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2
發新話題
打印

[穿越重生] 天香(穿越時空、完結)BY:hithot0039

天香(穿越時空、完結)BY:hithot0039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sblue 您是第4620個瀏覽者
天香(穿越時空)————hithot0039

楔子
西元2100年。
一名身穿軍服的美男子,恭敬地朝坐在指揮座上的道:“主人,一切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了。”
被稱為主人的人,是一個年齡在十七,八歲的美少年。他有著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擁有一種令人心弦震動的聖潔氣質,能使人不禁生出膜拜的衝動。
仔細一看,他有一雙美麗罕見的紫眸,那炯亮的眼睛,異常清明而毫無感情波動,正是這種冷情的感覺,讓他予人一種,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祉的印象。
他抬起平靜無波的俊臉,淡淡地道:“出發吧。”
“是!”美男子向他敬了個禮後,回到原位指揮:“出發!”
一聲令下,太空船開始慢慢地升上天空,向著外太空出發了。
在離開地球範圍一段時間後,一直平穩行駛的太空船忽地撞上了一股強勁的氣流漩渦。
“主人,太空船不受控制,動不了!”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船上大部分的人都驚慌失措起來,停止了動作,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他們的主人身上,等他的指令.
少年一定神,以穩定人心的語氣道:“大家不用慌張,司玟檜查一下太空船的情況。”
“是的。”一名黑髮美女應命,一會兒後,少年看了看電腦顯示的資料,臉色驟變。
一直留意著他的軒轅坤,以無言的視線詢問他:怎麼了?
他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嘴唇,以著只有他才聽得見的聲調道:“我們大概被捲進黑洞了。”
軒轅坤外表看似平靜無波,內心則焦慮不已,雖然未出發之前,他確實占了一卦,而卦象也顯示這一去,會有驚險,但卦象也說了最後會平安到達目的地的,可在這被捲入了黑洞的狀況之下,他們真的可以平安無事嗎?
一直對自己占卜信心十足的軒轅坤,首次抱著懷疑的態度了
“主人,太空船的燃料就快用完了,而且太空船的損壞很嚴重。”經過檢查,司玟馬上向他彙報。
少年的眉心皺成一條直線,儘管內心焦急不安,表面上,他還是神色自若,平靜地道:“我知道了,繼續觀察,有什麼動靜,再向我彙報。”
也許是少年的語氣有著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又或者是他的萬能形象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所以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船上的人除了一開始出出現過驚惶失措狀況外,到了現在大家仍能安靜地守著自己的崗位。
大家都相信只要有少年在,他們是絕對不會有事的,他們也只能這樣相信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年問負責勘測的力寺。
“這裡應是地球,不過。。。。。。”力寺的語氣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
“我們好像回到了西元六百年間的地球了。”
少年愕然地張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這一事實,不過他終非常人,很快就回復過來。
“少尉,太空船什麼時候才可以修好?”少年繼續問負責太空船的工程師。
“船艙的維修工作一個月左右應可以了,但是燃料已沒什麼了,即使船修好了也沒力法起飛的。”少尉擔憂地道,如果是在2100年時,這也許不是個問題,但如果是在他們現在的年代,就是個大問題了。
“也就是說,我們暫時不能離開這裡了。”少年下結論道,環顧各人一眼後,“事已至此,我們 就暫時先找個地方安身,以後的事再作安排吧。司玟你去把食物分給大家,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是的。”
第一章
隋朝末年。
紅豔的太陽穿破朵朵纖雲,緩慢地自東方的山巒上盤繞,飛鳥振翅橫越過鋪遍朝霞的天際,一條人影立於大瀑布前的一山石上。
神奇之事在下一秒發生了,直瀉而下的瀑布像自動門般向兩旁移開,現出了一條窄縫,人影接著就消失于水縫之中,瀑布又再回復原先奔流直下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影。
跟外面秋色遍野的山谷不同,瀑布之內竟是另一番新境地,裡面是一座集傳統與最先科技一身的天空之城。
外頭的天氣現在正是秋天,這裡卻還是春天,里間在這裡仿佛是停住了,古木蓊森,各種鮮花爭妍鬥麗,微風裡,淡淡的花香四處飄蕩,輕輕吸一口氣,才覺得這裡的空氣不止清新,還充滿沁人肺腑的香氣。
一座代表著人類智慧結晶的天空之城就出現於群雲圍繞之中,驟眼一看那座城就像海市蜃樓般懸於半空之中,但只要雲層一散去,就可以看到那城是建在一高聳挺拔的山谷之上而已。
“主人你回來了,我還怕你會趕不及回來呢。”
說話者是一名二十歲左右,擁有一頭黃金般燦爛的秀髮,樣貌清秀的女子,她走近自瀑布走進來的男子。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男子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她。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主人你回來主持慶典。”女子轉了轉機靈的藍眸,盈盈一笑。“剛才總管大人還說,你再不回來的話,她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她口中的慶典,是天城一年一度的慶祝會,既是紀念當日歷經黑洞一役他們仍安然無恙一事,也是天城的建城紀念日。
回想起當日的情況,事後才知害怕,也十分慶倖他們的幸運。
男子薄唇微揚,不以為然地笑笑,然後微偏過臉,視線落到門外的方向,“我在不在也是一樣,只要有你坐鎮就行了,你辦事我很放心的,司玟。”
“不在其位,不謀其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總管,豈能擔此重任。”
一抹動人的倩影隨著略嫌清冷的聲音自門外走進來 ,來人是一位秀麗的女人,一頭略帶銀藍挑染的長黑髮,一絲不紊的盤在後頭,田黑白分明的深邃杏眼藏著慧黠,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聰明,嚴於律已的人。
司玟正是當日跟隨男子來到古代的百多人中之一,男子的得力助手,天城的總管,平日天城的一切大小事務都是她幫男子打理的。
“總管大人。”女子先向她行了禮,後者點了下頭,接著也向男子行禮。漂亮的黑眸在見到男子沾染風塵的衣服後,閃過一絲不滿。“慶典就快開始了,茱莉,你還不幫主子準備沐浴?”
“是的。”茱莉輕吐舌頭,連忙走向浴池張羅去了。
男子拉過司玟的纖手,一條墜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翡翠玉石,款式精緻高貴的項鍊橫放在她手心上。
“這是我從山下特意帶回來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男子雖說得謙虛,但其篤定的語氣表示他的自信。
果然,望著手中價值連城的項鍊,一抹笑意自司玟嘴邊綻開。
“每次都來這套。”她嬌嗔道。blzyzz
2。司玟伸手撫著項鍊,然後像想起什麼抬眸看向男子,“國師說等慶典結束後,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男子若有所思地揚高眉,心忖軒轅坤這次不知又給他出什麼難題了。
“主人你這次下山,有找到新的燃料了嗎?”
男子一直沒有放棄到外太空去的計畫,所以這幾十年來他一直在世界各地尋找新的燃料,一種可以避免當日後再次進發外太空時,會像上次一樣發生燃料短缺的現象。
男子搖搖頭,漂亮的紫眸閃爍著堅持到底的光彩。
“反正這件事,我一開始就預料到不會很順利的。”他仿佛是講給自己聽的呢喃著。
“我們是不是一定要離開這裡呢?”對上男子不解的眼神,司玟試著將意思表達清楚:“我是想問,你不是說過很喜歡這世外桃林的天城嗎,為什麼不是對外太空的事念念不忘呢?
3。我是想說,上天安排我們陰差陽錯地到這裡,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常常在想,會不會因為這裡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呢.”
“例如?”
“例如在這裡,我們建立了你所設想的理想國家--天城,又如,大家都在這裡找到自己人生的伴侶,過著幸福的生活.”狀似不經意地,她瞄了男子一眼,“難道你不想和大家一樣,找個情投意合的伴侶嗎?”
“原來如此.”男子觜角微挑,終於明白司玟兜這麼一大圈的目的了。
他站起身,遺憾的搖搖頭:“到底是天城這段日子太閑了,還是你已經忘記我以前說過的話呢?我不喜歡別人干預我的私事.你安排茱莉在我身邊的用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希望這種事不要再有下次.”
他咧開一抹自嘲似的笑容:“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我不會愛上誰的嗎?更何況你們口中的愛情我沒興趣,不會有,也不想有.明白了嗎?”
他真的不明白,人類為何總是會愛上另一個人,那種為愛瘋狂的心情,這麼多年,冷眼旁觀的他是一點也體會不到。
即使他就是讓許多人神魂顛倒的誘因.
他想不通,為何那些人總想在他身上,乞求他根本就沒有的東西,在他的眼中,愛情只是會讓他覺得煩人,他覺得對於什麼人執著,是很費解的現象.
也許套一句以前想要得到他的人的話,像他這種冷情的人,要他理解愛情的動人之處,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根本就沒有人類應有的感情,或者說他根本只是個有著人的外表的機器人罷了.
目送著男子遠去的背影,一顆冷汗自司玟的額際滑下.是她太得意忘形了,她怎麼會忘記他是何等精明的人!
雖然他平日毫無架子,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不知不覺對他放低警惕性,而這就是以前低估了他的人付出生命代價的原因.他是她見過的人中,最難以捉摸的人了,他是很疼惜她,但也只是如此.
很久以前,在她還成為男子的左右手時,她就曾目睹男子親手處決了一名,他平日極寵愛的親信,而且是毫無原因的。
從那時開始,司玟就知道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想這個男人了,只是太過安逸的日子讓她忘記了這種事情。
“天羿.”才從禮堂步出,男子就聽到有人呼喊著他許久未曾被呼喚的名字.轉首一看,是天城的國師,軒轅坤!
“找我有事?”
見他一臉意外,顯然將自己約了他的事忘記了.
“我以為司玟告訴你,我有事要與你商量的.”軒轅坤微笑著提醒.
天羿這才記起確實有這回事,只是因為司玟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而將此事忘記了。
“抱歉,我忘記了.”
“你似乎有心事.”
在軒轅坤洞悉一切的雙眼注視下,天羿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見狀,軒轅坤也識趣轉移話題,“後天會有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文異象--九星連珠,根據我的卦象,這次的異象會對你有不可估計的影響.”
“然後呢?”天羿雙手抱胸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如果沒什麼事我希望你留在天城,等我勘破那卦象後再下山.”
天羿撫著下巴思索了半晌,隨後搖搖頭,“我看沒那個必要.如果真有不好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怎麼避都改變不了什麼的吧?更何況我這一生所遇上的兇險有少過嗎?”
也許是最近太過無聊,他反倒對於軒轅坤口中的災禍有些期待呢.
“我也知道勸不了你.”早已摸清楚他脾氣的軒轅坤寵溺地笑笑,從衣袋裡掏出一錦囊交給他,“請你把這個巾身收藏,真有什麼意外發生,它會幫上忙的.”
收下錦囊,天羿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我真如你所言有什麼不測的話,天城就拜託你和司玟了.”
話才落下,人已走遠,所以他並未看到,綻放在軒轅坤嘴邊有些壞壞的笑容。
否則的話,這一切也許就會不同了.
天羿在溪邊一方平滑的石上坐下,拿下遮陽帽,隨手放於一旁,雙眼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溪水.
下山前軒轅坤所預言的‘九星連珠異象’就在今晚了,他的預言從來沒有失准過的,從懷中掏出他交給自己的錦囊,指尖滑過錦囊上頭的花紋.軒轅坤說得很凝重,說什麼對他有極大影響,而且還說這錦囊會救他一命.
這一次會堅持下山,事後回想起來有很大原因是在於,天羿性格中有種愛向高難度挑戰的昌險精神,在聽了軒轅坤的話後,才會決意下山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錦囊,他紫眸透出些許迷惑.
太奇怪了!越想越覺不妥,以軒轅坤算無遺策,如果他真的想自己避過他口中的一劫,根本不會那樣對自己說的,那反而像是丟下誘餌讓自己上釣.心念一轉,天羿收回錦囊,準備回天城查清楚,軒轅坤真正的意圖。
就在此時,心中突生警覺,他抬頭望向前,一個面黃肌瘦,樣貌可憎的中年男子朝這邊掠過,男子顯然想不到在此荒山野嶺有有人,而且還是絕色美人,愕然停下.
男子眸光一閃,哈哈一笑,倏地來到天羿面前,眼中閃動著讓人不舒服的神色,柔聲道:“這位小兄弟生得真漂亮,尤其這對紫色的眼睛,真是看得我心頭癢癢的.”
天羿輕蹙眉心,這男子人的神態語調充滿一種興奮,變態,淫穢的意味,見慣這等場面的天羿眸色一沉,唇角微揚高幾度,紫眸光彩劇增.
天羿勾了勾唇,沒有理會他徑直自石上下來。
“哪裡走!”見天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鄭南哪裡肯讓天羿輕易離去。大喝一聲,右手封擋住天羿的去路。
天羿冷眉一揚,正想發作,然而就在此時,突生其變,一塊小石頭疾飛射向鄭南抓向天羿手臂的右手,鄭南衣袖一掃,將石頭反射回去,轉過身一拳隔空轟向石頭秘至的方向。
“啵”的一一聲,一陣指風猛刺向拳勁上,兩股凜冽的勁氣互相撞擊,讓站在旁邊的天羿不禁倒退幾步,天羿晃了晃,站定才看清楚跟鄭南交手之人的樣子。
只見那人長得高大英俊,體形勻稱,儒雅俊秀,雙目長而精靈,晶亮墨黑的眼瞳,包含著無窮盡的智慧和深情,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沉穩內斂的氣質予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來者何人?竟敢偷襲我?”被勁氣迫退幾步,鄭南立定,目光投往來人,沉聲喝道。
男子卓立於天羿面前,瀟灑地聳肩道:“鄭南你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今日就讓我和韓平為江湖除去你這魔頭!”
觀其氣度,鄭南看出他就是近來名動江湖的“雙龍”之一伊昱。“你是伊昱!韓平呢?” 鄭南馬上提高警惕,兩眼四顧搜尋韓平的蹤跡。
伊昱好整以暇的道:“你聽不到嗎?他不就在你後面來了嗎?“
鄭南一聽,果然有一武功不比他差的高手向著這邊走來,他倏地一頓足,接著飛身右去,消失在樹叢中去,聲音遠遠傳回來:“想以多欺少,恕我不奉陪了,小美人,這次被人打擾了,下次我一定會補償回來的,你等我,哈哈!”
天羿啼笑皆非地目送他離去的方向,正想向伊昱道謝,卻聽到他道,“此處不宜逗留,得罪了。”
伊昱踏步向前,在天羿還反應不過來前,就抓著他的纖腰,斜掠而起,朝與鄭南離開相反方向飛去。兩人直趕到一小山坡處才停下來。
放下天羿,伊昱頹然跌坐在地上,接著便吐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了?” 天羿連忙走上前,擔心的看著他,“對不起,因為我害你受傷了。”
伊昱不在意地笑笑,“不關你的事,我原本就受了內傷。”
天羿雙目一轉,將剛才的事綜合在一起就明白過來了。“剛才你是騙鄭南,來的人根本不是韓平吧。”他那樣說只是想誤導鄭南,讓他知難而退吧。
“沒錯,來的是伏寬,我之前跟他交過手,我這傷就是拜他所賜。”伊昱輕鬆地笑笑,一點也沒因打不過他人而沮喪的樣子。
“你明知自己受了傷,而且伏寬還在後面追殺你,卻還要停下來救我這個素味平生的人,你就這麼不怕死嗎?”
天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雖然他是不知道那個叫什麼伏寬的人是誰,但也想像得出他肯定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被那樣的人追殺,他怎麼還可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來多管閒事?
伊昱溫煦一笑,“哪有人不怕死的,,你可能不知道鄭南那人手段極之兇殘,多變態的事也做得出來,落在他手上可是生不如死的,我遇見了,總不能袖手旁觀的。”
天羿呆了呆,這是不是所謂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他這樣的熱血漢子呢。
伊昱休息夠了,就從地上起來,道:“我先走一步了,否則讓伏寬到,會連累你小姐的。”
5。言罷便在樹林處消失。
“小姐。。。。。。”天羿喃聲地重複這詞,然後莞爾一笑,他怎會把自己當作女人的?
其實出難怪伊昱會錯把他當作女人,一來,鄭南是出了名的摧花淫魔,在伊昱的印象中會成為他的受害都的當然是女人,伊昱哪裡知道,男兒身的天羿也因太過漂亮而成為鄭南的目標,他以為天羿是女扮男裝而已。
再者,天羿美得令人炫目,他的氣質清雅高貴,性別之分在他身上更顯得雌雄難辨,如此之人,怎能不讓人看走眼?
天上滿空星斗,一輪彎月靜靜地擠身其中,秋日的枯葉在枝上颯颯如泣,聽在伊昱耳中,惹得他心中頓生一股傷懷之情,仿似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那是一種動人的孤獨感。
抬首仰望星穿梭,迷惑于天上繁星的美態,他停下向前的步伐,立定觀賞。自從跟他的好兄弟一起闖蕩江湖以來,已經很少有此閒情逸致了。
望著天上那皎潔的明月,他心中一片清明。6。
不知是否在腥風血雨的江湖中過久了,他也有點累了。輕籲出一口氣,他苦笑一下,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心念一轉,一張芙蓉臉倏地在腦海中閃過,他想起白天那位女子。她有著一雙罕見晶亮迷人的紫色眼睛,而且她面對危險仍能泰然面對的膽色,讓他印象難忘。
突然間,一束金光從天上直射下來,光柱直刺向伊昱,將他籠罩著,伊昱先是一愣,接著定睛一看,金色光柱中央有一物體,在金光護送下徐徐下降,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將物體接住。
然後金光漸漸散去,在最後一線光線映照下,他才看清手中所接之物竟是他剛才所想到的女子。
只見那人雙目緊閉,仿佛溫玉雕塑成的五官輪廓,在柔和的星光沐浴下,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魅力。
為什麼這人會從天而降?伊昱心裡充滿疑惑。
“小姐,小姐。。。。。。”他喚了手上的人幾聲,但後者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伊昱伸出一手探了探這人的氣息,再替那人把脈。
氣息微弱,脈象紊亂,伊昱不太懂醫理,所以看不出這人所患何病,只是手中的體溫冰冷的程度,讓他知道再不儘快施救,肯定會凶多吉少的
伊昱極目四看,見前方有一荒棄的石屋,他抱起天羿向石屋掠去。
屋宇殘舊,木門應手而開,此屋雖已殘破剝落,但家私一應俱全,只是四周佈滿蜘蛛網,一版荒涼景象。
將天羿放在床上,伊昱伸手打開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吹散屋內的腐敗悶氣。扶起昏迷的天羿,扳過他的身背對自己。
伊昱盤膝坐在他背後,雙手按著他的後背,正想將真氣注入他體內之際,伊昱倏地雙眼一亮。
他絕對不是有意輕薄他的,只是剛才扳轉他的身子不小心擦過他的前胸,才知他竟是男子。
驚訝只是一瞬間,他很快收回心神,將真氣緩緩地注入天羿背椎的督脈去。
陽光穿越窗戶,照進屋內,直射在天羿緊閉的眼皮,睫毛輕輕顫動了下,他接著艱澀的睜開厚重的眼皮。
“你醒了。”一真守在床邊的伊昱見他睜開雙眼,馬上傾向他。
天羿迷茫地眨著眼,好半晌,意識才回復清醒,他發現身處在一陌生的房內,身前的竟是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他想從床上起來,卻發覺身體動彈不得。
“你昏迷了兩天,身體還很虛弱,來,喝點茶水吧。”扶起虛弱的天羿,伊昱把茶杯遞到他唇邊,喂他慢慢喝下。
7。“上次下次得太匆忙,我還未請教你的姓名。”望著神色不再像之前那麼蒼白的天羿,伊昱這才有興致問起。
“天羿。”聲音因身體太過虛弱而顯得沙啞。“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前天晚上,你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我面前呀。當時的情景,真是神奇到了極點。”見他似乎毫無印象的樣子,伊昱遂將當晚的經過細述一番。
伊昱回想著當晚他那驚心動魄的登場方式,瞅著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側面,伊昱幾欲將他當作是誤落凡塵的謫仙。
聆聽完他的話,天羿皺眉沉思,試著在朦朧的記憶盒子裡搜尋著殘存的片段。
他記得當天跟伊星分手後,他欲趕回天城之際,身上的探測器忽然有了反應,一時好奇之下,他按著探測器的指示去到了武林盟主黃府中,發現在那銅殿內竟收藏著江湖傳說中的開香。
據聞天香是來自仙界的異寶,不僅僅是練武的聖寶,更蘊藏著神奇的預示未來的力量。
天羿才現身銅殿內,接觸到置於小銅幾上散發著耀眼炫目紫光的,疑是天香的物件,就被不知什麼力量擊倒,之後他的記憶便在那裡中斷了,但是什麼力量將他帶到伊星面前呢?
靈光一閃,他抬手摸上原本收藏著軒轅坤交給他的錦囊的地方,果然,錦囊不見了。
看來,這件事應跟軒轅坤脫離不了關係。
想通後,天羿調整了一下坐姿,素有潔僻的他眉心輕蹙,身體因流了不少汗而膩膩的,十分難受。
“我要洗澡,幫我準備熱水。被人服侍慣的開羿理所當然地對伊昱吩咐道。
“你要先澡?”伊昱俊瞬閃過一絲不贊成,“可是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不如我幫你先擦擦身子?”見他主意已決,也只好接受。
天羿銳利的眸光在正為他張羅的伊昱身上來回流轉,像是想把這個救了他兩次的男人看透似的。一會兒,伊昱拿著熱毛巾走回來。
伊昱先為他解開衣衫,開始抹身,觸目兩及,天羿不僅膚白勝雪,肌膚光滑彈手,一種淡淡的幽香,正自他身上傳來,襲人的香氣逐漸將伊昱包攏,讓他險些失神,但很快他就清醒過來,繼續手中的動作。
“為什麼你會一再地救我?”天羿疑惑的聲音傳至他的耳際。
伊昱不禁抬起頭,撞上天羿的眼眸,心頭頓時一揪。
在那雙紫眸中,他似乎窺見了天羿美麗淡然表面下,藏著極深的孤寂與荒涼,和對於世人的鄙視,不信任。
“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只要是你想要的,我絕對會滿足你,說吧”
怔然回望的伊昱,驚訝過後搖首笑道:“你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回報,不過你想對我說聲謝謝,我也不介意。”伊昱自信的笑笑,“話說回來,只有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才更有價值吧。”
天羿深深地凝視著他,確實他眼中是否有僑何虛偽,伊昱目光直直迎上他的,坦坦蕩蕩,不見半分閃縮與虛偽,一如他的為人,光明磊落,待人真誠,他沒有口不對心。
