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假期》作者:暗夜流光【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
yanyan_lala 您是第1536個瀏覽者
國慶七天假期本來可以好好玩的,結果最要好的朋友對我說“喜歡我”,有沒有搞錯?我們都是男的好不好?
明天是十月一號,一年一度的國慶假期,時間七天,對一個學業繁重的高中生而言,算是一段幸福的大假了。
本來我可以輕輕松松象往年一樣玩上整個星期,可是我的好心情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打斷。
我的好朋友兼同桌李茂,在放學后對我說了一句話,而且是單獨跟我說的,這句話我直到現在還不大明白。說不明白,又有點明白,但明白的那部分正好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別想了,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越說越糊涂。
其實這句話很簡單,就四個字:“我喜歡你。”他的聲音小到我剛好聽見。
我正准備接著他的話茬說:“我也是。”,卻突然有點發愣。
他經常說“我喜歡這個、我喜歡那個……”基于物以類聚的原理,我倆大多是英雄所見,很難有例外的時候,但這句話聽起來怎么有點怪啊。
他“喜歡”我?這不是追女孩的常用語嗎?他是拿我尋開心?
我有點生氣,嘴也張大了,其中醞釀的當然是罵他的話,可還沒等我付諸于行動,他的臉就紅了,那樣子說多別扭就有多別扭,然后……他轉身跑掉,速度飛快,几可比擬他在校際運動會上的表現。
我一時之間反倒說不出話,就那么看著他飛奔的背影。
什么意思嘛!我的心里不知為什么亂糟糟的,又氣惱、又有點莫名其妙,還有一點點窘迫。一回想他說那句話時的傻樣,我不知該好笑還是該打他一拳。
我一個人慢慢騰騰的走回家,竟然覺得很不習慣,我們一向都是一起回家的,這小子發什么瘋,搞得兩個好好的朋友之間變得這么奇怪。
啊……我忘了介紹自己,本人今年十六歲,姓夏名小雨,就讀于陽光中學高二(3)班,住在離學校不遠的那條街上,跟那個渾小子李茂的家就隔一個對街,所以每天一起來、一起走,除了今天……怎么又說到那家伙的身上來了,真煩人!……
昨晚我沖回家以后,本來是想直接上床裝睡了事,忘了昨天也是中秋節了。家里人當然不可能放過我,硬拉著我坐客廳里吃月餅。他媽的中秋節,一點感覺也沒有,月餅難吃死了,甜膩得我想吐,平常愛吃的水果也變了味兒,不是酸就是澀,總之掉胃口。我像受刑一樣陪他們看電視晚會,什么歡歌笑語、火樹銀花,表演做作得要命,看起來全都惡心。熬到十點,我實在不行了,借洗澡的機會偷溜回自己房間,打開電腦猛劈《神雕俠侶》,那是我不怎么愛玩的游戲,可今天我就要打。玩到楊過終于長大了,我已經走了數次谷墓迷宮,腦子整個兒發木,接著學全真劍法,還好兩次過關,可后面的全沒了字幕,KAO!我全算白打了!操他媽的盜版游戲!不知是哪個該死的把這破玩藝兒裝在上面,去死!臭李茂!
把這爛賬算在他頭上亂罵了一通,我才稍微消了點氣,掀開被子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這一晚的夢里全是走迷宮,走啊走啊總走不出去,到處是噴血的蝙蝠,還有僵尸,操!
今天的我照樣精神不濟,估計昨晚睡的時候已經兩、三點了,在床上就聽見外面吵死人,我跑下床出去一看,我的媽,跟往年差不多,舅舅叔叔姨媽姑姑來了一大堆,看見我了都在叫:“小雨!快起來,陪我們玩兒。”
我不想!轉個身又回房,實在睡不著了,我拿起電話到處耗人。
“嘟……嘟……嘟……嘟……”不在家。
“嘟……嘟……嘟……嘟……”不在家。
直到撥了好几個電話,才逮著一個,還是家里有事的。也是,誰有時間等我啊?要么出去玩,要么像我家里一樣一堆人,只有我這么無聊。都是臭李茂給害的!不罵他不行。好端端的十一加國慶,有地方不去,一個人待在家里干什么啊?還自己找打。
一說到這個“打”,我昨天也沒留意,那家伙一下都沒還手,好像被揍得挺慘的,一個人鼻青臉腫的過中秋節,我是不是太狠了點?我想象他那副可憐樣,有點想笑,可又笑不出來。算了,不是不來哉了嗎?我昨天都說出口了,還想這事兒干嘛?
磨蹭了半天,我心里還是煩,起來以后把我姐拉了過來,讓她幫我打個電話。她跟那小子也有點熟,就讓她問一聲,最好……疼的他爬不起來!自作自受的家伙!
老姐莫名其妙的瞪著我:“跟李茂打電話干嘛不自己打?你們蹦了?”
我聽著這話怎么就不入耳?什么叫“蹦了?”那是用在一對兒身上的話吧?我沒太敢揪她的語病,含含糊糊的說:“叫你打你就打唄,別說是我叫你打的就行。”
老姐她……對我笑,笑得甭提多曖昧,說不出來的難受,我真是受不了她那怪樣。不過她還是打了電話。一撥過去,響了好長時間都沒人接,我臉色有點變了,難道就那么几拳,那小子就給打趴下了?雖然沒跟他真打過,可他看起來也沒那么弱啊……
老姐挂上電話,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對我說:“你還是親自去吧,李茂肯定等著你呢。”
我沒理她,這家伙也有病,平時就喜歡拉著李茂瞎嘀咕,兩個人神神祕祕的,問他們說什么,還一起瞞著我,哼,沒准李茂就是被她教壞了。
中午吃過飯,我實在坐不住了,家里麻將扑克、大呼小叫的,吵得我頭暈,我跟他們說了一聲“有事”就出門了,老姐蹭到門口大叫一聲:“我支持你們!”把我嚇了一跳,她瞎叫個什么勁?
