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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 《本命年的衰神》作者:緋怡【完結】

沒想到這個來日居然會這么長!

    昨晚不行,因為今天徐煉要考體育;今晚不行,因為明天有MEAK的發布會;明晚還是不行,因為MEAK的第一波廣告后天就開拍,一拍就是四、五天;而拍完仍然不行,因為廣告一殺青,徐煉就要趕到S市,參加一部偶像劇的拍攝——這是早就訂好的,由于要拍MEAK的廣告還延了一天——雖然不是第一主角,但也有一個多月的戲份……

    于是,我在嘗試與失敗中,渡過了數個失身之夜。

    “……徐煉,你說個時間,我什么時候才可以上你?!”在被他照例拿出行事歷研究一番,又連哄帶誘地吞吃下肚后,我奄奄一息地爬在床上,擠出僅剩的力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公事公辦。

    徐煉借著收拾行李的動作藏去挂在嘴角的奸笑。靠,以為我看不見哪?!

    “喂!”這一聲算是把我的氣力徹底用盡了,發出爆破音后,我立刻一陣頭暈眼花。

    “春節我父母會回來過年,到時這部戲也正好殺青,我無論如何也要請十天假的,就其中一天怎么樣?”

    春節啊?現在是一月初,還有一個多月。我盤算著,嗯,不算太久!其實我倒也不是那么想吃徐煉,畢竟被他吃我也挺滿足的,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總覺得不把這件事解決了,我這一輩子在徐煉的床上都會抬不起頭來。

    一輩子呵……我為這乍現的狀語感到了一絲甜蜜,我們會有,一輩子嗎……?

    耳中聽到徐煉在問:“這件毛衣你要帶嗎?”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點了或搖了頭,恍惚地像走入一團橙色薄霧,沉沉睡去。

    第二天趕到機場時,我跟徐煉的造型相當引人注目:徐煉拖了個皮箱,輪廓清秀的臉上戴著墨鏡,黑發被風吹得有几絲凌亂,散在臉頰旁,有一縷還飄上了他兩角上揚的漂亮紅唇,身上整齊的運動夾克牛仔褲顯得活力四射,高人几等的身材令他鶴立雞群;我,抱著個公文包,頭發亂得像從龍卷風里逃出來的,眼下兩道深深的青黑,一身西裝倒還算筆挺,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不時從上衣下擺跑出的襯衫衣襟,整個人看起來一派的倉皇。

    其實我個人的裝扮還是挺符合趕飛機的形象的,在這候機廳里一抓,最少有十几個跟我同一款的。可萬萬不該的是,在我旁邊走著的人是徐煉,而這家伙是天生出來引人眼球的。一路上都有人將欣羨的目光投諸在他身上,接著便拿看牛糞的眼神招呼我,似乎在譴責著我跟他的落差如此之大,居然也敢往他身邊挨。

    承受著各種異樣的目光,我變得咬牙切齒。“你怎么不早點叫我?!”第二十八次責問身邊的星星。

    “我想讓你多睡會嘛,多看看你的睡臉。”星星第二十八次無辜地回答,一字不改。

    Shit!我氣恨。雖然明知道鬧鐘響過還要賴床是我自己活該,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拿他來頂罪,將我晚起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而且,本來他也得負一半責任!

    “阿莘,這邊這邊!”我直奔柜台辦好了check-in,一個熟悉的女聲讓我轉過頭去。梅姐站在看板下對我揮手,旁邊招搖的是那株水仙。

    “梅姐,自……張建江,這么巧啊?”我向他們走去,徐煉跟在后邊,禮貌性地說了聲“嗨”。

    “不是巧啦,”梅姐笑呵呵地說,“《暖冬》的男主角臨時出了問題,制作部門決定換Ken演。”

    什么?我看了眼刻意把目光移開、一副冷漠神氣的自戀張,又轉頭看看一臉曖昧笑容的徐煉——這一個月的戲,可有得拍了!

    “第三集十二場,action!”

    梧桐樹下,少年深情地執起少女的手,凝視著少女的雙眼滿是愛意。

    “小薔,我,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

    少女似乎被少年突來的告白嚇壞了,睜圓了杏眼,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白免,清純得分外惹人憐愛。呆了片刻,少女一咬下唇,用力摔開少年的雙手,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少年落寞地目送少女離去,痴痴地望向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挺直的身軀孑立著,任寒風將片片飄落的梧桐樹葉吹在他的身上……

    “好,卡!准備下一個場景。”

    現場又陷入一片忙碌。

    徐煉滿臉堆笑地跑過來,接過我遞給他的潤喉茶,討好地送了我一記秋波。我會心地笑笑,又看向忙作一團的工作人員。

    說實話,《暖冬》是一部俗爛得不行的青春偶像劇,橋段是最常有的二男一女愛情糾葛。徐煉在戲里扮演的是女主角的青梅竹馬,自小在暗戀中長大,本以為伊人心亦如他,卻沒想到人家一進大學就瘋狂愛上了一個學長(很不幸地,這個學長由自戀張扮演)。然后就是這一方苦苦地追,那一方痴痴的戀……最后,倒霉的竹馬少年還不幸患上了絕症,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于是少女深覺罪孽,為逃避良心的譴責,與學長分手遠走異國,過上了自虐的生活。N年后,少女與學長在他鄉重逢,發現原來兩人仍是相愛至深,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真他媽的爛戲!我心中暗罵,而且還讓自戀張來演男一號,我氣我嘔!這種演員安排,這種奪愛戲碼,在在刺激著我的好勝心,就好像徐煉又輸了自戀張一城,讓我極度不爽。順便一提,女主角還叫小薔,不知道編劇干什么吃的起這種破名字,搞得徐煉剛開拍那几天,一叫她名字就笑場。

    “徐煉!”女一號梁曉芸拎著她的愛杯走過來,在徐煉身旁坐下。“剛才那場戲你真的好~帥啊,哈哈哈,我都忍不住要愛上你了!”

    “愛吧愛吧,反正一會你的學長一出場,你馬上就變心啦。”徐煉笑回去。

    梁曉芸跟徐煉同歲,有十七歲少女的清純外表、十七歲少女的開朗活潑,卻沒有十七歲少女的天真無知。她是童星出身,小小年紀便在演藝圈里打滾,耳濡目染之下成長得異常早熟,但所幸仍保留了一顆赤子之心。這几天拍戲相處下來,我和徐煉都跟她混得頗熟了。

    “免了,”梁曉芸小心地往自戀張的方向瞄瞄,“他太不好相處了。你們看,他就往那一坐,周圍就散著一圈生人勿近的氣。”曉芸,你真是個有眼光的好女孩,我欣賞你!

    “可能導演就看上他那種氣質吧,”徐煉就事論事,“你的江學長不就是那種眼高于頂的架勢嘛,找他來演再適合不過了。”

    梁曉芸皺了皺挺俏的鼻子,哼了一聲,“這戲沒水准,現實中誰會對這種臭屁男一見鐘情啊!”

    看著她可愛的模樣,我忍不住逗她:“沒水准的戲你還接?”

    梁曉芸詭詭地笑,“現在只有拍這種戲才紅嘛。眼下是人氣放中間,藝朮擺兩邊的時代呀!”

    話音一落,我們三人同時哈哈大笑,引來了現場工作人員和几個路人的張望。我看到徐煉的杯子空了,便拿了過來,“我去幫你再泡一杯吧,”然后轉向曉芸,“曉芸你要不要也加點熱水?”

    梁曉芸朝自己杯里看看,一口氣把剩下的水喝光,遞給我,“那就謝謝啦!”

    水車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我小跑步過去彎下身子盛水。正裝到第二杯時,一片陰影覆了過來,遮住了懶懶灑在我身上的冬陽。我一回頭,自戀張就站在我身后咫尺的地方,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靠,他怎么跟鬼似的,什么時候過來的我都不知道,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也要熱水啊?”這些事應該是梅姐做的啊。

    自戀張沒回答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微微抬高下巴,視線掠過自己的鼻尖看著我。

    我被他的高姿態弄得惱怒起來。泥人也有個土性啊,他這樣一再地表現出對我的蔑視,我再軟弱也會有脾氣了。更何況他除了比我高點比我帥點比我有錢有名點,還有什么值得這么睥睨我的?他跟方極的那點破事還讓我當場撞上過呢,他清高個什么勁啊!

    我卯足一口氣,剛想對他作出第一波攻擊,徐煉找了過來。

    “江表哥,你想對我們家莘莘做什么?”他的語氣里帶著挑釁的意味。

     
我卯足一口氣,剛想對他作出第一波攻擊,徐煉找了過來。

    “江表哥,你想對我們家莘莘做什么?”他的語氣里帶著挑釁的意味,伸手把我拉到身邊。

    自戀張將看虫子的目光從我身上調向徐煉,看進了他的眼里,冷冷地與他對峙良久,竟然……慢慢地浮起一絲淺笑?!笑得很淡,但卻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意到達眼底。這是自戀張?!我差點想掙脫徐煉的手,揉揉眼睛好看清楚一點。

    “怎么,你是怕我對他做什么呢,還是怕我跟他說什么?”啊,是他,說話的語調沒怎么變,還是一貫的嘲弄與高傲。

    挨著徐煉的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僵硬,奇怪地向他看去。他臉上還是一副壞壞的笑容,但雙眼卻戒備地瞇了起來,肌肉也繃緊了,像是一只警惕著敵人入侵的貓,弓著身子豎立起背上的絨毛。

    我陶醉——沒見他這么緊張過呢,原來他這么在乎我啊,呵呵……

    “林敬莘你笑得那么白痴干嘛!”