天羿的心境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爽,沒來由的,他不想伊昱會是那種貪婪,狡猾,虛偽的人。
天羿揚高眉梢,思忖片刻後,一抹笑意悄悄染上了他的眼睫,“既然如此,那我惟有說聲謝謝。”
伊昱幫他擦完身子後,再細心為他整理衣衫。
“你真體貼,你經常幫女人做這種事嗎?”天羿難得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伊昱微窘地解釋著,“哪有,只不過我跟韓平自小孤苦無依,在揚州經常被惡霸欺淩,身上總是傷口不斷,而我們只能互相照應,久而久之自然功多藝熟了。”他的語氣中流露了跟好兄弟韓平的感情深厚,和小時候那對命運無能為力的無奈。
“你是孤兒?”天羿問。
“在這亂世中,不知多少人跟我一樣,因為無情的戰爭而痛失家園,淪為孤兒,所以我一直希望天下早日大定,人民都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
這就是為何他會全力幫韓平打開下的原因,他相們韓平一定是個值得期待的明君,只有像他們這種窮苦出身的人,才明白人民需要什麼。
“想不到你原來是如此悲天憫人,胸懷天下的人。”天羿微笑道。
被他如些稱讚,伊昱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話題,“你是要到哪裡嗎?”
天羿想也沒想隨口胡謅:“我聽說洛陽十分繁榮昌盛,所以想去見識見識。”
“只有你一個人上路?”兩次見到他都是一個人,但從他的衣著談吐,可以看出他應是大戶人家之人,為何不見他有任何隨從伴之左右?
仿佛看出他心中疑問,天羿解釋般地道,“我沒有任何親人,去哪裡都是孤身一人,其實這樣反樂得清閒逍遙。”
“是這樣呀。剛好我也約了韓平在洛陽會面,不如我們結伴上路,大家互相照應。”伊昱熱心地提議。
天羿微怔了下,想不到他會過樣提議,本想拒絕,但一想到他還欠伊昱救命之恩未還,如果跟他一起去洛陽,也許找到機會還他人情,於是便沒有拒絕。
沒察覺到他心中的猶豫,伊昱繼續道,“你才剛醒過來,不如休息一下。”
經他這麼一說,天羿也覺得有點累,於是在他扶挽躺下,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體貼地為他拉好被單蓋住了他的雙肩,伊昱接著在床沿邊坐下,望著天羿安詳的睡臉,一抹微笑悄悄自他嘴邊綻開。
伊昱中是個和藹可親的人,但也並不輕易對人敞開胸懷之人,可不知為何,這兩天守著昏迷不醒的天羿,他說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納入了自己認可的範圍內,對他,自己有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也許是初見面時,他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又或都他本身就可以激發人的保護欲吧。尤其是當他就那麼虛弱地躺在那裡,就像童話中的睡公主一樣惹人憐愛。
伊昱雖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但仍不覺對他產生了類似疼愛弟弟般的感情吧。
從天羿醒後這一段時間,他言談,神態中所流露出的自信威嚴氣勢,可推測出他非富則貴。他對人的不信任,鄙視,造成他這態度,背後應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吧。阿
※※f※※r※※e※※e※※
第二章節
清晨冷洌的秋風,悄悄鑽進掩不緊的窗戶,令窩睡在被窩裡的天羿瑟縮了下,徐徐睜開眼睛,穿窗而入的灑落在床前的朝陽,告訴他已睡了整整一天的事實。
已不記得有多少年,不曾像昨天一樣,睡得如此滿足如此香甜了。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經常挨餓,突然可以吃得飽飽的感覺一樣。
深深吸口秋日乾燥輕爽的空氣,天羿滿足地想起身伸個懶腰,才動了動卻發覺腰被某樣東西纏住了。疑惑的眼睫往下一瞧,環在他腰間的是一隻銅色結實手臂。
怔然地轉過身,一陣溫熱的氣息淺淺地吹向他的臉上。他發現自己整個身子,正以一種極端暖昧又契合的姿態,跟某人糾纏在一起,在看清躺在他身帝的人容貌時,不禁釋然一笑。
淺黃的晨曦,淺淺灑在伊昱俊逸的臉龐上,一綹黑髮,懸垂在他光潔包滿的額頭上。原來讓他一夜好眠的原因,正是伊昱。
怔仲之間,仿佛感應到他的視線,伊昱毫無預警地睜開眼,兩人的眸光緊緊對上,伊昱燦亮的黑瞳閃過一絲悸動,他總覺得此刻的天羿,整個人像發亮似的,看在眼裡,尤有一番風情。
“怎麼了?”見他定定地望著自己,天羿也從床上坐起。
伊昱搖了下頭,揮走不應有的瑕思,“你現在覺得怎樣?”“沒什麼事了。”
“那麼梳洗後,我們就出發去洛陽。”因為天羿,伊昱已經耽誤了行程,希望韓平那邊沒出什麼差錯。
人煙罕至的山林裡,傳來有規律的馬蹄聲,陽光照耀下,一匹駿馬緩緩行走於直路上。
策騎的是一英俊青年,生得眉清目秀,俊逸的面上含著三分笑意,黨身散發著文秀瀟灑的氣質。
依偎在他懷內,兩眼緊閉著似是睡著了的少年,有著動人心弦的美貌,仿佛不願驚擾了少年的睡眠,風兒輕輕拂過他精雕細琢般清雅秀致的玉頰,夾雜著秋陽暖意氣味及沁人心脾的清香,戀戀地指過青年的鼻尖。
伊星低首著望著懷中的天羿,眼眸間不禁充滿它寵溺的笑意。真是難為他了,大病初愈,就跟著自己趕了幾天的路。
如果只從外表上看,天羿絕對是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少爺,經過這幾天相處,他發覺天羿並不如外表的柔弱,他雖寡言,還有點喜怒不形於色,但他是個極有主張,緊韌不屈的人,偶然間,他眉宇間會流露止一股百年孤寂也不外如此荒寂神情。
這種荒寂的神情,其實很淡,若不是像伊昱這樣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人,是絕對感覺不到,也許連天羿本人也沒這個自覺吧。
天羿這時在他懷中換了個姿態,繼續睡去。伊昱微微一笑,目光下他唇角的弧度的平顯示了他心情很不錯,摟著天羿,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起來,他決定了,天羿這個弟弟他一定要認的。
自小孤苦無依的伊昱,除了韓平那個難只難弟外,從未有誰讓他生出過要守護他的情感。獨獨在天羿身上,他竟有了想要為他遮風擋雨的念頭。未曾深究,伊昱便為這種對天羿的憐惜之情,定命為友愛,親情。
忽然間,一陣女子驚呀之聲隱隱從路的另一端遠處傳來,伊昱回過神,策馬向著聲音來源處騎奔而去。穿越疏林,只見前方曠野處,幾個武林人物正在交手。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五個大漢在圍攻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身上有兩三片血漬,神情雖有些狼狽但仍是行動如風,在五人圍攻下進退自如,手上寶劍左挑右擊,劍鋒到處,總有人要吃虧。許是如此,伊星還是看得出那女子快支持不下去。果然,不久女子真元耗盡,癱瘓在地上,頸項間架著一把刀。
伊昱見狀,也不再觀望,他一手按了下馬背借力彈往前上方,一個大空翻來到他們之中,閃電般一腳踢去架在女子項間的刀子。
被他突襲成功,那幾名大漢頓時亂作一團,毫無章法朝他殺過來,伊星兩腿彈出,橫掃五人手中的兵器。被他腳勁打中者,無不口吐鮮血,往後拋飛。
從地上爬起,他們這才看清這忽然間鑽出來的武功高手,“是伊昱!”其中一人認出他來。
“我們走。”人人都知有伊昱在的地方,必有韓平,一個伊昱已讓他們無招架之力,再來個韓平,不就死路一條嗎?
伊昱立定沒有再出手,但那五名大漢四處逃散而去。
“你就是近來江湖上赫赫有名‘雙龍’之一的伊昱?”女於好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伊昱轉過身面對她,這才看清她的面容。
那女子身穿一套雪白滾金黃邊的衣服,烏亮的秀髮因為剛才一場激戰而有些淩亂。她膚色勝雪,桃肋含春,一對翦水雙瞳,顧盼間流露萬種風情,身形勻稱,風姿態綽約,好一個絕色佳人。
伊昱綻出一抹瀟灑的微笑,“在下伊昱,未知剛才是怎麼一回事呢?”
望著他俊逸的笑面,女子芳心一顫,“我的名字叫明珠,李淵是我的舅父,剛才那些人是舅父之前殲滅四大寇的餘孽,他們趁我一個人落單時便想抓住我,她要脅舅父。”
伊昱聽得目瞪口呆,他竟無意中救了豔蓋長安的‘賽西施’,同時心中也有點遺憾,雖然他剛才是不想濫殺無辜,但他怎麼就那樣放走了一班殺人如麻的寇賊。
明珠當然不知他的心思,看著他流露出沉思的神情,煞是迷人,不禁怦然心動,平日在表哥口中所說過伊昱和韓平的事蹟,只道他們是膽大妄為,亂世中的英雄,如今一見,竟是如此的瀟灑儻倜。
從地上站起身,還未站穩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傾倒,伊昱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謝謝!”明珠伸出潔白纖柔的玉手抵著伊昱的前胸作勢站直身子。
“我的頭好暈喲。”明珠小鳥依人的挨進他懷內去,伊昱低頭瞧了一眼這動人的美女,只覺被她豐滿動人的嬌軀所緊貼著的地方,像被火燒般熱滾,一時心動神搖,但他很快回復平靜。
“公子的救命大恩,奴家都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了。”明珠從他胸前抬起頭,她的眼眸宛若天上的明星般引人,尤其說話時,眼神柔情恨千,誰不為之心動。
“你言重了,剛才我也只是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伊昱笑道。
“不!剛才被那賊人擒住時,我真的好害怕,心想與其受辱,不如一死了之,幸好公子及時出現救了我,所以,無論公子對奴家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的。”明珠張著含情脈脈的大眼凝視著伊星。
面對如斯佳人,投懷送抱,是男人都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偏偏伊昱不解風情,裝作不明白她的意思般輕推開她,“姑娘千萬別這樣說,我只是略盡綿力罷了,我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
眼看他不但不領情,還作勢要走,明珠哪裡會讓他就這樣離開。她雙手緊抱信伊昱的身體,頭埋進他的胸前,嬌嗲嗲地道,“我全身沒力呢,你送我回客棧好嗎?我好怕剛才那班賊等你一離開後,又回頭找我,我好害怕。”
只覺得被她抱得快透不過氣來,伊昱是啼笑皆非,他不是真的看不出她對自己有意思,只是他真的對她沒那些種心動的感覺,所以才會婉拒的,誰知她不但不知難而退,反熱情如此。
伊昱轉頭對上,由剛才就一直在看戲的天羿雙眸。看夠戲了吧,想想辦法!
接收到他求救的資訊,天羿抿唇低笑,好吧,看在他一路中無微不至的服務的份上,就幫他這一回吧。
說真的,看見那女人如狼似虎的緊抓著伊昱不放的樣子,沒來由的,天羿看了就心中厭惡。
雙目一轉,天羿試著在記憶盒子裡尋找,多年前所看過的影片,然後找到了一個可以套入這狀況的橋段。
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他引以為傲的演技吧!
兩腿一蹬,天羿策馬來到他們身前,先以乾咳一聲作為開場白,引起明珠的注意,在電影中,主角登場都是如此吧。
然後學明珠般嬌聲道,“伊郎,你怎麼這麼慢,快點上來用你強狀的臂彎溫暖人家,人家快冷死了。”
伊昱瞠目望著他,抖落一地瘩疙。
明珠皺起秀眉,“你是誰?”
天羿甜甜一笑,我當然是他的親親寶貝,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不知羞恥,光天化日的抱著一個大男人不放?”
明珠放開已冰化的伊昱,存疑的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視線停在天羿臉龐上,作為男人他似乎漂亮過頭了,而且他的肌膚比她更白更有光澤。
突然‘男色一詞滑過她腦海,再回想剛才伊昱竟然對她的美色無動於衷,原來。。。。。。
明珠玉容一沉,不屑的瞪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下流!”一想到自己還想委身于伊昱 ,她就心情惡劣起來。
望著努氣衝衝離去的明珠,伊昱無辜的眨眨眼看向天羿,似乎有點不能接受,這樣鋒回路轉的發展。
而造成這場鬧劇的主角,天羿則擺出一副,我是救你的神情。
“她不再想對你以身相許了呢,看在你做了兩回白工的份上,我代替她以身相許,怎麼樣?”他似乎還覺得不夠過隱,想再演下去。
伊昱莞爾,“我沒未饑渴到要向男人下手,不過你不覺得,你剛才那樣戲弄人,過了頭嗎?”
“我倒認為是恰如其分,不過,如果有人口中說是不要,心中卻想要得不得了,那麼真是抱歉,我剛才會錯意,以為你真的不喜歡那女人,趕走人家了,不過你現在去追,還來得急。”
拿他沒辦法的伊昱,搖搖頭,“算說我錯了,時候也不早,我們上路吧。”
兩天后黃昏,洛陽城
“今晚,我們就在這落腳吧。”在一間規模不錯的客棧前,伊昱翻身下馬,扶著天羿下了馬。
“兩位客倌,是要用膳還是住房?”才踏進店內,店小二便涎著一張笑臉迎上來。
店小二的視線先是落在,噙著一抹洞悉一切的淺笑的伊昱身上,好一個瀟灑,卓爾不凡的公子,視線移往天羿身上,
雙眼煥然一亮,在這客棧裡,什麼人沒見過,卻見過像眼前這位客人一樣,一襲白色衣衫,一身慵懶,然慵懶中又不失優雅,一雙紫色眼睛借借似會攝人心魄。
伊昱乾咳一聲,拉回店小二的注意力,“勞煩你給我們準備兩間客房。”“客倌,很抱歉,我們只剩下一間上房了,你們是否可以合住一間房間呢?”店小二陪笑道。
“可以,”伊昱點點頭。
“那,這邊請。”店小二馬上殷勤的領著他們往樓上走去。
“給我一桶淨身的熱水。”進入廂房,天羿吩咐店小二。“馬上來。”店小二應聲道,便消失在門邊。不一會兒,店小二讓幾各下人合力扛來注滿熱水的木桶,等他們將木桶放至廂房角落後,就走出去了。
關上門,才轉過身的伊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天羿站在桶邊,背對著他開始裉下身上的衣物。
不是沒有見過別人脫衣服,他就常跟韓平一起洗澡,但從未見過象天羿這樣,一舉一動均讓人看得心蕩神馳,極具誘惑。不是風情萬種的誘惑,是那種汪經意流露出來的,聖潔的誘惑。
褪去所有的衣服,露出晶瑩剔透,水嫩嫩的肌膚。
天羿跨入木桶,將整個人浸至湧裡頭,徐徐轉過身,露出一對香肩面對伊昱 。氤氳的熱氣冉冉上升,將天羿籠罩其中,水氣縈繞中,他看來有些朦朧,而一雙紫眸在燭光下,晶亮得如夜空中皎光熠熠的明星,有著極神秘的味道。
見伊昱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天羿朝他嫣然一笑,柔聲道,“要不要一起洗?”
絕色佳人噙著動人心魄的笑容,引人遐思的情景下,極度挑逗的邀請,足以讓任何男人無法抵擋。伊昱咽了咽口水,怎麼突然覺得房內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悶熱?
“我。。。。。。”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劃破暖味的氣氛,抵達有些眩暈的伊昱耳中。
忽然間,被略帶情欲的自己的聲音嚇倒般,伊昱猛然自迷思中清醒過來,發覺自己竟直盯著天羿看,尷尬的搔著頭髮,“我先下去用膳,你慢慢洗。”
說罷,逃也似的走出房間。“砰”的一聲著上房門,伊昱才籲出一口氣,拍拍臉頰,重新振作心神,揮去臉中不應有的遐思。
剛才他是怎麼了?天羿再漂亮,也是一個男人,他怎麼可以像個色狼一樣。晃晃頭,將剛才所見到的情景從腦海中揮掉。
望著狼狽學出房間的伊昱背影,怔然過後,一絲笑意自天羿嘴邊綻出。有趣!很久沒見過像伊昱這麼有趣的人了!竟然經得起他的誘惑,該說是他的定力夠,還是自己的魅力下降?可是剛才在食堂,還是有許多人對他行注目禮的呀。
其實,剛才他不是真的有意要那樣誘惑伊昱的,只是他用著那種癡迷的眼神看著自己,於是他就有一股作弄他的衝動,因為他就是對於那些偏貪戀自己美色和身體的人,有著打從骨子裡的鄙視。
不過,不知為什麼對於伊昱,自己並沒有那種噁心的感覺,甚至可以說,他對於伊昱是有著好感的。這是不是就像一些小孩子一樣,會作弄自己有好感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以掌掬水拂過手臂,天羿慢條斯理的洗耳恭聽起身子,在蕩漾不定的水面間,他瞧見了自己被熱氣薰紅的臉龐。
為什麼沒有在蘇醒後,立刻用瞬間轉移回天城,反而跟著伊昱走?天羿玩味的思索著。是因為跟他在一起,心情特別平靜安心之故,還是因為他是個有趣的人,跟他在一起不會悶?
伊昱是個極具俠義精神,豁達大度的人,他才高智絕,膽大心細,剛正耿直也善於變通。如果真要挑他的缺點,大概就是太感情用事,說好聽一點是溫柔善良,然而成大事者必定要心狠手辣,施非常手段,不是說他不會這樣,只是他心太軟,這點是他的致命點。
踏入食堂,伊昱突生警兆,猛然轉首望去,一名肩寬背厚,身型雄偉,五官英偉的男子也目光炯炯的直望向他,是韓平!
韓平舉杯向他致敬,一臉燦爛的笑容,久別重逢的欣慰同時充斥著兩人的心中。伊昱在他對面坐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舉起灑壺為伊昱和自己斟滿面前的酒杯,一杯既盡,兩面三刀人相視而笑。韓平笑嘻嘻的道,“我們心有靈犀嘛。”夾菜送到伊昱碗中,繼續道,“我見你遲遲不到洛陽,所以這幾天都讓人密切注意,一聽到你帶了個美人在這裡落腳,我就馬上趕來,對了,你那個美人呢?”
伊昱沒好氣的睨他一眼,“他在樓上,因為在路上發生了點事,耽擱了幾天。”然後將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略略提過。“洛陽這邊的事進行得怎樣?”
韓平撇撇嘴角,“王世充表面上是重用我,實際上卻對我防得很嚴,對了,老寒等會兒也會來。”他靠近伊昱耳畔,壓低聲音,“還有一事,我從王世充那兒聽說,天香正被武林盟主黃天所保管,嘿。”
伊昱瞪了他一眼,“你該不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偷那天香吧?”
“應說是你,我和老寒。”韓平陪笑糾正,“老寒也想一睹那神奇的天香的力量,難道你不想?”
伊昱皺了下眉心,還想說什麼,就見拓跋寒朝他們走來。“咦!怎麼氣氛有些凝重?”
韓平苦笑,“他不太贊成我們的盜寶計畫。”
“怎麼說?”
“我只是認為要在黃天手中奪取天香不是易事,你們應該知道,黃府的守衛比皇宮還嚴密吧。”所以了空大師才會將天香托在黃府代為保管。
韓平一手攬過伊昱的肩膀,“兄弟,我們以往那次的歷險不危險?我看你是因為,敬重黃天的為人,不想與之為敵吧?”
拓跋寒微笑道,“放心吧,即使真是去偷,我們也會儘量不傷害到黃天的。”
伊昱見他們兩人主意已決,只得贊同,“那麼什麼時候動手?”
“為免夜長夢多,今晚吧。”韓平的拍手道,於是三人便擬定今晚的行動計畫。
“找到你了。”見伊昱遲遲沒回房間,天羿於是下來找他。走近他們反在的桌邊,天羿的目光在韓平和拓跋寒身上徘徊了下。
“這是韓平,拓跋寒,我之前跟你提過的,”伊昱幫他們三人介紹,“他是我在路上認識的小兄弟,天羿。”
韓平生得方面大耳,五官輪廓極具男子氣概。拓跋寒身型雄偉,輪廓分明,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著一對漂亮的眼睛,眼神淩厲,具男性霸道強橫的魅力。
天羿打量他們的同時,兩人也細細審視著他。
他們雖見慣美人尤物,亦不由心中一震,除了天羿那完美和無一絲瑕疵的絕色臉龐,出塵脫俗的氣質,還有那雙與眾不同的紫眸,無不讓他們驚歎不已。
“今晚我們有點事要辦,我不回來了。”
“好。”
在一旁看著的韓平和拓跋寒,則不禁傻了眼,他們人之間對話的神態看在他們看中,若不是知道伊昱的性向,他們真的以為他跟天羿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呢。
三人坐在山坡處,遙望遠處的黃府。“我剛才粗略數過,裡面有百多個武林高手在巡視,還未加上黃天在內,而且再按我手上這份標機關地圖所看,這次行動真的比想像中還難上幾倍。”韓平沉聲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空手而回?”
伊昱冷靜的道,“見難而退,豈是大丈夫所為,假如王世充所說的,天香真是會隨天星不斷變化是真的話,那麼我們還有一絲機會。”
韓平興致盎然地問,“怎麼說?”
“從剛才我開始我就覺得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從那幢樓散發出來,我肯定天香就在那裡,我曾經聽說過,天香會散發出一種香氣,那種香氣,沒錯是練功的聖寶,但在某種時候卻是毒藥。”
“你是說現在天香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對人體有害,你是想趁此機會動手偷,但是香味也同樣對我們有害吧?”拓跋寒問。
伊昱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應說對禪道中人尤其有害才對,而且我想只要時機配合得到,就對我們來說問題不大,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就佳時機才下手,明白嗎?”伊昱說罷便盤膝打坐起來。
韓平和拓跋寒也以最舒適的坐姿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靜不下來的韓平,把頭湊近伊昱,壓低聲音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那個小兄弟到底是什麼關係?”
伊昱仿若未聞般,並無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閉目打坐。
自找沒趣的韓平,摸了摸鼻子,坐回原位。
拓跋寒睜開眼睛,含笑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漂亮特別的男孩兒。”
“他的眼睛是紫色的,不知他看的東西是不是紫色的?”韓平突發奇想。
拓跋寒啞然失笑,“像你這樣一說,我們看的東西不就是黑色的了。”
韓平注視著毫無反應的伊昱,“我現在有些明白那些喜歡養孌童的人的心理,如果對象是天羿的話,也難怪小昱那麼疼愛他的,小昱啊,無論你愛上誰,我做兄弟的一定會支持你的。”
“韓平!閉上你的狗嘴。”伊昱終於按捺不住,怒駡他。韓平和拓跋寒立時開懷狂笑。
韓平三步並兩步的爬到伊昱面前,“昱少息怒,我只是太悶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你真的沒有改變性向,喜歡上男人嗎?”
伊昱猛的睜開雙眼,透出懾人的怒芒,“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把他當作是弟弟而已,再胡說下去,你就自己去盜寶。”
韓平連忙扯著他,“留下來吧,你千萬別拋棄我,哥哥我向你陪罪了。”
伊昱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俊目神光電閃,“時機到了,動手吧。”說罷便用黑布覆上面,領先朝黃府疾奔而去。
伊昱三人一離開,天羿就通知司玟他們開飛船來接他。當他們三人在山坡處等待時機之際,他就現身飛船內。
“主人。”察覺他的到來,船上三名各有千秋的俊男美女,馬一迎向他。雖然才短短幾天沒見,但此次見回他們,天羿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形容的安心感。
“主人,你沒事吧?國師說你會有一大劫,這幾天一直不你的資訊,我們都擔心死了。”在心裡把他當作是親人多過主人的司玟,上前仔細審視著他,唯恐他真如國師所言有什麼事了。
“我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在這裡嗎?”在她關切的目光下,天羿眼神變得溫柔,“不過這都得歸功於國師的功勞吧。”接收他若有所指的一瞥,軒轅坤自唇邊泛著一抹詭譎的笑意,“哪裡,真正救了你的人是別人,我怎敢偷功?”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可不可以講清楚些?”被司玟抓上飛船,天城醫術出神入化的神醫希林好奇地問。
“你還是先完成你上來這裡的任務再說吧。”軒轅坤淡淡的提醒。
希林動作熟練的為天羿檢查一番後,“主人你之前受到很重的傷吧?幸好有人及時為你護住了心脈,現在已沒大礙,到底是誰可以傷到你呢?”最後一句話,問出各人心聲。
天羿於是將事情大略講述一遍。“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軒轅坤?”
知道再也瞞不了他,軒轅坤當下也不再裝蒜,和盤托出。
