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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嘴裡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忙碌地在廚房內煎蛋、煎培根、烤吐司,還弄了酥皮濃湯,準備給逐日一頓豐盛的早餐。
他和逐日的關係經過昨夜之後,應該可以就此穩定下來了。
「看得出來你的心情真的很好喔。」一抹仍帶有稚氣的女音陡地在他身後響起。「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他沒回頭,「你又來做什麼?」
「哎哎,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銀河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環趄雙臂睨著他。
「我可沒有要你救我。」他輕哼了一聲。
「不管你要不要,橫豎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是事實。」今天奔月的心情似乎特別愉悅呢!認識他一千多年的時間,她很早以前就發現他的情緒起伏完全是依逐日的態度而定。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沒有她多管閒事,他現在也不能和逐日在一起,於是他僵硬地吐出一句,「謝了。」
嚇!銀河陡地從半空中摔了下來,「哎喲!好痛!」屁股要裂成四半了啦。
奔月聞聲回頭,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麼?有人踹你嗎?」
有沒有搞錯啊?奔月耶!一向憤恨她的奔月竟然開口道謝?銀河揉著屁股自地上爬起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還偷偷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拍掉她的手,「你不會捏你自己啊!」偷捏他幹麼?
不是作夢耶!看來他和逐日昨天晚上一定有什麼「重大突破」,不然奔月的心情不會這麼好。「討厭啦……」她發出哀嚎。
「又怎麼了?」這女人的毛病還真多耶!
這就表示、表示他和逐日已經……那個了!銀河懊悔不已,「人家錯過千載難逢的好戲了,」
他驀地瞪她,「你還真的想看!」
「對啊、對啊。」她忙不迭附和。「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他立即一口回絕,「當然不行。」別開玩笑了,他和逐日恩愛哪能當眾表演!況且他的小情人可是很害羞的。
「小氣鬼!」她氣呼呼地鼓著雙頰。
小氣就小氣吧。奔月無所謂地聳聳肩。逐日那性感撩人、春情蕩漾的模樣,只有他能看見。
「不看就不看嘛。」銀河哼了哼。
一直聞著引人垂涎的香味,她的肚子也開始感到餓了,她探手想要偷拿一片培根解饞,面前盛裝著培根的盤子卻被抽走,她的手中塞進一把鍋鏟。
她愕然地看向奔月。幹麼給她鍋鏟啊?
「不好意思,沒有準備你的份,這是我和逐日的早餐,你想吃什麼自個兒來,別客氣。」他把烤好的吐司抹上沙拉,夾上培根和荷包蛋。
瞪視著手中的鍋鏟許久,銀河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早該明白的,奔月的溫柔和體貼只給逐日一個人。
奔月最後倒了兩杯新鮮柳橙汁放進托盤裡,「你請自便,失陪了。」他隨即端起托盤走人。
銀河站在廚房內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其實撇開他對自己的憤恨不說,他對盼星或者該說是逐日的癡心和執著讓人動容,至少,比亞里斯特那個花心大蘿蔔好上太多了。
從今天開始,奔月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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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裡就休息一天,讓逐日可以好好地休息。
奔月端著豐盛的早餐上了樓,騰出一隻手來開房門,他側身進到逐日的房間內,將托盤放在桌上。
「逐日,你洗好了嗎?」他朝浴室揚聲問。
浴室裡沒有回應。
逐日該不會在浴缸裡睡著了吧!他又叫了一次,「逐日,好了沒?不快一點,早餐會冷掉。」
浴室裡仍是靜悄悄的。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快步地走向浴室打開門——
裡面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逐日的身影!
奔月的心陡地一震,莫名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的心,「逐日,你在哪?」
不會的、不會的,逐日剛剛明明說了不恨他,他沒有理由不告而別,他又會上哪兒去?
為什麼他方才沒有細心一點?不然他一定可以察覺出逐日的異樣,也就不會失去他的蹤跡。
他不會是想要永遠離開他吧?奔月重重地朝牆壁擊了一拳,他不允許逐日從他的身邊逃離,絕不!