    媽的,居然罵我!不好,我不能只顧著沉迷于小情小調,而忘記了大敵尚在跟前。

    “你、你才……白痴呢……”最后三個字我說得細若蚊吟,對他在公司的影響力,我還是有所顧忌的。

    自戀張把眉一挑,正待說話,徐煉搶先沉聲說道:“江表哥,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們的事,你最好別扯上他!”

    我愕然——什么意思?他們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怎么會說到扯不扯上我的問題?

    自戀張冷哼一聲,“扯上他的不是我吧?”說完用眼角掃了我一眼,踩著他一貫的韻律貓步施然而去。

    我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升起莫名的懼意。他臨走的那一下回眸我可看清了,他鄙視我,這我一向是知道的,但那里面的憐憫又是為了什么,我現在看起來可憐嗎?而且,他的態度變化也太快了點吧。莫名其妙的,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對他燃起的怒氣,消彌于無形。自戀張不愧是自戀張,變態的程度真是深不可測!

    自那天起,自戀張便經常在我周圍神出鬼沒,雖然每次都礙著徐煉在場,沒作出任何舉動,但是他帶刺的目光卻總是如影隨行地跟著我,令我渾身不自在,越來越懷疑他跟S市的風水不合,中了邪。一個月的時間在這種情狀之下,度日如年過去了,終于迎來了徐煉的戲份殺青的一天。

    “……兆軒!兆軒你不要死啊,你醒醒,我不要你死!嗚……”

    少女一頭伏在病床上的少年身上,哭得梨花帶雨,悲切,但仍然美麗。

    “卡!今天就拍到這吧,收工收工!”導演非常滿意梁曉芸的演技,為他節省了不少膠片。他知道梁曉芸跟徐煉關系不錯,所以今天特地提早放工,讓她跟晚上就要飛回G市的我們惜別一下。

    “曉芸,你讓我起來啦。”徐煉無奈地掀開臉上的白布,望著趴在他身上不肯起來的女孩。

    “我不要,讓我多吃一下豆腐啦!”梁曉芸賴著不放手,還更進一步地死死抱住了徐煉,“你今晚就要走了,嗚嗚,丟下我一個人跟自戀張在一起,你們好狠的心!”最后這句是抬頭對著我說的,當然,自戀張這個稱呼也是從我這兒學去的。

    “曉芸啊,你先讓徐煉起來,豆腐可以呆會再吃嘛。”我好言相勸。

    “不要!”梁曉芸抱得更死了,“徐煉,我好喜歡你哦!不如我轉到你們公司,我們偷偷交往好不好?”

    任何人——不論男女——親眼看到自己的情人(男性),當著自己的面,被一個美少女摟得死緊,要不打翻醋缸是絕對不可能的。由于知道曉芸是在開玩笑,所以我很有節制地,只翻了半缸米醋。

    徐煉看到我臉上肌肉抽搐的跳動,趕緊做出一副賣力掙扎、寧死不從的樣子,“曉芸,別開玩笑了。你這樣我不好做啊……”

    梁曉芸猛地抬起頭來,臉上淚涕(眼藥水)交錯,妝卻半點沒花。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化妝品防水質量還真不錯!“我就是要你不好做!”美少女氣嘟嘟地噘著嘴,壓低了聲音說,“你們兩個其實是一對吧?居然還瞞著我,不夠朋友!”

    暈!“你怎么知道的?!”話一出口我才發現自己這算是承認了,唉,為什么我永遠是口比腦快!

    “哼,就你們那樣還想瞞我呢?”梁曉芸似乎很得意,放開徐煉站起身來面對我,“沒事就粘在一塊,有事也要眉來眼去,有點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你們的關系了!”看來她是以常識人自居了。可整個劇組上下,除了她也沒誰懷疑過我和徐煉的關系,不知道她指的常識是什么。

    “對,我們是情侶關系。”徐煉大方地承認了。“這其實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梁曉芸佩服地說:“你好強啊!你就不怕傳了出去,會影響你的人氣?”

    徐煉無所謂地笑笑,跳下病床,“我又不打算一直干這行,我回國來是為了上大學的。”

    我默然了。徐煉這番不經意地話,像極細的針刺戳著我的心臟。不錯,徐煉是中國人,但卻早已經被移植到了那個萬里之外的國度,他遲早是要在那兒開花結果的。這几個月來,我已經完全習慣了跟他在一起的生活,習慣了他的照顧和撒嬌,習慣了與他角色的倒錯,甚至習慣了模糊兩人之間年齡的距離。但是,他終有一天會離開。

    也許我該從現在開始就試著改掉這些習慣。在徐煉大學畢業之前,我還有四年半的時間,應該足夠消磨掉目前這種對他的依戀,哪怕是我自己也知道,這依戀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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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剛收拾好東西,徐煉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陣子他一直忙著拍戲,晚上還要抽時間看書,以應付馬上就要到來的期末考試,也真是累壞了。離上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讓他先睡會吧。我坐在床邊輕輕撥開他額前的劉海,看著他的睡臉,不覺笑得有些寵溺。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還好我調的是漸進,聲音不大。我趕緊閃進浴室接聽,以免吵醒徐煉。

    電話是梅姐打來的,她說有些急事要找我幫忙,讓我到酒店的咖啡廳找她,并且保証只會占用我半個小時。梅姐跟我向來沒多大交情,這會想要找我幫忙,大概是因為這劇組里就我們几個是同家公司的,有點他鄉故知的情結吧。美女(雖然已是個孩子的媽)相求,像我這種熱血青年當然義不容辭啦。我滿口答應下來,順便送上些“赴湯蹈火”之類的便宜話,逗得梅姐咯咯直笑。天知道我甚至不愿意為她誤了飛機。

    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光記著在門上挂好“請勿打擾”牌,我卻把錢包給忘了,而且直到下了電梯才發現。雖然會耽誤一小會,但我還是決定回頭去拿。不然的話,要是一會梅姐就在咖啡店跟我談事,我怎么著也得要點東西,到時沒錢付帳那多尷尬啊。而且情聖做久了,身上沒帶點錢,心里就覺得不踏實。

    誰知道才轉了這么個身,剛合上門的電梯就直接向上竄去。媽的,誰的手這么快!我傻傻地看著門上的數字不住往上跳,15、16、17……還是換另一部吧。我轉到旁邊的電梯門前,剛好,這部電梯是往下的。

    與隔壁的利落上竄相反,這部電梯像抽風似的,一樓一停。終于,它“叮”地一聲在我面前滑開了它的金屬門,從里邊忽啦啦地涌出一大群人,看得我目瞪口呆,差點以為它是連接異空間的出口。

    一去一回,被這該死的電梯折騰掉了將近十分鐘,得快點兒才行了。我拿出鑰匙卡,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剛推開便聽見自戀張的聲音從房里飄了出來——

    “……難道是真愛林敬莘那個……”

    “關你什么事?!”徐煉傲然的聲音打斷了他。

    就是,關你什么事,還特意跑來別人房間問,果然是個無聊的變態男人。我無聲地將門完全推開,但隔著洗手間和浴室的巷道,仍是看不見房內的情形。

    自戀張低低地冷笑,“你就不怕我告訴他,你為什么會接近他?”

    我剛要邁進房間的步子瞬間定格。他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些什么?徐煉總說對我是所謂的一見鐘情,我也不當回事地接受了,從來不去懷疑,難不成還另有內幕?

    直覺告訴我,接下來的內容也許會將我打得支離破碎,內心仿佛有個聲音在催促著,腦中也亮起了高頻閃動的紅燈,敦促我快快中止他們的談話。但我的身體卻背離了,它讓我靜靜地立在門口,僵硬地,微帶了些恐懼的顫抖,像等待正式宣判的死刑犯——而我隱隱地知道,將要宣布判決的,會是誰。

    “那你以為呢,我為什么接近他?”徐煉又恢復了懶懶的逗弄腔調。

    自戀張頓了一下,應該是深吸了口氣,“你是以為我喜歡他,才故意去搶走他好來氣我!”

    他說得很快,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也不大。我卻好像當頭挨了一記悶棍,耳朵嗡嗡地轟響著,几乎聽不清接下來的話。

    “只是我以為嗎?”徐煉避開了他的話鋒,以輕浮的語氣反問道。

    自戀張沉默良久,終于又開了口,聲音比平時多了些暖意。“是,我自己也曾經以為。”

    “哦,曾經以為嗎?那意思是,現在知道不是了?”

    “嗯……”自戀張應得像是無意識,“你老問我這些干嘛,現在是我在問你話呢!”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徐煉牽著鼻子走了半天,又降成了慣用的冰冷語調,含著一些氣惱。

    徐煉輕笑著說:“沒錯,……”

    后邊完全是空白了。

    短短的兩個字,已經足以構成我整個的末日世界,令我變得心如稿木。

    徐煉,你不但是我的死刑宣判官,原來,還是替我行刑的劊子手呵!