“之前我夜觀星象,發現近日有九星連珠,那將會帶給你一個大危機,不過有危就有機,九星連珠雖令你陷入困境,同時也是扭轉你今後人生的一個契機,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所說的話嗎?”
雖然他問得沒頭沒尾的,但跟他極有默契的天羿,還是隱約把握到他的意思,“你是指我此生將會孤單終生的預言?”
軒轅坤回以一笑,“沒錯,你原本是要註定孤獨終生,這是你的宿命,除非有奇跡。”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九星連珠,會改變主人的命格?”司玟插口問。
軒轅坤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眼角餘光則是掃向螢光屏內某人。
“我推算到九星連珠當晚,你會有生命危險,但會有一個遇上你此生唯一的命中人的機會。於是我就趁九星連珠替你借緣。之於我交給你的那個錦囊,就是把你帶到你的那個有緣人身邊的媒介。”
盯審了他一會兒,天羿輕笑一聲,“事情真的只有這樣?我還以為會有更別開新面的內情呢。”
“啊”就在這時,希林一手指著大螢光屏,眾人將視線轉向他所指的方向,不知何時,伊昱他已從銅殿走出來,手中拿著寶光流溢,讓天羿差點掉了性命的天香。
天羿心中震驚,伊昱竟然完全不受天香的異能影響。震驚的不止是他,還有圍攻他的眾人。懾於天香的威力,眾人跟他交了幾個回合,就眼睜睜的看他在空中翻了幾個筋斗,逃逸而去。
“他就是伊昱?果然藝高人膽大,天賦異品。”已回復平靜的希林,饒富興味的欣賞著螢光屏中,難得一見的打鬥場面。
天羿則不發一言,心情複雜地盯著伊昱的一舉一動。不一會兒,伊昱來到一座山山腳處的密林,跟接應他韓平兩人會合。不久就見他們三人列陣而坐,運起功來。漸漸的,天香越發耀眼螢亮。
忽然,拓跋寒‘嘩’的一聲,噴出一品血,噴到伊昱後背,下一刻,伊昱也相繼口噴新血。
“主人,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司玟轉首想詢問他的意見,誰知天羿所坐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下去了。”軒轅坤指著螢光屏中的天羿。原來,在拓跋寒口噴新血之際,他已用瞬間轉移之術,現身於下麵。
此時奇事情發生了,天香的亮度不斷劇增,就像一座發射強光的射燈般,彩芒四射,而伊昱三人全身籠罩其中。
才接近三人,天羿就因感染到天香所輻射出來的能量,就像那晚一樣,腦際轟然劇震,全身經脈欲裂,有了上次的經驗,天羿立即回到飛船上。
“主人!”伴隨著司玟的驚呼聲,天羿吐了一蓬血。噴得她胸前一片鮮紅。
“我沒事。”天羿發衣袖抹去嘴角的血漬,兩眼卻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螢光屏中那三人的情況。就在此時天香竟在伊昱手中爆炸。
“天!”他們三人到底是什麼人?連主人都不能接近那天香,而他們卻讓那寶物變成了粉末耶。希林咋舌道,邊為天羿把脈,“吃些藥丸就好。”
天羿服下他遞過來的藥丸後,相起剛才沒完的話題。
偏過臉看向軒轅坤。“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世上沒有人的占卜術比你更出色。所以我一直都很倚重你。。。。。。”
“可是你本人,卻不相信這些占卜,對吧。”軒轅坤替他說下去。“你猜得沒錯,這次的事我是有私心,我是相借此次機會,證明給你看,我的占卜術不僅天下無敵,還可以扭轉天命,能常人所不能。我們打個賭,如何?”
“怎麼賭法?”天羿難得有此興致。
“如果你和伊昱真的可以,因為這次而有情人終成眷屬,那麼是我羸,否則,我輸。而羸的一方,可以要求輸的一方,做一件事。”
天羿沉默了。
看了有點動搖的天羿一眼,軒轅坤回把勁說服他。“給個機會你自己,若你錯過了他,恐怕此生此世,你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跟你相守一生的人了,因為他是你唯一的希望。”
聆聽著他的話,天羿微斂眼瞼,真的是這樣嗎?先不說什麼命中人,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寂寞,需要什麼人來陪,他跟那些心靈空虛的人不同。
畢竟在他有意識以來的這些時光,他從沒對誰執著過,感情於他,就像是複雜奇怪的迷宮,他不懂愛人與被愛的方法,也許學什麼都一學就會的自己,在感情方面卻遠遠笨拙過一般人。
忽然,天羿腦海閃過一些片斷,初次見面,伊昱的見義勇為,星空下神奇的重遇。這些天他對自己像是孩子般的寵愛。。。。。。
跟伊昱在一起時的感覺,跟其他人的不同,可他又沒能找到適當的詞彙來形容。抬眸望向螢光屏內,伊昱漾著溫柔的笑意的俊臉。
天羿抿唇一笑,“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再不領這個情,也太說不過去了。司玟,你準備一下,等會我去把伊昱接回天城,之後,你就幫我們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公告他成為我的終生伴侶。”
軒轅坤翻了下白眼,他就知道會這樣,乾咳一聲,道,“我是很高興你這樣迫不及待的讓我贏,可能我剛才說得不清楚,只有你跟伊昱真心相愛,才可以充分發揮我所布下的借緣陣法的威力,所以現在當務之急,並不是舉行那些儀式上的婚禮,而是要讓他愛上你這個人,當然,你也要愛上他才行。”
一直在旁靜聽的司玟,冷靜的問出問題關鍵,“國師你確定這伊昱,真的會是主人的真命天子嗎?可我無論怎麼看,他都是個異性戀者,這其中會不會有點問題?”
雖然天羿是有能力令男男女女都為之沉迷,只是以她閱人無數,這個伊昱是很難接受自己愛上同性的類型。他只會把天羿當弟弟,而不會是戀人來看待的。
仿佛早已想到這一點,軒轅坤神秘一笑。“那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望著他胸有成竹的笑臉,天羿愣了愣,他怎麼覺得軒轅坤笑得像只狐狸般,奸詐?
其實,軒轅坤會如此熱心於此事,是因為他一直想親眼看到,不為任何人動心,甚至可以說,對愛他的人,很無情的天羿,當他也會像普通人一樣愛上誰時,他又會變成怎樣。
軒轅坤已拉開了這場名為愛情之戲的序幕,至於接下來劇情又會怎親演變下去,他可是拭目以待的 。
第三章節
清晨,跟韓平和拓跋寒他們分道揚鑣後,伊昱就趕回客棧。
直到現在,他仍有種身墮夢中的飄飄然感覺。
昨晚一役真是他闖蕩江湖以來最驚險刺激的,最神奇的。
他們有幸吸收了這天下間最玄妙的奇寶內中的神秘力量,讓他們的武功一夕之間,增強數倍,只要他們努力不懈,終有一天他們必能超越其他所有人。
站在客棧廂房門前,伊昱調整了一下呼吸,看上去很是緊張的樣子。事實上他確實是很緊張。
昨晚,天香粉碎之間,在他腦海中閃過了一些讓他想不通的畫面,而畫面裡的主角竟然跟天羿有關,因此,伊昱迫不及待地趕回客棧。
只是,天香的預言真如傳言中的準確的話,他也不知該怎麼做,多想沒用,伊昱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中沒人,整齊的臥鋪說明房中的主人一夜沒睡,難道天羿昨晚在他們離開後也出去了?伊昱的目光在桌上停住下來,然後走過去將桌上的信拿來一看。
鳳朝凰一聚,不見不散,天羿。
這時天剛亮,摻了嫣紅的朝霞在東方的山巒上盤繞。
伊昱來到洛陽城最負盛名的鳳朝凰。
鳳朝凰是洛陽城達官貴人遊玩和宴客的地方,不是普通人可以隨意出入的地方,但當把門的漢子見到伊昱時,卻不敢怠慢,恭敬把他迎入門內。
“天公子已經交待過了,伊公子請直接前往六角亭,他在那裡等你。”鳳朝凰的掌櫃然後便告訴他六角亭所在的位置。
走在中途,一陣婉轉淒迷的琴音傳進伊昱耳中,宛若九天之外隱隱傳來的仙音妙韻,像條無形的繩索般牽引著他穿過曲廊,踏上石碎小徑。
小徑兩旁鮮花爭妍鬥麗,在朝陽下豔麗奪目,香氣襲人。在這秋意時分,甚稱奇觀。小徑盡處是一長廊。
長廊橫越一池碧水,池塘中心是座六角石亭,而引人入勝的琴音正是從古石亭中傳出。
伊昱在石亭前停下,石亭四周均懸放著一道道紗簾,不想驚擾撫琴者。他只是站在亭外聆聽著那懾人魂魄的樂聲。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閑引鴛鴦香徑裡,綏紅杏,鬥鴨欄幹獨倚,碧玉搔頭敘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如果說這箏音是感人肺腑的仙音妙韻,則歌聲使聆聽者情不自禁地沉溺在哀迷的音樂世界,令深藏於心底的情感應召而出,和唱歌者之間引起共鳴。
“既已來到,怎麼不進來坐坐?”箏音悠止,一道天籟般悅耳的聲音傳至猶沉迷在剛才歌聲中的伊昱耳中。
接著重重紗簾神奇地自動升上亭頂,露出一張甚稱人間絕色,美麗之極的臉龐。琴前燃一鼎檀香,清煙中一對寶石般閃亮生輝,顧盼生妍的黑眸,柔情萬千地凝視著伊昱。
伊昱一征,看著眼前因清煙而虛幻的臉龐,久久無法成言。
亭中人見伊昱只是呆呆地望著自己,似乎沒有移動半分的意思。於是嫣然一笑,站起身,輕移蓮步來到他面前,親自將他迎入亭內。
迎著池水送來的晨風,亭中人綠色衣裙隨風搖晃,說不盡的的閒適迷人。
嫣紅的雙唇微點,淺淺的笑容令人失神。晨光似乎在她的身上鍍了一層金光,更顯出她窈窕的身段和絕世風姿。
天羿!
明明眼前的絕色佳人,有著跟天羿不一樣的黑色眼睛,更重要的是她是女人,而天羿是貨真價實的男子。但感覺卻告訴伊昱,此人是——但不可能的!
伊昱馬上駁斥自己這個謊謬的想法。
仿佛被伊昱陰晴不定的神色逗笑,女子笑問,“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你一直盯著人家看。”
伊昱回過神,尷尬地解釋:“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我叫月華,不知你所說的朋友是否正是我的大哥——天羿?”
伊昱訝然地睜大眼睛,“你是天羿的妹妹?”
可是天羿明明告訴他,他沒有任何親人的,不過思前想後除了這個,他也找不出為何兩人會如此相似的理由。
“那他呢?他約我來這裡——”
“其實約你來這裡的人是我”月華微微勾起唇角,雙眼綻放出太過明亮的目光,“我一直都很仰慕你,你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一直都想找機會跟你見個面,大哥很想幫我,於是就安排了這次的會面。”
伊昱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當然不乏美女向其示愛,但還是第一次有像月華一樣,表現得如此大方
伊昱摸摸鼻子道,“是這樣啊!”
月華眼眸閃了閃,“有一件事,我想請教一下,可以嗎?”得到伊昱的應允,月華微垂下臉,嬌羞的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打量著眼前美人的嬌態,伊昱不禁有點失神, “怎麼突然問這個——”
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月華微揚高嘴角的弧度,“我是想問,不知我有否榮幸成為你的意中人候選人?”
如果換了是韓平,他當然馬上抓住機會,乖機向佳人表白一番。可惜在這裡的是是伊昱,韓平對付女人的那一套甜言蜜語他不會,但這不代表面對喜歡的姑娘,他會變得手足無措,應說應做的他還是會說會做的。
月華是萬中無一,天香國色,而伊昱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士,才貌雙全,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按常情沒有男人會拒絕的。
偏偏伊昱就是那個例外。
“姑娘言重了,像你這樣高貴美麗,又豈是我這個江湖莽夫可以高攀的,我還有事要做,先行告辭了。”
“你說我真的這麼差,要讓男人退避三舍嗎?”月華望著已走得不見人影的伊昱所離開的方向問。
她的語氣與其說是忿怒,倒不如說是是好奇的成份占大部分。
“怎麼會,即便是瞎子見了主人也會拜倒於你的褲下了。”司玟款款走入亭內,“而且你也應該對我的化妝技術有信心才對呀!”
原來這自稱是月華的女子,竟是天羿所扮的。
當日,軒轅坤所說的絕招,就是讓天羿男扮女裝接近伊昱,繼而將他迷得暈頭轉向,日後即使發現真相,也是不傷大雅之事。
“那他怎麼走得這麼快?”
司玟一時語塞,眼球轉了轉,“這正是伊公子可貴的地方,證明他為人不會以貌取人,如果他也是那種你勾勾手指頭,便撲上來的淺薄之人,也不值得你傾心了。”
“原來這就是司玟,你拒絕你那些裙下之臣的原因。”聞言,司玟不禁氣結。
“既然他不領情,那麼你去準備一下B計畫。”天羿沉呤一下,吩咐道。
“可是,主人,你確定要進行那個計畫?”
“你有意見?”
司玟一時語塞,對於天羿所說的計畫,司玟有所保留。
她覺得伊昱是那種,要嘛就不動心,一旦愛上就會堅持到底的人。
而天羿——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他認為是對的,也可以說是率性而為,只不過他判斷事情的對錯的標準,似乎與常人有點不同。
就拿這件事來說,她總覺得天羿會願意按計劃行事,並非出於什麼相信軒轅坤的話,也無關愛情,只是單純地想玩場遊戲而已。
在司玟觀念中,愛情是十分神聖之事,任何事情都可以耍手段,唯獨愛情不可以,她認為愛情之道貴乎坦誠與包容,否則的話,最後傷害的不止是所愛的人,還有自已,但天羿似乎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只是覺得那個計畫不是最好的,應還有更好的其他辦法。”
“雖然男女之間的事我不太懂,但近水流台先得月,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或者你說得對,這的確不是最佳方式,但卻是最快捷方便的辦法,去吧。”
見她主意已決,司玟不再多說,領命而去。
夕陽西沉,斜照洛陽,伊昱,韓平和拓跋昂然在大街上並肩漫步。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招搖過市?畢竟,如今各門派都想在我們手中奪取天香。”韓平雖嘴上這樣說,他的表情卻顯示他可是十分興奮。
拓跋寒露出一絲傲氣十足的微笑,淡然道:“誰有本事,儘管來取我的命。”
伊昱輕歎,“但願此事不會弄到血流成河的局面。”
拓跋寒撇撇嘴角,“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放過人,人卻未必會領情,但我答應你,除非迫不得已,我絕不會隨便殺人。”
伊昱心中一陣感動,拓跋寒一向心狠手辣,他肯如此承諾,純粹是看在自己的份上,這份心意他怎能不感動?
一直注意四周動靜的韓平,倏地停下腳步,兩手開始拉松筋骨,“又有人送上門來,讓我們練練身手,你們可不要跟我搶,我剛才打得還不夠盡興呢。”
一聲冷哼自後方傳來,三人渾身一顫,只聞其聲可知,來人的武功修為竟是大師級。
三個轉過身去,夕陽餘輝下,一個卓然傲立於大街中心,神情閒適自在,渾然卻散發著亦正亦邪的懾人氣勢。
看上去,他只是三十歲左右,體魄完美,俊逸出塵的臉龐有著讓人一見難忘的魅力,近乎完美的劍眉,高挺筆直的鼻樑上嵌著一對神來飛揚而又不帶一絲情感氣息的眼睛。
拓跋寒踏前一步,“來者可是玄葉?”韓平和伊昱臉臉相覷,那裡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在大草原縱橫無敵的“武聖”玄葉。
可是原本應在突厥之人,怎會忽然現身洛陽?
難道他也是為了天香而來?
玄葉雙目掠過懾人的精芒,嘴角勾揚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用漢語淡淡地道:“拓跋寒,你我之間的帳,是時候了結了,就讓我來看看天香的神奇力量,是不是真的可以令你脫胎換骨。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兩年前,玄葉最寵愛的女弟子,因為拓跋寒而自殺,因此玄葉發誓一定要取他的性命來祭徒兒在天之靈。而拓跋寒會到中原來,一方面是仰慕中原文化,另一方面則是躲避玄葉和他的弟子的追殺。
要來的始終要來。拓跋寒不再逃避,拔出無情劍,遙指玄葉,冷然道:“請指教!”
玄葉眸色一沉,嘴角逸出一絲淡然的笑意。
拓跋寒揮劍斜指向上,人隨劍走,直朝玄葉射去。
玄葉露出一抹讚賞笑意,一個空翻,飛倒他頭上,右腳朝他們重似輕的踢來。
拓跋寒冷哼一聲,往左一閃,無情劍上挑往玄葉下盤攻去,玄葉好整以地以腳尖掃擺劍鋒,拓跋寒身不由已地往旁邊跌退一步,但他也是厲害,改跌勢為大轉身,劍勢一轉直沖玄葉胸口要害。
高手過招,成敗通常只在一招。只見玄葉兩袖先後拂出,將長劍反彈開,一腳踢拓跋寒丹田要害。
韓平和伊昱狂喝上來,接住了如斷線風箏般拓跋寒的身體。
玄葉往後移離,大笑道:“拓跋寒果然沒令我失望,下次再見,在下定要領教兩位高招。”
轉瞬間,玄葉已不見蹤影。
伊昱和韓平扶起拓跋寒,只見他五官全滲出鮮血,氣息極弱,兩人悲痛欲絕,韓平激動地道,“他還有氣息,我們立即施救。”
伊昱馬上平貼他後背,將內功源源不絕輸入。韓平則抓起他雙手輸入真氣與伊昱的合流,“我們是救他,還是任他死去?他的真氣全被玄葉踢散,經脈斷了大半,救回來也只是個廢人了。”韓平熱淚直流。
“但我們怎能讓他這樣死去,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他的。”伊昱也是淚流滿面。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滑過空氣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迷蒙月色下,幾道人影向他們走近,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曠絕當世,美若天仙的女子。
在看清來人容貌時,伊昱猛然抬頭“是你?”來人竟是今早跟他有過一面之緣,自稱是天羿妹妹的月華。
壓下心中激動,伊昱警惕的看向來人,“你們隱藏在旁,出現的時機又如此巧合,未知意欲何為?”
仿佛察覺不到他的敵意,天羿走到他們面前,黑眸掃視了躺在伊昱懷中的拓跋寒一眼。
“他傷得很重,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讓希林看看他,如何?”手一招,一位風流倜儻,文質彬彬的英俊男子從他身後走上前。
韓平和伊昱交換了下眼色,現下只要有一絲希望可以救回拓跋寒的,無論對方是誰,他們都只得一試,於是兩人讓出地方給白希林邦拓跋寒把脈。
半響,白希林在拓跋寒身上幾個大穴軋下銀針後,“他心脈雖仍未盡斷,但主經脈斷去大半,即使華陀再世,讓他曉幸活下去來,只怕下半輩子也是廢人一個。”
韓平和伊昱聞言,面色大變,即使心中有譜,但親耳聽到仍是大受打擊。
“難道我們就什麼也不做讓他死去………”但是換作是自己,伊昱情願死也不要變成終生癱瘓的廢人。
伊昱舉起手欲往拓跋寒拍去,但手停在空中卻怎麼也打不下去。
“我的話還未講完。”白希林的話讓絕望中的伊昱兩人燃起一絲希望。“剛才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但如果我出手,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韓平雙眼倏地一亮,“你可以救他?”
白希林自信滿滿地一笑,“他的情況雖然棘手,但還難不到我,我不僅可以保住他的性命,還可以使他功力盡複。”
伊昱激動地道:“請你一定要救他,只要你肯救他,我們一定會感激五內的!”
“醫者父母心,我原本是應該救他的,可是……”希林吊胃口的頓了頓,“你們應該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對吧?”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韓平和伊昱相互對視了一眼。
然後伊昱沉聲道:“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出來,只要你真的可以救他。”伊昱說這句話的也算技巧,他並沒有說會答應他所提出的要求,只是誘他說出他們來這的目的。
“他是我們天城的神醫,他只能為我們族人醫治。”代希林答話的是,一直站在天羿身後的黑髮美女。
她雖然身穿婢女衣飾,但其外貌,氣質均不是一般大家閨秀可以比擬的。“也就是說,如果伊公子跟我家小姐結為夫婦,那麼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他跟拓公子醫治當然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事情到了現在,伊昱和韓平都明白,他們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目標竟是伊昱。
如果換了平日,韓平肯定會拍著伊昱的肩頭,說笑讓他答應,順便取笑他桃花運太盛之類的,但此刻他卻是沉下臉,一把抱起昏迷的拓跋寒。
“小昱,我們走吧,我就不信天底下找不到一個神醫救老寒。”
“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兄弟情深。”由剛才就只是站在旁邊,把發言權交給別人的天羿終於開口。“我不敢說一定沒有其他人可以救他,但是現在不替他醫治,恐怕會耽誤救他的時機。我做人很公正,貿然讓你答應跟我成親,是有點說不過去。
這樣如何?你我先訂婚,以半年為期,如果半年內,你都無法接受我,那婚約就取消,否則,你若覺得可以跟我度一生的話,就給個機會我當你的妻子。我從來不會勉強別人,要不要救你的兄弟,決定權在於你。”
天羿直直地注視著,
從表面上看不出他任何思緒的伊昱。”
伊昱完全愣住了,眼前的女子美得可以令任何男人為了她而瘋狂,可現在她卻主動說要嫁給他,而且她所提出的條件合情合理,處處為他著想,這一切都太吸引人,完美得讓人不禁懷疑那是褒著蜜糖的毒藥。
讓伊昱猶豫的不是天羿的別有用心,而是在天羿身上,伊昱感覺到他剛才所說的竟是真心話。
有時候,真心話反倒比謊言更難令人信服。
而且,天羿這種近趁火打劫的做法,讓他很不舒服。
然而,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拓跋寒,伊昱抬眸看進天羿的眼底最深處,“請你救他。”
天羿手一揚,司玟立刻把一錦盒遞到他手中。
開羿笑盈盈地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對白金介指。
“這是天城的習俗,一對情人戴上這對介,以此證明兩人之間的盟誓。我們已是未婚夫妻了,這對介指就是我們的訂情信物。”
天羿先幫伊昱戴上介指,接著伸出右手,讓伊昱幫他戴上。“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你不能再花心愛上別的女人了,否則我會吃醋的喲!”天羿笑得很甜。
希林果然沒有誇下海口,才短短一晚,他就將拓跋寒從閻羅王手中救回來。
伊昱現在坐在風臨閣。
風臨閣是鳳朝凰的別院,伊昱會在這裡,當然是因為天羿帶他們到這兒,鳳朝凰是天羿在洛陽的產業之一。
“拓跋寒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他。”擔心了一晚的伊昱和韓平,馬上隨司玟走進廂房。
拓跋寒在白希林的幫助下,坐起身,朝他們綻開一抹略嫌虛弱的笑容,“今天你的氣息好多了,大夫你真有一手。”
韓平開心地打量著,昨晚還奄奄一息的拓跋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哥你這次可以死裡逃生,日後一定可以重振雄風,報玄葉一戰之仇。”
聞言,拓跋寒臉上的神采顯得有些黯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伊昱敏感到看向白希林。
後者道:“我是可以醫好他的傷勢,但是要讓他像從前一樣,還欠一樣東西。”
“是什麼?不會是那些千年人參,天山雪蓮吧?”韓平追問道。
“如果是這些用錢買得到的東西,就不用這麼煩惱了,”林希林輕笑,“錢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要醫好他一定要帶他回天城,可是……”他欲言又止。
伊昱靈機一動:“是不是天城不是我們這些外人可以去?”
雖然他對於他們口中一直提及的天城,從未聽過,但也想像得出可以出像他們如此與眾不同的人才的地方,肯定不是他們這種凡夫俗子可以隨意出入的。
“如果得到城主的許可也不是不可以。”
“你們城主是?”韓平問道:“不就是我的主子,伊公子的未婚妻。”白希林笑道。
伊昱這才知道他被耍了。zybg
“我家主子這個時候,應該在後花園賞花。”希林笑著提示。
伊昱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見城主。”
來到後花園,一幅引人入勝的畫面佔據伊昱的眼睛。
秋陽底下,一抹淡粉的纖影在絢麗多彩的花叢中飛舞。曲悠揚樂韻徒然響起,伴隨著樂音,伊昱仿佛看到了花中仙子翩翩起舞,一舞一回,一旋一轉,每個舞姿都拿捏得恰如其分,炫目華麗的舞步似旋渦般將人席捲入迷幻的夢境中。
伊昱看得出神,心道此生都不會忘記今日的情景。
舞者一直背對他而起舞,忽然將手中一枝玫瑰花一揚,直直飛向伊昱手中,回眸一笑,百媚生。