下一秒,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只剩下桌上豐盛的早餐兀自冒著熱騰騰、香噴噴的煙,原本該幸福的一同用餐的兩人都不見蹤影。
「奔月?」還在廚房的銀河聽見奔月大叫的聲音,上樓來一探究竟。房間裡沒有半個人,奔月費心準備的早餐就擱在桌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動過的跡象。
怎麼回事?
她納悶地環顧了房內一眼,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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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逃出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漫無目的而且緩慢地在街道上漫步著。
雙頰上的熱度依然灼人,他需要時間調適、整理一下心情,不然他沒有辦法面對少爺,因為只要一聽到少爺的聲音,看到少爺的臉,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昨晚那些激情的畫面,他會渾身不自在、手足無措。
所以他趁少爺去準備早餐的時候偷溜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邁開步伐,慢慢地一步接著一步,咬牙隱忍著體內那一股灼熱的抽痛感覺,細小的汗珠從他的額際冒了出來。
他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來喘口氣。
「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他的身邊響起。
陌生的聲音。他沒有加以理會,斜倚在街道轉角的柱子上,抬手拭去額際的汗。
「你就是逐日吧?」那個聲音又問。
咦?逐日好奇地回頭,看見一個棕髮棕眸、身材高姚猶如模特兒的美麗外國女郎就站在他身後,「我們……認識嗎?」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一直都在找你。」她揚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找我?逐日還來不及問清楚,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頓時就失去了意識……
第九章
找遍了所有逐日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飛這裡是他最後的希望。
「逐日?」月飛邊幫新娘子化妝,邊問·「他沒來找我啊,怎麼了?」
新娘子偷偷覷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這個男人有著俊美若雕刻般的五官,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隨意束起,修長、比例完美的衣架子身材絲毫不會比走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兒遜色。
她的胸口匆地一熱,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不見了。」奔月眉頭深鎖,他到底會上哪兒去?
「不見?多久了?」她仔細地幫新娘子塗上眼影。
「將近兩個小時了。」他據實以告。
才將近兩個小時而已。月飛輕笑道:「奔月,你緊張過頭了啦,逐日又不是小孩子,不會迷路的,說不定他又去哪家店排隊買東西,或者是正在拯救可憐落難的小動物。」他常常做這種事。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這次不一樣。」
這次不一樣?察覺出他語氣裡的凝重,月飛收拾起玩笑的心情,正色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沉吟了會兒,才坦承,「我和逐日……在一起了。」
嚇——月飛太過吃驚,手上一個不小心失去準頭,將新娘子的口紅畫到臉頰上,「抱歉抱歉……小米,你來一下。」她迭聲道歉,連忙將多餘的部分拭去,隨即揚聲叫來助手。
「飛姊。」
「剩下的口紅部分和稍後的補妝都讓你來,沒問題吧?」現在沒有什麼事會比處理奔月和逐日的事情重要。
「沒問題,我可以的。」小米信心十足。
「那就好。」月飛又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隨即拉著奔月離開新娘休息室。「你說你和逐日在一起了?我應該沒有會錯意吧!」她挑挑眉。
「沒有。」
月飛也替他感到高興,「恭喜你,心願終於實現了。」
他既擔心又無奈地歎息,「若是逐日沒有突然失蹤的話,我會更高興。」
她不太確定,「你的意思是……逐日會突然失蹤是因為你們昨天發生關係的緣故?」
「不然呢?」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月飛狐疑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問:「昨天晚上你……應該不是對逐日霸王硬上弓吧?」
他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我承認昨晚我是被妒意和憤怒沖昏頭,才會打定主意要了逐日,一開始他的確是不願意,不過我並沒有用強硬的手段來逼他就範。」
「那就好。」她輕笑,「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逐日八成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才會逃走,等他調適好心情就會回來的。」
「是這樣子嗎?」說不出原因,他總覺得不太安心。「不過,我還是想要先確定逐日人在什麼地方、確定他沒事。」
她明白他的意思,「我會盡快幫你找出逐日的下落。」
「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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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逐日呻吟了聲,悠悠轉醒。
「你醒啦。」
這個聲音、這個腔調……是那個擊昏他的外國女郎!他倏地睜大眼,赫然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你……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讓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好,免得你死不瞑目。」她笑笑地報上自己的名字,「蒂芬妮。」
死不瞑目?她的目的是要他死?「我們之間有過節嗎?」他確定自己這三百多年來沒有見過她,為什麼她會想要置他於死地?