下了樓,我正很不情愿的准備到對街去,突然看見大院里的秋千上坐著一個人,一個我都快認不出來的人:李茂。他還真是鼻青臉腫的樣子。
這家伙不待家里,跑我們大院干什么?如果是想道歉,怎么不上去?他只要好好說一句對不起,我們就能像以前那樣,我馬上就可以陪他玩。
我慢慢地走過去,心里想問他:你吃過飯了嗎?你早上去哪兒了?可就是一聲沒吭,站在他面前。
我在等他開口,“對不起”或者“我是鬧著玩的,別生氣”,要不扑上來打我一頓報仇也行,打過以后就可以跟他說話了。
我站了好几分鐘,他還是沒開口,我感覺又快哭了,真沒用!一轉身,我就要走。
“我從早上就坐這兒了。”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口氣。
那又怎么?我叫你坐了嗎?是你自己要這么干的。你不會去找我?我站住了,但沒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雨,我不后悔。”
什么?他媽的王八蛋!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后悔!”他生怕我沒聽見似的,又說了一遍。
我這下可真是暴跳如雷,翻身就扯住他領子:“你!”
他頂著一張破爛似的臉看著我,又啞巴了。
我握著拳頭的手抖了几下,還是落不下去,這王八蛋,擺明了又不會還手,我打他有什么勁?盡管如此,我氣得卻比昨天更狠,連牙齒都咬出“格格”的聲音。
“滾!”除了這個字,我蹦不出別的話。你還想著跟他玩呢,他壓根兒不稀罕!強制自己不看他的臉,我放開了他。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知是餓的還是哪兒疼,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疊得好好的紙,塞在我手上:“我說不出來,我……明天再來找你。”然后,他就那么搖搖晃晃的走了。
我呆在那兒,把那張紙狠狠扔在地上,轉頭就走。可走了兩步,不知為什么又回去撿了起來,因為……好奇吧,我要看看那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那是一張……不,是一封信?而且……是一封火辣辣的情書!我長這么大還沒收過這玩藝兒,也沒寫過。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上面全是惡心吧拉的詞,什么“小雨,我好想你……我想吻你……想抱你……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我在晚上睡不著,每天都想把你……”下面的兩個字太過分了:“壓倒”?這什么話啊!平時看那家伙挺正經的,怎么寫信這么惡心?信的最后几行字是重復的“我愛你”,之下是署名:你的李茂。
“我的”李茂?我昨晚應該打死他!這么肉麻的詞他都想得出來?
可是,我的臉變得很燙,我突然想起昨天,他的嘴碰到了……我的嘴、他古怪的臉紅、他有時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說“我喜歡你”時小小的聲音,我就算是個傻瓜,現在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了。我也……挺喜歡他的,否則他不會是我最好的朋友,几年前我對他曾經說過:“你如果是女孩,我長大了就娶你”,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我當時真是這么想的。
但,他是男的啊!我也是,兩個男的……想想都惡心!他昨天晚上“碰”到我的時候,說多惡心就多……好像……沒覺得多惡心。為什么呢?我應該……覺得想吐才對,可當時就只有生氣,如果是別的男生?天啊,胃里一陣翻騰,我想到就要吐!別想了,回家吧。
回到家里陪他們玩了一會,好像沒那么煩了,晚上親戚們走得干干淨淨,幫老媽收了衛生,我就窩到自己的小房里,把那封藏在褲兜里的爛信拿出來再看。
怎么看怎么肉麻,他在哪兒學的這么些詞,對一個男生、還是最好的朋友,寫這種信?
“你的嘴像櫻桃……你的眼像星星……你的味道好好聞”,“味道”?汗味嗎?這死小子!“我想跟你xx……”,這兩字就是“xx”,我都看不大懂了,什么叉叉?
不知不覺,我的手碰到自己的嘴,昨天……他親過我這兒,我只記得他的嘴……比我暖。再多看了會兒,那張可惡的臉越來越清晰,他紅著臉對我微笑:“我喜歡你,小雨。”
我突然覺得一股熱流從身體里往上串,手慢慢下移,信上的話也在眼前跳動:“小雨,我想親你……我想抱你……我想把你……”
口好干,我熱得不行,身體的某個部位起了驚人的變化……
我猛然坐起來,額上全是汗水,身上也是,不行了,我怎么變成這樣?只有一個人躲著看色情小說的時候才應該有這種反應,我他媽的不正常!
我偷偷摸摸走到浴室,拼命洗冷水澡,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生理狀況,之后回到臥室,把那封信壓在床單底下——不能再看了。
李茂,你他媽的不是東西,王八蛋!害人精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腦袋昏昏的,我几乎睜不開眼,有人使勁敲我的房門,好吵,但全身都沒什么力氣,我不想起來,別敲了……房門口一堆說話的聲音,嘰哩呱啦的,走開啊!好像是老姐在說什么東西……呼……終于安靜了……
“叮呤呤……”我的天,什么時候電話又在響,我過了很久才從被窩伸出手拿起聽筒,就這么一個簡單動作也很吃力。
是那堆狐朋狗友,几個人的聲音:“喂!小雨,出來玩!……對啊,快出來,我們等你!”
玩什么玩?老子快死了!我有氣無力的說了几個字:“你們滾蛋……”就挂上了電話。
肯定是半夜里洗冷水澡壞了事,我確確實實的感冒了——重感冒。壞李茂,你把我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在床上又昏睡了好半天,我實在不行了,起碼得找几顆藥吃再說。几乎使盡全身力量的我喘著粗氣下了地,一路扶著牆壁往外走,是發燒了吧,鼻子也難受,喉嚨里象被什么堵住了。
剛一步一停的堅持到客廳,電鈴也響了,我真不想開門。可那人一下接一下的摁,簡直像催魂似的,我一邊在心底咒罵,一邊掙扎著往門口挪。
到打開門的那一刻,我一陣天旋地轉,就軟軟靠在那人的身上了。
他用力的扶我推我,我都沒太大反應,只能努力睜開眼看他是誰,還能是誰?不就是害我病了的罪魁禍首嗎?
