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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黑籃)如果我》作者:與君行 【完結】

☆、關於夢

  “請不要再笑了。”少女半虛著眼眸,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幾個笑的形象全無的人。
  根谷武和葉山彎著腰捂著笑疼的肚子,時不時抬起手指著她說一句“真是太可愛了”這樣的話,實渕玲央也笑得一臉明朗,他微低著頭,黑色的劉海垂在額前,淺淡的笑意配上那張妖孽臉,讓體育館門口的女生有越圍越多的趨勢,剛加入正選的三年級的黛前輩也微微側過臉,雖然不比其他三人的笑意明顯,但是那唇角的弧度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其實會發生這種情況得倒退回十分鐘前,少女像往常一般拎著背包走到體育館門口,這次出來拿東西的是實渕玲央,這位二年級的前輩看著比他低了許多的女孩子,再看看她因為長時間和赤司接觸,從而表情和氣場都有幾分那少年的味道,就忍不住的想要逗她幾句,這讓他有種在逗赤司的成就感,他一手拎著背包,然後抬起另一邊手臂搭上少女的肩膀:“小汐為什麼不和小征一起過來呢?”
  少年提到這個問題雖然並不是真的詢問,但是她確實可以和赤司一起過來,或者乾脆把東西交給赤司,這樣每天跑過來,卻大多數和赤司錯過而見不到面,不得不說,確實也有點讓人好奇。
  只是聽完他的問話女孩子臉色一僵,被他手臂搭著的肩膀也下意識的一繃,少年覺得自己沒有說什麼值得她有這種反應的話,那麼應該就是說少女的反應和他們的一年級隊長有關,實渕玲央頓時提起了十二分的興趣:“怎麼?和小征鬧彆扭了嗎?”
  僵著臉抬頭,紅色的眼睛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沒有。”
  “可是提到小征,你的反應好像不太對誒。”黑髮少年揉揉她的頭髮,“來和前輩說說,我可以充當你的垃圾桶哦~”
  實渕垃圾桶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後輩,正努力讓那張妖嬈的臉上多出點正經的神色。
  並沒有參與進籃球部平時的部活中,但是這幾個月來的接觸讓少女知道,眼前這個前輩在關心後輩這一方面還是很及格的,因此她稍微猶豫了,就說出他為什麼聽到赤司的名字會有僵硬的反應。
  “其實……只是我昨晚做了一個……比較詭異的夢,所以直到現在都有點不太能直視赤司的臉。”磕磕巴巴的說出這句話,女孩子糾結著一張臉,看起來相當苦惱。
  低了低頭,把耳朵向少女湊了湊,實渕玲央忍著笑問:“和小征有關?什麼樣的夢?”
  深吸一口氣,少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開口,語速極快:“夢的內容就是赤司一臉明媚笑容的調戲女孩子,好聽話說了好幾打,但是在確定關係之後卻又因為女孩子和男同學之間的曖昧關係,而變得特別鬼畜,扯著女孩子的頭髮逼人家承認錯誤什麼的,啊,說起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幕我都忘記了當時我有什麼感想了,前輩,我想短時間內直視赤司的臉我都會想到他那種帶著很壞的表情的樣子。”
  實渕玲央聽完之後有點目瞪口呆,然後他繃住臉抿著唇角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的葉山和根谷武,卻一點也不顧及女孩子皺著眉苦惱的神情而大聲的笑出來。
  葉山:“哈哈哈,笑的一臉明媚?”
  根谷武:“哈哈哈,調戲女孩子?”
  葉山:“很鬼畜?噗哈哈哈。”
  根谷武:“噗哈哈,很壞的表情?”
  黛前輩側著臉看他,唇角在強自壓抑下還是勾出了輕微的弧度:“這絕對不是赤司。”
  實渕玲央忍著笑開口:“其他的先不說,只是調戲女孩子這一點,小汐你覺得小征會是這種性格的人嗎?而且,竟然還是調戲你以外的女生,這不科學,真的。”
  揉了揉自己的額發,少女抿唇:“我知道啊,舉個例子吧,就像是前輩你一直喜歡一個漂亮女生,可是某天做夢夢到其實她的臉是整出來的,整之前其實長得像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中年大叔,那麼第二天見面的時候,你會有什麼反應?”
  “……我想我大概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黑髮的前輩試著想像了一下這種情況,然後抬手揉上自己頭髮。
  本來已經差不多止住笑意的葉山和根谷武在聽到這個假設之後,再一次不顧及形象的捂著肚子笑出來,葉山抹著因為快把眼淚笑出來而有點發紅的眼圈:“桐原你真是好想像力。”
  說完,還強忍著笑沖她豎出一個大拇指。
  “前輩們,請不要再笑了。”她面無表情地盯著幾個少年。
  根谷武揉著笑疼了的臉頰:“不知道赤司知道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知道什麼?”紅發少年的語氣比起這幾個笑的已經聲音發顫的人來說,冷靜的有點獨特意味。
  他看著因為聽見他的聲音而收聲的幾人,然後把視線放到少女的身上,那種猛地抬頭睜大了眼睛看他,神情相當受驚,接觸到他眼神之後又快速低下頭,背過身腳步一抬就準備跑路的樣子,讓紅發少年很輕的皺了皺眉。
  趕在少年開口阻止她之前,葉山扯住女孩子的衣領,然後回頭:“赤司,你想知道什麼問桐原好了。”
  阻止她離開然後毫不猶豫的把她賣給赤司,這位二年級的前輩絕對再為上次他問她和赤司什麼關係,而她直接把他供出來的事情報仇。
  低著頭不肯直視少年的眼睛,然後少女的視野裡出現他乾淨的制服皮鞋和一截褲腳,她聽到少年的話音裡帶著很輕微的疑惑:“為什麼不肯抬頭看我?”
  其實少年剛一張口想問的本是“為什麼怕我”,但是從認識到現在,這個女孩子會因為他而在一些事情上面妥協,但是說到像一般人因為他的優秀而帶著點敬畏的情緒對待他這一點,她從來沒有過,平等的對待,但是也會有倔強的時候,她不是一個沒有“獠牙”的人,他在學園祭上發燒的時候,他也見過這個女孩子強硬的一面,不問他的想法,強硬的把他帶回到那個老人的宅子裡休息,這樣的她其實並不讓他討厭。
  但是眼前這個低著頭一直不抬頭看他,一舉一動中有點局促的女孩子氣樣子,卻讓少年有點不解,因此他並沒有婉轉的套她的話,而是開門見山的問出來。
  “其實我昨晚做了個夢。”
  紅發少年挑眉:“然後?”
  “你喜歡上了別的女孩子。”
  “我想知道,隱瞞我的部分是什麼?”少年彎著唇角,眸子裡帶出一片淺淡笑意,有點溫柔的感覺,“實渕他們不會因為知道這一點就笑成那個樣子,你夢裡的哪部分內容隱瞞我了?”
  皺著眉毛猶豫了一下,少女磕磕絆絆的把和實渕玲央他們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給赤司聽,說完之後松了一口氣,抬頭看少年的時候卻看到他收起笑意安靜了神情,在她還在盯著他的臉發呆的時候,赤司扯開嘴角,露出一個和少女夢裡幾乎一模一樣的鬼畜笑容。
  耳朵裡聽到門內葉山和根谷武抽了口氣的聲音,少年卻沒有瞥眼去看。
  他眸子裡面映出女孩子僵硬但是卻不是害怕神色的表情,收回那種少女不習慣的笑容,低下頭,少年碎碎的紅色劉海也垂下來,溫潤的笑聲從口中溢出來,非常的好聽,他抬起頭看著難得的露出呆呆的神情的女孩子,右手忍不住的抬起,撥了撥她有點長長的劉海:“要留下來看籃球部的練習嗎?”
  被耍了。
  這是少女回過神來的第一想法,這個少年其實也有腹黑愛整人的一面,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但是這樣整到她身上卻是第一次,他這個樣子,終於有點同齡人的味道,短時間的拋棄了那個完美嚴苛的自己,以一種不一樣的形象出現在這個他終於確定喜歡上的女孩子的面前,有個人可以讓他稍微放鬆一點,可以不隨時隨地保持著那個理智、冷靜甚至是淡漠的自己,這樣很好。
  女孩子把手放進校服單薄外套的口袋裡,“其實赤司你剛剛那個表情挺帥的。”
  一句話回應了少年剛剛故意露出那種笑容的惡作劇,其實她不常說這樣的話,即使眼前這個少年長了一張非常吸引女生的精緻臉孔,她也很少這樣直接的說出誇讚的話,她抿著唇叫,不服輸的回應她惡作劇的倔強樣子,讓少年有點失笑。
  “呵。”他笑出一個單音節,低低的,沉沉的,配上他雖然總是語氣強勢,但是聲線卻很柔軟的聲音,好聽的有點讓人難過。
  “練習的話,我好像很久沒有見過赤司你在球場上的樣子了。”突然就有點沮喪,她蹙了蹙眉,“我可以看嗎?”
  “沒有什麼不可以,在部員身體的營養狀況方面,其實你可以和經理提一些建議。”
  少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部活即將正式開始,他微側著身體,和少女並肩站在一起,低頭,放低聲音:“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說起來因為我是幹會計工作的,年底了,有點忙,所以更新就不定期了,可能有時候會長時間不更新,現在這裡和大家說一聲。
  話說,今天上來,看到收藏和作收都掉了,有點傷心。
  其實我知道我的文筆很差,其實會在這裡寫文也是看了太多文,所以有點心血來潮。
  但是我會認真對待每一篇文的,看過這篇文的大家,不管有沒有堅持到最後,我都想說:非常感謝。
  


☆、保護

  籃球和地面的拍擊聲,現在聽起來突然就覺得有點懷念。
  “砰砰”的節奏聲響,這是她國中的時候聽了兩年的聲音,少女其實並不是一個能很快適應新壞境的人,三年級轉學到京都這裡的時候,對於融入一個新集體她做的並不是很好,因為她討厭裙子的原因,所以以交換生的身份穿著運動式的校服,這樣她多少顯得有點特立獨行,人都會下意識的排斥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人,因此三年級這一年她除了因為雕刻出色而加入美工部以外,並不會頂著眾人排斥的眼光去主動接觸人。
  爺爺讓從洛山畢業的伊藤前輩來送她入學,可能也是考慮到她三年級的情況,伊藤光在洛山人氣很高,受他照顧的後輩也很多,他此次和她一起出現在洛山門口,所起到的保護作用絕對有效。
  本來伊藤光是要直接把她送進教室的,如果沒有遇見那個紅發少年的話,他之所以那麼輕易的轉身就走,就是明白一點:只要被赤司納入羽翼之下,那麼她所處的領域,可以稱得上絕對安全。
  其實對於那位老人的做法少女不反對,但也絕對不是贊同意見,在中國的時候她基本上是獨自生活的那幾年,什麼情況都遇見過,因為爸爸事業剛起步忙碌的連睡覺時間都很奢侈,所以遇見什麼困難她並沒有人可以求救,後來也就養成了只靠自己來解決問題的習慣,她的獨立能力很強,因此國中三年級的情況並不足以動搖她。
  但是在洛山門口遇見那個紅發少年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自覺的就松了一口氣,其實獨立慣了的人一旦學會依賴一個人,這種依賴程度就比習慣依賴其他人的人要強烈上許多,或許是她和赤司相處的時間太長,兩個人都沒有發現這一點,也可能這種依賴已經成為兩個人的一種習慣,但是兩人相處的時候,那種少年不自覺地溫和,以及女孩子不自覺的依附,很容易的就被其他人看出來,這也是一開始葉山他們為什麼這麼好奇她和赤司之間關係的原因。
  其實實渕玲央有點費解,因為赤司本身極為優秀,所以不自覺之間他對身邊同伴的要求也非常嚴苛,雖然和少女接觸時間不算長,但是以他對赤司的瞭解,赤司對這個女孩子不要說要求嚴苛,甚至可以稱得上縱容也不為過,更多的時候其實是少女對自己比較嚴格。
  入學成績全校第一,甚至一年級就任學生會長及籃球部隊長兩職,單說籃球這一點,洛山高校在關西地區是名符其實的王者,入學內短時間成為隊長,並且實力讓他們這些前輩都無話可說,可見優秀兩個字已經不太能很好的形容赤司征十郎。
  這樣強大的一個少年,卻對這個纖瘦的女孩子以外的寬容,這讓實渕玲央覺得自己不太多的八卦因數全部被勾了出來。
  他忘記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說一個強者,他所需要的並不是一個與他並肩而立的同樣強大的人,而是一個可以讓他保護的人。
  赤司平時為人溫和,但是其鋒利程度與攻擊力絕對不會低,他是一把鋒利的刀,刀刃永遠向外,而那個女孩子所處的方位卻是刀背那一邊,赤司征十郎不會傷害桐原汐,這是這位二年級的前輩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得出來的結論。
  實渕玲央站在一旁,他看著女孩子拿著毛巾和水非常自然的遞給赤司,他敢打賭,這種自然熟練的程度絕對是長時間培養出來的,所以說他這位一年級的後輩隊長,到底是怎樣的好運,遇見這麼個女孩子啊。
  實渕前輩在一旁擦著汗顧自感慨,而葉山卻在接過經理遞過來的毛巾隨意擦了把臉後,自來熟的坐到女孩子的另一邊,他笑的很爽朗,然後把女孩子正要遞水給實渕玲央的手腕握住,一低頭,含住吸管,一頓猛喝。
  根谷武看到這個情況少見的皺了皺眉,他一掌拍在葉山後背,“敢當著赤司的面調戲他的人,你很有膽量嘛,葉山。”
  葉山直起身體,但是我這少女的手卻沒有鬆開,他抬頭看著自己向來粗神經這次卻難得纖細起來的同伴:“哈哈,活過來了,話說,桐原的體溫涼涼的,很舒服誒,玲央姐和永吉要來試試嗎?”
  少女努力用面無表情的神色看著他,無果之後她抬起另一隻手,把葉山小太郎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前輩,赤司說休息時間結束,開始練習。”
  坐在另一邊的赤司配合的站起身,一身正選隊服已經基本被汗水濕透,從他身體傳來的溫度,非常的熟悉,他微側著臉看著葉山,神情安靜:“練習開始。”
  少年的身形比國中抽高了許多,在寬鬆的隊服包裹下,是一副結實但是也纖細的身體,他說完這句話就率先向著球場走去,背影帶著幾分從容不迫,腳步也很穩重,紅色的碎發帶著點潮濕,隨著他走動的作動揚起,周身氣場強大,但是總是帶著點根植於潛意識裡的禮貌涵養,雖然只是穿著隊服,但是那種像是歐洲中世紀貴族的氣息,卻散發的非常自然,少女總在想,這個人很完美,但是直到現在她知道,連完美這個詞可能都不足以來形容他了。
  “喜歡上他會很辛苦。”這是爺爺曾認真著神請告誡她的話。
  可是喜歡這種心情,一點都不由人,不是說不喜歡就真的可以不喜歡的,有點苦惱的仰頭靠在椅背上,紅色的眸子直直盯著體院館上設計精緻的玻璃頂棚,口中低聲說道:“所以說,幹嘛那麼優秀啊。”
  葉山在赤司起身走向球場的時候就一個跨步來到實渕玲央身邊,小心翼翼的問:“玲央姐,赤司沒有生氣吧?”
  黑髮前輩把手臂搭上葉山的肩膀:“其實能把小征惹生氣的話,你也是個人才了。”
  根谷武撓了撓後腦:“還是去練習吧,我真的不想看到赤司生氣的樣子。”
  少女微閉著眼睛聽著耳邊球被拍擊在地面的聲音,球鞋與光滑的地面摩擦,尖銳的聲響不時地傳過來,她直起身,從褲子的口袋裡拿出一小塊木頭和刻刀,三年級的時候因為集中精力在雕刻上,所以現在的她已經進步許多,簡單的小東西短短十幾分鐘就可以有一個大致形狀,左手已經習慣被木頭的棱角硌疼,所以,即使指尖被硌的發紅,少女的眉梢連動也沒動,木屑一點一點落在她的腿上,一個手指大小的紅發少年的人偶就這樣逐漸成形,她把刻刀放下,拽起校服T恤下擺,輕輕把細小的扎手的木屑擦乾淨。
  瞥了一眼部活已經接近尾聲的球場,少女起身,向著洗手間走去。
  赤司從球場上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少女,但是他的視線幾乎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放在背包上的小人偶上,他伸手過去,頓了一下,然後拿毛巾擦掉手上的汗漬之後才又把手伸過去,她進步了很多,這是少年的第一想法,這個小人偶是他,這是少年的第二想法。
  葉山從赤司的身後探過頭,看見那個木偶的時候眼睛一亮:“誒,很像赤司你嘛。”
  實渕玲央把劉海撩向腦後,帶著汗的臉看上去妖孽的驚人,他微微低頭:“這是小汐刻的?看上去很不賴誒。”
  紅發少年仔細地打量著,然後唇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弧度,長長了的紅色劉海被汗濕粘在額頭上,襯著那張輪廓柔和的精緻臉孔,讓葉山不得不感慨:真是一幅好皮相。
  少年掌心握著那個小木雕,步伐從容地向更衣室走過去,但是走到洗手間附近的時候,女孩子一聲低叫讓他頓住了腳步,異色的雙眸望著女洗手間的門口,他走近一步,開口:“汐。”
  “我沒事。”
  女孩子的聲音很平穩,少年微蹙的眉頭才舒展開,可是當她頂著一頭還在滴水的頭髮,並且擰著濕透的T恤下擺出來的時候,赤司的神情還是一頓:“怎麼回事?”
  “水龍頭壞掉了,洗手的時候打開就成這樣了。”
  她穿的是米黃色的T恤,淺色調的衣服被水浸濕之後,緊緊貼著身體,雖不至於完全走光,但是濕透後稍微有點透明衣服就這樣穿在身上還是不太好。
  紅發少年拉過她的手腕,快走幾步,趕在那幾位前輩還沒有進去更衣室之前越過他們,打開門按著女孩子的肩膀把她推進去,然後跨步也走進去,回過神,用安靜的神色看著愣住的幾個人:“請稍等片刻。”
  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紅發少年轉身遞給她:“左手邊是浴室,把濕衣服換下來吧。”
  少年抱臂站在櫃子旁邊,他低頭看了一眼握在掌心裡的小木偶,笑了笑,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他轉頭看過去,然後臉上安靜地神情一頓。
  其實男生看到女孩子穿著自己的衣服,心理多少會有點微妙的感覺,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因為兩人有著十多釐米的身高差,所以衣服穿在少女身上顯大是一定的,除去這一點,男孩子生來體格骨架比女孩子大,所以在肩寬上面的差距也在此時體現了出來。
  少女此時的樣子很少見,應該說是少年第一次見,白色的T恤下擺一直到大腿,他穿上和合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顯得非常寬鬆,她的骨架小,因此肩線那裡也耷拉下來,領口有點大,衣領稍微一傾斜,一邊的肩膀幾乎就要露出來,少年甚至能看見她肩膀上的內衣肩帶,穿著清涼的女孩子少年不是沒見過,但是此時這個穿著根本稱不上清涼的女孩子卻讓他向來平穩的心情動搖了一下。
  他移開視線,稍微低下頭,不去看少女對他毫無防備的表情,他低聲開口:“在外面稍微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
  “嗯。”回應一個單音節,女孩子步伐很輕的向著門口走去,但是在走到少年身邊兩個人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腳卻踩在剛剛進門的時候衣服和頭髮滴下來的一灘水,右腳的鞋底一滑,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向前倒去。
  少年立刻鬆開抱著的雙臂,一手拽過她的手腕使力把她要倒下去的身體拽向他那邊,因為力氣有點大,女孩子的身體撞過來的慣性就很大,少年沒有穩住身體重心,然後兩個人一起向後倒去,少年的後腦重重的磕在身後的牆壁上,女孩子的額頭越過抱著她的少年的肩膀也重重磕在牆壁上,但是想比她,赤司承受的撞擊顯然要嚴重許多。
  回過神的時候少女幾乎立刻就紅了眼眶,她沒有顧及現在趴在少年懷裡的姿勢,只是抬起右手撫向少年的後腦,語氣緊張的問:“你怎麼樣,赤司?”
  而等在門外的幾個前輩,在聽見這聲悶響的時候幾乎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赤司,發生什麼……”事了。
  把後面的話咽進喉嚨裡,葉山擺著一張呆滯臉,看著眼前的場景。
  紅發少年閉著眼睛,神情蒼白,臉上有著強忍疼痛的神色,他的右手手臂牢牢地攬著眼睛裡氤氳著水汽的女孩子,他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左手撐著地面,少女單膝跪地趴在她的懷裡,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撫著他的後腦,兩個人的臉靠的很近,怎麼看怎麼一副他們的一年級隊長被強迫的樣子。
  葉山的聲音讓少女回了神,她愣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從赤司的懷裡站起身,彎腰把他扶起來,剛剛摸到少年的後腦,那一下撞得不輕,已經起了一個包。
  從赤司的衣櫃拿出一條乾淨毛巾,又從更衣室的小型冰箱裡拿出一些冰塊包起來,然後走到他身邊,彎下腰,按住少年的肩膀,她開口:“赤司,先不要動。”
  少年睜開眼,從散碎的紅色劉海裡面隱約可以看見,他異色的瞳孔裡游離著好看的細碎光芒,那是在國中的時候她經常可以見到的溫柔情緒,把包著冰塊的毛巾敷在少年的腦後,她壓低聲音,不停地重複問著少年:“赤司,你疼不疼?”
  實渕玲央和葉山他們站在一邊,聽著少女問一句,赤司回答一句“不疼”,覺得有點插不上嘴更插不上手,此時他們回過神才發現少女穿的是赤司的衣服,然後葉山前輩自動在腦海了勾勒出了一幅場景:其實是赤司對人家女孩子用強,然後女孩子反抗之下才造成他們剛剛進門看到的那副景象。
  冷敷了十分鐘,感覺包沒有繼續擴大,少女才松了一口氣,然後額頭的痛覺總算是讓她想起來自己其實也撞到牆壁來著,沒有多想,她抬手下意識的就想揉上去,卻被眼尖的紅發少年及時拽住手腕:“知道要幫我冷敷,卻去揉自己的額頭嗎。”
  撞出來的腫包不能揉,否則會加速毛細血管出血或者使包變得更大,國中的時候五月有這麼告訴過她,在面對赤司的時候她也確實是這麼做了,但是抬手去揉自己的額頭著純粹是下意識動作,但是看著少年緊緊拽著她手腕,牢牢盯著她的樣子,少女訕訕的垂下眼瞼。
  少年握住她拿著冰塊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呆在這裡。”
  然後他從衣櫃裡拿過衣服進去浴室,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他已經換好衣服走出來,把她的濕衣服裝進袋子裡,少年走到她身邊:“我送你回家。”
  直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之後,幾位前輩才如夢初醒般的開口:“這真是一出相當好看的戲。”
  根谷武笑出聲:“葉山,讓赤司知道你把他們當戲看,絕對會在練習的時候讓你生不如死。”
  實渕玲央勾唇笑了笑,臉上帶著鮮少會出現在男孩子臉上的妖嬈神色:“嘛,這樣也很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為了慶祝赤司動畫裡正式出場今天更新一章,啊哈哈哈
  我爆字數了有沒有
  赤司快再出個場來,我還能爆字數。。。
  小赤司我靈感的源泉啊啊啊啊啊。。。
  話說,我要不要寫個情敵出來???
  以及,這張的情節有點俗套,大家千萬不要產生啥不適啊,啊哈哈【滾