「沒有。」
還是……「我得罪過你嗎?」
「沒有。」
他想不通,「那為什麼你要置我於死地?」總該有個原因吧。
「你的存在太礙眼了,也阻礙了我的幸福,所以你非死不可。」而且是魂飛魄散,再也不能阻擋在她和奔月之間。
阻礙了她的幸福?逐日登時悟出——「你也喜歡少爺!」
蒂芬妮的情緒陡地失控,「我比你早好幾百年愛上奔月,就因為有你的存在,所以他從沒正眼看過我,也不把我的心意當一回事。我恨你!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的存在就好了。」
「就算沒有我的存在,少爺也不一定會喜歡上你。」少爺的癡心無人能及。「更何況你若殺了我,少爺更不可能會喜歡你。」
「他不會知道的。」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和她自己知道。
逐日奮力地想要掙脫綁在身上的繩索,卻一點用也沒有,不小心踢到下方的某樣東西,發出咱咱的聲響,他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身下有許多乾枯的樹枝堆放在一起。她想用火將他燒死嗎?「少爺一定會知道的,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她好整以暇地道:「到那個時候,奔月說不定已經愛上我了,他不會捨得傷害我的。」
他不假思索地否決了她的假設,「不可能!」他相信少爺的癡心和癡情,要不,少爺也不會穿梭在歲月的洪流中一千多年,就為了要找到他!
在發生過那件事後,他相信少爺只愛他一人。
他那信心十足的模樣更讓她怒火中燒,「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罷,反正你就要死了,也看不到了。」蒂芬妮一揮手,逐日腳下那堆枯樹枝忽然冒出了白煙,不一會兒就有火苗竄出。
「你——」他知道多說無益,她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她滿心期待地看著火光竄起,「燒吧!」這一把火會燒去她所有的阻礙,她很快就可以得到奔月了。
「啊……」好燙!逐日驚呼了一聲,恐慌迅速地在心中蔓延。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他腳下的樹枝很快的都已經著了火,燒得劈哩咱啦作響。
他努力地縮起腳,卻仍舊躲不過炙人的烈火,「啊啊……少爺,救我——」他不想死,他還想繼續待在少爺身邊!
火勢很快地延燒上逐日的身體,他不停地劇烈掙扎著,轉瞬間就被紅色火焰吞噬,成了一團火球,讓人不忍卒睹。
慘烈痛苦的哀嚎聲迴盪在屋子裡,一聲聲哀嚎背後都是椎心刺骨,叫人無法忍受的劇烈痛楚,任誰都會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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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獲月飛傳來的消息,心急如焚的奔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蒂芬妮囚禁逐日的地方。
他早該有所防範的,逐日就不會陷入這樣的險境了,都是他的疏忽……該死!
奔月為此自責不已。
「啊——嗚……少爺救我——」
椎心刺骨的哀嚎聲最先傳進他的耳朵裡,他的心像是硬生生被撕裂開來,鮮血淋漓。
她究竟是對逐日做了什麼?
一抵達目的地,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日皆欲裂,全身的血液頓時凝結成冰,徹骨的寒意迅速蔓延開來。
逐日!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團火球就是他心愛的逐日!
「奔月!」蒂芬妮的臉色一變,他……他怎麼會知道逐日被她抓到這裡來了?!