“臭李茂……你來干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問他,也忘了不應該跟他說話。他沒吭聲,一使勁把我抱了起來。
“哇,你搞什么?”就算神志不太清楚,我也知道這不是好事,一個大男生被這么抱著能看嗎?他一徑的不管我,直接就那么走進去,我很怕他撐不住讓我掉下來,倒不敢怎么動了。
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探了一下額頭的溫度,他出去忙活一小會,把藥和白開水送到我嘴邊:“燒得不是太厲害,早點吃藥就好了。”
“你走開,我自己來。”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發窘,我感覺臉上快要起火,他的手放在我嘴上,都碰著了,我這么大人還要被人喂著吃藥嗎?
吃了藥,他坐在我床邊問:“你怎么搞的,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病了?”
我臉不斷的發燒,頭埋進被窩:“你別問……反正都怪你!”
那家伙的手伸過來,硬是拉開我蒙著頭的被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現在當然擰不過他,沒兩下就輸了招,一頭亂發襯著一臉丟人的紅,肯定丑得要命。他又坐近了點,幫我理了理頭發,看著我的時候臉好像也是紅紅的,然后他低下腦袋小聲說:“小雨……那封信,你看了嗎?”
看是看了,可如果不看才好呢!你個臭家伙!我在心里狠狠的罵他,可不知為什么眼神也往旁邊飄:“……看了。”
“你……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你小子有病!我還能怎么想?可我的嘴卻在回答他:“我……你要是女的還差不多。”
說出這句話,我也夠可以的了,頭差點扎進胸里面,真的太肉麻了,就連我現在這幅樣子也是,但又真他媽的控制不住。我應該推他、罵他、打他什么的,而不是像個女孩似的猛臉紅,有誰看見的話,我們倆倒像在比賽。
他支吾了半天,突然又看我一眼,說了句膽大包天的話:“我……我想親你。”
什么?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爬上床,隔著被子壓住我,把他那張還帶著瘀青的嘴湊到我臉上,真難看,應該特惡心,可又不太覺得,媽呀,這種時候我竟然想著無關緊要的問題,所以,他非常順利的得逞了。
輕碰了一下以后,我愣愣的看著他,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道歉!”
“對不起!我……還是不后悔。我喜歡你,小雨。”
他怎么就說不通呢?我不是很明白的告訴他了?
“不行!你又不是女的,我更不是,我們這算什么啊?”我破天荒的沒發脾氣,因為……他的表情太認真了,讓我有點想哭。
“我不管算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大不了同性戀唄,只要……你也喜歡我就行。”他臉也不紅了,直勾勾瞪我。
真是越說越離譜,那不成變態了嗎?我夏小雨跟他李茂,倆一對同性戀?他是不是瘋了?我正准備長篇大論對他進行革命教育,他卻搶在前頭問我:
“這么說吧,如果我是女的,我那封信你怎么答復?”
我腦子肯定壞了——燒壞了,當時這種危險的時刻,我居然脫口而出:“那還用說?”話一出口,我就知道糟了,李茂那張破臉就象中了几百萬的彩票,他開始很恐怖的呵呵傻笑:“那有什么問題?你閉上眼睛把我當女的就行。”
那不一樣!你明明是李茂,怎么能當成女的?我又氣又急,那家伙還趴在我身上呢,要想怎么樣我還真斗不過他,雖然不知道兩個男的是怎么回事,反正惡心唄。于是察覺到威脅的我狠推他:“你他媽先下去!別賴在我床上……”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就過來了,錯!還不單是嘴,他的……舌頭伸出來舔了我一下。我腦子里“轟”的一聲徹底懵了,濕濕的,他的口水沾在我嘴邊,我的媽啊!還不止,他看我沒什么反應,順著嘴舔了一圈,然后整個進了我嘴里,我……心臟也麻痺了。他在哪兒學的,這個應該叫……接吻?
就算手腳都壓在被子里不能動,我也應該咬他一口,可是嘴里的感覺越來越舒服,他的舌頭一點也不惡心,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和煙味,這小子,什么時候躲著抽煙了?這個也跟我一樣……
“嗯……”我鼻子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他更來勁了,翻來覆去的糾纏我,直到門口傳來大叫:“哇!”
誰?我房門沒關?我嚇得身體猛彈,牙齒不自覺的用力,就聽見李茂哼了一聲,我終于做出了正確的舉動:他被我咬了。
“哇!小雨?李茂?是你們!真是太養眼了,我第一次看真人秀,繼續!繼續!”這個人是我老姐,她怎么像瘋子?看見我們……還這種反應?我拉過被子蒙住頭、惱羞成怒的對李茂大叫:“你快滾!”
李茂不知跟我姐說了句什么,聲音就消失了,腳步聲也漸漸遠去。老姐居然沒多笑我,只跟我說:“跟你帶的飯,待會出來吃,我走了!”
剩下我一個人縮在被窩里,生著悶氣,可更多的是害怕,我怎么了?剛剛那個是我嗎?難道不是我把李茂當女人,是他把我當女人?偏偏我還覺得跟他接吻很舒服!我不正常!真的不正常!想起昨天晚上的我那種丑態,太可怕了!平生沒怕過什么的我,竟然微微的發起抖。
也許病人反而需要額外的刺激,昨天經過那件事以后,我又昏睡了半天,再醒來的時候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肚子餓得不行,正大吃家里的水果點心時家里人回來了,老媽問我:“早上怎么鬧別扭啊?”我鬧別扭?我那是病了!虧你們還是我爸媽,真是粗心的可以了,不過這個我可不敢說出來,只是說我玩累了想睡覺,所以沒理他們。
老姐在旁邊擠眉弄眼的對著我怪笑,真煩人!我又臉紅了避開她提著還有點虛的步子進了房,臨進去時聽她咋呼了一句:“小雨,李茂不錯吧?”嚇得我渾身一咯登,這家伙,當著老媽老爸瞎說,沒准真把我出賣了,還好他們粗心,什么都沒問。
我睡啊睡啊,腦子昏昏沉沉的又做夢了,夢見李茂坐在我床邊,湊上他那張腫腫的嘴:“小雨,我想親你!”
既然是做夢,要親就親吧,反正又不是真的,我說“好啊”,他馬上就把我抱住了,舌頭也隨之伸進來,暖暖的、濕濕的、滑滑的、很逼真,我那種害怕的心情在夢里一點都沒有,只覺得舒服,舒服中又帶點燥熱,李茂的手鑽進了我的被窩里,輕輕搔我的腿,我想笑,可是接著他的手就往上移,我更熱了,到達某個地方的時候我猛一激棱,便叫出了聲:“你別!”
