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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Psycho-Pass)當我們銬在一起》作者:ZoeYeh【完結】短篇。

《(Psycho-Pass)當我們銬在一起》作者:ZoeYeh【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999個瀏覽者
文案:

[狡齧慎也x常守朱x公安局一系]
情人節是什麽,又該怎麽過呢?
如果銬在一起,我們會靠近一點嗎?

(爆笑無節操せ慎入。)

內容標籤:原著向 甜文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狡齧慎也、常守朱 ┃ 配角:宜野座伸元せ滕秀星せ六合塚彌生せ唐之社志恩せ征路智己 ┃ 其它:Psycho-Pass、同人、情人節、狡朱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0-3-23 17: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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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銬在一起(1)

  今年公安局刑事課一系的全員排休日落在2月14日。

  一系的刑事們正忙著處理業務報告,所有人都對著觸控式鍵盤飛快敲打,似乎想趕在下班時間前完成工作。滕秀星是最快把手騰開鍵盤的人,他將雙臂枕在腦後,身體傾倒在搖搖欲墜的公事椅上。

  「啊啦,累死我了。」

  「別給我偷懶!」電腦螢幕的反光投射在宜野座的眼鏡上,他的手沒有停止敲打的動作,偏頭瞪著想打混摸魚的滕。

  「我已經做完啦,監視官。」

  滕把雙腳翹在辦公桌上,一邊打開糖果罐把裡頭的七彩雷根糖塞滿嘴裡。他咀嚼著,含糊不清地說道:「怎麼……你們不趕著下班嗎?明天可是Valentine's Day啊。」

  「Valen……tine's……day?」朱對於滕口中迸出的英文單詞感到有點熟悉,不禁打開終端想查找相關資料。

  與此同時,宜野座則寒毛直豎,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那種節日,不過也罷!」

  「欸!?」朱被宜野座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她困惑地看向不動如山的狡齧和征路,心想或許只有他們知道也說不定……?

  不過,為什麼宜野座先生的脾氣老是這麼差呢?

  這時征路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刻緩頰,「那個……伸元啊,你也差不多別再介懷那件事了,佐佐山也不是故意的。」

  「嘛,本來那個節日送禮表達自己的心意,這個解釋也沒錯啊。」原本默不作聲的狡齧突然補了一句。

  「總、總之──」

  「哎哎哎,監視官,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明天的Valentine's Day大家一起過喔。」

  滕雙手按著金屬公事桌,笑嘻嘻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而他身旁的六合塚則看了他一眼,手指輕敲enter鍵,「我沒意見。」

  「呐,小朱你呢?」

  滕用萬分熱切的目光盯著朱瞧,一時讓她感到很不自在,「我……」

  「喂!我都聽到囉,這麼有趣的事情竟然不算上我啊?」從滕的終端上傳來唐之社的聲音。

  滕狡黠一笑,「志恩大姊,你可是這個活動的仲裁者喔。」

  「還挺有趣的嘛。」

  朱愣愣地看著滕興奮難耐的模樣,總覺得事情演變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而且,身旁似乎還有一團濃濃的黑氣正向她襲來。

  「反正我不會參加的。」宜野座哼了一聲。

  滕倒是硬生生無視了宜野座,他走到狡齧和征路的中間,興致勃勃地問:「小狡和大叔呢?」

  狡齧漫不經心地點起一根煙,「我也沒意見。」

  「你們不介意我這個老頭子的話,我也參加。」

  「小朱,你不參加嗎?」滕接著把直球投到她身上,面對滕如此殷切熱情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只是我不太懂Valentine's Day要做什麼呢。」

  「沒關係的小朱──」他此時笑咧咧地走到一副愁雲慘霧的宜野座面前,把手中的糖果罐壓在宜野座的公事桌上,「剩下你了喔,宜野座監視官。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喔。」

  「隨便你們!」

  滕嘿嘿一笑,就這樣擅自把宜野座的回答當成了「接受」,接著他站在兩張監視官公事桌的中間走道,朝整個一系宣佈:「那麼Valentine's Day特別活動開始──!」


當我們銬在一起(2)

  滕秀星手捧著一個黑色的神秘紙箱,要大家圍成一個圈。並雙手搖晃紙箱,想讓裡頭的紙簽打亂,而後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好哩,現在大家來抽籤,同樣號碼的人就是一組。」

  「分組活動嗎?」朱提問。

  「沒錯,如果能跟監視官一組的話就能外出買食材。因為明天的活動是手制巧克力比賽!」滕又搖了搖箱子,接著把身體面向依然黑臉的宜野座說道:「呐,監視官,先抽號碼吧,你們可是這場比賽獲勝的關鍵喔。因為有你們的外出許可才可以出去買食材,不然的話就只能待在員工食堂買現成品製作了。」

  宜野座悶悶的哼了一聲,把手探進紙箱裡抽了一張簽出來。滕不禁嘿嘿一笑,接著把紙箱遞到朱的面前,「換你了,小朱。」

  朱有點緊張地看了看大家的眼神,帶著略為的興奮,她迅速抽了一張簽出來──是三號。

  滕這時湊近她看簽的號碼,「太好了,如果兩位元監視官都是同樣號碼就不用玩了。」

  朱傻笑,不知為何,莫名有點慶倖自己沒有跟宜野座抽到同樣的號碼……不過這樣想是不是太壞心眼了?

  「那麼──接下來就剩我們了,誰先抽?」滕又晃了晃箱子。

  「猜拳。」六合塚提議。

  「好吧好吧,那麼開始囉!剪刀、石頭、布──!」

  狡齧慢慢地伸出布,其他人都出了剪刀。

  滕得意地笑了,「小狡輸了,我們繼續!」

  經過一連串猜拳廝殺後,六合塚贏得了第一位抽籤序位,再來是征路,才是滕,最後則是狡齧。

  每個人手中都握著紙簽,滕要所有人把簽攤放在掌心上揭曉分組結果,「來了來了,真是讓人緊張啊!我希望跟小朱一組。」

  他大聲地把自己的心願說出來,一邊朝朱拋了一個媚眼。「一、二、三──」

  「啊……!」他抱頭哀號。

  因為結果太不如他的意了──他抽到了二號,六合塚也是。征路則抽到了一號,此時同是一號簽的宜野座臉色更加灰暗。與此相反的則是朱和狡齧,狡齧向著朱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表示,朱則是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是小狡!明明以前排休也總是霸佔小朱的時間!」

  「那是你手氣不好。」

  「唉,真討厭。」

  六合塚面無表情地拿起鍵盤往滕的頭頂重重一敲,「別抱怨。」

  「啊……痛痛痛!」滕連忙跨步到朱的身旁,想躲開六合塚的攻擊,「既然現在分組好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鏘鏘!」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三副手銬,露出邪惡的笑容,「同一組的兩個人在銬上手銬後,到明天中午為止必須同心協力製作出手制巧克力,鑒定就交給志恩大姊啦。集合地點在我的宿舍唷。」

  滕邊說邊把宜野座的左手抓起來銬上手銬,再抓起征路的右手重複同樣的動作。宜野座抽著眉角,騰出能活動的右手重敲了滕的頭一下,「為什麼我非要參加!」

  「來不及了監視官,如果不好好做出巧克力的話,我是不會幫你們解開手銬的。」滕笑嘻嘻地扮了個鬼臉。

  他接著來到狡齧和朱的面前,抓起狡齧的右手和朱的左手銬上手銬。「喂,小狡,你可不能欺負小朱。」

  「想太多了,你別把鑰匙弄丟就好。」

  「安啦安啦。」他又抓起六合塚的右手跟自己的左手銬上手銬,「好了,那麼──比賽開始!」


當我們銬在一起(3)

  滕和六合塚兩個人並肩走在執行官宿舍的走廊上,這個組合看起來的確是很稀奇。神月這時剛從自己的宿舍離開,看到他們兩個人,又發現兩人的手腕被手銬牽制,不禁皺起眉,「這是什麼……滕你的新Play嗎?是說大姊不會生氣?」

