偷努力」的意味。

　　「好了你們看過了，記得不要提前透露給奎妮！」哈利咻的一下把禮物收回口袋，那裡被施了無痕伸展咒，空間不算大，放著些哈利常用的東西。

　　哈利原本沒打算讓好朋友們知道，他想讓奎妮第一個看到成品，但赫敏察覺到西裡斯總是私底下教他一些別的東西，就忍不住刨根問底。

　　赫敏眼睛微眯，「你還學會了無痕伸展咒？」

　　「呃，只有大概一立方英尺的大小，西裡斯說隨身攜帶隱形鬥篷的話這樣比較方便……我知道你也會！西裡斯說是你先向他請教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起這個！」

　　「……」這下懊惱的人成了赫敏，她不自在地捋著蜷曲的發尾，「我只是好奇，無痕伸展咒極其高深，遠不到我們能掌握的時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著我們偷偷努力！」

　　哈利反駁道：「說到努力，一直以來你才是最努力的那一個，一年級時你就讀四英寸厚的書，二年級時你甚至學會了復方湯劑！那是六年級的內容！」

　　「嘿哈利！你干嘛突然誇贊赫敏？」羅恩跟上話題，「赫敏，我——我們都知道你有多優秀！」

　　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羅恩不明所以，但也加入了傻笑的行列。

　　三人組湊在一起聽哈利講解瓶中船的制作都用到了哪些魔法，羅恩時不時冒出的點子總能把方向扯到賺錢上去，讓人禁不住懷疑他是最近聽要開店的雙胞胎念叨多了才會這樣。

　　赫敏有點煩，揮揮魔杖把兩根綠草變成羊皮紙和羽毛筆，讓羅恩把他的點子都寫上去，她則和哈利一起嘗試解決沉船的問題。

　　「奎妮今天又睡懶覺了？」

　　「哦，我們昨晚……嗯，玩到很晚……」

　　哈利說得含糊，好在赫敏沒聽出來，只以為他們又玩了巫師棋高布石之類的，也沒細問。

　　「西裡斯呢？又去總部開會了？」

　　「嗯，昨晚就去了，看來鳳凰社這次進展不小。」玻璃瓶裡的海船再次義無反顧地撞擊這個小世界的邊緣，又一次沉船，哈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斯拉格霍恩沒提過魚是死了之後才變回花瓣的，我真搞不懂哪裡出了問題。」

　　「別急，我們慢慢來。」赫敏安慰道，「不過你媽媽真厲害，她做出這個的時候才多大？她的確是個聰明又強大的女巫。」這是毋庸置疑的，可不是隨便一個女巫施展愛的魔法就能抵抗伏地魔的死咒。

　　「這已經是簡化版了，至少海船不具有生命。」

　　「再試試，也許我們需要稍微改變一下轉換咒的施咒手勢……」

　　又過了一會兒，海船第N次一往無前地衝向玻璃瓶，勇敢得像個格蘭芬多。

　　「唔——」赫敏另辟蹊徑，「要不我們再弄一個冰山出來？你看過《泰坦尼克號》嗎？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奎妮肯定也喜歡這部電影。」

　　「不行。」哈利否決了這個提議，「這艘船叫『The Queen』，它不能沉。」

　　赫敏，「……」行吧。

　　日暮時，西裡斯回來了，哈利正在做晚飯，聽見動靜大聲問他想吃什麼。

　　西裡斯整個人凌亂憔悴，眼睛裡布滿紅血絲，狀態比得知他弟弟死因的那天還要糟糕。

　　奎妮給他遞了杯溫水，關切地問：「西裡斯，你一晚沒休息？」

　　「我沒事。」西裡斯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哈利……」

　　「嗯？」

　　西裡斯說了句什麼，可鍋裡的滋滋聲吞沒了他的話音，哈利一時沒聽清。

　　「等等！」哈利快速煎好牛排關了火，「你剛說了什麼？」

　　「哦，鄧布利多要我帶你去老宅……」

　　「現在？」哈利有些詫異，「吃完飯再去行嗎？我新學的香料配方，想讓你和奎妮嘗嘗呢。」

　　「當然可以，不急。」

　　三人坐在一起享用晚餐，哈利新學的配方味道果然不錯，奎妮特別喜歡，說第二天還想吃這個。

　　整頓飯唯有西裡斯心裡藏著事，吃牛排的感覺就像巴克比克吃腌生肉。

　　哈利三個星期沒來布萊克老宅了，大概是他們在戈德裡克山谷的房子過於溫暖明亮，哈利覺得老宅格外陰冷昏暗。

　　鳳凰社依舊把餐室當做會議室，哈利被帶進了這裡，西裡斯一路都很沉默，搞得哈利也跟著忐忑起來。

　　餐室的門開了，裡面只有鄧布利多一個人，他的面容一如往昔，溫和而從容，「哈利，好久不見。」

　　哈利禮貌地回應，「鄧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見。」

　　接著他注意到鄧布利多手裡正把玩著一枚戒指，質地純金，當中還鑲嵌著一塊黑色寶石，上面似乎還刻印著一些符號，或者是劃痕？

　　哈利忽然明白過來那是什麼，「鄧布利多教授！危險！」

　　鄧布利多呵呵笑了，隨意地將戒指放在一邊，「西裡斯都告訴你了？」

　　「呃，是我纏著他問的，您知道的，我的好奇心……」

　　哈利的視線不自覺追隨著那枚戒指，那就是魂器？承載了伏地魔的部分靈魂？他不得不說看上去平平無奇，可他隨即想到曾經險些讓金妮喪命的日記本，或許鄧布利多給它下了什麼禁制……等等！哈利的眼睛驟然睜大，冠冕、金杯，哪怕他沒見過這兩樣東西，也能確定它們就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和赫奇帕奇的金杯！

　　「鳳凰社付出了極大努力，幸運的是努力沒有白費。」鄧布利多注視著他，「你一定也知道魂器的數量了，哈利？」

　　「是的教授，七個。」哈利數了下桌上所有的魂器，已被銷毀的日記本、掛墜盒、戒指、冠冕、金杯，一共五個。

　　「正如你們猜測的那樣，第六個很大概率就是湯姆身邊那條叫做納吉尼的蛇。」

　　「太好了！」哈利發自內心地高興，名為喜悅的火苗讓他的綠眼睛倏然發亮，「加上伏地魔自己正好七個！」

　　「是的，是的……」鄧布利多語調輕緩，「哈利，今晚叫你來，是想讓你見證魂器的銷毀。」

　　「讓我見證？」

　　鄧布利多沒有解釋他讓哈利前來見證的原因，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六分鐘，西弗勒斯就要按照計劃行動了。西裡斯，帶哈利去隔壁的房間吧，看好他。」

　　這裡又有斯內普什麼事？什麼計劃？

　　哈利一頭霧水地跟著西裡斯去往隔壁，這才發現自從踏進老宅，他的教父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了。


第69章 雙面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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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感受到強烈的憤怒。

　　他是說，他本來是有些憤怒，因為西裡斯莫名其妙地什麼都不願意跟他說，被帶回老宅、被告知見證魂器的銷毀、又被帶到另一個房間「見證」——他最煩這樣，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還要聽人說這是為了你好——可西裡斯沒有這樣說，他甚至露出一副悲傷的表情，如果不是場景不對，哈利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連魔藥也無法治愈的絕症才讓西裡斯這副模樣。

　　「你一直用著大腦封閉術，對嗎？」這是西裡斯說的第一句話。

　　哈利用冷漠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只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我需要你暫時解除它。」西裡斯眉頭緊鎖，神色擔憂。

　　這麼擔憂干嘛不說出來？既然和他有關，那他就有權知道！

　　哈利依然嗯了一聲，但他決定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六分鐘過去，哈利什麼都沒感覺到。

　　西裡斯死死盯著時間，「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鼻涕精……」

　　哈利忍住詢問他們計劃的衝動。

　　突然，一陣狂暴的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憤怒自他的大腦中迸發，霎時間席卷全身，那是他的大腦封閉術無法抵御的來自靈魂的連接和共鳴。他跌落椅子，抱頭蜷縮著悶哼，西裡斯驚恐地衝過來抱住他。

　　哈利看到了斯內普，對方的動作和他差不多，他從沒聽過斯內普的聲音那麼卑微、顫抖，「主人……主人……」

　　哈利看到「自己」抬手，紫衫木的魔杖尖指著地上的人影，聲音嘶啞而冷酷，「鑽心剜骨——」

　　「不——！」

　　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鄧布利多面色沉靜，他舉起老魔杖，對浮在半空的四件魂器施放厲火咒。

　　掛墜盒和戒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試圖引誘鄧布利多戴上它們。

　　鄧布利多靜靜看著阿利安娜的面容由無害變得狠厲，最後逐漸消失於厲火之中，他長嘆一聲，收好魂器去了隔壁。

　　西裡斯慌亂無比，「鄧布利多！快看看哈利！」

　　鄧布利多顯然早有預料，他伸手拂開哈利的額發，「西裡斯，冷靜。」

　　「我沒法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告訴我哈利這樣我能怎麼冷靜！」

　　鄧布利多看著比哈利狀態還要癲狂的西裡斯，開始思索要不要直接給他一個昏昏倒地。

　　哈利的阻止絲毫不起作用，伏地魔懲罰夠了斯內普，或者說他認為斯內普已經再無抵抗攝神取念的力氣，他從那雙黑色的眼睛鑽進對方的大腦，翻書一樣尋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斯內普躲在餐室門後，聽到裡面的幾個鳳凰社核心成員討論伏地魔魂器的問題，鄧布利多可惡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熟悉而惡心的笑容，「阿拉斯托他們在大漢格頓找到了岡特的戒指，再加上掛墜盒、日記本，我們已經拿到了三個魂器，你說總共有七個是不是？霍拉斯？」