☆、不遺憾

  回來的比平時要晚上許多,因此當少女和紅發少年剛剛踏腳進門的時候,在木質的走廊上擺了一盤棋一個人下的不太盡興的老人,快速的轉回頭,帶點質問意味劈頭就一股火藥味的開口:“去哪裡了?”
  老人的眉宇間帶著點不明顯的擔憂意味,更多的卻是他看見少女安全進門之後刻意裝出來的不耐煩,看見隨後進來的少年之後,老人怔了一下,隨即“哼”出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被赤司聽到,紅發少年的腳步頓時就一停,他抬頭去看那位明顯鬧脾氣的老小孩,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抬到嘴邊,刻意的咳出一聲:“有榮幸陪您下棋嗎?”
  老人淡色的眉一挑,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哎呀,這不是赤司小子嗎,一年不見,今天終於想起我老頭子了嗎?”
  紅發少年默了一瞬,然後抬頭隔著他額前有點長的散碎劉海直視老人,唇間勾起的笑容弧度一如從前,異色的眼睛在燈光的反射下美的有點妖冶,聲線卻溫和清淺:“抱歉。”
  “你以為我是為了聽你說句抱歉?”老人搖搖頭,抬手指了指棋盤的對面,“讓老頭子看看,一年的時間你是不是有進步。”
  和少年說完話老人才又把注意力放到少女的身上,這次他卻愣住,然後猛地轉頭去看坐在對面的少年:“赤司小子,你對這丫頭做了什麼?”
  話題太過跳躍,即使反應靈活快速如赤司一時間也有些愣住,少年順著老人的視線看過去,在把少女此時的樣子收進眸底之後,他總算稍微有點理解為什麼老人會質問他了。
  白色的T恤,寬鬆的穿在身上,整個脖子加半幅肩膀全部露出來,風一吹,衣服貼在身體上,女孩子單薄但是這個年齡已經曲線分明的身體很輕易地被收進眼底,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脖子那裡乾淨的皮膚上幾塊紅色的斑點,幾乎是立刻明白了老人的問題內涵,紅發少年轉回臉,表情正直不見一點心虛:“並沒有做什麼。”
  少女撓了撓泛癢的脖子,T恤的領口有點下滑,因此她抬手向上拉了拉,因為這一動作,頓時露出了半邊肩膀,老人看著少年沒有多大波動的表情,卻還是為自己孫女被一個男孩子看到這樣的樣子,而瞪了他一眼,把自己身上深色的和服外衫脫下來,伸長手臂披到女孩子的肩膀上,老人有點憤憤的幫她合攏衣襟:“像什麼樣子!”
  “爺爺,您是想讓我穿著濕衣服回來,還是想讓我裸著回來啊。”抿抿嘴唇,因為老人越發彆扭的性格強忍著笑:“赤司才沒有對我做什麼,你想到哪裡去了,只是借穿衣服而已。”
  “只是說那小子一句,你現在就開始胳膊肘向外拐了嗎?”為她攏好衣襟,老人瞪了她一眼,訕訕的伸手去拿棋盤上的棋子。
  少女看了一眼紅發少年,然後很輕微的挑了一下右邊的眉梢,毫不客氣的當著他的面調侃自家爺爺:“當時也不知道是誰,一臉驕傲的向我誇耀赤司來著,那種談起自己優秀的孫子的神情,真應該拍下來讓您自己看看。”
  從少年身邊拿過裝著濕衣服的袋子,在老人彆扭屬性全開之前,少女從門口換鞋,赤腳踩在走廊,木質的地板踩上去並不冰涼,“我去做晚餐。”
  少年手指間捏著棋子,異色的雙眸在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時候,才垂下來看棋盤上的局勢,老人仔細的打量著幾乎一年不見的,被他當做孫子看待的少年,除去那雙異色的漂亮眼睛,還改變了的,是他看著那個女孩子時,那種已然明瞭自己心情的眼神,並不是多麼外露的情緒,卻能被老人輕易捕捉到,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使比同齡人收斂情緒的段數高出不少,還是瞞不過歷經許多的他,歎口氣,把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眼睛,很漂亮。”
  少年落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啪”的一聲,把棋子落在一個刁鑽的位置:“該說您和汐不愧是爺孫嗎,竟然說出一樣的話。”
  “很意外?”老人笑笑,臉上的笑紋把他總是嚴肅的臉染上幾分慈祥柔軟的神色:“赤司小子,認真回答我,你對汐是怎麼想的?”
  圍棋小巧的棋子被少年乾淨的指尖握著,一直垂著頭看整個棋局優劣局勢的少年,聽到老人這句鄭重的問題抬起頭,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有點驚訝老人在此時提及的這個嚴肅認真意味十足的問題,訝異過後快速的回神,少年勾著唇角笑了笑,語氣霸道自信:“我只能說,對於我和汐之間,我會絕對的排除一切障礙物。”
  “你父親是怎麼想的?”老人問,他不認為以那位的洞察力會察覺不到這孩子和汐之間的事。
  “父親的想法與我無關。”紅發少年抬頭直視老人,異色眼瞳裡面那種強烈地自信,與初初溫和的他對比相當明顯。
  “一直被家族裡的條條框框束縛會不會很累?”老人轉換了話題,他看著被各種壓力壓制著,卻雷厲風行,手段不溫和但也絕不狠戾的完美完成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少年緊隨老人其後落子:“我真正能夠稍微輕鬆一下的時候,也是被您教導著的那幾年。”
  “你相信‘命運既定’這種事情嗎?”今天的老人有點奇怪,提出各種思維跳躍的問題,他的表情沒有波動,花白的頭髮下,一雙紅色的眸子定定的盯著棋盤。
  “不信。”少年回答的更是乾脆俐落,雙眼中金色與紅色的光芒流轉交織,一瞬間亮的驚人,那種突然爆發然後又突然收斂的強大氣勢,讓老人抬頭。
  老人看著眼前這個被他教導出來的孩子,他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半個弟子,也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孫子,這樣的優秀,剛剛那一瞬間的氣勢,比老人和他父親第一次見面感受到的還要強烈,有點欣慰,又有點心疼,他想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孫子,他絕對不會給予他太多的壓力,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讓他像這個年紀的普通孩子一樣,不必在高興、悲傷、脆弱的時候也要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籃球部練習之餘,可以來找我這個老頭子下下棋。”
  “是。”少年彎唇微笑,異色的瞳孔裡面一片溫軟情緒。
  老人看著他的笑,也勾了勾唇,卻在抬手落下一顆棋子的時候,說出一句讓紅發少年動作很輕微的一僵的話:“話說回來,雖然我不反對你和汐在一起,但是有些事就算要做也要適可而止。”
  少年穩重安靜的神色終於在一隻老狐狸面前有點鬆動,他停下落子的動作,抬頭:“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咳,”用左手握拳放在手邊假咳一聲,老人抬頭瞪了一眼紅發少年:“我只是還不想這麼早就當曾祖父,說起來,就算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赤司小子你也別想輕易從我這裡把汐帶走。”
  少年終於忍不住露出點好笑的神色:“這可不是您說了算的。”
  老人張嘴要反駁,圍著圍裙的女孩子卻從不遠處的轉角探過頭:“爺爺,赤司,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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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結束之後,少女幫著傭人把餐具洗好之後從廚房走出來,就看到少年一個人捧著一本相冊安靜的翻看著,他看得很仔細,唇角時不時會勾起笑意,眉梢處也溫溫軟軟的,全然不見球場上的淩厲霸氣。
  有點好奇的湊過去,目之所及,少年所翻到的那一頁正是小學四年級的她,一身運動式的土氣校服,手中抱著兩本書,微側著身斜眼去看身後半步表情不友善的男同學的樣子,有點嬰兒肥的臉上,面無表情的樣子在那個年齡真的挺唬人。
  “誒?爺爺這裡為什麼會有我在中國時候的照片?”
  赤司抬頭看她,“桐原先生的話,有能力得到你的這些照片。”
  少年是從後向前翻看的,看著照片上的自己越來越小,她忍不住伸手去拿少年捧著的相冊,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少年一個側身,閃開了她的動作。
  一張一張細細的翻看,從十五歲的現在到她還不認識他的那個童年,少年把她各種樣子全部收進眸子,裡面竟然還有她生氣把學校餐廳的餐盤,直接扣在一個高年級的臉上的畫面,再往前似乎就是她蹣跚學步的年紀,一身淺綠的連身衣服,小小的她坐在地板上,比現在年輕許多的桐原先生蹲下身,拍著手,似乎想讓她起身走過去;再往前似乎是同一場景的畫面,這次是她的單人照,短短小小的手向著鏡頭的方向伸過來,紅的純粹的大眼睛直直的望過來,少年想,這是不是算另一種意義上,見證了她的成長。
  喜歡上一個人總會在有些時候去感慨沒有更早的認識她,那麼現在這樣,他似乎不用因為這種事去感到有點遺憾了呢,少年合上相冊,遞給那個一直尋找機會想搶回去少女,他看著她,神情專注,這樣想的時候,心裡那種暖暖軟軟的情緒慢慢的沉澱著似乎隨時可以滿溢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這章是在極度缺乏靈感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我讀了一遍,超級不滿意,但是我還是厚著臉皮發上來了TUT
  原諒我這個靈感重度缺乏患者吧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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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規

  少女的臉長得算漂亮,甚至可以說是精緻,一頭總是留不長的黑色碎發柔軟的很蓬鬆,比一般女生要白一些的臉部輪廓也很分明,高高的鼻樑,淺粉色的嘴唇,身形纖細瘦削,如果不是穿著遮掩了不少女孩子氣的運動式制服的話,她應該是比較符合大多數男孩子喜歡的那種嬌小柔弱的樣子,她的眉梢很筆直,偶爾蹙眉的時候再加上那雙紅色的眼睛,有種輕微的壓迫感。
  其實被告白這種事情,在國中一年級的時候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只不過都被她非常鄭重的拒絕掉,而從一年級後半學期一直到整個二年級卻再也沒有被告白的事情發生,三年級轉學到京都之後,因為她並不算是非常融入集體,給人以一種不好接近的疏離感,因此告白這種事情更與她無緣。
  但是在這個不算熱的夏季早晨,卻有一個男孩子站在洛山的校門口,在她出現的時候,視線幾乎立即移到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動過分毫,少年的臉上還帶著國中那個年齡的孩子氣,白色的短袖制服,領帶松松的系在脖子上,他靠在一邊的牆壁上,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唇角掛上淺淡的笑意,站直身體,微微彎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後輩禮:“桐原前輩。”
  少女停下腳步,而赤司卻向前半步,站在她不遠的地方,微微側身,紅色的右眼不經意的瞥過來,明明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卻讓這位還不知名的少年感覺到一種被睥睨的氣勢。
  “蒼崎?”少女的手指下意識的緊了緊肩膀上的背包帶子,右邊眉梢也無意識的一挑,這個赤司並不熟悉的小動作,她卻在無意識間做的非常自然,“你怎麼會在這裡?”
  “只是想來稍微看看前輩。”叫蒼崎的少年笑了笑,他刻意避免去與旁邊的赤司眼神接觸,然後把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握拳的手慢慢攤開,掌心裡躺著一個小小的木雕,那是她的樣子,少年淺綠的眼眸彎了彎:“經過前輩指導學習的半年時間,現在我想讓前輩看看我的作品。”
  大概有她手掌大小的小人偶,臉上是她因為陌生的環境,偶爾想起五月他們時露出的發呆神情,細節處理簡直讓人驚歎,蓬鬆的短髮,劉海下若隱若現的筆直眉峰,衣服的皺褶,甚至她穿慣的運動鞋的logo都非常清晰,少女忍不住彎起嘴角:“一點也看不出來只學了半年誒。”
  “前輩。”少年開口叫她,然後抬手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他的神情很認真,淺綠色的眼睛有種透明的漂亮感覺:“你畢業的時候我沒有來得及開口,那麼現在你可不可以把制服的第二顆扣子給我?”
  因為從小在中國長大,骨子裡面的認知與思想與這裡不同,三年的國中生活少女其實在畢業的時候有瞭解到,女孩子會向自己喜歡的男生索要制服的第二顆紐扣,但是情況反過來之後,她確實是不知道還是不是這個意思,因此她愣在那裡,有點不知道作何反應。
  三年級的時候她接觸美工部的社員遠遠比接觸自己的同班同學要多,她和這個後輩的關係很要好,不僅因為他在毫無雕刻根基的情況下,以極快的學習能力掌握雕刻技巧,也因為他是為數不多的不為她的特立獨行而用排斥眼光看她的人,只是如果這個少年索要她紐扣真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的話,少女只想說,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何時對她產生這樣的感情的。
  蹙了蹙眉,少女思索著要怎麼措辭,但是在她開口之前,一直沉默著的赤司卻抬腳縮短了那半步的距離,他比蒼崎高出了半個頭,距離拉近之後那種強勢的被俯視感更加的強烈,一金一紅的眸子裡面並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唇邊卻勾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溫和但壓迫意味十足:“你這是在向汐告白?”
  少年抬頭和赤司對視,並沒有被這種不該出現在高中一年級生身上的強大氣場震懾到,他的注意力第一時間放在了赤司對少女的稱呼上,“汐”,這個人這樣直接而又自然的叫她的名字,日本在對人的稱呼上有著明顯而又嚴格的區分,他謹守著後輩對前輩的尊敬,即使擁有著喜歡的心情,還是不得不叫一聲“桐原前輩”,其實他有點羡慕這個氣勢強大但卻正大光明站在前輩身邊的紅發少年。
  “沒錯,我在向前輩告白。”少年閉了閉眼,睜開的時候,淺綠色的眼睛已經氤氳上一層模糊的水汽,其實在這個紅發的人開口之後,蒼崎少年就已經大概知道自己這次告白的結果是什麼,而他也想起自己在剛開始會對赤司有種莫名熟悉感的原因。
  去年體育祭的時候,他的前輩並沒有參加,從教室到體育館然後再到美工部,他是在那裡找到她的,那時候的少女正握著一個小木雕在認真地上著色,那種明明該是張揚肆意的紅色,卻被那個木雕吸收掉原有的光彩,變為深沉、內斂的色調,就像此時用著俯視的神情看著他的人的發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雙異色的瞳孔與木雕上那對紅色的眼睛之間的不同,歎口氣,蒼崎突然覺得有點不甘心,即使站在這個女孩子身邊的這個少年,看起來就出色的站在眾人仰望的頂端。
  “稍微有點不甘心。”蒼崎少年抿抿唇這樣說,“其實我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告白的,我以為我足夠優秀,已經夠資格陪在前輩身邊了,但是好像還是有我無法比的上的人。”
  “即使你不甘心,我也不會說不甘心的話就和我公平競爭這種話。”赤司移開視線,一雙非常引人注意的異色眼睛虛虛的望著洛山高校的門口。
  “蒼崎。”少女開口叫她,然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這是身為前輩面對後輩時無意識的縱容舉動,只這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少年可以推斷,他的前輩對他絕對沒有其他他盼望的感情,他盯著那淺粉色的嘴唇,看它開開合合,然後裡面吐出一串音節,他用大腦慢慢的排列著那些音節,然後組成一句話:“抱歉,我無法回應你的心意。”
  “我現在大概還不能對前輩你的抱歉毫無芥蒂的說一句‘沒關係’,”少年有點懊惱的揉揉頭頂的棕色短髮,“啊啊,真是的,早知道就該在自己變的更優秀之後再來告白,失戀什麼的,果然很難過啊。”
  “喜歡一個人,才不是看他有多優秀,”拍拍懊惱中的少年的棕色頭頂,“這樣的感情太膚淺,有的心情不是說想怎樣控制就能怎樣控制的,再優秀的人,除了喜歡他的人,也會有討厭他的人啊。”
  蒼崎少年沒有接話,他只是抬頭直視著赤司,話語堅決不服輸:“我不會認輸的,絕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紅發少年虛了虛異色的眼睛,唇角彎起一個壓迫感十足的笑弧:“有意思。”
  蒼崎微微彎腰抓過少女垂在身側的右手,把木雕放進她的掌心,然後抬手摸摸她的頭頂,就像是一個很寵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的男生一樣,然後壓低聲線,叫她的名字:“Ushio(汐)。”
  三個音節,被他叫出來有種軟軟的感覺,他又重複叫了幾聲,少女愣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應聲,少年卻不等他反應,“前輩,算是我的一時衝動也好,但是在這份衝動的心情沒有消失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蒼崎後退兩步,仔細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彎腰:“失禮了,我去上課了。”
  少女從站定到她看著蒼崎少年的背影一點一點走遠,不過短短的十分鐘,她收回視線低下頭看著掌心裡雕刻細緻,上色勻稱的木偶,長長呼出口氣:“要怎麼辦啊?”
  紅發少年垂眼看著她的頭頂,本來面無表情的輪廓柔緩了一點,他伸手牽過她握著木偶的手掌,抬腳向著校內走去:“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她看著少年刻意放緩步伐配合她的腳步,抿著嘴唇默默的笑了笑:“赤司你說的話我都記得,你指的是哪一句?”
  溫軟的聲線不復球場上的淩厲霸氣:“是你先喜歡我的。”
  “嗯,是。”
  “你打算退縮嗎?”
  “我覺得決定不喜歡你比繼續喜歡你要困難很多。”
  “汐。”
  “……嗯,什麼事?”
  “我想,就算你要退縮,我大概也不會允許。”
  聽見少年這句話,少女被他握著的手指下意識的回握了一下,那雙不算寬大的乾淨手掌,有著暖暖的溫度,隨著少年的一句不算很正式的告白的話,緩緩地流淌進血液裡,讓少女稍微有點心悸的感覺。
  “你不要再繼續犯規了,赤司征十郎。”
  少年頓住腳步,轉過頭,看到她低著頭,深深吸著氣的樣子,轉回頭,裝作沒有注意到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少年壓下來聲線,軟軟暖暖的聲音:“是你的規則底線太淺,所以我才會這麼容易就犯規。”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碼字碼了三個小時,果斷更新去睡覺了,明天要早起上班TUT
  好累,不想上班TUT
  話說,這章大家感覺怎麼樣,我寫出來的情敵,能頂得住隊長的氣場,我覺得很不容易。。。
  話說,有人願意寫個長評麼【快滾去睡覺吧你


☆、平常

  第一次少女沒有接他的電話,紅發少年盯著還在用機械的女聲說著“無法接通”這樣的話的手機,眉梢很輕的挑了一下,他把手機放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從自己的衣櫃裡面拿出制服換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系著扣子,散碎劉海掩映下的眸子裡面卻帶著若有所思的情緒。
  那位老人掐著部活結束的時間打來一個電話,言語中彆扭的表達了一下想要見他的隱晦意思,據他瞭解,那個女孩子每天處理好學生會的事情與他部活結束的時間幾乎一致,因此他才想要告訴她和她一起回家,系著領帶,少年異色的眼睛不自覺的瞥了一眼手機,稍微出現了一點預想之外的事情呢,他想。
  走出教學樓門口,少年正沿著寬闊筆直的道路向校門口走,手機卻響了起來,並沒有刻意的去看來電顯示,少年用拇指按下接聽鍵,聲線壓低,一股淡漠的聲音從喉口發出,帶著輕微的壓迫感:“喂。”
  “赤司君,我是桃井,汐醬的電話打不通,你現在有和她在一起嗎?”女孩子的聲音透過手機的聽筒滲透過來。
  紅發少年沉默一下,在對面用疑問的語氣喊他的名字的時候才開口:“沒有。”
  “誒,難得我從東京來到這裡,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的。”粉色頭髮的女生下意識的拉長語音,這種無意識帶點撒嬌意味的話,也是少年在國中三年就非常熟悉的。
  “你在哪裡?”赤司淡淡開口。
  “洛山的校門口。”
  “在那裡等我,一起去汐的家裡拜訪吧。”少年合上手機,輕微的鈴鐺聲響讓他不禁垂下眼眸看掛在手機上的掛件。
  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她送他的聖誕禮物,木制的鏤空小籃球已經有點暗淡,紅色的編織繩系在手機上的那一截已經有點褪色,少年勾了勾唇角,伸出乾淨修長的食指撥了撥那個銀色的小鈴鐺,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空氣裡異常的清晰悅耳。
  少年想,如果送禮物的那個人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的話,看見他這個舉動,一定是先愣一下,然後會因為他一直沒有摘掉這個掛件而眯著眼睛笑出來,可能還會有點不自在的摸摸鼻尖,這些她做慣了的小動作少年幾乎全部可以想像出來,只是此時她不在。
  斂去唇邊的弧度,他把手機裝進褲子的口袋,邁開腳步向著校門口走去,制服皮鞋踩在石板鋪就的地面上,聲音輕微但是卻非常的有節奏,非常符合少年一貫穩重,冷靜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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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步伐很慢,比起走路她此時的狀態甚至能稱得上散步,蒼崎跟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兩人站在一起,不到半個頭的身高差,加上兩人同樣稱得上精緻的臉,說實話在其他人看來非常的養眼。
  女孩子轉過身,盯著這個比她小了一屆的少年:“我可是連學生會的工作都沒有完成就跑出來了,蒼崎你所謂的重要事,就是和我一起散步嗎?”
  蒼崎少年彎起淺綠色的眸子,笑意燦然,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抬手揉上自己棕色腦袋:“對我來說,和前輩一起散步這件事是挺重要的,這不是玩笑話。”
  “蒼崎,我……”
  話剛一出口,卻被少年快速的打斷,“我知道前輩你要說什麼。”
  少年把視線移開,仰頭去看對面一座樓上的大幅廣告海報,“其實前輩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可能會喜歡上你這種情況吧。”少年低頭笑了笑,“我到底喜歡前輩你什麼呢?你是很漂亮,但是比你更漂亮的我也見過,你是很優秀,但是卻意外地不合群,更甚至你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她張了張嘴,卻被少年再一次打斷:“前輩你可以聽我說嗎?我要把自己全部的心情說給你聽,然後痛快的放手。”
  “啊,真是苦惱,明明來的時候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想說的,但是現在面對著前輩你,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哈哈,”撓撓自己的頭髮,少年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直直的看著她:“我其實一直覺得我是夠資格站在前輩身邊的,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輸給了那個叫赤司的人,只是你喜歡著他這一點我就比不起。前輩,我說這些話絕對不是要讓你對我感到同情或者內疚,我想告訴你,我從早晨開始一直想到現在,我放手了,儘管不甘心。”
  少年背過身:“我想總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孩子,我非常喜歡她,而她也會非常的喜歡我,那時候再見到前輩,我想我一定的真實的笑著的。”
  少年猛地轉過身,臉上帶著笑意,拋棄後輩的身份,他抬手揉揉女孩子的頭髮,那副溫柔的樣子,確確實實是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才會不自覺的表露的神情,他本打算收手,卻在看見那個早晨剛剛見過的紅發少年站在不算近的地方的時候,不禁微微加大了力道,他的手微微一動,移到少女的後腦,一個用力把她拉近自己,然後低下頭,吻在她的臉頰上面。
  只是很輕的吻了一下之後就快速離開,蒼崎少年看起來心情相當好,他收回手,彎下身深深地一個鞠躬:“我先回去了,前輩。”
  這樣的展開讓少女呆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在她一段距離的地方,落後赤司幾步的五月,親眼目睹了剛剛的情況,她剛剛比赤司站的角度稍微偏一點,因此那個吻在臉頰上的吻她看的很清楚,但是此時走近赤司,才發現從這個角度看的話,那應該是會有種被吻在嘴唇上的錯覺,小心的用餘光去瞄紅發少年的臉,面無表情,這是五月想到最能直接形容赤司的表情的詞語。
  收回視線,五月輕咳一聲,提高聲音向著前方的女孩子開口:“汐醬!”
  少女轉身看過來,她習慣性的輕挑了一下眉梢,這個動作更是五月所不熟悉的,五月帶著些微埋怨語氣的話脫口而出:“真是的,我特意跑到京都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為什麼汐醬的電話打不通。”
  少女下意識的去摸自己口袋裡的手機,翻開蓋子,頓了一下,然後遞到五月面前,滿臉的無辜:“沒電了。”
  把視線移到一直有點沉默的紅發少年身上:“部活結束了嗎?怎麼沒有回家?”
  赤司慢慢走近她,把神情柔和下來,抬手揉上她的頭頂,“桐原先生打電話要我過去。”
  “爺爺?”任由少年的手放在頭頂,女孩子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
  “嗯。”回應一個單音節,少年放在她頭頂的手順著她軟軟的黑色短髮移到她的後腦,微一使力按著她的腦袋往自己這邊過來,而他稍微向前半步,低下頭,沒有猶豫的吻在那張微張著的嘴唇上。
  以往少年會吻她的額頭和眉心,唯一一次親吻她的嘴唇是在他生日的那晚她睡著之後,這是少年第一次,在少女清醒並且還有桃井在身邊的時候,帶著點點衝動的心情這樣直白的吻過來,軟軟的觸感,暖暖的溫度,甚至女孩子的呼吸裡還帶著奶昔的淡淡香味,他不後悔吻過來,該說赤司征十郎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後悔,即使他並沒有明確的和少女說“我們在一起吧”這樣的話,即使女孩子在吃驚過後反應過來,那雙紅色清透色的眼睛開始氤氳起水汽。
  少年睜著眼睛,異色的眸子裡有細碎的光芒明亮的閃爍著,他貼著少女的嘴唇在自己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眼睛裡幾乎立刻染上幾分柔軟的神色,他微微退開,但是手卻沒有放開,女孩子和他的身高很合適,這個樣子少年只要稍一低頭就可以抵在她的額頭上,他說:“你該知道我的性格的,有人會喜歡你我阻攔不了,但是我不允許除我之外的人觸碰你。”
  溫和沉靜的聲音,這是少年在面對少女時不自覺的就會使用的語氣,沒有命令,沒有強制,但是溫和表像下,那種獨屬於少年深層性格的霸道,卻非常的明顯。
  少女低下頭,再抬起的時候,眼圈已經是紅紅的,但是卻讓自己的話音裡帶著調侃:“你這是佔有欲嗎?赤司。”
  “我不會對我沒有感覺的人有佔有欲。”少年收回手,溫熱的指尖滑過她的後頸。
  “你是不是打算惹哭我?”女孩子抬起頭,語氣略帶埋怨,神情有點倔強,那種“我才不會哭”的神色讓看穿她的逞強的紅發少年有點好笑。
  夏季的夜晚依然很熱,少年抬手松了松制服的領帶,然後把領口的扣子解開一顆,“我並沒有這種打算。”
  粉色頭髮的女孩子站在一邊默默感慨自己這一趟京都來的相當超值,至少她看見了一個與國中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溫和有禮,三年級的強勢霸道相比不太一樣的一面的赤司。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自己在面對的時候會有些沒辦法的人,此時紅發少年面對著少女不常見的倔強,帶著的不明顯的無奈神色,大概就說明了,赤司征十郎在面對桐原汐的時候,總歸會有些不像平時狀況下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依然標題無能= =
  不知道我有沒有把赤司寫崩,但是偏溫柔了是肯定的TUT
  話說,蒼崎少年放手前還不忘親姑娘一下給隊長添點堵23333
  在B站看到一個視頻,頓時激動地鼻血流了一地,我隊長果然是最美的,附上位址,愛赤司的大家可以去看看,應該有人已經看過了吧??