TOP

“是你……”驚疑的眼瞳止於看清舞者的面容,赫然是天羿。
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天羿噙著一朵笑意,在伊昱怔仲間,站立於他面前。
伊昱驀地心跳加速,陶然欲醉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你的臉好紅,你覺得很熱嗎?”
天羿困惑帶笑的目光中,伊昱的臉似乎更紅了。“我想請你准許拓跋寒到天城醫病。”
“是白希林要你來找我的?”天羿微皺了下眉心。
“你跟我來。”天羿和伊昱走進房內。
拓拔寒的視線就落到天羿身上。
“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天城城主。”知道他沒見到女裝的天羿,白希林介紹道:“也是伊昱的未婚妻。”最後一句話是加重語氣,不知道是否因為白希林覺得,拓拔寒停在天羿身上的視線時間過於長。
驚豔的視線變成訝然,“怎麼才一晚你就多了個美豔未婚妻?你也不太夠朋友了。之前一點風聲也不露。”
“哈哈,這個……”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伊昱只好以笑化之,察覺伊昱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拓拔也沒再追究。
“拓公子,你想到天城去的要求,我考慮過,當初我也答應過要令你完全康復,這樣吧,明天你就隨希林一起回天城。”天羿站起身,“我想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們不妨礙你們,我們先出去了。”
伊昱,天羿,韓平和司玟此刻,正坐在一艘華麗的商船上。
船當然是天羿的,清晨送走拓跋寒他們後,韓平就接到消息,李密正準備攻打梁都。
梁都是韓平他們的軍事基地,因此一接到消息,韓平就想快馬加鞭趕回梁都,之後,天羿就提供了這艘商船送他們回去。
黃昏,夕陽映著江水泛著點點粼光,江灣處泊著五六艘戰船,船上旗幟飄揚。
“是唐軍,難道是李世民?”韓平望著過遠處的戰船道。
伊昱定晴瞧去,“是李元吉,不好!”只見敵船上人人彎弓搭箭,瞄準他們這個方向,就在此時,漫天箭雨朝他們灑來。一批又一批神箭手同時發箭。
一時破空聲響遍海空,任何人在此天羅地網般箭陣中,都是難逃生天。
伊昱和韓平均是心中喚娘,危迫下人急生智,一人各抱著天羿和司玟沖入船艙。
正當他們以為安全之際,忽然船身幾處著火。原來李元吉下命令箭手放火燒船。
眼看著火的地方越燃越大,“棄船,分開逃。”話音剛落,韓平和伊昱便各抱著懷中人跳落江中,逃逸而去。
一個時辰後,伊昱和天羿逃脫追兵,爬上岸邊。
兩人由於用力過甚,心跳力竭,此刻皆癱坐在地上,累得無法站起來。
“好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伊昱抹抹臉上的水珠。“抱歉連累你了。”
“很久沒做過這麼激烈刺激的運動。不過下一次請你早點通知我,讓我有心理準備。”天羿笑道,只是是笑聲有些蒼白。
蒼白的原來是他的面容,“你沒事吧?”天羿露出仿佛做壞事被抓到的心虛苦笑。“似乎有點不好。”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伊昱心頭掠過。
他緩緩地看向天羿背後,氣息瞬間緊窒在他的胸口,白衣映血,一支箭直插入天羿背心。
染紅的白衣讓伊昱的心揪成一團,不是沒見過血,他就記不清自己跟人比鬥時,流了多少血,但天羿衣上的血看上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看在眼底,竟比他自己流血更痛。“為什麼你不出聲……”剛才竟然還跟他開玩笑。
“我不想你分心,我以為自己撐住……”
“你……”怎麼這麼傻?深吸一口氣,伊昱手搭上箭矢,“忍著點,我幫你拔出箭頭。”
天羿以一個虛弱的笑容鼓勵他,下一刻,伊昱以閃電般手法將箭頭拔出,並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以防止鮮血再湧出。
“你的動作很熟練快捷,很有做大夫的潛質,不要不要幫希白為師?”天羿傾靠在伊昱胸前,讓他幫他包紮傷口。
伊昱心情複雜地望了他一眼,手中的動作更為輕柔小心。天羿不是多言,愛開玩笑之人,現在他來不斷地逗自己,是怕他自責之故吧。
“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麼是我?之前你說你一直仰慕我,可是江湖上比我出色的人有許多,單是韓平和拓跋寒就比我優秀了,我實在想不通……”
不是說他自卑,妄自菲薄,但論身世,人才他伊昱也只是孤兒一名,成就並沒有特別顯赫。而天羿卻是不論才貌或財勢,均是萬中無一的,這樣的人卻挑選他為丈夫,實在是美好得讓你難以置信。
等了一會兒卻得不到任何回答,伊昱低首一看,勞累過度的天羿貼靠在他的懷中睡過去了。
伊昱輕輕調整了一天羿的睡姿,讓他睡得舒服些。低首看著他的睡臉,伊昱心神飄飄蕩蕩,心動的感覺輕叩他的心扉。
這是他初次看清楚天羿的面容,柔黃的月光悄然灑滿天羿那張沒有任何疵的絕美臉龐上。一股幽香,絲絲飄浮在四周靜諡的空氣裡,闖進伊昱的鼻間,勾撩著他的神志。
他靠近地欣賞天羿的側臉,他的指尖沿著他臉部的優美輪廓遊走,輕輕描繪著他辱形優美的紅唇,他緩緩挨近他,雙唇輕輕落在那微啟的唇瓣。
他承認,要愛上這個美麗而帶著神秘聖潔氣質的人不是難事。
伊昱自認是個對男女之情很懶散的人,他從來都跟熱情如火之類強烈的情感沾不上邊,韓平就曾擔心他會遇不上心動的女子,跑去做高賢隱士。
其實,他只是覺得緣來緣去,強求不得。
天羿是個極特別的人,他十分強勢地入侵了自己的生活中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他那樣。故意地來討好他,做出許許多多的事也只為了親近他。
天羿的行為看似霸道強勢,然而伊昱還是覺得,這些行為背後的似乎有著更深沉和意味。
有時候,人會為了自己或別人說謊,即使靠得多近,還是會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對於天羿,伊昱也是如此。因為猜不透,想要更加瞭解他的想法,但又暗自害怕,害怕美好的虛像下掩蓋的真相。
所以,伊昱壓抑著自己情感,逃避天羿的追求,也故意忽略第一次見面時,對他的驚豔,雖然他一直對自己說,他沒有愛上天羿,因為他太神秘,美好,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可以擁有的,即使是天羿主動要投入他懷中。
直到這一刻,看到他中箭受傷,懼怕失去他的恐懼感,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這分痛感,一一都說明,他十分在乎他這個事實。
天上的月娘被厚厚的雲層遮蓋,絲絲的密雨滴落在如鏡的江上,和伊昱、天羿身上。
緊抱著懷中熟睡的人兒,為他遮風擋雨,伊昱穿林過樹往南方疾掠而去。
一道柔和的燈光在森林深處,顯得特別明亮。走了大半個時辰,伊昱終於找到一間房舍。想到今晚不用露宿,有地方安頓好懷中人,不伊昱禁精神一振。
門窗緊閉,伊昱敲了幾下門,但屋內卻沒有動靜。屋子裡亮著燈光,還有一些嗦嗦的聲音傳出。可就是沒人應門。
雨越來越大,一道閃電帶著響雷劃破夜空,到了這時,伊昱也顧不得是否無禮了。用力推開了門,“請恕在下無禮,但雨實在太大了,只是她受了傷不能淋雨,所以我們才會貿然闖入來避雨。。。。。。”
伊昱的話音止於真正看清屋內的情形。
屋內正坐著兩個人,正確的說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另一個人跨坐於那人身上,衣襟被敞開,腿被大大的張開著,口中不自覺地發出喃喃呻吟。
伊昱俊臉猛地一臉,好死不死地他竟然撞見了別人的情事。這輩子還未如此狼狽過的他驚不迭地轉身想走出去。“抱歉,你們繼續忙。”
就在此時,天羿忽然叫道:“我的傷口好痛。”
前進的腳步頓了頓,伊昱擔心地低首察看他的傷口。“那裡痛?”
從他懷中抬起關頭,天羿指了指後背心。“可能剛才淋了雨,傷口現在很痛。”伊昱疑惑地看了他沒有一絲濕意的後背。
在對上他過分無辜的眼睛時,才恍悟,果然,屋子的主人開口留人。“既然這位小姐受了傷,兩位就在寒舍留宿一宵。”
聞言,伊昱當然也不好推辭,放下天羿,拱手作輯道,“得你們肯收留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客房在那邊,你們請早點休息。”
這時說話的是屋子的另一個主人。
伊昱一聽卻是一愣,剛才因為太窘他一直不好意思去看那兩人。而且他沖進屋內時,那人是背對著他的,伊昱自然認為那是一男一女。誰知竟是兩個男的。
“那就不妨礙你們。”失神也只有一刹那,伊昱很快壓下愕然,帶著天羿朝客房走。
天羿在床上坐下,朝忤在房中央不知在想什麼的伊昱綻開一抹笑容,清冷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
“在我面前想別人想得入神,我可是會傷心的喲,尤其那是別人的男人。”
伊昱納然張大了嘴,“你怎麼......”說到一半,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還是想問我為何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天羿不疾不徐地點出他們心中的疑惑。
伊昱抹抹臉。“我也知道這世上有那種人,只不過突然遇見覺得有的那個……” 尤其還是在這種不得了的場合下。
“你覺得他們很噁心?”如果是的話事情就有些棘手。
因為在天羿那個時代和天城,同性戀就和異性戀一樣,再正常不過。即使司玟提出伊昱可能沒法接受同性戀,軒轅坤他們以女兒身接近伊昱,他仍然沒真正意識到,那代表什麼。
他只是把這當作遊戲的一部分而已。在理解別人的感受這一點上,天羿比小孩更不如。
“也不能說是噁心,我認為每個人都有權利,去選擇他所愛的人。”在天羿銳利的目光下,伊昱試著將心中的看法表達清楚。
“那麼你會否愛上一個男人,或接受一個男人對你的愛意?”天羿乘機試探。
因為他過於認真的表情,伊昱本想以‘你開玩笑嗎’來唬弄過也未能。
伊昱挑高兩眉,一對漂亮的紫色眼睛首先滑過他腦際,記憶中那人看似純真溫和,但他知道的,在這世間似乎沒一人,一事一物能入得了那雙紫眸。
現在想來,他競會把那人當弟弟般憐惜,應該是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寂寞,讓他對其放心不下。說也奇怪,明明那人離開了,他卻覺得那人一直在身邊。
原因難道是因為眼前之人?
“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看伊昱臉上陰晴不定,天羿沒來由覺得煩躁。
拉回四散的思緒,伊昱低著首看著左手上的介指,“我從來沒遇上你所提的那種情況,不過如果真有男人愛上我的話,我大概只能把他當成朋友……”
“如果是你愛上對方,你會不會因為他是男人就抹殺你們之間的感情?”天羿咄咄逼人地追問。
不過話才出口,天羿才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奇怪,他並沒有愛上伊昱,那麼他愛不愛男人與他何關?
伊昱狐疑地揚起眉,是不是剛才的事情太過刺激,所以才會讓他胡思亂想?
“我想你剛才所說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所以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
天羿聳了下肩,“好吧!”
拍了拍身邊的床位,“一直站著不累嗎?這張床很大兩個人睡應該沒問題,你應該不會跟我說什麼,男女授授不親那麼老套吧?”
看了看房內的情景,除了床還真找不到其它家俱可以讓他睡覺。伊昱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出乎天羿意料地走向床邊,在他身旁坐下。
“偶爾也讓我表現一下,老是讓你主動我的男性尊嚴擺在那裡呀!”他像登徒浪子般傾身靠向天羿,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就在天羿以為,他真的像其它男人般獸性大發之際,伊昱再次不按牌理出牌,“晚安。”才說完這話,他就鑽進被窩倒頭就睡。
呆看了伊昱睡容一會,天羿眨眨眼,“你真的睡了嗎?”回答他的是陣陣規律有致的呼吸聲。
聆聽著他的呼吸聲,天羿睡意逐漸朦朧,伊昱身上似乎有讓他昏昏欲睡的因數。
他翻身在伊昱身邊躺下,身子更滑進他的懷中,將臉龐埋在寬厚的胸膛磨蹭了幾下,便沉沉睡去。
裝睡的伊昱在這時睜開眼睛,一抹苦笑滑過他的唇畔,懷中人悠悠的氣息和他極力穩住的心跳聲,在寂靜深夜裡似乎特別響亮。
伊昱的指尖滑下天羿的臉龐,將熟睡的天羿攬進懷裡,把臉貼靠在他的發梢上。
不知是否剛才受一那男男話題的影響,他想起了那名與懷中人,長得極為相似的少年。
目睹剛才一幕,他心中的震憾其實比想像中來的更強烈,也讓自己更清晰的看到,為何在心底中,他會下意識的抗拒著月華。
因為他們實在太相似了,相似到如果不是眼睛的顏色不同,他會把他們當作同一人來看待。
因為天羿是男人,所以他沒可能會對他有兄弟以上的感情;而月華是女人,那麼愛上她,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但是如果他承認愛上了月華,就好象承認了他其實是愛著天羿的。
然而,當月華受傷時,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當月華這麼自然的窩在他懷中時,他擁著她時那種安心,滿足感,如果這些都不能稱之為愛的話,那還能用什麼來形容?
承認吧,當感情要來的時候,是誰也擋不住,躲不掉的,不是嗎?
“我喜歡上你了,你也快點愛上我吧。”
雖然很可悲,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天羿所說所做的一切只是做戲。他並沒有真正愛上自己吧,也許是有一點,但還構不上愛。
今晚肯定是失眠夜了。
※※f※※r※※e※※e※※
清晨,一盤包子和幾碗粥放在桌上,不一會兒便被吃光了。
屋主是兩個年齡三十左右的男子。雖是粗布麻衣,但其舉手投足間流泄出來的氣韻,可以看得出他們很有教養,應該是出身於大戶人家。
屋主中一個叫王仁,三十二歲,長得一表人才,另一個叫朱熙,三十歲,斯文的臉上總含著迷人的笑意,表面上雖溫文秀雅,但其身上隱藏的陰冷酷寒卻引起天羿警惕。
趁王仁收拾餐具時,朱熙笑吟吟的道:“昨晚讓你們見笑了!”
“是我們太失禮了,還望你們見諒才是。”提起昨晚一事,伊昱滿臉困窘地搔了搔頭。
伊昱心中不是不好奇,像他們這樣的人為何會隱居於此,只是大家只是萍水相逢,他實在沒理由去打聽別人的私事。
他不問,主人家倒是很大方地自己說出來了。
“我們會在這裡是因為家人反對我們在一起……不過,現在卻有一個機會讓我們將功贖罪,我怎樣都無所謂,但我欠仁哥太多,他來本不用陪我在這裡過這種日子的……”
說到最後幾句話,他已沒有了開始的從容。
伊昱越聽越覺得不妥,他的語氣,就好像一個個做錯事請求別人原諒時一樣。
突然他覺得頭暈,體內真氣竟無法提起,可是食物明明沒毒。
“不用費氣力了,你越運功只會更辛苦。”朱熙溫柔地說著,那裡像是下毒害他們的樣子。“放心,們們並沒有中毒,我所下的只是麻藥。”
“你們到底是誰?”想他伊昱聰明一世,竟會栽在他們手上。
王仁這時走回來,在朱熙身邊坐下,“秦王李世民是我們的堂兄,我們並不想害你們,只要你肯交出天香,我可保證你和你夫人安全離開。其實,我與仁哥都很敬重你與韓平,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想必我們一定會結為好友的。”
他加重‘夫人’二字,顯是知道伊昱為人重情義,情願自己受傷害也不願連累心愛之人。
“如果我們交不出呢?”天羿一句話聽在不同人耳中,卻有不同的想法。
他的話在朱熙兩人耳中,自然是承認天香在他們手中。而伊昱則心中凜然,怎麼天羿仿佛知道天香在他們手中毀滅似的。
“那麼,我們只好將你們交給李元吉。他跟秦王不同,對付敵人手段兇狠,不會因為對方是婦嬬而心軟。”朱熙若有所指的看著開羿,仿佛已看到伊昱不交出天香,天羿的下場會是多麼的悲慘。
伊昱苦笑:“如果天香真在我手中,我一定會將它交出來,我看得出你們不是壞人,男人之間的事,就由我們男人來承擔,無謂讓女人受累。只要你們放了內人,要殺要剮我毫無怨言。”
天羿朝他望去,露出沉思的神色。
朱熙直直地看著伊昱,鑽研著他話中的的可信性。
“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朱熙有些意外地望著天羿,不解他的動機。
在這次行動中,他最忌憚的是伊昱的武功,因此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怎樣對付伊昱上。
可是今早看到天羿時,他就有種感覺,最棘手的人不是伊昱,而是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天羿,因為在他身上,他嗅到同類的氣息。
朱熙站起身,“有何不可,請。”
天羿尾隨其後走入房中順手關上門。
朱熙霍然轉過身,訝然地看著他,“你怎會沒事?”剛才沒注意,現在才想到明明應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人,卻像沒事人般站在面前。
天羿輕輕一笑:“如果我說我的體質與別不同,任何藥特均對我沒效,這個解釋不知你是否滿意?”
其實,他體質有些像藥人,像這些什麼麻藥,毒藥都對均他毫無作用。
朱熙俊眉一皺,沉聲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天羿伸出一手到面前,手掌打開,一顆綻放著魅麗營光的夜明珠映入眼簾。
“汶瑩夜明珠!”朱熙輕喚。
“有眼光。”天羿收回手,燦亮光彩頓時被玉掌所收藏。“天香無疑是無價寶,但像那樣珍貴的稀世奇珍,普通人得到它只不過是自招災難。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不是嗎?”
朱熙被他說中痛處,眼瞳散發著淩厲的光芒,“你以為只憑你說幾句話,就可以讓我放了你們?”
天羿再次攤開手掌,任汶瑩夜明珠在房中綻放它美麗的光彩。“再加上它,應該可以夠分量吧,拿著它你們就可以過你們想要過的生活,不是嗎?”
“如果汶瑩夜明珠我要,人也要呢?”
微微斂起薄唇上的那抹淺笑,平靜無波的表情,毫無感情可言的眼眸,讓朱熙覺得天羿變了個人似的,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陰寒氣息,仿佛要將朱熙吞噬般的氣勢,讓他有種錯覺,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而是從地獄來的死神。
“我不太喜歡回答你這種問答題,我比較會用行動來證明一切,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何不親自試試?”
朱熙沒有現說話,只是將解藥放在天羿手上,當然不忘去取白玉夜明珠。
收下解藥,天羿轉身打開房門。
“其實你真要離開,我相信我們是攔不住你的。”朱熙幽幽的聲音傳至他耳中。
停下腳步,天羿轉頭看向他,“你其實是想問為什麼我要多此一舉收買你,而不直接帶伊昱離開吧?這樣說吧,女人太強男人就沒有了表現的機會,只是一顆白玉夜明珠就可以得到他的憐惜,這筆交易很劃得來呀。”
說完,天羿施施然走出去。
一個時辰後,伊昱和天羿站在密林的邊緣一座山丘高處,遙觀密林深處。
“如何?”天羿問道。
“他們放火燒了房子。”伊昱視線再向左移,“李元吉帶兵四處搜索我們,走吧!”收回視線,不經意撞見天羿雙目精芒爍動的看著他,“你似乎心情不錯。”
“可以跟你在一起我沒理由不開心呀,而且這兩天過得很刺激,跟你在一起就不會覺得悶。”天羿笑地挽著他的手臂,“你不這樣覺得嗎?”
可是有時候,刺激跟危險只是一線之隔!
山風呼呼,寒氣襲人,驀地幾道人影筆直朝他們飛掠而來。
領先一人身材高挑,臉蓋重紗,體態撩人,伊昱倏地倒抽一口冷氣,“想不到竟是鄭教主法駕親臨,在下至感榮幸。”
來人赫然是,羅刹教的教主鄭清照。伊昱一早聽聞李建成跟羅刹教有勾結,想不到傳言竟是真的。
鄭清照姿態優雅地落在山丘的另一邊,與伊昱兩人只隔了幾丈,柔聲到,“果然是一表人才,難怪會令我徒兒為你牽長掛肚。”
站在她身後一名妙齡少女,因她的話明顯一震,朝分昱望來,美目淒迷,神色幽怒。
“可惜你和韓平不知好歹,竟敢壞我大事,屢次與李建成及我作對,不毀掉你們,實難消我心中之恨。玉玲!”她退後一步,讓徒弟上戰。此舉顯然是要玉玲斬斷情絲。
玉玲雙目射出淒然目光。
“你是令我傾心的英雄人物,只是你我各為其主,只恨我們終要兵刃想見,實教人心痛。但師命難違,請恕玉玲不能留情哩!”長劍遙指眼前她極愛慕的男人。
玉玲是羅刹教除鄭清照外第一高手,在江湖上年輕一輩的高手中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面對這羅刹教最聘書類拔萃的新一代傳人,伊昱不敢輕敵,刹好壞間把功力提升到巔峰狀態。
他只跟玉玲在一年前交過一次手,卻未能摸清她的深淺,而且還有一個鄭清照在此,其實以他天下無敵的逃走法,應該在打不過他們時,突圍逃生,只是多了天羿在,他唯有全力以赴,置至死地而後生。
玉玲攻至。
叮的一聲,劍鋒硬攫指勁,勁氣交擊兩人均被震退一步。伊昱低喝一聲“咄”兩手打出大金剛輪印,迎擊玉玲淩空而至的劍勢。
“叮叮。”幾個回合後,伊昱給他割了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就在她的長劍直刺向伊昱胸口這際,他驀地狂喝,一拳擊出,玉玲給他全力一拳,震得長劍脫手落地。
人人都以為伊昱必敗在玉玲手中,出乎意料的結果讓眾人怔了怔。
而伊昱就趁這刹那,一手抱起一旁的天羿向背後的下坡飛去。
鄭清照怎會任他們就此逃去?這一次她會新自出手,除了伊昱與韓平多次壞了她與李建成的大事外,還因為聽說天香落在他們手中。
她的原意是抓住伊昱,迫他拿出天香,然而經過剛才一役,她已舍去生擒他的念頭,如果她得不到天香,她也不會讓別人擁有它。
鄭清照飛臨頭頂上方,一掌全力擊向伊昱,勁力壓得他全身氣血不行暢,酸麻不堪。
在一般情況下,即使伊昱吸取了天香的神奇力量,功力突飛猛進,面對鄭清照這一全力一擊,仍不是他的對手,幸好有天羿在。
在鄭清照玉掌快要擊上伊昱之際,她悶哼一聲,鮮豔的血從她的手,手臂,前胸灑出,伊昱趁機探足一點地,抱緊天羿斜掠而起,箭矢般投往遠方。
兩人在一隱蔽的峽谷頹然坐下,伊昱雙手掬起溪水洗了把臉,再喝了幾口清水,然後才在天羿旁邊坐下。
“今趟可以檢回小命,多虧有你在,對了,你是用什麼打傷鄭清照的?”
天羿將一個竹筒模樣的東西交給他,“瀑雨梨花針。”
伊昱鄭重地將梨花瀑雨針捧在手裡觀賞。
不要看這瀑雨梨花針,只是一個竹筒,它在兵器排行榜上位列第三,可以殺人於無形。任你是多厲害的武林高手,凡是在它的射程範圍內,想避開它的九十九支沾上毒藥的銀針,可不是易事。當然它的珍貴之處並不只是這點,而是它乃雷家堡堡主所制,是每一任堡主繼任的信物之一。
“為什麼你會有這東西?”伊昱好奇地問。
“朋友送的。”天羿含糊帶過,“你喜歡的話,就拿去。”
“不用了,這麼珍貴的東西,你還是留著傍身。”伊昱把梨花瀑雨針交回給他。
“剛才那班女人是什麼人?”天羿好奇地問。
“她們是羅刹教的人,那個帶頭的女人是鄭清照,她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為人行事殘酷狠毒,武林中人無不談之色變。”
天羿眼珠一轉,“那麼那個玉玲的美人呢,她是你的舊情人?”
伊昱困窘地解釋道:“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我們也只是見過幾次面,我跟羅刹教是勢不兩立,除了敵人的關係,我們不會有其它的可能性。”
天羿笑咪咪地審視了他一會兒,“我有點明白,剛才她為何明明是愛著你,卻還要殺你,不僅僅是師命難為,而是知道得不到你,乾脆殺了你不讓任何女人得到你。不過,像她這麼美麗動人的女人你真的一點也不曾心動?”
伊昱有些招架不住天羿,他忽地露出小女人吃醋的一面,他有點後悔當初沒向韓平學兩招,否則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看出他的不自在,天羿善解人意地不再逗他。
說實在的,跟人打情罵俏,談情說愛一向是他的弱項。像這樣逗逗伊昱已是他的極限了,無辦法,有些人天生是不解風情,而他大概是其中的姣姣者吧。
天羿涎著笑面貼近伊昱眼前,“以前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已經有了我,以後即使有比我更美麗的人出現,你也只能看著我,絕對不可以動心喲,否則我一吃醋,就後果難料的。”
聆聽著他口中所說的甜言狠語,伊昱心中卻感到一陣甜蜜,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吻上了天羿微啟的紅唇。
天羿的一綹長髮在涼風的海外僑胞拂下,先是在半空中飛舞,然後垂落在他的頰畔,淡淡的紅暈悄悄地染上了他的臉龐上。
天羿呆呆地望著伊昱,陽光照在他俊逸的臉龐上,那純淨深邃的雙眼,此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深情,熾烈,還有一絲害羞。
天羿心神猛地一蕩,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自心口驀然湧現,心在撲通撲通地跳著,以他無法想像的速度跳動著。
這一生,再美的人,做愛技巧多高超的人,縱使她們使盡狐媚手段,都不能讓他有一點感覺,僅此雲淡風輕的一吻,卻撩動了他潛伏於心底的欲望,這種陌生的讓人窒息的感覺,狠狠地衝擊得他有些目眩。
頃刻間,他迷惘起來,間中夾雜著幾分困擾與不知所措。伊昱的存在擾亂了他平靜如水的心境,他從來沒有為了哪一個人,如此的心情波濤迭起,除了伊昱。
他到底是怎麼了?
第五章節
寒風呼呼,海水滔滔。甩掉鄭清照那些人後,天羿和伊昱乘上一艘大型風帆。這客船可載客太百多人。客船有上下兩艙,每艙高有六十多個臥位,兩人擠進景致優美的上層客艙。
天羿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與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坐船,一來他有自己的艦艇,二來他討厭人多的地方,現在跟伊昱在一起又另有一番滋味。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耳畔響起伊昱擔心的聲音,天羿勉強收回游離的心緒,將視線定在他的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上船後就覺得頭暈,胸口悶悶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你該不會是暈船吧?”伊昱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暈船?”天羿有點愕然,“我從來不暈船的。”而且,他也幾乎沒生病過。
“凡事都會有第一次的。”伊昱微笑著叮囑,“我去拿些暈船藥來,你乖乖坐在這裡等我。”說完他便走出船艙。
天羿不是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的人,但這並不是他不聽伊昱的話,走出船首的原因。船艙太過悶熱難耐,頭似乎越來越暈,天羿覺得再呆在這裡,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到船首後,船速忽然大幅度減緩。一艘戰船從後趕上,與客船並排推進,戰船似乎沒什麼惡意,只是令客船緩駛,船夫們都不敢有異議,只知從命。
“是迦羅王的船。”人群中有人低聲道。這時船上看熱鬧的人都聚往船首和望台處。
“迦羅王現在不是跟蔣銑開戰的嗎?怎麼忽然會出現在這裡?”消息比較靈通的人答道,“來的人應是迦羅王的弟弟朱成,你不知道嗎?朱成的一個愛妾前些日子,趁他出戰在外,與一個男人挾帶私逃,於是朱成揚言一定要捉到那兩人,將他們碎屍萬段。”
“他現在出現這裡,難道說那兩人在這船上?”
天羿無意間聽到這些話,心中卻只覺得煩躁,他有預感,那個叫朱成的男人會讓他這趟旅程更加難捱。
驀地,一串淒慘的慘叫聲和鞭打聲自前方傳來。天羿身旁的人都竅竅私語。
“是朱成的那個愛妾與姦夫。”
朱成將混在人群中的兩人揪出來後,就當著眾人的面前鞭打他們。
“賤人!竟敢背著我勾漢,還偷走!看我不打死你,怎泄我心頭之憤!我的女人你也敢偷?我讓你偷!”“
饒了我們吧,不要再打了,你不如直接殺了我們。。。。。。”兩人全身血肉橫飛,不斷在甲板上翻滾,圍觀的人看了也心有不忍。
“住手!”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一手扯住上飛舞於空中的皮鞭。
天羿輕歎一聲,果然!出手阻止的人正是伊昱。
在船艙找不到天羿,伊昱便來到船首,卻碰上這一幕。看不過朱成恃強淩弱,他想也沒想就出手。
朱成用力抽回皮鞭,舉目看向那多管閒事的男子。男了落落大方,一張俊逸出塵的臉上掛著一抹從容的笑意,一雙虎目柔和地勾著慈悲,渾身散發出挺拔不群的英雄氣概。
“你是誰?”看出來者不善,朱成來陣以待。
不想再節外生枝,伊昱沒報出名號,只是拱手道,“我只是一個閒人,名字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本來這是閣下的家事,我本不應插手,但閣下這樣鞭打手無寸鐵的人,似乎太過了,而且也有失你的身長份。他們也已經被你打成這樣,再大的恩怨也該消氣了,何不就此放過他們。”
“有趣!”朱成大笑道,“我沒聽錯吧,你竟然以為單憑花言巧言幾句,就讓我放了他們,真是太可笑了你以為你是誰?”
被人如此譏笑,伊昱也不動怒,從容一笑。“聽聞你鞭法舉世無雙,在下斗膽空拳向你賜教幾招,如若我曉幸勝了一招半式,就請你放過他們,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露出驚愕之色,就好像聽到了什麼驚人的事一樣。朱成鞭法更是被許謄為“天下第一鞭”,現在伊昱竟然說以赤手空拳來迎戰,他不要命了?
伊昱當然不是不要命,朱成的厲害他當然不會不當一回事,只是他跟韓平一直都是在艱險的環境中掙扎求存,往往愈危險的事,愈能激發他的的鬥心,而且他也耍了點花樣,他一向都是空拳迎敵的,他故意點出空拳出戰,也只是想激朱成答應他而已。
“真有意思,既是如此,廢話少說,你若能接得了我百招,這對姦夫淫婦你就帶走。”如果朱成知道眼前的對手是伊昱的話,他一定不會如此輕敵的。
話才落,朱成右手一揮,皮鞭直攻向伊昱,登時勁氣狂湧聲勢駭人。
伊昱身子一閃,恰恰避過那雷霆一擊,皮鞭像有自己的意志般,倏地在空中轉彎再淩空攻向他的臉門。伊昱臉容不見半點膽怯,猛地一扭側身,右手半握佛印,往上托打,正中鞭鋒,朱成渾身一震,皮鞭倏地收回後退。
兩人越打越激烈,旁觀的人為免殃及池魚,紛紛向外圈退去。
天羿本來是站在離打鬥位置頗遠的地方,隨著人群散退,反倒站到了最前面。“轟!”鞭掌交擊,眾人衣衫拂揚,朱成和伊昱均給震得各自倒退幾步。
朱成站到了天羿身邊的位置,就在此時,不想惹人注目而帶上的面紗,不知被海風還是勁氣衝擊,就這樣卷落海面,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現於人前。
朱成一瞥,驚為天人,兩眼直直地盯著他看,仿佛完全將與伊昱之戰拋置腦後。見狀伊昱不知是好笑還是生氣,但也沒有偷襲他的意思。
朱成這一生不知見過,玩過多少美女,但卻從來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的天羿的美麗。呆望著他的玉容,朱成卻在腦海幻想美人是否有把悅耳的聲音。然後他如願聽到美人的聲音。
“你到底是跟人比鬥,還是看我?”美人的聲音果然悅耳,雖略嫌清冷點。
從陶醉于對方的美貌中清醒過來,“在下唐突了,剛才沒傷到小姐吧?”在美人面前,朱成收斂起暴戾之氣,話也說得文皺皺的。
“如果我說有的話,你怎麼賠我?”
女人有時會為了達到某人目的,而用嬌嗲的口吻說著上面的臺詞,因為那樣會比較容量讓男人答應自己的要求,只是那樣實在跟天羿的風格不合,因而,天羿說這話時,雲淡風輕的語氣中卻有股不怒而威的威嚴,讓人不自覺的按著他的話去做。
“如果有什麼地方在下可以郊勞的話,下在一定義不容辭.”
“那兩人人也被你教訓和差不多了吧,放了他們吧.”
“小姐真是菩薩心腸,既然小姐開口,在下又怎會不從.”朱成綻開一抹計好的笑容,兩眼冷掃過躺在甲板上的兩人,“算你們走運,得小姐為你們求情,滾!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其實他會如此輕易放人,一來是因為討好美人,二來,是為自己找個下臺階,這樣一來他就不是因為輸給伊昱才放人的。
伊昱望著搖晃地離開的兩人,心忖,這算不算是‘笨人出手,聰明人出口’?他跟人打了半天也及不上美人的一句話。
“人我已經放了,難得有緣在這裡跟小姐結識,不知小姐可否賞面到在下的船上一聚?”朱成雖滿面笑容,但誰都看得出,天羿不答應的話,他可會當場翻臉的,只是若答應他,無疑是送羊入虎口,因而眾人無不把焦點放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伊昱無奈一笑,暗自提升勁氣,一旦朱成反臉,他馬上帶人借水遁。
“你的船看上去好像比這船更大更舒服。”打量了下朱成的船,天羿評價道。
“小姐過獎了,”朱成得意一笑,“小姐有請了。”