　　斯拉格霍恩就坐在鄧布利多對面，「我想是的，湯——他曾經是這麼說的，你不是看到我的記憶了嗎？」他不安的面龐流露出一絲恐懼，「要不是你掌握了魂器的秘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

　　鄧布利多唏噓地說：「我也沒想到竟然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布萊克先生探悉了魂器的秘密，還暗自轉移了真正的魂器。」

　　有人噔噔噔地下樓了，斯內普身形一轉，幻影移形離開了。

　　伏地魔神色猙獰，瞧瞧他都看到了些什麼？斯拉格霍恩那個牆頭草暫且不提，他忠心耿耿的僕人一個陽奉陰違，一個竟然膽敢弄丟他賜予的東西。

　　他知道那都是真的，他剛剛感知到自己的某個魂器消失了。

　　氣瘋了的伏地魔順手就想再甩幾個鑽心咒出出氣，可屋子裡只有一個半死不活精神渙散的斯內普。伏地魔深吸口氣，親自扶起地上的人，「很好，西弗勒斯，非常好，正如你當年所做的一樣……黑魔王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現在，去把貝拉和盧修斯給我叫過來。」

　　斯內普盡力控制發顫的聲調，「是的，主人。」

　　哈利從頭痛中清醒過來，他有一瞬間的發懵，等他看清了身邊的人，不禁大喊道：「鄧布利多教授，斯內普是間諜！他果然是食死徒！」

　　西裡斯臉色蒼白，哈利沒注意，他的心神集中在鄧布利多身上，只想立刻把自己看到的一股腦全說出來。

　　鄧布利多的語氣充滿安撫，「哈利，你都看見了什麼？」

　　哈利語無倫次地講了一遍，最後他遲疑地說：「斯內普承受了伏地魔很多鑽心咒，他會不會……」他知道納威的父母身上都發生了些什麼，鑽心咒能致人瘋癲或死亡。

　　「西弗勒斯有分寸。」

　　哈利抿了下唇，「他偷聽你們在餐室的談話，鳳凰社在找魂器的事被伏地魔知道了，他都看到了！」

　　「是我授意西弗勒斯那麼做的，哈利。」

　　「……」啊？

　　哈利感到腦袋又發懵了。

　　鄧布利多遞給他一塊巧克力，「西弗勒斯是鳳凰社安插在食死徒裡的間諜。」

　　「……您確定？伏地魔可對他是自己派到鳳凰社的間諜這事深信不疑。」

　　「我不否認，因為那是西弗勒斯的第一重身份。」鄧布利多娓娓道來，「湯姆看到的畫面——或者說西弗勒斯讓他看到的畫面裡，霍拉斯坐在我對面？可你有在這裡見過霍拉斯哪怕一次嗎？」

　　哈利老實地搖頭。

　　「那麼我們已經銷毀了他的五個魂器，而湯姆得到的信息是？」

　　「三個。」

　　「好極了。」鄧布利多微微點頭，「下一步，湯姆大概會去確認剩下幾個魂器是否安全，接著他就會發現金杯也被盜了。」

　　「那為什麼不直接讓他『看到』這五個魂器都沒了？」

　　「因為我要讓他親自到霍格沃茨來確認。」鄧布利多透過半月形的鏡片看向哈利的傷疤，「確認冠冕是否完好無損。」

　　哈利吸了口氣，「您想把霍格沃茨當做戰場。」

　　「屆時還需要西弗勒斯的周旋，才能順利讓湯姆前往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就這麼相信斯內普？

　　哈利喃喃道：「可是教授，您說過斯內普是個大腦封閉術大師，假使他能騙過伏地魔，為什麼就不能——」也騙過您？

　　「哈利，也許你不明白，但請相信我，西弗勒斯絕不會背叛鳳凰社。」鄧布利多的目光變得異常深遠，「他必須保護你。」

　　「……」啊？

　　又一個驚天大雷，哈利想說教授您要不要聽聽您在說些什麼，斯內普和他的關系怎麼看都不會是保護和被保護吧？用來形容他和馬爾福還差不多！

　　西裡斯臉色難看，咬牙切齒地說：「因為那髒東西傾慕莉莉。」

　　「……」啊？

　　鄧布利多好似沒聽見西裡斯的用詞，他凝視著哈利，「哈利，假如我不在——我是說假如——你願意擔起救世主的使命，去面對伏地魔，並做你必須做的事嗎？」

　　話題轉換得太快，哈利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但即使鄧布利多不問，他的答案也永遠是堅定且唯一的——

　　「我願意。」

　　西裡斯的臉色更難看了。


第70章 最後一個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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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能生存下來……」赫敏的眉頭幾乎要擰成一個結，「預言真是這麼說的？」

　　「鄧布利多是這樣告訴我的，我想我沒有記錯，他也沒必要騙我。」

　　「你認真的赫敏？斯內普是雙面間諜，還有他對哈利的——」羅恩的臉因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詞而產生一瞬的扭曲，「——保護，你都沒聽見？」

　　「我當然聽見了！」赫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更關心和哈利生死攸關的那一點！這哪是預言，根本就是死亡預告！我就知道特裡勞妮做不出什麼像樣的預言！」

　　羅恩臉色發紅，「哦，我、我當然也關心哈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那些事……別說你真的不在意！」

　　赫敏，「……」她只是刻意忽視那些。

　　羅恩，「哈！」我就知道！

　　「先不說那些。」赫敏把話題拉回正軌，「哈利，我想鄧布利多對你說那番話的原因正在於此，也許面對伏地魔就是你身為救世主必須做的事。」

　　羅恩提出疑問，「可哈利說鳳凰社已經銷毀五個魂器了，假如伏地魔真的被引誘到霍格沃茨和鳳凰社進行決戰，有鄧布利多在，難道還殺不死他和最後一個魂器？他可是伏地魔唯一懼怕的人。」

　　赫敏又開始摳指甲了，「我不清楚……預言裡說『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了解的力量』，或許正和哈利的這種『力量』有關。」

　　羅恩轉向哈利，「所以哥們，你有感覺到一股足以打敗伏地魔的力量在你體內聚集嗎？」

　　哈利癱在他的單人床上，他只感覺到一團迷霧在他體內聚集。

　　老實說打從他得知有伏地魔這個人的存在那天起，就對和他面對面拼個你死我活這事習以為常了。

　　但斯內普……喜歡他媽媽？

　　假的吧？

　　他還罵過他媽媽泥巴種呢！那可是斯內普本人的記憶，總做不了假吧？

　　可他又為什麼加入食死徒？難道是先進入的鳳凰社，之後才為了當間諜而潛入食死徒？畢竟斯萊特林的出身確實更方便。

　　赫敏看他一副雙目失神的樣子，憐愛地把手放到他的膝蓋上，以期用手心的溫度給予安慰，「哦哈利，別擔心，鄧布利多一定想好了萬全之策，你會沒事的。」

　　羅恩見狀把手搭在赫敏的手上，「赫敏說得對。」

　　「我沒事。」哈利晃晃腦袋，趕走不合時宜的想法，「你們說到哪了？力量？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力量，呃，我媽媽的愛？血緣魔法？倒不如說那是我媽媽的力量，伏地魔顯然欠缺這個。」

　　愛，血緣魔法。

　　赫敏覺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些什麼。

　　她神經質地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愛的魔法……血緣保護……哈利，伏地魔用你的血重塑了肉身？」

　　「呃，是。」提起這個哈利還有些不自在，奎妮說這感覺像伏地魔成為了他的血脈，他想想就有點犯惡心。

　　「他碰了你的傷疤？在他復活那天？」

　　「是。」當時他的傷疤疼得要命。

　　「鄧布利多今晚為什麼特意讓西裡斯帶你來？別說是要你見證魂器被銷毀，我們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理由。他又為什麼刻意問你是否願意擔起救世主的使命去面對伏地魔？而你在使用大腦封閉術的情況下，依然和伏地魔被迫建立了視覺連接。不，不止是視覺，你甚至能清晰地感知他的憤怒、喜悅、恐懼……」赫敏飛快地梳理線索，「哈利，你還會蛇語。」

　　哈利坐直了身子。

　　羅恩望著她的身影，「所以？」

　　赫敏突然衝他發火，「所以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羅恩，「……」依他看他不動嘴就行了。

　　哈利神色平靜，「說你的結論，赫敏。」

　　赫敏咬了咬唇，「哈利，你、你很可能是……魂器。」

　　「不可能！哈利不可能是那種邪惡的東西！他只是哈利！」羅恩大聲反駁，可他的駁斥缺乏論據，顯得蒼白無力。

　　赫敏痛苦地絞著頭發，「我當然也希望他不是，可、可是……」

　　最淡定的人反而是哈利，他做了個深呼吸，「原來如此。」

　　一陣寂靜中，破門的聲音格外驚心。

　　「哈利！快，回去收拾你的東西，我帶你離開英國——離開歐洲！如果你想帶奎——」西裡斯突然闖入哈利的臥室，在看到本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人時，他一臉錯愕地定在原地，「你們？」