☆、坦誠

  少女有點愣住,他看著紅發少年站在料理台前她平時站慣了的地方,白淨的右手握著打蛋器,帶著點氣定神閑的神色,均勻而快速的攪拌著。
  他穿著洛山高校的夏季制服,深色的領帶已經解下來掛在一邊,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隨著他的動作,襯衫下擺也微微褶皺起來,穿著白色襪子的腳踩在木質地板鋪就的地面上,偶爾走動兩步,落腳時幾乎聽不見腳步聲,枚紅色的圍裙圍在身前,上面甚至有著可愛的玩偶熊裝飾,這種破壞了他平時從容不迫形象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卻意外地不顯得突兀。
  國中的時候她做過無數次飯,偶爾他們籃球部在五月家聚會,少年也會來廚房幫些忙,遞個調味料,加小半勺鹽,倒些料酒調味,這是少女第一次見到少年在廚房這片小天地裡面也從容應對的模樣,她站在少年的身側,看著他微垂著眼瞼的側臉,突然就不可抑制的抿著唇笑出來,眼睛彎彎的眯起來,上下的睫毛幾乎要交纏在一起。
  和五月還有赤司一起回來的時候,那位老人難得的沒有開口讓少年陪他下棋,只是努力嚴肅著神情看著粉色頭髮的女孩子,那種威嚴的樣子成功的讓一開始就有點無措的五月,更加的緊張,少女沉默了一下,在五月深深鞠躬說出:“冒昧打擾失禮了”的時候,蹙著眉頭開口:“爺爺。”
  紅發少年卻有點了然,這位老人大概是在彆扭自己孫女住在桃井家裡兩年時間這件事情了,老人淡色的眉梢一挑,“你們兩個去準備晚餐,我要和這小姑娘聊聊。”
  此時看著少年忙碌著但是卻又氣定神閑的樣子,少女想,還真是不管在什麼方面都很擅長啊。
  她站在旁邊乖乖的打著下手,兩人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偶爾遞過東西的時候手指相碰,不僅不會覺得曖昧尷尬,反而會很放鬆,火上煮著味增湯,用刨柴魚片燒出來的鮮味一陣一陣的隨著淺薄的蒸汽飄進鼻子裡,透過透明的蓋子可以看到鍋裡面淺色的湯水翻滾著,切成小塊的豆腐隨著湯水起起伏伏,少年把嫩海帶放進鍋中,隨手拿過手邊的碟子,用勺子舀出一點隨即湊近唇邊輕輕一抿,嘴唇幾乎立刻被潤濕,泛著好看的淺粉色,少年側頭看見盯著他的女孩子,異色瞳孔裡的情緒稍微柔軟了一點,他把手向著她的方向很輕微的一遞:“嘗嘗看。”
  “哦哦。”難得的露出有點呆呆的樣子,聽著少年的聲音她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碟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湊到唇邊,輕輕抿一口,仔細的品了一下味道,鹹味剛好,她點點頭,下意識的伸出舌尖把嘴唇上的湯汁舔掉,粉紅的顏色好看的有點扎眼。
  這種無意識的誘惑舉動,讓少年挑挑眉,神情幾乎立刻就變得有點似笑非笑的樣子,用左手把火關掉,他垂下頭,散碎的劉海垂落下來,女孩子正抬起頭,她張著嘴唇大概是想要說什麼,但因為少年的低頭把二人距離拉近的原因,兩個人的額頭撞在一起,少女條件反射的抽一口氣,隨即卻有什麼軟軟的觸感從嘴唇上傳過來,她睜大眼睛,紅色的瞳孔裡還帶著幾分不知所以,少年用右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嘴唇之間的接觸更加貼近,兩人唇上都帶著湯水的鮮味,並沒有什麼更近的動作,只是安靜地貼著片刻,少年就鬆開了右手,“沒有人告訴你,不要對著男生做舔嘴唇的動作嗎?”
  如果說下午那個吻是因為少年不滿自己喜歡的人被其他男生觸碰的話,那麼現在這個親吻,卻是在完全沒有誘因——至少少女是這麼認為——的情況下進行的,並沒有等她回答,紅發少年唇邊勾著輕微的弧度轉過身,揭開湯鍋的蓋子,把用開水溶解的味增倒進去,用勺子攪拌均勻。
  少女終於反應過來,神色裡帶著點懊惱和一點難過:“你這樣算怎樣,是接受我了嗎?”
  話語是質問,但是聲音卻低低的,語氣甚至帶著點底氣不足的意味。
  少年拿著碗的手一頓,側頭卻看見她低著頭,一副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安靜著神情看著她:“如果我說是呢?”
  “赤司征十郎,我討厭你,”女孩子認真地盯著他:“討厭你從來不直來直去的說話,需要我耗費腦細胞仔細去想你的意思;討厭你做什麼這麼全能,讓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去追趕你;討厭你明明瞭解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卻不開口,又對我做一些曖昧的事讓我混亂。”
  說到最後,少女的語氣已經可以稱得上稍微有點氣急敗壞,“你怎麼這麼討厭。”
  一向情緒平穩的她,第一次露出切實埋怨的神情,還帶著點強忍著的委屈,紅發少年看著她,並不說話,他其實覺得她帶著哭腔控訴他的樣子有點有趣,不難聽出那句“我討厭你”裡面的違心意味,少年把白瓷的碗放在料理臺上,靜靜等待她控訴完之後的下文,少女說:“但是,喜歡比討厭多得多得多。”
  “嗯,我知道。”少年用掌心把沾在指尖的水漬擦乾淨,然後碰了碰她快濕潤的眼角。
  “能不能不要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語氣說話。”躲開少年的眼神,她拿過放在一旁的抹布,裝作擦乾淨料理台的樣子。
  赤司隱在劉海下的眉梢一挑:“就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都說先喜歡就會先輸。”女孩子側頭看著站在離她很近距離處的少年,“本來我也是不可能贏你的,是我輸了。”
  “錯了。”紅發少年握住她的手,低著頭把手指一根一根合攏,讓她乾淨的掌心向上:“我們算平局,因為付出喜歡這種情緒的,大概不是你一個人。”
  “讓女孩子等了這麼久,卻還是這麼委婉的表達心意,該說赤司不愧是赤司嗎?”少女這樣說著,突然就忍不住的笑了,她把少年攤開的她的手掌微微合攏,然後反握住他的手指。
  “先說清楚。”少年用異色的眼眸直視她:“既然讓我說出了心意,那麼你就再也沒有退縮的機會,你確定不會後悔?”
  “那個只要想有所行動就必定雷厲風行的赤司,什麼時候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了。”和少年在一起久了,他的處事以及說話方式她也學會了一點。
  “感情針對的是自己的心情、情緒,而不是終將獲得的勝利這回事,二者本質不一樣,並不適合放在一起比較。”
  “說不過你。”
  “那麼,回答我,你確定不會後悔?”在面對對自己而言特別的人的時候,即使是被稱為皇帝洛山的籃球部隊長的赤司,也會稍微的有點固執起來,這不是能看透勝利結果的比賽,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因此他想要確認。
  少年低頭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紅色的眼睛與他原來的雙眸同色,此時正直直的看著他,不閃躲,不逃避,她並不說話,但是從那雙眼睛裡所傳達過來的東西,讓少年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問了一個有點傻的問題。
  “就算後悔也沒用,我不會允許。”獨屬於在球場上時的霸道與淩厲,少年的神情依然溫和,但是周身掌控一切的氣場卻意外地強烈,這句話帶著一般人聽來會有強烈地控制以及命令意味,但是少女卻能聽出裡面的自信與篤定,更甚至是少年對她的信任。
  除去自己在球場上共同奮戰的同伴,少年對待其他人總是溫和但是卻也有點薄情的意味,這也是當時那位瞭解他的老人對她說“喜歡上這孩子會很辛苦”的原因之一,但是確定了的路就要筆直的走下去,腳步不斷,心情也必定不動搖。
  女孩子低聲的喃喃了一句:“霸道。”
  “霸道、獨佔欲、強勢、薄情、自負,我的這些,桐原先生一定也一點不漏的告訴過你了的。”聽見女孩子的評價,少年勾勾唇角不置可否,他只是歷數自己所瞭解的自己的性格,更加坦白的剖析在她面前。
  “溫柔、有禮、會囉嗦青峰多吃蔬菜,會叮囑黑子不要剩飯,這也是你。”少年並不是一個會貶低自己的人,他歷數自己的性格大概是為了更加的在她面前坦承自己,但是這種否認了自己溫柔一面的行為少女並不贊成,因此她低下頭,學著少年的語氣,說出自己大多數接到的那個少年。
  “呵。你這樣維護我,不怕桐原先生聽到會彆扭嗎?”少年溫軟著神情說,語氣裡面淡淡的地調侃味道。
  “他只會比我更維護你而已。”少女低聲不滿的說道,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啊”的一聲。
  赤司看著她:“終於想起來了嗎?從進門到現在,將近兩個小時時間,桃井一個人在應對擅長裝嚴肅的桐原先生。”
  沉默了一下,少女回頭瞥了一眼料理臺上熱騰騰的料理,然後抬頭看向赤司,她學著老人的樣子強裝嚴肅:“我們現在就叫爺爺和五月吃晚餐吧。”                    
  作者有話要說:  腦補了隊長穿圍裙,於是就有了開頭的描寫2333
  以及,總覺得我沒有把赤司掌握好,是不是寫崩了TUT我錯了TUT
  再以及,我覺得利用高智商不直接說喜歡但是還能明確表達出來自己的心意,這應該是赤司的風格......吧.....大概【泥垢
  以及,好多人和我說,舔嘴唇是很色氣的動作,很容易誘惑人,但是我沒有感覺= =
  再以及,我一直在腦補赤司唱威風堂堂來著,23333我要不要把這個梗寫出來....
  啊,還有,年前還會再更新一章,接下來就到年後,大概2月8號或者9號才會更新。。。
  希望大家看的愉快=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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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

  少女其實並沒有賴床的習慣,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既然現在她還沒有起床,那麼就證明此時的時間並不是正常的起床時間,屋內空調吹得溫度剛好,加上夏季早晨特有的潮濕氣息,並沒有感覺很熱,老人的宅子比較偏向郊區,因此也沒有什麼車水馬龍的聲音來擾人清夢,該說這是一個本來像往常一樣的愜意清晨,迷迷糊糊的蹭了蹭鋪在榻榻米上的被褥,少女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精准的停在她的房間門口,然後抬手輕輕敲門,配合著那總是有點戲謔的聲調:“小汐~”
  睡覺的時候被叫起床不可怕,可怕的是叫你起床的那個人的毅力,有規律的三聲敲門,再配一聲她的名字,敲了一分鐘左右都沒有放棄的兆頭,從被子裡面爬起身,揉了揉快要爆出青筋的額頭,少女站起來,幾步走到門口,“唰”的一聲拉開門,聲音壓低,裡面的低氣壓相當明顯:“什麼事,伊、藤、前、輩!”
  少女白色的和式睡衣有點皺,身側的帶子松松的系著,一頭黑色的蓬鬆短髮睡得有點亂,因為剛剛睡醒眼角有點泛紅,眸子裡也帶著點水汽,她蹙著眉,本來不重的起床氣徹底被眼前這個前輩級的人物給提升了一個級別。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副拽到全世界都欠他點錢的樣子,深入接觸之後才知道,其本質就是一個愛語言戲弄人,外加動手捉弄人的嚴重惡作劇晚期患者,揉了揉發頂,少女紅色的眸子裡總算清醒起來。
  伊藤光一點也不介意看到自己後輩穿著睡衣,散亂著頭髮的樣子,他眯著眼睛笑了笑,從連帽的短袖外套裡拿出兩張銀灰色的請柬:“明後兩天是我們的學園祭,來玩吧。”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五點十分,少女抿了抿唇,“前輩你一大早跑過來,就為了送兩張請柬?”
  “因為今天和大家說好要早一點去學校排練話劇的,所以就順便把請柬送來啦~”
  這人現在心情很好,從句尾那個上揚的語音就可以聽得出來。
  伊藤光揉上她的頭頂,頭髮亂亂的,軟軟的,摸起來手感很好,絨絨的觸感讓掌心有點癢,他彎了彎眼角:“可以的話,和赤司一起來吧。”
  她揉揉眼睛:“赤司的話,籃球部要訓練,去的可能性比較小。”
  “小汐你去邀請的話,他應該會答應的吧,如果不答應,就證明你對他而言沒有籃球重要。”淺色短髮的前輩故意嚴肅著表情,然後鄭重的點點頭,一臉“我說的都是對的”欠扁樣。
  “前輩你這是讓我去無理取鬧?”眉梢一挑,少女看著比她高了一頭多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演技可能有點差,如果赤司看出來我是被人授意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招出來的。”
  “快住手,我惹不起的人除了桐原老先生,就是赤司。”伊藤光臉上的笑意一僵,從認識到現在,在赤司面前明虧加暗虧他不知道吃了多少,別的先不說,論語言的攻擊力強弱這一點,他絕對屈於下風,雖然身為前輩有點不太甘心,但是他在語言上從沒有勝過赤司,這一點是事實,他別開頭,小小聲的又加了句:“我現在絕對不敢當著他的面欺負你。”
  “你們學校的老師不是要參加集體研討會所以暫停兩天的課程嗎?正好來學園祭玩吧,學生會的事小汐也先放一放,至於赤司,來不來反正我是無所謂啦。那麼,就這樣。”向著她揮揮手,伊藤光轉身向著門口小跑著走過去。
  少女低頭看了看手裡面銀灰色的請柬,簡單的封面,比銀灰色稍微深一點的校徽暗紋,雖然不華麗,但是卻相當的精美,她的手指稍微使了點力,指腹被請柬的邊角硌的有點疼,為自己的清夢被擾歎了口氣,少女認命的回房間換衣服準備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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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比往常早起了一個多小時,少女此時看起來有點沒精神,向來漂亮透明的紅色眸子此時也有點暗淡的感覺,她半闔著眼瞼,靠著道路最外側緩步走著,白色的板鞋踩在地面的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副難得有點迷迷糊糊的樣子,讓從體育館練習回來的赤司看了個正著。
  少年停下腳步,站在樓道口側頭看著她,她的眉心微蹙著,距離他很近眼睛的焦點卻並沒有放在他身上,直直的越過他的身邊,走過去沒有一點停頓的動作讓少年輕輕地挑了一下眉。
  伸手抓住她因為走路而擺動到身後的的手,微一用力,就把已經越過去一步的女孩子拉了回來。
  少年用他極為敏銳的觀察力看到她稍微皺了皺眉,從剛剛起就抿在一起的嘴角這會已經開始泛白,這種微微氣惱又帶著點不耐煩的樣子很少見,更何況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少年想。
  她皺著眉側頭看過來,眉梢處更添了幾分倔強強硬的意味,被他握住的手也稍微用力就要甩開,少年覺得她這種樣子稍微有點有趣,因此稍微加大了力道防止手被她甩開,眼睛直直盯著她的臉,他倒是很期待她轉過臉看到是他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
  “什麼事……赤司?”語氣由一開始的不耐轉為一點驚訝,剛剛那種沒精神的樣子也在一瞬間消失,她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被少年握在掌心裡的手,呆呆的說了一句:“早上好。”
  少年看著她的樣子不自覺的勾起唇角,“你對我的喜歡,就是我明明站在你的身邊,你卻完全看不到我逕自走過去嗎。”
  少年這樣說的時候語氣很平穩,帶著一貫的面對她時的溫和,這種正經的樣子就像是在控訴她一樣,但是少女卻眨了眨眼,隨即撇開視線,她幾乎在少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聽得出來,話音裡面的故意成分,相處的時間越長,少女越覺得,在某些時候這個少年絕對是在把逗她當有趣。
  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少女重新轉過頭,臉上也是一眼就被少年看穿的刻意的任性表情,她說:“那,我和籃球對你而言哪一個比較重要?”
  刻意的無理取鬧的語氣,她紅色的眸子裡還帶著點並不期待著少年回答的笑意,她問的並不認真,少年大概也能看的出來她的不認真,這種典型的因為男友把注意力集中到別的事物上而有點吃醋的語氣,讓赤司忍不住的想笑,事實上他也確實笑出來了:“呵…問這句話還真是相當的不像你,我是不是該問是誰讓你這樣說的?”
  少年牽著她的手,邁步向樓梯上走去,夏季的清晨不算熱,女孩子的手甚至帶著點舒適的涼意,他很輕的加了些力道在手上,讓她掌心的清涼溫度慢慢的染上來一些。
  沒有注意少年的小動作,少女只是非常的遵守對伊藤光說的“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招出來”的原則,抬頭看著赤司的側臉:“是伊藤前輩啦。”
  少女這樣說著,便伸出沒被少年握著的手,從背包側面的袋子裡面拿出一張請柬遞到他面前:“他們學校的學園祭,邀請我們去來著,我說你大概會因為籃球部的練習而沒有時間,他說如果你不去的話,大概就說明對你而言我沒有籃球重要。”
  少年輕輕挑了一下眉,拿過那張請柬隨意的瞥了一眼,因為他本來就比少女高出了不少,又因為比她踩高了一階臺階,所以赤司停下腳步,微側過頭,右邊紅色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影子,“我會去,我會讓他看看什麼是兩者可兼得。”
  女孩子因為沒睡好而有點沒精神的眸子這會反而亮晶晶的,她眯著眼睛笑的眉梢彎彎,淺粉色的嘴唇也勾著一個軟軟的弧度,她說:“真貪心。”
  語氣很輕,不像是控訴少年貪心,更像是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有點好心情。
  少年也笑,他這次沒有回頭,但是異色的瞳孔裡面因為聽到女孩子雖然略帶抱怨,但是一點也不認真,甚至是稱得上對他撒嬌的話,稍微帶上了些溫暖柔軟的意味,他順著他的話:“我就是這樣的人。”
  走到樓梯的平臺上,少年卻又開口:“對我而言,我大概不會一直打籃球,但是你卻一定是一直要在我身邊的。”
  “所以說,是我比較重要嗎?赤司。”女孩子抬頭看他,少年低著頭,能看到她發頂上小巧的發旋,少見的帶著調侃他的表情,就連話音裡也是滿滿的笑意。
  少年抬腳的動作一頓,牽著她手的手指微微的蜷曲了一下:“籃球和你,你們並沒有什麼可以比較的地方,我不是說過嗎,感情這回事,與我在所有事情上取得的勝利並不一樣,我喜歡籃球和喜歡你,這是兩種不一樣的心情。”
  “哈哈,這話被伊藤前輩聽到,一定會說你狡猾。”女孩子摸摸鼻子,想像了一下伊藤光聽到這些話的場景。
  少年壓低聲音,“這個先不提,明天見面,我很樂意和他討論一下籃球和你誰比較重要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這章從上午十點碼到現在,不會愛了,一周多沒有見到赤司,現在猛一寫有點找不到感覺,於是我果斷找感覺去了,找來找去找成這種感覺了。。。如果寫崩了,請原諒我TUT
  更新了這章,我現在去碼下一章,沒錯,我今天雙更。。豁出去了我!!