“小雨,你有感覺?”李茂說話的聲音很低,有點啞,這也太真了吧!我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天啊,是……真的,那壞蛋李茂的臉隔我好近,他在被子底下的手還沒移開,就放在我那兒,我使勁抓住他那只魔手,大叫了起來:“你干嘛?你怎么進來的?”
他看我醒了,臉“刷”的一下變紅,可比起上次好了不少,他抽回那只手,表情就象做賊似的:“我……我有鑰匙。”
“什么?”我嚇了好大一跳:“你在哪兒偷的?”
“我可不是偷的……是咱姐給的,她讓我叫你起床……”
我就知道!那個引狼入室的家伙!她又是怎么拿到我房門鑰匙的,死小偷!還有,什么叫“咱姐”啊?我氣得七竅生煙,老爸老媽都跑哪去了,也不管管這個瘋丫頭!
“你爸媽一早就出去了,到同事家玩,是姐叫我過來的……”
還“姐”什么“姐”,老爸老媽成天只記得玩,他們的兒子就要完了!我真是不想再聽了:“你他媽閉嘴!出去!”
李茂愣愣的看著我,就象要哭出來:“你這么見不得我?一點都……不喜歡我?”
什么跟什么啊!我別過頭語無倫次的回了他一句:“你又多喜歡我?不就是交不到女朋友,拿我當代替品嗎?”
“你!”李茂站起來,猛一下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揮拳要打,我冷冷的看著他:“打啊!我說錯了嗎?”
“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算我賤,我……我……”他放開我,眼淚簌簌的往下流,一張臉漲得通紅,轉身就要出去。
我跟他認識少說有四、五年了,從來沒見他哭過,這下我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趁他還沒走到門口之前,眼睛向下小聲說了聲:“對不起。”
好久都沒有聲音,我還以為他走了,沮喪的抬起頭,他卻好好站在我面前:“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一邊問,一邊抽鼻子,那樣子有點滑稽,可我居然傻乎乎的說:“喜歡。”我的直覺是,不說這兩字,他鐵定再也不會理我了。
接下來,唉,我自作自受,他拉著我來了一個長到几乎要窒息的吻,沒干的眼淚也糊到我臉上,臟死了,就這樣我還挺陶醉的,真是毛病!好不容易親完了,他紅著臉對我說:“我從來不把你當女的,永遠都不會!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兒嗎?就是……你發脾氣要揍人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真好看。”
我笑著捶他一拳,給他一句京罵:“你丫的整一個被虐狂!”
懷疑、害怕,就這么簡簡單單全部消失了,几分鐘后我主動挽住了他的脖子,笨拙的吻他,他受寵若驚的回吻我,原來,這就是相互喜歡的感覺,微甜中帶著安心。
“碰”,門上傳來一聲輕響,我捂住李茂的嘴,對他搖頭,李茂的表情好為難,我無聲的笑了,然后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猛拉開房門。
果然,我那個可惡的老姐差點跌進來,她連臉都不紅一下:“我只是聽聽你們到哪個程度了嘛!
原來還沒做啊,李茂也太沒用了吧!”
這句話一出,我跟李茂兩個人都窘得要命,不敢看對方的臉,老姐還在滔滔不絕:“要是不懂,我可以借輔導書給你們哦,很詳細來的……”
我推著她就往大門去:“你該待哪兒待哪兒去,別在家就行。”
“喂!開門啊!我沒帶錢!也沒帶鑰匙!小雨!李茂!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鬼!”老姐的咆哮被我關在門外,李茂嘴巴動了動,好像想說情,我搶在他前頭出聲:“我重要,還是我姐重要?”
李茂笑著抱住了我:“當然是你重要。”隨后大聲向門外叫:“姐啊,對不起嘍……”
趕走可惡的老姐,我們扎扎實實的吻了一會兒,李茂的手又不安分起來,其實我也很想碰碰他,可就是有點難為情,他抓著我的手放在他身上觸摸,我的膽子漸漸也大些了。李茂看起來瘦瘦的,身上倒還結實,我摸了一會兒,覺得真是挺色的,但確實又很興奮,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不停叫我的名字:“小雨……小雨……”
不知什么時候,他的手放在我的褲腰上,還在不住往下,手掌的熱度令我几乎融化。我那兒已經很有反應了,他也是,我們倆抱得太緊了,連呼吸都粗重得清晰相聞,我突然想起几個詞:干柴烈火、欲火焚身、一觸既發……形容的就是這種情況吧,于是在這個時候我居然喘息著笑了起來:“……李茂……我們……像不像一對狗男女?”
“你……用的什么形容詞啊……笨蛋小雨……我們又不是偷情……我們……光明正大……”
“你放屁!……你敢光天化日……跟我做這事兒?”
“你敢我就敢!……別說廢話了……我想……那個……”
“……哪個?……你也有……不好意思說的話?”
“你以為……我是色狼啊……”
“叮呤呤…………”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我們倆嚇得夠嗆,就象正暖和的當口被冷雨澆了一頭,我戰戰兢兢拿起聽筒,KAO!原來是那几個昨天找過我的家伙。
“喂!小雨,我們商量好了,明天去李茂家聚餐,他爸媽都不在家。今天打了好多電話都找不到他,不知死哪兒了,你們倆隔得近,待會兒跟他說一聲,讓他准備吃的。你也去!再不准脫離組織了!”
我“嗯”了几聲就挂上,看著李茂:“找你的,讓我跟你說一聲,先准備吃的。”
“哦,昨天約的……我本來想,你要是不理我,就讓他們把你拽過去……”李茂臉又有點紅。
“現在干什么?去買東西吧,不知几點了……”我趕緊岔開話題,免得兩人對著尷尬。
“嗯,一起去吧,不早了……已經下午三、四點了吧……”
“什么?”我竟然睡了這么久?簡直把前几天的覺全都補上了。
在超市里買東西的時候,李茂老趁別人不注意就捏我的手,我輕打他:“你干嘛?有監視器呢!”