　　「是我叫他們來的，我今晚——」即便此時此刻，哈利想起斯內普仍然不自覺抽動了一下嘴角，「我今晚太震驚了。」

　　一切結束後已經很晚了，哈利就直接睡在了老宅，以免回去打擾奎妮。但他實在睡不著，只好騷擾兩個好朋友。

　　赫敏擋在哈利身前，「西裡斯，你為什麼要帶哈利離開？」

　　「……」西裡斯沉默以對，但他的手已經摸到了背後。

　　羅恩眼尖地看到了，下意識快速掏出魔杖，「盔甲護身！」

　　情急之下，威力不容小覷的盔甲咒擋住了一道昏迷咒。

　　赫敏也瞬間抽出魔杖，「西裡斯……因為哈利是魂器，對嗎？」

　　西裡斯瞳孔微微放大，「你們——」

　　「好了，都把魔杖放下。」

　　哈利從兩人身後走出來在床邊坐下，頭痛地揉了揉額頭，「西裡斯，我不會走的。」

　　西裡斯一下子急了，他湊上去蹲在哈利跟前，「哈利，你不知道鄧布利多的打算，他居然說只有伏地魔才能摧毀你體內屬於他的靈魂，他要讓你去送死！」

　　「不，不一定，也許死的只會是那片靈魂……」赫敏說不下去了，她明白西裡斯的意思。

　　西裡斯從牙縫中擠出嘶啞的怒吼，「但我不會去賭它能否發生的可能性！」

　　他們都不會。

　　可有人會。

　　「我願意。」哈利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是魂器，我願意執行鄧布利多的計劃。」

　　不等西裡斯再度勸說，赫敏和羅恩異口同聲道，「那我們也要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由赫敏作為代表發言，「我們和西裡斯學了這麼久，他說過我們已經是個合格的戰士了。」

　　哈利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赫敏，羅恩，你們不必——」

　　羅恩警惕地豎起魔杖，「別以為我們還是當初那個會被昏迷咒放倒的菜鳥，想撇下我們，沒門。」

　　哈利無法下定決心讓朋友也身處險境，西裡斯先出聲了，「假使你們能不被莫麗發現。」

　　羅恩篤定地說：「我們當然能做到。」

　　房間外的陰影處，幻身咒的功效水波般散去，鄧布利多瘦高的身形出現在原地，他的神色欣慰而悲憫，像贊嘆勇氣，又像贊嘆友誼。

　　哈利一夜無眠，天光大亮時，他接到了奎妮的電話。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慵懶和沙啞，「哈利？你一晚沒回？」

　　哈利也裝作一副剛醒的樣子，「唔，我在姨媽家，鄧布利多說我必須得住在姨媽家，以維持我媽媽的保護咒。」

　　奎妮打了個呵欠，「好吧，不過你一晚沒睡？我知道你剛醒時該是什麼聲音，認床了？」

　　「呃，是有點。」

　　奎妮那頭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音，她在被窩裡翻了個身，「那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我恐怕不能回去，鄧布利多說我得一直待夠兩個星期才行，包括白天。」哈利毫無負擔地拿鄧布利多當借口。

　　「兩個星期？」奎妮軟軟地說，「可你還有不到一周就要過生日啦。」

　　哈利一怔，「對不起……我們可以補過……」

　　「一定要一直待在房子裡不出來嗎？」

　　哈利不自然地嗯了兩聲。

　　「那好吧，你的安危最重要，反正你去出海——哦，上學的時候，我們也很久沒見嘛。」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後掛了電話。

　　兩個星期，哈利想這應該夠了，以伏地魔的脾氣絕忍不到兩個星期。

　　假使那時他……哈利攥緊手機，他只能拜托一個人對奎妮使用遺忘咒了……

　　下午，羅恩和赫敏返回了布萊克老宅——他們在天亮前回陋居了，免得韋斯萊夫人起疑——一同來的還有韋斯萊雙子。

　　六個格蘭芬多擠在哈利的房間，空間頓時變得狹小了。

　　羅恩尷尬地瞟向西裡斯，稍有些底氣不足，「我們確實沒讓媽媽發現，是弗雷德和喬治……」

　　雙胞胎一起搭上弟弟的肩膀。

　　「哦，誰讓你在那偷偷寫遺書——」

　　「你還抹眼淚——」

　　「我們本來只是想給你來個小小的惡作劇——」

　　羅恩臉漲得通紅，「我沒有哭！」

　　「我們沒有說你哭——」

　　「你可能只是被墨水刺激出了生理的淚水——」

　　「別害羞，我們也不喜歡那味道——」

　　「總之，和食死徒決戰務必帶上我們——」

　　「我們已經成年了——」

　　「那比捉弄烏姆裡奇有趣多了！」

　　雙胞胎已經畢業，西裡斯他們在這個年紀已加入鳳凰社對抗食死徒了。

　　經過昨晚，西裡斯又恢復了理智，他只是冷靜地詢問雙胞胎是否真的確定如此，得到肯定的答復後，他的學生又多了兩個。


第71章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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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感覺像回到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雙子把這稱為D.A.高級班，西裡斯的授課方式可比哈利的粗暴多了。

　　他們得抓緊練習，不，實戰。

　　六個格蘭芬多隨機分成兩組進行對戰，西裡斯在哪邊哪邊就會歡呼。對戰沒有規則，哈利可以用隱形鬥篷，雙子也盡可以用他們的惡作劇發明，在戰場上你得無所不用其極。

　　盔甲咒成了使用頻次最高的咒語，西裡斯覺得非常好，實力不夠的時候，首要任務就是先保全自己再伺機而動，況且盔甲咒有時會有奇效。

　　老宅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哈利總是在氣喘吁吁地休息時想起奎妮，然後發現上一次想起她不過是二十分鐘前的事情。

　　實戰之余，哈利的注意力都放在瓶中的女王號上，距離他生日沒幾天了，他還沒能徹底解決沉船的小毛病。

　　雙胞胎看到之後感興趣地湊過來，結果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困擾哈利許久的問題，羅恩望著赫敏懊惱的臉色干巴巴地說還是得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她當然是全才，但雙胞胎技能點點得太偏了。

　　說起來他們幾個都不容易，哈利要瞞著奎妮，而剩下的四個則要瞞著韋斯萊夫婦。這幾天鳳凰社的氛圍愈發緊張，幾乎每天都待在餐室裡開會，經常是韋斯萊夫婦前腳剛離開陋居，後腳雙胞胎、羅恩和赫敏也接連來到布萊克老宅，只留下金妮一個人在家待著。好在金妮知道雙胞胎一直在他們的店鋪裡忙活，而羅恩和赫敏則是天天都去找哈利，因此並沒有發現家裡人的變化。

　　「梅林的胡子！你們怎麼在這？！快出去，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韋斯萊夫人的尖叫響徹餐室。

　　盧平也相當吃驚，但他看到一旁的西裡斯，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是決戰前鳳凰社的最後一次會議，斯內普那邊已經傳來確切消息，伏地魔今晚就會前往霍格沃茨。

　　「別在門口站著了，找個你們喜歡的位置。」鄧布利多毫不驚訝，依舊沉著地交代接下來的布置，「那麼，再過兩個小時，我會被魔法部『帶走』，然後——」

　　「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氣得發抖，可很快，看到孩子們出現這裡所帶來的憤怒被更加強烈的恐懼淹沒。

　　「莫麗。」鄧布利多嚴肅地說，「哈利必須參與今晚的行動，他有他必須做的事。」

　　「他還是個孩子！」

　　「他是救世主。」

　　韋斯萊夫人哆嗦著說不出更多的話，韋斯萊先生摟著她，表情凝重，「那你們——」他指的是赫敏和韋斯萊家的三個孩子。

　　赫敏和羅恩一左一右牽著哈利的手，「我們不會讓哈利獨自面對！」

　　哈利沒說話，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我們要打食死徒！」後面的雙胞胎也大聲表達立場，他們看向韋斯萊夫婦身旁站著的兩個人，「比爾和芙蓉嫂子都來了，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也成年了！」

　　比爾摸摸鼻子，芙蓉則是一臉高興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穆迪的魔眼轉來轉去，重重抬起拐杖敲地，粗聲說道：「好了莫麗，相信鄧布利多。繼續吧，時間不多了。」

　　雙胞胎仗著這裡人多媽媽不會動手，歡快地跑到她旁邊，羅恩則全程沒敢跟她進行目光接觸，挨著赫敏站好。

　　鄧布利多環視了一圈屋裡的人，或年輕或年邁，或興奮或不安，他沉穩的聲音如定心丸一般再度響起，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會議結束，哈利被鄧布利多留了下來，鳳凰社成員各自按照計劃奔赴霍格沃茨。

　　羅恩在韋斯萊夫人的瞪視下不情不願地跟了出去，嘟囔著「雙胞胎也在為什麼只瞪我」，赫敏輕聲寬慰他。

　　哈利接收到鄧布利多的示意坐好，後者溫和地看著他，「你……非常勇敢，超乎我想像的勇敢，我曾經想過不該將消滅伏地魔的重擔壓在你身上，可是——」

　　「因為魂器，對嗎教授？」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哈利的傷疤，「魔法如此奇妙，而靈魂，遠比任何咒語都更加復雜。」

　　哈利其實沒太聽懂，不過他想鄧布利多的意思應該是說伏地魔的死咒被莉莉的魔法反彈後反而撕裂了自己的靈魂並無意中讓他成為了魂器這事非常的……復雜且奇妙。

　　這確實很奇妙，《詩翁彼豆故事集》的作者都不敢這麼寫！

　　「『黑魔頭標記他為勁敵』——湯姆選擇了你，哈利。」鄧布利多凝視他綠色的眼睛，「十五年前，他選擇了你作為預言中的孩子，而自那之後，他再次選擇了你作為復活必需的仇敵之血。」