奔月想也不想,直覺反應地飛身撲過去,以雙手和身體撲滅逐日身上竄燒的火焰,將被燒得渾身是傷的逐日抱下來。
「好痛、好痛……」逐日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無意識地呻吟著。
他的心在淌血,最後一絲理智被瞬間張揚起的怒火燒成灰燼,他輕輕地把逐日放下,起身的瞬間就移動至蒂芬妮身前,單手攫住她的肩膀粗魯地一拽。
「嚇——」蒂芬妮完全來不及防備,重重地撞上背後的牆壁。
他狂怒地一揮手,以銳利的指甲在她纖細的頸項上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很快地沿著她的胸口淌了下來。
「奔月……」她驚駭至極地望著他。
「啊……嗯……」昏過去的逐日不時呻吟著。
他盈滿痛楚的呻吟就像是尖銳的匕首狠狠地捅進奔月的心裡,一下又一下。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不是逐日。
奔月的眼中盈滿冰冷的殺意,「該死的你!竟敢這樣傷害逐日!」不可原諒!他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親身體驗她加諸在逐日身上的不人道對待,然後痛苦不堪地死去。
「誰叫他把你搶走、獨佔你,我恨他!」她不甘心。
他咄咄逼人地質問,「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關係嗎?你憑什麼恨他?你又有什麼資格恨他?」
「我……」她答不出話來。
「你必須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他像是宣判死刑定識的法官。
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體內的元氣正在迅速地流失掉,「不要殺我……」
「你也會怕死啊!」他譏誚地嘲諷,「在你打算要傷害逐日之前就應該想到我會報復,而且一定會加倍奉還。」
蒂芬妮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只是讓他更加重手上的勁道對付自己,「好痛!」她可憐兮兮地慘叫。
他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揪著她拖向那根用來捆綁逐日的柱子,準備依樣畫葫蘆地對付她。「我要讓你也嘗嘗被火焚身的痛楚。」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知道他的用意之後,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地攫住她,讓她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奔月的動作頓了一下,低吼,「那為什麼你不放過逐日?」
隨後趕來的月飛探視了一下逐日的情形,「奔月,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帶逐日回去,幫他療傷。」
他剛剛被怒火沖昏了頭,完全無法思考。奔月重重地甩開蒂芬妮,心痛如絞地抱起逐日離開。「我們走。」要報仇以後多的是機會和時間。
月飛隨即也變回赤腹鷹的模樣,展翅飛回寵物情人專賣店。
一回到店裡,奔月將逐日安置在他的棺木裡,隨即起身拉上房間內的窗簾,不讓半點陽光透射進來。現在太過虛弱的逐日再也禁不起一絲傷害,「飛,你先幫我照顧他,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嗯。」月飛點點頭。她去端了一盆水來,用棉布輕輕擦洗逐日臉上的污漬。
「唔……火……」他呻吟著逐漸清醒。「好燙、好痛……」
「逐日,沒事了,你已經回到店裡了。」看他這樣疼痛不堪她的心也很難受。
逐日醒了過來,立即弓起身體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回到寵物情人專賣店之後才放鬆下來,「好痛……」他只覺得全身無一處下痛。
「忍耐一下,奔月很快就回來了。」她大概也知道奔月出去做什麼。
「少爺……去哪?」他喘息著。
這時,奔月抓了個昏過去的男人回來,「逐日,你醒了正好,快點吸他的血。」
他將男人毫無防備的脖子湊到逐日的面前。逐日現在需要大量新鮮、有生氣的血液來恢復元氣。
新鮮的血液呵!原始的渴望在體內鼓噪著,誘惑著他張開口往男人的脖子上一咬,感受新鮮血液滑過喉嚨的美妙。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大量新鮮、有生氣的血液來快速復原,但是……「不……行。」
「咬他、吸他的血。」奔月命令。
「少爺,放了……他吧。」他不想為了自己活命而犧牲別人的性命。「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但是你需要他的血液。」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在乎逐日一個人,只要能讓他快速復原,就算要殺再多的人,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乖,快點吸他的血,你的傷口會好一些。」
「我、我不要……」他堅持不肯。
奔月只得動手劃破男子的脖子,溫熱的鮮血迅速流出,滴落在逐日緊閉的唇瓣上。
男人吃痛的醒了過來,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嚇——」他驚恐得動彈不得,睜大了眼睛望著棺材內渾身是傷的人……自己是下地獄了嗎?