    我的腦中紛亂得仿佛要爆炸一般,所有的思緒都像是有了實質的重量,將肩也壓得垮下。大腦無暇再顧及對身體的指揮,只能繼續任它自主地呆立著,移動著,被強迫地接受不斷映入眼中的人事物,尚不及分清,便又消失了。

    為什么徐煉不計手段地要得到我,為什么徐煉從未偏望過其他人,為什么徐煉會對我前倨后恭,為什么徐煉最近突然對自戀張特別提防……這些疑慮曾經一個個在我腦中出現,我給它們的是同一個答案:因為徐煉愛我,他讓我覺得,他愛我。然后,我也不管回答得是否正確充分,匆匆地將它們埋掉了,仿佛它們是會侵蝕我幸福的病毒。

    現在,現實毫不留情地為我評了卷——全答錯了!

    徐煉堆砌在我身上的水晶塊塊脫落,使我無法繼續反映他的光華。我,看到了清楚而真實的自己——棋子,是他用來打擊多年夙敵的一個工具。

    自戀張所說的以為喜歡,我不明白是什么,也不想去深究,但他的感情令我變得悲慘。因為他的曖昧,徐煉才找上了我,他欺騙我、誘惑我,讓我拋開了世俗,放棄了自尊,沉淪了我的心。

    而我居然還沾沾自喜,以為得到了短暫的幸福,甚至改變了游戲人生的素性,正兒八經地規划起與他的將來,纏綿得令自己都覺得惡心。

    如今美夢驚醒了,一切的甜蜜都只是虛幻,事實的真相將那些玫瑰色的回憶染得鮮血淋漓。我的每一次付出、每一聲告白,在徐煉眼里耳中,也許都只是棋局中取下的一顆顆提子,因為,他把我也當成是棋子罷了。

    怪我自己沒有看清楚嗎?我開始胡思亂想。也許徐煉與自戀張之間,遠不止是我所以為的意氣之爭,不然徐煉不會如此輕賤自己的身體,將它拿來用作爭勝的工具,他也許連同性戀都不是,卻愿意去抱一個男人。

    當然,為他變得更輕賤的,是我。

    眼睛突然酸澀起來,整個世界看去一片模模糊糊。我按捏著鼻梁,想要舒解眼部的不適,指尖觸著眼角,不知道沾到了什么,有些濕濕的,很不舒服。我順手抹在了衣襟上。

    “阿莘,這邊!”

    對名字的敏感令我找回了神智,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明起來。我看到梅姐坐在窗邊的小桌旁,笑著朝我揮手。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到了咖啡廳。看來,我身體的自主能動性還真是不容小覷呢,簡直就跟輸入了人工智能的機器似的,還帶方向指定。

    我裝作不經意地抹抹臉,偷偷擦掉了眼里滲出的濕意,擠出熱情的笑容迎了過去,“梅姐,找我什么事啊?”我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啦,”梅姐用餐巾沾沾嘴角,“我在酒店的免稅商場看到一個泰迪熊,本來想買了讓你們先給我帶回去,送給兒子的。但剛才打過電話回去,我老公叫我不要買了,說G市也有賣,就不麻煩你們了。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

    她絮叨地說著,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我頓時明白了,是自戀張叫她把我支開的。他是急著想找機會跟徐煉把事情挑白吧,大概是實在看不下去徐煉自以為得勝的嘴臉了。

    呵,我苦笑,徐煉也許自己也沒想到,我根本就是一顆無用的棄子。

    看著侍應生伸出右手作請的動作,我忽然想起了跟MEAK簽約的時候,徐煉與方極交握的手。那時在徐煉臉上的笑容,現在想來,應該是代表著找到了下一顆棋子吧。我不禁為自己當時幼稚的猜想感到可笑,也為自己可預見的下場感到可悲。

    剛進入電梯,手機便響了。我怔怔地看著機屏上徐煉的名字,猶豫著要不要接聽,我能預料,他現在知道我失去了利用價值,大概會決定向我直接攤牌,然后轉向正主兒方極。而我對這個前景非常害怕,不知自己是否還承受得住,那種痛徹心肺、呼吸都像要被掐斷的感覺。

    “怎么不接啊?”梅姐看我在發呆,奇怪地問。

    “呃?”我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按下了挂機鍵。

    音樂聲戛然而止,轉瞬又再度響起。該來的總會來,再怎么躲也是沒用吧,我的手開始發抖,屏住氣按下了接聽鍵,“怎么了?”我不確定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否穩定。

    “你在哪?什么時候能回來?”徐煉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悅耳。

    “我在電梯里,馬上就到房間了。”

    “哦。”他淡淡地應了聲。

    我提著心,生怕他的下一句便是我所害怕聽到的話。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我的失態定會在眾人跟前無所遁形。

    幸好,他沒說。

    “我等你,”他的口吻仍是平日的撒嬌,“一會不見,我就好想你呢。”

    我的心臟一陣緊縮。這是他施舍給我的最后溫柔嗎?

    站在門口,我出神地望著銀字的房間門牌,不知過了多久。我只覺得全身虛脫無力,連敲門的手都舉不起來。有種奇異的刺痛感自內臟生出,滲進了血管,涌向肢體各處。骨骼及皮膚的表面,就像被人用數把生鏽的鈍刀,來回輕輕地刮著,一下,再一下。刀子的鏽屑落下來,溶進我的骨血之中。

    手機又響了。

    我渾身一震,還沒來得及接聽,大門就被猛地拉開來。

    徐煉將我一把拖進房里,抵著門背緊緊地抱住我,落下令我窒息的熱吻,不斷地吸吮、交纏,直到我喉間無法抑制地發出呻吟,他才放過我的唇瓣,轉而細舔我嘴角溢出的津液。

    “不是說馬上到嗎,怎么這么久,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

    我軟軟地靠在徐煉懷里,失去力量的身體只有倚著他的雙臂勉強站立。抬頭深深地望進他的雙眼,我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呼吸,但卻管不住逐漸變得急促而沉重的心跳。

    徐煉,你還不想說嗎?你已經知道了,我沒有打擊自戀張的價值,你為什么還要對我虛與委蛇,為什么還要用那雙璀璨的雙眸,這樣專注地凝視我?

    “噢……莘莘,”他收緊雙臂把我緊壓向他,用手按下我的頭,將我的臉埋進他的頸窩,“你要是再這樣看著我,我們可能就趕不上飛機了。”

    我們的身軀緊偎著,我清楚地感覺得到,他的身體變得滾燙,他的欲望已然硬挺,毫不客氣地抵在我小腹上——雖然他的愛是假的,但至少,他對我身體的渴望應該是真實的。

    我將手伸到他背后,擁緊他,臉頰輕輕地在他頸部磨蹭著,心中作出了徹底輕賤自己的決定:在死過一次之后,又被他擁抱入懷,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小鬼,愛慘了,哪怕他是為了利用我,哪怕他對我是虛情假意,我仍然愛他。只要能夠擁有他,就算只多一天,那么無論要用什么手段,我都愿意嘗試。

    為了徐煉,我已經萬劫不復。所以,他要我的身體,我就用身體來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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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G市,等待徐煉的是如雪片紛飛而至的廣告和片約。MEAK的第一波宣傳攻勢已經展開,全國各大城市最繁華的街頭,都可以看到徐煉的巨幅海報。再加上之前拍攝的几個廣告在這一個月里陸續播放,徐煉已經成為時下炙手可熱的新生代偶像,連唱片公司的人都跑來聯系過,問公司有沒有打算讓徐煉進軍歌壇。

    真搞笑!跟徐煉朝夕相處這么久,我都沒聽他唱過一句歌,居然還有素未謀面的人有膽想要為他出唱片。

    徐煉以考試為由,推掉了所有電視劇和電影的邀約,只接下了制作周期較短的廣告和几個代言。老大一想起那部由知名導演執導的電影就痛心疾首,但也對徐煉莫可奈何,更何況光是廣告的檔期,就已經排到了三月末。徐煉的課也完全沒時間去上了,我每天和他周旋于各個攝影棚與外景地,也忙得精疲力竭。

    而因為檔期太滿,徐煉原訂申請的十天春節假,只獲批了六天。

    喀嚓,徐煉張口咬下一片餅干,美美地咀嚼著,滿臉的幸福陶醉,嘴角上翹蠕動著他性感的唇。

    我兩眼發直地看著,暗暗吞下兩口饞涎,不是為餅干,是為徐煉的嘴。

    “阿……莘!你是阿莘吧?”

    我轉過頭,一個長相很清秀,但氣質有些妖魅的男人笑吟吟地看著我。呃,他是那個……什么什么……啊,“Lorence安!”我想起來了,曾經塞給我片名,暗示我配不上徐煉的同性戀造型師,“好久不見了。”

    “是啊,四個多月了呢。”Lorence安看了看聚光燈下的徐煉,“你們……還在一起?”