☆、溫柔

  “明明我是被前輩你邀請來的吧,為什麼我要因為你們人手不夠就幫忙啊。”非常典型的甜品屋裡,女孩子一身休閒服,悠閒地坐在那裡喝著紅茶,冰塊和玻璃杯碰撞,發出好聽的聲音,她抬眼看了看故意裝出可憐兮兮表情的前輩,乾脆的說著拒絕的話。
  “雖說是執事屋,但是讓我去接待小學五年級的孩子,我覺得我有種在璀璨未來花骨朵的感覺。”伊藤光抬手壓在她的肩膀上,低下頭非常小聲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們學生會長居然會邀請小學生來啊。”
  “竟然聯想到璀璨花骨朵,前輩你到底把執事這份工作想得有多猥瑣?”少女把杯子裡的紅茶喝完,牙齒咬著冰塊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她瞥了一眼這位和她隔了一個代溝的前輩:“你該不會只是嫌棄對付小孩子比較麻煩吧。”
  “怎麼會,我只是更擅長應付同齡的女孩子。”
  看了看坐落在角落的西式大鐘,少女點點頭:“三點左右赤司會來這裡,在這之前幫忙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伊藤光立刻把拿在手中的衣服遞給她,雙手合十:“拜託了。”
  少女在更衣室換上衣服,很合身,深色的襯衫,外罩一件銀色的馬甲,領口的蝴蝶結是黑色的,馬甲的口袋裡放著一副銀邊的眼鏡,她拿出來戴上,銀色的框架稍微有點反光,映在她紅色的眼睛裡,理了理頭髮,拿過放在一邊的白色手套戴上,握了握手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感覺,她走出更衣室。
  這件甜品屋其實是一間活動教室,非常寬敞,稍微裝飾再擺上噴上深色漆的配套桌椅,中午的陽光照進來,整間教室顯得特別明亮,空調和空氣加濕器的聲音淹沒在一片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說話聲中,總覺得…特別的有活力,少女想。
  六人座的桌子,那些孩子坐了兩桌,有兩個娃娃臉的前輩在招呼,劉海滑下來有點擋眼,少女抬手的時候因為並不習慣戴眼鏡,所以有點碰歪,本來想走過去的動作,因為這個小插曲頓了一下,這一小會的功夫就被廚房裡的人遞了一個託盤過來,託盤裡面放著一塊水果蛋糕,外加一杯深紅色的飲料,少女吸了吸鼻子,蛋糕的甜味一陣一陣的飄進呼吸道,因為伊藤光說讓她負責招待小孩子,因此少女乾脆的邁步走到那兩桌其中之一,把託盤放到一個女孩子面前:“請用。”
  從別的桌忙完回來的時候,桌前已經只剩那個小女孩,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看起來特別討喜,少女推了推差不多已經戴習慣的眼鏡,彎腰:“還要吃嗎?蛋糕。”
  女孩子抬頭,淺紫色的眼睛水濛濛的,“不吃了,果汁的味道好奇怪。”
  “嗯?”她拿過還有大半杯果汁的杯子,拿出吸管,大大的喝了一口,甜味不是很濃,還有很清淡的葡萄香,她低頭看向交疊著雙臂趴在桌上抬頭看她的小孩子,“我幫你拿盒牛奶喝好不好?”
  女孩子點點頭,少女把杯子裡的果汁喝完,拿過託盤把空了的盤子和杯子收乾淨,因為客流量大的原因,廚房裡已經忙到不可開交,沒有找人幫忙,她一個人站在放滿各種飲料的櫃檯旁邊找著盒裝的牛奶。
  她拿著牛奶出去的時候,小小的孩子已經趴在桌上睡著,這張桌子靠窗,過了正午的陽光照進來,配合著屋內的空調溫度並不算熱,應該說溫度大概剛好,所以這個孩子才會睡得這麼安心,少女坐下來,她打算忙裡偷閒。
  她托著下巴出神,嘴裡咬著吸管喝著牛奶,大概是看見眼前有人睡覺,所以潛意識裡面也想休息,她只覺得困意不斷地湧上來,腦袋也暈暈的,把眼鏡摘下來,伸展右邊的手臂,腦袋一側,就趴在桌子上面。
  赤司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半左右,甜品屋內的眾人也漸漸的清閒下來,紅發的少年左右掃視了一下,在看見穿著一身正裝安靜的趴在桌上的身影的時候,緩步的走過去。
  並沒有出聲叫醒她,少年只是坐在她的身邊,然後側頭去看她睡著的臉,黑色的短髮與深色的襯衫對比下,那張乾淨的臉顯得很白,兩腮上的暈紅色因此也就特別的顯眼。
  皺了皺眉,少年湊近她一點很輕的吸了吸鼻子,雖然清淡,但是那明顯的酒香確實是從她的呼吸間滲透出來的,少年異色的眸子眯了眯,然後側頭去找邀請他們來的那位前輩。
  伊藤光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正對上那雙異色的瞳孔,裡面意味不明的情緒讓他有點心虛,他抽抽嘴角走過去,打算高度集中精神,對付這位他除了桐原老先生以外最惹不起的人,雖然這個人是他的後輩。
  “前輩,未成年人不得飲酒這條規定,並不是要當做擺設才制定出來的。”相當具有赤司風格的話就這樣說出來,雖然並不是直接的指責,但是伊藤光還是瞬間就理解了少年的話。
  “咳,我忘記告訴她因為三年級以上的前輩都成年了,所以有些飲料裡面兌了酒這一點了。”剛剛把那個醉了的女孩子送給她的監護人的時候,已經承受了很多眼刀的前輩表示壓力很大。
  “看汐的裝扮,前輩你應該有讓她幫忙,沒有說清楚注意事項就讓她幫忙,這是前輩的責任吧。”赤司勾起一邊唇角,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裡有幾分壓迫的味道。
  伊藤光乾咳幾聲,想反駁卻也無可反駁,他別開視線想轉移個話題,卻聽到赤司又開口:“據說,前輩昨天有針對於‘汐和籃球哪個比較重要’的問題和汐探討了一下,不介意的話,我想這個問題前輩可以直接來問我。”
  瞭解到正安心睡著的女孩子真的把他給毫不猶豫的招出來的伊藤光,僵硬的勾了下唇角,乾巴巴的說:“我沒有離間你們關係的意思。”
  “就算真的是挑撥離間,以汐對我的瞭解,我想你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造成太大困擾。”紅發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間的張揚與自信非常的明顯,金色與紅色的眸子對比之下,顏色非常的漂亮,配上此時他眸中的神采,那種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強勢氣場相當的吸引人。
  伊藤光怔了一下,隨後卻笑了出來:“我總算有點瞭解到,小汐會喜歡你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你很優秀這樣淺薄的一方面。”
  “你們對雙方的信任有時候還真是有點讓人羡慕呢。”他揉了揉自己淺色的頭髮,把用髮膠定型的頭髮揉亂,“我並不是太瞭解你,但汐國中三年級的時候,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多,我一直覺得能被她喜歡你很幸運,不過現在看起來,幸運的不只是你嘛。”
  伊藤光伸手撥了撥少女腦後蓬蓬的短髮:“要不是早知道她喜歡你,我絕對要讓她冠上我的姓的。”
  紅發的少年抬眼望過去,眸子裡的挑釁與勢在必得輔以他的強勢,在伊藤光面前完全沒有掩飾的顯露出來,“不只是前輩你,我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機會。”
  淺發的前輩站起身,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不錯的氣勢,赤司。”
  赤司難得的愣了一下,隨即了然,這個人在試探他,試探他對這個女孩子的想法,而一向敏銳的他,卻就這樣被試探成功了,似乎只要是牽涉到這個女孩子,他敏銳的洞察力和頭腦總是會比平常稍微的慢半拍,不過,這種感覺大概稱不上討厭。
  但是,紅發少年側頭,唇角勾起的笑意禮貌中帶著幾分涵養,他嘴唇動了動,輕易的在對方試探成功之後又扳回一局,他說:“身為後輩我並不能指責什麼,但是我想今晚或者明天,桐原先生應該會很樂意邀請前輩,面對面和前輩探討下‘未成年人不得飲酒’這條規定的。”
  不管剛剛還笑著的人此時一臉僵硬的樣子,赤司起身,彎腰扶著少女的肩膀,然後微微矮身,把她背在後背上:“我送汐回家。”
  從教學樓到校門口這條路兩旁是已經有些年月的高大樹木,正好擋住了四點左右有點西沉的陽光,赤司並沒有走得很快,他刻意的放慢了腳步,背上背著的女孩子並不重,對於常年運動的他來說還有點輕,他突然就想起來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和那群現在已經分開的隊員們在公園裡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那時候他背著她繞了公園廣場一圈,這個女孩子問他:可不可以喜歡你。
  真是個傻問題,少年想。
  女孩子的臉貼在他的頸窩裡,帶著清淡酒氣的呼吸很輕易的呼在他的臉上,少年低著頭看著腳下青色的石板,唇角不自覺的勾出一個輕微的笑,那種連整個輪廓線條都柔軟下來的笑,是他在國中的時候最常對隊友露出來的笑容,世事易變,但有些最本質的東西卻從來沒變,就比如這個背著女孩子但是卻笑的一臉柔和的少年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雙更,腦細胞已經快死掉了。
  話說我的文風一直是這樣的平淡沒起伏,會不會覺得無聊啊?
  可是改不了啊怎麼破??
  縱觀我全部的文,都這個風格啊怎麼破??
  但是還是希望喜歡的大家能夠從一如既往的平淡文風裡感受到一點溫馨幸福的氣息。
  大家看的愉快,有什麼意見或者想看的梗儘管說,我會努力寫出來的。
  順便一提,下章是姑娘做的一個夢,一個關於七年後的他們的夢。


☆、好夢

  像個局外人一樣。
  少女站在庭院裡,和式的宅院有幾分常年積壓下來的滄桑氣息,應該有很高年歲的樹直直的挺立在院子裡,繁茂的樹冠幾乎遮住了抬頭看去的半個天空,竹覓的敲擊聲混合著清越的水聲讓有點炎熱的天氣增添了幾分涼意。
  她的神色很安靜,紅色的眸子直直的望著端坐在木制長廊上的兩人,應該不是錯覺,那位老人頭髮花白了許多,歲月如此輕易的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他的神情很平和,與她見慣了的穩重嚴肅甚至是刻意擺出來的彆扭神情相差很多。
  在他身邊的人,有著一張與她相同的臉,不,細論起來,應該說雖然相同,但那明顯是長大以後的她自己,總是蓄著的蓬鬆短髮稍微長長,散散碎碎的披在肩膀上,那張臉上少了些稚氣,多了些現在的她所沒有的沉穩氣息,白色的休閒T恤,淺色的七分牛仔短褲,她正用牙籤插著切成小塊的水果遞到老人的嘴邊。
  有種很奇妙的感覺,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另一個自己,這大概是夢吧,少女想。
  她微微挪動腳步靠近一點,看著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其實少女和老人這樣很平淡的相處時間並不算很多,每隔一個週末她的爸爸媽媽會來京都進行一次大團聚,而其餘的時間更多的是在學校,以及和那個紅發少年相處,到此時少女好像才意識到,她自己生活的那一方天地到底有多小,家人、為數不多朋友、以及喜歡的人,像是三根柱子撐起她的世界,她安穩平靜的活著,絕不向世界之外的地方瞥一眼,仔細想想,這樣的她多多少少都有點任性。
  少女這樣想著,靜靜的立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這裡大約是她潛意識裡的自己長大之後的世界,她看著那個總是愛惡作劇般捉弄她的前輩,一身淺色系的休閒服從門口走過來,頭髮打理的很俐落,右手放在褲子的口袋裡,比之前抽高了許多的身形顯得有點纖細,他自然的走過,左手放在那個長大了的自己的頭頂很輕的揉兩下。
  跟之前的相處模式幾乎一樣,但是少女卻敏銳的察覺到幾絲,不像是前輩對待後輩的曖昧親昵,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眉心皺出幾個明顯的褶皺,她看著那個老人很是欣慰放心的笑容,然後那個長大了的自己扯開嘴角,從長廊上站起身,光著的腳隨意的踩上長廊下的木屐,然後手挽上伊藤光的手臂,一起向著門外走出,那張比她現在要棱角分明一些的臉上,帶著軟軟的笑,像是猛然間意識到什麼一樣,少女覺得她現在的思維有點混亂,不該是這樣的,她那種清透柔軟的的眼神,難道不該是在看著那個紅發少年的時候才該出現的嗎?
  她側著頭看著兩個人走到門口,然後和那個正踏腳進門的紅發的人面對面,少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她看著雙方只是一個輕微的點頭,然後沒有一絲停頓的擦肩而過,正走進來的紅發青年異色的眸子一如既往,裡面冷漠的情緒與那個她相處最多的少年時期相比,濃重了許多,更加棱角分明的臉,但是卻掩蓋不了那份精緻感,臉頰的輪廓有點冷淡,少年時的柔軟溫和此時卻無跡可尋,少女盯著那張臉,在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伸手抓住那只自然垂在身側的他的手。
  點頭之交。
  這是女孩子剛剛看到他和長大後的自己打招呼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形容詞,她記得她和紅發少年討論過,他們如果可以早一點認識的話會是怎樣的場景,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一直不相識的話,又會是怎樣,微點頭時,這個人那雙異色眼睛裡的陌生情緒,讓少女有點難過。
  即使這是一個夢,但是,這種否定了我們從國中一直到高中甚至是以後的相識的狀況,也太讓人不能接受。
  喉嚨裡堵得有點難受,女孩子狠狠地吞咽一下,把聲音平穩一點才抬起頭,她抓著那雙大了不少的手,暖暖的溫度,與她清涼的體溫對比鮮明,她說:“赤司。”
  就像往常一樣的叫著他的名字,她還是不習慣加上敬語,三個音節的姓氏從嘴唇裡吐出來,少女覺得第一次叫這個名字是如此的難以開口。
  她抬著頭看著這個人側過頭看她,冷漠銳利的眼神,薄薄的唇角微抿著,一抹諷刺的弧度讓她心裡積攢起更多難過的情緒,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溫熱的液體漸漸的凝聚起來,被她握在掌心的手指很輕的動了動,然後帶著幾分不容反抗的強硬把她的手甩開,因為這個動作,本來倔強的不肯掉下來的眼淚很輕易的順著眼角流出來,透明的液體在臉頰上拖出一道痕跡,然後本來溫熱的溫度一點點消散,滑落到下巴的時候已經變得冰涼。
  而對面的青年也終於有了反應,他微微睜大了眸子,似乎有點錯愕,冷硬的臉部線條也終於有點鬆動,他抬手,用手指觸上她的眼角,勾著一抹嘲諷弧度的嘴唇終於張了張:“別哭了。”
  三個字,卻讓她有種想要肆無忌憚的哭出來的感覺。
  “汐。”耳邊是少年稍微提高了聲調的喊聲,她睜開眼睛,少了眼瞼的阻礙,一直隱藏在那雙紅色眼睛裡的液體瞬間傾斜出來。
  她看著少年的臉,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此時是否是現實,少年的眼神很安靜,與那種冷漠銳利相比,裡面的溫軟情緒也很好分辨,有點委屈,因此少女沒有強忍著那份想要肆無忌憚的感覺,“哇”的一聲哭出聲音,她和少年躺在榻榻米上鋪好的被褥裡,手中還抓著少年制服的領帶和前襟,她哭的有點突然,讓少年的臉上帶上了明顯的不知所措神色,都說女孩子最大的武器就是眼淚,該說即使是赤司,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著她哭也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情,少年伸手扶上她的肩膀,稍微用力讓她半坐起來,女孩子似乎終於有點反應過來,她伸出手探過他的肩膀然後緊緊地抱住,她的衣服上面還帶著蛋糕甜甜的味道,睡得有點亂的黑色短髮掃在他臉頰上,有點癢,少年握在她肩膀上手稍微用力,想要回抱住她,女孩子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在離他耳朵很近的地方響起來:“赤司征十郎,我討厭你!那種冷漠的眼神算什麼,你為什麼甩開我的手,你怎麼會不認識我。”
  一連串的質問,裡面是少見的女孩子獨有的任性意味,她的雙臂抱得有點緊,給伊藤光幫忙時候的衣服沒有換下來,襯衫袖口處的銀色袖口硌的他的後頸有點疼,這一連串的質問讓她一時間有點無法反應,在想到她做夢這個可能之後少年溫和了臉孔,唇角很輕微的勾起一個好笑的弧度,他笑著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並且不帶敷衍意味:“抱歉。”
  反應過來之後少年才意識到,這個好幾次被他的話差點惹哭,但是卻倔強的一滴眼淚也沒有掉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真真切切的哭出來了,雖然有點沒形象,但是這麼直接的情緒外漏卻並不讓他討厭。
  聽著他的道歉,女孩子卻哭得越來越凶,其實少年並不能體會到少女所做的夢對她到底有多大的衝擊,因為他並沒有親自去感受,他下意識的拍著她的背,開始整理那些質問裡的關鍵字,冷漠、甩開、不認識,他大概可以猜到到底是怎麼樣的夢了,有所想才會有所夢,該說這個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孩子有想過他會那樣對待她的樣子,或者是她潛意識裡其實很怕她這樣對待她吧,少年想,這個女孩子最怕的,大概就是他會不認識她這一點,這種否定了從相識到目前為止的一切的糟糕情況,其實真的是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其實男孩子哄女生的時候,有時候意外的笨拙,少年的下巴輕輕地放在少女的肩膀上,他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異色的眸子裡面剛剛睡醒的茫然已經全然褪去,他放低了聲音,勾著笑意的淺粉色嘴唇張了張:“別哭了。”
  該說不論過了幾年,赤司還是赤司,就連哄女孩子的話也是一樣的,雖然夢中的那個青年只是她虛構出來的,但是在以少年的性格為基礎的拓展上,幾年後的成長了的少年,性格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才對。
  和式的門被猛地拉開,穿著睡衣的老人出現在門口,他嚴肅穩重的神色在看到屋子裡的場景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崩坍,然後努力的抑制住,“赤司小子,你……做了什麼?”
  少年面向著拉開門的老人:“您以為我做了什麼?”
  “咳咳。”乾咳兩聲,老人開口:“雖然是汐喝醉了拉著你的衣服不放在先,但是……”
  “您想多了。”少年抿著唇,看著門外門外努力維持著嚴肅神情的老人,“其實也不是和我沒關係。”
  女孩子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讓她狼狽的樣子被老人看到,她聽見少年說:“大概是她夢裡的我把她惹哭了。”
  直白的話,但是確實是真正的原因,老人聽完臉色卻稍微有點黑,少年幾乎是一瞬間明白了他這樣表情的原因,勾著唇笑了笑:“因為汐夢到我,所以您不樂意了嗎?”
  老人重重拉上門,腳故意在長廊上才出很大的聲響,直到腳步聲漸漸消失,少年和少女才同時笑出聲,少年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然後在離門不遠的地方鋪好另一床被褥:“願,這次是個好夢,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好幾天沒有更新,對不起大家TUT
  磕磕絆絆的,終於把這章碼出來了,超級不滿意,我對這張超級沒有感覺,為什麼我都不能把我想表達的完全表達出來啊啊啊啊啊,崩潰。
  希望大家還看得過去,覺得看不過去也請不要拍我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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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