逐日有股強烈的衝動想湊上前去吸吮那甘甜味美的血液,但是終究被體內的善良本質遏止了,「我不要。」他緊抿著唇,別開頭。
「可惡!」奔月低咒了一聲,「現在情況特殊,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固執?」
他不想傷及無辜。逐日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奔月僵持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豎起白旗,放開手中揪住的男人。「滾!」
「啊——」男子大叫著,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門口。
月飛趕緊去處理那個男人。
「那麼我的血你總該可以接受了吧。」他劃破自己的手腕,將淌血的傷口貼向逐日的唇。
「少爺……」逐日原本還有意見。
「什麼都不要說了,先把你身上的傷治好再說。」他害怕會再失去他。「如果你有個不測,我也不會獨活。」
逐日只得開始吸食他的血。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奔月天天都以自己的血液餵食逐日,他復原的情形相當良好,外表上已經看不出曾經遭烈火焚身,幾乎瀕臨死亡。
「來吧。」
逐日抓住奔月的手,「少爺,不用了,我真的已經全都好了。」少爺的臉色更白了,他為了救他失去不少血。
「多吸一些也無妨。」突然一陣暈眩襲來。
「少爺!」逐日驚呼。
他笑著安撫他,「不用緊張,我沒事。」
逐日感動莫名地望著他,他知道少爺重視他的性命勝過自己的,就算要少爺耗盡體內所有的血液來救他,少爺也絕對不會有一絲遲疑。
少爺是用生命來愛他的。
「少爺,我……愛你……」毫無預警,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奔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麼,欣喜若狂地道:「再說一逼!」
他又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愛你。」他知道不會再有人像少爺這樣深愛著他,就算他和少爺都是男的、就算他得被抱都無妨。逐日主動地抱住他。
這是逐日第一次主動擁抱他呢!「我也愛你。」奔月緊緊地抱住他,這輩子他再無所求了。他忽然想起逐日的傷才剛好,連忙鬆開手,不放心地審視,「啊,我弄痛你了嗎?」
逐日搖搖頭,「我的傷都已經好了。」
奔月又將他擁進懷裡,「我發誓我一定會用我的性命好好的來愛你、照顧你、保護你,不會再讓其他人傷害你。」
「少爺,我這次受傷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自責了,而且要不是你來救我,還把你的血給我,我可能早就灰飛湮滅……」
奔月搗住他的嘴,「不要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不說了,那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再自責了,好不好?」逐日懇求地望著他。
「好。」僅僅這樣凝視著他,抱著他,莫名的渴望就又竄起。「逐日,我可以吻你嗎?」
逐日的臉紼紅,怔了下。
他以為他的遲疑是在擔心會有進一步的發展,「我保證,只有吻而已。」逐日的傷才剛好,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對他做那種事!
「我不是……擔心那個……」他只是不好意思。逐日輕輕點了下頭。
奔月溫柔地捧著他的臉,深情而慎重地覆上他的唇,動情的低喃,「逐日,我愛你……」他等待了一千多年的幸福終於降臨了。
門外一群人擠在門縫上偷窺裡面的情形。
月圓人矮腿短,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你們在看什麼……」有人及時搗住她的嘴,沒讓她的聲音打擾到房間內深情擁吻的一對愛情鳥。
「我們都到客廳去吧。」月飛壓低聲音道。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地往客廳移動。
月圓拉下搗住她嘴巴的那隻手,「我們不是來看逐日的嗎?為什麼不進去裡面啊?」
「晚點再來看也一樣。」月炎縮回手。
「可是……」奔月和逐日在房間裡做什麼啊?月圓好奇地想要往裡面探看。
月炎不由分說地揪著她往客廳方向走,「不要再可是了,走了啦。」
「好嘛、好嘛。」她只得跟上月炎的步伐。
月泱的腳跟一轉,「我去弄飲料,想喝什麼?」
月圓率先出聲,「我要巧克力奶茶。」
「咖啡。」
「鳥龍茶。」
「給我一杯牛奶。」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月飛臉上。
她聳聳肩,「醫生交代我要多喝牛奶補充鈣質。」
月泱微笑地道賀,「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謝謝。」她輕撫著仍舊平坦的肚子,很難以想像現在已經有個生命在自己的肚子裡孕育,那是她和阿野愛的結晶。
月炎仍舊揪著月圓,「你和牧野決定什麼時候結婚?」
「牧家的人是希望越快越好,可是我不想……」
「你不想嫁給牧野嗎?」不可能啊,飛那麼愛牧野,怎麼可能不想嫁給他!