李茂笑嘻嘻的在我耳邊說:“監視又怎么了?我們倆感情好,它管得著嗎?”
收銀處的小女孩看見我們笑笑鬧鬧的樣子,很親切的對我們微笑:“你們是兄弟吧?”
李茂挽住我肩膀:“我們是情人!”
女孩笑得更明媚了:“你真風趣!歡迎下次再來。”
我嚇白了一張臉,狠狠的踩了李茂一腳,這渾蛋!
今天一大早,我就跑去李茂家,剛跟他說了兩句話,那群家伙就來了,大呼小叫的鬧翻天。
李茂親自下廚做菜,我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看起來一傻小子,做家務事還有板有眼的,我都有些佩服了。
那幫家伙在外面叫我一起看影碟,我慢慢騰騰的過去,一看封面就皺眉頭,上面的女人几乎就沒穿衣服。我問他們是什么片子,他們神祕兮兮的告訴我:“三級片”,硬拉著我坐下,說肯定好看,難得李茂家沒大人,這几部片子終于有用武之地了。我興趣不大,但也有點好奇,陪著他們坐了下來。
結果一看到劇情,別提多惡心,女的滿身贅肉、男的面目可憎,兩個人就那么哼哼哈哈粘乎了三十几分鐘,然后……就完了,也許是片子質量太差,我一點興奮感也沒有,那几個家伙倒看得額頭滲汗,坐立不安。我覺得好笑,就又進了廚房。李茂問我剛看什么呢,我倒有點不好意思,說:“別提了,不好看。還不如看你切菜。”李茂一笑:“肯定是什么帶色的片子,我都聽見聲音了。”我說你也看過吧,他過了半天才說:“我跟你一樣,覺得不好看,還不如……看你睡覺。”
我心里接了一句:你是想“跟”我睡覺吧?可嘴上只是小聲的罵他:“傻瓜,睡覺有什么好看的。做你的菜吧。”
李茂整整忙活了一上午,我們痛快的吃上他做的大餐,味道還行,吃了飯他逼著那几個小子收碗,說平均分配,我則免了,因為幫他打了下手。趁他們做事的時候,李茂就在他家客廳里偷親了我一口,把我嚇得半死,使勁瞪他,要被別人看見了怎么辦?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吧?他除了臉有點紅以外,簡直若無其事:“這樣更刺激啊。”他媽的壞小子,不知在哪兒學的,昨天在超市里也這幅德性,不過……也確實有點興奮的感覺,還是……我已經被他傳染了?
折騰了一天,玩的都累了,李茂讓他們先回去,讓我留下幫他收拾一下衛生,我還沒反應過來,但馬上就知道了他的真正用意。他關上門抱住我,低聲說:“今天晚上就睡我這兒,好嗎?”
我臉上發燒,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今天我們沒什么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可他老是在桌子底下用腳碰我,眼神也露骨得很,肯定是想那事兒,說實話,我也有點想,只是不懂該怎么做。用手,我有不少經驗,看寫得好的色情小說時更有感覺,比那什么“三極片”來勁多了,可要來真格的,還是跟李茂,我真的挺緊張。兩個男的怎么做啊?應該是……互相摸摸就完了?我正想著這些有的沒有的,李茂又說了:“我昨天晚上也沒睡好……”
“也”?他還哪天沒睡好?我轉過頭看著他:“你……”
李茂用一種有點肉麻的語氣幽幽的說話:“我一直都睡不好,擔心你不理我,又一直‘想’著你,你別走,陪陪我不行嗎?”
媽呀,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這小子!進步也太快了吧?越來越說得出口了。所以我抵抗他這種肉麻攻勢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家里打電話,說李茂病了,家里又沒大人,我得照顧他一下。老媽還是一點疑心沒有,笑呵呵的答應了我,挂上電話的那一瞬我有很濃厚的罪惡感,但是……我已經選擇了留下。
洗了澡,我穿著李茂的衣服進他房間,臉上有點熱,雖然是洗得很干淨,但我總覺得上面有李茂的痕跡,淡淡的肥皂香混合著一股跟我有些相似、卻又不完全一樣的體味兒,讓我不自禁的心跳加速。李茂頭發淌著水坐在床上,從我進門就一直看著,也不知道害臊,先前倒是心照不宣分開來洗澡。以前我們一起洗過,我什么忌諱沒有,可現在……就是不行。
我一站到床前,他馬上就往里讓,我只得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坐在他身邊,可眼睛不知該看哪兒。他從背后挨著我,輕輕的說:“上來嘛,小雨,我想好好看看你。”
我還是受不了他這種語調,一把推開他:“真煩人!”隨后稍微自在了一點,大喇喇的上床躺好。剛想說些別的話題,他就粘了上來,吻得我天昏地暗,一下子又回到了那種蓄勢待發的氣氛。
他的氣息亂得很,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人就這么近在咫尺的對看,過了几秒種,他聲音發抖的開口:“小雨,我想……我想看看你。”
我聲音也有點變調:“你不是……在看嗎?”
“不止是這種看……我想,看你的……”未完的話化成實質動作,他的手伸到我胸前,開始解睡衣的扣子,我沒阻止他,只是呆呆的看著他的手,當脫到最后一條內褲時,我才猛顫了一下,心跳得好急……我必須說點什么。
“李茂……我……你……”我腦子里什么也想不起來,這時我已經完全暴露在李茂的眼光下,那兒几乎立刻有了反應,我連忙伸手去遮,李茂抓住我的手:“別遮,我……也跟你一樣。”
然后他很快的脫光自己,我一眼就看見了他那個跟我同時有了狀況的地方。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難為情,我們倆都不停的發抖,他把我拉到他一絲不挂的懷里,斜躺在他身上,嘴里叫我的名字:“小雨,你真漂亮。”不就是几根排骨,漂亮個什么?我卻聽得全身發燙。
我一邊抖一邊戰戰兢兢的問他:“我們……該干什么?”