  意識清醒的時候,首先開始恢復的是嗅覺,塵土夾雜著潮濕的水汽味道,腐敗的黴味很明顯,就那樣全部毫不保留的鑽進呼吸道裡,少女皺皺眉,她慢慢睜開眼睛,然後看到距離極近的石灰地面,一層厚厚的積灰,不遠處是一些廢棄的雜物,腦袋因為昏迷而長時間枕在地面上,一陣陣的泛疼,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被束縛住的手僵硬的已經有點發麻,後背貼著一具暖暖的身體,少女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隨即卻聽到少年熟悉的聲音,他從鼻子裡哼咳出一聲,一點也沒有被綁架人的慌亂,反而帶著很多安撫她的意味。
  垂下眼瞼,瞥了眼綁在嘴巴上的黑色布條,少女聽見少年發出的短促咳嗽聲反而真的覺得有點安心,被綁在身後的手指摸索著拽到少年的衣服布料,隨即又鬆開,她翻了個身,然後側著身體和少年面對面,愣了一下之後,就完全沒有危機感的彎起眼睛笑起來,因為實在是沒見過少年這麼狼狽的樣子,紅色的頭髮碎碎的挨著地面,染上點點的灰塵泥土,白皙的臉頰上也有幾塊髒髒的地方,黑色的布條綁著嘴巴,幾乎把他的下巴也完全的遮蓋住,劉海也隨著他斜躺著的姿勢而下滑,露出乾淨的額頭,從額頭到臉頰,整張輪廓用漂亮精緻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他異色的雙眸看著彎著眼睛笑出來的女孩子,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那雙紅色與金色交織的鮮明色彩裡,一瞬間的亮色漂亮的凝固了少女的笑意。
  少年輕鬆的坐起身,他抬了抬綁在背後的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她把腦袋湊過來,眨了下眼,聽話的微抬腦袋,然後湊到少年的手邊,伸出食指,少年很輕易的拉開綁在她嘴巴上的布條,長長的呼出口氣,少女挪動身體更加挨近少年,然後開口:“赤司,手稍微抬高一點。”
  少年配合的抬高手,手腕很有技巧的向外翻,把繩子綁成的結翻到外面,女孩子低頭,毫不猶豫的咬上去,綁匪的手勁大概很大,結打的很結實,看著耗費了很大力氣才稍微鬆動一點的繩子,少女蹙蹙眉,繼續咬下去。
  少年側著頭看著她,耳朵敏銳的捕捉到外面並沒有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以及斷斷續續的交談聲,他極快的虛了下眼眸,動了動已經被綁的很鬆動的手,兩人在第一時間躺倒在地,女孩子低下頭,掩飾住自己被拉下來的布條,剛剛按照醒來時的姿勢躺好,門已經被推開,鐵質的門發出很大的響聲,因為少年是正面對著門,所以綁在背後已經很鬆動的繩子並沒有被進來的人看到,能感覺到有人站在他們幾步之外仔細打量的視線,然後少女的衣領被拽住狠狠地向著前方拖動,直到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少女才假裝剛剛醒來一樣緩緩睜開眼。
  暗黃色的頭髮,還算帥氣的臉,鼻子上金屬制的鼻釘閃著冷光,看到女孩子睜開眼睛,笑得很假的開口:“誒~長得很漂亮嘛。”
  粗糙的手抬起來,順著少女的臉側緩緩地輕撫著,這個帶著明顯曖昧性的動作讓女孩子漸漸皺起眉頭,眉心的褶皺很明顯,因為頭髮散亂著,所以筆直倔強的雙眉也露出來,她這樣一皺眉,帶著點自紅發少年身上沾染的壓迫感,讓撫在臉上的手頓了頓,隨即毫不猶豫的轉向她的領口,米黃色的運動式制服,領口處系著兩顆扣子,少女看著對面的人眼睛裡面帶著有點讓她噁心的情緒,然後不慌不忙的解開她的扣子,嘴唇緊緊地抿著,女孩子更緊的皺著眉,在對面的人已經把衣領拉開一小點的時候開口:“綁我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這樣的話,我想你可以把我身後的人放開了,他是男生,大概不太能滿足你的條件。”
  站在暗黃色頭髮的人身後的傢伙開口:“綁他可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因為他姓赤司,小姑娘你先不提,這個小子大概能讓我們換來不少的存款。”
  “你們的腦子被豬啃掉了嗎?”少女鮮少的開始毒舌,“與赤司這個姓氏所代表的財勢與權勢相抗衡,你們以為這次綁架勒索的成功率是多少。”
  不是不緊張,少女維持著平靜的表情,說著讓綁匪不太愛聽的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剛剛綁著少年的繩子已經很鬆動,她只是在賭少年可以一個人把繩子掙開。
  拉著她衣領的人動作一頓:“沒有人告訴你,犯罪者一般都是高智商嗎?”
  “二位是不是高智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綁了我們兩個,你們惹到的大概都是高智商。”並不是說大話,赤司的父親先不提,只那位把她和赤司疼到心坎兒裡的老人,以及被綁架的赤司,只這兩個人,絕對可以把這兩個犯罪者送進監獄關一輩子。
  “年齡看起來不大,不過說起話來的壓迫感以及恐嚇意味倒是很老練嘛。”暗黃色頭髮的傢伙這樣說,然後扯著她右側衣領的手一個用力,T恤的領口徹底報廢,T恤裡面是一件白色的窄帶吊帶背心,因此並不是多麼嚴重的走光。
  紅發少年悄無聲息的把手上的繩子睜開,在看到對面人的這個動作之後,異色的雙瞳裡冷色調的銀白色冷光一閃而過,少年想,他必須趕在那個暗黃色頭髮的人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之前,尋找到攻擊的空隙,並且可以快速的放倒兩個人。
  該誇這兩個人大膽嗎,少年暗暗地眯眼,少女說的那些話對於瞭解的人來說並不是刻意的恐嚇,而是實實在在的實話,赤司這個姓氏雖然給他帶來嚴苛的束縛,但是卻也帶來了嚴格的保護,她說的那句“與赤司這個姓氏所代表的財勢與權勢相抗衡”並不是空穴來風,撇開赤司家不說,少年不相信從中午到快要黃昏的現在,那個老人沒有發現一點的異常,沒有行動的話太不符合那個老人教給他的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
  快速的從地面上起身,右腳順勢抬起,狠狠踢在扯著她衣領的人的頸側,不出意料的看著那個人倒下去,少年筆直的站著,左手放在制服褲子的口袋裡,那種不管面對多麼狀況外的事情都好像全盤掌握著的樣子,加上不再刻意壓抑的氣場,針對著另外一個站著的傢伙展現出來。
  少年紅色的發散亂著,反而帶著幾分淩厲的感覺,開口的話音卻依然習慣性的帶著溫和意味:“這種時候,我是不是該說一聲,請覺悟吧。”
  不逆光的時候才看清楚,站著的人有著黑色的頭髮,個頭不算太高,但是卻相當的強壯,只見他稍微錯愕了一下,然後從腰後掏出一把沒有戴刀鞘的匕首,沒有接赤司的話,直接沖了過來。
  早就預料到赤司的防身術應該不會差到哪裡,但是真的看起來,才發現,這個人說他從不曾在任何事情上輸給過別人,其真實率大概有百分之二百。
  從地面上站起來,沒有在意破損耷拉在手臂上的衣服,少女緊緊盯著少年靈活地躲避著對方的匕首,終於少年一手制住對方拿著兇器的手,然後伸腳踢到他膝蓋上,強壯的身體跪在石灰地面的時候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少女松了口氣,可是緊接著有因為恐懼而提高了聲音:“赤司!”
  沒有多想的沖過去,在她抬起沒被綁住的腳踢向那個清醒過來的暗黃色短髮的人的時候,赤司一個回身,抱著她半旋身躲過揮過來的木棍,順便加大力氣把拿著匕首的傢伙的腿踩到脫臼,因為護著她,所以少年並沒有完全躲過去,木棍擦過少年揚起的紅發然後重重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大概因為腐朽,斷成了兩截,而赤司的手臂也在瞬間喪失了大部分的力氣,因為少年攬著她的肩膀,因此女孩子可以輕易的感受到。
  她該佩服他的忍耐力,少女想,剛剛因木棍斷掉的聲音而被掩蓋過去的,骨節錯位的輕響,因為距離的原因並沒有逃過她的耳朵,紅色的眼睛緊張的盯著他的肩膀,然後視線移到那張雖然蒼白但是卻沒有露出疼痛表情的臉上。
  突然間就很生氣,高中第一年的夏季籃球聯賽即將開始,這些天的高強度練習她也不是沒見過,但是剛剛骨節的聲響,她想,大概他參加不了比賽了。
  怒火來的猝不及防,她不知道該氣因為自己而讓他受傷,還是該氣直接讓他受傷的人,或者她也該生明明她可以幫他踢掉那一擊,但是他卻像是不信任一樣轉身護住她的舉動。
  她知道自己現在大概又是產生了任性的想法了。
  電視劇上總有那種“為了不讓重要的人受傷,挺身而出的人”,現在少女大概稍微能理解了,不想看到他受傷,真的不想。
  她因為雙手被綁著沒有解開,並不能幫上多少忙,從爸爸那裡學到的格鬥術一點用場也沒有用到,該說是這個紅發少年讓她無用武之地,他被她擋在身後護的很嚴實,而少年卻因為一隻手臂被打傷而有點不便,他身體上的傷在兩人合擊的情況下慢慢增多了幾處,直到老人帶著員警出現,才停止,沒有急著讓人幫她解開繩子,女孩子站在少年的對面,直直的盯著被夏季制服遮住的肩膀。
  “我並沒有什麼事。”少年低頭看她,然後抬手揉上那頭黑色的短髮,帶著溫暖柔然的意味。
  其實這只是簡單的一句為了讓她安心的話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這章沒有什麼比較有看點的地方。我只是突然間想寫隊長打架了,我覺得赤司打架絕對是一把好手,而且還是那種很有技巧性的制敵打架方法。。
  夏季聯賽洛山隊,赤司沒有參加,所以我利用了這一點,來讓赤司受傷所以才沒有參加= =
  話說,最近在看鼬佐文,已經被虐到不會愛了,整個腦袋都是恍惚的,再加上工作累得像條狗,所以不是我妄自菲薄,是我真的覺得自己寫的越來越沒有水準了,收藏都掉了好多,請容我慢慢反思TUT其實我好想快點完結的說。TUT
  這章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我們的未來

  手腕上被粗糙的繩子磨破了一點皮,沒有流血,只是有點發紅,老人把少女圈在懷裡,讓她坐在腿上,這個樣子就像小時候抱著她的時候一樣,老人突然就很輕的歎了口氣,把心中突然湧出的“孫女長大了”的感慨給歎出來。
  女孩子安靜的坐著,微垂著眼瞼側頭看著醫生為少年檢查肩膀,紅發少年赤著上身,右手手肘撐著椅子的扶手,掌心托著臉頰,一副放鬆悠閒地模樣,似乎肩膀和手臂上的傷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痛楚,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用適當的力道捏著他的肩膀處,並時不時的詢問他是否疼痛,他虛著一雙眼眸,金色和紅色兩種極為吸引人視線的顏色,再加上那一頭紅發,明明該是非常吸引人的一種色彩,但是配在少年身上,卻是被他的氣場硬生生的給壓制到內斂的感覺。
  兩個人都沒有來得及整理自己就被老人送進醫院,少年的紅發還是沾著些灰塵,蓬鬆著淩亂起來的樣子,有點孩子氣,樣子稍微有點狼狽,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
  少年的肩膀是脫臼,萬幸並沒有骨折,手臂上有幾道不深的傷口,血液早就凝固,他放鬆著手臂讓醫生快速的包紮,一直垂著的眼睛終於抬起來,然後看到女孩子皺著眉,被老人攬在懷裡,卻看向他這個方向的樣子。
  該怎麼形容她此時的表情呢,少年想,擔心的情緒一定是有的,微蹙著眉,眉心處的褶皺有點深,黑色的劉海被老人別到一旁,露出一雙筆直而又倔強的眉,眉梢眼角大概還帶著點難過的情緒,愛緊抿著嘴唇這個小習慣一直都沒有改過來,紅色的眸子被氤氳的霧氣潤濕,清澈的像一灘紅色的水。
  醫生把傷口包紮好,然後碎碎念的叮囑著一堆注意事項,少年臉上帶著禮貌的笑一一應下來,整個病房只剩下三人的時候,少女趁著老人用藥水按摩摸著她腫起來的手腕的時候,眼眶一紅,把臉埋到老人的頸窩,衣領因為被扯破而從肩膀上滑下來,裡面白色的小吊帶背心映襯下,幾塊淤青非常顯眼,長時間沒有被孫女這樣撒嬌,老人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但是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向著赤司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大概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臉部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又低下頭,去拍女孩子的背。
  這個孩子在哭,脖子裡被帶著溫度的液體染濕,老人無奈的歎口氣,然後又給赤司遞了一個求救的眼神,紅發少年有點好笑,為老人剛剛的挑釁,也為他此時的求救,少年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女孩子卻在此時開口:“爺爺,你知道我在遇見赤司之前,甚至是遇見他最初的時候,我的理想是什麼嗎?”
  老人拍著她的背,配合的問:“是什麼?”
  紅發少年也抿著嘴唇,已經張開的嘴唇又合上,把想要說出的話也收回去,他的眼睛看著女孩子的背,那個身形有點瘦小,在老人的懷裡更顯得纖細,她用著有點啞的聲調說:“我想平淡安穩的活下去,該戀愛的年紀去戀愛,該結婚的年齡去結婚,有一份工資雖然不高但是完全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兩三年之後再要一個孩子,然後一定會非常非常好的去教導他,直到他結婚生子,那時候我大概也已經老了,我會和我的愛人一起去鄉下買一座不大的房子,然後在院子裡種一些蔬菜或者是花草,偶爾我的孩子會帶著他的孩子來這裡看望我們,我想那樣的生活如果能實現,我大概會高興到哭出來。”
  一種簡單的生活就這樣被女孩子低聲描述出來,紅發少年被她語氣裡的溫馨感染,臉部輪廓不自覺的柔軟下來,他看著一直沒有從老人頸窩裡抬起頭的少女,異色的眼睛裡帶上一點暖暖的情緒。
  “以前的我,大概一定會非常堅定的覺得這個不難實現的理想會很快實現,”她把喉嚨口裡面壓抑的難過吞咽下去:“但是,現在大概沒有辦法實現了。”
  “因為我喜歡赤司。”但是這個紅發少年太優秀,他註定一直站在閃光燈下以及被人仰望的頂端,平淡與他無關,種菜澆花與他無關,而且如果他們真的可以一直到老的話,就連兩個人一起去鄉下這種單純的願望也不可能實現。
  如果說赤司征十郎把喜歡、愛這一部分給了桐原汐,那麼他的其餘部分終將屬於“赤司”這個姓氏,這是一個牢不可破的束縛,因為他姓赤司,所以她曾經做過的,自己與喜歡的人老去之後的鄉下夢絕對不會實現。
  少女把埋著的臉稍微露出來,睫毛上沾著細小的透明水珠,她好像有點氣惱,也有點妥協,她瞪著那個神情溫軟的紅發男孩子:“你說你幹嘛這麼優秀啊。”
  這次的綁架讓少女看明白了一些事情,雖說以往總是有些瞭解,但是在親身經歷過之後,有些東西才能理解的更深刻,比如赤司這個姓氏代表的涵義,比如習慣了被涵養禮儀束縛的赤司,比如這個少年今後被註定了的道路。
  他不能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高興只能稍微勾一下唇角,難過只能努力的去面無表情,他終將被太多人注視,他終將與平淡安穩隔太遠距離。
  “你要是不姓赤司就好了。”女孩子垂著頭,那個樣子有點難過。
  少年靜靜的聽完她的話,此時才終於站起身,左邊的手臂僵硬著,但是卻絲毫不影響他步伐的平穩從容,他開口,接上女孩子的那句話:“如果我不姓赤司的話,大概我們不會認識吧。”
  年輕人的事,老人想,他大概不適合參與太多,他放開少女,在兩人的注視下走出房間:“我去問一下醫生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注意事項。”
  老人的腳步沒有一點老年人的沉重,他合上門,然後腳步聲逐漸遠離,少年走到女孩子面前,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揉揉她蓬鬆的黑髮:“好聽話我也會說,但是那太假,我只想說,如果你追求的是你所說的生活模式的話,我大概沒有辦法去全部實現。”
  少年難得的坦白,他不避不閃的看著女孩子的眼睛,臉上不是在球場上時的淩厲強勢,不是面對其他人時的溫潤平和,他是笑著的,一點點的溫柔,一點點的綿軟,並不是太外漏的情緒,但是對於總是會下意識平穩自己情緒的少年來說,這是非常明顯的特別對待,他彎下身,把下巴擱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涼涼的溫度很舒服,他說:“但是,我們大概可以在該戀愛的年紀戀愛,在該結婚的年紀結婚,你不用做全職太太,你可以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過個兩三年,我們會有個孩子,我會教他一切桐原先生教給我的東西,我們看著他成長,看著他變的優秀,然後他會有一個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著他的妻子,也會有個孩子,我會把我繼承的東西全部交給他,一開始他大概會有些累,我,我們會一直在他身邊幫助他,直到老的再也動不了的那一天,我們讓他搬來兩把躺椅,我們一起躺在那裡去想像你一直嚮往的鄉下生活。”
  少女有點不敢呼吸,她一動不動任由少年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隨著說話的的節奏,他尖尖的下巴硌的她的肩膀不斷的泛著輕微的疼,她不是個愛哭的人,但是這是繼上次的噩夢之後又一次的哭出來,不像上一次的委屈,也不像上一次的不安,她很安靜的讓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心臟的地方被填的滿滿的,好像隨時都會有什麼溢出來一樣。
  少女小心的避開少年肩膀脫臼了的手臂,然後抱住他,纖細的身形抱著有點硌人,她抱怨,“說什麼好聽話太假,你明明說的很有說服力。”
  “對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聽話,這只是我稍微的改了一下你將來的生活而已,”少年勾起唇角:“汐,你相信我嗎。”
  似乎是篤定她的回答,少年問出來的根本不是疑問語氣,他說:“我剛剛描述的生活我一定會去實現,所以,現在的你還是覺得我不該姓赤司?”
  “‘如果我確定了我的心意,那麼我不會允許你退縮’,這是赤司你說過的話吧,那麼現在這樣徵求我的意見是要怎樣,明明不管我答不答應,後不後悔,我都只能陪著你一起走下去了啊。”使了些力道抱緊少年,女孩子低聲開口:“狡猾,霸道,赤司征十郎,我決定討厭你!”
  “呵。”少年不在意的笑出聲,“是不是女孩子都擅長口是心非?說討厭的時候,真的帶點討厭的情緒,這樣才比較有說服力,汐。”
  “真的能討厭你就好了。”人心如果能這麼容易變就好了,說喜歡就喜歡,說不想喜歡就立刻討厭。
  少女想,經這個少年的口中所描述的未來生活,大概比她所期待的那種平淡安穩,要來的幸福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有一個禮拜沒有更新了吧。。
  對不起TUT
  實在是靈感缺乏的嚴重TUT
  這張是不是把隊長崩了TUT   偏溫柔了吧TUT  原諒我吧,我盡力了,真的TUT
  以及,這裡有看家教那篇文的麼,我明晚會更新那裡的TUT
  我滾去睡覺了,明天上班,我怎麼覺得我這麼苦逼TUT


☆、影響力

  籃球拍在體育館的地面上,發出規律的響聲,對於這種聲音,少女已經很習慣,偶爾還能聽到籃球與籃筐和籃板的碰撞,她坐在休息用的長凳上,低著頭,翻看著手中的課本,並整理成條理清晰的筆記,赤司坐在一旁,因為手臂的脫臼並沒有好完全,所以他沒有參與到部活的練習中,這也給了他更好的觀察部員情況的機會,短暫休息的間隙,他總能針對個別部員提出幾點中肯的建議,監督和經理站在一旁,只是仔細地觀察著練習的具體情況,少女想,其實她身邊的這個少年除了正選的身份,大概也在兼職監督的職位,針對每一場比賽以及部活之後所做出的分析與建議,完全讓監督挑不出毛病來,他每次沉靜著表情,用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眸子注視著球場的時候,那種不自覺就展現出來的氣息,以及從容不迫的神情,都有一種讓人不自覺折服的魄力。
  給筆記的最後一句話畫上句號,雙手合上課本,少女拿的並不是高一的課本,高中的課程其實在國中二年級的第二個學期就已經自修完成,她看的是經營管理類的書籍,她並不喜歡,但是她總想著,有一個優秀到全能的人在身邊,她不斷的充實擴大自己的知識面總是沒錯的,淺綠色的書簽夾在書頁裡,露出來的一端上面系著同色的一截編織繩,淺淡的顏色讓長時間看書而有點酸澀的眼睛好受了一點,她眨了眨眼,去看身邊的少年,其實她是第一次進來體育館內部看籃球部的整場練習,拋掉學生會的工作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監督少年,防止他在肩膀的脫臼徹底長好之前參與到部活中而已,前些天的綁架事件萬幸沒有造成骨折,但是脫臼卻也並不是什麼不用在意的傷,少女現在擔心的是如果強硬參加練習的話,造成習慣性脫臼會更加難辦,大概直到夏季聯賽結束,少年的肩膀才會完全長好。
  恰好是練習休息時間,赤司把注意力從球場上收回來,然後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女孩子看過來的視線,她側了下臉,用金色的左眼望過去,少年的劉海有些長,幾縷頭髮服帖的垂在眼睛的旁邊,不管是金色還是紅色,明明是非常溫暖的色調,但是少年卻總會帶出幾分不自知的冷漠感覺,對上她的眸子,少年愣了一下,隨即放軟了眼神,這種轉變非常明顯,就像是剛剛策劃了一場縝密作戰計畫的主將軍師,在揭下這層身份的時候面對可以影響他情緒的人時的溫軟,少年笑了笑,雖然笑意很淺,但是他面對其他人時總是沉靜著表情的冷靜輪廓,一瞬間就柔和了下來,他說:“如你所願,我沒有參與到部活中,這樣看著我,是還有哪裡不滿意嗎?”
  語氣中不難聽出幾分調侃的意味,在某些時候這個少年也樂意去逗弄一下她來緩和一下他的心情,現在的他心情有點好,因此在注意到她視線的時候出口的就是明知故問的一句調侃。
  不自覺的躲開少年帶著笑意的注視,眼神掃過少年休閒T恤肩線上勻稱的針腳,“我哪裡表現出自己有覺得不滿意啊。”
  實渕玲央用手撩了一下汗濕的黑髮,戲謔著笑起來的樣子幾分精緻幾分妖嬈,他把經理遞過去的毛巾搭在腦袋上,手中握著水杯,嘴裡含著吸管,一副色/氣滿滿的樣子垂眸看著並肩坐著的兩人:“小汐你這樣看著小征,他會分心也說不定啊。”
  和紫原叫她的時候帶著懶洋洋味道的語氣不同,這位前輩話音中帶著滿滿的調侃,故意拉長的聲調中即使不細聽也能聽出幾分似乎不刻意的曖昧。
  少女臉不紅的仰著頭看著實渕玲央:“這樣當著本人的面調侃,沒問題嗎前輩。”
  赤司平時並不難相處,只要不觸及他想要取得勝利的底線,他對於部員調侃自己的行為總可以視而不見,聽見實渕玲央的話,少年輕輕勾了下唇角,並沒有說什麼話,葉山小太郎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讓他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他隨意的用毛巾擦了把臉,連經理遞過來的水杯都沒有接就湊過來:“誒~赤司會因為某個人分心?而且還是個女孩子?這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嘛!”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葉山看著少女的表情,這種話中有話的說辭讓少女貼著書本封皮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女孩子眉梢一挑,沾染自赤司身上的輕微壓迫感展現出來,她突然明媚的笑出來:“前輩,你這種挑撥離間的方式,其實已經有人用過了。”
  少女說的是實話,上次伊藤光提出的“籃球和我誰重要”的話題,因為她醉了所以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是之後聽赤司說,不僅他就誰重要這個話題和那位元前輩來了一場很深刻的談論,隔天,伊藤光就被爺爺邀請去,也針對“未成年人不得飲酒”這條規定從中午討論到晚飯時分。
  “而且,你們有見過赤司在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分心過嗎?”
  並不擔心少年的分心問題,該說大概並不存在這個問題,赤司如果想要完成一件事情,絕對可以做到完美,少年雖然喜歡她,但是一個人十幾年的為人處事的方式,在對待自己特別的人時,也不會有很大的改變,少女甚至能夠確定,如果少年專注進一件事,就算自己放輕力度在他臉頰上吻一口,他都會在把事情處理好之後才會返回來針對于她的行為作出回應,這份篤定有部分是她自己的認知,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根據她對少年性格的瞭解作出的推測。
  實渕玲央蹲下身體與她平視,他和葉山似乎對於逗她一事相當熱衷,伸出手像對待一個小女孩一樣揉上她的腦袋,黑髮的高個子少年眨眨睫毛很長的眼睛:“凡事不要說的太絕對哦,只要是人,他的情緒總是會被牽動的,你說對不對,征醬~”
  把放在頭頂的手拿開,少女撇撇嘴,難得的孩子氣:“實渕玲央前輩,我非常樂意你學習一下根谷武前輩的沉默行為。”
  赤司因為實渕玲央調侃的話而抬起頭,他異色的眸子虛了虛,勾唇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你們似乎精力很充沛,還有餘力來關心我和汐的私人事情。”
  赤司不否認自己的獲勝欲很強烈,而且專注進一件事情之後,他也不是分不出餘力來關注身邊的事情,剛剛他雖然把大半注意力投進球場,但是她翻看書本時手指會順著書頁的邊緣移至底端的動作,以及合上書本眨眼的動作他都能用餘光看到,他做事從來會留有餘地,因此會抽/出幾分精力關注身邊的女孩子,這大概並不算是分心,察覺到她看過來的視線對於少年來說並不困難,女孩子認真盯著她的樣子,讓少年一直很平靜的心情沒來由的好了幾分,因此只在平時相處時才會時不時逗她的少年,卻在開口時就一句輕鬆隨意的戲謔話語。
  不過女孩子篤定他不會分心並且反問葉山的那句話,卻讓他的好心情下降了幾個百分點,太篤定了,少年想,誠如實渕玲央所說,只要是人,即使再理智冷靜,其情緒思維有時候也會被牽動,即使不明顯,但是少年知道,自己因為她的注視而放鬆,也因為她篤定的話而變的心情不好,雖然他的篤定是對他的實力以及冷靜克制的性格上的一種信任,但是這份篤定也是她某種意義上對他的不信任,比如,她不相信她對於他的影響力。
  紅發少年眯了下眼睛,他直起身,保持著左手臂儘量減少活動的姿勢,看著僵住的葉山和臉上明顯帶著“糟糕了”神色的根谷武:“正選全員,現在開始,一個半小時內,完成今天練習量的兩倍。”
  以正選平時的練習量以及體力來推算,兩倍的練習雖然會有點困難,但是並不難完成,只不過練習結束之後,他們大概要互相攙扶著走回家了,少年看著哀嚎的葉山,勾起一個好心情的笑,其實他不介意在不損傷部員身體的情況下,利用部長的身份,稍微整他們一下。
  因為身為部長的紅發少年突如其來的整人行動,部活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從開著冷氣的體育館走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有一段時間,所以氣溫並不是很熱,反而有點涼涼的舒服感,沒去管似乎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的葉山他們,少年率先向校門口走去,少女抬手把背包往肩上攬了攬也跟了上去,拿在手裡的書中的書簽掉落出來,輕飄飄的順著少年走過的軌跡劃過去,那截淺綠色的編織繩擦過少年肩膀上的制服布料,然後落在停下腳步,並伸出手的少年的掌心裡。
  回過頭,把女孩子手中的書拿過去,少年翻閱一下,準確的把書簽夾在她看到的那一頁,看著她摸了摸鼻尖,接過他遞過去的書,少年開口:“你對我並不是沒有影響力,我…大概有一點分心。”
  “誒?”少年說的突然,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早已結束的話題,愣住的呆然樣子有點可愛。
  “呵,我說,”少年轉過身,為她呆呆的樣子低沉的笑出兩聲:“我送你回去。”
  雖然轉回了身,但是少年卻沒有邁步向前走,他側頭看著她終於反應過來,然後踏過幾步與他並肩,她彎起眼睛,連眉梢處的倔強也溫軟了幾分,她說:“赤司,我們今晚吃湯豆腐吧。”
  他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覺得看文的人越來越少了啊。啊哈哈,當然這與我的不規律更新以及越來越渣的文筆很有關係,我反省TUT
  本來想等到洛山誠凜站完了再完結這篇文的,但是估計再拖下,這篇文會讓人覺得越來越無聊,所以我想把時間大段的跨越一下完結了吧。
  以及,最近看鼬佐文看的,做夢都想讓他們回老家結婚,想寫火影文,但是實在沒有勇氣繼續寫動漫同人了,完結了黑籃和家教,我還是去寫原創吧。。。這樣絕對不會有人說我寫崩了的TUT
  再以及,我貌似從來沒有喊過,所以現在喊喊,不收藏一下專欄嗎?
  再再以及,有沒有人願意來篇長評呢?【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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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

