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經過兩小時的飛行,飛機穩穩的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一行人下了飛機,幾乎人人都難掩興奮之色,除了不是第一次來少
了新鮮感的劉思齊,以及向來波瀾不興的蘇郁。
他們訂的是工人體育場東路的酒店,兩人一間房,蘇郁很自然地和
劉思齊住到一間房裡。
算起來,這是蘇郁第一次和劉思齊同處一室。跟王燦倒是一個屋子
裡住了兩年,該看的都看了,可他偏偏對王燦從沒起過那種心思,所以
說這一次出來旅遊,他雖然表現得很淡定,但是其實早一個禮拜就開始
考慮該往旅行箱裡裝些什麼了,他心裡到底有多期待只有他自己知道。
開門,進房。
酒店房間的裝修簡單而又溫馨,但是這個房間給蘇郁的感覺就是怪
怪的,也說不上具體哪裡怪。這種情況他以前沒碰到過,也許是心理作
用,畢竟他要跟劉思齊睡一個屋子了。
「怎麼了?別杵在這兒啊!」蘇郁就那麼定在門口,劉思齊拿著兩
個人的行李空不出手來,就用腦袋頂頂他的背,把他頂進房裡。
蘇郁回過神來,「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正被什麼東西盯著看?」當然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屋子裡真的有鬼怪,如果遇上了,最好
的辦法就是換一個房間,但是這個方法顯然不太實際,碰上這種節日裡
酒店早沒空房間了。蘇郁對於這類東西的態度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這
麼想起來還真的有點毛毛的。
劉思齊放下東西,兩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你以為皇城酒店裡的
攝像頭都跟咱學校裡的一樣是裝飾品麼?你把門關上就拍不到裡面了。
哈哈,快整理一下去吃中飯。」
「不是,你說這房裡可不可能曾經發生過什麼……」話音剛落就被
劉思齊一把推倒在床上,接著又被壓了個嚴嚴實實,氣兒都幾乎透不過
來。
「別那麼迷信成麼?都什麼年代了,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不是。那
話怎麼說的,崇尚科學,破除迷信!看,這被子多蓬鬆,睡著多舒服。
」話是貼著蘇郁耳根子講的,熱氣全噴他耳朵上了。「哎,你耳朵會動
啊!」
「我操!我的腰!嘶……我就迷信了,怎麼著!你還別說,我們家
特別信這個。」蘇郁剛滿週歲那天,家人就抱著他匆匆趕到老君廟找市
裡面被傳得最神的老道士算命,那老道說他長大了會大富大貴但不會光
耀門楣,至於另外還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反正他父母不喜歡他那道士
多多少少都脫不了關係。
劉思齊在他身上蹭了幾下,又在他肋下捏了兩把,「以前光看沒怎
麼覺得,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傢伙這麼瘦。我這麼躺著都被你磕到了。
」
蘇郁倒吸一口涼氣,「嫌我磕到你了你就給我下去!」
「嘿,讓你疑神疑鬼!」劉思齊兩腿鉗著他上下其手。
這樣的肢體接觸,雖說只是男生間的玩笑,朋友間的打鬧,但讓蘇
郁在拋開迷信思想的同時不可避免地冒出了一些邪惡的念頭,甚至身下
那活兒已經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動了。於是只好趴那兒任劉思齊揩油吃豆
腐,一動都不敢動,有些害怕被對方發現,又有些享受此刻的親密無間
,身體裡好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
下午去□逛了一圈,看了降旗儀式。
用過晚飯,Van拿出兩副牌提議打撲克,被否決。
難得來一趟北京,晚上這麼寶貴的時間怎麼可以浪費在打撲克上。
劉思齊熟門熟路地把人帶到酒店隔壁的工人體育場西路,這兒一到晚上
可以說是另一番景象,燈紅酒綠,一家家酒吧前的霓虹燈都亮了起來,
交相輝映。
「這些酒吧偶爾會有樂隊來助興演出,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看到比
較有名的地下樂隊的演出,對咱們樂隊水平的提升大有裨益。」劉思齊
一邊走一邊介紹,在一家叫做「Destination」的酒吧前停住腳步,「
就這家吧,名字挺好聽的,進去看看先。」
劉思齊牽頭,後邊五人魚貫而入。
酒吧內燈光曖昧,氣氛曖昧,每個人的眼神也都很曖昧,似乎都在
期待著能夠在這樣美妙的夜晚發生些什麼。
蘇郁甫一進去,就被一陣刺耳的口哨聲嚇著了。沒錯,那是衝著他
來的,雖然燈光暗淡,但是不妨礙裡面的人看清他的面貌。尤其是那一
雙雙幽狼般的眼睛,讓他很不自在。
六分之一的人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點了六杯最便宜的飲料就開始