「我當然想嫁給阿野了,可是我現在已經懷孕五周了,再加上籌備婚禮的時間,等到要舉行婚禮的時候,我的肚子就已經凸出來了,穿婚紗不好看。」穿白紗是女孩子一生最美的時刻,她想要呈現出自己最美麗的樣子。
「所以?」她知道飛的心中一定已經有打算了。
「我和阿野說好了,我們先公證結婚,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補辦婚禮。」她就不用大著肚子穿婚紗。
月炎失笑,「我真服了你了。」不論什麼時候飛都要美美的。
第十章
「少爺。」
奔月側身攬著逐日躺在床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以往少爺都固定九點就會下樓開店門營業,「現在已經快十點了。」自從他的傷痊癒之後,少爺都會在半夜爬上他的床,摟著他入睡,早上還會拉著他陪他一起賴床。
「那又如何?」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們要開店耶!」
「晚點開也無妨。」他是老闆,開不開店都隨他高興。
「這樣不好吧?客人會慢慢流失掉的。」逐日認真地道。
「流失掉就流失掉。」他的心裡另有打算。
逐日坐了起來,「少爺,我的身體真的完全好了,你不用因為我而改變開店的時間。」
他不否認那的確是最主要的原因,長臂一伸又將他摟回身邊,「是我想賴床多睡一會兒,陪我好嗎?」
「嗯。」逐日只得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奔月將下巴靠在他的頸窩處,「你有沒有特別想去哪個國家玩?」
出國啊……「那店裡的生意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這一千多年來,他為了找逐日隻身走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未來,他想和逐日一起快快樂樂地玩遍全世界。「怎麼樣?你想去哪裡?」
「埃及不錯,我想去看金字塔和木乃伊。」他偷偷地覷了少爺一眼,少爺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那件事也過去一段時間了,現在跟少爺提那件事應該沒關係吧?
奔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舉止,「你有事想跟我說?」
他有點錯愕地轉頭,「少爺,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跟你說?」難不成少爺是未卜先知?
奔月好笑地在他的唇上偷了一個吻,「我沒那麼神,只不過我比誰都清楚你的每一個舉止裡所隱含的意思。」將近四百年的相處,他的眼睛只看逐日,他的心裡也只容得下逐日。「說吧。」
「是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嗯哼。」他示意他說下去。
「是跟蒂芬妮有關……」逐日的話只說了一半。
「提她做什麼?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奔月不悅地說。她對逐日做了那樣殘忍的事,他不會放過她的。
「前幾天我去魔術屋買烤布丁的時候遇見她……」他的話又被打斷。
「她還敢來找你的麻煩!」奔月的聲音裡悄悄地透露出一絲殺氣。
逐日趕忙解釋清楚,「少爺,你誤會了,她沒有找我的麻煩,她是希望我能夠原諒她所做的事。」
「她那樣傷害你,一句對不超就可以擺平了嗎?」他譏誚地哼。沒那麼便宜的事。
「少爺,她那一天也得到懲罰了。」那天的事他沒有印象,但是聽飛提起過少爺當時怒火攻心,也準備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她綁到柱子上活活燒死。
「然後?」奔月明知故問。
「少爺,你就饒了她這一回,好不好?」事情都過去了。
果然。「她竟然還有臉來找你替她求情!」奔月怒斥。
「少爺,她知道錯了,也被你嚇壞了,她很害怕你會繼續報復她,時時刻刻都繃緊了神經。」他很同情她。那種分分秒秒都戒慎恐懼、草木皆兵的感覺並不好受。
奔月老實地承認,「我確實會。」他沒打算放過她。
「少爺,誰都會做錯事,但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們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好不好嘛?」她被喜歡的人那樣殘忍無情的對待,打擊一定很大。
他心中的憤恨仍舊難以消弭,「不好。」一想到逐日所遭受的痛苦,他就沒有辦法原諒她。
「少爺……」他的眼神裡盈滿無言的乞求。