  「大姊知道啦。」

  神月把目光放向面無表情的六合塚,「是什麼遊戲嗎?」

  「嘛,算是吧。」滕代替六合塚回答。

  「反正別大鬧公安局就好。」神月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要去吃晚餐了,你們要一起嗎?」

  「不用了,我要跟她討論作戰方針。」

  「好吧。」

  他們兩人就這樣目送神月離開,直到神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六合塚才慢悠悠地問道:「你作簽了嗎?」

  這個問題的確是很沒頭沒尾,不過滕明白她的意思,「你覺得呢?」

  六合塚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

  與此同時走在廊上的另外一組是──宜野座和征路這對彆扭父子。

  宜野座一路上都沉著臉沒有說話,征路則是四處張望害怕被什麼人看見──畢竟剛剛從一系辦公室出來,已經被青柳那個小姑娘發現,而且還當著他們的面不計形象地笑破肚皮了。

  征路認為,如果現在跟著宜野座回到他自己的套房,肯定會被更多路上的行人誤會他們的關係。

  兩個大男人手貼著手……不被誤會才很奇怪吧。

  「真不該答應那個笨蛋的提議。」

  「抱歉啊伸元。」

  「別跟我套近乎!」宜野座撇頭低哼了一聲。

  「嗯……不過……」征路尷尬地笑了起來,被皺紋刻鏤的眼尾似乎升起了一點水氣。「很久沒有一起行動了,老實說我這個老頭子還挺開心的。」

  「你……明天會去那嗎?」

  「是該給你母親送上花呢。」他搔搔頭,腳步停了下來,並指著宿舍門口問:「要喝酒嗎?」

  「年紀大了就少喝點吧……不過今天特例。」

  ***

  朱和狡齧是最後離開一系辦公室的。

  她在確定燈都關上後,向狡齧點點頭,才跟著他一前一後把辦公室的門用電子鎖鎖上。

  因為左手被手銬牽制,她不敢隨意亂動。

  「監視官。」狡齧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麼般歎了一口氣,「你認為要在哪裡過夜比較好?」

  「欸?」狡齧先生這個說法,怎麼好像在提議一些「奇怪」的決定。

  「我是說,是要在我的宿舍留宿,還是你的……總要有個地方可以休息吧,即使整晚不睡。」

  朱瞪大雙眼,因為狡齧那奇怪的說法而感到愈發窘迫,「……整晚不睡?」

  「不,那個……」

  「狡、狡齧先生……請先讓我冷靜一下。」她慌亂地揮舞著右手阻擋自己發熱的臉頰,深深吸了口氣。

  狡齧把她困擾的羞怯表情盡收眼底,他突然撇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動了動被銬住的右手,帶動她的左手放進外套口袋,遊刃有餘地說:「那我決定吧,就去你的租屋處。」

  「欸?狡齧先生……!」


當我們銬在一起(4)

  傍晚的街道,被全息投影裝飾得炫彩奪目。從前朱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和閨蜜們在大樓林立的商店街夜間閑晃,也僅僅認為這樣的夜景習以為常,但現在卻似乎有什麼發生了改變……

  很漂亮啊。她發自內心這樣想著。

  明明前些日子的夜間出勤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何現在會好似夜空繁星般美麗呢?

  一定是──哪裡有問題吧。

  她尷尬地看向身旁男人的外套口袋,裡頭的手正和他的手塞在狹小的空間裡,她不敢亂動,但又想抽出手。

  「……狡齧先生。」

  狡齧低頭看著她,「怎麼了?」

  「那個……手。」

  「抱歉,很不自在吧。但如果自由放任也很奇怪,畢竟那是手銬吧。」

  「呃……」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層面,對於自己誤會狡齧以為他只是想存心捉弄感到很不好意思,「真的很對不起,狡齧先生。」

  「你沒必要道歉。不過,我其實有點怕滕那個笨蛋會把鑰匙弄丟。」

  「滕君應該不會吧。」她笑了笑,「雖然很不方便,卻是挺有趣的活動,畢竟難得大家有機會聚在一起。」

  狡齧忽地低聲一笑,「確實很有趣,就不知道宜野跟智叔會怎麼過了……」

  「狡齧先生。」

  「怎麼了監視官?」

  朱突然停下腳步,站在一家看似高級的餐廳前,她綻起了可愛的笑容,「就在這裡吃晚餐吧,今天我請客。」

  ***

  因為被手銬限制的緣故,朱跟狡齧只能坐在同一個方向的座位,不過餐廳裡的客人並沒有投射異樣眼光,或許是這個城市,本來就是以個人意識為建立基礎,他人怎麼樣都與自己無關吧?

  狡齧皺眉盯著電子功能表上玲琅滿目的訊息,實在不曉得自己該怎麼選擇,於是他撇頭看向專注于功能表的上司,問:「監視官你點了什麼?」

  「嗯,奶油海鮮焗烤飯。」

  「那我跟你點一樣的。」

  朱露出訝異的眼神,「我以為狡齧先生喜歡吃口味淡一點的。」

  「因為這份功能表上實在太多東西了。」他歎了口氣,把電子功能表的介面切換到付款服務,在朱阻止他之前,他搶先伸出左手的攜式終端付款,「我付錢就好了。」

  「這個……」

  「沒事,我的開銷除了煙以外,幾乎沒什麼花。」

  狡齧無所謂地聳聳肩,才想起自己的手和那女孩的手都還在口袋裡,他用手輕觸著她的手。「監視官,可以讓手休息一下了。」

  「是……」朱跟著他的動作讓手離開口袋,並將手放在兩人座椅的空處。

  她終於能放鬆下來。「呼!」

  有點後悔答應滕君這個奇怪的提議了,不用手銬不是比較好嗎?滕君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餐點很快就藉由服務式的多隆送上來,朱不禁吞了口口水,難掩想大快朵頤的表情,她握起湯匙,準備進攻香氣四溢的焗烤飯。

  但──她立刻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她放下湯匙。

  「狡齧先生,你會不會很不方便?」

  「嗯?」

  看著他以不慎慣用的左手握著湯匙,她感到很不好意思。「狡齧先生,你先吃吧?用右手。」

  「但是這樣你的手要一直舉著,會很酸吧?」

  「可是──」

  他勾起嘴角,「用左手只是吃得比較慢而已,沒事。」

  只是他隱約察覺到銬上手銬這個目的的惡意。算了,反正也只是一餐而已,就把這份惡意當成有趣看待吧。果然滕那傢伙是故意挑他的右手銬上的。

  「我……狡齧先生還是我喂你吧。」

  「啊!?」等等,為什麼這個孩子會突然冒出這樣的結論。

  朱的表情異常認真,她挖了一口焗烤飯,立刻就湊到狡齧的面前,「狡齧先生,這樣比較快吃完吧。」

  「不,怎麼說……不太好吧……」況且用左手也能很順利地把飯吃完啊,只是比較慢而已。

  但為什麼她的表情會像受傷的小貓一樣?