　　鄧布利多點點桌面，一小杯金色的液體憑空出現。

　　「我想，莉莉的魔法隨著你的血液也流動到了湯姆的身體中，這使得你們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前所未有——只要湯姆不死，你就不會死，只要你不死，湯姆的靈魂就會永存於世。」

　　哈利很難不再次想起那個關於血脈的說法，不禁呲了呲牙。

　　「可惜湯姆並不知道他偶然造就了一個活著的魂器，也許這就是命運。」鄧布利多說到這個詞時聲音顯得格外遙遠，「哈利，你必須由伏地魔親自『殺死』，只有這樣，才能摧毀你體內的靈魂碎片，同時不傷害到你自己。」

　　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或許。」這是他頭一次表現得不那麼確定。

　　哈利的臉色仍舊堅定，「我相信您，鄧布利多教授。」

　　「好孩子。」鄧布利多從不懷疑他的勇氣，「但這並不代表讓你主動選擇去死，只是當它來臨時，坦然地與之對視。」

　　「就像三兄弟中的第三個？」

　　「就像三兄弟中的第三個。」鄧布利多將桌上盛有金色液體的杯子推向他，「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就是你的生日了，這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原諒我提前把它給你。」

　　哈利聞到了自己喜歡的味道，可顏色不大像，他疑惑地問：「野草莓金酒？呃，教授，我十六歲，還沒到十七。」

　　「這是福靈劑，我從霍拉斯那要來的，我想你知道他的功效。」鄧布利多眼中閃過笑意。

　　哈利拿起杯子，猶豫著問了個問題，「對了教授，我能向您借用下多比嗎？我有個極其重要的事情想拜托它……實在沒有合適的人了。」

　　鄧布利多好似知道他想干什麼，但他拒絕了，「我恐怕不行，多比是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行動組的組長，今晚重任在身，也許你可以嘗試托付給其他家養小精靈？」

　　哈利糾結地皺了下眉，「呃，我不知道還有誰……難道拜托克利切？它不罵我都算梅林顯靈。」

　　「試試總沒錯。」鄧布利多眨了下眼睛。

　　哈利邊苦思冥想邊喝下了福靈劑。

　　奎妮覺得哈利在隱藏什麼。

　　白天兩人打電話時，他總是一副氣息粗重的樣子，像剛結束一陣劇烈運動，可他要麼說是在打掃衛生，要麼說是在修剪草坪。

　　但她有一次明明聽見了赫敏和羅恩爭論的聲音，當她問起時，哈利慌張地解釋說是路過的鄰居夫婦，可從那之後，她就再沒從通話中聽到任何別的動靜了——連鳥叫都沒有。

　　哈利不能離開姨媽家，西裡斯倒是每天都回戈德裡克山谷一趟，只是他太好懂了，哪怕變成黑犬的形像，他的情緒也能讓人一眼看穿。

　　亢奮與焦躁交織，憤怒與抗拒混雜，以奎妮對其淺薄的了解，能讓西裡斯情緒如此外露的，只有哈利。

　　再說赫敏，她們仍然保持聯系，姐妹之間聊聊八卦什麼的，赫敏回復的內容雖然沒有透露出任何的不尋常，但她的語氣不對，措辭明顯謹慎許多，像在寫小論文。

　　奎妮知道有哪裡不對，可她沒法探尋，因為那顯然屬於魔法界的事情，假使他們不主動交代，她一個麻瓜無從參與。

　　她可以參與的，是哈利即將到來的生日。

　　家裡只剩她一個人，奎妮干脆按照網上的方法開始嘗試自制蛋糕，她打算親手給哈利做一個。

　　變故發生在哈利生日的前一晚。

　　奎妮睡前最後做了幾個小蛋糕，正准備上樓，突然接到了哈利的電話。

　　他的聲音悶悶的，「奎妮！一會兒會有人——呃有家養小精靈接你去布萊克老宅，你安心待在那裡，我——」

　　他頓住了，忽然忘記接下來要說什麼。

　　奎妮也停在了樓梯中間，「家養小精靈？去布萊克老宅？你在哪？」

　　「你知道的，是克利切，它長得很特別——相當特別，你見到它就能認出來，別在意它的態度。」那邊傳來一道嘶啞的冷哼，奎妮聽見哈利像是側著臉說了句對不起，「親愛的，跟著它到老宅好嗎？就待在我的房間，我需要你安全。明天，等明天見了面，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奎妮吸了口氣，「明天我們一定能見嗎？」

　　哈利停頓兩秒，「當然。」

　　「我在哪裡等它？廣場中央的石碑那裡？」她還記得這棟房子有赤膽忠心咒的保護。

　　「好，你們五分——呃，就現在，它已經去了。」那頭又傳來一道爆破聲，哈利輕聲說，「奎妮，我愛你，再見。」

　　奎妮緊緊握住手機，「我也愛你哈利，明天見。」

　　「嗯……明天見。」

　　掛掉電話，奎妮簡單收拾了下隨身物品就准備出門，想了想又跑回樓上再拿些東西。

　　哈利說得沒錯，任誰來了都能一眼認出克利切。

　　它長得有些像游戲裡的哥布林，光禿禿的腦袋，蝙蝠般的耳朵，網球大小的眼睛，肉乎乎的鼻子，臉上嫌惡和不耐煩的表情讓它顯得更醜了。與之相比，巴克比克簡直可以在魔法界最帥生物榜上排第一。

　　奎妮急促的動作慢了些許，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克利切先生？」

　　克利切發出一聲響亮的鼻息。

　　奎妮，「……」總感覺她被種族歧視了。

　　克利切煩得要命，姓波特的小崽子太卑鄙了，他居然在雷古勒斯少爺房間的門口拜托它這麼麻煩的事情，它此前沒有回應貝拉小姐的召喚已經是看在雷古勒斯少爺的面子上了！可它正站在雷古勒斯少爺的門口，它就這樣一邊想著善良的勇敢的雷古勒斯少爺一邊聽愚蠢的聒噪的格蘭芬多救世主絮叨，等它反應過來時居然已經答應了波特無理的請求。克利切當即就是一陣順口的辱罵，換來救世主討好的笑容。

　　「唔，克利切先生，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奎妮急切地說，「我這裡有一些東西，哈利的生日蛋糕——哦對不起這不是重點，他可以明天再吃——這些都是魔法防御物品，能請你給哈利送去嗎？你一定知道他在哪？」

　　嘖，波特的麻瓜女朋友和他一樣麻煩。

　　可她長得還挺好看的。

　　雷古勒斯少爺曾經喜歡的小姐也是一頭金色頭發。

　　克利切臭著臉，一手攥住胸前的掛墜盒，一手捏上奎妮的衣角，消失在夜色中。


第72章 七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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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妮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是個中世紀的貴族小姐，漂亮動人，又不乏野性。然而她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父母希望她能與海軍士官結婚。起初她並不喜歡包辦婚姻，可他不但年輕有為，還熱情俊朗，總在她的審美點和笑點上反復橫跳，自然而然的，他們在相處的過程中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一天，海軍艦隊發現了一個神秘洞穴，其中藏有大量財寶，但回來後沒幾天，士官的好朋友突然死亡，他痛苦地發誓一定要抓到凶手。離奇的是，他的好朋友居然復活了。之後的兩天，小鎮上又陸陸續續死了三個人，可怕的是這幾個人也都在眾目睽睽下重獲新生。小鎮上的傳言愈演愈烈，直至第五個人被襲擊時，人們終於發現了凶手，竟然是傳說中消失已久的海怪！士官主動率領艦隊開往神秘洞穴屠殺海怪，她的父母這時又想拖延他們原本訂好的婚期了，因為他很可能一去不回。她不願意在家中苦苦等待愛人的回歸，艦隊離開後的第二天夜裡，她逃離家中的看管，花重金租了艘船追隨海軍前往洞穴。

　　夢境在這裡戛然而止，奎妮緩緩睜開眼，出神地望著天花板，沉浸地想像故事的結局。

　　「奎妮？奎妮？」

　　她明明是要想像結局的，可腦子裡最先浮現出來的是年輕有為熱情英俊的海軍士官，哦，他長著一張哈利的臉。

　　「奎妮？奎妮！」

　　初次見面是在教堂外的庭院，他們在紫衫樹下交談，士官的眼睛比紫衫樹的葉子還要翠綠透亮。

　　「克利切！奎妮怎麼了？你確定只用了昏迷咒？你沒用錯？你說的是『昏昏倒地』嗎？」

　　「愚蠢的……或許你該知道，家養小精靈用魔法不需要念咒語！」

　　當你在紫衫樹下時，你當然會談論生命、死亡和永恆。他說靈魂是一條船，死亡就像駛進一片未知的海域。她說死亡是一場冒險嗎。他說是的，死亡是一場冒險。

　　「哈利你別急，我看到奎妮的胸口起伏了，她還活著。」

　　「……她當然還活著！奎妮？親愛的？別嚇我！」

　　奎妮的眼珠終於轉了轉，凝固的蜜色開始流淌。

　　哈利松了口氣，撲上來狠狠抱住她。

　　「哦奎妮！」顫抖的、哽咽的、溫熱的哈利。

　　看來哈利的冒險結束了。

　　奎妮的嗓子有些發干，她淺淺吞咽了一下，「你是誰？」

　　哈利吸鼻子的動作猛地停滯，「克利切！你還說沒用遺忘咒？！」

　　年老的家養小精靈也罕見地露出驚恐的表情，耳朵裡的白毛都豎起來了。

　　好在奎妮是故意逗他。

　　他們在客廳的茶幾旁落座。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四個人。

　　坦白的尾音過後，房間像被施了消音咒，哈利頻頻望向門口，十分渴望西裡斯能來打破這個氛圍。

　　奎妮慢悠悠地吃了兩塊克利切端上來的餡餅，又喝了杯南瓜汁，再擦了擦嘴——羅恩盯著她的動作，看樣子也很想嘗一嘗克利切的手藝，在赫敏的嚴厲瞪視下忍住了——她的目光默默掃過三人，「所以鳳凰社在十五個小時前剛剛打敗伏地魔，而你們都參與了。」