他沒答話,開始親我的臉,把我的手臂拉到他脖子上。我自然而然的挽住,用嘴回應他,我們的身體越貼越緊,那兒也互相碰到了,一陣極強的眩暈感混合著火焰般的快感,我們都發出了奇怪的呻吟。
不用任何語言,我們握住彼此最興奮的部位,象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一樣,笨拙的取悅對方,雖然都談不上熟練。在粗魯又單調的摩擦動作下,我們居然很快就雙雙繳械,可能真是太年輕了。我喘著粗氣軟軟的躺在李茂懷里,漸漸從無意識的頂點恢復到可以思考的平靜。
這么快?我反而有些失望,接下來就是各睡各的覺了嗎?我看了看李茂,他的呼吸依然紊亂,額頭的汗水還在往外冒,只看了這么一眼,我突然覺得好窘,剛才我是不是太大膽了?現在也還光著身子呢,真是丟人。
我急急去抓脫在一邊的衣服,可李茂不讓,反而把我抱得更緊,我稍一掙動就發現他又有狀況了,天啊!這小子也太神了吧?剛剛才……
他翻身把我壓在下面,用嘴唇奪去我開口的機會,一邊吻,一邊在我身上各處撫摸,我不一會兒也有了感覺,可腰部還是酸酸的,沒什么力氣,他卻不知怎么搞的比剛才更有勁。
迷迷糊糊中他的膝蓋擠進我兩條腿之間,我還沒太注意,直到他用手去掰我才驚叫了一聲:“李茂!你干嘛呢?”
他停下那個奇怪的動作,從喉間發出的聲音很壓抑:“小雨……我……我知道怎么做,我想要你!給我!”隨著他莫名其妙的話,我的腿被分得很開,他整個人壓得我透不過氣,好難受。而且這個姿勢太丟人了,我几乎想揍他,可是身體一動也動不了,我又生氣、又害怕,拼命掙扎起來:“李茂!你放開我!你他媽的快放開!你……”我還沒說完,他就氣喘吁吁截斷我的話:“小雨……別再動了!”同時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個地方,一個我做夢都沒想到的地方。
“啊!”我嚇得全身都巨震了一下,太臟了,他到底在干什么?羞恥和憤怒令我大叫:“放手!”
他又想吻我,我狠狠咬了他一口,血從他嘴角流下來,他盯著我的眼神就象瘋了一樣,我正不知所措的輕輕發抖,那個說不出口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的手指……硬生生插進去了。
“啊……”我這次是不折不扣的慘叫,什么東西從眼里迅速滲出,我哭了。
他太過分了……我又這么沒用,嚇成這個德性。可是真的好疼,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從來沒像現在這么害怕和屈辱過,想強忍的眼淚順著偏過的頭沁入床單,我放棄了徒勞的抵抗。
過了好久,我也哭了好久,身體里的異物緩緩退了出去,身上的壓力消失,我的手和腿都自由了,耳邊的呼吸聲由急促變得平穩許多。
“對不起,小雨,我……把你嚇成這樣。”
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身后抱住我,他重復的說著:“對不起。”
我還在發抖,好像一直都停不住,他用嘴唇在我耳后摩擦:“原諒我,好不好?只要你不愿意,我再也不這樣了,行嗎?”
我不懂,真的不懂,他為什么要那樣,于是我哽咽著問他:“你……你到底要干嘛?”
他沉吟了一會兒,就說了好長一段話:“兩個男生……就是這么做的,我研究過,不過你要是害怕,我們也可以不做,我會等你。我只是想……真正的要你,小雨,你根本不用害怕。”
他說……做那個?我吃驚得轉過頭去看他的臉,他對我微笑:“別怕我,我喜歡你,想要你是正常的,你要是覺得丟人,我們像開始那樣就行了。”
我想了半天還是想不通,我們根本不能“真”的做啊,難道……難道是要那樣?媽呀,就算不臟死,也得疼死,我臉又嚇白了,他連那么缺德的招也想得出來?于是我反問他:“你能接受我對你那樣嗎?”這壞蛋!看他怎么說!
他很認真的看著我,這么回答:“我無所謂,你想怎么都行。”
什……什么?他還是不是人,要么是隨便哄哄我……
“你騙人!”
“我騙沒騙你,你馬上就可以知道!如果你想要我,我就給你。”他仍然很認真。
我的心一下一下狂跳,他是說真的?
“笨小雨,因為喜歡啊,所以……無論怎么樣都可以,隨你高興。”李茂又微笑了,他在這一瞬間看起來就像個大人。
一股悶悶的、澀澀的感覺浮上來,我眼睛有點發脹,別扭的轉過頭小聲說:“睡吧,我……困了。”
昨天晚上我雖然很早就閉上了眼睛,但實際上根本睡不著,李茂就在旁邊貼著,他身上總是熱熱的,我又覺得煩躁、又有點后怕,只能裝睡。我們倆背靠背的躺在床上,都沒再開口,我知道他肯定也沒睡,但就是不想跟他說話,也不是不想,而是不知說什么好。他對我說的話我還沒完全弄明白,就為了“喜歡”兩個字,什么都能讓我干?我……也喜歡他,喜歡跟他玩、喜歡跟他接吻、也喜歡跟他抱在一起做那種臉紅心跳的事,我對他的喜歡是毋庸置疑的,看著他的臉和他的長手長腿比看色情小說更來效果,可是我還能喜歡他到哪種程度?能像他說的那樣,做什么都行嗎?我想啊想啊,腦子越想越糊涂,一直到天色有點蒙蒙亮的時候才疲倦不堪的睡著。
在大白天做夢,在我是常有的事,我夢見跟那天晚上差不多的情節:一大塊空地上,我到處找李茂,狠狠的罵他,找了好半天總算看見他了,可他好像也在找我,他一邊使勁叫我的名字,一邊往相反的方向跑,把我急壞了,我跟在后面叫他,他就是不理我。我跟著他跑了好久,他也跑累了,坐在路邊就開始掉眼淚,我大聲叫:“你他媽別哭了,真煩人!”他還是沒聽見,就那么自顧自的哭鼻子,嘴里還念叨:“小雨……小雨,你到哪兒去了?”我看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跑到他面前蹲下:“快別哭了,多丟人哪!我不就在這兒的嗎?”他四處看了看,又接著哭:“小雨,你在哪兒呢?嗚嗚……”我的天啊,我終于脫口而出:“不准哭!隨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哭了!”