  「抱歉,好像給狡齧先生造成困擾了。」她落寞地扯起笑容,把手慢慢收回。狡齧卻突然握住她的右手腕。

  他歎了口氣,「監視官,就聽你的吧。」


當我們銬在一起(5)

  其實朱在毫無思考的情況下提出那樣的提議後就後悔死了。雖然當下無比希望狡齧能夠拒絕她,但是真的被拒絕還是感到很難受。沒想到狡齧竟在一轉眼又突然改變心意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槍已上膛的局面。

  朱故作冷靜地執行餵食動作,而狡齧則一口接一口地吞咽,似乎兩個人都想快點結束這莫名其妙的情況。直到精緻漂亮的白色容器裡沒有任何的食材,他們才停下動作。表情也從征戰沙場的修羅回復笑臉。

  朱暗暗地松了口氣,低頭吃著焗烤飯,而狡齧則是猛灌檸檬水。

  「對了,監視官,滕說的手制巧克力你會做嗎?」

  「滕君沒有教過我,我想等等可以查資料,再去超級市場買些食材練習。」

  狡齧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因為我從沒有下廚過。」

  「狡齧先生好像對生活打理不是很在行。」她這時放下湯匙指著他的胸口,噗哧一笑,「襯衫都皺了。」

  他蹙起眉反駁,「我可是有好好地用書本壓襯衫。」

  「像老奶奶一樣。」

  「確實是我祖母教我的。」狡齧露出了讓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的開懷大笑,他用左手撐著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朱感到一陣羞赧,慌亂地垂下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監視官。」低沉的嗓音流泄般充斥著她的耳廓,男人忽然伸出能活動的左手抬起她的臉。她不由得震驚地望著他。男人笑了一聲,用拇指抹觸她的唇角,「沾飯粒了。」

  「謝、謝謝!非常謝謝!謝謝你狡齧先生!」

  她驚慌失措地扭頭,趁他不注意時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一點。

  「監視官知道Valentine's Day這個節日真正的意義嗎?」

  「呃,資料上是說情人節,意思是對想表達情感的人送禮以示愛慕?」

  她刻意說得一本正經。

  「差不多那個意思,其實表達感謝也可以在那天做這樣的事。所以我想滕其實是想化解宜野跟智叔之間的關係吧。」

  「滕君也是個溫柔的人呢。」她莞爾一笑。

  「嘛,不過也許是滕覺得我們關係很差也不一定。」

  「欸!?」

  朱現在無法讀懂狡齧笑容的意味,「大家都這麼認為嗎?」但是她除了跟雪和佳織抱怨過猜不透狡齧先生的想法,從來沒有向誰提起過很難應付狡齧先生啊。

  狡齧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但也沒有去解釋他說的話,反而沒頭沒尾地問她,「吃完了嗎監視官?」

  「呃,是……」

  「那麼拜託你跟我去個地方。」他就這樣自顧自地站起身,握住她的手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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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銬在一起(6)

  一名身形頎長的男人正牽著一名短髮女人鬼鬼祟祟地站在男廁前。

  短髮女人已經理不清現在的情況,「狡、狡齧先生……」

  「我數到三,我們就一鼓作氣沖進去。」男人壓低聲音的同時,並不忘探查四周的動靜。

  就好像現在的他們正處於生死交關的危急情況。

  「……」朱好想現在就挖個坑跳進去。

  「一、二、三──」狡齧薄唇輕闔,立刻就拉著朱跑進男廁,還手腳俐落地把阻隔男廁的門鎖起來。

  朱終於明白狡齧十萬火急的原因了,肯定是忍得受不了了吧。

  憋到臉色發青的狡齧終於開口,「監視官……」

  「是……」

  「等等可能要請你……」

  「我知道,我會摀住耳朵閉上眼睛,絕對不會看的。」朱尷尬地抬眸,並不斷地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笑,絕對絕對──因為這種生理問題也會輪到她,所以絕不能嘲笑狡齧先生。

  她現在,也深刻明白滕的惡意。

  狡齧實在不知該作何表情,只能勉強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是。」

  朱迅速轉過身緊緊閉上眼睛,雙手抬起來用力摀住耳朵,連帶狡齧的右手也只能跟著她抬高。狡齧暗暗歎了口氣,不順暢地使用著左手拉下褲拉鍊。

  「唰!」

  拉鍊滑動的聲音讓朱的背脊瞬間繃緊,她把耳朵按得更用力,一點也不想聽到「那個」聲音。

  狡齧咬著牙做起平時應當流利的動作,不過對於現在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

  連解放都像酷刑。

  剛剛那麼耍帥掩飾自己的生理困擾,那孩子肯定是想笑他的吧,好丟臉。好想找個洞鑽。

  與此同時朱也在執行自己的心理抗戰,她不斷地催眠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

  「呼。」疑似是男人的呼吸聲。

  朱覺得自己的身體快爆炸了,為什麼狡齧先生可以這麼久……為什麼……是老爺爺嗎?不太行嗎?欸不對,不行──快要笑出來了。

  「噗……」對不起狡齧先生。

  「你在笑嗎?」

  「沒有!」

  狡齧僵著臉把拉鍊拉上,只是他一心想趕緊離開這該死的地方,誰知操之過急,悲劇就這樣發生了──「啊!」

  「狡齧先生!」朱嚇得回頭想看看發生什麼事。

  他的西裝褲還沒有穿好,朱看到了他的內褲,「啊啊啊啊啊──」

  「啊……」他的哀嚎聲埋沒在她的尖叫裡,心想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會拉到自己……重要的兄弟。


當我們銬在一起(7)

  唐之社要六合塚來她的宿舍,但她沒想過會多一個「電燈泡」。她只手叼著煙,面無表情地吞雲吐霧,似在等待面前的兩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答。

  「你們兩個好上了?」

  「大姊要玩3P嗎?」滕笑眯眯地看著她。

  「年紀大了,我可沒有那種體力啊。」她又吐了一口煙,「是懲罰嗎?」

  「是遊戲喔,大姊想不想知道另外兩隊組合?」

  唐之社不免搓搓下巴想了想,在腦中排列可能的組合,「喔?你是為了讓伸元從DT畢業所以安排他跟小朱一組?」

  滕哼了一聲,搖搖頭,「那種組合一點勁都沒有。是小狡跟小朱一起喔。」

  唐之社立刻讀懂他眼底的意思,不由得嘿嘿嘿地笑了起來,「哎呀,我都不曉得你這麼想做邱比特呢。」

  「我有這麼好心嗎?」他挑眉一笑。

  「你果然作簽了。」六合塚皺起眉。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進來吧,咱們來看些有趣的電影。」

  「Anatomiedel’enfer?」

  六合塚竟重敲了滕的頭一下,「Forrest Gump。」

  「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勵志了?」唐之社向六合塚拋了一個媚眼,把兩個人推進她的宿舍裡。「我呢,想重溫Exorcist。」

  「那你還問我們的意見做什麼?」

  「別抱怨啦小秀,進去進去。」

  ***

  宜野座待在征路的宿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們倆人喝著酒,在幾杯威士卡下肚之後,他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對了,巧克力該怎麼辦?」

  微醺的征路將酒杯放下,把頭仰了起來,似乎想用這個動作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你是說手制巧克力嗎?」

  「還不是滕那個傢伙說一定要做出來,不然不給我們解開手銬。」

  「確實是挺麻煩的……」征路用機械手臂抓抓頭髮,低頭看向銬在他們手腕上毫不起眼的金屬手銬,「而且還刻意用新研發的電子手鐐,惡意破壞的話可是會被電擊而死的。」

  「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他的惡趣味。」

  「姑且就當作放鬆心情的活動吧。」征路舉起機械手臂,往生體感應門一指,「要出去嗎?區內的超級市場應該有材料的。」

  「兩個大男人在夜晚一起去逛超級市場?真是夠了!」宜野座煩躁地推了推下滑的平框眼鏡,無奈地站起來,「走吧。」

  「做好的話,也給你母親送上一份吧。」

  「隨你便。」

  ***

  狡齧和朱躡手躡腳地離開餐廳,從男廁事件後,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雖然朱的手還是放在狡齧的外套口袋裡,狀似無比的親近,但其實朱很想從手銬的束縛中掙脫。因為真的太尷尬了,看到那個男人的內褲什麼的。

  不過,為什麼是……紅色?

  同樣的,狡齧也不比她好受,他的兄弟還在隱隱作痛,對於自己的失手,甚至在那孩子面前丟盡顏面這件事,他真想立刻就鑽入地心。

  作為一個前輩,作為一個男人……他在她面前的形象大概已經蕩然無存了吧。

  「叮鈴鈴──」突然有人來電。

  狡齧看了一眼左手腕的攜式終端,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接著他把朱的手抓出來。

  朱隨即操控浮動畫面接聽,「是?」

  「小朱,你要去超級市場嗎?」傳來的是滕的聲音,狡齧不禁皺起眉心。

  滕這小子,難道很習慣給她通電話嗎?……不對,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嗯?嗯……」總覺得她的表情很不自在。

  「能不能也幫我買點巧克力呢?」

  「啊,好的。」

  「我把錢匯進你的帳戶囉。」

  什麼?連她的帳戶都知道嗎?狡齧的雙眉此時在他不自覺的狀態下擰得更深。

  朱被狡齧的表情嚇到,說話變得支支吾吾,「好、好的……」

  「買好之後就直接用監視官許可權進去,放在吧臺上就好了。」

  「嗯……」她不懂,為什麼只是和滕君通電話,會讓狡齧先生的表情這麼嚇人?