天羿卻站著不動,眼角瞟了眼伊昱,唇角微揚,以帶點嘲弄的語氣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上你的船了,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是世上武功最高,財雄勢大的人,只要你看上的,就一定會得到?”
從沒有人敢這樣跟朱成說話,尤其對方是絕色美人,憤怒,尷尬,煩躁等難堪的情緒紛紛湧向他,一張臉當場漲得通紅。
“在我心中,他可比你好上一千倍了。”天羿搦了指伊昱。
朱成恨恨得瞪著伊昱和天羿,這時他終於知道給他們耍了。
如果換作他人,他一定會狠狠教訓他才洩憤,偏偏對著天羿,他是想發作又不能,
你很好!我們走!”朱成吆喝一聲,手下們都一言不發的隨他匆忙離去。
這結果大出船上其他人意料,無不對天羿另眼相看。
天羿若無其事地走向伊昱,“我的面紗掉了,我的頭還是很暈。”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解釋反倒是在撒嬌了。
“所以,剛才你對朱成那麼不客氣?我還以為你是覺得他礙著眼了呢。”聲音中隱帶著一絲責備意味,因為他那樣得罪朱志,是一件危險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不愧是伊昱,才跟天羿眼處不久,卻摸著了他的性格,單憑他一句話就揣測到他的心思。
“不過不是你的話,他一定不會那麼爽快放人。”
天羿揉揉額際,“他說話的聲音太刺耳,吵得我心煩。”
他也不是有意惹事生非的,只是朱成的聲音實在刺激他的耳膜與戾氣上升,如果當時手上有鐳射槍,他不保證汪拿槍去招待他的。
“我已經叫人幫我煲一些暈船藥了,等會兒你喝些就不會暈了。”見他難受,伊昱心裡也不好過。“你先睡一下,藥好了我再叫你。”
雖已猜到以朱成的性格,在船上那樣被羞辱,一定不會善罷干休,但伊昱估不到他會等不及他們上岸,當晚就率船來襲。
夜色淒迷,天上繁星閃閃。哄天羿喝藥睡著後,伊昱走到船尾,一陣風吹來,他心裡打了個突,頭皮發麻地別頭望往不遠處的船影燈光,三艘戰船在幾裡外順流向他的的方向駛來,竟是去而複返的朱成和李元吉的戰船。
接著投石聲和箭矢聲劃破夜空,向他們的船射來。
“蓬!”巨石擊中船身,弄得火屑飛濺,船上人四處逃散。伊昱沖回船艙叫醒天羿。
聽到船上吵雜的聲音,天羿睡意全消,“發生什麼事了?”
“李元吉他們大概在朱成那裡得知我們在船上,現在追來了。”說話間,火勢漫廷至帆桅,船身已著火焚燒。
“這船完蛋啦,他們手段真毒,放火燒船,他們的目標只是我們,何必連累無辜!”看著船上的人呼天搶地,紛紛投河逃生,伊昱十分內疚。
“他們的確可惡,”人一清醒,煩躁伴隨著暈眩直線上升。“你想不想報仇?”
“你有什和辦法?”取出三粒球狀物體交給伊昱,“每一艘船丟一顆炫光彈,應不會難到你吧?”
“這是什麼?”望著手中不知名的物體,伊昱好奇地問。
“可以讓你不費吹灰之力,戰勝敵人的法寶。”伊昱半信半疑地將三顆炫光彈同時投向三艘戰船。
擊中目標的炫光彈,在綻放出煙花般璀粲光芒同時,將三艘船炸個粉碎。看得目瞪口呆的伊昱,簡直不敢相信他所造成的破壞力。
“太神奇了!”竟然在一眨眼間,將那麼巨型的戰船摧毀,只是那麼小的一顆,竟有這麼厲害的力量。
“小意思。”天羿說得雲淡風輕。伊昱卻是聽得心尺肉跳。炫光彈的威力是令他震劇烈,但隨手就拿出這種東西來的天羿不是更危險嗎?
摧毀了三艘戰艇這麼大件事,天羿的態度,既不興奮,也無任何內疚之色,仿佛這於他是再平常的事不過,怎麼想,伊昱都認為天羿是個挺可怕的人!
不太想在炫光彈這個問題上打轉,天羿岔開話題,“我們是不是等上岸後,再來討論這個問題比較好?”
當天空灑下第一絲陽光是,他們遊到岸邊。
“笑什麼?”伊昱瞟到天羿嘴邊的一抹淺笑。
“我只是在想這兩天我們好像跟水很有緣份。”
伊昱一愣,正點想說些什麼,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沿著岸邊急馳而來。伊昱不經意的一瞥,臉色倏地一變。
見狀,天羿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見一輛馬車向著對面的大道駛去。
“怎麼了?”伊昱沒有回答,看著快從他視線範圍內消失的馬車,他抱起天羿追向它,“等會兒,我再告訴你。”
三個時辰後,他們追馬車回到一間日月山莊外,趁休息之際,伊昱才緩緩說出他所追何人。
“我剛才見到一個本來應死去一年的人,竟然出現在我眼前。
“哦,那還真是前所未見。”
“其實我也不肯定是不是他們。。。。。。”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故事聽,說來聽聽,我保證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涼風拂過,久違的記憶隨風而來。
一年前,伊昱和韓平在偶然的機會下,認識了一個叫蓉蓉的姑娘。
那女子是個天真可愛,敢愛敢恨,為了找心上人趙龍而離家出走,獨自到長安去,可惜的是當找到心上人後,就相繼與愛人死去。
“她是怎麼死去的?”聽到這裡,天羿問道。
“應說他們才對,因為趙龍想從玉玲手中奪取魔道的聖寶夕照,卻因此賠上性命,與夕照共葬火海,而蓉蓉在趙龍死後,也在我們面前自焚而死。”
“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最難得的是你們是這段悲劇的見證人。”天羿玩味的笑道。“你剛才提及有人會否死而復生,那些人不會就是蓉蓉與趙龍吧?”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精明得可怕呢。”伊昱讚歎地看著他,天羿的心思確實敏捷,這麼快就掌握到事情的關鍵所在。
“我也只是旁觀者清,而且也是猜測而已。”
“雖然只是一瞥,但我相信在馬車上的人,就是蓉蓉,你也認為我們是被人利用了吧。”
天羿微笑道,“如果要找盜寶的人選,你和韓平是最佳人選,你們武功高強,人也聰明絕頂,且膽色過人,許多不可能之事,經過你們的手,都變成可能。
最重要的是,你們急功好義,心腸也軟,而且你們又是看不得漂亮女人流一滴眼淚的男人。為了救你們的救命恩人,再困難的事也是要去做的。看來美人計真是從古至今,都是無往不利的。”
伊昱乾咳一聲,詳裝沒聽見他話中的酸意,道:“現在回想起來,事情也真是太過巧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在暗中安排好似的,也許連蓉蓉出手救我們之時,不也許是更早的時候,他們就計畫好利用我們去幫他們搶夕照。”
“也難怪你們會上當的,他們計畫周密得可怕,任誰也不會去提防一個美麗又不會武功的女人,會設計陷害你們。
他們的心思縝密,知道夕照是千古奇珍,即使你們不是為了救人,也會為了夕照而跟他們合作的,只要你們出手去搶,那麼不會事情是否成功,事後要追究責任,都只會找你們兩人,因為他們都已葬身火海,一切的事情再與他們無關。”
伊昱歎了口氣,“虧我和韓平還自以為聰明,誰知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傻瓜,任由他們操縱。”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如果你們不是聰明絕頂,他們又怎會想到利用你們,更何況有心人算無心人,總是防不勝防的。”天羿始終認為,如果有人要對你好,就代表那人想害你,有人想討好你,就代表那人想利用你。
說到這裡他們沒再開口說話,天色已暗下來,天上沒有一片雲彩,月光直瀉於四周,他們等的正是此刻。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就回。”伊昱拋下這句話,人已經掠向高牆,眨眼間就消失去牆的另一邊。
日月山莊,從外表看去,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莊,然而伊昱發現,內中卻是另一回事。
日月山莊占地不廣,但是丘壑宛然,佈局清幽,建築別出心載,莊院內的守衛竟出奇嚴謹,想是王府的守衛也不外如是。
伊昱竄高伏低,來到透著亮光的房屋背頂。輕輕地移開兩塊瓦片,朝屋內眺望。
屋內有四個男女,他第一個看到的人正是蓉蓉。
她變了許多,一年前她是小家碧玉的模樣,現在,她換上質料主貴的大經錦袍,頭上斜插一支流雲玉簪,一雙似會說話的大眼睛,已不復記憶中的溫柔可人,卻似是會勾魂攝魄的嬌豔,一副天生出來媚惑男人的樣子。
伊昱心中暗忖,難怪韓平常說女人是世上最善變的動物,越美的女人天生越會做戲騙人。
他繼續掃視了屋內其它人,不見趙龍在裡面。遊移的視線停在一個身穿淺藍色絲質長袍的男人身上,細看之下,竟有三四分肖似李世民。難道此人會是李健成?
只聽一人道,“建成兄,這趟的交易很順利,這裡是十萬銀票,請笑納。”
說話者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溫柔,顧盼之間卻有一股威嚴尊貴,炯炯有神的雙眸,令人看出他武功高強,功力絕不在伊昱之下。
李建成收好銀票,一手端起灑杯喝了半杯,另一手不安份地在懷中波折蓉蓉身上遊移。
“你辦事我當然放心,不過可汗這次所訂的兵器,我是否可以如期交貨?世民一向反對我們與突厥交好,絕不能讓他抓到我的把柄。”
“你大可放心,這次我會親自督促他們。”男子抬手撩了下垂落在額前的髮絲,戴在左手上的銀色鐵環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伊昱一見他手上的銀環,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向天飛。
這向天飛也是個傳奇人物,早在二十年前他以“奪命環”名動江湖,成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奪命環”就是指戴在他左手上的銀環。
十年前,當時還是少有名氣的莫愁,找上門要跟他決鬥,向天飛根本不把這初出茅廬的少年放在眼裡,結果卻輸給了莫愁,他從此消失於江湖,想不到他竟然藏身於此,而且與李建成的關係非淺。這也讓當初他會使計從莫愁手中奪取夕照的事合情合理。
李建成吩咐幾句後,就攬著蓉蓉風流快活去了。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坐在向天飛左邊的少年道,“爹,我收到消息羅刹教準備在李世民攻破洛陽後,刺殺他,我們是不是做好防備?”
向天飛詭譎地勾了下唇,“你讓龐玉先按兵不動,我另有安排。”
少年再問,“我不明白,既然我們已選中李世民,為何還要與李建成合作?再說他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我們分一半的利益給他?”
“靖兒,你所說的,為父當然知道,但他仍有利用價值,暫時還是虛於委蛇,兵法有雲:將多兵眾,不可以敵,使其自累,以殺其勢。現在李建成勢力如日中天,我們不宜與之硬碰,再者,有時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手的,借刀殺人不失為一條好計。李建成不僅會是我們日後在秦王面前立功的重要棋子。”
“我明白了爹這招借刀殺人果真是天下無雙,孩兒受教了。”聽到這裡伊昱覺得此地不宜再留,反正應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於是便遁來路離開。
天羿和伊昱在日月山莊附近找了間客棧落腳,伊昱將他所偷聽的消息告訴天羿。
“聽你這樣說,所有的事都是那個向天飛在背後策劃的?”
伊昱臉色凝重的道,“他真是我所見到最陰險狡猾的人,我可以預見,李家必會因此人,而內部矛盾激增,如果天下真是李家所奪的話,此人不除,將來必定會是禍家殃民之人。”
天羿笑道,“我還以為你會希望李家越亂越好,那樣你的好兄弟韓平,不就漁人得利。”
伊昱莞爾,“那是兩回事吧。說真的,韓平或者是天下無雙的將帥之才,卻未必是冶國的明君,但我看得出李世民會是位曠世明君,只是可惜,他並不是太子。”
這也是他不反對韓平出來爭天下的原因之一,與其天下會落入像李建成那種人手上,他認為韓平會是更好的人選。
“世事難料。”天羿嘀咕著。“向天飛這事你打算怎樣處置?”
伊昱歎息道,“如果韓平在這裡就好,被人那樣戲弄,不好好回報一下,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只是。。。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報仇一事以後再說吧。”
聽他的語氣,似乎很想跟向天飛算算一年前的賬,但問題是,天羿並不會武功,如果他要與向天飛鬥法的話,以天羿的脾氣一定會湊這個熱鬧的,偏偏他又沒把握最後,兩人可以全身而退,對手是向天飛的話,所以。。。。。。
天羿當然明白他的顧慮是自己,所以主動道,“你真的就這樣就算了?如果你真想報復他也不是沒辦法的。”
“什麼辦法?”
“辦法有兩種。”
伊昱愣了下,“哪兩種?”
“你還記得炫光彈的威力吧,只要送他們一顆,上眨眼所有的人和事都化成灰燼,那什麼仇都報了吧。”
“那炫光彈丟進去,會連一些無辜的人都賠上性命,炫光彈是絕對不能用的。”
天羿似笑非笑的道,“仁義厚道是你的弱點,但也是你的優點,一個人原就無權去決定另一人的生死,而且當一個人殺戮太多的話,難免會遭天譴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模糊,只是流露出的語氣卻似有很大的感觸。
“那麼另一種辦法是?”
天羿兩眼閃爍著邪惡的精光,貼近他耳畔低聲說著,聆聽著他的計畫伊昱愉快地勾揚起嘴角。
晶燦的星光點綴著幽靜的夜幕,月兒忽暗忽明,突然,幾支明亮的火把點亮了大地,一艘商船由漆黑的江中竄出。不一會兒,船靠岸泊好,一批人從船上搬著一箱箱沉重的貨物下來。
“公子,久候了,這是這次所訂的貨物,請公子驗收。”一名三十歲的大漢恭敬的向一少年道。
“點清楚了嗎?”少年朝在點貨的漢子問。
“貨都齊了。”漢子答道少年點了下頭,朝原先那名漢子再問,“下一批炎藥何時會到?”
“三天后。”兩人約好交收地點與時間後,便函各自帶著手下離開。
藏身于草叢中的伊昱,立即如影隨形般尾隨著少年離開。寒風呼呼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聲響。
月兒忽遭濃雲卷去,一陣強風掠過,明亮的火把同一時間熄滅,大地瞬間漆黑一片。黑暗中傳來重物撞在地上的聲音,半晌後,月兒掙脫雲層,轉眼間,大地在月色下再次明亮起來。
只見地上狼籍一片,熄滅了的火把散落一地,七八個大漢橫躺于地上,而那位少年和幾箱兵器則不翼而飛,只留下一張紙在其中一個大漢胸前。
“明晚三更,叫向天飛拿黃金萬兩到鵲橋來贖回兵器及人。”
夜色依舊濃重,燈光淒迷,床上躺著一位少年,清冷的月光流瀉於他柔和且帶青澀的臉上。房中還有兩個人。
“你是從哪裡拐來這個美少年的?”
“不是拐來,是順手牽羊抓來的。”伊昱邊說邊動手為自己倒了杯茶。“他就是向天飛的兒了向靖,他可是值黃金萬兩的。”
“這個小弟弟長得好可愛,不如不要放他回去,讓他做我的小弟弟好了。”天羿湊近他,用手指戳了戳他光滑的臉皮。
俊挺不群的身影頓了頓,“身為你的未婚夫,對於你想跟另外一個男人如何的問題,我實在不知該給你什麼反應。”
呃,他這個反應--到底算是吃醋還是生氣?
天羿努力鑽研著他的表情,但在此時他卻讀不出他的思緒來。天羿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玉臂環扣著他的頸項。
“我也只是開開玩笑,在這個世上我最愛的人只有你一人,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是無人可代的。”末了還將身體在伊昱懷中蹭癢似的扭呀扭。
他究竟從哪裡學成這樣?伊昱哭笑不得的撥開投懷送抱的天羿,“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磨蹭不停?要不然我可會獸性大發呢。”
“都不好玩。”自己知自己事,天羿還不想這麼快就暴露他的性別,於是馬上從他身上下來,動作之快都讓伊昱在內心抱怨,他只是想嚇嚇他而已,他怎麼真的把他當成色鬼了。
“那些兵器,你處理好了嗎?”天羿找了個話題來驅散有點僵硬的氣氛。
“我把兵器藏到了向你絕對想不到的地方。”
“不會是日月山莊的後花園吧。”天羿開著玩笑。
“今晚來送貨的人,是我以前的一個故友,所以我請他幫我把兵器送去韓平了。”伊昱揭曉答案。
“你那個朋友不是向天飛的人嗎,他不怕向天飛日後找他算帳?”
“你是想問,他可不可靠吧,放心,他以前欠我一個人情,所以這次的事他不會出賣我的。”
我“那麼明天的事你怎麼安排?”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伊昱慢條斯理的道,“明天我會請人跟向天飛玩玩捉迷藏的遊戲。然後我會趁日月山莊防衛沒那麼嚴密的機會,潛入去看看能不能找回夕照。”
“聽到有遊戲玩,我就特別精神,跟向天飛玩的任務就交給我吧。”天羿自告奮勇。
“不行!你要做的就是乖地在這裡等我就行。”伊昱很乾脆地否決他的提議。“你這是歧視女人,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以往那些敢看輕他的人,無不付出沉重的代價的。
雖然天羿平日在伊昱面前,假裝成小女人的樣子,是因為司玟她說過那樣一來,可以讓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而伊昱也確實因此對他愛護有加,但有時卻會讓天羿有種鬱悶的感覺。
“怎麼會?”雖然從外表上看,天羿是名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但在伊昱心中,他可從不認為天羿是等閒之輩。
“你是有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看著向靖,如果有什麼萬一,他就是我們最後的皇牌,明白嗎?”
“你都這樣說了,我可以說不嗎?”
烏雲蓋天,白天還是晴空萬里,入夜後就一直下著綿綿細雨。
天羿用望遠鏡監察著鵲橋那邊的情況,不知是否雨天的關係,他今晚有點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三更時分,一隊人馬帶著一箱箱沉重的木箱向著鵲橋行去。不久那些隊人馬跟伊昱安排的人接觸。
天羿將視線焦點鎖在那頭領,應是向天飛的人物身上。
“黃金我們帶來的,人呢?”從儀器中傳出向天飛的聲音,聲音響亮威嚴。
聆聽著他的對話,總覺得有些不妥,卻又說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突然間天羿的視線停在向天飛的左手上,倏地,他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向天飛的語氣太過鎮定,一點都滑身為父親,擔心兒子安危的焦慮與關心,而且他手上根本沒有‘奪命環’,來的人不是向天飛,那麼真正的向天飛在哪裡?他不親自來營救兒子又是為了什麼?
雨越下越大,間中夾雜著隆隆雷聲。伊昱在疾風大雨中偷進日月山莊,你先往守衛最嚴的院落掠去。置身樓頂,腳勾橫樑,探身下望。
偌大的房間,燈火通明。堂內四周空蕩蕩的,任何人要站到下面,都是無所遮掩。四箱裝滿金光燦燦的黃金,擺放在屋內中央,仿佛嫌黃金不夠吸引人,黃金上面竟還放著夕照。
伊昱心中打了個突,這擺明是個引他上釣的陷阱,難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當下他也沒再多想,縱身一躍,正要逃逸而去。
忽然,幾道人影撲向他,凜冽的勁氣從他左右襲來,伊昱在空中一個空翻,硬是避過偷襲。
而在這時,一條長鞭以波浪似的路線攻向他的右手邊,而伊昱前面也被一長茅所攻,他也是了得,身處包圍圈中,處變不驚,兩手在空中連續晃了兩下,就變成長茅與長鞭對打,再一個淩空翻,一腳踢中銀環。
身子飛往地上,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他足才點地,一張巨網將他籠罩住,頓時成了網中魚。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伊昱果真非是浪得虛名之輩。”一把響亮的男音自伊昱身下響起,赫然是向天飛。
“雖然你我一早就知對方的存在,但今趟還是首次見面吧。”
被吊在半空中的伊昱不見絲毫害怕,淡然的問道,“你早知我會來?”
向天飛乾脆的承認,“你一定想不到白石會出賣你吧?你一走他就來向我彙報,那時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不是黃金,而是夕照,因為你已知道一年前那件事後真相。
其實你和韓平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可以為我所用,我一定不會待薄你們的,偏偏你們卻與我作對,可惜呀。”
伊昱沒有出聲,因為他擔心天羿的安危,從剛才向天飛一句話都沒提及要他交出兒子,也就是說他很有把握救到人,這表示天羿有危險。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人出面,也許向天飛並不知有天羿這人。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進來報告,在鵲橋那裡並沒有找一向靖的下落。向天飛這時才開始著急,“你是聰明人,你肯把靖兒交出來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馬。”
伊昱哈哈大笑,“向老賊你當胸是三歲小孩子嗎?我若真交出你兒子,我還有命嗎,我就算死,也有你兒子陪我走黃泉路。。。。。。。”
“你!”向天飛雙目散出陰冷淩厲的寒光,“好!我就看你口硬得多久,來人,好好侍候我的貴客!”
鞭聲鞭笞在 肉體的聲音此起彼落,伊昱卻一聲不吭,任由被打得皮開肉綻。一道驚雷打在屋宇的瓦背,簷篷發出震耳聲響。“莊主,門外有人求見,來人還帶著少莊主。”下人稟報著。
向天飛雙目一亮,揮手讓下人請他們進來。“停手!”手下停止鞭打的動作,“看來有人捨不得你受苦。早點來不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哈哈。”
聽著他的笑聲,伊昱卻在心中昱罵天羿怎麼這樣傻送上門來了。
一會兒後,一位白衣楚楚,面覆白紗體態優美的女子走進來。雖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她舉手投足間卻有一股清靈淡雅的氣質,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整間廳堂亦因她而亮了起來。在其之後,向靖被人用竹椅抬著,雙目緊閉。
天羿看被吊於半空中,被修理得很慘的伊昱,向來平靜澄清的眼眸,倏地一緊,“怎麼不見一會兒,你就變得這麼狼狽。”
伊昱小心不扯動傷口的一笑,“偶爾像這樣吊在空中,才知從高處看不去的風景,可是另有一番滋味呢,不過你可不要跟我搶。”
“你怎麼知道我正有此意?”
見他們旁若無人般談笑起來,向天飛臉色一沉,“兩位好興致呀,可我這裡可汪是讓你們卿卿我我的地方,你把我兒子怎樣了?”
天羿轉臉看向他,平靜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出一絲殺意的聲音,自他口中逸出,“他沒什麼,我只是讓他安靜地睡一覺,對於嚴刑拷打之事,我不像有人那樣熱衷。
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的計謀和狡猾,這個世上的壞人不少,但要找出一個像你這樣壞得不著痕跡的人,真的沒幾個呢,所以我真的好為難,我不大喜歡殺人,但偏偏你卻讓我有股殺你而後快的衝動,你說該怎麼辦?”
聽他的口氣,似乎真的好為難,只是他說的內容卻視人如無物,仿佛向天飛是任人宰割的魚兒。
向天飛汪怒反笑,“得蒙小姐如此看得起向某,實在是在下的榮幸,只不過要取下在的項上人頭,這天下找不出幾個,而小姐應不在其中之列吧。”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把天羿放在眼裡。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視過高,往往會下場悲慘呢。”
說到最後一個字音,一道閃電裂破屋外的虛空,屋內燈光搖晃不停,一陣強風挾著閃電由大門閃進,擊向吊著伊昱的繩子,四周突然昏暗一片,好像整個世界都浸在黑暗當中。
當四周的燈光恢復原來的樣子時,場面有了異變。天羿和伊昱竟然不 見蹤影,只有被閃電割斷的金絲網還吊在半空中晃呀晃,網上那個大窟窿在寂靜夜裡顯得如何鬼魅般可怕。
屋內的幾人自驚愕中回過神,望向主席位,猛然發現向天尺坐在原來位置上,雙眼不自然地睜大。“莊主。。。。。。”其中一個人似乎發覺不對勁,喚了他幾聲後,躡手躡腳地靠近他,手往他鼻間一探。
“莊主!”向天飛死了!在場的人無不背脊發寒,誰有那樣的難耐,燈光才一熄一滅間,竟能不動聲息的將天下第一高手向天飛殺死?
伊昱和天羿逃出日月山莊後,一直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停下腳步。如果問伊昱當時在日月山莊發生了什麼事,他大概也答不出。後來當他向韓平說起此事時,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當燈熄滅時,我只覺得從來沒有身處如此黑暗的地方,四周一點光線都沒有,天下間仿佛只有自己一人,那種黑暗是我這一生都沒經歷過的。後來我被吊著的網被割破,我從網中跳下來,就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之後我就感覺到有人靠近我,把我拉往門外。”
“所以下到你脫險為止,你都不知向天飛是怎樣被殺的?”
“在那種情況下只有鬼才知道吧。”
“也許向天飛做太多傷情害理的事,閻羅王來索他的命了,不過你認為是不是天羿做的?”後來,伊昱知道真的是天羿殺的,當然那是後話了。
“你是對的,出賣我們的人是白石。”伊昱感慨地承認。
天羿幫他上藥的手頓了下,“這是意料中事吧,感恩圖報的人不是沒有,但恩將仇報似乎是人類天性的一部分,如果他不是向天飛的手下,又或者你選擇另外一個讓他還恩的方式,結果也許是另一個版本也說不定。”
“原來事情還是錯在我。”伊昱歎了口氣。
天羿睞細了眼,神神秘秘地靠在他身邊笑道,“放心,我已經幫你連本帶息討回來了。”
“啊?”伊昱不解地回望著他。
天羿也沒解釋什麼,只是但笑不語,直到後來,伊昱才知道,天羿當時笑容背後的意思。
“那個,”伊昱望著天羿,似在考慮如何措辭,“你似乎對人懷有很深的偏見,你以前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天羿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凝結,但他很快掩飾過去。“這樣說吧,我只是對人性的研究比較透徹,見過的事比常人多了一些,所以看事情會從不同的方面去思考而已。”
他始終不肯透露過去的事,而且他的語氣雲淡風輕的,只是伊昱就是可以感受到他內心最深處的悲哀。有時候,他會想,天羿是如此突然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以後,他會不會也像來的時候一樣,也突然消息再也見不著他了。。。。。。
天羿和伊昱在裡遊了不久,就遇到一艘路過的船艇.
船很大,船上每個人都很鎮定,沉著,對他們更是彬彬有禮,看得出這些人都受過很好的訓練,從他們的身上可推測出這船的主人非是等閒之輩.
很快地他們的想法就得到證實.船的主人,是個很秀氣斯文的青年,穿著華麗,但卻不會予人庸俗的感覺.
天羿他們來到船艙門外,男子已站在門口含笑相迎,他漾著一抹輕淺的笑容,星眸充滿智慧精光,湛湛發亮,天上星辰也不外如是.
“貴客降臨,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天羿素不喜與人交際客套,再加上體力透支過度,耐性已被消磨得幾近零,於是說話也沒有了女子應有的矜持.“你不用如此多禮,如果現在你可以讓我們換套乾淨的衣服,好好休息,實在感激不盡”
“是在下疏忽了.”男子毫不動氣地一笑.
酒醇肴佳.
天羿換上乾淨的衣服後,便上床休息.伊昱只得一人接受船主人的款待.
酒過三巡,桌上的菜飯也少了一半後,兩人已通過姓名,男子叫原儀,自稱是商人,家族三代都是做絲綢生意,可是怎麼看都只讓人覺得他是一名詩人多過商人.
原儀笑道:“伊大俠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伊昱道:“原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僥倖混出點名堂,其實一無所有,大俠之名更是當之有愧,今趟得蒙相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才是。”
“你太客氣了,我也只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這次有此機會可以結識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伊昱是很欣賞原儀的,只是他太過客套讓伊昱覺得有點那個,於是岔開話題道:“原兄你既是長年四處遊歷,做生意,一定見到不少奇人趣事吧,不知你可否與我說些。。。。。。”
天羿一向淺眠,尤其是陌生的環境,所以當伊昱回到他們的艙房時,他並沒有睡著,而是張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推門而入的伊昱。
“我拿了些饅頭給你,要吃嗎?”天羿從昨天開始就沒吃過東西,於是他特地拿饅頭給他。
“如果你喂我,我就吃。”
伊昱笑笑地在床邊坐下,“你在撒嬌呀。”
天羿張口吃下他喂到嘴邊的饅頭,“我要喝茶。”伊昱服務周到地遞上茶水。“你跟那人很談得來,你們都談了些什麼?”
“只是談了些鎖事,他告訴我關於,他經商時遇到的趣聞奇事,他見識淵博,是個很值得交的朋友。”
“原來你的要求是這麼低,只是一頓飯就收買你了。”
伊昱芫爾,“你是不是因為我晚回來了,所以覺得寂寞。”
被說中,天羿孩子氣的翻身躺下,道:“誰寂寞了,你別亂說,我要睡了。”
見狀,伊昱好笑地沒再逗他,“那你睡吧。”
幫他蓋好被子,伊昱正要坐到桌旁練功時,天羿一手扯著他的衣角,“你要去哪裡,你不陪我睡覺嗎?”
伊昱只得重新坐下。“其實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什麼問題?”天羿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為什麼不坐上床來?”這樣他沒辦法抱著他睡啦。
“你知不知道,我們雖說是訂了親,但未算正式成親的,而且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是很血氣方剛的。”
天羿想了一會兒,“你是男人的事實我一直知道的呀,而且我從未懷疑過你不正常的意思。”
伊昱差點昏倒。“你是想說,你對著我有性衝動吧,所以你想上我?”天羿又不是笨蛋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想逗逗他。
說的人沒覺得什麼,聽的人卻是滿臉通紅。
“你最近說話很直接呢。”都讓他快招架不住了。
天羿眨了眨眼,“會嗎?我覺得你說話太客氣了,言語、表達人類意志的途徑吧,我用最簡單的話來表達我的意思,不好嗎?”
伊昱頭痛地撫著眉心,他似乎真是那些樣認為吧。天羿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有時候很世故,有時候又天真無邪得讓人受不了,也許正是這點讓人對他放心不下,不禁要照顧他的原因。
“不是你想說什麼話,都可以說的,你必須、顧慮場合和別人的感受,同一句話,如果換個方式講可以讓人覺得舒服的話,不是更好嗎?”說著伊昱暗忖怎麼話題轉到這個方向了。
“好麻煩。”咕噥了句,天羿雙手環抱著他的腰際,埋首在他的懷裡尋找最舒服的位置躺好,“還是抱著你最舒服,好困。。。。。。”
過了一會兒,聽不到他的聲音,伊昱低首一看,他居然真的說睡就睡著了。
小心地不驚動天羿地鬆開環在腰際的雙手,掌心按著他的頭顱往後輕輕一移,就把天羿的頭枕在枕頭上,再把棉被拉起來給他蓋上。
望著他安詳的睡臉,伊昱寵溺地伸食指輕輕在他光滑的臉頰上滑動,“你還真是對我毫無防心呀。”
他並不是‘柳下惠’,面對著如此誘人的愛人對自己那麼貼近,可以忍住獸性沒發作,他都要佩服自己了。
海上風平浪靜,天上繁星得仿佛要掉下來似的。天羿雙手環著胸,背靠著欄杆任由海風恣意吹散他柔軟的長髮。四周很安靜,靜到只聽見海水拍打著船的聲音。
忽然間他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聲音很輕,輕得如果不是內功高手強的人就不能聽一,天羿不會武功,他會知道,是因為伊昱就在他旁邊。
“聲音好像從那邊傳過來,我去看看。”伊昱說完便掠到船艙。
他來到一間艙房門前停下,聲音應是由裡面傳出,他只是站著沒有推門而入,是因為他聽到裡面有人的呼吸聲,門縫下還有燈光漏出,他的直覺告訴他,門的另一面必定有著一些驚人的秘密,他伸出手,又縮回。
“雲兒。。。。。。”裡面傳來一把男聲,雖然略帶沙啞,但他還是認出那是原儀的聲音,而且他也聽出男人會在什麼時候,才發出這種沙啞的聲音。
伊昱頓覺尷尬,原來那是男女間做愛時發出的聲音。就在他轉身離開之際。卻聽到一連串驚呼、聲,那聲音很尖銳,充滿了驚懼恐怖之意。
伊昱用力推開門,“發生什麼事?”他的人沖出去一看,然後他整個人僵住了。
呼吸幾欲停頓,久經沙場的他什麼場面沒見過,在看到房內的恐怖情景時,就再也提不起勇氣踏前一步。