    “嗯。”我有些黯然地點點頭,像我們這樣,至少在知情人眼中仍是一對吧,“你呢?”我問的是他和那個總監愛人。

    Lorence安撇著嘴角笑笑,“早分了,不過是露水姻緣罷了。”他的語氣是滿不在乎,但笑眼里卻掠過一絲苦澀。

    “哦……”我沉默了,和他一起看向拍攝中的徐煉。對別人的感情我一向不多置喙,所以我不打算問他什么。但我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真的不在乎那個人的。而且兩人都在這個圈子里做事,見面的機會不算少,想來他也不好受吧。

    我偷眼打量他,像他這樣出色自信的人,竟也沒有辦法留住自己的愛情,不禁讓我感到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

    拍攝稍稍暫停了,徐煉趁著這換膠片的當兒,轉身朝向我們這邊,悄悄抬起右手放在胸口,屈下中指比了個LOVE的手語。

    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驀然上竄的熱流沖得我鼻子發酸,几乎要落下淚來。

    最近總是這樣,每當他對我表現得溫柔情深,我就覺得莫名的心痛。自上次自戀張跟他攤牌,近二個星期過去了,徐煉對我的態度還跟過去一樣,嬉鬧纏綿,沒有半點改變。這讓我已沉在泥濘中的心又生出一絲希望,他似乎并不急著重新布設棋局、不急著推開我,或許,他對我也并非全無感情。

    看著攝影機前的徐煉,笑得帥氣爽朗,渾身散發著青春自信的光芒。集中在他身上的聚光燈仿佛成了無用的道具,徐煉本生就是一個最奪目的發光體……

    “Lorence,”我向身邊的另一個發光體求助,“上次你說替我造型,還有效嗎?”

    Lorence安看看我,又看看徐煉,了然地一笑,“當然有效。你有時間就找我,哪怕是三更半夜,我也會打起精神,給你做第一流的包裝。”

    我點點頭,算是答謝他的仗義。

    昨天夜里,我突然驚醒,發現徐煉不在身邊,我几乎是跌撞著沖向玄關,又害怕發現他出門的跡象。當看到書房透出的燈光時,我竟放松得想哭,原來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會為他乍驚乍喜。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敢想象,真要到了失去徐煉的那天,自己會變成怎樣。我不會像Lorence安那樣故作灑脫、強顏歡笑,我決定更積極地去爭取徐煉。我要爭取他的愛、他的永遠,我要賭,盡我全部的力量,押上我所有的籌碼。反正我已經決意拿身體作賭資了,尊嚴都給了他,還怕什么?整天愁云慘霧地也不像我。

    既然要以色事人,那就先從外表做起吧?

    我變身的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第二天從清早開始就下起了雨,天陰沉沉的。南方的冬雨一向是綿綿延延,不算大,可下的時間絕對不短。于是原定今天拍攝的外景只好取消了。我開車送徐煉到學校,然后回公司請了一天假,去了Lorence安的工作室。

    經過了Lorence安及其助手的精心包裝,我撐著壓得低低的傘,鬼鬼祟祟地踏上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不是我不信任Lorence安的專業水准、怕給人看見,我只是怕讓風吹亂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弄好的明星發型。不能讓徐煉看到我就白費心思了。

    還好今天有雨無風,讓我平安地溜到了停車場,頭發一絲未亂。超慢速地開著車,我幻想著徐煉看到我的樣子,滿懷著期待。

    可是……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事與愿違。

    當徐煉終于看到我苦心維持的新造型時,并沒有我所擔心的無動于衷,也沒有如我所愿地驚艷,他只是靠在座椅背上,指著我大笑個不停。

    “你,你……哈哈哈哈……怎么弄成這樣啊……”

    我被他笑得有點惱羞成怒,猶豫著要不要發作。畢竟今時不比往日,我現在可是拼命要抓住帝王心的侍婢,耍脾氣是很危險的。我忍得住,我忍得住!

    徐煉笑得夠了,見我一句話也沒說,倒顯得有點詫異。他伸手拂亂我的頭發,湊到我唇畔落下一個吻,“你這樣其實也很帥啦,不過我更喜歡你原來的樣子。”

    他的聲音透著些朦朧,像是在回憶什么似的,鎖著我的亮眸溢著滿滿的溫柔,我几乎要溶化在他的視線里。

    “你是說之前的樣子?”我失望地問,造型白做了。盡管Lorence安真的沒收我錢,但請了一天的事假,全勤獎又飛了,唉。

    徐煉故作神祕地眨眨眼,又親了我一下充作是回答,笑嘻嘻地退回去,扣上了安全帶。

    我滿心郁悶地發動車子,懊惱地甩了甩頭,自暴自棄地想把頭發弄得更亂一點。

    接下來又是几日的忙碌,我又回到了原先的寒酸小宣傳造型。

    終于到了徐煉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我決定買些好料回家煮,給他補補最近被工作、學習和我淘空的身體。

    中午我請了半天假,打電話叫徐煉晚上自己回家,然后開車到超市進行大采買。(緋注:莘莘的心理很簡單,反正全勤沒了,有假不請白不請。莘:我靠,你誰啊?有完沒完!)

    回到家把東西放到廚房,我看看鐘,才3點。

    太早了,現在做的話,等他回來就涼了。我想起徐煉最近都叫清潔的大姐別整理書房,說反正很快就會亂,省得麻煩。現在考試結束了,那堆書應該可以收拾一下了吧。

    我這么想著走進書房,開門就被桌面的凌亂嚇了一跳。兩米寬的半圓形書桌上,攤滿了課本和參考書、筆記本,書本間的空隙,也被零落的演算紙填蓋掉了,几乎看不到桌子表面的漆光。

    我想起那晚書房透出的燈光。之后的這几天,我每晚做完愛都會裝作倦極而眠,然后靜靜地聽著徐煉開門出去,再聽到他打開書房的門。

    因為想要鼓惑他沉迷于我的身體,我每晚都主動糾纏著他,需索無度。而他寧愿犧牲睡眠時間來溫習,也不曾拒絕過我,這讓我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又忍不住偷偷地開心。看來,我并不像自己以為的那么沒有勝算。

    我噙起一絲微笑,開始動手整理書桌。很快地,我將書和本子都碼好了,然后拉開抽屜,將桌上的几件文具掃到里邊,正想關上時,隨著關抽屜的慣性,從里側滑出了一個相架。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相架,吃驚地盯著照片上的人——

    我,和前任女友之一的沅靜。背景是滿滿的艷紅桃花。

    相架中的照片我自己都沒見過,應該是去年的三月會戰之前不久,我們到郊外看桃花時拍的。阿靜喜歡攝影,所以每次的照片她都要親自沖洗。不過那次的照片我還沒來得及看到,會戰便開始了,大家談好散伙以后,她當然也不會跑來把照片給我。

    這張照片拍得很好,也許是我最上相的一張照片了。照片上的我笑得非常自然坦率,眉梢眼角看不出一點憂慮,有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清爽。看來三角架也是能拍出精品的,我暗想,開始有些看不起攝影師這個行當。

    可是,徐煉怎么會有我跟她的照片呢?

可是,徐煉怎么會有我跟她的照片呢?

    我捧著相架,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等徐煉回家,打算向他問個清楚。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現在于他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折磨著我的疑思太多太多,再不跟他談個清楚,搞不好我會憋瘋的——而且瘋了也沒人知道是為什么,這太淒慘了!

    套句肉麻的話,愛情就像一場戰爭。但目前的戰況是,敵方有太多的情況不在我的掌握之中,這對我方的戰局是相當不利的,尤其在這種專打信息戰的年代,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是一局定輸贏……我有些忐忑。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我靠進舒適的軟皮沙發里,開始犯困。大概是盯著照片看太久了。會對自己的臉越看越精神的,只有自戀張那種人了,可惜我不是。還是制造點聲音來提神吧!

    我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又縮回去靠好,早把做飯的事忘得一干二淨。

    鑰匙插入門鎖輕輕轉動的聲音挑動了我的神經,我跳起身來,擺出危襟正坐的樣子,一臉哀淒,把拋著鑰匙走進來的徐煉嚇了一跳。

    “莘莘……你怎么了?”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掃過連通的飯廳里光潔的餐桌,“啊,是不是晚餐弄得不順利?呵呵,不要緊,一會我來做就行了。”

    誒?我倒地,居然把這事忘了。

    “不是不是,”我連聲說,被他這么一包容,我的怨婦戲碼也演不下去了,干脆直接進入正題。我揚起手中的相架,正視著他問:“徐煉,這張照片你哪來的?”

    徐煉一愣,竟然微紅了臉,神態變得有些忸怩。

    我瞪直了眼,他怎么這種反應?我惡狠狠地看向照片,難道是因為沅靜?看來這小子專愛找年紀比他大的,而且是男女通吃啊!

    “你們,是什么關系?”我實在抑不住話里的酸味,聽起來已經是在控訴他們之間有暖昧。

    徐煉在我旁邊坐下,把書包拋進了單座的沙發里。“吃醋啦?”他又是一副痞痞的壞笑了,剛才看到的羞澀可能是我的錯覺。徐煉怎么會害羞嘛,他的臉皮一向厚得那么驚人。

    “對,我很在意。”到了這份上,我不再藏掖,跟他直來直去。

    徐煉的目光又落在相架上,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好吧,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他說。啊,來了來了,我開始緊張起來,挺直了身子,“反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嗯嗯。”我咽著口水,示意他說下去。

    徐煉從我手上取過相架,凝視著框里的人,目光變得遙遠而溫暖,像是陷入了什么值得懷念的回憶中。

    “JAN去年四月初到的美國……”

    四月初?那就是一跟我分手就出國了,動作真夠快的。

    “……是我媽媽的學生,就寄宿在我家。我們一見面就很投緣,很談得來,我經常跑到她的房間,聽她講她在國內的生活,有時候還經常會聊到半夜呢。”

    我一聽到半夜二字,心里就直冒酸液,認定了他們肯定是有過什么苟且。

    徐煉看到我氣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又在亂想什么啊?”