  「下次值班後過來跟我看Deep Throat喔。」

  「我……」

  狡齧突然就抓起朱的手,對著終端另一頭發出低沉的警告,「你在做什麼?」

  「我就想怎麼悶不吭聲的,小狡你在生氣嗎?」

  「別給她灌輸一些奇怪的知識。」

  「那個是藝術片嘛,而且可以陶冶生活情趣唷。當然能實踐的話更好──」

  「我掛了。」狡齧隨即替朱把通話切斷,他低頭看著震驚不已的朱,長長歎了口氣,「你好歹也要有點自覺。之前都是這樣單獨進去他的宿舍嗎?」

  朱瞠著眼,覺得他的質問非常莫名其妙,「有什麼不對嗎?」

  「你好歹也是成年的女性……」

  「狡齧先生你今天真的好奇怪……」

  「算了,是我多管閒事。」狡齧又歎了一口氣,逕自抓著她的手塞回口袋,「走吧,去超級市場。」

  朱露出了難受的表情。但她刻意低頭不讓他察覺。

  明明就對她沒意思,可卻總是做出讓她誤會的言行舉止。猜不透啊,她真的猜不透狡齧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滕君是真的認為他們相處不好,才刻意舉辦這個活動吧。只是現在全都搞砸了呢。

  「……笨蛋。」

  「你剛剛有說話嗎?」

  她扁起嘴,撇過臉不與他相對,「沒什麼。」


當我們銬在一起(8)

  「伸元,你不覺得從剛剛開始就有人一直盯著我們看嗎?」此時征路斜瞟著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還是挺多的,有的是剛加完班想趕回住所的人,有的則是前來享受紙醉金迷的夜生活。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夜晚聚集,照常理應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兩名穿著西裝的男性組合,但因為他們太過親近了,好奇心驅使路上的行人在他們身上注目。

  「還不是我們挨得老近被人誤會了。」

  看著宜野座一副要當街發火的模樣,征路立刻使眼色示意他移步到前面的暗巷,「我有個辦法。你有帶著投影裝的裝置嗎?」

  「沒有。」宜野座皺起眉,這時征路把圓盤狀的裝置拿出來,他朝宜野座眨眨眼。

  「雖然很不願意,但這是下下策了。」

  「等等,你該不會……」

  「你穿還是我穿?」征路把裝置遞到宜野座面前,給他決定的機會。

  宜野座不禁惱火地抽著嘴角,額上浮現或大或小的十字青筋,他一把推開征路,「發什麼神經!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裝扮!」

  征路苦笑,「那看來是得讓我這個老頭子吃點虧了。」他說完,隨即按下裝置穿上全身投影裝──一名穿著性感合身洋裝的爆乳女性出現在宜野座的面前。

  宜野座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指著穿上投影裝的征路囁嚅,「你……你……」

  征路無奈地聳聳肩,把手搭在宜野座的肩上。「以前為了調查地下酒吧的非法交易,我跟佐佐山常這麼幹。」

  「你……」

  雖然知道是投影裝,雖然明白眼前是虛假的幻象,但那晃眼的胸部還是令宜野座不能直視。他顫抖著身體強逼自己深呼吸,覺得自己竟會對著這個投影裝臉紅什麼的實在是太愚蠢了。

  「伸元啊,你沒事吧?」

  「什麼都沒有……!」

  「你啊,如果物件是這種女人的話我是不會認可的。雖然我知道你挺中意年上型的……」

  「要你多管閒事!我喜歡的是清純可愛型的。」

  「喔?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姑娘挺不錯的。」征路咧嘴一笑。

  他心煩意亂地哼了聲,「她只是個小鬼。」

  「你總是這樣的話會孤老一生喔。」征路突然就牽起宜野座的手。

  「喂!你!」

  「忍耐一下吧,老頭子我也想快點買完回去。」

  宜野座又哼了一聲,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上征路的腳步。心底很是彆扭,因為這是久違地跟自己的父親牽手。

  兒時的回憶猛地回湧而上,自己究竟有多久沒跟父親一同在夜空下散步呢?

  不過,兩個大男人在星空下手把手還真是丟臉死了!

  ***

  狡齧跟朱一道步行至千代田區內的超級市場。

  一路上朱都低著頭沒有說話。雖然剛開始因為和狡齧先生的手背相碰致使掌心汗涔涔的,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那份緊張感了。

  果然自己在意狡齧先生什麼的,肯定只是錯覺吧。

  「喂你……是不是生氣了?」狡齧突然在超級市場的感應門口停下腳步。

  「怎麼會呢?」她刻意笑起來,卻藏不住珀色眼眸下的一絲落寞。

  仔細思考的話,那個男人對她的稱呼似乎永遠只有「喂」跟「監視官」而已,顯然她的姓她的名是什麼,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需要留意的事。搞得她都要以為自己的名字是監視官了呢……

  明明對其他人都可以很好的直呼姓氏跟名字的,怎麼偏偏她就被叫作「監視官」!?

  愈想她就愈覺得生氣,但又不能這樣直接發牢騷……

  好煩啊。

  「監視官,我做錯什麼了?」

  狡齧不禁徑直對她拋出了直球,畢竟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讀懂少女複雜的心思,他的神經感應也僅能察覺到她的怒氣,至於具體到底是生什麼氣,他沒把握自己猜得出來。所以他問了。

  他雖然問了,但他立刻就後悔了──

  他那年輕可愛的上司在聽到他的疑問,笑容瞬間就崩解,小巧的臉蛋甚至蒙上層濃厚的烏雲。他不免後退了一步。

  朱這時吸足一口氣能訓斥的量,還在說話前扭扭脖子暖身。藏在瀏海下的眉毛輕輕皺緊,此時此刻,她的聲音竟飽含著能讓全世界都聽到的能量,「我!的!名!字!不!叫!監!視!官!啊──!」

  「……」面前的男人被她嚇得瞠目結舌。

  「進去吧。」她悶哼一聲,斜睨著狡齧要他跟上自己的腳步,就好像身旁這個高大的男人其實是她尚在調教的獵犬,「狡齧先生?」

  「唔。」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如果她不喜歡這個稱呼……那麼他要稱她什麼?主人嗎?

  總覺得好像又踏入禁地了。


當我們銬在一起(9)

  超級市場裡分了兩個區塊──超級燕麥加工食品區與天然食品區。天然食品區的食材比超級燕麥製品來得昂貴許多,在自動化生產的普及下,願意務農的人數銳減,再加上加工製品能以假亂真天然食材的口感,還提供生理所需相應的營養素,使得供需比例上大不如前。

  即使如此,還是有少部分人崇尚自然主義,對基因改作的食品抗拒,所以仍有少量供給在區內的超級市場販賣。

  朱鮮少下廚,又或者說,根本沒機會碰到鍋鏟,想當然進去超級市場購買食材的機會就更不可能了。而且販賣超級燕麥製品的商家通路大多為網上行銷,隨時隨地都可以輕易下訂單寄送到家裡,當然也就沒有「手制」的契機了。

  當她和狡齧一起走到天然食品區時,眸心不免散發出晶瑩的亮光。

  「竟然有這個!」她從層架上拿起一包疑似乾貨的東西,露出了驚奇的笑容。

  狡齧不免狐疑地盯著她手中之物,「那是……?」

  「魷魚絲。以前很小的時候奶奶有給我買過,很好吃,不過因為很貴又不是很健康,後來爸媽就不讓奶奶買回來了。」

  「那就多買幾包吧。」狡齧突然伸出手抓了五包魷魚絲就丟進購物推車裡。

  「欸?可是……」

  「不用客氣……因為我也想吃吃看。」其實他只是想討這女孩開心點,但因為彆扭,不由得口是心非了。

  可她又皺起眉,狡齧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接著他們又晃到另一個社區塊,層架上盡是玲琅滿目的堅果類製品,狡齧四處張望想找找杏仁類的東西,朱卻在此時失神地凝望前方。