TOP

血--到處都是,倒臥在血泊中的是一個赤裸的女人,赤裸的女人本不應讓人覺得恐怖,恐怖的是她仿佛被人五馬分屍般,四肢與身體是分開的,充滿野性誘惑的美麗銅體上佈滿紅色的小蟲。雙眼因恐怖而瞪得大大的,又好像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似的。
同樣是全身赤裸的原儀,這時再也忍不住吐起來。
“咦!發生什麼事了?”伊昱正要開口要天羿走進來,他已走進房中,就在伊昱以為他會嚇得花容失色,正要帶他出去時,天羿冷不防地道,“為什麼這裡會有血盅的?”
他走近屍體仔細看了看,又直盯著原儀瞧,被一個女人那樣肆無忌彈地盯著,因恐懼而丟失的羞恥感猝然活躍起來,原儀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
見狀,伊昱拉著似乎不想離開的天羿走了出去。
船舷旁,伊昱和天羿靜靜地站著,剛才的一場驚嚇,餘韻仍然未自腦海中散退。沉默充斥在他們周圍。
伊昱有很多話想要問天羿,比如,為什麼他會知道那是血盅?什麼是血盅?還有面對這麼恐怖的場面,他竟然可以面不改容,就好像這些事他是司空見慣,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伊昱還來不及問,原儀朝他們走來。zybg
經過剛才的一場變故,他看上去只是臉色憔悴了些,仍是無損他從容之態,他首先向伊昱點頭致意,因為知道事態嚴重,也省去不必要的客套話,直截了當向天羿請教,“剛才在裡面,我聽見你說了血盅,難道說姑娘也看出在下身中盅毒?”
天羿沒有說話,只是取出一顆綻放著耀眼光彩的夜明珠般大小的水晶球體,口中念念有詞,水晶球慢慢地離開他的掌心向上升,當夜明珠在原儀頭頂轉了一圈後,光芒由黃色變成紅色,然後再次回到天羿心中。
收好水晶球,天羿擦拭了額上的汗水,聲音透露著些許疲倦。
“有人在你身上下了血盅,這盅對你本身傷害不算太大,但如果你跟下盅者以外的人交合時,就會發生剛才的事。”
伊昱握著他的手將真氣輸入他體內,不一會兒,天羿覺得疲勞盡消,全身都覺得神清氣爽,他朝伊昱感激一笑。
“請小姐救救我,將在下體內的盅毒除去。”
“這盅是只有種盅者才能解去的盅毒,除去之外沒其它的辦法。”
“連你也沒辦法嗎?”原儀氣急敗壞地追問。
“我很抱歉。”
原儀絕望地跌坐在地上,囁嚅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伊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只要找到下盅者總有辦法的。”
“沒辦法了。。。。。。”原儀喃喃地道,“她死了,這世上再沒有人可以解去我體內的盅。”
也許是一早就知道,可以解盅的可能性很低,原儀很快接受天昱並不能幫他的現實,告罪幾句後,便不再逗留徑直離開了。”
見原儀離開,伊昱好奇問道,“你似乎對於盅毒很有研究?”
“略知皮毛,曾經有段時間,我因為對盅這種東西很好奇,於是拜了苗疆一位族長為師,不過有許多奇盅我也只有耳聞,沒親眼目睹過。”
“他真的沒得救了嗎?”沒來由的,他就是認為天羿有辦法幫原儀。
“這個問題,難說。”天羿眼中閃過一絲為難,他不想對伊昱說謊,“最重要的是,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為了他花大量的金錢和物資,時間。”
“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這盅毒是誰下的?”沉吟一會,天羿問道。原儀猶豫了一會兒,才將事情始末講出來
其實這是一個老套的愛情故事。
一年前,男主角在某地邂逅了女主角青兒,兩人繼而相戀,然而後來,男主角變心了,不甘心失去情人的青兒,於是想盡辦法挽留男主角的心。
而這故事跟別的故事有點不同的是,女主角會盅術,她會在情敵身上下盅,害怕女主角也會那樣對待自己,想脫離她的控制,於是男主角便設計毒殺了女主角。
當然故事還未完,因為後來男主角才發現自己中了一種,只有青兒才能解的血盅,可惜為時已晚。
“我本來不想那樣對她的,我原本很愛她的,如果她不是那樣的話。。。她太可怕了,她的愛太自私,太濃烈,也太可怕了,你們不會明白那種,只要待在她身邊多一刻我都會窒息的感覺,如果不殺死她,我會瘋掉的。”
越說,面容扭曲得越痛苦,竟是與剛才在房中是的模樣無疑,可以看得出那女人在他心裡造成的陰影有多大。
“你實在不該殺了她,不是因為她死了就沒人能解你身上的盅毒,而是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愛你的人了。她明知這盅不可以隨便下,因為下了盅後,下盅者與中盅者的命運便會連在一起,一旦你變心,她就會遭受萬蟲噬身的痛苦。
原本你應在她死後就隨她而去才是,但你之所以還可以生存,大概是她在死前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元氣,為你降低血盅對你的傷害。
不過你也夠薄情,一點也不顧往日的恩情,而對她痛下殺手,一個男人變了心還真是可怕的,那女人為了你這種男人賠上一輩子,也真夠笨啊!”
“啊!”原儀發出一聲淒勵的叫聲,雙手抱住了頭,“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看著崩潰痛哭的原儀,伊昱心中不忍,上前趁其不備,將他打暈,然後抱起他送他回房。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青兒?”再次來到船舷邊,伊昱望著背對他而立的天羿問。
“我不是說我拜一個族長為師?她是那族長的女兒,我答應幫他照顧她。”
伊昱雙眼倏地一亮,“青兒沒有死對嗎?”所以原儀才會生存至今,而且他相信沒有天羿救不了的人。
天羿轉過身,迎著海水送來的夜風,烏黑發亮的長髮隨風起舞,那張鐘天地靈氣而生的臉龐,沐浴在月光中,幾使人疑為下凡仙子。只是那雙炯亮的眼睛,此時卻是極其冰冷無情。
“這世上有愛情形形式式,其中不乏賺人熱淚,愛得轟轟烈烈的例子,像他們這種所謂的悲劇,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人會為了另外一個人那麼執著,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來。我一直認為就算沒有戀愛這種東西,人也活得好好的。”正如他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同樣對男女之情十分淡泊,所以伊昱瞭解他的感受。
“你不明白。”搖了搖頭,天羿眼眸變得悠遠深邃。伊昱呼吸瞬間一窒,這種眼神他只在一個人眼中看過,天下間他只見過一人有這種,仿佛要把他淹沒在無限的荒涼中去的眼神。
“你對我來說是一個絕無僅有,不可思議的人,我是在乎你的,我想我在乎你的程度可能超過我的想像,出正因如此,我有點怕。。。。。。”
“你怕自己會變得執著,變得不再像自己,生活的中心都變成圍著另外一個人轉,因為他開心而開心,為他傷心而傷心,想要為他做些什麼,想要保護他,對不對?”
對上他困惑的表情,伊昱他輕輕地笑了,“因為我也一樣,自從遇上你之後,我就變成那樣。。。。。。自己的情緒卻受到他人牽制,是讓人措手不及,但也是種幸福不是嗎?”
是這樣的嗎?天羿不太確定,想了許久仍想不通。
“原儀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天羿雙手扶著船舷,雙眼望著映著星光的海面。
“順其自然吧,既然他們都對雙方都有感情,這一次我就不插手了,反正棒打鴛鴦這麼缺德的事,我也不大感興趣。”
有“我可以請教一下,你一開始是打算怎樣處理這事的嗎?”“我一直認為死不是最可怕的事。”
天羿眼中閃過一陣邪惡的星芒,“你認為身為男人最可悲的事是什麼嗎?”
“這個很難一概而論吧,對於有些男人來說,可能是沒權沒勢身無分文,對於另外一些男人來說,也許是永遠得不到心愛的女人。”伊昱陳述著。
“你所說的都有可能,但是不夠貼切。”天羿搖搖食指,“男人最痛應是不能人道,你想想當一個正常的男人,由本來可以左擁右抱,忽然變成像太監一樣時,無論是身體或精神都會飽受多在的折磨?”
伊昱當場被岔得說不出話來。惡魔!一個人竟然可以用著那麼漂亮無邪的臉孔,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
仿佛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天羿笑盈盈的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不過對那些要打你主意的人,我可不會比那青兒手軟喲。”
伊昱倏地打了個冷顫。“你真的很有趣呢。”仿佛看到什麼好玩的事,天羿綻出一抹美得令人呼吸屏止的笑容。
其實伊昱要本不用那麼擔憂,天羿因為吃醋而會做出太過份的事來。
他喜怒哀樂的表情還算豐富,但是感情的起伏卻不大,一些跟隨他左右多年的人,如司玟他們,甚至還認為他是個無心的人,所以他會吃醋的機率是很低的,更不用說因此而去做出什麼事來。
他心目中是沒有什麼善惡的倫理觀,但是他行動的原則卻是,合不合符經濟效益,而不是情感效益,所以他剛才說那些話,只能解釋作,他覺得那樣會很有趣吧。絢爛的晨光射向大地,映著大海閃耀著點點金光,那景色真是說不出的壯麗迷人。“解除我體內的盅毒也不急在一時,不如讓我直接送你們回梁都吧。”
“原兄的美意,我們心領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原兄就送到這裡吧,你還是早日到四川求醫為妙。”伊昱抱拳作揖,“原兄珍重。”
目送原儀離去的身影,伊昱突然道,“謝謝你。”
“我做過什麼樣事要讓你道謝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我知道,今趟你會告訴他去四川,是因為我,你知道我很想幫他的,對嗎?”
天羿眸色增深,他不知應否對伊昱說真話。其實次的事,是一個局,因為他答應了那人,要幫她得回原儀的心,所以天羿才會做這樣一場戲,目的也只是讓主動去找青兒罷了。
人心其實是很可怕的,就拿他們來說,青兒為了原儀,不惜遠走他鄉,在情敵身上下盅,而原儀為了逃離她,以計毒害曾經同床共枕的愛人,既使如此青兒還是執意要奪回情人,哪怕跟他交易出賣自己。
多癡情的人!多可怕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會讓人做出這麼多事來?
天羿一向認為,感情,欲望,貪婪是人性中的黑暗東西,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想法是偏見,因為人類總是在歌頌親情及愛情的偉大,珍貴到連財富,權勢都要委屈其下,對之天羿卻是嗤之以鼻的。
無論如何,作為上位者的他,感情用事是大忌,所以她將感情波動幅度壓抑得最低點,而這一點她也一直到最好,直到遇見伊昱。
他不是沒察覺到自己的改變,而伊昱甚至將這種改變稱之為愛情。
是這樣的嗎?他對於伊昱的感覺就是愛?這是不是表示他也會變得像那些愚蠢的人一樣,甚至會像青兒一樣,拼了命去愛一個人。
那種要將對方吞下肚子的狠勁,洶湧的情感,單是想像天羿就覺得可怕。
不!不會的,他並沒有愛上誰!
他只是喜歡待在伊昱身邊,不時逗逗他,還有他也不太喜歡,伊昱跟自己以外的人太過親近。。。。。。。
只是這樣而已,他並沒有愛上伊昱。
越想煩躁氣息在胸臆間蠢蠢欲動,天羿不喜歡這種事情在他掌控之外的感覺。
“怎麼了?”伊昱關切的聲音飄進天羿耳中,溫暖的大掌撫上冰涼的臉龐。
回過神,煩躁的情緒似乎因為伊昱的關心而漸漸平息,天羿搖了搖頭。
最後,天羿沒有對他說出真相,只是隔著面紗問,“如果他日你也偈他一樣,遇上一個對愛情太過執著的人,你會不會為了得到自由而殺人?”
一陣風吹過,拂起垂落在伊昱頰畔的髮絲,他清朗的聲音和著微風送到天羿耳中。“女人會那樣是因為男人給不了她安全感吧,所以我不會讓我心愛的人有那種感覺。”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著無限的深情與堅決。
“我拭目以待。”天羿漾著如沐春風的笑意。
“我們到總管府了。”
黃昏前,他們總算趕回梁都總管府前了。伊昱叫醒依偎在胸前睡覺的天羿。
一路上,兩人共騎一匹馬,無論道路有多崎嶇,天羿都睡得著,仿佛要將上一輩子的覺一次過補回來似的。
伊昱曾問過他怎可以一天到晚都在睡覺,他卻說,“因為靠著你,總覺得心境特別寧靜,很想睡覺。”他都這樣說了,伊昱也只能繼續當他的睡枕了。
天羿睜開眼,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然後在伊昱扶持下翻身下馬。兩人還未踏入總管府門口,兩道人影朝他們走來。
韓平一陣風地撲上來和伊昱一把抱個結實,尾隨其後的還有司玟。
“你這小子,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還以為你被李密那傢伙打行屍沉江底了,擔心得吃不下睡不安,現在看來,你是只顧著跟美人談情說愛,把大哥我給忘記了。說!你要怎麼賠我。”
聽著韓平誇大的言詞,伊昱也笑開了。韓平嘴裡雖說得酸溜溜的,但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韓平當然看得出伊昱和天羿之間的互動,跟他們分散之前有所不同,他也樂見其成。
因為伊昱性情淡泊,,對情愛之事總提不起勁的樣子,韓平還曾經擔心再那樣下去,他會跑去當和尚了,現在見到他找到心愛的人,韓平就放心了。
“我不在的時候,一切安好吧。”重逢的喜悅讓伊昱眉眼帶笑。
韓平正想說話之際,一陣香風撲鼻而來。“伊哥哥,你回來了,人家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隨著一把、甜美的聲音,一條倩影撲進伊昱懷中。
來人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她有著一頭粟色長髮,和一對靈活多變的棕色眼睛,使人一看就知她不是中土人士,一身火紅的緊身華衣,將她呼之欲出的動人身段顯露無遺,此女有張明豔動人的臉龐,全身洋溢著活力和生氣。
伊昱有些吃不消她的熱情,推開她,“半年不見,你長大了呢,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文希。”
文希挽著伊昱的手臂,甜笑道,“我每天都很想你,有好多話要跟你講,你掛不掛念我。。。。。。”
見到兩人如此親密,旁若無人,天羿雖然心中不自在,但也沒說什麼,護主心切的司玟卻忍下去。“伊公子,怎麼不替小姐介紹一下?”
“看我這記性,你們都沒見過面吧,她是吐谷渾的三公主,文希,她是我的未婚妻,月華小姐。”
文希瞪大眼睛,銳利的眼神將天羿全身上下打量一番。
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她以著天真的口吻問道,“姐姐怎麼帶著面紗,難道是長得太過難看不敢以真面目視人?”
此話一出,驚呼聲此起彼落,天羿如果是長得難看,這世上就沒有漂亮的人了,在見過他真面目的人,無不為文希的挑釁捏把冷汗。
天羿似乎完全不在意地輕輕一笑,“妹妹真的是天真爛漫,其實一個人的外表漂不漂亮,並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女人,要讓男人尊重,愛護自己,除了有外貌,還要有內涵、口德,相由心生,心惡故貌醜,心慈則貌美,這一點妹妹你還是記住的好。
還有我想伊昱不是膚淺的人,即使我長得醜陋,他也會愛鐵,我有點累了,伊昱你肯定有許多話要跟韓平講,我不妨礙你們了,先進去了。”說罷飄然而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伊昱有些不知該說什麼的摸了摸鼻子。
天羿一番話,讓韓平傻眼了,罵人卻不帶一個罵字,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還是首次讓人如此教訓的文希,僵著一張臉,眼神變得陰冷懾人。
察覺四周的氣氛冷凝尷尬,韓平打圓場笑道:“我們也不要站在門口吹風了,我已準備好佳餚為你洗塵,進去吧。”
天羿的起居處是位於總管府的西廂,他隨司玟入園,經過屋舍而建的一道曲廊,沿途園林美景賞心悅目,途中以過的婢僕府衛,均對兩人投以注目禮。
尤其大家對於天羿更是好奇,大家想知道,可以成為伊昱未婚妻的女人,會是怎麼樣的十分好奇。尤其現在又多了個對手文希公主。
天羿看了看廂房的佈置,房中佈置與普通人家差不多,但細眼一看,那佈局,除床外,房中傢俱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
天羿在床邊坐下,床上的用品十分眼熟,“看來你的辦事效率很高,這些都是從天城運來的?”
“雖然主人你的神經有時大行讓人吃驚,偏偏在陌生的環境中卻很難入睡,我們還要在這裡過上一段日子吧,我可不想整天對著只熊貓呢。”司玟以戲謔的口吻道。
“沒那麼誇張吧。”天羿笑看著她,總覺得她變了,變得開朗沒那麼嚴肅。“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不是錯過了些什麼?”
他的原意是想問她是否與韓平,發生了什麼樣事,她卻會錯意,以為他是想問文希的事,忠心地將搜刮來的資料報告他聽。
“文希是吐谷渾的公主,今年十八歲,是國王的掌上明珠,半年前她隨她大皇兄伏羅來到中土,卻在途中被山賊所劫,剛好被韓平他們所救,後來,他們就跟那個伏羅成為莫逆之交,順理成章的文希就成為伊昱他們的幹妹妹。”
頓了下,她提醒道,“剛才你在門口也看到了,她對你的敵意,她很喜歡伊昱,這次來這裡我怕她的企圖不簡單。”
天羿聳聳肩,“有竟爭才有進步,更何況要是不傷大雅的愛情遊戲,可以令生活更有趣,不是嗎?”
司玟翻了下白眼,他是看不起文希還是太過自信?也許他只是覺得好玩吧。“主子,你跟他在路上這一段日子,相處得怎樣?”
看著她那張八掛的臉,天羿笑咪咪,“一切向好。”
黃昏,天羿坐在後花園的六角亭內看書。
他會這麼悠閒地坐在這裡看書,是因為韓平一早拉著伊昱商議軍情,而平日總愛纏著伊昱卻又鬥不過他的文希,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他心忖該不會自覺搶不過他,而自動棄權,跑回吐谷渾吧?那樣他會少了個解悶的玩具呢。
“主子,”司玟提著一竹籃走進亭內。放下手中書籍,天羿打量著她有點興奮的表情。“怎麼了?”
“好戲要上演了。”從竹籃拿出偷聽器,耳機等。
“原來那女人一早不見人影,是請救兵去了,她與她哥伏羅王子,跟伊昱他們正在開秘密會議呢。”戴上耳機,會議室的談話正源源傳入他們的耳中。
會議室內,文希與伏羅坐在一起,韓平與伊昱坐在他們對面。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才半年不見,兩位風采更勝從前了,”伏羅呵呵笑道,“伊昱變得比韓平更厲害,清秀中透出俊挺不凡的氣概,連我這個任性的小妹也在我面前把你稱得天上有,地下無呢。”
聽到這時,司玟不禁插口,“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今天來敘舊是假,說媒倒是真的。”
伏羅的聲音繼續從耳機中傳來,“我這個小妹被我跟父皇寵慣了,沒有管得了她,但如果有伊昱你幫我照顧她,我就放心了。”
文希嬌嗔道:“哥!你怎麼這樣說人家。”
“哈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伊昱我知你一向疼愛小妹,小妹也十分仰慕你,所以我今天的來意,正是想向你提親,如果可以眼你結為親家,那一來,我們不僅親上加親,日後在各方面我們都可能致力合作。”
伊昱十分頭痛,看了韓平一眼想他幫口,後者卻只是做了個無能為力的臉色。
沒義氣!
伊昱瞪了他一眼後,只得硬著頭皮說,“多謝你們的器重,但我實在高攀不起文希,我一直只把文希當成妹妹看待。。。而且我已有了意中人,她會是我今生唯一一個陪伴我過下半生的人。”
接著,是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及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除下耳機司玟歡喜的笑道,“恭喜主子,看來你們的感情比我想的還要好啊。”
原本,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她以為沒希望了。
因為,有了文希這個第三者穿插在他們之中,卻不見有著應有的化學反應,比如感情進展神速,或吵吵鬧鬧之類的。
司玟不得不懷疑,天羿之前所說的一切向好,只是敷衍她的,因為天羿似乎覺得戲弄文希比吃醋更有趣,而伊昱也好像看不出那女人想吃掉他的企圖,不避開她,還讓她纏著。
他們這哪像是一對情人呀,看在眼裡,她這個外人都比他們這當事人更心急了,現在看來,她真是多慮了。
“司玟,根據你身為女性的直覺,你認為她是不是就這樣放棄?”天羿的語氣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覺得沒有了對手而覺得可惜。
“以她那麼好勝的性格,應還會做出垂死掙扎的舉動吧,不過,主子你的反應也太不平常吧?”
“那你認為我應怎樣才算正常?”天羿請教著。
“聽到一個男人在眾人面前,那樣表明心跡,你即使不感動得痛哭流淚,也該露出點幸福過頭的白癡笑容吧。”
“痛哭流淚?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完全無法想像。
會這樣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哭過,哪怕是一滴眼淚,他也是很懷疑是不是他的排淚功能有缺陷。
想了下,司玟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說真的,她也不認為天羿具備那麼感性的一面,“你要去哪裡?”
天羿神秘笑笑,“是該獎賞一下好孩子的時候了。”
兩個時辰後,天羿帶著他的勞動成果去見伊昱。
“這些都是我特意為你而做的,嘗嘗看合不合你口味?”桌上擺滿伊昱沒看過,色香味俱全的法國菜,只是看著已讓人垂涎欲滴。
“你也吃呀,怎麼只有我一人吃。”伊昱吃得很滿足。
“你吃吧,我剛才吃過了。”原來看著別人喜歡吃自己做的菜,真是是那麼滿足的一件事
“這些都是你做的?很美味,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在伊昱眼中,天羿應是與廚房沾不上邊的。
“你喜歡吃就好,平常我也很少會做菜的。”
注意到他話中有話,伊昱才想起他此舉的不尋常。“難道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
天羿笑著反問,“你說呢?”
他的表情告訴伊昱,此事肯定跟自己有關,一個想法閃腦際,“你知道了?文希她。。。我已經很清楚地拒絕她了,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見他如此緊張地解釋著,天羿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如果我真要吃醋,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我從來沒把她當作是對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又怎跟一個小妹妹計較?我絕對是相信你的,不過我有點擔心。”
“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她會承受不定期了這個打擊而做出什麼事來,然後你就心心軟,被她給騙走了。”
天羿果然料事如神,次日清晨,大家在大廳裡用早膳。
突然,伏羅闖了進來,撲向伊昱就是一拳,“你這個混蛋!”
伊昱避過他迎面的一拳,見他怒氣衝衝,一副找晦氣的樣子,伊昱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個混蛋,文希她哪裡配不上你!如果也好她有什麼事,盥會放過你的!”
“她怎麼了?”韓平問。
伏羅揮開伊昱抓著他的手,,也知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他才克制著心中怒火,將事情交待清楚。
“昨晚,因為被你拒絕後,文希一個人跑了出去,本來我以為有手下跟著,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誰知道,她一直沒有回客棧,派人找了一晚都找不到人。”他都不敢想像文希會遇到什麼事了。
“你不用擔心,也許她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找個地方躲起來。”韓平安慰他道,“這裡是我的地頭,我一定會將她安然無恙地交回你手上的。”
伊昱隨後跟韓平陪同伏羅出去找人了。
“你也讓紅他們幫忙一起找吧。”等眾人離開後,天羿吩咐司玟道。司玟領命去了。