    我郁郁地說:“沒事,你接著說。”

    “呵呵,”他伸手玩弄著我的耳垂,接著說,“JAN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同性戀,只會愛男人,所以才這么放心跟我相處的。”

    誒?

    徐煉的手向下移動,滑過我的腮邊到達頸際,“她跟我聊她在國內的朋友,給我看她帶去的照片。”他又舉起相架,“當我看到這張照片上的你,馬上就被你吸引了。你看,你笑得那么單純,那么天真,那么無垢……”

    “等,等一下!”我趕緊打斷他。這什么形容詞啊,聽起來我在他眼里是一大齡兒童,要不就是個二十好几的白痴。“你是說,你從那個時候就……”

    “看上我了”這几個字我說不出口,只好留個拖音讓他自己去領會。

    “也不是啦,”他的否認讓我有點失望,唉!“只是覺得很動心而已,但遠隔重洋,我也不能怎么樣啊,而且你又是個異性戀。不過從那以后,我就忍不住經常向JAN問你的事情,只想著要多了解你一點,好像這樣就會跟你本人拉近了距離似的。JAN看出了我的心思,便把這張照片送給了我。”

    是這樣啊……我的心里仿佛開始一點點被填進了暖暖的軟絮,慢慢侵吞著原本被傷情和焦躁占據的空間。我偏下頭,臉頰輕蹭著徐煉撫在我頸部的手,微微地閉上了眼。

    “……后來回國了,因為知道你也在這座城市,雖然是人海茫茫,我也還是忍不住抱了一絲希望。沒想到,竟然在街上遇到了你,而且又在同家公司,你還是我的宣傳。我相信這一定是緣份,就算你不是同性戀,我也不打算放開你了。”

    嗚~~好感動,我快不行了。我的雙手已經自動朝徐煉伸了過去,眼看就要投懷送抱……

    “你是以為我喜歡他,才故意去搶走他好來氣我!”

    “沒錯……”

    令我的心如遭針鑽的一幕閃過腦際,這個怎么解釋?如果他是真的愛我,為什么要跟自戀張那樣說,害得我那時差點想死的心都有……呃,雖然偷聽他們說話是我的不對,但我白白傷心了這么久,總得知道原因吧。

    我向徐煉提出了這件事,他顯得很吃驚,“你當時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點點頭,一想到那時的心情就有點泫淚欲泣。

    “你沒聽完?”徐煉接著問。

    啊?我回想——好像是沒聽完,“我聽到你說‘沒錯’,就大受打擊地失聰了。”

    “沒錯?……”徐煉皺著眉回憶,“啊,我說的是‘沒錯,你這種人的確是會這么想,可我不是你,我不會拿自己喜歡的人來開玩笑’。”

    我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無聊,連偷聽都搞得這么不專業。如此緊湊的一段間接告白,我居然只聽了開頭的兩個字就失意而去,還為此扮起了怕遭拋棄的怨婦。

    原來這都是我一個人在自導自演,那么多苦情酒都白喝了!

    想起我這段時間對他的小心侍候,想起我每天晚上的賣力演出,我不禁悲從中來。我,我那個虧啊!

    “你為什么不早把照片的事告訴我?!”對,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從一開始就騙我,也不會有后來的誤會,都怪他!

    徐煉這次是真的臉紅了,清清楚楚,一貫的壞笑都變得腼腆,十足的青澀大男孩。

    “我,我……”難得他說話也會吞吐,“我是不好意思啦。”

    “不好……意思?”他的辭典里居然會有這種詞匯?!

    “嗯……”他收回了擱在我頸部的手,眼睛瞟向另只手里的相架,“在美國的時候,我……經常,嗯,對著你的照片,呃……”支吾的言辭明顯是意有所指。

    哦!呃……我的臉也騰地熱了起來,閃爍的目光自他身上移開了去,吶吶地說著:“嗯,這,那個,其實也很……正常啦,你,你不用太……在意……”

    唉,這什么狀況啊!兩個什么愛做的事都做遍了的人,居然在這玩起了純情游戲,搞得像一對情竇初開的初中生。

    看來跟這小鬼在一起,我注定是正常不了。

    不過,那又如何?我自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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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打開了,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我和徐煉過上了王子公主……呸呸呸,是王子王子的幸福生活。

    轉眼到了年關,徐煉的假期開始生效,我也跟著放了假。

    “莘莘,你說再買這個好不好?”

    我抬頭掃了一眼他指著的貨架,禮盒裝的靜心口服液喜氣洋洋地立在那兒。我又低頭看了看柜台上堆成一座小山的盒子:腦白金、西洋參、龍牡壯骨……几乎在電視上打過廣告的中老年保健品,這里全齊了。

    他以為這是開藥店的在拿樣貨啊?

    “徐煉,你買這么多做什么?”看著售貨小姐金光閃閃的雙眼,我無奈地說,“不就是去我家過個年嘛,你這是想補死我爸媽啊?”

    徐煉笑得眼都瞇了,“我想給他們留個好印象嘛。”

    我翻白眼。會有人喜歡大過年的,抱著一大堆補藥上門的人嗎?

    看他一副興奮勁,我也懶得管他了,隨他去對著貨架指指點點。售貨小姐忙前忙后地,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整張臉放著瑞氣千條,估計這個月獎金得翻翻了。

    前天晚上,徐煉接到他媽媽打過來的越洋電話,說是研究所臨時安排了工作,不能回來過年了,叫徐煉自己到T市的祖父家吃團圓飯。徐煉趁機把我提了出來,說要跟我回家過年。

    我當時嚇了一跳,他居然跟他媽說我是他男朋友!難道他做同性戀就做得這么坦然嗎,才多大啊,就敢告訴家里人,不知道他媽知道的時候是什么反應……但最少,我知道了他媽聽說我的時候是什么反應。

    徐煉把電話遞給我,我剛把它湊到耳邊,就為彼端傳來的一聲呼喚抖落一身雞皮。

    “莘莘嗎~?”雖然是悅耳的女聲,但其語調跟徐煉刻意做作撒嬌時如出一轍,讓人光聽聲音就毫不懷疑,她跟徐煉有絕對的血緣關系!

    “是我,伯、伯母您好。”我為這個稱呼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心里有點為自己的爹媽抱屈:平白地被自己兒子牽累得降了輩份。

    他媽媽開始興奮得語無倫次,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中英文夾雜的話,主要是圍繞著“她家徐煉有多好”這個主題展開,夾敘夾議,足足說了將近十分鐘,最后以一個祈使句結尾。

    “你就安心和他在一起吧!”

    我無語。她簡直就像個幫著兒子騙媳婦的婆婆!而且,她憑什么就認定我是零號的一方啊,郁悶!

    我思索著,盡量選擇安全的字眼回答她:“嗯,我會和徐煉好好相處的。”

    然后,在他媽媽又興奮地發表了十五分鐘促銷演說后,電話終于回到了徐煉手上。

    “嗯,好的,我知道了。Bye-bye,mom!”

    徐煉關上電話,定定地看著我,笑得賊賊的,“我要去你家哦!”

    “知道了!”我沒好氣地應承。管他呢,這次不挑明關系,讓我爸媽看看他就行了,反正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哼哼,丑媳婦徐煉,我暗暗在心里占他便宜,很阿Q地暗爽了一把。

    于是,今天一早,他就拉著我上街逛,說要買見面禮給我爸媽。結果,他什么店都不進,直直沖進了藥房,對著保健品的貨架就是一頓亂指。我很后悔平時讓他看那么久的電視,連廣告詞都被他記住了。

    好不容易把大盒小盒的東西扔進了汽車后座,我們開著車子,穿過市區的街道,轉上了通往高速的路。我老家就是G市的鄰城L市,開車走高速的話,大概兩小時便能到了。

    徐煉高興地哼著歌,愉快地張望著車窗外的街景,漸漸地,可能是看得煩了,便把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盯著就不放了。

    我開始混身不自然起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沁出了汗。不論我再怎么想集中精神專心開車,在這么狹小封閉的空間里,身旁坐著個人高馬大的家伙,一雙眼狼似地緊盯著我,我怎么也不可能做到不分心了。更何況這個人還經常對我做狼做的事!

    “你看什么看?!”我凶他,眼角余光瞄到某物正向我腰部靠近,“狼爪子縮回去!我開車呢,你還要不要命了!”

    徐煉吐吐舌頭,縮回了手,“我喜歡看你嘛,什么時候的你,看起來都帥得不得了!”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越來越好了,連舌頭都不帶閃。雖然他說的也是事實啦!

    我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聲,其實心里著實受用,嘴里卻說著:“你不准盯著我看,害得我分心,看別處去!”

    “哦。”徐煉聽話地應了聲,取出皮夾,翻出一張照片繼續看。

    誤會消除的第二天,他趁著拍平面廣告的機會,假公濟私地拖著攝影師替我們拍了几張合照。當然姿態是不能太親密啦,而且我因為尷尬,表情也有點僵硬,但他還是拿著當寶一樣塞進了皮夾,沒事就摸出來觀賞一番。

    “唉!”他突然嘆起氣來。

    我閃他一眼,“怎么了?”