可惡!逐日為什麼這麼善良、好說話!僵持了一分多鐘,他還是在逐日的眼神下投降了。他憤憤不平地點頭答應,「我答應不會對她採取報復的行動,不過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逐日撲了上去,「少爺,謝謝你!」
奔月的眼神轉柔,只對他一人的寵溺表露無遺,「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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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要一個泡芙、一個起司乳酪蛋糕、一杯柳橙汁,謝謝。」月飛一坐下就點了兩種甜點。
「我要日式巧克力戚風蛋糕和柳橙汁。」
「好的,馬上來。」
月飛重重地歎了口氣,「這下可好了,懷孕之後我變得嗜吃甜食,生完孩子我大概會跟圓一樣圓滾滾的了。」
逐日笑了,「不會啦,我看你的身材還很標準啊!」
「我變胖了。」
懷孕的女生體重會增加是很正常的,畢竟體內多了一個生命體在增長。「有嗎?」他看不出來耶。
「有,我胖了半公斤耶。」若在平時,她肯定無法容忍那多餘的半公斤,不過現在情況不同。
他笑答,「就算胖了半公斤,你還是全世界最艷麗的孕婦。」
「算你會說話。」月飛笑了笑,「好了,說吧,你有什麼問題?」
雖然他本來就打算要問問飛的意見,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呃……這個……」
月飛好笑地打斷他的支支吾吾,「不要再這個那個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給你意見?」看這情形,九成九九和奔月脫不了千系。
服務生於此時送上甜點,「請慢用。」
她邊吃泡芙邊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少爺他……他……好像對我,對我……沒興趣了。」逐日尷尬地垂下視線,十分艱難地把話說出來。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月飛眼中閃爍著猖狂的笑意,清了清喉嚨。
「以前少爺……摟我……抱我……吻我的時候,我都可以……感覺得到他想要、想要……我的渴望,可是這一個多月以來,少爺雖然還是常常吻我、摟著我睡覺,卻都沒有……沒有進一步的意思。」他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心底蕩漾著莫名的不安。
戀愛中的人果真是盲目的。她笑了開來,「哈……」
逐日滿臉通紅地望著她,難為情地道:「飛,你不要笑了啦!」他是真的在煩惱耶!
她勉強忍住笑意,「奔月怎麼可能會對你沒有興趣!」任誰都看得出來奔月渾身繚繞著炙人的熾熱火焰,那全都是對逐日的渴望。
「那為什麼……」他一點都感覺不到?
「奔月他是太在乎你了,他知道你的心裡還有一絲畏懼,也擔心會再一次讓你受傷,所以一直努力地壓抑著體內熊熊烈火般的慾望。」
「真的是這樣子嗎?」他不確定。
「奔月他渴望你、想要你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你是不是也想要他?」相愛的兩人會想親近彼此、會對彼此有慾望都是很正常的反應。
他沒想到飛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飛!」
她支著下顎欣賞他困窘羞赧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等著。「嗯?」
僵持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老實地點了一下頭,紅潮一路漫上了耳根子。
「那好,只要你主動地表示一下,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刀而解了。」
「嚇——」要他主動?逐日猛搖頭,「我、我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就用做的好了。」兩者皆可。
他的胸口陡地一窒,「做什麼?」
「主動挑逗奔月啊。」她說得輕鬆。
「我、我不會。」他吶吶地道。
月飛想想也對,青澀純潔的逐日哪做得來挑逗別人這種高難度的行為,不過,對奔月來說,逐日本身就是最令他瘋狂的誘惑了。「那……等晚上奔月要抱著你睡覺的時候,你只要回應他的吻、輕撫他的身體就可以了。」
「我……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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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奔月悄悄地進入逐日的房間,上了床,將他摟進懷裡的瞬間發現——「你怎麼還沒睡?」他順勢輕輕地在他的唇辦上蜻蜒點水般地一吻。