第八章節
“我真的很佩服你呢,人家說情人眼裡藏不下一顆沙子,難得你能如此大方,幫忙去找情敵呢。”一道戲謔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然後不經他同意來人便推門而入。
“修羅?你怎麼有空來找我?你不是應忙著跟天使玩嗎?”
來人是位極具男人魅力與危險氣息的英俊男子,其實他本名不是叫修羅,修羅這個名字是他還為自己取的。
他為人處事極邪惡,荒誕,他又有極強大的為量,偏偏天下間可以對付他的人屈指可數,因而他總是任著性子行事,他最大的興趣就是破壞。
他是天羿來到古代後才認識,並引進天城的,名義上他是天羿的手下,實際上天羿反倒忌他三分,這樣任性莽為的人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裡,天羿有著極不好的預感。
“我聽說你最近迷上了一位男人,甚至為了他而男扮女裝,玩起家家酒的遊戲來了,身為你的第一號仰慕者,當然要來看看有誰那麼大膽敢將我心上人給搶走了。”修羅慷懶地在天羿對面坐下,詭譎地斜勾起唇,邪魅的望著他。
天羿額際隱隱作痛,有點後悔當初將這傢伙帶進天城,讓他現在來給自己添亂。其實他也知道,這傢伙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一定是因為上次自己贏走了他的寵物而心有不甘,想借這次機會趁火打運劫。
天羿也知道即使自己肯把寵物還給他,他也不會就這樣就走人的,因為修羅的性格實在大惡劣了。
天羿靈機一動。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好人,又何必說話來氣我。”天羿笑得有些陰險,“你應聽過我和軒轅坤的打賭吧?我只是不想因為區區一個女人,而讓我輸掉了打賭而已。你來得正好,我就想找一個像你這麼有魅力,可以激發男人之間鬥心的幫手,如果你肯留下來幫我,我相信一定會刺激到伊昱,而讓這個遊戲進展更快的。”
修羅邪氣的眼瞳直盯著他看,似乎想看他所說的是否是真心話,天羿從空地回望著他,不見絲毫心怯。“你不怕弄巧成拙,你那個伊昱見到我而自卑,反而走得遠遠的?”
“怎麼會!你長著一張花花公子的臉,他是聰明人,當然看出你對我不是認真的,又怎麼放手將我讓給你?”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我可從來沒說過求你吧,你喜歡幫就幫,不喜歡我也不勉強。”天羿倒說得不痛不癢。
修羅邪魅一笑,“這種無聊的遊戲,恕我沒空奉陪,祝你早日旗開得勝,贏了這場打賭吧。”說罷便翩然離開。
關上門後,天羿自言自語地道,“竟然不上當,還以為我那樣一說,他肯定會留下來幫我的。”
過了片刻,門外一道黑影終於消失,門內的天羿咧開一抹冷笑,就知道那傢伙不會就這樣走的,不過以防夜長夢多,讓修羅有機可乘,打亂了他的計畫,也許是時候把那件事跟伊昱說清楚了。
然而天羿卻想不到,因為他一時不覺,讓修羅在他背後拖後腿,不僅害死了兩條無辜的人命,還讓他失去了伊昱。
在動用天城的力量搜查,很快就查到文希的下落,接著伊昱他們就去接她回來。
“主子,他們回來了。。。。。。”拖長的尾音,緊擰的眉心,告訴天羿發生了些事情。
“找不到人嗎?”
“不,人是救了回來,不過發生了些狀況。
“她出了什麼事?”天羿反應極快地推測出可能發生的狀況。
“聽說,她是在賊窟裡找到的,幸好伊昱他們及時趕到,否則她會被那些山賊污辱了。”
“去看看她吧。”否則就顯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我好怕。。。你不要走,不要丟睛我一個人。。。。。。”文希哽咽著說。
“不用怕,你已經安全了,我會留下來陪你,乖,安心睡吧。”
來到門口,天羿就聽到伊昱溫柔的哄著文希睡覺,他的視線在對上,文希緊握著伊昱的手時倏地一緊,然後象見到什麼讓他厭惡的東西一般,天羿抿了下唇,匆匆轉身離開。
剛才在房中的一幕,他明知伊昱對文希沒有什麼,他只是在安慰她而已,但沒來由的,一股強烈的情感衝擊著他的胸坎,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讓人霸佔了一樣的討厭,這是不是人們所說的嫉妒?
※※f※※r※※e※※e※※
夜涼如水。天羿坐在六角亭的欄杆上,遙望而卻步著天際的星斗。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不用回頭,他也知來者何人。
“抱枕被人搶走了,怎麼睡頭著?”
“你因為我睡不著,我是不是應覺得榮幸?”伊昱走近他,低低的釋出笑聲,雙手從背後將他圈在懷裡,“生氣了?”
“也許生氣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呢。”
夜風徐徐,聽著天羿的如水般的聲音,伊昱心中突然生起奇異的滋味,“你想對我說什麼嗎?”
天羿將身子稍微挪離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支樹枝,拿在手理把玩。
伊昱有些訝異的覺得,他似乎有點緊張。
“如果我有事欺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當然我的本意是希望對事情有幫助的。”
“你忽然這樣問我,我會很害怕的。”伊昱開著玩笑道。
天羿低下頭沒再出聲,月光柔柔的灑在他細白,顯露在外的粉頸,令人著迷。伊昱覺得自己的心跳倏然加快,他緩緩低下頭,雙唇在那仿佛誘惑著他的頸背上輕輕一吻。
天羿倏地一顫,在伊昱的唇觸到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被吻地方,傳來一陣火燙的灼熱感。抿緊唇,天羿微微地顫抖著。
伊昱緊緊的摟著他,寬厚的大掌包住他微抖的手,“說吧,你想對我說什麼?”
灼熱的氣息拂過天羿的臉頰,,吹亂了滑落於頰際的髮絲,也吹亂了他強自鎮定的理智,他感到從未有過的不安,他不知說出真相,伊昱會有什麼反應,他只知道,如果在他眼中見到一絲鄙視的眼光,他會受不了的。
天羿慢慢轉過頭,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紫色的眼瞳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天羿!”伊昱瞪大雙眸,身軀一震,似乎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
“是我。”精簡的語氣,果然是屬於記憶中的那個人的。
四周空氣的溫度猛然直線下降,讓人有種寒冬提早降臨的錯覺。
驚愕過後,說不清是纏繞心底多日的疑問,終於得到答案的釋然,還是被騙後的憤怒湧向伊昱。
“果然是天意弄人啊。”伊昱泛著苦笑。“為何偏偏是你?”
天羿不解的揚著眉,如果伊昱是怒氣衝冠,大聲怒叱他的話,他都可以理解、接受,相信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這種反應,但現在伊昱卻只是苦笑著,話中隱含的意味竟是如此哀怨,無奈和他所不懂的絕望。
“你不罵我嗎?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要男扮女裝欺騙你?”
將視線的焦點投在天羿臉上,把他的不安都看在眼裡,“人做每一件事者有自己的道理,只不過無論理由是什麼,你欺騙了我始終是事實,我此生就痛恨就是被人欺騙,難道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相信你所謂的理由嗎?你走吧,我們到此為此吧,我以後不想在總管府見到你。”
天羿愣住了,伊昱會生氣是意料中事,但卻想不到他會絕情如此,竟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天羿心中一酸,傲然道。
“好,既然你如此絕情,我也不會有任何留戀,不用等以後,我現在就離開這裡!”說完憤然離去,離下一臉痛苦的伊昱。
“既然捨不得,為何又激走他?”韓平從暗處走出。
“你知不知道,偷聽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伊昱一改臉色,笑道。
“我只知道,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不要輕易放手,即使他是男人。”
伊昱抿緊了唇,雙手握緊又放開,“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
“你不告訴我,我當然不明白。”沉默半刻,
仰天長歎,“如果我不讓他走,我怕總有一天,會發生不可彌補的事,也許你認為我太過杞人憂天,但我這樣做對大家都好。”
韓平搔了下頭髮,“你可否用我明得明白的話,告訴我發生什麼事?”說了一大堆,卻又不肯說出重點。
一陣強風吹過,吹得衣衫翻飛伊昱的嘴動了動,韓平的臉色似乎因為他的話陰沉幾分。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劃破長空傳來。free
“是文希的聲音!”韓平一個反應過來,伊昱注意到的卻是聲音竟是從天羿房間的方向傳來。
從打開的門看進去,只見天羿背對門而立,離他幾步之遙的地上躺著一個胸口插著利刀的女人,赫然是文希!
“文希!”伏羅一陣風沖進去,抱起地上的文希,神情激動。伊昱和韓平趕到時就見到這一幕。伏羅放下文希的身子,
抽出隨身寶劍,振腕揮劍疾刺天羿。濃濃的殺氣籠罩著他,而他去不知是嚇呆了還是怎樣,不閃不避地站在原地,眼看鋒利的劍就要刺中他的胸口。
伊昱撲上去將他一把扯進懷中,一個旋身閃過伏羅盡力的一劍,兩個動作一氣呵成,流暢灑脫。
韓平以刀格架住他的劍,你冷靜些,事情都沒有查清楚,怎可以動手殺人!”
伏羅瞪大佈滿血絲的眼睛,掃向他們三人,雙方對峙半晌,伏羅才憤然抽劍回鞘。
韓平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親眼看到他殺了文希嗎?”
伏羅緊抿著唇,片刻後才道,“我一聽到文希的聲音,我趕到這裡來,然後我就看見文希躺在地上,這裡只有他們兩人,兇手不是她還有誰?”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眼見到他殺人,一切只是你的推測,對不對?”韓平轉頭問天羿,“你可以告訴我們,在大家沒來之前發生什麼事嗎?”
天羿沒有回答韓平的話,卻深凝睇著伊昱,“你信不信我?”
愣了下,伊昱點了下頭,“我信.”
天羿滿意的扯開一抹淺笑,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的,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伊昱會不會無條件相信他,顯然伊昱的答案讓他很開心。
“剛才我原本想回房找司玟,誰知才打開門,就聽見她的慘叫聲,才看到她胸口中刀而亡。據我推測,是有人將她帶到我的房間,點了她的穴道,再將利刀裝在門上,我一打開門,刀就會準確無誤地射向她。”
“說得好像是真的,我憑什麼相信你?”伏羅冷哼。
“我想一個人再笨也不會在自己的房間殺人,吧而且他剛剛一直跟我們在一起,而他跟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只夠他從後花園到這裡,根本是不夠他行兇的。”韓平道。
“你不給他故布疑陣嗎?而且兇手不是你的話,會是誰?”伏羅質問天羿。
這也是各人想問的問題,如果兇手不是天羿的話,這就表示有人賊贓嫁禍天羿,但到底是誰布下這借刀殺人的局?他要對付的是文希還是天羿?還是他們兩人?
“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伏兄你給予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伏羅冷哼一聲,抱起文希的屍體,撂下狠話,“兩天!兩天內你們不能給我一個清楚的交代,我就要她血債血償!”
在只剩下伊昱和天羿兩人時,天羿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流進來,沖淡屋內的血腥味。
“今晚真的好熱鬧。”天羿輕笑了笑,“如果排除時間的因素,你還會不會相信我?”
“韓平剛才也說了,沒有人會那麼笨在自己的的房間殺人的。”
天羿歎息,“雖然我不是女人,總愛聽甜言蜜語,但如果你肯在這時哄我一下,說不定我會幫你找到真凶的。”
伊昱眸光一閃,“你真是可以找到真凶?”
天羿轉過身面對著他,“有時候願意跟可以是兩回事呢,你明白嗎。”
伊昱凝睇他半晌,道,“你要怎樣才願意?”
天羿笑意豔豔地回望著他,“你這樣深情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很喜歡我呢,算了,被人冤枉不反擊不符合我的作風,跟我來吧。”
天羿停下腳步, 手一揮,一些藥粉從他手中的玉瓶灑落地上,“看到了嗎?”
“為什麼會這樣?”兩行沾著綠色磷光的腳印在月光下,散發著詭譎的幽光。
“為了防止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偷進去,我在房間四周灑下了一種化學粉末,只要再在上面灑下我手中的粉末就會這樣。”
“也就是說,跟著這些腳印就可以找到真凶?“
“理論上可以這麼說。”
廳堂內,燈火通明,韓平,伊昱坐于主席左邊,接著還坐了幾個總管府的管事,右邊的則是天羿和司玟。堂中央則有一女子單獨而立。
“若晴,為什麼你要殺文希?並將此事嫁禍天...月華?”韓平沉聲審問道.
“我沒有,單憑地上有我的腳印就說是我殺人,怎可令人信服?”若晴不愧為紅粉謀士,在此情況下仍鎮定自若,“我承認我剛才有去到月華小姐的房間,但那只是因為我很好奇,想一睹她的真面目,而並非你們所說的佈局殺人。,而並非你們所說的佈局殺人。再者我也沒有殺人的動機,不是嗎?”
大家面面相覷,雖然不認為她說的是真話,但又找不到證據,指證她在說謊。
天羿拍了拍手,戲謔的聲音自面紗傳出,“果然是紅粉謀士,其實你若真想見我的真面目,你只要跟我講就好,何必搞這麼多事?不用急著反駁,我若沒有真憑實據又怎敢說是你幹的?司玟。”
司玟從袖中取出一個權杖,然後將權杖展示給眾人看。
“這個權杖是我從文希身上撿到的,你應知道這個權杖是屬於誰的,對吧?”
若晴神色倏地一變,雙手不自覺的在身上摸了下。
“這權杖是有座的各位才有的權杖,當然若晴小姐身上也有一個,不如這樣你把你的權杖拿出來給大家看看,不就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人不是你殺的了。
若晴頹然跌坐地上,“沒可能的,我明明檢查過,沒有留睛任何證據的。。。。。。”大家一聽,都已明白殺人真凶果真是她。
“你說的沒錯,你是沒有留下這個,這權杖也汪是從文希身上拿到的,而是你身上拿來的。”天羿笑著解開迷團。
“你這惡魔!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會發生。。。。。。”若睛狠狠的瞪著面覆重紗,看不清他面上神情的天羿。
“文希自詡為公主,就對我頤指氣指,像她那種花癡本就死有餘辜,但你才是最該死的人!”
瞧見她投向伊昱的目光,深情若此,天羿心中恍然,原來如此。“你喜歡伊昱,對嗎?你以為只要我和文希不在了,就沒有阻礙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長得不錯,跟伊昱認識的時間比我們都長,如果他真喜歡你,就不會有我們了,不是嗎?”
天羿平淡的話聽在若晴耳中,卻是無比諷刺的話。
“住嘴!要不是你威脅他,他會跟你訂親嗎?你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否則不會在自己的男人快被別的女人搶走了,還一副看戲的樣子,你這種人根本不懂得愛人,你不配得到伊昱的愛!”說到最後一個字音,一口黑血自她口中噴出。
伊昱馬上從席間掠到她的身邊,卻為時已晚。“她服毒自盡了。”
伊昱轉頭看向天羿,虎眸射出無比複雜的神色,看得天羿心頭一震。
天空漸漸轉亮,金黃色的朝陽灑向大地,新的一天開始了,然而總管府的人,卻沒從昨晚所發生的事中抽離出來,也許心靈上的陰霾總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沖淡吧。
“司玟,你覺不覺得昨晚的事,有些蹺蹊?”天羿輕皺了下眉心,總覺得若晴背後是另有高人,而且布下這種玉石俱焚的局的手法,跟某人很相似。
司玟沒意識的點了下頭,天羿的聲音在她耳邊飄過,她的思緒卻仍停留在昨晚。自昨晚起,有種不舒服感覺總是纏繞著她,跟在天羿身邊多年,生離死別也算見了不少,也許是安逸?
☆☆☆開心於2005-10-12 08:00:47留言☆☆☆
--------------------------------------------------------------------------------
www.51egou.com〖博凱減肥樂升級版〗
“你回天城,幫我查一下。。。。。。”發覺她的心不在焉,天羿在她眼前揮了揮手,“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回過神來,司玟告了聲罪,然後聽他再說一次後,“好的,一有消息,我就馬上向你彙報。”
見她站在原地不動,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話要對我說?”
司墳躊躇了下,才道,“昨晚若睛的話,主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天羿動了動唇角,“你去吧。”
在只剩下天羿一人在房間時,臉色漸漸冷騖起來,紫眸閃著令人心悸的陰森神色,緊握成拳的右手用力一揮,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對於昨晚若睛的一番話,有同感的應不止司墳一人吧,伊昱也是那樣認為的,不是嗎?否則最後,他不會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可惡!死了兩個人而已,怎麼都把矛頭都指向她?怎麼可以只用一句話就將他之前的一切努力一筆勾消?
什麼因為看到伊昱跟別的女人一起,他不但不嫉妒還一副看戲的樣子,因而就定下一條,他不愛伊昱的罪!
多狡猾的女人!只說了想說的話就來招自殺,多聰明!明明自己殺了人,但這樣一死,倒成了悲劇中的女主角,而他卻變了罪魁禍首。
是不是無論犯了多大的錯,只要擺一副受害人的嘴臉,博取別人同情,就可以一筆勾消?如果是,為什麼伊昱要那樣對他?
自己原本就是一個異于常人的人,但這就是他天羿.
他原本就是不懂得愛人呀,會接近伊昱,一是因為,開始時他想看看軒轅坤在玩什麼花樣。什麼命中人,九星連珠,借緣,他一樣都不相信,他只是很好奇軒轅坤,他搞這麼一大堆的事情出來的企圖是什麼。
二來,當時他也很迷亂,他想弄明白自己跟伊昱在一起時,那種說不清楚,胸口熱熱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到了現在,他還不能確定說他是否愛上伊昱了,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從他手中搶走伊昱,他絕不會放手.即使日後他知道真相,或者說他不再愛他了,他也絕不會放他走.
其實愛不愛真的那麼重要嗎?反正只要是伊昱想要的,他都可以滿足他不就行了!
第八章節
自從那晚後,西廂已鮮有客人到訪。
這天清晨,西廂卻來了位客人。
站在廂房門前,抬起手想敲門,卻又停在空中沒敲下去。
“房門沒鎖。”要不要進去,請君自便。
客人於是推門而入。
伊昱原本猶豫的眼睛在見到眼前人時,倏在一震。“你!”
只見天羿一身紫色女裝衣衫,與紫色的雙眸互相逃映。
天羿以手支著下頷,姿態慵懶笑道,“你這個表情是在贊我漂亮還是有其它意思?我想你不會是想我穿上男裝吧,那樣,你的面子不太好看呢。”
即使現在伊昱已不想承認,但在名義上他還是伊昱的未婚妻,是個女人;而當初會改變眼睛的顏色,也是怕伊昱會識穿自己的真正身份,現在已沒有那個必要了吧。
其實天羿不明白,伊昱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是因他的眸色或打扮,當然這也是後話。
“你今天來找我,應不會只是想跟我談論我的衣著打扮問題吧。”天羿以茶杯蓋撥弄著茶葉,“平日你避我都來不及,現在肯主動來找我的原因,讓我猜猜,是應是跟韓平有關,對吧。”
聽出他話中微有怨意,但伊昱選擇詳裝不知,開門見山道。
“你也知道,韓平到洛陽去幫王世充與唐軍對陣的事吧,昨晚我收到消息,因為王世充想投降,韓平已將他取而代之,現在暫接管洛陽,但李世民大軍已將洛陽城重重圍困,敵方是人強馬壯,士氣高昂,而韓平他們則面臨箭絕糧絕的局面,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今趟我來是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想運一些糧食兵器去洛陽,但梁都一時之間又籌不夠銀兩。。。。。。”
他沒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十分清楚。
其實這狀況,天羿一早就知道,也想到伊昱會來找他幫忙,因此他一早就想好怎樣會應對了。“我想我的這些問題,這筆錢應可以幫到你。”低首一看,伊昱不禁傻眼了,“萬兩黃金?這。。。。。。”
“這些是你應得的,你沒記得上次在日月山莊,向天飛那萬兩黃金吧,對了,當時那批兵器,現在也派得上用場了。”
“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天羿提出要求,“我要跟你一起去洛陽。”伊昱也知道,即使他不答應,天羿也是有辦法跟著去的,因而他並一口答應。天羿也將迷團解答給他聽。
幾天後,兩人乘著補給船從伊水駛至洛陽幾天後,兩人乘著補給船從伊水駛至洛陽。
鼓音撼動山嶽,伊昱站在船頭,遙觀前方,洛陽城加周被唐軍包圍,壓得人透不過氣的沉靜讓他心中一沉,難道他們來遲了?
驀地,戰鼓聲自洛陽城向起,一排一排的弩箭射向大唐軍,唐軍也予以還擊。刹那間,天空佈滿箭矢,雙方不停調兵遣將,戰場上喊殺連天,有若人間煉獄。
蹄聲震耳下,只見韓平帶著幾千精騎殺出城外,韓平決定放棄洛陽,全軍突圍。城內煙火四起,濃煙沖天。
將船開至隱蔽處後,“我去跟韓平會合,你就在這裡接應我們。”伊昱得到天羿的應允後,便朝韓平所撤退的方向掠去。
遙望著遠方烽煙四起,天羿漆黑的眼睛閃過一絲紅芒,飄蕩在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正一點一點地喚醒她體內昏睡的噬血本能。
是這種味道了,雖然她從骨子裡討厭以前那些行軍殺戳的日子,只是有些事情,無論你的主觀意願有多強烈,仍然地法抹殺它的存在。