    “還是你跟JAN在一起的那張照片拍得最好,真想隨身帶著隨時看啊!可惜旁邊的人不是我!”他唏噓不已。

    那張照片豈止是好,簡直就是藝朮照!還真虧徐煉能憑著對那張照片的記憶,在大街上認出被澆成落湯雞的我。

    提起了那張照片,我就不由得想起沅靜。人心隔肚皮,這話說得不假,很難想像她一個外表如此大方溫和的女人,報復心會這么的重。從一開始,她就在徐煉面前把我形容成玩具,什么“看他氣呼呼又不敢發作的樣子好可愛”。我靠,我那是不敢發作么?!我是看她裝的文靜怕嚇著她,而且也從來沒懷疑過她是故意惹我生氣。NND,難怪徐煉一遇到我,就熱衷于拿我逗著玩,原來是她在搗鬼!

    當徐煉在電話里告訴她遇到我時,她就提出要幫徐煉搞定我,并以出賣我的情報為代價,要徐煉更進一步地好好調戲我,還要每天打電話向她報告,讓她出出當初因為我花心而憋久的怨氣。

    她甚至還教唆徐煉色誘我,說什么我是容易沉迷肉欲的人,從本壘開始發展是最快的。連那晚徐煉給我吃的藥、他涂在自己身上冒充吻痕的整人道具,統統都是沅靜從美國寄過來的。哼,難怪無論我用徐煉給的藥膏怎么擦,痕跡都還在,一點用都沒有!

    這個女人跟我交往了近半年,真真是把我摸透了!……只除了沒發現我還有別的女友。

    想當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是那么的溫柔善良、賢良淑德,我還一度考慮過,把她保留到最后,到了要定下來的年紀就跟她結婚的。(緋:沙豬,活該你要做小受!)沒想到分手以后,她居然變得這么快,太可怕了!不會是女人都像她這樣吧?

    我瞥瞥徐煉,還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我的下半輩子應該不會再跟那種不可捉摸的生物有零距離接觸了。

    徐煉說,沅靜三天后會回來過年,要我們去接她。不知到了那個時候,我是應該沖上去握著她的手,感謝她撮合我跟徐煉呢,還是應該一把扑上去把她掐死。

    似乎第二種方案比較誘人。

    不出我所料,我爸媽看到我從一大堆保健品后探出頭的時候,表現出大大的不悅。

    “大過年的,你買這么多藥回來,是要咒我們來年生病,好慢慢吃啊?!”

    “我……”我不敢直說是徐煉買的,要是真的討不了我父母的喜歡,想得到家人承認那本已希望不大的事,就更渺茫了。

    徐煉從另一堆盒子后面露臉,“叔叔阿姨,這是我給買的,是保健品,不是藥。”這下我爸媽的輩份是徹底不保了——叔叔阿姨……

    我媽一看,“哎呀,你不是那個拍西裝廣告的嘛,叫什么……”

    “徐煉。”我提醒她。什么西裝廣告,堂堂MEAK品牌中國區代言人,讓她說得像撂地攤賣假藥的。

    徐煉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我是阿莘哥跟的模特,特地來給你們拜年的。”說著舉舉手里捧著的東西,“這些只是保健,阿姨您吃了就會一直保持這么年輕漂亮,叔叔吃了呢,就能保持現在的身強體壯。”

    厲害!連推銷帶拍馬屁。不愧是演過戲的,多肉麻的台詞都能揮灑自如。

    寥寥几句,我爸媽已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直把他往屋里讓。我媽那張“年輕漂亮”的臉笑出了數朵菊花,滿屋轉著張羅點心的身影,也似乎比我以往看到的輕捷了不少。

    接下來的一下個午,一餐年夜飯,我家差點又多了一個兒子。我爸我媽只顧著幫他挾菜添飯,對他噓寒問暖,倒把我這個親生兒子當成擺設了。

    我大口大口地扒著白飯,妒忌地看著徐煉占去我父母的關愛,郁悶不已。

    今年春節晚會的無聊程度,可居歷屆之冠。好容易挨到了十二點,除夕鐘聲一響過,我爸媽就打著呵欠回房睡覺去了。我叫徐煉自己玩會,我先去洗澡。

    我擦著微濕的頭發走進自己的房間時,徐煉正趴在我的雙人床上,翻看我小時的相冊。

    “該你洗了。”

    “好的。”徐煉跳下床,從旅行包里拿出替換的衣物,推門出去。

    我側耳聽著。不一會傳來浴室的門關上的聲音,又過了一小會兒,我隱約聽到了水聲。

    好,是時候了!

    我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出一個黑色的布袋,拉開拉鏈,取出里面的東西,小心地藏在枕下。然后將空袋子塞回旅行包,把房里的空調開到最高,脫光衣服鑽進被窩。一想到即將實施的計划,我就按捺不住雀躍的心情。徐煉,你快來吧~!

    沒讓我等多久,徐煉就回來了,穿著一身藍黑格子睡衣,看到我窩在被子里,以為我睡著了,回身輕輕地鎖上了門。

    我在被子下往牆邊挪了挪,徐煉笑著走過來,“我以為你睡了呢。”

    我回他一個淺笑,將一條赤裸的手臂從被子下伸出來,順便露出半邊光溜溜的肩。

    徐煉的黑眸倏地被點亮了,漾著邪魅的笑在床邊坐下,一手輕輕地愛撫上我的裸臂,一手慢慢解開睡衣的扣子。

    當他甩掉褲子掀起棉被,我張開雙臂迎接他,與他相擁在了一起。緊貼著他熨燙的肌膚,我聞到了他身上傳來沐浴液的清爽氣味,雖然跟我用的是同一種,但似乎還混雜了他身上含著的其他成份,刺激著我的鼻端,使我的各種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我抬起頭,飢渴地張開嘴,承受他潮濕而纏綿的吻。很快地我們都硬了起來,勃發的下身互相抵著對方,我抬起腿勾住徐煉的臀部,扭動著身子,右手漸漸伸入枕下。

    “徐煉,你以前跟別人做過么?”

    徐煉微微一僵,小心地問:“這個,很重要嗎?”

    媽的,這小子果然不是處男!看他的技朮如此精純,不知拿多少人當過練習的對象。

    算了,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大家扯平。不過……

    “那你被別人做過么?”

    徐煉果斷地搖搖頭,語氣肯定地說:“絕對沒有。”

    看他這么自信,大概是從沒居過下風吧。但是,也只有到此為止了!

    我突然抓住他的右手,用力扯高,自枕下拉出一只手銬扣在他手上,接著又迅速地一甩,把另一端銬在了我床頭的鐵枝上。

    趁著他錯愕的當兒,我夾住他的腰用力翻過身,把他壓在了下面,然后按著他的左手,從枕下拉出另一只手銬,依樣把它扣在了床頭。

    至此,被子已被掀在了地上,而徐煉的雙手完全失去了自由,白皙帶著蜂蜜色的身軀赤裸地橫陳在我身下,像是砧板上的鯛魚。

    他用力掙了掙,發現手銬根本紋絲不動,才終于相信了這個事實。

    “莘莘,”他的情緒果然收放自如,瞬間便恢復了常態,“想玩SM早點跟我說嘛,不用這樣給我驚喜啊!”

    勾魂的媚眼又拋了過來。又想撩我?

    哼哼,這次我可不吃這套了!為了今天,我背著他翻閱了不少參考資料,苦心策划良久,還偷偷摸摸地從網上買來一堆見不得人的東西,豈能再讓他逃掉?就算、就算我現在心情再動蕩也不行!

    “你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我慢條斯理地逗弄他的乳尖,挺動臀部讓自己滾燙的分身與他的相交摩擦,“你自己說的,過年放長假的時候,要讓我做。”我俯身在他的紅蕊上輕舔一下。

    徐煉身子一抖,發出一聲輕吟,在我腹下引出濃得化不開的情欲。而每當這種時候,我通常都會主動迎向他硬挺的欲望,渴望用它來填滿自己……

    還好,今天我是有備而來。

    咬牙抵制住一時的誘惑,我又探手向枕下,摸出一條細細的皮帶,皮帶前端穿著一顆比乒乓球略大一些的鋼球,上面綴著一個小小的銅鈴,隨著我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徐煉的笑臉僵住了,“莘、莘莘,你拿這個要做什么?”

    “你說呢?”我得意地笑著,掌握主控權的感覺真是好啊!“來,乖乖張嘴~~”我諒他也不敢咬我,伸出兩指撬開他的唇齒,把鋼球塞進他的口中,然后輕托起他的頭部,伸手繞到他腦后將皮帶固定住。

    徐煉含著鋼球、臉上勒著黑色皮帶的樣子顯得異常妖艷。如輝的星眸此刻泛著薄薄的水光,被黑皮帶反襯得愈發白皙的臉龐浮著紅暈,銀色的鋼球在他紅潤的唇間半露,金色的銅鈴沿著下唇小幅地擺動著,發出細碎的叮鈴聲。

    我大吞饞涎。我們家徐煉比那些網上購物圖片里的模特來,那可是誘人得不知道多少倍,當然,我不會推荐他去拍那種照片的,才不要他的這個樣子讓別的人看到!