　　「嗯……」太平靜了，簡直比霍格沃茨的黑湖還要平靜，哈利無法判別她的心情，但也許正如黑湖一樣，當你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你不知道湖底深處沉睡的巨烏賊什麼時候會突然蘇醒。

　　哈利發揮自昨晚的大戰過後所剩無幾的勇氣，「親愛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但是你看，我們成功了！贏的是我們！」

　　奎妮理解地點點頭，「假使沒有成功，我就會變成一年前那個沒有遇見過哈利的奎妮，是這樣嗎？救世主先生？」

　　他不能說不是，因為這正是他的計劃之一——盡管他並不願這個計劃真正實行。

　　哈利挪動了一下屁股，給赫敏使了個眼色，換來了對方蓬松的後腦勺。

　　「……」他舔舔唇，「如果你想發火，我——」

　　「哦，我沒想發火。」奎妮的回答出乎哈利的意料，「我早就知道你是愛說謊的波特先生。」

　　哈利如坐針氈，他感覺奎妮可能想新賬舊賬一起算。

　　羅恩嘗試為朋友解圍，「其實嚴格來說不算撒謊，只是稍稍些許隱瞞——嗷！」

　　「你沒在幫忙！」赫敏低聲訓斥。

　　「有道理。」奎妮格外好說話，她上下打量哈利，「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旁邊的兩個一人手腕和脖子上綁著紗布，一人吊著胳膊，而哈利看起來毫發無損。

　　「因為伏地魔不讓別人碰哈利，他要親自來，我們和食死——嗷！」赫敏這次沒避開他的傷口。

　　奎妮露出後怕的神情，哈利立即解釋，「因為我有隱形鬥篷，伏地魔找不到我在哪。」他總不能說羅恩說得對，並且伏地魔對上他只會用阿瓦達索命這一個咒語，而那不會造成任何傷口——他們坦白時刻意漏掉了魂器的部分。

　　奎妮知道他們肯定沒說出全部實情，可他們安全回來了，她可以以後慢慢問。

　　「克利切呢？」

　　哈利立刻叫了克利切的名字，後者不情不願地出現在客廳，「沒腦子的混血小主人召喚克利切，克利切不想回應，但克利切沒法違抗。」

　　奎妮忽視它的抱怨，她和煦地說：「克利切先生，能麻煩你把蛋糕拿過來嗎？」

　　克利切看了她一眼又消失了。

　　看到克利切，赫敏忽然想起昨晚它帶去霍格沃茨的大堆魔法防御物品，「奎妮，你的那些東西可派上了大用場，你怎麼知道我們——嗯，我們能用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你們在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說起這個羅恩又憋不住了，「你幫了大忙！弗雷德還不願意戴那些項鏈和戒指，他說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東西有損他的形像，被媽媽拍了一巴掌才老實戴上，要不是那些『小女生的東西』，他就結結實實地被爆炸咒擊中了！」

　　奎妮呼了口氣，「那就好。」

　　啪的一聲，克利切帶著蛋糕出現了，他們圍上去，齊齊盯著桌上的蛋糕。

　　怕浪費材料，奎妮做的蛋糕都不大，只有四英寸，她打開盒子，「你不在的這幾天——」哈利縮了縮脖子，「——我就在學這個，可能味道還不是很好，但你必須說好吃。」

　　「生日快樂，哈利。」

　　梅林的胡子，他差點再也聽不到奎妮說這句話。

　　「有點小，但是夠我們一人一口了。」

　　赫敏變出一根蠟燭插進蛋糕，他們一起唱了生日歌，又一起等哈利許願。

　　這讓哈利有些飄飄然，伏地魔失敗了，他順利活了下來，而奎妮也絲毫沒有生氣得想分手的跡像，他不禁懷疑是不是福靈劑的效用還沒過，於是他貪心地許了個願——

　　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這樣幸運。

　　他睜開眼，第一個看向奎妮的方向，她也正看著他，然後輕輕地笑了。

　　哈利飄忽不定的心在這個微笑中得到了牽引，他迫不及待地湊到她跟前，奎妮伸手撫了撫他的下巴。

　　「對不起……」哈利緊張地道歉。

　　奎妮傾身，柔軟的唇距離他不足三英寸，「還記得你說過的嗎？如果你一直讓我高興，我就會一直當你的女朋友？」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但事實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然會這樣選擇。

　　「哈利，你平安無事，我很高興。」

　　梅林，他之前的比喻不對，他怎麼忘了，巨烏賊是個會讓學生為它撓癢癢的溫和友善的大家伙。

　　哈利眼眶發熱，但他成熟地忍住淚意，然而他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奎妮，我愛你。」

　　奎妮歪歪頭，「你當然是，否則我豈不是虧了？」

　　「羅恩！住手！」

　　赫敏的叫喊衝散了這對小情侶的情緒，哈利轉過頭，愣了一下，「你——」

　　「奎妮說了一人一口。」羅恩叉起一大塊蛋糕，「味道好極了！」

　　「呃謝謝，你喜歡就好。」

　　「梅林的胡子，吃這方面就沒有他不喜歡的！」

　　哈利後知後覺地發現奎妮親手給他做的生日蛋糕只剩一半了，頓時憤怒地跳起來和羅恩扭作一團，蛋糕屑和奶油散落的到處都是。

　　赫敏深吸口氣，「這些男生……」

　　奎妮贊同地點點頭，動手給赫敏分了塊蛋糕。

　　「謝謝。」赫敏小聲道謝，「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反倒要謝謝你們陪哈利一起。」奎妮認真地說，「他真的是救世主，是不是？可你們本不必承擔這些。」她完全真心實意，在魔法防御物品的保護下他們仍然受了傷，足以說明情況的凶險，而他們甚至是年紀還沒她大的學生。

　　「哦，那沒什麼，我們是朋友……」赫敏咬下一口蛋糕，香甜的奶油味讓她放松下來，十五個小時前她絕想不到現在會坐在這裡吃蛋糕，「韋斯萊夫人很感謝你，鑒於你的那些魔法防御物品救了弗雷德一命，她想邀請你晚上一同去陋居，你知道的，哈利的生日派對，順便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

　　奎妮看了眼面紅耳赤的兩個男生，愉快地眨眨眼，「我會去的。」


第73章 番外：The Burrow[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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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為什麼叫陋居？」

　　「呃，我不知道。」

　　「我想也沒人會問倫敦為什麼叫倫敦？反正它們就叫這個名字。」

　　他們回戈德裡克山谷簡單洗漱之後，哈利帶著她來到奧特裡·聖卡奇波爾村外的大樹下，陋居就在不遠處，他們需要走過去，赫敏和羅恩提前在這裡迎接他們。

　　赫敏聽到奎妮的問題展現出獨屬於學霸的知識面，「London來自凱爾特語的Londinium，凱爾特人先修建了橫跨泰晤士河的橋，之後又修建了港口和城鎮，倫敦最初的意思很直白——泰晤士河畔的港口，不過也有人說原意為『山丘之要塞』，我個人認為前者更加合理。至於陋居，我想或許和韋斯萊的姓氏有關，Weasley與weasel相近，而burrow的本意正是洞穴。」

　　哈利和羅恩十分震驚，想不通為什麼赫敏連這個都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赫敏當然是博學的，可她為什麼會連倫敦這個名字的緣由都知道？有人會問天空為什麼叫天空，大地為什麼叫大地，霍格沃茨為什麼叫霍格沃茨嗎？沒有！

　　奎妮不由得贊嘆，「真厲害！你簡直比韋斯萊還像韋斯萊。」這裡特指在場的這個韋斯萊，也許他的家人有人能說出來些歷史典故。

　　赫敏的臉立刻紅了，「你說什麼——但凡認識weasel這個詞的都能想到！」

　　面前的三個人都無辜地眨了眨眼，他們就想不到。

　　赫敏莫名其妙地生氣了，也可能不是生氣，總之她快速走向散發著暖光的陋居，將朋友們甩在了身後。

　　等奎妮終於近距離看到韋斯萊一家的房子，塗了蜜桃粉色口紅的嘴巴不禁張成了一個O。關於巫師的住處，她只去過格裡莫廣場12號和戈德裡克山谷這兩個地方，可那些和麻瓜的獨棟沒什麼兩樣，而陋居，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巫師的家。

　　「Well，雖然簡陋了些，但它是個家。」羅恩似乎對每個第一次到他家的朋友都這樣介紹。

　　「才怪，我覺得它棒極了！」

　　奎妮真心這樣認為，她是說，她所接觸到的魔法，除了最開始讓她受傷的那次外，都是一些看上去很小型的魔法，或者說小範圍？

　　可陋居切切實實讓她感受到了魔法的量化。

　　那簡直像樂高拼成的，整棟房子歪七扭八，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倒塌，可它靜悄悄地矗立在那裡，僅靠幾根立在一樓屋頂上的木頭就支撐住了房子全部的重量。