  地面輕微的震動著,感覺就像是小型的地震,少女從樓梯上踏上走廊的時候這樣感覺到,沉重的腳步聲聽起來異常的清晰,還夾雜著不斷的大笑聲,聲音有些熟悉,她右手拿著藍色封皮的資料夾背在身後,左手搭上樓梯口的牆壁,然後向著走廊傳來腳步聲的地方探過半個腦袋,那位二年級的前輩像是遇到了極為好笑的事情,不停地在走廊裡面往返奔跑著,嘴角咧著笑容,雖然這幅誇張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的詭異,但此時少女想的卻是,身為校學生會一名成員,她是不是該提醒一下這位前輩,在走廊上跑步是違反校規的行為。
  根武穀看見她,大步的跑過來,他不像葉山一樣,總是一副天然到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但是作為知道她和赤司關係為數不多的人之一,他此時相比與往常就熱情了不少,高大的身體在近距離幾乎可以完全把她籠罩在陰影裡,他說:“桐原,你有沒有見過赤司扮鬼臉?”
  為他的問題蹙了下眉,少女仔細的回想,確認記憶中紅發少年並沒有有過扮鬼臉經歷之後才開口:“沒有。”
  根武穀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微黑的皮膚襯上這個帶著點惡作劇的笑,和平時的感覺稍微有點不一樣,“他現在正在和葉山比賽扮鬼臉,要看嗎?”
  一直覺得這位前輩只有在對待食物上才會特別的有精神,第一次見到他像葉山一樣熱衷於逗她,少女抿著唇角,眉梢稍微的一挑,因為抬頭看根武穀的臉會被走廊窗外的晃到眼睛,所以下意識的眯了起來,而眼前的這位前輩笑臉卻莫名的僵了一下,她抬手揉揉眼睛,“不用了。”
  根武穀一直持續不散的笑意總算是消散一大部分,剛剛女孩子微一挑眉,並且眯起眼睛的樣子,他知道不是錯覺,那種樣子像極了在無意識中給人施加壓力的赤司,她長得看起來很小,尤其是站在籃球部一群具有身高優勢的人面前,更顯得瘦弱,葉山和實渕玲央先不說,至少在最初她和赤司接觸的時候,他是真的只把她當成單純喜歡赤司的女生來看待的,女孩子的臉是漂亮,但是比她感覺更精緻的不是沒有,沒有像這個愛美的年齡的其他女生一樣留著長髮,根武穀瞥了一眼她的劉海,那片散碎的劉海下,甚至有一對太過倔強英氣的眉毛,唯一能讓他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雙紅色的眼睛,與赤司國中天帝之眼沒有覺醒的時候一模一樣的顏色,配上女孩子比男生要柔軟許多的臉部輪廓卻顯得透徹不少。
  赤司太過優秀,初入學就能在有“開闢的帝王”之稱的洛山高校籃球部獲得正選位置,並隨後成為隊長,就充分證明了他的能力,雖然赤司的優秀表現的理所當然,並沒有特意高調起來,但是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子的光芒也被完全的掩蓋,但是隨後他才認識到,優秀的人,大概都不屑于把自己為人稱讚的一面特意的拿到人前,赤司從不用沒有能力的人,可以讓他把學生會書記這一要職交到她手裡,並且處事方面從不出錯這一點,就能讓人認可,剛剛那一瞬的眯眼,或許是她的下意識,但是那樣相似的氣息和氣場讓根武穀不得不感慨,赤司看人的眼光,大概從來都不會錯的。
  “赤司在這裡的話,那就是說我沒有找錯方向了。”少女側頭對這好像出神的前輩說,“午休都要結束了,也抽出一點時間讓自己休息一下啊那個人。”
  根武穀撓撓頭:“你來找他休息?”
  “是有一份比較重要的檔需要學生會長的簽字,” 少女揚了揚手中的資料夾,“而且,不把他的工作全部完成,他是不會休息的,午休的時間本就短,他所負責的事情又很多,能用這些時間處理完畢,並且還會留出一小段時間練習,已經超出普通人的極限許多了啊。”
  和這位前輩邊說話邊向著社團教室走過去,卻看到實渕玲央低著頭,蹲在教室門外,黑色的半長髮從額前垂下來,那張白皙的不輸女生的臉看起來妖嬈的非常引人注目,根武穀奇怪的問,“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實渕玲央抬頭:“我在等扮鬼臉的比賽結束。”
  少女有點理解他的心理,但還是故意問道:“前輩不進去看看嗎?”
  “怎麼可能看得下去,看過小征那個樣子,那個樣子……”實渕玲央捂著臉,語氣有點歎息,“不就不知道今後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一起去和他打球了嗎!”
  “赤司平時面對前輩們到底表情是有多正經,才讓你們對他扮鬼臉一事,不能接受到這種程度。”少女忍著笑,把資料夾遮在頭頂,擋住窗外中午時分分外熱烈的陽光。
  “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似乎能夠讓一切不脫離他掌控之外。”實渕玲央這樣說,“正是因為看慣了他這些樣子,如果看到他扮鬼臉,因為反差太大所以就絕對不會忘記,到時候每次打球都會想起來發笑,不是會影響發揮嘛。”
  “大概是我見過他太多種樣子,所以稍微有點沒辦法體會前輩你的心情。”盯著實渕玲央苦惱的表情,女孩子認真的回答。
  黑髮的前輩抬起頭,因為他是蹲著,所以此時反而需要稍微抬頭看她:“小汐你這是在炫耀嗎?”
  女孩子難得的開玩笑:“前輩你又不是我情敵,我為什麼要炫耀。”
  葉山爆笑的聲音從教室裡傳來,在他喊著“我輸了”從教室跑出來的時候,根武穀和實渕攔住他,少女越過他們走進教室,那個紅發少年的臉上帶著點愉悅的笑意,他的外套搭在一邊,襯衫袖口解開挽到手肘,看見她進來,眼神中多了幾分暖軟的情緒。
  直接接過女孩子手中的檔,少年從桌子上的筆筒裡拿過筆,在最末頁簽上自己的名字,那三位前輩在此時走進來,葉山的臉上還殘留著笑意。
  四人圍坐在桌旁,少女靠著另一張桌子站在赤司的側後方,她正趕上幾人的最後一場比賽,由實渕玲央提出,內容為:撲克。
  在葉山糾結了一下換牌規則之後正式開始,其實規則對紅發少年來說略微有點不公平,因為其目的是要贏過赤司,所以現在是三對一的局面。
  “默默地玩也沒有意思,小征,講些你的事情來聽好了。”實渕首先開口。
  紅發少年表情沒有起伏,他只是看著手中的牌:“想聽我的什麼事?”
  “小征初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紅發少年的手頓了一下,換掉三張牌才開口:“大概可以稱得上是個不錯的時代,我也接受了同伴們不少的幫助。”
  葉山探過身體,興致勃勃的問:“其他的‘奇跡的世代’是什麼感覺?”
  手中動作不停,紅發少年沒有抬眼:“都是非常讓人感興趣的人,能力自不必說,性格也非常獨特,全都有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這也是一種獨特的魅力。”
  少年回憶起國中時期的同伴,大概是那段時光太過美好,因此,他唇角不自覺的帶出幾分笑意,那個笑容很純粹,幾分懷念,幾分溫和,幾分柔軟,他比之國中長高了很多,骨節拉長,連那時候還帶點稚氣的臉也變得精緻且棱角分明,有點狹長的眸子因為笑容微彎著,異色雙眸裡面帶出的情緒,兩種顏色對比鮮明地眸子漂亮的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少女看著這樣表情的少年,心裡突然就止不住的溫暖,即使他不提起,可是他從不曾忘記,在那一起流過汗,也一起贏得比賽的三年裡建立起來的羈絆,大概並不是那麼容易隨著各自離開帝光而斬斷,一起為這個少年過生日,一起度過二年級的那個聖誕的日子,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褪色。
  話題結束於黑子,根武穀首先開牌,他是一對牌,實渕玲央兩對牌,葉山是黑桃同花,看著三人把視線集中到赤司身上,一直看著少年的拍的女孩子抿著唇笑了笑,少年的神色並沒有波動,他緩緩閉一下眼睛,像是計算好一樣,下午的預備鈴聲響起,少年站起身:“已經這個時間了嗎,抱歉,一年級教室離這裡比較遠,我們先走了。”
  和少年並肩一起走出門外,她才笑出聲,“黑桃A,梅花A,方片A,黑桃K,紅桃K。Fullhouse,那三位前輩大概要大吃一驚了。”
  少年看她一眼,唇角帶著笑意卻並沒有說話。
  少女想了想,然後走幾步到他面前:“你平時到底是有多嚴格,前輩們好像被你扮鬼臉這件事驚嚇到了。”
  “只是單純的一場比試而已,我認為能夠打消他們對於我說過的‘我從不曾敗北’這句話的疑問,這就足夠了。”紅發少年這樣說。
  他的左臂脫臼還沒有完全長好,右手中拿著女孩子剛剛帶過去的檔,左手伸過去牽起她的手,少年低頭看著被他握住的手,雖然和根武穀比試扳手腕的時候,他的手比對方要小上一號,但是扣住女孩子的手對他來說卻輕而易舉,大概是在社團教室吹了冷氣,所以她的手涼涼的,握起來不僅不會熱,反而有種舒涼感。
  “說起綠間他們,大家好像很久都沒有見了啊。”女孩子感慨著。
  少年從容不迫的配合著他的步伐,聽到她的話,側頭笑了笑:“I.H就能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官方小說的大家,不要罵我偷懶啊,我就是按照官方小說的梗寫出來的,因為實在不知道後面要怎麼寫了,明明說過,要大跨越的,還是沒能做到,下章絕對要跳過夏季聯賽,哼。
  以及,雖然發誓再開動漫同人坑就剁手,但是我還是開了,請自由的借給我菜刀,讓我去剁手TUT
  新開了火影的坑,有喜歡火影的妹紙,去捧個場吧TUT
  我現在滾去睡覺了,雖然這張沒啥看點,但還是祝大家看的愉快。


☆、牽手

  I.H以京都地區洛山高校奪冠而結束。
  聽見這個消息少女並不意外,即使那個紅發少年因為左臂上的傷而沒有辦法參加,但洛山被譽為“開闢的帝王”這一稱號,也並不是徒有其名。
  少女坐在學生會室內,右手還拿著處理文件用的筆,左手拿著手機,一雙紅色的眸子盯著發著螢光的螢幕,是五月發來的資訊,上面是洛山贏得冠軍的消息,以及那個粉發女孩子慣用的可愛顏文字,少女抿著唇笑了笑,“啪”的一聲合上手機蓋子,也不管沒有處理完的檔,拿過放在身邊椅子上的背包,就向著校門口的方向跑去。
  因為還要上課的原因, I.H從預選賽到准決賽,她一場都沒有去看,每次等在校門口看著以紅發少年為首的籃球隊員歸來的時候,毫不意外的全部都是勝利的消息,看著葉山他們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少女覺得,這些人大概對勝利都已經麻木了。
  靠在校門口的牆壁上,帶點涼意的溫度從單薄的夏衫滲透進來,把身體因為天氣而過高的體溫稍微降下來一點,看了一眼他們經常走來的方向,少女蹲下身體,有些小無聊的撥著左手腕上手鏈的鈴鐺,聲音清脆的好聽,她想起那天兩個人一起回家的時候,少年突然頓住腳步,把手機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來,握在掌心裡遞到她的眼前,那個小小的籃球掛件有點褪色,垂在下端的鈴鐺已經丟掉了一個,少年說:“有時間的話,幫我修補一下吧。”
  少女從口袋裡拿出掛件,已經換上了新的編織繩,上面的鈴鐺是從她手腕上的手鏈裡面拆下來的,小小的一顆,銀質的色調,看起來多少有點可愛的感覺。
  紅發少年從拐角走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蹲在校門口的女孩子,她的身形太過纖細,所以蹲下來也只有不大的一團,她微微低著頭,黑色的短髮蓬蓬松松的,少年眯了眯眼睛,看清楚女孩子手中拿著的東西,一直面無表情的神色才稍微有點溫軟下來,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在距離她幾步之外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的人像是有所覺一般抬頭把視線轉過來,那種終於等到自己想等的人眼睛一亮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孩子,這讓少年有點莞爾,他走過去,向著少女伸出手,女孩子晃了晃手中的掛件,然後放到他的掌心,少年的手掌非常的乾淨白皙,映襯著紅色的編制繩顏色非常的顯眼,他合攏掌心,小小的木制籃球硌的掌心有點癢,眸子裡帶出點笑意,然後他重新向著女孩子伸出另一隻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抿抿唇,然後伸出手放在少年的掌心裡,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少年開口:“不要起的太快。”
  腿有點麻,因為她血壓一直很低的原因,蹲下身體站起來的時候一直都會有意識的抑制自己猛地站起來,聽到少年的話,她起身的動作一動,然後慢慢的直起身體,因為社團活動還沒有結束,所以校門口處並沒有多少人出入,少年沒有鬆開握著她的手,“我說過,不用每次都等在這裡的吧。”
  少女笑笑,她看著少年的眼睛,“不用在意,赤司你就當這是我新培養出來的興趣好了。”
  少年低頭看她,“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興趣這麼獨特。”
  “前輩們呢?”不想針對于她培養出來的‘在校門口等少年歸來’的興趣再討論,少女向著他身後看了一眼,轉移話題一樣的問。
  “已經各自回去了。”
  “那赤司你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是又要一個人練習嗎?偶爾也要讓自己休息一下吧。”把自己根據對少年性格的瞭解推測出來的可能性說出來,她認真地盯著少年的眼睛,確實是在盡力的規勸少年要顧慮自己的身體。
  赤司異色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她,安靜的聽著她嘮叨了一堆不愛惜身體的害處,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稍微加大了一點力道,不得不承認,對比於從小接受的貴族式教育,這種嘮叨雖然瑣碎,但是少年卻覺得意外的受用,只是看著女孩子偶爾的沒自覺,他眉眼間多少流露出一點無奈:“如果我不回來,你會怎樣?”
  “等你啊。”她介面接的太快,在反應過來少年問那個問題的原因之後,低下頭忍不住的笑出來:“赤司你是擔心我等不到你會一直留在這裡嗎?”
  “據我瞭解,這種可能性並不低。”女孩子溫涼的掌心已經漸漸被他暖的熱起來,明明是夏季,身體卻一直保持著低溫,這樣少年不自覺的蹙了蹙眉。
  女孩子動了動被少年包裹在掌心裡的手指,還是說出口:“雖然對於赤司你來說,勝利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說,I.H奪冠,恭喜。”
  少年低頭看他一眼,“我並沒有參加比賽。”
  “可是球隊是在由你帶領的啊。”少女這樣說,然後呼出口氣,眉心稍微蹙起來:“赤司你…好像變得不太愛笑了。”
  國中二年級全中賽二連霸的時候,那幾個少年圍在一起笑起來的畫面已經深深的定格在少女的腦海裡了,那是他們最美好的一年,他微笑著抬拳和綠箭碰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發自心底的為了勝利這件事情高興著的,一直想要看到這個少年可以再一次的和誰一起舉起拳頭輕輕地碰一下。
  少年微微低頭,把異色雙瞳中的情緒放軟,他微微地笑著,握著掛件的手伸出食指按在她微蹙的眉心:“你想多了。”
  女孩子看著他翹起的唇角:“或許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我總想著,如果你能稍微活的自由輕鬆一點就好了。”
  “被桐原先生教導著的那幾年輕鬆生活,已經足夠支撐著我走完今後的路了。”少年這樣說,額前有點長長了的劉海碎碎的揚起來,“而且,我姓赤司,骨子裡特有的控制欲,大概更加適合這樣的生活吧。”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女孩子的語氣重新變得沉靜,她晃了晃少年牽著她的手:“我們回去吧,雖然對你來說並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就只有你,我,還有爺爺,我們三個人去慶祝吧。”
  少年瞥了一眼腕間的手錶:“大概來不及。”
  她回身問:“為什麼?”
  “和葉山他們約好,五點半的時候去聚餐。”
  “聚餐啊。”少女歎息:“總覺得很懷念我們在五月家為你慶祝生日,還有一起度過聖誕的時候的聚餐呢。”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在她提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溫軟而又輕微的笑起來,雖然三年級的時候出現了分歧,但是他們擁有過一段回憶起來就能不自覺微笑的時間,少年從不否認國中時候遇到一些好的隊友,只是從現在開始大概都要為了各自的理念,而展開一場屬於他們的戰鬥了。
  “赤司。”她叫他。
  “嗯。”
  “什麼時候,我們去東京吧。”
  “好。”
  “為什麼不問去那裡做什麼。”
  少年好笑的看她:“我根本就知道的事情為什麼要問出來。”
  “我只是有點想五月她們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並不難猜。”少年這樣說,停頓一下後又加一句:“對我而言。”
  “說起來,I.H結束了,接下來是該備戰winter cup了吧。”
  少年看了一眼已經逐漸有人群靠近的校門,虛了下眼眸之後,牽著她的手向他來時的路走過去:“嗯。”
  少女蓬鬆的黑髮隨著她走路的動作,有規律的揚起又落下,她探過腦袋看著少年的正臉,腳下卻跟著少年邁步:“籃球部,學生會,學園祭實行委員會,運動社團每週例會,偶爾有指導老師拜託你一些事情,還要出抽時間在部活以外的時間進行練習,你真的太拼命了啊。”
  “這只是為了獲取勝利的必要條件而已。”少年聽著她數著他做的事情,口中這麼說,眸子裡卻帶著點笑意,想到女孩子剛剛還在說他變得不太愛笑了,該說他本就不是個愛展露自己情緒的人,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大概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讓自己的氣息溫和下來。
  “總覺得我和赤司你之間的差距越來越明顯了啊。”
  “你是指哪方面?”少年側著頭看她:“我說過的吧,如果是在‘喜歡’這件事情上的話,並不存在誰贏誰輸的問題,我們平局。”
  “我是說,你太優秀了。”女孩子抿抿嘴角,紅色的眸子通透的像一灘清水:“萬一那天我追不上你的腳步了怎麼辦。”
  “我這樣說,你大概會說我大男子主義。”少年說,“但是我以為只要我自己足夠優秀就可以了,你就站在我的身後接受我的庇護就好,想追上來就稍微努力一下,累了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稍微停下腳步等你,或者是伸手拉你一把。”
  “我想有一天,能聽到有人指著我向著其他人說,‘看,那個人就是夠資格和赤司征十郎並肩而立的人’這樣的話啊。”她的話音有點低,皺著眉,抿著嘴的樣子看起來真的相當苦惱。
  少年讓眸子裡蓄滿笑意,他彎腰到女孩子正臉前,兩個人對視著,然後他說:“如果你和我一樣優秀的話,那還需要我來做什麼。”
  少女想,這大概就是她在這個該戀愛的年齡裡,聽到自己喜歡的人說的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請無視標題,我依然是標題無能星人TUT
  我終於把夏季聯賽寫過去了,大概會有一兩張過度,然後就直奔冬季杯了,咩哈哈【泥垢
  我不會寫太多涉及到比賽的劇情的,我還是愛這種日常風。
  以及,留言啦,留言啦,就讓每章的留言超過五條以上啦【打滾 【這貨到底是什麼時候學會耍無賴的= =
  