    “唔唔,唔唔唔!”徐煉試著跟我交流。

    “不行,我才不要放開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徐煉用力搖著頭,又把銅鈴甩得叮當亂響。

    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威脅他:“不准鬧,再鬧我就用這個對付你!”說著,我又從枕下摸出一件東西,展示給他看。

    徐煉瞪大了眼,看看旁邊的枕頭,又看看我手上體積不小的柱狀物,懷疑著枕下究竟還藏了多少臆想不到的東西。

    我獰笑著,按下了柱狀體底部的開關。隨著馬達的震動聲,肉紅色的微彎柱體輕顫著,整支開始以底部的延長線為軸,慢慢地轉動。

    徐煉發出驚恐的嗚咽,哀怨地看著我,放棄了掙扎。

    “呵呵呵,這才對嘛,”我拋開手中的東西,“我也舍不得你把第一次獻給它啊!”

    徐煉無奈地點點頭,發出“嗯嗯”的聲音,看來是真的認了命了。

    我移開身子,將他的雙腿分開,跪坐進中間,抱起他的一條腿架在自己肩上,俯下身子壓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握住他的欲望套弄著,一只手順著他屈起的大腿愛撫,向下滑到他富有彈性的臀部,指尖探向他股間的裂縫。

    “嘿嘿,小美人,你今天就乖乖地從了我吧!~”

    伴隨著清脆的銅鈴聲,徐煉發出陣陣低淺的嘆息,鼻腔時而哼出嬌吟。

    除夕過去,走霉運的本命年總算過完了。

    旖旎的夜晚,才剛剛開始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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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yanyan_lala送饅頭獲得小費現金27Ds幣.


嘿嘿,小莘莘終于如愿以償了,不知道大人們是否對這個結局還算滿意呢?在這個殺青的良辰吉日,狗仔緋再度出擊,采訪劇中的無用小受莘莘。

    莘:(抬頭看著上一行字)無用小受是什么?你敢損我?!

    緋:啊啊,這個,無用小受是,是說你不用再不小的受氣了啦,呵呵,呵呵……你的本命年不是過完了嘛,要苦盡甘來了。

    莘:哦,是這個意思啊。你用詞還真奇怪,今不今、古不古的。

    緋:(擦汗)對、對啊。呵呵……(小聲:還好這家伙是才進圈的,好騙)

    莘:(不耐煩地)你不是說有事要采訪我嘛,說啊。表在那鬼鬼祟祟地,耽誤我的時間!

    緋:(XD,這小子被徐煉寵得越來越女王了!)是,是這樣,其實,大家都非常關心你,想知道你那頓最后的晚餐吃得爽不爽。

    莘:什么最后的晚餐啊?!你這女人會不會說話的,居然也敢學人家來做狗仔隊!

    緋:(嗚~~~)我,我是說,最后你終于上了小煉,上得爽不爽,過不過癮?

    莘:(惱羞成怒)媽的,你就為了問這種問題把我找來啊?!TNND,浪費我的時間!

    [眼看就要拂袖而去。。。。]

    緋:(急忙拉住)表走啊!!那、那我換個有點水准的問題……

    莘:(睥睨)……(潛台詞:說!)

    緋:在那個過程中,小煉曾經口含鋼球,用火星語跟你對話,請問,你是怎么理解他的意思的?根據是什么?你是否也會火星語?

    莘:(怒)我靠,你這就叫有水准的問題啊?!有沒有搞錯!

    緋:(嚇哭)嗚嗚嗚~~~求你了,告訴偶啦,偶好想知道的說……

    莘:(心軟)……其實也不難啦,哪是什么火星語。在那種情況下,他的意思并不難猜。第一句的“唔唔,唔唔唔”,肯定是在求我放他,所以應該翻譯成“莘莘,放開我”……

    緋:嗯嗯!(埋頭記錄ing~)

    莘:……所以,在遭到我的拒絕之后,第二句的“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雖然有點難度,但我還是理解了,應該解釋為“不要啦,好莘莘,放開我”,就這樣。(面露得色)

    緋:(仍然記錄ing``)好的,那下一個問題……

    煉:(不知從哪冒出來)莘莘,我餓了!

    莘:(神情怪異)哦……好,我們去吃東西。(轉頭向我)就這樣了,下次再說了!拜~

    緋:哎,那個……

    [兩人慢慢走遠,隱約傳來徐煉的聲音:……我剛才都聽到了,你亂解釋什么啊?我當時的意思是“算了,你做吧”,遭你誤解以后,又說,“不是的,我是說,你做吧”……莘:啊?……]

    緋:………………………………

    呵呵~~~這是緋緋有生以來的第一部小說,沒想到居然寫了這么長,感慨哪感慨~~在這里,要再再再N次地、多謝各位大人這段時間來的支持,特別是從最初一直鼓勵我的涼、最游小雪、紫梓、qq等大人們,還有親愛的小樹、夏夏、靈靈、愛愛、可可、小翎……謝謝你們,親親~~

    “本命年”的正文到現在算是完結了,接下來還有四個番外,偶會陸續在這里更新放出^^自戀張與方極的故事,將來會獨立撰文,也是走輕松路線,作為系列的第二部。本來打算接著寫的,可是```某緋寫本命年已經甜得被膩到了,也為了避免大人們看到發膩,所以決定寫點別的換換口味。

    想看虐文的大人們敬請期待,某緋近日就會開虐坑,到時會將鏈接貼在本命年的文案上,或者請大人光顧某緋的狼窩: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31914

    有事可以在緋緋的任何一部文內留言,不用打分也可以^^還請大人們到時多多光顧新坑哦~~

    緋緋鞠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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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著茫然的雙眼,呆呆地看著站在講台后的老外,完全聽不懂他嗚哩哇啦地在說些什么。

    周圍一片朦朧,似乎只有在我身周兩米以內的人與物是清晰而真實的,其余的空間里盡是濃霧。這種情景真是太熟悉了,我立刻就知道了自己是在做夢。

    這次居然還夢到了老外!

    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語言,真難聽。那邊的霧里是什么呢?我想向四下看看,但是身體卻半點也不聽使喚,只好放棄。算了,管它呢,反正這只是一場夢。

    我百無聊賴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老外身上。他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紀,花白頭發,鷹鉤鼻,身上穿了件黑袍,手里還拿著本黑皮書,看上去很厚。越看越眼熟……怎么這么像馬龍·白蘭度--

    “Ido!”清越的男聲在身邊響起,耳熟。

    這句我倒聽得懂,是英語,呃?!

    我這才驚覺自己身邊還有別人。由于身體動不了,我只有拼命把眼往右邊斜去,自眼角看到一團模糊的身影,好像又是個穿黑衣的人。

    正當我努力想看得更清楚一點的時候,對面的老外停止了念經,問道:“Doyou?”我沒理他,他稍稍抬高了聲音,再問:“Doyou?”

    難道是問我?

    我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嗯,do、do……”(汗``莘莘你說的哪國英語啊?)

    “好的,現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老外把手中的書一合,蹦出一句中文。

    我靠,死老外會說中文的還搞一堆梵語,念得我頭都暈了。

    等等,吻新娘?原來我這是夢到在結婚啊,而且還是西式的,看來真是電影看多了。

    一只手從右邊伸來,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了過去,接著,我的唇被印人下了火熱的吻。我瞪大了眼睛,任由眼前的人用舌撬開我的牙關登堂入室而無力抗拒,悶哼著想喊出心里狂吼的名字--徐、徐、徐煉!

    劇烈的心情激蕩令我從夢境飛回了現實,一睜眼便近距離對上徐煉被放得超大的臉。呼吸還是跟在夢里一樣的不順暢,因為這厮正專心地啃著我的嘴。媽的,居然趁我熟睡的時候干這種事,害得我在夢里也被他糾纏。

    我傷心地回想著剛才的夢,搞了半天,連夢到個結婚,對象也還是徐煉。

    郁悶哪!長期被他壓在下面,竟然在潛意識里也把自己當他老婆了,我真是欲哭無淚!不知道我這樣算不算得上是身心如一?

    徐煉漸漸地越吻越緊,光裸的身體又覆了上來,壓得我胃酸上涌,渾身脹痛。

    自前天從我父母家回來,我們沒離開過這所房子一步,過了一天兩夜顛鸞倒鳳的生活。這會我已是精疲力竭、腹中空空,徐煉竟還興致勃勃地在我身上咬來舔去,腹下的分身硬硬地抵著我厮磨。

    禽獸,絕對禽獸!年輕真是可怕的東西!