天羿覺得體內那頭隱藏已久的野獸,正欲破繭而出,下一秒,她從船上消息,出現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戰場上。
伊昱很快跟韓平會合,兩人所到之處均是人仰馬翻,戰況慘烈。伊昱以旗作武器,韓平手揮寶刀,兩人一左一右,合作無間。
東方天際曙光初現,韓平和伊昱立在山頭,遙觀敵方形勢,兩人均是渾身是血,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受傷所流的血。
雖然成功突圍至此,但兩人卻心情沉重,洛陽城的火被撲滅了,城頭飄揚著大唐軍的旗幟。而已方因為連番激戰,已是精疲力盡,再難應付另一場激戰。
韓平沉聲問道,“南方的沒有動靜?”
探子答道,“一切如常,李世民的大軍慶不會埋伏在前路,只人我們過了這座山頭,就可以在唐軍完成封鎖前,乘上伊將帥的準備的戰船,逃離伊洛河原。”
韓平極目左方洛水,“我韓平歷經大小千百戰,每趟均是以弱勝強,今趟也不會例外,我們立即起程,這次若可大難不死,就輪到李世民提心吊膽了。”
伊昱淡淡的道,“李世民正在城內,你帶兵儘快趕往與天羿會合,我去行刺李世民,到時唐軍必定因為主帥受襲而陣腳大亂,你們不多一份學生機會。”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送死。”讓伊昱一人闖陣,他情願他們死在一起。
伊昱咧開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我還要留住性命看你做皇帝,我這去成功自然可喜,否則我也要打亂他們的佈置,形勢不對的話,我會設法逃避的,你忘記我們就拿手的就是逃避嗎?”
伊昱來摸到乾陽殿的殿頂,透過透氣窗細察裡面的形勢。
“師傅,難得你來探望徒兒,這次一定要多留幾天,徒兒還有許多話要跟師傅講。。。。。。”
伊昱很好奇,可以令李世民如此必恭必敬,稱之為師傅的是何許人,然而當他看清那人的容貌時,卻像是見到鬼魅般臉容扭曲,那人赫然是一羿!
伊昱腦際有片刻空茫一片,百般滋味在他心坎翻滾。
突然間,他想到韓平,一陣恐怖掠過他心頭,希望還來得及。心念電轉間,他立即翻身飛下殿頂,攔韓平他們去了。
“伊郎,因何事如此慌張呢?”
伊昱的腳步刹然而止,直盯著自前方樹陰下悠然走近的天羿。“既然來到,怎麼不叫我一起回去呢?”
面對眼前這個若無其事,好象他們只是在街上偶然見到,而毫無醜事被揭發的不自在的天羿,伊昱目中微現痛苦之色,沉聲道:“為什麼會是你!”
看他的樣子,天羿就知道他確實是誤會自己了,剛才他一發現伊昱竟然伏於殿頂,隨後他匆匆離去,天羿心忖不妥。
會追出來,本意是想跟他解釋清楚,然而對上他冰寒銳利的眼神,天羿只覺心頭沉甸甸的,說不出的難受。一股失落,失望湧上心間。他以為無論在什會時候他都會相信自己的。
“你不相信我嗎?你以為我出賣了你,只因為我與李世民是師徒關係?”
聽他的語氣,仿佛自己冤枉了他似的,“那你怎麼解釋你隱瞞與李世民的關係?”
“因為那是我的私事,所以我不認為我要跟所有人說,而且我不講是不想像現在一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如果我真的是出賣你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不是嗎?”
好象在確認真假一樣,伊昱他細的審視著他的表情,天羿冷靜自若,不見一絲心虛的臉龐上,卻好像寫著我沒有背叛你。
“你可以發誓,韓平他們沒有受到一絲傷害?”伊昱的口氣明顯變軟,“我真的可以相信你?”
“我保證他們一點事也沒有。。。。。。”
“不要相信他!”未完的話尾被突如其來的男音截斷。
“老寒?你沒事了?你怎會出現在這裡?”伊昱喜出望外的走近他,一把和他抱個結實。
“我到梁都找你和韓平才知你們來了洛陽,於是日夜兼程,幸好及時趕到。”拓跋寒冷瞪向天羿,“你不要相信他。”
“發生什麼事?”伊昱臉上佈滿凝重,拓跋寒此舉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拓跋寒以劍遙指天羿,雙目射出懾人的寒芒。
“所有的事都是她在背後指使的,韓平是李世民統一天下的障礙,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現在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而且指使玄葉重傷我的人就是他,目的就是要得到你,因為他跟人打賭,一定可以讓你愛上他,你不能再相信他,再受他的迷惑。”
“這些都是真的嗎?”伊昱顫抖的問。
天羿張口欲解釋,他並不是如拓跋寒所說那樣,沒錯,他一開始是抱著遊戲的心態接近伊昱,打賭之事也是事實,但他並不是玩弄伊昱的感情,因為他發現,現在他已喜歡上伊昱了。
伊昱混合著不信任與痛苦的眼眸,似銳刃般刺痛著天羿的心。
他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分不清是悲傷還是其它的感覺在天羿心底蔓了開來,讓欲解釋的話語哽在喉間。
天羿的猶豫看在伊昱眼中成了心虛,癡癡的望著他,伊昱思緒一片空白,絕望排山倒海般淹沒了他的全身,剜心般的疼痛絲絲在他胸臆間翻騰。
這就是他罔顧天香的示警,執意相信人不定勝天的懲罰?
其實一切早有端倪,不是嗎?只是他卻一昧沉醉於愛情而刻意忽略。那次在船上,天羿親口承認,他雖在乎自己,但也害怕。
他所害怕的就是會愛上了身為獵物的自己吧,怎麼那時就是聽不出他話中深意?真是愚昧至極!
罷了,自憐自艾不是他伊昱的作風,就在這裡作個了斷吧。
伊昱自嘲笑著,耳邊傳來拓跋寒的聲音繼續道,“今天我就要殺了這妖人,你不要陰止我。”
話猶未落,他手上的情人劍直刺向天羿心口。
拓跋寒一出手就是置人於死地的狠招,被他淩厲的劍勢鎖著,不懂武功的天羿必定是務濺當場。
眼睜睜的看著利劍當胸刺來,天羿皺了下眉頭,正點要以瞬間轉移術避開之際,伊昱一個空翻飛到天羿身前,眼看他就要替天羿受這一劍,情人劍卻在離他胸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倏然而止。
“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維護他!為了他你連韓平的生死都不理了嗎?”拓跋寒眼瞳射出冷冽寒光。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殺他,因為。。。。。。”伊昱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但其中隱含的悲哀與絕望,卻使與他面對成的拓跋寒心中一凜。
事情發生得太快,讓拓跋寒想制止的時間都沒有,只見伊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胸前的情人劍用力往前一拉。
他轉頭看著天羿,對他露出讓他永生難忘的絕美笑容,深情如故,悽楚傷人,“此生我最愛也最恨你!你太殘忍了,竟然讓我愛上你後,再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的,我。。。。。,。”天羿慌張地想向他解釋,他的表情讓他有種恐懼,就好像會永遠失去他似的。
“不用解釋,我不想再多給你一個機會說謊,或者這樣的結束,對於你我,都好。。。。。。”
伊昱用力將胸前的情人劍往後一刺,利劍穿透伊昱的身體刺入了天羿前胸,天羿只覺得胸口一痛,沿著穿胸而過的利劍,鮮血汩汩而出。
伊昱胸前的鮮血更紅了,染紅了拓跋寒的雙眼,也燒掉了天羿無以倫比的冷靜。
“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了,我。。。。。。”
發覺伊昱已氣若遊絲跋寒韓以極快速度將劍抽出,點了伊昱幾個大穴,借此阻止他大量出血,接著便將源絕的真氣輸入他體內。
天羿搖搖晃晃的走近坐在地上運動的兩人。天羿的傷跟伊昱本是一樣重,但此時他胸前的胸口竟自動止血。
眼看著明明受了重傷,卻不象有事的天羿走近他們,韓跋寒一手維持著幫伊昱療傷的姿勢,另一手拿起情人劍,如天羿有什麼舉動,即使是賠上他這條性命也要保護伊昱。
然而天羿只是在離聳立一步前的地方停下來,他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面如土色的伊昱好半晌,目不深沉。
“這是九轉還魂丹,不想他死的話就讓他服下。”扔給拓跋寒一個玉瓶,拓跋寒半信半疑下,喂伊昱服下。
天羿揚起嘴角,繼續道,“我不知你被誰利用,不過你記住,你欠我一條命,不錯是我讓玄葉打傷你,但換個角度,我又何嘗不是救了你一命?而且嚴格來說,我只是讓你們的決鬥提前而已,不是嗎,好好照顧他,如果他有什麼事,我下次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
滑動視線到因服下九轉還魂丹已臉色轉緩的伊昱面上,“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可以不聽我解釋,就要與我同歸於盡也要殺死我呀,可是這種程度的傷,我會死的。。。你若真要殺死我,就要將我炸得粉身碎骨才行。”
天羿以著帶有譏諷卻又像是情人間私語的口吻述說著,一手捂著已不再滲血的心口,天羿覺得胸口此刻竟有一股比剛才一劍穿胸時,更錐心刺骨的痛楚。
伊昱是真的想要殺死他,才會一劍直刺穿心臟吧。
在明白到這點的同時,天羿才真正領會到,他大概是愛上伊昱了,否則被他這樣對待,卻沒有怨恨他的念頭,反而心痛他所受的傷。
天羿投向仍是雙目緊閉的伊昱最後一瞥,一抹決絕,淒豔的笑容,棲停在他唇畔,他拋下最後一句話後,就在他們兩人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好珍重,我們以後不會再相見了。。。。。。”
一陣寒風卷過,一滴眼淚滑下伊昱蒼白的臉頰,溫暖的淚滴,卻在風中逐漸變得冰冷,一如他的心。
第九章節
輸了!不僅僅輸了伊昱,更輸了自己的心!
這算什麼?只不過被刺了一劍而已,有必要像只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逃回來嗎?這真是他天羿?他還是那個吒叱風雲的天羿?
說什麼只是一場遊戲,只因為那人對他太過溫柔,就愛上他了。
愛上就愛上了,但真想要他就把他搶回來,管他是否誤會自己,還愛不愛自己,只要自己真的是愛上他不就行了!即使是用綁的也要把他綁在身邊,因為他讓自己認真了,不是嗎?
為什麼要弄得自己這麼狼狽的在這裡。。。。。。
心好痛!
突然,一羿像雷擊中般怔住了,然後抬手接住那從眼眶中滑下的液體。這是。。。淚?明白了手中的竟是人們稱之為眼淚的東西後,天羿第一個反應就是大笑。
太可笑了!這真是比天方夜譚還神奇的笑話。
他天羿竟然會流淚!
“主人。”細微的聲音,自天羿寢室傳來,司玟走進去,打開電燈開關。
燈光下,神情木然的天羿,一手捂著胸口,背對著他坐在床上。
“你回來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讓我準備。。。為什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主人你!”繞到他面前,才發現他胸前一片血紅,臉色蒼白得可怕。
天羿動了下無焦點的眼瞳,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主人!”司玟嚇了一大跳,“我去叫希林。”
“不用!我沒事!。”天羿抹了口角的血漬,“我只是有點累,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可是。。。。。。同一句話我不想說兩次,出去!”目光倏地變得陰冷無比。
司墳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這種使人如墮冰窟的眼神,她已多年沒曾在天羿眼中見過了。
此刻的天羿就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獨自躲起來,舔著自己的傷口療傷吧,想明白這點,再擔心,司玟還是轉身離開。才走了兩步,就聽見天羿昏倒在床上的聲音。
兩個月後
月光透過天窗灑在沉睡中的天羿臉上,完美缺的臉龐在月光下,更添一股神秘華貴的氣質。忽然一陣風自門外吹進,卷起了他的長髮,柔柔細細的髮絲飄浮在空中。
一道黑影踩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冰床前,邪氣的魔瞳盯著床上的天羿,一陣顫慄的嗓音劃破寧靜的空氣。
“這場戲看得我很過癮呢,真痛快,無血無淚的天羿竟然也會愛人,哈哈!只是聽著就讓人覺得興奮了,怎麼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修羅伸手抓住飄浮在空中的一綹髮絲,放在鼻間一嗅,“好香,真是讓我產生衝動的香氣,不過,可惜我對睡美人沒什麼興趣,”綻開一抹邪氣的笑容,“兩個月了,你竟然一睡就兩個月,你真是與眾不同,普通人失戀,不是要死要活,就是另結新歡,你卻是冬眠,原本我還以為可以看到更精彩的續集,你壞了我的興致呢。”
鬆開手中的髮絲,修羅湊近天羿耳邊,“是我在暗中動了手腳,才會讓你們反目的,你不想報仇嗎?你再不醒來,我就只有去找你的寶貝,因為我太無聊了,也許他可以讓我接下來的日子沒那麼無聊呢。”
說完,修羅像來時一樣,消失在風中。
然後,月光中,一雙閃著妖異的光彩的紫眸徐徐睜開。
新雪初停,極目望去,遍山銀裹寒風指過,雪花漫舞,蔚為奇景。
“今年的雪借書似乎下得比往都早。”一道清朗的男音在伊昱身後響起。
伊昱收回看向遠方雪山的目光。
旋轉過身,在遍地雪光映照下,一名有著驚人美貌的男子,嘴角含笑的打量著他,讓伊昱訝異的是此人仿佛認識他。
“如果不嫌棄的話,閣下要不要到在下的茅舍喝杯清茶?”
即使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伊昱只是一笑,也不推辭。“那就打擾了。”
兩人到達位於半山腰間的茅屋時,伊昱已知道男子名叫雪睛,很美的名字一如名字的主人。
茅屋收拾得乾淨整齊。
“我真的是大意這半山腰來了這麼多次,竟然沒有發現有這間茅屋。”
雪睛奉上香茶,然後便在一張放著古箏的茶几旁坐下,悠然一笑,“這茅屋是昨日才搭建的,你之前沒看過,一點也不足為奇,你不認坐在這裡傾談會比較舒適,放鬆嗎?”他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他確實為伊昱而來。
“不知你介不介意,在下為你獻典一首呢?”
“那是在下的榮幸。”
悠揚的樂韻在雪睛修長的手指下流水行雲般滑出。
他的琴音虛飄渺,仿佛將伊昱引到迷幻的夢境中,又豐富多情地,闖進伊昱心靈無限深處。
琴音終止,哀幽感人的樂音仍在腦際縈繞來去,伊昱脫口贊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聽。”
雪睛展顏一笑,竟是非常漂亮動人,有一種不可方物的嫵媚。“在下獻醜了,也許你忘記了,但這是我第二次為你彈奏呢。”
伊昱愣了下,如此動聽的曲韻,如果他曾聽過一定不會忘記的,突然他記起是有那麼一次,他曾聽過這宛如天籟的高超琴音, 只是那次彈奏的人是天羿。
“看來你想起來了,那次在鳳朝凰中,我就代人幕後彈奏了一曲的。”那人自然便是天羿了。
“其實,天羿並不韻音律,不過為了讓你留下好印象,於是就讓我幕後代奏。”
“他現在好嗎?”簡單的一句問句,卻是伊昱幾經掙扎才訴諸於口的。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希望你可以誠實的告訴我,為何當時,你要那樣做,你為何會選擇跟天羿一起死?我看得出你是愛他的,要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人,單是憤恨應不足於讓你跟他一起殉情吧。”
伊昱握緊拳頭,仿佛只有那樣才有力量去解剖深藏於心底的感受。
親密如韓平,天羿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面前的人卻明白了,一種酸意湧上鼻間。
深吸一口氣,平息內心的騷動,伊昱平靜的聲音響起。
“如果真要用一句話說,那就是因為天香的預言。在天香在我手上炸成粉碎前, 一些影像在我眼前閃過,我見到了,我親手殺死了一個有著紫色眼睛,長得跟天羿一模一樣的女人。一開始,我以為那只是一種幻覺,因為天羿不是女人,但後來我才發現,天羿竟男扮女裝。。。。。。”
在發現真相的一刻,驚愕已不足形容他當時的心情,而那時天羿竟還說要與他在一起,會親手殺死他的預感,讓他卻步,讓他不敢承認自己對他情根早種,他能做到的就只是逃避。
※※f※※r※※e※※e※※
偏偏天羿卻追上來了,用的還是那種手段!
“所以你一開始的時候那麼抗拒他,是因為你是怕預言會成真。”雪睛這話雖是問句話,但語氣卻是肯定。
伊昱苦笑,“我以為只要我們不在一起,只要他離得我遠遠的,事情就會有所改變,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後來發生了拓跋寒的事件,兩人訂下婚約,之後再發生一連串事件,讓他更清楚知道他是真的愛上她了,他原以為他可以改變天意的,但。。。。。。
“其實早在一開始天羿選擇那樣的方式接近你,就已經埋下讓預言成真伏機。”
“其實我長久以來有疑問,天羿是真的愛我嗎?在一開始時我真的感覺不到他是愛我的,到後來發生了很多事,讓我有種錯覺,覺得天羿是愛著我的,而當發生若睛那些事之後,那種不安又湧上心頭,直到拓跋寒出現並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天羿一手策劃。那時已不能只用憤慨來形容我心中的感覺。”
那是心寒和悲哀!
心寒的是他竟口中說著愛語,心中卻只是把這一切當作遊戲,更可悲的是自己。
在聽到自己只是天羿打賭的工具,一切都是謊言,但他卻傻傻的相信了,全心全意的將自己的愛給了他,即使知道了他男扮女裝來欺騙自己,憤怒也只是一瞬間,更多的是害怕預言會成真,自己就是如此的愛著那個人,然而。。。。。。
“其實,天羿一直都不懂得感情,更別說是愛人了,你是第一個讓他窺探到愛這種東西的人,可惜他卻用錯了方式。”雪睛輕歎。
“我可以容忍他傷害我,但是我怎樣都不能忍受他傷害拓跋寒和韓平他們。”
雪睛諒解的道:“因為那已不是涉及你和天羿之間的感情爪葛,而是道義的問題了,你很痛心,很自責,因為你的原因,累及史弟對嗎?但是為何當時你明明可以讓拓跋寒殺死天羿,為何你還要跟他一起死?”
伊昱雙目透射出智慧的光芒,望著雪晴,突然間伊昱有種感覺,雪睛並不是不明白,為何自己要這樣做,他只是想要自己親口說出,也許真正想知道的人不是雪睛,而是另有其人。
他道,“我愛他,即使心中多恨他,仍不能眼睜睜的著著他死在別人手裡,如果他真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而且。。。。。。”
“而且親手殺了心愛的人的你,也活不下去了,對吧。”雪睛代他說下去。
伊昱掛著一抹虛弱的笑意,他一直避免讓預言成真,無論是為了這個‘信念,還是因為。。。因為恨天羿所以親手殺了他,因為愛他,所以願意與他共赴黃泉。
茅屋內交談聲漸不可聞,然後箏音再起,傷感的氣氛被清脆的樂韻沖淡。
直到最後,雪睛都沒有告訴伊昱關於天羿的消息。
伊昱雖是失望,但也暗松一口氣,因為他不知自己,現在他還可以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天羿。
告別雪睛,走出茅屋,正要離開之際,伊昱不意的一瞥,皮膚光所及,結了冰的湖面上,一個冰之精靈在上面翩翩起舞。屋內也在此時傳出‘鳳求凰’的樂曲。
伊昱從未見過誰可以在冰上跳出,像眼前精靈一樣扣人心弦,高難度的舞姿。360度的淩空旋轉,一舉手一投足都深深緊扣著他的目光。
忽然,精靈在空中旋轉兩圈後,翩然飛落于伊昱面前。陽光下,烏黑柔亮的長髮閃閃發光,白析的肌膚在雪光襯托下呈現出珍珠般的光澤,仿佛溫玉雕成的毫無瑕疵的臉龐平靜無波,瑩璨漂亮的紫眸湛湛發亮。
伊昱感到呼吸一窒,張開口很能想說些什麼,可是喉間的哽咽,卻讓他未語先淚流晶燦奪目的淚珠,悄悄滑下他的面頰,亮光一閃,滴落雪地上,滲進冰冷的心湖,激起絲絲漣漪。
“你為什麼要哭?我的舞技有差到讓你看得哭嗎?”天羿的聲音輕柔,雖帶了點困惑,卻有著本人都不覺的柔情。
伊昱緊緊抱著眼前人,“你沒有死。。。太好了。”懷中所抱的人是有溫度的身子,而不再是夢中那冰涼的屍體。
每次在夢境中,他只能無助的抱著天羿漸漸冰冷的身體,看著他死在自己懷中,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種悔恨,錐心刺骨的痛那使從夢中驚醒後,纏繞著他,讓他只能望著空無一物的雙手呆坐至天明。
“我知道你很開心,但可不可以不要抱這麼緊,我沒辦法呼吸。。。。。。”天羿煞風景的話音止于伊昱那熱切的吻。
“對不起。”良久,伊昱終於放開氣喘吁吁的天羿。
對上他滿含愧疚與深情的眼神,天羿盈盈一笑,“應是我說對不起,如果一開始時我不那樣做的話,就不會有以後的事發生。其實司玟一早勸告我說,那樣做最後不止會害了你,也會傷害自己最深,偏偏那時我不明白這個道理,等我明白時已太遲了。。。你會原諒我嗎?”
伊昱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臉,“不遲,過去的事我們沒辦法改變,而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珍惜現在,眼前的一切,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緊緊相擁在一起的身影,讓不知何時步出茅屋,手抱古箏的雪睛,自嘴角綻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無論有多大的誤會,阻礙,只要有愛,還有什麼可以阻擋有情人在一起的?


END

TOP

結尾不太喜歡呢
感覺都沒解釋清楚
而且修羅那件事也都沒解決

TOP

又跌進來了....= =||||
嘆氣.....
只好慢慢看完它....
謝謝分享.....

TOP

嗯嗯 會慢慢看完
謝謝分享

TOP

感覺上劇情有點牽強耶~~

TOP

結尾怪怪的
有點太快了  
有些事沒說清楚
懶人懶人

TOP

摁......
結局怪怪的耶=   ="

TOP

看完了~~
但我想問的是……
修羅到底是誰啊???
感謝分享~~
許多事情現在不做
以後也不會再做了
但人們總認為還有明天
而一天又一天的蹉跎著

TOP

 11 12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17 18:46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53469 秒, 數據庫查詢 8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