　　好比用漂浮咒浮起一根羽毛和浮起一輛車，帶來的觀感是截然不同的。

　　奎妮深深為魔法帶來的奇跡而震撼。

　　羅恩打開前門，「快進來吧，媽媽在做飯了，上次這麼豐盛還是在聖誕節。」

　　奎妮踏進這個溫馨之地。

　　雙胞胎聽到他們來了，嗖的一下從樓上飛奔下來，奎妮頓時被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英俊又幽默的男孩子包圍，渾身散發出快樂的氣息。

　　雙子簇擁著奎妮在房子裡參觀，每個地方他們都能講出有趣的故事——其實聽他們說話本身就是種樂趣。哈利沉著臉，他原本打算向奎妮介紹每間屋子的，還能在碰到地精和食屍鬼的時候展現一下男友力，結果現在他根本插不進去，雙胞胎把她圍得密不透風。

　　哈利重重地強調，「或許你們知道，奎妮是我女朋友！」他們明明第一次見面，為什麼表現得好像老友重逢？

　　「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那可比女朋友的分量重得多！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弗雷德搭上奎妮的右肩。

　　「還有我！救你就是救我！」喬治搭上奎妮的左肩。

　　赫敏進廚房幫忙去了，韋斯萊夫人得以暫時從廚房脫身，她熱情地給了奎妮一個溫暖的擁抱和親吻，不過奎妮沒來得及和她說更多就被雙胞胎拉走了——他們聽說奎妮很喜歡十秒消除膿包特效靈，急於向她展示新發明。

　　哈利沒能跟上去，樓梯太窄了，而且韋斯萊夫人又轉向了他。

　　她向來和藹的臉上滿是不贊同，「哈利，你應該去龐弗雷夫人那裡住上幾天。」

　　「可我覺得我很好，前所未有得好。」他感覺他的靈魂得到了洗滌。

　　「但你畢竟挨了一記死咒！」

　　呃，還好奎妮被拉走了。

　　哈利不想辜負韋斯萊夫人的好意，可他也不想去醫療翼躺著，於是折中地說：「我會去找龐弗雷夫人進行檢查。」決戰後，鳳凰社不少人都受了傷，把龐弗雷夫人忙得夠嗆。

　　雙胞胎的房間堆滿了魔法物品，都是他們為即將開店准備的東西，為此他們拒絕了大批訂單。

　　奎妮看到了大量糖果，她以為那些來自蜂蜜公爵，「你們喜歡甜食？」

　　雙胞胎相視一笑，「你想試試嗎？有好幾種口味。」

　　「我們推薦太妃糖，榛子味。」

　　「是惡作劇嗎？」奎妮反應過來了，「哈利跟我講過，他說你們最大的愛好是惡作劇。」

　　「不止是愛好——」

　　「那可是我們為之奮鬥終身的事業——」

　　「店鋪開業儀式你來嗎？」

　　「作為我們的救命恩人兼大股東夫人？」

　　「去。」奎妮眨眨眼，「作為朋友。」

　　「眾所周知，韋斯萊喜歡交朋友。」

　　「沒錯，我們的朋友遍布霍格沃茨，包括斯萊特林。」

　　晚餐異常熱鬧，韋斯萊先生、比爾和芙蓉回來了，西裡斯也來了，韋斯萊家只差查理和珀西。

　　哈利害羞而隆重地向大家介紹奎妮，得知他們居然已經偷偷談了一年的戀愛，所有人都發出了善意的調侃。

　　只有金妮有點不自在，她偷偷將目光投向奎妮，又很快收回，反反復復好幾次，很難不讓人察覺。於是當她再一次望向奎妮，奎妮迅速轉過頭，友好地衝她微笑了一下。

　　金妮一愣，臉慢慢紅了。

　　之後的晚飯，金妮格外恍惚，甚至當西裡斯和雙胞胎大聲講述他們在決戰中的精彩瞬間時都提不起精神。

　　赫敏和她挨著坐，注意到她的狀態不禁有些擔憂，以為她又被激起了傷心事。

　　「金妮，你還好嗎？」

　　金妮又看了奎妮一眼，她正和韋斯萊先生探討麻瓜手機的升級與革新，順便笑眯眯地誇贊他對麻瓜物品的各種神奇改造，韋斯萊先生高興得面色通紅，得意地衝韋斯萊夫人哼了好幾聲。

　　「她長得好漂亮。」金妮小聲說。

　　「哦，奎妮今天化妝了，她的化妝技術很好，不過她本來就很漂亮。」赫敏也往那邊看了看，順道看見了吃個飯也要貼在一起的比爾和芙蓉，「她和芙蓉差不多大。」

　　而他們兩人的男朋友年齡差十歲，愛情真奇妙。

　　金妮撇撇嘴，下意識想諷刺芙蓉兩句，不過想到她參加決戰的壯舉，又把原本的話咽了回去，轉而戳著盤子裡的牛排，「如果我向她請教如何化妝，她會願意教我嗎？」

　　「呃，當然？」

　　「那太好了。」

　　金妮露出一個久違的靦腆笑容，把赫敏看愣了，她一次都沒提過哈利？

　　晚餐結束後，他們又一起玩了會兒游戲，午夜前才返回戈德裡克山谷。

　　奎妮一點都不困，畢竟她前一晚才睡了十多個小時。

　　兩人洗漱完鑽進被窩，奎妮躺好後忽然又坐了起來，偏頭一看，床頭櫃上多了個玻璃擺件。玻璃瓶斜斜地立在形狀契合的木質底座上，裡面是藍色的水，水面上有一艘小船，它此刻正緩緩行駛著，在即將撞上玻璃瓶邊緣的時候俏皮地抖了抖桅杆，接著整條船幻化成一朵蘭花沉入水底，又在水底變成一艘小船破出水面航行。

　　木質底座的正中間有一個銘牌，和小船上的字一樣——女王號。

　　奎妮摸了又摸，驚喜地說：「你做出來了？」

　　哈利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魔法無所不能。」

　　奎妮翻身坐到他身上，雙手壓著他的肩膀，馥郁的草莓香氣直直鑽進哈利的鼻子，「是魔法讓我這樣做的嗎？」

　　「是。」哈利專注地望進她的眼睛，「愛是最偉大的魔法。」

　　「噗——」奎妮笑得倒進他懷裡，「你好土。」

　　「……」

　　奎妮的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上，取下他的眼鏡，她側過臉，哈利幾乎品嘗到了草莓味，「但你說得對，它的確是。」

　　連同呼吸一起，所剩無幾的距離被徹底侵占。


第74章 番外：Daily Life 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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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坐在格蘭芬多的長桌邊時，還在桌子下面和奎妮發短信。

　　——「我把臥室收拾好了，換了張大床。」後面附著新臥室的照片。

　　奎妮的大學離她原本的公寓比較遠，她另找了個地方住，今天才搬進去，要不是他們的開學日是同一天，哈利就可以和她一起布置了。不過有巫師幫忙搬家，已經省了不少時間和金錢。

　　哈利點開照片放大了看，臥室整體是米色的色調，地上鋪著淺駝色的地毯，搭配奶白色的家具和亞麻窗簾，瓶中的女王號就放在床頭，簡約寧靜。而那張床確實很大，這會兒奎妮的幾條睡裙正依次攤在上面，似乎她正在糾結選擇哪條作為入住新家第一晚的幸運睡裙。

　　他這麼想著，奎妮又發來了一條短信，仿佛知道他正在看什麼。

　　——「幫我選一條。」

　　——「壞學生。」

　　哈利想笑，可耳邊同學們嗡嗡的交談聲又令他努力壓住嘴角。

　　——「香檳色的。」

　　「分院要開始了！不知道今年斯萊特林能分到幾個人？」赫敏向禮堂門口張望，伏地魔再次倒台，斯萊特林的處境不太好，大部分食死徒都出自斯萊特林，雖然明面上沒有影響到學生，但今天的斯萊特林們異常沉默。

　　「或許一個都沒有。」羅恩無所謂地聳聳肩，繼而興奮地說，「格蘭芬多很可能會破紀錄！一舉超過赫奇帕奇也說不定！」

　　鑒於預言家日報披露了發生在霍格沃茨的決戰細節，出現在報導中的格蘭芬多三人組和韋斯萊雙胞胎一下子在學生們中間成為了明星。暑假的後半段時間，陋居幾乎被信件淹沒了，同學和陌生小巫師的都有——哈利住在戈德裡克山谷，因為赤膽忠心咒的關系無法被寄信，他的信也一並寄到了陋居——總之，每天都有貓頭鷹前來送信，他們開學前去對角巷采購的時候甚至有小巫師找他簽名，羅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這簡直是他最愛的一個暑假沒有之一。

　　「分院帽又不靠『崇拜』來分院。」

　　「可它會考慮學生的意願，哈利不就是這樣嗎？」羅恩犀利地反駁，「否則救世主就出自斯萊特林了！」

　　「好吧，有點道理。」這下赫敏也對今年格蘭芬多的新生是否會超過赫奇帕奇好奇了，她並非對赫奇帕奇有意見，只不過她最愛的總是格蘭芬多，誰不希望自己的學院壯大呢？

　　一群神情忐忑的小巫師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踏進禮堂，每年的場景都一樣，哈利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埋頭和奎妮聊天。