    不過,他還有精力,我也沒力氣陪他了。再這么下去,我搞不好會成為社會新聞頭條的主角--G市某男(24歲),于X年X月X日至X日與情人(男,18歲)長時間持續性交,終因體力不支導致休克。目前,該名男子已被送入XX醫院接受治療,欲知事態將會如何發展,敬請關注本台記者的后續報導……

    這種貪歡的下場太恐怖了!我被自己的夸張臆想給嚇到,心里一陣惡寒,緩緩抬起一條乏力的腿,踩上徐煉的腰側,使勁把他從我身上踢了下去。接著,光榮完成驅敵任務的腿重重地落回床上,引起床墊的一陣顫動。

    我長長地吁了口氣,偏過頭瞟向徐煉,不意外地發現他一臉的委屈,混著些欲望被打斷的惱怒。

    我沒好氣地瞪他,“看什么,春天沒到呢你就發情了!你不要命我還要呢,躲遠點。”這番話說得有氣無力,我自己也覺得威勢不足,于是又伸出另一條腿,想把這個危險的家伙踢得更遠一點,以確保自己不會受到他的蠱惑,又接受他的求歡。

    徐煉的身體被我踹得挪了地方,但一雙幽黑瞳仁還是巴巴地望定我的眼,企圖博取我的同情。我不甩他,掀開因剛才的糾纏已褪得差不多的被子,起身下床。由于脫力,腳踩在地上就跟踩進棉堆似的,軟軟的,虛虛的,于是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蹩進了浴室。

    靠著浴缸的瓷壁,我感受著熱水一點點漲上來,慢慢浸過皮膚,舒服地放松了身體。

    不一會兒,徐煉也走了進來,鑽到浴缸里占據了我預留下來的空間。

    “明天又要開始工作了。”他沒話找話。

    “嗯。”我繼續閉著眼,享受毛孔舒張的愜意感。

    嘩嘩的水聲響起,徐煉在浴缸里移動著身子,爬到我身邊緊挨著,“那……”

    剛剛放松的身體又繃起來了,我緊張地盯著他游移在我下腹的手,看它帶著慵懶的節奏,輕緩地划著圈,每當要觸上我逐漸抬頭的分身時,又狡猾地繞了開去,繼續沿著我緊繃的肌線爬行。

    我強捺著漸急的呼吸,兩手死死扣住浴缸邊緣,猶豫著到底是要推開徐煉,還是抓住他的手按向自己顫抖的弟弟。含著香氛的熱浴已經紓解了我的疲勞,不如……

    清脆的叮咚聲適時響起,挽救了我這只差點自動獻身狼吻的羔羊。

    徐煉咒罵著起身,取下挂在架子上的浴袍,往身上隨便一披就出去開門。我的神經一放松,全身便癱軟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險好險,差點又被他挑逗成功了!看著自己活力十足的下身,我百感交集,原來我也還年輕啊!

    “莘莘!!~~~~”嬌嗲的女聲由遠而近,虛掩的浴室大門被大力推開,陳可兒一臉興奮地沖了進來,兩眼賊亮。

    眼見可兒淫笑著向我靠近,我驚慌地扯過一旁的浴巾,裹住了水下赤裸的身體--特別是那個見不得人的部位。可惜浴巾不是毯子,我沒法把胸前的斑斑點點一并遮住,可兒看在眼里,笑得更是曖昧,不知道腦子里正在意淫些什么。

    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徐煉以超音速刮進來,一把揪住可兒,將她拖了出去。我聽到他在可兒的掙扎聲中說“看好她”,估計是齊劍宇也來了,真虧他能時刻追隨這個行動力超強的可兒。

    我匆匆擦干身體,換上徐煉遞給我的家居服,把扣子系到最上邊的一顆,又對著鏡子整理了半天,再也找不出任何走光的地方,這才敢走出去見人。

    齊劍宇已經把可兒哄到了客廳,在沙發上圈抱著她,兩人親親熱熱地偎在一起看電視,可兒也忘了騷擾我。

    徐煉在廚房弄吃的,滿屋都飄散著泡面的濃香。說起來,這一天兩夜我們二人都只吃了一頓,又做了大量極耗體力的運動,現在終于聞到食物的香味,我的口水立刻無限泛濫,几乎都要流到地板上了。

    在我熱切期盼的目光中,徐煉將一碗香噴噴的紅燒牛肉面端到我的眼前。我吃得滿臉幸福,直覺得為了這碗面,就算一會徐煉再把我押解回房,我也心甘情愿。

    湯足面飽,我理所當然地靠在椅子上摸肚子,讓徐煉收拾碗筷、清理桌面。看著他利落的動作,我輕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然后送他一個贊賞的的眼神:不錯不錯,干得越來越熟練了,回頭燈泡走了就賞你!

    徐煉會心地笑笑,傾身過來在我唇畔輕吻一下,拿起碗筷到廚房清洗。

    我收回凝視他背影的視線,目光一轉,看到可兒和齊劍宇正呆呆地望著我,兩張嘴開成一大一小的兩個0形。

    “怎么了?”我明知他們是被我和徐煉的親昵舉動嚇到了,卻偏要故意裝傻。

    果然齊劍宇馬上合攏了嘴,連聲說著“沒什么,沒什么”,邊說邊低下了頭,滿臉通紅。但這招對可兒明顯是無效的。她從齊劍宇懷里跳了出來,一溜煙地跑到我身邊,彎腰摟著我的脖子猛晃,“莘莘,我真是愛死你了!”聲音里含著嚇人的亢奮。

    我被她搖得頭暈目眩,驚恐地朝齊劍宇看去,想要尋求他的援助。

    齊劍宇一臉無奈地走過來,雖然臉上的紅暈還沒消褪,但整個人已是一派的鎮定。他小心地扳開可兒緊圈著我的手臂,嘴里還哄勸著她:“可兒,先放手,你要勒得莘哥透不過氣了。”

    沒錯,我的確是快要窒息了。小齊同學,你真是個好孩子,既善解人意又有禮貌,只有你還記得我是長輩,記得叫我一聲“莘哥”,可兒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氣……

    可兒終于控制住了莫名激動的情緒,乖乖地由齊劍宇牽著窩回了沙發,仍然面泛潮紅,兩眼放光地盯著我。

    我在嗆咳了一通后,嘶嘶地吸著氣,也走了過去,在兩人座沙發里坐下,時不時又咳嗽兩聲,瞥著一旁猶自興奮的可兒,弄不清她為什么這么激動。

    還好,可兒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馬上就咭咭咯咯地說了開來。

    “煉表哥啊,從小就很酷,不知道迷死方圓百里多少小孩……”

    總覺得她的用詞有些奇怪,我忍不住插嘴問道:“女孩子?”

    “誒?”可兒曖昧地看我一眼,“男孩子也迷的。”這一眼我領會了,我自己不也是男的么。

    我點點頭,“繼續。”

    “每次玩過家家的游戲,大家都爭著要當煉表哥的老婆,但是煉表哥總是會拒絕,害得大家都很失望。從那時起,想看煉表哥跟他老婆相處的樣子,就成了我小小少女心中的第一個夢想……”

    看她一臉陶醉,我已經開始頭頂冒煙,大致猜到她接下來想說的是什么了。

    “……沒想到,這個夢想竟然這么快就實現了!莘莘,你讓我看到了這么經典的場面,我真是太愛你了!!”話音剛落她就縱身扑了過來,速度之快令我和齊劍宇都不及反應。

    眼看我就要被可兒扑倒,徐煉及時出現,擋在我面前,攔下了可兒的飛彈攻擊。

    “可兒,不要隨隨便便就吃莘莘豆腐好不好,我會吃醋的。”徐煉若無其事地把可兒扔回給齊劍宇,擠著我坐下。我自然而然地朝他靠過去,找著了最佳的位置,舒舒服服地窩好。

    可兒垂涎欲滴地看著我們,眼中精光更甚,似乎現出了幽幽綠光。她看看我,又看看徐煉,轉了轉眼珠,突然露出一抹詭笑。

    “煉表哥,你覺不覺得,以莘莘現在的樣子,穿上婚紗一定很驚艷!”

    什么話?!我直起身子剛想反駁,徐煉先我一步把話頭搶了過去,“你也這么想啊?我一直這么覺得呢!”他顯得很開心,甚至是有點過頭,少見地無視我冷冽的目光繼續往下說,“我曾經認真地考慮過,將來結婚的時候,讓莘莘穿西裝還是穿白紗呢!”

    聽到結婚二字,我一下恍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夢。說起來,還不知道在夢里我穿的是什么呢……

    “啊,你們要是結婚的話,一定要在教堂行禮!”可兒越說越來勁。

    徐煉也樂了,“對對,教堂!”

    我似乎回到了那個夢里,教堂……

    “你們啊,教會不承認同性婚姻的……”

    “煉表哥你要穿黑色的禮服,這樣才夠帥!”

    “嗯嗯!”

    可憐的齊劍宇,他常識性的發言就這樣被忽視掉了。

    黑色禮服……我一步步地走進那個充滿迷霧的夢,跟原來不同的是,我可以自由活動,可以轉過頭,看清身邊一襲黑色禮服的英挺的徐煉。我傻傻地笑了,又回頭看向跟前的老外……

    “神父最好長得像……”

    徐煉和可兒異口同聲的說:“馬龍·白蘭度!”

    夢中老帥哥的面孔再度驚現眼前,我差點兩眼一黑栽倒在徐煉身上。

    是誰說同床也不會同夢的?!腦波這種東西,看來還是具有一定輻射影響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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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趣阿

很少看到有人拿"本命年"來寫文的呢~

結局也很有創意

很少人會像我從後面爬文上來看的吧-..-

不是說有4個番外?

能不能也貼上來呢?

另外那個網址 好像無效喔0.0
是你 一眼我就認出來
這是命運最美麗的安排
是愛 讓你略過慢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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