這句話一說,我就嚇醒了,伸手往旁邊一摸,沒人!我叫了一聲:“李茂!”
睜開眼,他不在房里,我連忙下床去找他,那么大的房子里到處都沒有,我有點急了,昨天那事兒以后我都沒理他,難道真生氣了?一看鐘,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他能跑哪兒?
我頹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揉著發疼的頭,門口突然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我立馬跑過去拉開大門,李茂可不就站在那兒嗎?他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不知買的什么。
他笑著問我:“睡好了?”我點了一下頭,不知怎么的臉又紅了。
進了門,他把那袋東西打開,里面全是我愛吃的零食,放在桌上以后他又說:“中午吃的我做好了,在廚房里擱著,因為你沒醒,我就沒叫你。你今天早上才睡著的吧?”
他知道?也就是說他跟我一樣沒睡著,我細看他的臉,眼睛里還有紅絲,我愣愣的還是沒開口。
“你很生氣對不對?”他說這話的表情看著有點難受,我也很不舒服。
我一屁股坐下去,別過了臉,他那種表情我真的不想看見。
“是我太過分了,小雨……我們……就象以前那樣也行,你可別不跟我說話。”他坐在我旁邊,偷偷瞄我,見我沒什么反應,慢慢站起身走進廚房。
吃飯的時候我也沒說話,胃口倒還行,李茂的手藝可能是經常一個人待著練出來的,他爸媽老出去應酬,不在家吃飯的時候挺多。吃飽喝足了,我滿意的摸著肚子,才發現李茂沒怎么動筷,一抬眼,他正眼神直直的盯著我看,我一瞬間臉就發熱,吃飯的樣子有什么好看的?一想到我在夢里說的那句丟人話,臉更是抬不起來,“蹭”的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走。
李茂丟了筷子來追我,拉著我的衣服不放:“小雨,你真不打算理我了?我……對不起……你別走!”
我不耐煩的推他,手臂被他抓的有點生疼,他卻抓得更緊:“小雨,大不了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你別不理我!”他几乎在大叫,真把我給嚇著了,一看他臉上,眼睛濕濕的,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我又羞又急,不知怎么跟他說,難道告訴他:我不好意思?害羞?因為在夢里答應他做……那個事?
正為難呢,他的淚水就冒出來了,我只能豁出去,用小貓叫的音量說了聲:“不是。”
李茂還那幅丟臉樣,拽著我的袖子不放,看來還是不明白,我眼睛一閉,就吼出來了:“你他媽別這幅孬樣!愛干嘛就干嘛!”
他放開手,半天沒說話,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小雨……你不生氣了?”
我無聲的點頭,不敢看他的臉,全身都因為緊張而硬梆梆的。
“我可以親你?”
我點頭。
“可以抱你?”
點頭。
“可以……要你?”
太難受了!我又對他大吼:“真煩人!你有完沒完啊!再這樣我就走!”
他乖乖的閉上了嘴,手上使勁把我一下子抱起來,就象我病了的那天一樣,我雖然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卻沒掙扎,反正……我見不得這傻小子要哭的孬樣,以后還是會答應他,而且我會報仇的,他不是隨我處置嗎?哼!過了今天,我就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如果不是我還不大懂,怎么可能被他搶先?
盡管想得理直氣壯,可到了床上我還是嚇得直哆嗦,他脫我衣服時就發現了,認真的說他可以再等,我狠狠的瞪他一眼:“拽什么!過了今天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他聽了我的話,一幅怪怪的笑容:“你以為……這是欺負?小雨……唉,你想怎么報仇都行,我很樂意。”
他的語氣像是在笑話我,又把我氣得夠嗆,但是他隨后而來的舉動讓我沒有時間撒氣。很快的,我們就赤裸裸的抱在一起,他的吻越來越升級,從嘴唇到脖子,從脖子到胸口,甚至親我胸前那兩個小點,我又吃驚又羞得要命,這不跟抱女人差不多?他阻止我抗拒的手,用他那副像大人的聲音對我說:“這個是正常的,小雨,你別怕。”
也不知為什么我相信了他,任他做著那種丟臉的事,而且那個地方確實有點反應,真稀奇,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更多的稀奇還在后頭,他居然用嘴親了我那兒,我几乎跳起來,他仍然告訴我“這個是正常的”,我的媽啊,在他嘴里還有什么是不正常的?可是……那兒的反應太直接了,真的很舒服,于是我又相信了他,快感之下,害羞這種東西就暫且擱著吧。他讓我握著他那兒,這個簡單,用不了一會兒,我在他唇舌加兩只手的攻勢下一敗涂地,我們一起射了。
接下來就是我最不懂、也最害怕的事,我一邊喘氣,一邊怯怯的看著他,他讓我轉過身趴在床上,從后面緊緊的抱著我,說了一堆什么別怕的話,直到我聽不下去,才開始在我身上摸索。
他的手從我的脊背下滑到腰部,不輕不重的按壓,我覺得有點癢,就扭動了几下,身體也由僵直漸漸放松。他吻著我的耳背,手指還在下移,我知道他會伸到哪兒,在他的手指終于到達我最隱祕的地方之后,我還是忍不住發抖,畢竟這是最臟也最羞恥的部位。
他不斷用語言安慰我,手指上加力,跟昨晚相似的疼痛令我低叫出聲,可隨后我咬住了下唇,因為疼而叫出聲比疼痛本身還丟臉,我是這么認為的。
他試探的戳刺了兩下,我身體抖得更厲害,真的……太疼了,我把枕頭抓得好緊。
李茂感覺到我的僵硬,嘆了口氣,用極端壓抑的聲音說:“小雨……還是算了吧。”
我只是顫抖著告訴他:“你想要的話,就別說這種話,我到時候可不會對你留情。”
他輕笑起來:“真逞強啊,小雨……我好喜歡你!……唉,怎么辦呢?”他想了一會兒,跑出了房間,我正納悶的時候他又進來了,回頭一看,他手里拿的好像是化妝品之類的小罐。
于是……靠著李茂從他媽媽房里偷的、我不想說出牌子的奶液,完成了我們倆之間第一次重大的歷史使命。要補充的是,不管用什么牌子,疼就是疼,我在途中几次都差點疼暈了,他媽的李茂,臭混蛋!不報這個仇我就跟他姓!