☆、懷念

  天氣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說有點陰沉,但這絲毫阻擋不了東京人們的快節奏生活,雖然從國中二年級轉學到京都之後就很少回到這裡,但觀其繁華熱鬧程度與以往相比卻有過之無不及,街道很乾淨,空氣裡還能聞到灑水車經過之後的淡淡水汽味道,九月末十月初的季節,空氣已經變得有點清冷,薄薄的淺灰色線衣外罩西瓜紅單外套,在清晨還會感覺有些冷。
  難得的清閒週末,和那個紅發少年約好的“一起回去東京看看”的約定卻因為籃球部備戰冬季杯到底沒能實現,少女一個人站在街頭,倒是並不失望,她細細的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店鋪,還是一年前熟悉極了的樣子。
  因為小時候大多是一個人度過,因此她對於任何地方都缺乏一些強烈的歸屬感,小學時的母校不必提,唯一讓她覺得有美好的回憶存在的地方,就是帝光。
  道路兩旁的人行道是用方形的地磚鋪就而成,該說現在的她骨子裡還存著一些孩子氣,腳步無意識的但是卻是有規律的跨過一個地磚,就這樣低著頭向前走,這裡離帝光並不遠,二年級黃瀨剛剛成為一軍成員的時候,青峰,黑子,紫原,以及綠間在這裡的便利店以慶祝為由,還曾讓黃瀨請吃過雪糕。
  並沒有什麼變化,抬頭的話還能清晰的看到最高的那棟樓上顯眼的帝光校徽,就好像一年級到二年級那段時間的美好時光依然完好不動保存在這裡,這種感覺,讓少女一時間產生那群少年還會相互結伴一起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的錯覺。
  因為是週末所以校門口並沒有人,她一個人站在那裡,微勾著唇角像是在懷念已經再也無法重來一次的國中時光,把雙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裡,縮了縮脖子挨住領口軟軟的布料,黑色的短髮與外套接觸,濃重的黑色與西瓜紅的顯眼形成明顯對比,讓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更加的精緻。
  她到底還是邁動腳步從帝光的校門口離開,向前走一段距離是一處公園,因為季節的變化,休憩的人也相對少了些,少女還記得當時下午放學之後一眾人來這裡練習話劇劇本的情形,排練的最後一天,他們玩了真系話大冒險的遊戲,被筆尖轉到了的紅發少年曾背著她在這裡繞場一圈,腦海裡的記憶太鮮明,似乎還能記起,夏季的傍晚,少年身體的溫度與她的形成的明顯溫差,這裡條路向左轉彎走十幾分鐘左右就是五月的家,他們以前也會因為籃球部的事情以及補習等問題沿著這條路去五月的家,現在想想,只能感慨時間過得太快。
  少女沿著人行道顧自的出著神,細細密密的雨絲非常突然的傾瀉而下,只片刻就在那頭黑色的蓬鬆短髮上凝結出一層水珠,有點懊惱出來的時候沒能帶上傘,原本打著把這條街道走完的計畫也不得不暫時擱置,她腳步一轉就想向著五月家的方向走過去,卻在一聲熟悉的喊聲之後停在原地。
  “桐原同學。”少年的聲線還是非常的沉靜清透。
  少女轉身,就看到以那位藍發少年為首的一眾人站在那裡,細細密密的雨水不停歇,像是氤氳起了一層水霧,視線多少有點不太清晰,她稍微眯了眯眼睛,才像是慢半拍一樣:“啊,黑子。”
  “好久不見,桐原同學。”藍發少年撐著傘走過來,站在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然後把遮在自己身體上的傘稍微的傾斜過來。
  “嗯,好久不見。”有點開心,一年之後在她一個人走在東京街頭的時候見到熟悉的人。
  黑子微低頭看她,眼睛很清透,那種安靜著神情,非常認真的樣子一如既往,“出門的時候還是關注一下天氣比較好。”
  少年從背在肩上的籃球袋子裡拿出毛巾遞過來,雖然表情沒什麼波動,但眸子裡的關心情緒依然明顯,這種不明顯的表達溫柔方式一如既往。
  擦了擦半濕的頭髮,她想要道謝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到離他們距離不遠的哪個人小聲的嘀咕道:“什麼啊,難道黑子這種類型的意外的招人喜歡?上次是桐皇的美人經理,這次的又是哪位啊?”
  聽到隊友的聲音,藍發少年才面癱著臉轉過身,向著一眾隊友介紹:“介紹一下,這位是桐原同學,我在帝光時候的同學,以前在籃球部受過她很多照顧。”
  一頭火紅短髮的高個子男生表情有點不爽:“為什麼總覺得這種像是在炫耀自己女生緣好的語氣,特別的讓人火大。”
  戴著眼鏡的男生點頭應和:“對對。”
  黑子的語氣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順便一提,她現在就讀於洛山高校,另一個身份就是上次桃井同學提過的赤司君的女朋友。”
  “誒??什麼啊,還以為是黑子你的……”
  “我認為,和赤司君搶女朋友這種事情,我還沒有勇氣去做。”藍發少年淡淡地說,語氣誠摯,眼神無辜,然後他把視線轉向少女:“桐原同學,這是我現在籃球部的隊友。”
  “怎麼想這種介紹也太簡單了吧,至少把我們的名字說出來啊黑子你這傢伙。”紅色短髮的男生吐槽,他幾步走過來,因為身高的有原因,他看人的時候有幾分不自覺的俯視意味,“請轉告赤司,我們誠凜絕對會在冬季杯賽上打敗他。”
  少女無意識的眯了眯眼,精緻的眉眼像是在一瞬間迫人起來,這種與那個人非常相似的氣勢讓身邊的黑子不自覺的側目,她說:“抱歉,下戰書的話還請當著赤司的面,我覺得我並不能代替他接下。”
  紅發男生有點茫然的撓了撓後腦,“你不是他女朋友嗎?”
  “對,其他人是這麼認為。”少女這樣回答。
  日向在火神背後默默的放下來想往他腦袋上砸的拳頭,剛剛下戰書的火神氣勢太可怕,這種一面對籃球就熱血起來的傢伙實在讓人有點頭疼,他本來擔心火神會嚇到這個看起來小小軟軟的女孩子,但是她剛剛眯起眼睛來的樣子,真是淩厲的讓人捏把汗。
  黑子把傘遞給她,然後理所當然的拿過火神撐著的傘,任由一時沒反應過來的人淋在細雨中,這種自然地整人姿態,不禁讓她想起來國中的時候,黑子對總是會找各種理由來粘著他的黃瀨的惡整。
  因為黑子他們要去相田麗子約定好的地方接受她爸爸的特訓,所以很快告辭離開,她走到五月家裡,得知五月並不在家,謝絕桃井媽媽的午餐邀請之後,又一個人沿著被雨水沖刷乾淨的瀝青道路緩步走著,運動鞋踩在地面的時候,與水花相接處會發出清脆的水聲,她跑去看了看當年全中賽是的體育館,又輾轉看了看冬季杯的決賽場地,這樣走下來,竟然都稍微過了午餐的時間。
  雨還在不停的下,不大,但是長時間處在這樣的氛圍裡就會覺得有點壓抑,張望了一下四周,雖然不是很喜歡,但她還是走進了一家甜品店。
  店裡的溫度比外面暖和許多,這讓少女一直並不能過量的身體慢慢的轉暖,爸爸媽媽他們這周回去京都,因此在走完了她一直想要看看的地方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稍微有點落寞的感覺。
  簡單的吃過一塊蛋糕之後,少女就踏上新幹線,現在對於回去京都反而多了幾分期待,從月臺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撐開黑子遞給她傘,想要向出口走的時候,卻看到那個沒能陪她一起去東京的紅發少年安靜地立在一旁,他拿著兩把傘,似乎是感覺到她的視線,一雙異色的眸子漫不經心的看過來,多少帶著幾分冷凝的神情看到她稍微的溫軟下來,他看了一眼她撐著的那把淺藍色的傘,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向她走近幾步:“回去吧。”
  少年的食指勾住兩把傘傘尾的繩子,然後牽住女孩子的手,另一隻手接過她手中的傘,向著她的方向不易察覺的傾斜了一點,才邁開腳步向前走:“東京之旅愉快嗎?”
  “很充實,曾經光顧過的便利店,帝光,還有我們排演話劇的那個公園,全中賽的體育館,我都有好好的看一看,”女孩子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一路的旅程,“還去看了一眼冬季杯的比賽場地,看門口的宣傳,今年的WC,似乎比以往要更受關注一些。”
  少年安靜的聽她說話,她的聲音輕輕暖暖的,聽起來很舒服,她說的便利店他並不常去,帝光他非常的熟悉,記憶最為深刻的還是那個他們排過話劇的公園,那場臨時起意的真心話大冒險讓他第一次去把一個女孩子背在背上,不算重的重量,對於他而言輕而易舉,少年還能清晰的記得,她抱著他的脖子認真地問“我可以喜歡你嗎”時的樣子,少年眯了眯眼睛,原來他們竟然已經認識這麼長的時間,真讓人沒什麼實感,他想。
  他牽著的手有點涼,不在意食指勾著的編織繩,少年手一動,完全把她的手包裹進掌心,這種觸感,很熟悉,在桃井家裡過生日的時候,她睡在他身邊,把自己雕刻完成的小木馬放進他的掌心,然後握著他的手再沒有鬆開。
  聽著她又碎碎的說著,紅色短髮叫火神的人對著她給他下戰書,少年勾起唇角,稍微側頭去看他身邊的少女,眸子裡的情緒,在他不自知之間放軟。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話說,因為我下個月有我專業的考試,所以這邊的更新要放慢了,周更我應該可以做到吧,大概【喂,你這不已經是周更了麼
  那,我滾去看書了=3=
  以及,不來點留言嗎【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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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為什麼平局,不要問我為何什麼沒有加時賽,我什麼都不知道【滾
  其實本來沒有打算直接跳過冬季杯的,但是總覺得我拖得實在是太長了,也覺得大家看的也有點無聊,所以就跳過了比賽。
  平局這個結局並不是心血來潮才寫的,因為我無法想像赤司輸的樣子,在寫平局的時候,其實我都是噙著淚的,因為這對赤司來說這也是一種失敗,但是我還是堅持寫平局,一是因為這在其他人看來,隊長不算失敗,而誠凜一直以來追求的稱霸全國的夢想,也算是實現了,我這樣寫算是有點狡猾,但是我真的不想寫隊長洛山輸掉的場景,現在洛山誠凜戰正如火如荼,結果出來的時候我寫的東西肯定會打臉,但是我還是堅持我這個結果。
  不能接受的妹紙請勿拍。
  我特地把作者有話要說放到文章上面,在這裡再說一下,我寫的洛山和誠凜是平局,我知道我無視了比賽規則,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因為誠凜和秀德打成平局,所以不能接受的妹紙,請勿拍。
  以上,還能接受的妹紙,來留個言吧,我發現最近留言越來越少,而且收藏也在掉,所以我要抓緊完成這邊的文了,其實我通篇看了我的文,覺得有點無法直視了,越寫越爛的我實在是弱爆了TUT
  平局。
  這是WC決賽誠凜高校與洛山高校比賽的最終結果。
  這樣的結尾太過出人意料,觀眾震驚于誠凜的成長與強大,也有點無法置信,少女站在看臺上,她低頭看著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少年和對方握手行禮,其實這種結果對於誠凜和洛山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結局,尤其是對於那個紅發少年來說,這無疑相當於一次失敗,他的神色依然安靜,安靜的接近面無表情,她並不覺得少年是個輸不起的人,只是這個在其他人眼裡不算失敗的結局,於他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次敗果。
  氣氛有點沉默,就連向來開朗天然的葉山也不自覺的沉著臉,紅發少年走在最後,他的神情有點若有所思,異色的眸子有點放空的注視著一個空虛的方向,少女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掌心貼掌心的握住她的手,與冬季清冷的氣溫相比,少年的手暖的非常舒適,她不自覺的稍微加大了力道,想讓自己的掌心也侵染上同樣的體溫。
  少年因為她的動作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他先是看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同樣的白皙,但是她的卻小上許多,雖說是掌心想貼,但是卻也可以說是被他完全的握住,嘴角很輕的一勾,紅發少年看著女孩子因為抿著唇而線條有點緊繃的側臉,即使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瞭解,但是此時他的所思所想,這個女孩子也能大概知道,他不是輸不起,所以不需要同情,因此她握住他的手這種雖然簡單,卻安慰意味明顯的動作,他也就不拆穿就這樣接受。
  平局的結果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即使在外人眼中他並不算失敗,但是於他而言這只是失敗,初嘗敗績,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只是習慣了各種情緒不在臉上表露出來,所以依然面無表情的樣子,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內心有某中情緒不停的燃燒,這大概就是他從不曾體會過的不甘心,少年想,那些品嘗過敗績的傢伙,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心情,他勝利了太多次,以往都忽視了這些,現在卻在這種情況下有所瞭解,這真是諷刺。
  手臂突然傳來輕微的拉扯,少年回神,看到的就是落後他一步,手還放在他掌心裡的女孩子低著頭的樣子,他看著她,很認真,也很專注,因為她在哭。
  “我曾想過,如果赤司你不用一直保持著勝利就好了,”少女沒有抬頭,“即使你大概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但是我還是想要你高興的時候就笑出來,難過的時候,不是在我面前也可以,能夠表現出來,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赤司你笑的少了,可能你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但是,和誠凜比賽的時候,五月已經把國中三年級時候大家的事情告訴我了,我討厭赤司這個姓氏,因為它束縛了你,但是我又不得不感激它,因為你姓赤司所以我才能夠認識你。”
  女孩子終於抬起頭去看他,透明的液體還掛在下巴上,但是她卻在笑,“即使其他人並不認為你失敗了,但是赤司你應該會把和誠凜的比賽結果歸為一筆敗績,明明這是我一直期望的,總覺得你會因此而稍微放下一直肩負的重擔也說不定,但是……”
  她蹙著眉,看得出來在努力忍著眼淚,最終她還是微微傾身,把額頭靠在一直沉默著聽她說話的少年的肩膀上,另一隻空著的手,覆上少年握著她手的手背,“我很難過。”
  這個少年的人生重心全部圍繞著“勝利”這個詞向前延伸著,她一直自以為是的期望,在實現了的時候才覺得,真的是幼稚極了,“對不起,你明明只會比我更不好受而已。”
  少年覺得,因為她很少哭,所以現在直面她的眼淚,他其實有些沒辦法,她靠在他左邊的肩膀上,他稍微側頭,臉頰就能碰到她毛茸茸的頭頂,她握著他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這個女孩子是想要安慰他的他知道,只是一向說話措辭讓人聽來非常舒服的她,這次卻並沒能說出什麼直白的安慰的話語,她知道一些空虛的寬慰的話,並不能讓他釋懷,她不想讓他產生被同情的感覺,這是對一直以來運用自己的實力一次次取得勝利的他的辱沒,所以現在的她大概也有些沒辦法,所以才會在少年面前用哭泣來展現在自己的軟弱。
  “別哭了。”三個字,少年一如既往的不會哄女孩子,他沒有辦法抽出被少女握住的手,所以只能單手搭上她的肩膀,然後順勢滑到後背輕輕的拍著。
  “對不起,你明明比任何人都還要努力的,我卻那樣去期待著你輸掉。”少女抬起頭看著少年異色的眼睛,鬢邊黑色的頭髮被眼淚粘在臉頰上,看起來有點狼狽,她抿抿唇,幾分倔強,幾分不認輸,“果然還是覺得很不公平,赤司你該在這個年齡有幾個會吵吵鬧鬧的朋友,空閒的時候約好去街頭打一場開心的籃球,你可以成績很好,但是性格稍微的調皮惡劣一些也沒關係,會偶爾翹個課,會和朋友討論遊戲的下一關要怎麼通關,你該享受這個年齡的少年該享受的一切,而不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就連輸掉覺得不甘心的時候也要用面無表情來掩蓋,這些都是憑什麼!”
  她碎碎念著,少年起初有些驚訝,但隨後就有些失笑,他穿著洛山高校籃球部的隊服,淺色調的衣服他穿來很合身,冬季的溫度很低,單薄的穿著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削瘦,女孩子終於肯稍微放鬆握著他的手,他順勢抽出來,用雙臂很輕的抱住她,他故意問:“你這是在同情我?”
  “我會產生這種感情,才是對你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的辱沒吧。”少女介面很快,她紅著眼眶,認真的盯著甚至帶笑的少年。
  實渕幾位前輩已經走得看不到身影,因為天氣的原因,街上的人也並不多,少年收起笑,換上一副有點漫不經心的神情:“我不會再輸,絕對。”
  這個少年從不說空話,所以他此時用聽起來並不堅定的語調說出來的話,少女其實一點也不懷疑它的真實性,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來,少年還能聽見裡面帶著因為強忍眼淚而帶出來的顫音,紅色的眼眸被一層水汽覆蓋著,看起來意外的漂亮,女孩子微笑著,然後作為對他話的回應,使勁的點點頭:“嗯。”
  少年重新牽起她的手,因為是冬季所以溫度很低,甚至有點冰涼,他收緊掌心,完全的包裹住她的手:“回去了。”
  少年的腳步依然從容,十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並不是那麼輕易的改變,這種從容不迫甚至能夠稱得上本能,少女早就知道,不管是在帝光還是在洛山,能夠吸引許許多多的人追隨著他的這個紅發少年,大概並不適合她口中所說的那些平凡生活,他太好,太優秀,他終究不能埋沒在平淡中,無論是什麼時候,他總是站在頂端的那一個,這種認知有時候會讓她不自覺的惶恐,或許哪一天,當她不能再追上他的腳步的時候,她也會成為站在地面仰望著他的眾多人中的之一,但是那都是以後的事情,至少現在她還跟得上。
  這樣想的時候,少女不自覺地回握少年的手,已經被少年的體溫溫暖的手一點也不覺得冷,她眨眨被水汽氤氳的視線不清的眼睛,盯著少年一如既往筆直的後背,胸口有些莫名的難過,她忍不住開口叫少年的名字:“赤司。”
  少年把腳步放慢一拍,等她和他並肩而行的時候,側頭看他,一金一紅的眼睛,明明是極為溫暖漂亮的,但是他在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總會帶上幾分不刻意的疏離,這不是他的習慣,這只是其他人常常用敬畏的目光看待他的時候,少年看人回應的一種方式,優秀的人總是被敬畏著,被疏遠著,只有同等優秀程度的人,才能和他站在一個高度去客觀地看待他,這其實是這個掛著“赤司”姓氏的少年不得不面對的一個事實。
  “什麼事?”少年勾著唇角笑,她說他笑的少了,其實在面對她的時候,這個少年微笑起來的時候是在比往常要多的多。
  她搖搖頭,只是認真的盯著少年的臉,“嗯——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而已。”
  少年突然就帶著積分命令味道的開口:“我說過,你不用考慮追趕我腳步的問題。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解決,所以我並不需要一個與我同等優秀的人。”
  少年停下腳步,他帶著姓氏喊她的名字:“桐原汐,你只要站在我身後接受我的保護就足夠了。”
  這個少年眼光敏銳獨到,她短暫的不安被他輕易察覺到,這種帶著命令式的話,並不溫柔,也不動聽,但就是讓人無法克制的感動,說什麼“你只要站在我的身後就足夠了”,其實,這大概是她聽過的最不溫柔,但是卻最讓女孩子感動的話了。
  少年看她低下頭,像是非得知道一個他想要的結果一樣,他直直盯著她的頭頂:“你的回答。”
  她牽著少年的手舉到眼前,把半張臉埋在溫暖的掌心裡,隨後才說:“嗯,我知道了,赤司。”






東京



  冬天終於進入最冷的階段,清晨的氣溫尤其的低,因為天亮的比較晚,所以平時的起床時間天氣還有點霧濛濛,少女站在宅院的大門口,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的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呼吸之間的氣息,已經讓圍巾外緣結出一層水珠,睫毛上一層淺白的潮潮的霧氣,今天是週末,天氣非常冷,甚至還零零落落飄幾朵雪花,並不是適合出門的天氣,但是饒是她非常怕冷,但是今天的出行卻也是非常的期待。
  一起去東京看看的約定在爽約一次之後,少年終於可以兌現,看著他腳步輕輕,帶著點漫不經心與從容不迫的樣子,少女歎息一聲迎上去。
  很少見他穿便服,往常除了洛山的制服與籃球隊的隊服之外,偶爾在桐原家留宿,也能看到他穿著浴衣的樣子,此時一身休閒裝束,看起來有點鮮活的新鮮感。
  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牛奶遞給少年,因為用微波爐熱過,又被她放在口袋裡捂著,所以溫度還很高,拿在掌心暖手剛好。
  少年抬手接過,然後理理她圍得有點不太嚴實的圍巾,軟軟的布料帶著淺薄的溫度,他說:“走了,現在坐新幹線,到東京剛好可以趕上集合時間。”
  已經是寒假,正是回家和家人一起度過新年的時候,因此新幹線上稍微有些擁擠,在車廂最末尾找到並排的兩個座位,她和少年並肩坐在那裡,因為有些擁擠,少女稍微縮著身體,女孩子本就沒有男孩子身體寬闊,這樣看來,她更是比赤司小上一圈,車廂裡開著暖氣,穿得比較厚實的她會有點熱,抬手想要把圍巾摘下來的時候,卻被赤司阻止,少年握著她的手,涼涼的,是預想中的溫度,用另一隻手把遮住她大半張臉的部分往下掖了掖,少年開口:“一你得的身體素質,還是不要摘下來了。”
  赤司又瘦了一些,因為還是長身體的年齡,原本有些娃娃臉的臉部輪廓總算全部張開,棱角分明又精緻,大概是因為車廂內的暖氣的原因,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血色,看起來非常的健康,他穿的也不厚,紅色的線衣,外面是一件加厚的風衣,因為身體消瘦所以看起來分外的單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運動系少年,女孩子聽到他這樣說之後,側頭看著他:“雖然籃球部的練習量很大,但是赤司你的營養補充也不是跟不上,卻反而越來越瘦,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啊,昨晚下棋的時候我沒聽錯的話,爺爺也有在說你的身體狀況吧。”
  少年收回幫她掖圍巾的手,另一手握著她的手,掌心相貼,並沒有鬆開,他看著她,神情有點似笑非笑的樣子,“你到是學會了反將我一軍。”
  抿抿嘴唇,女孩子有點不服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從口袋裡拿出那盒還熱著的牛奶,少年往她的方向遞了遞,少女會意的把塑膠紙包裹的吸管拿下來別進去,嘴唇噙著吸管,淺粉色和白色並不是多麼鮮明的對比,但是把吸管移開,一點點白色的奶漬潤濕嘴唇,這就有點漂亮的犯規,少女笑笑的看著向來不太注重自己的外貌,因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引人視線的少年:“赤司,前排有幾個女孩子在看你。”
  少年含著吸管的動作一頓,他側頭看了看正笑著望過去的少女,才順著她的視線漫不經心的看過去,高中時期的少年看人的時候遠遠不像國中的時候眼神溫和,他總是不自知的帶些冷淡而又強勢的氣息,一金一紅的異色眸子對比強烈的色彩更讓整個人多了幾分凜冽的感覺,坐在前排的明顯比赤司年齡要大一些的女孩子在接觸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全部一驚,然後極快的收回視線,因為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些女孩子那裡,所以她們的異常反應也被少女全部看在眼裡,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收回注意力去看少年的側臉,然後揉揉額發開口:“赤司,你嚇到她們了。”
  少年也把注意力收回來,因為是坐在他的左側,所以他稍微側一下臉,少女就能看見那只金色的眼睛,他的聲線裡帶著點冷淡:“只看表面的膚淺感情我不需要。”
  “你大概不知道,洛山到底有多少女孩子在意你,他們並不全部都是膚淺的只看你外表,只是不太敢接觸你吧。”少女撇撇嘴,看著他的側臉說。
  “那你為什麼不怕我?”少年把喝空的牛奶盒握在掌心,因為帶著溫度的液體已經被喝完,所以也變得沒有什麼溫度,這個問題少年問的隨意,看起來他知道答案,卻又故意問出來的樣子。