  「監視官?」

  她沒有反應,他覺得奇怪,便同她向前一看。

  不遠處是一對年輕夫妻牽著一名小男孩,他們正在挑選生鮮食品,身旁的她突然歎了一口氣。

  「狡齧先生,我們只要買杏仁就可以了嗎?」她從架上抓了一包杏仁果。

  「我說你是不是……」

  「我在想啊,爸爸媽媽結婚是因為系統推薦。總有一天我也會一樣的吧。」

  「……是這樣沒錯。」總感覺氣氛變得很詭異。

  「但是我不想這樣。」她把揣在懷中的杏仁果塞回架上,隨即拿取旁邊的某種堅果袋丟進推車裡,「如果一直照著食譜的話,就不會有新的滋味,芥末青豆,我想試試看。」

  狡齧勾起唇,「好像挺有趣的。」

  「沒人規定巧克力裡一定要加杏仁,就好像拉麵不一定要搭配酸筍一樣。」

  「但是芥末青豆會很嗆的吧。」

  「狡齧先生身上的煙味也很嗆的。」

  ***

  朱在挑選完滕所指定的巧克力原料後,便跟狡齧到生鮮食材區閑晃。

  身旁的冰櫃散發出寒冷的涼氣,她不禁縮緊脖子。「好冷……」

  這裡的食材種類很多,如果不是擅長料理的人,很容易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眼花撩亂。朱也有點暈頭轉向了。

  不過,眼角餘光卻在此時出現令人在意又晃眼的東西。

  狡齧還在研究有什麼生鮮食材可以採購時,朱的目光已經放向身旁穿著清涼的女人了。

  白皙的胸部似要呼之欲出,側面呈現出完美的S曲線,相比自己……她低頭一看,覺得自己徹底輸了……果然只要是男人的話,都喜歡巨乳吧?

  現在整型進步,不如也……

  「伸元啊,這裡沒什麼可買的吧。」

  聽到如此熟悉的名字,朱不禁顫了一下,她撇過頭,竟這麼恰好與名作「伸元」的男性相對。

  「欸!?宜野座先生?」

  「啊!」

  狡齧也發現了宜野座,「你們怎麼也在?」

  朱又看向宜野座身旁的女人,指著宜野座的臉咋呼,「宜野座先生你難道是去了歌舞伎町?征路前輩呢?想不到宜野座先生是這種人……」

  「瞎說什麼啊!這個人是──」

  「難怪宜野座先生最近總是很疲倦的樣子,原來是把力氣放在這上面了。」

  狡齧在一旁憋笑著,一點都沒有要替宜野座辯解的意思。

  「所以說,聽我解釋啊!」

  「雖然說這是個人的自由……但是身為刑事卻做這種事,宜野座先生你太讓人失望了!」

  「我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宜野座徹底炸毛。


當我們銬在一起(10)

  「真的非常對不起!宜野座先生!」

  回到執行官宿舍的大門前,朱再一次鞠躬向宜野座鄭重地道歉,這已經是她第N次的道歉了,在他們一道步行回去的路上,朱一直不斷地道歉希望能獲得宜野座的原諒。而宜野座也因為被她吵得很煩,終於接受了她的歉意。

  至於破解誤會的原因,是征路解除全息投影裝,才讓這場鬧劇平息。

  「好了小姑娘,你也不用這樣一直道歉。」征路和氣地笑了笑,一邊從朱手中接過滕交代的巧克力原料,「那麼就由我們把東西交給滕了,你們趕快回去吧。」

  「是,真的很抱歉!麻煩你們了。」她又一次欠身。

  宜野座這時抓住狡齧的手肘,「喂,你──」

  「什麼?」狡齧皺起眉。

  宜野座用銳利的目光審視著他,卻是欲言又止,「哎,算了。」

  狡齧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他只是點點頭,用眼神示意他可不會亂做什麼糟糕的事。他接著向前走一步,「走了,監視官。」

  「啊,好的。」 朱離去前向宜野座和征路他們揮手道別,「明天見。」她揚起可愛的笑容。

  ***

  莫名地緊張感縈回在胸口,朱焦躁地站在套房門前,不知所措。身旁的狡齧不免感到奇怪了,「怎麼了?監視官?」

  「那個……我……不太擅長收拾……所以……」

  「喔,沒關係的。不會比我的房間還糟吧,你之前也有見識過。」

  「不……我……」其實應該是不相上下的,而且今早出門匆匆忙忙,也忘了沖澡前替換下的內衣褲有沒有好好地丟進洗衣籃……總之,就是各種讓男性看了慘不忍睹的畫面。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應該要好好地收拾的。

  狡齧先生看到的話,肯定會覺得她既沒有女人味又很邋遢吧──

  「監視官?」

  「啊,不好意思,剛剛發呆了。」她慌亂地從隨身包裡拿出電子鑰匙開門。狡齧伸手把門推開,這時一團粉紅色的東西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朱的人工智慧管家Candy,它開心地張開粉紅色果凍般的觸手,迎接他們,「歡迎回來,常守朱小姐。請問這位是客人嗎?少見的男性客人,是常守朱小姐的戀人嗎?需要把家裡佈置得浪漫夢幻點嗎?推薦巴羅克式的佈置喔。」

  「不是!快把紀錄消除掉!」低著頭的她一陣羞赧。「用清單裡的樣式一就可以了。」

  「好的,正在消除紀錄。指定樣式載入中。」人工智慧在將屋內設置成明亮乾淨的佈置後,便從他們的面前消失了。

  朱立刻拖下皮鞋擺在玄關處的鞋櫃裡,狡齧也跟著整齊地放進去。

  從旁還能瞧見朱臉頰上的薄紅,狡齧不禁揚起一道笑。

  「狡齧先生,我們先把食材放進冰箱裡吧,明天一早還有時間製作。」

  他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

  他們購買的東西很多,大部分都是乾貨類,但朱卻將所有的食品塞進冰箱裡。狡齧雖然覺得哪裡詭異,但也沒多說什麼。

  朱接著帶狡齧來到她的臥室。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探頭確認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房間裡後,她才回頭。「狡、狡齧先生……」

  「怎麼了?」他沒發覺他們近在咫尺。只是覺得這女孩的眼睛澄澈漂亮,像是琥珀製成的藝術品。

  「不,沒事。」朱隨即又低下頭,心煩意亂地晃動被手鐐銬住的左手,示意狡齧跟上,「進來吧。」

  「嗯。」狡齧進去朱的房間後,隨手把門關上。

  這只是出於他的生活習慣「隨手關門」而已。

  喀的聲音立時就這樣回蕩開來,象徵著臥房成為了兩人的密閉空間,朱終於意識到這個行為的嚴重不妥──邀請男人進去她的房間,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不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監視官。」

  「啊……?是?」

  狡齧指著手銬,正經八百地說道:「本來想說你睡床我睡地板,但是這種情況下你的手肯定會不舒服吧。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先休息,中間再拿一條被子阻隔我們,我今天就不用睡了。」

  「欸?」她怎麼有點被他的話弄得暈頭轉向了。

  狡齧無奈一笑,「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情,放心吧。」

  不知怎麼的,朱被他的表情「稍微」戳到了逆麟,她在想,或許是自己真的毫無女人味可言,才會讓他露出這麼勉強的笑容。

  「可是,狡齧先生也是需要休息的。」勢必要反將他一軍。

  既然自己如此沒有魅力,同睡一張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呃……不好吧。」

  「沒關係的狡齧先生。」她眨眨眼,刻意露出炫彩奪目的笑容,眸心如同星星般閃閃發亮,「我相信狡齧先生。」

  「等等──」

  「我是真的相信狡齧先生。」朱扯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上床。

  狡齧最終敗給了她的鍥而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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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銬在一起(11)