「我睡不著。」他的心情忐忑。
再一個吻就好。奔月順應心中的渴望再次吻上他的唇,在他打算淺嘗即止抽身退開之際,逐日竟然生澀地開始回應他的吻——
逐日的吻彷彿引爆了在他體內四處流竄的慾望。奔月激切地與他唇齒交纏、相濡以沬,他好想好想要他,但是不行。
「嚇!」他陡地狠狠倒抽了口氣,揪住逐日探進自己衣服底下的手,自制力差點被擊潰。「不要碰我!」
逐日難堪地僵住,感覺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奔月痛苦萬分地抵住他的額頭,沙啞地道:「我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了,你的一個吻、一個撫摸都可以輕易地讓我失去控制,如果你還沒準備好,就不要再刺激我,我不想又讓你受傷。」
少爺的話抹去了他心中的難堪和痛楚,「少爺……」逐日的手環上他的背,讓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引領自己。
奔月的身體像繃緊的弦,已到臨界點,「你確定?一旦開了頭之後,就算你後晦了,我也沒有辦法停下來的。」他用盡最後一絲理智來確認逐日的意思。
逐日不好意思地埋首在奔月的胸膛上,悶著聲音道:「確定。」雖然第一次的感覺不是頂舒服,而且過後他的傷口還隱隱抽痛了好些天才痊癒,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少爺,他願意再試試看。
逐日的允諾像是開啟柵欄,釋放出一隻兇猛的野獸。
奔月激切地吻著他,手上的工作也未曾怠慢,他飛快地褪去了彼此身上礙事的衣物,讓兩具赤裸的身軀緊緊地貼合在一起。「呵——」他滿足地喟歎了一聲,然後開始放慢速度,縱使他的身體即將因為慾望無法得到紆解而爆炸,他仍舊捺住性子來引導逐日,他希望能給他一次美好的經驗。
身體裡有股莫名的渴望被挑起,他無力抗拒少爺在自己身上施下的魔法,只能無助地隨著少爺的撫觸輕吟顫抖,「呃,啊……」意識漸漸模糊,腦袋也糊成一片。
奔月屏住氣息地抬起身體慢慢貼近逐日,汗水一滴滴地自他的額頭淌了下來。
輕微的不適感讓逐日渙散的意識又凝聚起來,透過迷濛的視線,他瞧見咬牙克制體內幾近沸騰的慾望,極盡溫柔地對待自己的少爺,濃濃的愛意盈滿胸腔,他酡紅著臉伸出手緊緊摟住奔月——
「唔!」還是很痛耶!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逐日的眼角溢出。
奔月溫柔地吮去他的淚水,「逐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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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佈寵物情人專賣店將要結束營業的消息之後,奔月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內把店內其他的小動物都安置到合適的地方去,並且處理完所有的雜務,就準備出發發展開他和逐日的環遊世界之旅。
逐日環視空蕩蕩的店內一眼,心中很是不捨。
畢竟他和少爺在這家寵物情人專賣店裡渡過了無數個晨昏,還有炎、泱、飛、圓、怯兒……過去的點點滴滴像走馬燈似的一幕幕浮掠過腦海,莫名的感傷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逐日,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奔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喔,馬上來。」他又看了一眼,才毅然決然地走向大門口,推開門——
午後的陽光整片灑進店內,漾出如夢似幻的淡橘色光芒,感覺像是夢中的城堡,如虛如幻,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卻又曾帶給許多人幸福。
奔月站在陽光下,朝他伸出手,「來吧。」
逐日又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幾眼,關上門,才搭上他的手。
奔月緊緊地、堅定地握住他的手,他等了兩千年,終於握到了他的手,他永遠永遠都不會放開他的手,直至灰飛湮滅的那一刻。
也許未來的某天,世界上某個角落又會出現一家寵物情人專賣店,賣著各式各樣的珍禽異獸和寵物,歡迎有緣人前來選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