  少女動了動被少年握著所以很溫暖的手:“如果哪一天,你用剛剛那副神情來看我的話,我絕對哭的。”
  其實比那更傷人的表情少女也是見過的,雖然過去很長時間,但是那次做的夢一直印象非常的深刻,已經成長的非常出色的紅發青年,用冷漠的神情看她,甩開她抓著他的手,這種感覺,對於一個非常喜歡他的女孩子來說,不得不說真的糟糕透頂。
  頓了頓,她又開玩笑般地說:“但是,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我絕對不會再當著赤司你的面哭了。”
  少年難得的皺了皺眉,高中以來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表達自己不高興的情緒,隨即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你在不安什麼?還是你並不相信我。”
  他的神情太嚴肅,反而把開玩笑的她給唬住了,她其實並沒有不安,一方面是本能的對少年的信任,另一方面少年也針對于她的不安多次的以他的方式承諾過,所以她這次是真的在開玩笑,可是看到少年難得的洩露真實情緒,少女反而不著急著解釋,她和少年對視著,然後少年敏銳的捕捉到她眼裡的笑意,愣一下之後,幾乎是在瞬間少年就明白她僅僅只是開玩笑而已,呼出一口氣,帶著淡淡的奶香味道,赤司閉了閉眼睛,才有轉頭直直的盯著她,他不說話,沉靜著神情盯人的樣子,不過一會就讓少女的笑容有點變僵。
  用空著的手覆上兩個人牽著的手上,淡淡的淺薄涼意讓少年盯著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動搖,少年看著女孩子低下頭,她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長長了的額發遮住了一雙黑色的眉毛,紅色的眼睛透過頭髮的縫隙有點若隱若現,她說的很小聲,但是少年極佳的耳力還是讓他輕易的捕捉到他說的話:“我大概再也不能像相信你一樣去相信另一個人了,赤司。”
  前排的女孩子還在時不時的偷偷看過來幾眼,只是一開始那種自己喜歡的人被覬覦的感覺,再也無法慢慢的充斥在胸口,因為另一手拿著空的牛奶盒,所以少年乾脆鬆開握著她的手,然後把她的兩隻手全部握在一隻手掌裡,女孩子天生骨架軟,再加上她的手比她的小了一號,所以握起來毫無難度,少年的手背很乾淨,手指的骨節也很分明,但是掌心卻有點粗糙,最後一節指腹處明顯的老繭觸感,讓她有點心疼。
  少女歪歪腦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即使在男生中顯得很纖細,但是對於女孩子來說卻足夠寬闊:“赤司,新年的時候,你要回去東京主宅的吧?”
  “也不是非回去不可,只是桐原先生每年會應父親邀請去一次,我今年應該是和桐原先生一起。”少年虛虛眼眸,“而且,可能的話,你也是可以和桐原先生一起去的。”
  稍微愣了一下,女孩子搖頭拒絕:“還是不要了。”
  赤司的父親肯定知道她的存在,一年的時間並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那麼根據爺爺口中所述的他的性格,大概他並不反對她與赤司的事情,也不是怕見到赤司的父親,小時候單獨面對的事情不少,她的自立能力還是很強的,只是跟著爺爺去的話,總有種被爺爺在撐腰的感覺,從這個紅發少年就可以看出來,赤司家雖然強勢,但是對於禮節卻也相當注重,赤司的父親不會為難她,不管是不是有那個老人陪著,這點她還是能想到的,只是當著那位老人的面,他大概不會深入的去問她一些關於赤司的事。
  被這麼直接的拒絕,少年反而有點驚訝,“我以為你會想見見父親,確認一下他的態度的。”
  “雖然孩子的事情都會先向父母彙報,但是歸根究底還是看我們自己的意願吧,難不成會出現我不願意嫁給你,你父親會逼我嫁給你,或者我想嫁給你,,而你父親卻不同意這兩種狀況之一麼?”少女從他肩膀上抬頭,笑笑的說,孩子氣又女孩子氣的樣子,讓少年有點好笑。

  “你說得對,至少我的意願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動搖。”少年側側頭,臉頰挨住她毛茸茸的頭頂,呼吸間會有幾根黑色的頭發揚起來,掃在他臉上,有點癢。
  電車慢慢的停住,廣播裡“Tokyo station”的聲音響起來,少女站起身,因為牽著手,所以也帶動著少年直起了身體:“走吧赤司,我們去五月家。”



起點


從新幹線上下來的時候,車廂的暖氣與外面的低氣溫形成鮮明的對比,體溫被冷風一吹又有逐漸變涼的趨勢,呼吸間,口中白色的霧氣一團一團的,意外的可愛,右手被少年牽著,少女抬頭望了一眼依然陰沉的天空,把臉向圍巾裡縮了縮。
  少年的劉海長長了些,碎碎的,又有點擋眼,金色的左眼在散碎的間隙裡若隱若現,這樣側面看過去的時候,總覺得他的神情既柔軟又帥氣,少女稍微加大了力道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貼的感覺非常的溫暖,出站的時候,旁邊一家音像店,在放著沢井美空的《卒業фхэみИДыЮьやスギ》,清淺的樂調很好聽,歌詞講述了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初戀,也是暗戀,“我喜歡你,但是再見了。”雖然結局有些傷感,但這種最真最純的感情,總讓人能產生一些共鳴。

  女孩子蓬鬆的發梢散在她遮住半張臉的淺色圍巾上,她安靜的時候,眉梢處總帶著些不自覺的冷漠,少年低著頭,因為很少有機會從這個角度去看她,所以他難得有些興味的觀察的興致勃勃,她冬天從不穿裙子,深色的長褲很修身,小款的羽絨服把拉鍊一直拉到脖子那裡,加上遮住半張臉的圍巾,漸漸抽高的身形就顯得很纖細,女孩子側著臉,向著音像店門口看去的樣子,安靜的出奇,少年有點無奈,他覺得,確定了兩人的關係之後,她好像偶爾會更加光明正大的無視他了。

  少年習慣性的眯起眼睛,唇角的笑意是他面對這個女孩子時,習慣性的勾起的弧度,他的手稍微用力,少女的身體微微向著他的方向傾斜,這個輕微的動作,頓時讓她回過了神,她轉頭看人時,眉梢微挑的小習慣依舊,通透的紅色眼睛像一灘清水。
  把沒被少年牽著的左手放在嘴邊哈氣,淡淡的白色霧氣透過圍巾哈在掌心,“怎麼了嗎?”
  赤司定定的看著她,然後握住她的左手,他很瘦,所以手上也沒有多少肉,因此手指就顯得更加的修長和骨節分明,摸慣籃球的指腹有點粗糙:“沒什麼,到是你,在看什麼這麼出神。”

  “只是在聽音像店的歌,我很喜歡。”抬頭對上少年的眼睛,說出的話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說起來,我是不是很有勇氣,沒有把對赤司你的心意一直隱藏著,如果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我想到最後我也是不得不和你說再見了。”
  少年眯著眼睛看她,然後抬頭去看開始飄著小雪粒的陰沉天空:“你是要我誇你很勇敢嗎?而且,現在說這些並沒有意義。”
  少女抿著嘴唇,然後失笑:“我差點忘記,赤司你的世界裡只有絕對,沒有假設。”

  少女的話說的篤定,這種被一個人完全瞭解自己性格的感覺讓少年多少有點新鮮感,她手上的涼意染他的掌心,少年無意識的收緊力道,邁開腳步向前走,因為牽著手,所以少女也順著這鼓力道跟在少年身後半步遠的地方,少年回頭看她,語氣溫軟低沉:“我們過去吧,聚餐的話,需要去買食材的吧。”
  把圍巾往下掖了掖,她露出下半張臉,鼻尖紅紅的,說話的時候就氤氳在一團白色霧氣裡面:“說起來,我們吃火鍋怎麼樣,可是是吃牛肉的比較好,還是螃蟹的比較好?”
  非常日常的一些對話,自然的就像妻子問丈夫今天的晚餐想要吃什麼一樣,少年不自覺的微笑,他說:“如果你能多放些豆腐進去我覺得更好。”
  兩人並沒有乘車,不遠的距離步行走過去也並不花費多少時間,五月家附近的一家超市,是他們國中聚餐的時候,買食材經常去的地方,他身邊的這個少年甚至擔當過多次提著裝食材的籃子的賢慧角色,超市玻璃的自動門彈開的時候,暖氣撲面而來,瞬間的冷熱交替讓她結實的打了一個噴嚏,少年很是順手的從櫃檯旁邊提起一個籃子,牽著她的左手還是沒有放開,兩人也不繞彎,直接走到蔬菜區,因為兩人最終沒有決定是吃牛肉鍋還是螃蟹鍋,所以牛肉買了一些,還挑了一隻大個頭的毛蟹,蔬菜擺放的比較靠裡一些,少女伸長了手臂也還有點夠不到,而因為並不能在食材上給予她什麼參考,因此站在她身後的紅發少年卻從她身後探過手臂,輕易的拿到那盒裹著保鮮膜的香菇,赤司收回手的時候,卻被少女握住手腕,然後她拿起兩盒豆腐,放在少年手中,隨後才鬆手讓他放進籃子裡。

  少年垂下眼瞼,看著被少女拉過的手腕,又看看被她放在手中的豆腐,不能否認,她的這些動作,讓他的心情有點愉快。
  拎著東西走出超市,看著少年的手指上被勒出白色的印痕,她撇撇嘴:“應該打電話讓青峰來當苦力來著。”
  少年好笑的看她一眼:“還在記恨他故意開飲料罐噴在你身上這件事?”
  少女抿著嘴角低下頭,然後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一樣的別開臉:“我就是小心眼不行嗎?”
  赤司把手上拎著的袋子換了一隻手,然後低頭湊近她,紅色的額發有些甚至掃在她的臉上,異色的雙眸興致勃勃的盯了她一會,少年才開口,聲音裡掩飾不住的笑意:“你這個樣子倒是少見,我是不是該說,你總算是會像個女孩子一樣對男朋友耍耍小脾氣,這大概是個不小的進步。”
  紅發少年的腹黑因數大概是又開始濃厚了起來,每每少女被他逗到有點窘迫的時候,他都會很愉快的笑出來,因為年齡見長而逐漸長開的臉孔被笑容映襯的很精緻,眼睛稍微的眯起來的樣子,溫和中又帶著點危險的氣息,兩人就這樣走向五月家,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因為少年偶爾幾句逗弄的話而窘迫的少女不自覺的放慢腳步,兩人到五月家門前的時候,剛好遇到綠間,綠間纏著繃帶的手指推了推眼鏡,然後聲音沉穩的打招呼:“赤司,好久不見,從冬季杯結束之後就沒有就見面了吧。”

  這樣說著的時候,他接過赤司手中看起來很重的袋子,三人一起走進門,室內暖氣開得很足,從玄關處脫掉鞋子,踩在軟軟的地毯上,少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青峰歪在沙發上睡覺,黃瀨和黑子在打遊戲,紫原一如既往的抱著零食袋子吃的不亦樂乎,從她站的角度,可以看到正在廚房忙碌的五月,少女走到幾人面前,指了指被綠間放在桌子上的食材:“牛肉火鍋,螃蟹火鍋,選一個吧,各位。”
  “螃蟹火鍋。”青峰因為睡覺並沒有發表意見,其餘人倒是意見相當統一。
  少女點點頭:“嗯,那麼牛肉的話,我就用來頓成蔬菜濃湯好了。”
  幾位少年原本就不是飯來伸手的人,洗碗和擇菜還是稍微可以幫得上忙的,除去被他們寵習慣的紫原和歪在沙發上睡覺的青峰,全部擠進了廚房,五月剛好把料理台洗乾淨,只是簡短的打個招呼之後,眾人就開始忙碌,紅發少年正要把手伸進盛滿水的洗碗池裡洗菜的時候,被少女伸手攔住,遞過去一副手套等少年結果之後她才說:“水太涼。”
  把保鮮膜撕開,拿出帶著涼意的豆腐,少女仔細的切成均勻的小塊,少年邊洗著菜,邊用餘光看她,怎麼說,其實被人寵著的感覺該說是很好,他冷靜,理智,但是每次卻也會在青峰挑食,黑子剩飯的時候念幾句,直白點說,他其實是個愛操心的人,女孩子邊念他水太涼,便準備著他隨口一說想吃的食物,不得不說,這感覺讓他很愉悅。
  熬好湯底,把食材放進去煮,不算濃郁的香味卻在還不到午餐時間的現在,很是勾起人的食欲,考慮到這些運動少年的食量問題,除去正在燉著的牛肉濃湯,少女打算最後用火鍋湯底熬成一鍋雜燴粥,裡面螃蟹的鮮味應該會很好喝。
  “總覺得,有很久沒有這樣大家坐在一起聚餐過了呢。”在客廳餐桌前入座之後,五月看著舔著火鍋鍋底的火焰如此感歎。
  黑子捧著一杯茶在手心:“嗯,從桐原同學轉學去京都之後就沒有過了呢。”

  少女拿過空碗放在五月面前,她看了看身側表情軟暖的赤司,開口:“約定過以後不論是生日還是節日都要一起度過的吧,我可是很懷念赤司生日的時候,以及二年級的時候一起過的耶誕節啊。”

  “我和大家分開了兩年,而你們分開了一年,雖然隨著轉學和畢業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不過總覺得有些遺憾,所以這次可以一起再一次的聚在五月家裡,有種又回到了二年級那年的錯覺。”少年撓撓額發,她歪頭去看把視線移到她身上的赤司:“這樣很好。”

TOP

結束


  冬季的天黑的有些早,所以儘管眾人都有些不舍,但是對於高中已經分散各處的他們來說,還是不得不提前一些時候去趕新幹線,黑子和五月站在門口,一個個目送著曾經的夥伴遠去,黑子的神情雖然並無多大變化,但是五月卻多少會覺得有些落寞,粉色的發隨意的紮著,她看著最後一個告別,牽著手漸行漸遠的少年少女,柔軟了眉眼:“太好了,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回憶了。”

  淺藍頭髮的少年聞聲轉頭,一向少有表情的臉上帶著微末軟暖的笑意:“桃井同學,我想我必須向你道歉,國中的時候惹你哭,抱歉了。”
  少年這樣說著,然後深深的彎腰鞠躬,鄭重的讓五月有點不知所措。
  粉發的女孩子有點手忙腳亂的想把他扶起來,奈何少年固執的彎腰的姿態就像被固定了一般,女孩子只好眉眼彎彎的帶上笑,“我真的沒有關係。”
  國中三年那一年,是所有人心中不願再多提的事情,那位紅發少年在winter cup之後,性格也變的更像以前,他溫和的神情,以及看著他們時眼神中雖然不明顯,但是還能看得出來的歉意,都讓五月覺得經歷那些事之後,大家還可以像二年級的時候一樣,這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藍發少年直起身,他看向已經看不到少年少女身影的方向:“我有問過桐原同學,是否覺得高中的赤司君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少年藍色的眼清透的好看,淺淡的顏色,帶上笑意的時候非常的溫柔:“桐原同學說,除了性格偶爾的強勢,她並沒有覺得赤司君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而且現在好像更加的接近國二時期他的為人處世風格,但是現在想起來,赤司君會變成那個我們比較陌生的赤司君,大概也和我們當時的所作所為也脫不了關係,現在他看著我們時眼中所帶的歉意我能感受得到,我也想向他道歉的,但是看著他一如往常的包容又溫柔的神情,總覺得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即使如此,但我也覺得,國中的那些時光是我記憶中無法被代替的珍寶。”
  一向少言的少年帶著笑說出這麼坦白自己心情的一段話,這讓五月在一瞬間就紅了眼眶,她用手捂著眼睛,聲音低低的說:“謝謝你,哲君。”
  其餘的人太彆扭,就算感動他們也不會好好地說出自己的心情,能夠聽到他們坦白的心情,這對於五月來說,是最為期待的事情,現在確實的聽到之後,高興的同時,卻又不可抑制的難受,但是物是人非之後還能回到最初,沒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
  藍發少年側頭看著默默哭著的女孩子,神情軟暖,他又惹哭女孩子了,但是這次他不會因為這種情況而難過得無法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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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瀝青的地面被遮掩了顏色,變得有些鮮明起來,少年少女都不是急性子的人,因此,牽著手以散步的速度走著,這就讓不經常獨處的他們很珍惜這樣的時間,圍巾遮住了半張臉,但是她彎起的眼睛也能讓紅發少年輕易的知道她現在心情很好,少年伸手摸上她的頭頂,把黑髮上的雪花拂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少年的身形越抽越高,這種時候男女之間的差距就變得特別的明顯,她只到少年的下巴處,很多次擁抱的時候,少年都能輕易地把她完全攬進懷裡,然後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偶爾說幾句話,下巴微動,會覺得頭頂癢癢的。
  把雪拂掉之後少年並沒有收回手,而是很輕的揉揉她的頭髮,蓬蓬的感覺,手感很好,在她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少年直視著她那雙紅色的眼睛開口:“把頭髮留長吧。”
  “好啊,說起來,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歡長髮的女生?”
  少年的手從她耳邊較長的一縷頭髮上滑過,“這並沒有什麼根據,短髮的女孩子也並不少見。”
  少年想了想,才又開口:“可能是男生的大男子主義作祟,會覺得長髮的女孩子更為脆弱,更為惹人憐愛一點吧。”
  女孩子把圍巾掖到嘴巴以下,她彎著眼睛笑的有點戲謔:“那赤司你也這樣覺得嗎?”
  少年側頭看著她,笑的縱容又溫暖:“我並不喜歡太過柔弱的人,只是單純的覺得你留長髮會比較合適而已。”
  一個人獨立慣了,很難去學會依賴其他人,少年對這一點深有體會,因此非常瞭解眼前這個女孩子性格的他覺得,如果自己說是大男子主義者,絕對會讓她有所困擾,其實與認識之初相比,她已經稍微依賴他了,但少年覺得這一點並不用點出來讓她知道,在潛移默化中等到她對他依賴到更深的程度,少年覺得等她意識到時,那一定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少年的聲音是比較溫柔的聲線,特別是他特意放柔聲音的時候,裡面那份柔軟的感覺會讓人聽起來非常的好聽,少女聽到少年明顯帶著誇讚意味的話的時候,腳步一頓,然後在少年的視線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但是因為圍巾被掖下去,所以些微泛紅的側臉還是被少年盡收眼底,他彎起眉梢,神情愉悅又軟暖。
  女孩子聽到他笑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因為把劉海剪掉的緣故,少年的整張臉就毫無保留的露出來,國中的時候還稍微有點娃娃臉,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去掉幾分孩子氣,那份男孩子的精緻感就意外的明顯,他不笑的時候有種冷漠感,但是一旦柔軟了臉部輪廓,那種溫和又清淺的表情就非常的引人視線。
  少女其實一直都知道國中時期有非常多的女孩子喜歡他,他有多優秀就有多讓人喜歡,但是少女覺得自己並不喜歡他的這份優秀,不是怕他和自己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而是擔心他會承受越來越重的壓力,剛剛被少年逗弄的彆扭一瞬間消失,她定定的看著少年的臉,突然覺得有感動又難受,把少年一直握著的她的手抽回來,少女挨近他然後把手環到他背後,然後收緊。
  因為天氣的原因,街上的人並不多,因此很少主動做些親昵動作的女孩子就這樣收緊手臂抱著這個紅發少年,能感覺到少年愣了一下,但是隨後他的手就扶上了她的後背,尖尖的下巴輕輕放在女孩子的頭頂,微涼的體溫相互侵染著,少年開口:“怎麼了?”
  搖搖頭,少女頭頂的短髮拂的少年的下巴和臉頰有點癢:“沒什麼,只是看到你笑,我也覺得很開心而已。”
  少年聽到她的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低頭想看看她此時的表情,但是少女卻也在此時抬頭,然後把一個清淺的吻印在他的額頭上,親吻在額頭上的意義:祝福,友情。
  這是少年不知道在哪一本沒什麼人氣的書上看到的,雖然對於她的主動有點愉悅,但是這個吻所包含的後一個意義實在是讓他有點無奈,他摸摸那頭黑髮,歎息著開口:“我一直以為你沒那麼遲鈍的。”
  “遲鈍?為什麼?”從少年的懷抱裡退出來少許,她不滿的看著少年抗議。

  少年輕勾著唇角,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卻讓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了的女孩子有點心虛,她看著少年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被前面街道拐角處冒出來的聲音給打斷。
  “前輩們,這麼正大光明的,不大好吧。”蒼崎和一個女孩子並肩站著,笑笑的看著他們。

  少女和赤司拉開距離,神情自然的和自己的後輩打招呼,“蒼崎,你怎麼會在東京?”

  看著自己前輩神情自若,少年一瞬間以為是自己思想不純潔,正在他愣的時候,卻又聽到她問的這句話,不禁有點無奈:“桐原前輩,我轉學到東京也有不短的時間。”
  不在意後輩的抗議,少女指指蒼崎身邊的女孩子:“不介紹一下嗎?”
  看到視線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女孩子有點無措,她愣一下,然後一個鞠躬:“桐原前輩,赤司前輩你們好,我是藤原佳惠。”
  紅發少年注意到她的制服:“帝光的學生?”
  女孩子更深的低下頭:“是。”
  蒼崎不著痕跡的移動一下身體,擋在女孩子面前,她直視著赤司,毫不退縮:“赤司前輩,請不要嚇到她。”
  赤司笑了笑,對蒼崎的話不甚在意,他只是向旁邊走幾步,把說話的空間留給他們,而這一行動卻讓蒼崎有些詫異,那個曾直面他挑釁,並且壓迫感極大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謙遜溫和的人嗎?

  雖然疑惑,但是蒼崎覺得這並不是一件他有資格在意的事情,因此他只是把直起腰的女孩子往少女面前一推:“前輩,她是我喜歡的人。”
  眼前的女孩子雖然神情有些局促,但是眼神卻堅定,秀氣的長相估計是大眾情人類型的,少女拍拍蒼崎的肩膀:“有眼光。”
  赤司站在一旁,能聽到她們偶爾交談的隻言片語,其實他不是沒看見那個叫蒼崎的驚訝,只是他並不打算過多的解釋,因為壓力和脆弱而產生的另一個他說到底還是他,那個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已經做好了承擔的準備,逃避責任從來就不是他的風格,其實能再和黑子他們聚在一起說說話,對他而言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他比較慶倖的一件事就是,即使是另一個自己,在面對那個少女的時候,相處方式也並沒有多大改變。
  大概喜歡一個人就真的會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當相處時間過長,並且成為一種習慣之後,那麼想要改變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空已經逐漸暗淡下來,因為本就陰天下雪的原因,街頭的路燈逐盞的亮起來,暈黃色的光正好打在站在路燈下的少女身上,讓她看起來不真實的像是一個影子,少年抿抿唇,還是開口:“汐,回去了。”
  她笑著向他點點頭,然後回頭向著蒼崎說了幾句話,就小步的快走過來,紅發少年向著她伸出手,而少女也非常自然的握上,雖然相處時很平淡,但是少年覺得兩人的感情卻在逐漸加深,默契的地方越來越多,對對方的瞭解越來越深,這樣的感情最終大概會慢慢的演變成親情吧,但是不管過了十年還是三十年,回憶起來,這些都是絕對無可代替的。
  一生的時間很長,但是如果有誰能夠和自己一起走下去的話,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少年突然停下腳步,他覺得想這麼多實在是太不像自己,但是這種感情卻不可抑制的冒出頭來,如果這個女孩子不能陪他走下去,少年想他大概再也沒有辦法對另一個人投注如此漫長而又濃郁的感情了,這樣想著的時候,他低下頭,在少女詫異的目光中,吻上她的臉頰。
  親吻臉頰意義為:親愛,滿足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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