  狡齧從來沒想過自己躺在床上,卻彷佛置身地獄──

  這一切的原因來自於睡在他身旁的女孩。她的睡相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差」,差到他都以為是她在惡整他的地步。明明在睡前就用一條棉被隔絕彼此,但在幾分鐘常守入睡之後,身上的棉被卻被她整條搶走,下一秒連當作區分線的棉被卷也被她踢到地上。

  少了阻隔的她,右腳就這樣大喇喇地跨在他的腿上,右手甚至攬住他的後背。這一切發生得太讓人措手不及,狡齧緊張地弓著身體騰出一些空間成為最後理智的防線,一邊輕輕叫喚著女孩。「監視官。」

  朱似乎是進入熟睡的狀態,也不知夢見什麼,雙眉淺淺一蹙,竟手腳並用地把狡齧壓得更靠近自己。柔軟的胸部貼近他的胸膛,狡齧不由得咬牙,吞了口口水。

  「監視官。」他又叫了一次。

  面前的女孩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無意識地噘嘴,手則是胡亂在他的背心遊移。

  狡齧覺得自己正站在理智與欲望的交叉口,他伸出還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慢慢地碰向朱的肩膀往後一推。但朱卻像皮球一樣反彈回來,而且還比剛才要更加靠近他。

  她身上的香氣充斥著狡齧的鼻,清甜的味道就好似奶油蛋糕上的草莓,是最讓人想獨佔的「食物」。全身的血液因為這樣的想法而沸騰著,他不禁用力閉上眼、屏住呼吸,想斷絕由小腹竄上腦門的源源熱意。

  「常守!」快點給我起來啊。

  「……」

  朱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不曉得她身旁的男人正在與名為欲望的惡魔抗戰著。她的手似乎貪戀男人精實肌肉的觸感,隨意地撫摸著,就這樣碰上了他的「禁地」。

  狡齧瞪眼望著朱,不曉得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這太奇怪了,他的上司難道是故意的嗎?

  「常……守……」欲望海浪正侵蝕著理智防坡堤……已經剩一塊消波塊了,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淹水啊。「……朱。」

  女孩在這時漾起一道可愛的微笑,狡齧顫抖著唇齒,又叫了一次,「朱,起來。」

  她笑得更開心了,狡齧卻是膽戰心驚地握住她的右手腕,想扳開她誤入禁地的手。只是這女孩的力氣出奇得大,狡齧與她竟一時不分軒輊,手背上暴起青筋,狡齧決定先解決當下的危機要緊,吵醒她的過錯之後再來謝罪。

  「朱,起來吧。」

  「起來啊。」

  「你不起來我就要強吻你──」狡齧將嘴湊近她的唇瓣。

  同一時間,朱正身處在夢境當中──她夢見自己回到小時候,從鄰居那裡得到一件古老的塑膠玩具「慘叫雞」。這個玩具長得有點猥瑣,脖子長長的,全身黃黃的,身體還有點肥大,只要用手輕輕一捏,就會利用空氣共鳴產生淒慘尖叫的聲音。

  她握住慘叫雞,用力捏緊再放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這只雞的聲音好逼真啊,跟男人被踢中胯下的尖叫聲一模一樣好有趣喔呵呵呵。


當我們銬在一起(12)

  朱輾轉醒來的契機是因為身體被「什麼」束縛住的關係。她睜開眼皮,下巴還倚在一團柔軟的黑毛上,後背疑似被一隻手臂箍住,黑窄裙上翻到看見底褲,右腿屈膝,不知為何以架開某人跨間的姿勢不動著。

  胸前感到一股微妙的吸力,她迷茫地低頭一看──似是一個男人的頭正埋在她的胸部裡。她的右手尚按著他的後腦勺,柔軟的髮絲觸感就好似擁有一身蓬毛的秋田犬,如此地令人愛不釋手。她的手指還插在黑色的髮絲裡,模糊的意識驅使她胡亂搓揉。

  「嗯……」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呻吟回蕩開來。

  她不由得震驚地瞪大眼,把壓在胸前的「東西」定睛一看──

  「啊啊啊!」身體的反射動作竟是讓麻痹許久的右腳以膝擊向上一拐。

  「啊──!」面前的男人發出慘叫。

  「狡齧先生你這個變態!」她氣憤難平地抓起棉被就往狡齧的臉上砸,狡齧痛苦地夾緊胯間,覺得自己乾脆死了算了。

  朱抓著不知何時被扒下幾顆鈕扣的前襟,氣鼓鼓地把狡齧壓在身下,「我看錯你了!」

  「等等你先冷靜一點。」他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啊,該哭的應該是他才對吧。是她自己按著他的頭埋進她的胸裡,也是她自己把襯衫鈕扣解開,而且還亂摸他的身體,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這種危境中入睡的,怎麼做賊的喊捉賊啊。

  「我是這麼相信狡齧先生……」

  狡齧不禁黑臉了,如果昨晚真「做」了倒還好,重點他什麼都沒有吃到就把罪名亂扣在他頭上,這不是太不公平了嘛。

  他隨即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腰,用力一推將她反壓在自己的身下。

  他真的受夠了,該把她親手扣在脖子上的項圈給掙脫了,「那就別相信我了。」久違地,他露出了獵犬般的吞噬眼神。

  被手銬桎梏的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向上一抬,自由的左手則將她上卷的黑窄裙推得更上去。

  西裝褲的拉鍊在昨晚就已經被她侵犯似地拉下了,只要褪下棉質三角褲就……

  此時的朱已經瀕近大發雷霆之勢,醞釀在胸口間的怒火騰騰直上腦門,她的右腳正積累著能量,但在行刑前她還是寬容地再問了一次。「狡齧先生你真的要這麼做?」

  狡齧沒有回答,只是將臉逼近她。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朱隨即指示她的右腳向上一踢,宛如老鼠誤踩捕鼠器般,她的腿就這樣硬生生重擊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狡齧連悲鳴都發不出來,瞠著眼便昏了過去。

  ***

  狡齧再次醒來的時候,朱正端坐在床上,不時擔心地瞅著他。狡齧不免咳了聲當作清嗓,並狼狽地撐著手肘爬起來,「嘶……」下半身仍然隱隱作痛著。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這麼淒慘狼狽,這比被麻醉槍打到更讓人痛不欲生,他的上司難道是他的命中剋星嗎?怎麼每次都是他活受罪,好歹給點福利吧,到嘴的肉看的到卻吃不到真是夠了。

  「你……」

  「狡齧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朱低頭向他道歉,澄澈的大眼被烏雲般的落寞蒙蔽。畢竟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只是本能反應而已啊。

  而且明明就是他先做過分的事嘛……

  「雖然執行官沒有人權,但也沒必要幫我節育吧。」他似乎很不快,就跟當時她用主宰者射他之後他對她發牢騷一樣。

  但──調侃她就這麼有趣嗎?「那是……狡齧先生你的不對!」既然對她沒興趣,就不要老是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啊。

  「真是惡人先告狀啊。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你都忘了嗎?」

  朱聽到這話不免嚇傻了,難道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嗎……?她這時陷入冗長的思考中,而後模模糊糊的記憶漸漸清晰。她愈想愈難堪,竟紅著臉不敢看向狡齧,「我……對不起狡齧先生。」

  「我可不想再體驗一次了……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把手制巧克力弄出來,我記得滕說沒做出來就不把手銬解開,是吧?」

  「唔,嗯。」她尷尬地笑了笑,跟著狡齧一道離開臥房。


當我們銬在一起(13)

  Candy已經為他們製作好兩份西式早餐了。朱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查看電子食譜,狡齧則是整理他們昨天購買的食材。

  有新鮮的章魚、魷魚絲、鯛魚片、香蕉、芥末醬、芥末青豆、秋葵、雞蛋、萵苣、辣椒、青椒……各種似乎散發著「魔性」的食材擺在他眼前。他覺得奇怪了,不是要做甜點而已,怎麼好像有很多不必要的東西出現!?