我是作為一個抱枕的身份,在摟得死緊的臂彎中醒來的。昨天做完那件疼得要命的事以后,我被他抱到浴室洗了澡,因為身體狀況太糟,我一直都迷迷糊糊,任他幫我處理善后,根本沒有拒絕的力氣。其實這種時候比先前還要難堪,我就像塊破布似的隨他揉弄。雖然他很小心,可只要一碰那里,整個身子就象要解體,我不自禁哼了几聲,他又慌了,問我“真有那么疼嗎?”我斷斷續續的說:“你……自己……來試試……”之后的事就不太記得了。
第一次醒的時候,李茂把吃的送到我嘴邊,我根本吃不下,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搖了頭就接著睡;第二次就是現在,李茂正抱著我,感覺到我的動彈,在耳朵后邊問:“肚子餓不餓?”
我當然……有點餓了,可比起吃更要命的是另一樣,我支吾了半天,就要掀被下床,腿剛一動李茂就阻止我:“你想要什么?我去拿。”
“你少廢話!我……我要上廁所。”我的臉已經紅到耳根,從前老跟李茂一塊兒去廁所,也沒覺得什么,可是現在不同,我們之間的氣氛變了,多了一種隱祕的親昵感,但也多了一種禁忌的感覺,我和他,已經回不去以前,而完完全全變質成另一種關系。
我說著話,一腿就往下邁,身體里那種沉重的痛令我眩暈,李茂坐起來對我說:“小雨,我抱你去吧。”
我突然生起氣來,罵了他一聲:“渾蛋!”如果不是他,我會搞得這么狼狽?他那種照顧的口氣就象我是他的女人,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你餓不餓、你要什么、我抱你去……”我夏小雨還沒那么弱吧?
我硬是推開他下了地,一步步往外走,可真的站不住,兩條腿不停地抖,他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把我一把抱起:“小雨,你還不能動嘛。”
不能動?誰害的?我一沖動,就甩了他一巴掌,他什么事沒有,就我弄成這樣,完了還把我當女人照顧,怎么想怎么不甘心,甩他一下算便宜他了。
他什么都沒說,臉上蓋著大手印把我抱到廁所。進去以后,我慢慢靠牆站著,一看他還在旁邊就急了:“你出去!”他緊張兮兮的問:“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我氣得大叫:“滾蛋!”
上完廁所,他又想抱我,在我的怒目而視下退縮了,只得扶著我走路,就這樣我也夠丟人的了,都是這渾小子不好,非要做這種事!我早就忘了他昨天說“算了”的那一截兒。
其實……如果不罵他、怪他、恨他的話,我今天是不敢看他的,昨天那件事除了痛,也有點別的什么,最強烈的就是互屬感,也許我還不太懂到底什么叫互屬感,我只清楚的體驗了跟自己喜歡的人牢牢合在一起的感覺,我們有了共同的、只屬于我們兩個人,而且其他人無法介入的祕密。
所以,我敢任性的甩他巴掌、狠狠的罵他、怨他,要是別人,我才不會這么蠻不講理。
很艱難的吃了飯,我就擰著要回家,我實在不想讓李茂再看著我這種病懨懨的樣子,而且跟他在一起我總有點精神緊張,反正……就是想一個人在自己的小房里待著,好好想想這几天的事。
李茂還是沒說什么,把我那套已經洗干淨了的衣服拿了過來,我把他趕到一邊,呲牙咧嘴的換上,累得冷汗直流。
臨走時李茂跟我一起出了大門,我說你干嘛呢,他微笑著說到樓下買點東西,正好一塊下去。下樓梯時我頭暈腳軟,每走一步都會想起人魚公主剛變成人的那會兒,李茂從背后扶著我的腰,總算是走得穩了一些。
“小雨啊……”
“干嘛?”
“我等著你報仇呢,回去多睡會、吃點好的,養足精神再找我出氣吧。”
“嗯,我知道。”
“還有……明天,我們一塊兒上學,我去叫你。”
“……嗯。”
“還有……”
“真煩人,明天再說唄,日子多著呢!”
“呵呵……對啊……我真笨……”
李茂傻傻的笑著把我送了一路,我也不問他到底要買什么了,在我家門口,他對我說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話:“小雨,以后會怎么樣,我們都不知道,但我會繼續喜歡你,最好可以……一直喜歡下去。”
說完,他就下樓了,我咀嚼著這句很平淡卻又很窩心的話,敲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一進去我就嚇了一跳:全家人正襟危坐在客廳,好像特地在等我,我情不自禁的全身發抖,難道……都知道我干了什么?正嚇得靈魂出竅,老姐用甜膩到發麻的聲音叫我:“小雨啊,快過來!”
我用爬的速度慢慢蹭過去,心臟狂跳,還以為這個狠心的老姐真出賣了我,誰知……虛驚一場,原來是要開個小小的收心會,什么從明天開始,上學的好好學習、上班的好好工作、不准打電玩、不准打麻將……啰里叭嗦的一大堆,我堅持著極不舒服的坐姿聽他們嘮叨完,立刻進了房間。
正要關門,老姐跟在我后頭進來了,一雙賊眼上上下下盯著我看。我臉紅得像柿子,說你看什么,她低下頭在我耳邊小聲說:“我一看就知道,你們做了!”
我又驚又窘的“啊”了一聲,這家伙怎么連這個都看得出來?
她還加了一句:“李茂終于開竅了,小雨,他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我怎么會有這種姐姐!李茂整治我的那些招沒准是跟她學的!我死命把她推出去,用力關上房門,想了一下,還從里面反鎖了,哼!別再想出賣我!
這個晚上,我又做了那個夢。我在夢里找李茂,找啊找啊老找不到,就大罵了起來:“死李茂、臭李茂,你跑哪兒去了?把我一個人留著!你他媽的快給我滾出來!李茂!李茂!”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可不就是那渾小子!
他傻笑著一把抱住我:“笨小雨,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兒的嗎?”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5-1-15 17:49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