　　——「哦~」

　　——「可是它被你洗過好幾次了，都有點變形了。」

　　紅色頓時爬上哈利的脖頸和臉頰，他們都清楚它必須被清洗干淨的原因。

　　哈利抿著嘴快速打字。

　　「梅林，快看！是赫敏·格蘭傑！還有羅恩·韋斯萊！」

　　驚喜的叫聲回蕩在禮堂上空，不算輕的力道撞上羅恩，又傳遞到旁邊正回復信息的哈利身上，他被撞得差點沒抓住手機，下意識朝羅恩看去。

　　「梅林的胡子！哈利·波特！我見到了哈利·波特本尊！」

　　是個一年級新生，激動的模樣與當年的科林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利推了推眼鏡，「呃，你好。」

　　麥格教授板著臉過來把新生提溜走，警告他老實待著不許亂跑。但他過於直勾勾的目光讓哈利有點不適應，不禁往羅恩身後躲了躲。

　　他繼續偷看手機，見奎妮又發來了新消息。

　　——「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小說了？買衣服給我穿再一件件親手脫掉？在開學典禮上想這些好嗎？容我提醒，學生的主業是學習，不要老想那些色色的事情。」

　　什麼？

　　哈利翻看聊天記錄，這才發現剛剛自己被撞了一下後短信沒編輯完就發出去了。

　　——「我會給你買！@#¥%&*……」

　　……他才沒有老想色色的事情！

　　哈利啪啪打字的動作又暫停，見鬼，他現在真這麼想了。

　　他把編輯好的字都刪掉。

　　——「親愛的，我們心有靈犀。」

　　晚間的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比贏得了學院杯後的夜晚還要熱鬧。

　　韋斯萊雙胞胎已畢業，三人組承受了所有人的熱情。直到臨睡前，羅恩還在跟納威他們講決戰的事情——一個月了他還沒講煩，哈利覺得也許他會講一輩子，比如當成聖誕節的固定節目之類的。

　　等羅恩終於盡興，洗漱完出來發現他的好兄弟正在床上做一些奇怪的動作，一會兒趴在那裡起起伏伏，一會兒又躺下再坐起。

　　「你在做什麼？」

　　「鍛煉。」

　　「為了魁地奇比賽？」

　　「對。」哈利並未過多解釋，他和沒有女朋友的人說不明白。

　　「哦那我也要試試！」

　　結果做了沒幾個，羅恩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

　　哈利堅持著做完，休息一會兒後才入睡。

　　新學年的第一節 課是黑魔法防御術，斯內普如願當上了這門課的教授，且鑒於伏地魔的死亡，任期最長一年的詛咒也被打破了。

　　糟糕透頂。

　　可想想斯內普面臨的危險和做出的貢獻，他那張陰沉沉的臉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才怪。

　　上課不到五分鐘，他就扣了格蘭芬多十分！

　　按流程來說他這會兒應該蹲在阿茲卡班，畢竟馬爾福等人還沒有被魔法部放出來，可鄧布利多極力作保，聲稱他是鳳凰社派去的間諜，而他本人在食死徒裡的人緣又不好——這是毋庸置疑的，斯內普在哪裡人緣都不會好——他成為了第一個獲得自由的食死徒。

　　預言家日報將他塑造成一個可歌可泣忍辱負重的無名英雄，斯內普每天不得不臭著臉燒掉大批貓頭鷹送來的贊美他的信件。

　　哈利對他的感覺有點復雜，他呃……喜歡他媽媽……

　　以前哈利總會瞪著眼睛直視斯內普，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屈，可現在，他最多把視線集中在斯內普的鷹鉤鼻上，對方為了他媽媽當了十幾年臥底這事總讓他感到心虛。

　　他的表現令斯內普更生氣了，格蘭芬多扣掉的分數全在哈利頭上。

　　「這不公平！」赫敏低聲說，「你的黑魔法防御術可是O！他有什麼理由扣你的分？」但凡換一個教授，這會兒都該給哈利加上二十分！順帶一提，斯內普在鄧布利多的要求下把高級班的標准定在O.W.Ls成績為E及以上，赫敏當然也選修了這門課。

　　「你聽見了，因為我不尊重教授。」

　　「那他可真敏感。」

　　「格蘭芬多扣兩分，因為格蘭傑小姐交頭接耳。」

　　赫敏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蛋都氣紅了，可斯內普說的是事實，她不占理。

　　斯內普看到赫敏生氣又不敢反駁的樣子，被哈利的淡然和躲避挑起的怒火降了那麼一點，愉快地一甩長袍，轉身尋找下一個扣分點。

　　啊，就韋斯萊好了。


第75章 番外：Daily Life 2[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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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益於格蘭芬多三人組在決戰中的勇猛表現，他們開學後沒多久就得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請柬。

　　「鼻涕蟲俱樂部……真就叫這個？」羅恩盯著那個字母，「在火車上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以為是什麼？」

　　「呃，暴徒俱樂部？」

　　「……」

　　「它有沒有可能是個專門訓練強擊手的俱樂部？斯拉格霍恩教授有美國血統？」羅恩仍在尋找其他可能，他想到鼻涕蟲就想吐。

　　赫敏明白他的想法，同時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他中咒的原因，她輕柔地安慰，「也許你可以只當它是斯拉格俱樂部，畢竟它就出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姓氏。」

　　哈利只看了請柬一眼就放到一邊，捧著手機看得專注，像個沉迷電子產品的麻瓜青年。

　　他正瀏覽奎妮所在大學的BBS——為了跟上她的話題而主動關注的——帖子名平平無奇，只是一個尋人帖，可當哈利無意中點了進去，它頓時不普通了。

　　主樓放著奎妮的照片，不太清晰，但擋不住她的美麗。

　　【主題：全校尋找這個女生的信息，姓名，專業、年級、課表……什麼都可以！謝謝！】

　　哈！謝謝？你還挺禮貌？

　　哈利沉著臉往下翻回帖內容，向下鍵讓他按得咯咯響。

　　【總是看臉的男生們。】

　　【事實上女生也看臉。】

　　之後一些人就外貌討論了十幾樓。

　　【誰還記得帖子的主題？所以有人認識這個漂亮的女孩嗎？】

　　【未經別人允許就拍照發到論壇上，我得說這不是個好做法。】——哈利給這條點了個贊，就是說得太委婉了，這明明是侵犯他人隱私。

　　【我覺得帖主可以死心了，我和她有門課在一個班，有一次見她帶了個綠寶石發卡很好看就問了一句，她說是男朋友送的，看上去他們感情很好。】

　　謝謝你！獨具慧眼的好心人！

　　但帖主顯然對自己充滿自信，他回復了這條跟帖。

　　【看你主頁是教育與教學大一新生，她叫什麼名字？】

　　【天，我忘記隱藏信息了！以及不經本人允許我不會告訴你的。】

　　【好吧，不過依然謝謝你，搞清楚專業和年級幫大忙了lol】

　　哈利也不禁責怪起她的大意——全然忘記自己十秒鐘前對她的贊美——她完全可以省略「有門課在一個班」而不影響整句話的中心意思！他得說有些麻瓜大學生的水平也不怎麼樣！

　　【她有男朋友！她男朋友是個海員，身高六點五英尺，十塊腹肌，相貌英俊，年紀輕輕已經是大副了，他們感情非常好！】

　　哈利以游客的身份跟帖回復完，接著繼續往下翻看。

　　後面的回帖大都是詢問帖主進展如何的，不過帖主沒再出現，極大可能是默默展開了攻勢。

　　哈利憋著氣確認了一下發帖時間，就在兩天前。

　　奎妮沒跟他提過這事，或許什麼都沒發生……不，他對奎妮也向來不講那些糟心事，比如自從斯內普當上黑魔法防御術的教授，他就沒在這門課上拿過O了。鄧布利多知道這事後還找斯內普談過，結果他道貌岸然地說救世主的標准要比別人更高才算公平，赫敏和羅恩只得同情地表示至少斯內普不會擔任N.E.W.Ts的考官。

　　斯內普有多喜歡他媽媽，就有多厭惡他爸爸。哈利知道自己在代父受過，可仍不免郁悶，要知道很長一段時間內，黑魔法防御術是他為數不多的閃光點之一。

　　哈利吸了口氣，繼續瀏覽論壇，沒再發現類似的帖子。

　　他返回那個尋人帖，發現帖主居然回他了。

　　是一張對鏡拍的照片，對方赤著上身，個子不低，身材健碩，但照片模糊看不清細節，為此帖主貼心地附了近照。

　　……可惡，他真有十塊腹肌！

　　赫敏和羅恩討論了許久，以為哈利在和奎妮聯系就沒打擾他，這會兒發現他臉色不好，猶豫地問怎麼了。

　　哈利站起來，一把掀開校袍和襯衫。

　　赫敏驚叫了一聲，羅恩反應迅速地蒙住她的眼睛，「哥們！你——」邊說邊四下看了看，他們在黑湖邊的樹下找了塊地方消磨課間，幸好周圍沒什麼人。

　　哈利黑著臉問：「我有幾塊腹肌？」

　　「啊？八……六……？」羅恩不確定。

　　「八塊。」赫敏肯定地說，「運動後肌肉的輪廓通常會在短期內更明顯。」她的眼睛還被遮著，分不出羅恩的手心和她的臉頰相比哪個更燙。

　　羅恩感到不可思議，「……你就看了那麼一下！還有你，把衣服放下！」

　　視野恢復時，赫敏也同步恢復了鎮定，「和奎妮有關？」

　　哈利給他們展示那個帖子，「一個擁有十塊腹肌的男生想追奎妮。」

　　「你說多少？老天，上次見到這種身材還是克魯姆！」

　　羅恩震驚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無意中提到了誰，然後他和赫敏對視一眼，又雙雙尷尬地移開視線。