  「狡齧先生,能夠麻煩你把巧克力塊隔水加熱嗎?」

  「嗯。」狡齧從烘碗機中取了一個玻璃碗放在鐵鍋中間,把巧克力豆丟進碗裡,再從鍋旁加入冷水。他打開電磁爐,以紅外線熱源在鍋底加熱。

  把食物弄熟這件事,他多少還算熟悉,只是左手不方便而已。

  朱則拆開保鮮膜拿出肥美的章魚腳,舉起菜刀朝其用力一剁。「磅」一聲,菜刀插在砧板上。

  狡齧被嚇了好大一跳,「怎麼了?」

  「沒事。」她又把菜刀拔出來,繼續往章魚腳猛剁。直到剁得碎巴巴後,她把章魚腳的肉碎裝進小碗裡。

  狡齧實在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麼。

  朱接著把香蕉剝皮,用湯匙把香蕉弄碎,加入濃稠的芥末醬攪拌。

  「狡齧先生,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都燙熟。」她從中挑出了剛剁好的章魚腳、鯛魚片、秋葵、雞蛋等推到狡齧的面前。

  狡齧只是照著主廚朱的指令動作。

  巧克力塊加熱成巧克力醬的時候,朱已經把一些食材弄成碎泥狀並揉成棒球的大小。

  她把巧克力醬淋在不知名的食物球上,再丟進冰水裡冰鎮。她一連做了好幾顆食物球,只是它們的外觀上並不如預期的圓滑平整,有很多凹凸處,甚至突出尖角般的東西。

  看起來有點像異形……

  工作仍持續著,他們竟不用兩小時就做好一整盒的巧克力食物球,朱高興地取名叫「鉛球巧克力」。

  「狡齧先生,要嘗嘗看嗎?」她隨即拿起一顆鉛球巧克力遞到狡齧的面前,眼睛撲閃撲閃的。

  狡齧不作多想的接過,大口咬下。

  「……有點微妙。」

  「好吃嗎?」她眨眨眼。

  「嗯,還行。」

  當時滕並不知道讓兩個料理白癡兼味覺白癡的人做料理是多麼恐怖的事……

  ***

  六合塚在一旁看著滕獨自完成精緻漂亮的心形巧克力,因為看起來太可口了,她忍不住伸手搶奪一顆塞進嘴巴裡,「好吃。」

  「是吧是吧,不知道小朱做的怎麼樣。」

  「你不是有教她料理的方法嗎?」

  「嗯……我希望比上次的咖哩更進步一點。」他埋首將巧克力糖一盒一盒地分裝好,「今天的活動不覺得有點像以前爺爺奶奶說的那種同樂會嗎?」

  「我覺得你其實只是想知道他們怎麼過夜的吧。」

  滕狡黠一笑,「你就不好奇嗎?」

  「一點也不。」六合塚又趁滕不注意,面無表情地再摸走一顆心形巧克力。

  ***

  宜野座和征路這一組利用威士卡做所謂的酒味巧克力。他們向滕借了用於製作巧克力糖的模具,將融化的巧克力加入洋酒和糖調味再倒進模具裡,盛裝好後,一併送進冰箱裡冰鎮。

  「這樣就好了。」

  「差不多吧,只要能吃就行了。」宜野座疲憊地同征路坐在沙發上,想起了令人擔憂的一組──「不知道狡齧跟常守做的如何……」

  「小姑娘對料理不在行啊?」征路露出了詫異的眼色。

  「上次做的咖哩太辣了竟然想加煉乳,希望這次有進步一點。」

  「其實只要把巧克力塊融化再加點杏仁片和糖就差不多了。」

  「要是這麼普通倒還好啊。」宜野座歎了一口氣。


當我們銬在一起(14)

  中午的時候,公安局的一系成員拿著製作好的巧克力一併到滕的宿舍集合。

  滕已經先做了些不用開火的下酒菜,一道一道的佳餚由唐之社盛放在桌子上,酒杯裡已經裝滿了香氣四溢的紅酒,就等著活動主辦人說開動。

  「看起來好熱鬧啊。」朱跟狡齧是最後到場的一組。她把籃子放在吧臺上,和狡齧一同往餐桌旁的沙發坐下。

  脫下圍裙的滕一發現朱過來,顧不得流理台還沒整理乾淨,就先嚷嚷著,「那開動啦。」

  「等等啊,先把手銬解開吧,不然吃飯麻煩死了。」宜野座不悅地發出抱怨。

  「嘛啊,差點忘了。」滕一邊朝宜野座用力眨眨眼,告訴他別緊張,一邊探進西裝口袋裡搜索著鑰匙,「……奇怪。」

  「怎麼了?」六合塚皺起眉心。

  「呃……可能是在另一個口袋裡。」他嘿嘿一笑,把手伸進別側的口袋搜尋。

  狡齧有些擔心地歎了口氣,「你可別把鑰匙弄丟啊。」

  滕依然在摸索著口袋的內部,他的眉毛愈蹙愈緊,宜野座發現他表情的詭異,不免提醒他,「那褲口袋呢?」

  他聽話地將褲子的所有口袋都摸了一遍,結果仍是空無一物。

  哇勒……這下可慘了……

  「該不會真的不見了吧?」唐之社呵呵地笑了起來。

  「喂!別開玩笑啊!」宜野座揉著太陽穴,實在害怕原本擔心的事就這樣成真,「好好徹底找一遍啊,鑰匙沒了可是很麻煩的!」

  滕點點頭,乾脆把褲子脫下來,朱見了驚地大叫一聲,他不理會,繼續東摸摸西摸摸,一旁的六合塚則是探尋他的上半身。

  「這裡沒有。」六合塚露出了我救不了你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這個笨蛋會做出這種好事。」狡齧又歎了口氣。

  滕僵著臉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像真的……不見了。」

  宜野座不禁忿忿地往桌面重敲,「那也要給我找出來啊!明天該怎麼處理公務?如果發生事件又該怎麼辦?」

  空氣突然變得冰冷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朱這時終於抬起頭,她看向唯一沒有被手銬牽制的分析官問道:「唐之社小姐有辦法嗎……?」

  「那是最新的手鐐,破解也是需要幾天的時間呢。」唐之社無奈地聳聳肩。

  宜野座聽了簡直要氣炸了,「所以才要給我找出鑰匙啊!明天那怕是一秒都不能耽擱!」

  「唉,你們都稍微冷靜點,或許是血糖不足滕一時想不起來,我們先吃點東西吧。」唯一的年長者──征路開口勸道,他並不希望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把爭吵繼續下去,畢竟再這樣逼問也只會把氣氛弄得更糟而已。

  「好吧,先吃點東西,等等滕應該就想起來了。」狡齧附和。

  ***

  一開始大家都心不在焉地喝酒進食,直到滕喝茫了,所有人才漸漸熱絡起來。

  滕說他從神月那裡聽聞宜野座昨晚帶酒女回來,宜野座聽了不免氣急敗壞,「是不是你說的?」他怒瞪著朱。

  朱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冤枉了,「我才沒有,宜野座先生請你不要亂誣賴人!」

  「而且今天一大早在職員餐廳那裡,人事課的小姐還過來問我宜野座監視官是不是從DT畢業了?」滕笑得不能自己。

  六合塚也憋著笑,「挺值得慶祝的。」

  「其實我至今還是覺得我們伸元喜歡著慎也呢。」唐之社仰頭灌下一整杯紅酒附和。

  眼看自己的兒子成為標靶,征路不免為宜野座抱不平,「別這樣欺負伸元啊。」

  滕放下酒杯,露出了曖昧不明的眼神,「智叔,你就不擔心嗎?」

  征路這時把目光放向他的後輩,他的舉動竟帶動著所有人看向狡齧。

  「我先說我可沒有那種興趣。」狡齧率先替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那這樣就是伸元單相思了啊……」

  「夠了!」宜野座又重敲了一次桌面,桌上的盤子被震動得位移了一點,杯子裡的紅酒也差點灑出來。所有人都被他的舉止嚇得噤聲,他深知自己的口舌鬥不過那些人,便把靶心轉往同為監視官的後輩,「那你又如何,常守監視官?」