　　【反正不如她男朋友。】

　　仗著游客的身份，哈利毫不心虛地敲下這行字。

　　晚上，哈利窩在床帳裡和奎妮打電話，幾乎是電話響的第一秒他就接起來了——他此前一直在刷BBS。

　　兩人漫無目的地聊了一會兒，奎妮說某課小組作業的組長給大家買了美式，她覺得太苦了，但又不想拒絕別人的好意，一鼓作氣喝完後偷偷點了杯焦糖拿鐵才算活過來。又說路過的某家飾品店上新了，她買了串超級好看的鑲著碎鑽的星星手鏈。

　　哈利一直嗯嗯啊啊地聽著，奎妮突然說：「對了，今天一個同學告訴我學校論壇上有人說我有個海員男友。」

　　「嗯？」關鍵詞的出現讓哈利暫時回神。

　　「我想想，她怎麼說的來著——哦，我那英俊的男朋友是船上的大副，六點五英尺高，還罕見地擁有十塊腹肌。」

　　「……」

　　「這說的肯定不是你啊。」

　　「……」

　　「也不知道是誰在造謠。」奎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苦惱，「不過海員這點還有那麼點真實性。我問了艾米莉，她說不是她，那麼誰還知道海員的事呢？我可沒和別人提起過，難道是赫敏或者羅恩？嗯？你覺得呢？」

　　哈利目光一凝，慢慢重復道：「你沒和別人提起過我？」

　　奎妮仿佛沒聽見，她自顧自地說下去，「總之我讓那個朋友幫我澄清過了——我不玩論壇。」

　　哈利立刻打開免提，點進BBS查看回帖。

　　【別亂說，我剛問她了，她說她男朋友還是個高中生，在外地上學。另外，她男朋友只有八塊腹肌，以及，他們很相愛。】

　　「唔，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

　　哈利做了個深呼吸，激動使他的臉色微微發紅，「哦，我——咳嗯，對不起，其實那是我回的……我只是生氣他私自拍你的照片！」

　　「哦——噗哈哈哈！」奎妮笑倒在床上，「我猜就是你，你打定主意要可愛死我，是嗎？」

　　哈利小聲嘟囔，「誰知道他真見鬼的有十塊腹肌……」

　　奎妮笑得更歡了。

　　「等等，你也看到他的照片了？」

　　「看下照片怎麼啦？」由於笑得太狠，奎妮的語調抑制不住地發顫，「我只會摸你。」

　　哦……

　　嗯……

　　好吧。

　　他得加強鍛煉了，哈利分神地想。


第76章 番外：Daily Life 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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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再度成為霍格沃茨的明星。

　　盡管三人組都參與了決戰，但毫無疑問，最受關注的仍然是救世主波特。

　　這種關注在第一節 魔藥課後達到了頂峰，斯拉格霍恩教授向大家展示了迷情劑——事實上他准備了三鍋魔藥，但沒人在乎剩下的兩個。

　　哈利不得不學習用於檢測吃食中是否摻有迷情劑的魔咒——自打羅恩無意中吃了他那加了料的巧克力後。

　　「你們沒看到他當時的模樣！」哈利在羅恩肖似斯內普的死亡視線下大笑著掏出手機，那小東西在每個人手中轉了個遍，「我第一時間就拍下來了，全部！」

　　照片上的羅恩懷裡塞了個抱枕，雙目失神，臉上滿是痴迷的笑容，看起來像極了地下商業街邊的癮君子。

　　哈利向奎妮講述了迷情劑的功效，「他一心要找羅米達·萬尼，我只好騙他說羅米達在醫療翼，否則他根本不去。」

　　他們一起在陋居過聖誕節，人太多了，屋子裡坐不下，韋斯萊夫人把用餐地點搬進了花園，在魔法的作用下這裡和房子裡一樣溫暖。

　　羅恩垮著臉瞪他，一字一頓地說：「或許你還記得，我是替『誰』承受了這些。」

　　奎妮接收到訊息，了然地點頭，「這麼說哈利更受歡迎了，意料之中，對不對？」

　　暑假期間哈利竄高了差不多有六英寸，長相和身材也趨近成熟完美，假使沒有救世主的光環，奎妮想他也會吸引不少目光。

　　但這不妨礙她進行調侃。

　　哈利還沒說話，赫敏先狠狠白了他一眼，「閉嘴吧羅恩，假如你能改掉貪吃的毛病，根本就不會中招！」

　　羅恩想起赫敏去醫療翼探望他時火冒三丈的模樣，不禁縮了縮脖子。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盧平和唐克斯也跟著發笑，笑完後不好意思地宣布他們即將要成為父母的好消息。

　　西裡斯高興地拍桌，「教父！我要當這孩子的教父！非我莫屬！」

　　「你就好好當哈利的教父吧大腳板。」盧平屬意的另有其人，他轉向哈利，笑容溫和，「我們想，也許你願意當泰迪的教父？」泰迪顯然是他們孩子的名字。

　　哈利張大了嘴，結結巴巴地反問：「啊？我、我來當他的教父？」不是說他不願意，只不過看這樣子，等泰迪出生時，他恐怕都還沒成年呢。

　　唐克斯撫著尚不明顯的肚子，「有救世主當我兒子的教父，我們賺大了是不是？」

　　於是在這個歡樂的日子裡，哈利預定了一個教父之位。

　　回到奎妮的公寓時，他們倆都有些微醺——韋斯萊夫人破例允許孩子們喝酒。

　　奎妮堅持要洗澡，但她渾身軟綿綿得使不上力，哈利只好先幫她洗，自己再快速衝了個澡。

　　他本來還想讓奎妮再喝點蜂蜜水，可她已經睡著了，哈利就把蜂蜜水倒進保溫杯，把它和杯子一同放在床頭，想著也許她半夜醒來口渴用得著。

　　哈利躺上床，奎妮自發滾到他懷裡，柔軟的身體溫熱而帶有些微的水汽，哈利被好聞的氣味包圍，閉上眼摟著她入睡。

　　凌晨兩點，奎妮果然渴醒了。

　　哈利也跟著撐起身，摸索著給她喂了杯蜂蜜水。

　　奎妮重新躺下，手搭在哈利的腰上，順著被被子蹭開的扣子滑了進去，熟練地摸摸捏捏，得出哈利的手感變得更好了的結論。

　　哈利被困意環繞，任由她動作，直到那只手開始使壞地四處點火，哈利的困意也被燒了個精光。

　　他按住小腹上的始作俑者，呼吸的節奏完全被打亂，「唔……奎妮？」

　　「嗯？」奎妮懶懶地應了一聲，挪動雙腿爬到他身上，潮濕的吻落在他的胸前、脖頸、下巴。

　　哈利難耐地吞咽了一下，滾動的喉結若即若離地擦過奎妮的鼻尖。

　　「已經很晚了。」他這樣說，但你很難分清其中的意味是制止還是縱容。

　　奎妮停下了，她直起身子，新買的香檳色睡裙勾勒出她柔和的曲線，一側肩帶不聽話地滑落，露出一半飽滿的輪廓，又被金色的發尾松松遮住。

　　床頭櫃上，瓶中的女王號散發著幽藍的光，光暈籠罩著她，將她襯托得像個深海女妖。

　　「那麼要繼續睡嗎？」他們都知道這個睡指的是正常睡覺。

　　哈利舔舔唇，腰部發力坐了起來。他用嘴唇撥開奎妮的頭發，在胸膛與鎖骨之間流連，聲音被濡濕的吻研磨得含糊不清，「如果你不困的話，我想晚點睡也沒什麼。」反正他們剛剛休息過了。

　　奎妮輕哼一聲低下頭，哈利立刻仰起脖子接住了她的唇，也接住了蜂蜜的甜香。

　　哈利原本以為這次也還是和之前一樣，但事態突然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他們的姿勢早已發生了變化，整個顛倒過來，奎妮無力地躺在他身下，手卻牢牢勾著他的肩背。

　　哈利深吸口氣，努力平復氣息，「我抱你去洗漱。」

　　奎妮像沒聽見，腿不老實地在他腰上胡亂磨蹭。她的皮膚又變得濕潤了，蜜色的眼眸深處閃著幽藍色的水波。

　　哈利低頭吻她殘留著淚水的眼角，他覺得他不用再問也能明白奎妮的想法，可是——

　　「我、我沒有買那個……」他早就不是很在乎年齡這回事了，只是他覺得奎妮很在乎，不管怎樣，他從網上學到了些知識，沒有措施的話最好不要做到最後，「下、下次我——」

　　「我有。」奎妮打斷他，嬌柔中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在床頭櫃最上層的抽屜裡，拿過來。」

　　奎妮起初是有那麼點誘拐未成年人的負罪感，可日復一日對著無論外貌還是技巧都突飛猛進的哈利，她很難把持住。更別提今天又聽說了迷情劑的存在，呵，巫師什麼的，花樣可比他們多多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

　　哈利傻兮兮地聽她指揮，甚至激動地一個順手把眼鏡也捎了過來。

　　洇濕的額發、充斥著情欲的臉、黑框眼鏡，像個禁欲系的書呆子，蠻招人喜歡的。

　　可眼鏡會硌到她，接吻也不方便。

　　「你不戴眼鏡找不到地方？」

　　「……」哈利默默摘掉眼鏡放回原處。

　　奎妮恢復了些力氣，她微微抬起下巴，「我假設你會用？」

　　哈利只能看清近在咫尺的奎妮，他目不轉睛地鎖定她，微微歪頭咬開包裝。

　　他已經比奎妮小了，不能再被奎妮小看。

　　「我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