  「什麼?」朱狐疑地軒起眉,心想宜野座肯定是醉了。

  「你昨晚跟狡齧一起睡的吧?」

  「什麼!?」滕差點把嘴裡的紅酒噴出來,「大勁爆!你們睡在床上?」

  「我……」原本是不想想起昨晚那些荒唐事的,但被宜野座這麼一提起,朱的臉不禁又紅了起來。

  隔岸觀火的唐之社捕捉到朱眼底的羞澀,不免好奇地問道:「所以做了嗎?有好好做防護措施吧?」

  「真的假的,狡齧你這傢伙……」宜野座震驚地用筷子指著狡齧的臉。

  狡齧滿臉的無奈,不懂為什麼到現在還給他亂扣帽子定罪。「喂,我說你們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我可是很安分地睡覺而已。」

  「請你們不要誤會狡齧先生。」朱終於替他辯白了。

  「好吧好吧,不說了,大家吃飯。」


當我們銬在一起(15)

  接下來就是由唐之社作為評審品嘗三組人馬所製作的巧克力。

  第一盤是宜野座跟征路所製作的酒味巧克力,唐之社率先品嘗,其他人也跟著塞進嘴巴裡咀嚼。

  「挺不錯的,可以嫁人了。」滕笑咧咧地拍拍宜野座的肩膀,立時惹來宜野座的鄙視。

  第二盤是滕和六合塚做的心型巧克力,其實嚴格來講都是由滕一人獨自完成的。當他自信滿滿地介紹著不同顏色所代表的口味時,大夥早已一手抓了好幾顆品嘗著。

  「好吃。」朱微微一笑。

  「小朱喜歡的話多吃一點。」滕不知怎麼變出一整盒巧克力塞進她的手裡。

  她笑了笑,「會胖的啦。」

  第三盤是狡齧跟朱製作的鉛球巧克力。

  宜野座定睛觀察著如同異形般的超大巧克力球,用手指戳了戳,「這裡面有什麼?」

  「每一顆都是不同的口味。」狡齧簡短地介紹著,「雖然很微妙但還挺好吃的。」

  唐之社先挑了一顆比較圓滑的鉛球巧克力淺嘗,「我說,這裡面是不是有魷魚絲?」

  「是的。」朱的雙眼閃爍著晶光,「還可以嗎?」

  「是有點微妙,但還行的。」

  其他人被唐之社這麼一說不由得激起好奇心,各自拿了一顆鉛球巧克力吃起來。

  「我的這顆好像有生菜。」征路咬了一口就開始端詳巧克力內部的情況。

  「我的好像有海鮮料。」六合塚沒有一絲表情起伏地大口咬下。

  大家似乎都沒什麼事的樣子……縱使宜野座在心裡吐槽常守做的料理是生化戰級別的毀滅武器,他還是基於禮儀咬了一口。

  黏糊糊的東西帶有詭異腥味,就這樣化在他的嘴裡,「這是什麼?」他拿著鉛球巧克力質問朱。

  「是秋葵,還有青椒,最裡面是一整顆水煮蛋。」朱眨眨眼,「有什麼不對嗎?」

  「為什麼要在手制巧克力里加這種東西!」

  「可、可是很營養啊……」

  此時滕沒大注意他們的爭論,他捧著鉛球巧克力大口咬下。

  「……」嗆辣的感覺從喉心蔓延到胃部。奇怪了,為什麼巧克力要加辣呢?不應該是加糖嗎?難不成小朱又搞錯了?

  「滕君沒事吧?」朱緊張地看著面色慘白的滕。

  「你那顆加了什麼?」宜野座黑著臉問道。

  「呃,芥末香蕉泥、芥末青豆、辣椒……」

  「滕不是不能吃辣嗎?」

  「不好了,滕口吐白沫了!」

  「欸?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笨蛋!是催吐啦!」

  ***

  鬧騰了一下午,滕才終於醒過來。只是他的身體仍舊很虛弱,其他吃了鉛球巧克力的人也都狂拉肚子,只剩下擁有鐵胃的朱與狡齧各自倖存。因為並非值勤時所造成的生理病痛,他們無法使用公安局內設的醫療設施,當然,藥物申請也不可以。

  所以擔負起購買藥品的重責大任就落在了朱和狡齧身上,其他人則負責尋找滕所遺失的鑰匙。

  他們走在商店街上。

  天色漸漸變暗了,但還能看到一抹橙色晚霞。只是這樣迷幻的景色卻絲毫沒有吸引著朱,她還在為讓大家吃下鉛球巧克力而拉肚子的情形打擊著。

  「狡齧先生……我是不是沒有料理的天分呢?」抓在手心裡的藥袋不免緊了幾分。

  「沒有人一開始就會有天分的吧。」

  「總覺得很對不起大家……」

  「別放在心上,你也不是故意的啊。」狡齧安慰著她,卻在這時忽然停下腳步,陷入一陣思忖裡,「我一直覺得我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朱滿臉疑惑地抬頭。

  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盒SPINEL,朱發現隨即扯動著手銬,她不大高興地看著他,但狡齧仍固執地揀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從昨天到現在我都沒抽煙,難怪覺得很不對勁。」

  朱不死心地拉扯連接彼此的鏈條,「那就趁現在把煙戒了吧。」

  「真是不可愛呢。」狡齧哼了一聲,這次連打火機都拿出來了。

  「不可以,你這個固執的老煙槍!」

  「就一根而已。」

  「不要!如果今天還沒找到鑰匙的話,狡齧先生又要帶著煙味睡在我的床上了。」總而言之就是誓死抗爭。

  決不會輕言放棄!

  「那就換睡我這裡。」他用拇指滑動著打火機上的齒輪。朱見了更加不高興了,跳起來搶奪他手上的Zippo,還把它塞進胸部裡。

  「喂!」這做的也太絕了吧。

  她露出毅然決然的表情,「請死心吧,狡齧先生。」並伸手把他叼在嘴中的煙抽出。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不就明擺著脖子上的隱形項圈又被她給硬生生地套上了嘛。「那麼監視官,煙癮上來了該怎麼辦?」

  朱深凝著他,狡齧怔了怔,「我臉上有什麼嗎?」

  脖頸間猛地被某種物事向下拉扯,他還沒反應過來,唇齒便覆上溫潤,還有一絲香甜回蕩。

  女孩踮起腳生澀地吻住他,小手緊拽不放的領帶隨著慢慢稀薄的空氣漸漸鬆開。

  她輕推著他的胸膛一把,低頭說道:「這樣就可……」

  她話還沒說完,狡齧就把住她的臉回吻。唇舌被翻攪著,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男性的力量──唇瓣被吸吮到又熱又麻,甚至猛烈到牙齒嗑在一起發出悶響,害得她根本就無法呼吸。

  她發出微弱的呼喚,「狡齧先生……」

  「監視官,如果上癮的話怎麼辦呢?」

  「你……會把煙戒了嗎?」

  「也許吧。」他笑了起來,低頭碎吻著她的唇。

  ***

  「喂,他們倆個怎麼還不回來啊。」滕斜臥在沙發上,其他人則坐在地上喝酒,「鑰匙都找到了啊。」

  「誰知道呢。」

  「今天是情人節,去過兩人世界了吧。」

  唐之社這時拿起一個方形的鋁箔包裝物,笑得非常曖昧,「慎也離開的時候,我偷偷塞了好幾個給他。所以別擔心吧。」

  「不過,這幾年日本生育率不斷下降,為國家增產報國不是挺好的。」征路的驚人之語著實嚇到在場的年輕人,所有人莫不想道──果然薑是老得辣。

  「哎哎哎,別管他們啦。」滕出乎意料地生龍活虎,舉起裝到八分滿的紅酒杯,他高聲說道:「大家──Happy Valentine's Day!」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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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CP唷,最後好甜∼∼∼
沒想到獵犬的內褲是紅色的,還是三角形棉質的,呵呵。
小秀一直出來賣萌>////< 小秀•邱比特萬歲!
不過慎也的下面真的沒有事嗎?一天遭受到多重攻擊……
拉鍊拉到啦,被小朱暴力踹到啦,險些節育啦……
不過說起來,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他們手銬又還沒解除……
那不就是手銬PLAY了嗎?喔喔好害羞喔>////<
習慣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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