安靜地看表演了。說實在的,他們這一桌人和周圍這一切顯得有些格格
不入。
「看到沒有,台上!」劉思齊撞撞蘇郁。
「什麼?」蘇郁還是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目光往他身上飄過來,所
以全身心戒備著,壓根沒有注意台上精彩的表演。
「現在唱歌的那個,唱的不錯。蘇郁,你努力一把,過個一年半載
的就能超過他了。」
蘇郁仔細聽了一下,的確很有水準,把情歌唱得深情滿滿的。
「的確不錯,長得也不錯,不過還是咱家蘇郁有看頭。」Van和蘇
郁碰了一下杯子,「你發現沒有,好多人都在看你。台上那個也看過來
了哦。」
蘇郁不語,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本是淡藍色的酒水在燈光的
映襯下變得繽紛絢爛,煞是好看。
正看得出神,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把他的杯子抽走了。
蘇郁迷茫地抬起頭,發現端著他的酒杯的正式剛才在台上唱歌的那
個人。
「唱得不錯。」原來這麼快就唱完了。蘇郁朝他微笑。
「你有在聽?呵呵。」男生毫不客氣地喝了一口蘇郁的飲料,「好
淡。看你面生,第一次來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果果,常在這兒唱歌
。」
果果的歌一唱完,場下就混亂了,特別是現在他走到蘇郁面前了,
尖叫聲和口哨聲就沒有斷過。
「我想請你上去唱一首歌,當然,大家也都是非常期待的。不知道
可不可以?」果果講話的聲音不似唱歌時的清澈,帶著淡淡的沙啞,聽
起來很性感。他趁著把未喝完的飲料放回桌面的當兒,彎下身子,貼著
蘇郁的耳朵低語,發出邀請之後利落地直起身子抱住雙臂,好整以暇地
看著蘇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起身的時候嘴唇輕輕擦過蘇郁的耳
廓,讓蘇郁生生打了個激靈。
劉思齊一開始還只是覺得Destination裡面的氣氛有些怪,等他看
到邊上那桌倆個男的肆無忌憚地擁吻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今晚來錯地方了
。再看到果果和蘇郁咬耳朵的畫面,心理面就哄的一下子炸開了。那是
他以前經常會跟蘇郁做的動作,一直都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現在
看起來,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也許是換了個人的緣故,反正他不喜歡
這個果果。那麼如果換了Van,換了錢小波,或者換成王燦跟蘇郁咬耳
朵呢?劉思齊搖搖頭,還是覺得彆扭。
此刻,有一種情愫從他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情緒中被提純出來了,二
十多年來的第一次,莫明的,讓他覺得惶恐,覺得緊張,讓他覺得自己
看蘇郁的眼光有些不正常,有些變質了。當然,還沒讓他來得及多想,
果果的下一個小動作就讓劉思齊彷彿火燒屁股一般,騰地一下子從位子
上站了起來。
蘇郁在位子上坐得好好的,卻莫名其妙地招惹了這個叫做果果的酒
吧駐唱,又是鬱悶又是不爽。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個看起來比劉思
齊都要小的男生調戲了的時候,一個激靈,從位子上彈了起來。緊接著
有些心虛地看向劉思齊,剛好看到劉思齊也從位子上站起並且朝他看來
。四目相對。蘇郁看出了他眼裡的複雜,對他苦笑一下,不著痕跡地吧
目光移開了。
本來最平靜的一塊地方,一下子成了整個酒吧裡漩渦的中心,百分
之九十的人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了過來。
Van朝自己這桌的幾個隊友看了看,驚訝的,無奈的,掩面的,裝
醉的,還有個給他的是後腦勺看不清表情。什麼鳥酒吧!名字取這麼有
內涵,裡面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本來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不過既然現
在都亂成這樣子了,當機立斷,也站了起來,中氣十足地對蘇郁說道:
「唱就唱,怕他個同……不成!」突然意識到這裡可能都是同性戀,硬
生生把那那幾個字嚥了下去,「兄弟們!抄傢伙上!」接著吼叫一聲,
率先朝台上走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蘇郁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Van搶了貝斯手裡的貝斯,劉思齊義不容辭地接手了吉他,趕緊試
了試音。大金歎了口氣,只能捨命陪君子,上去佔了那套架子鼓。徐珊
因為找不到鋼琴,在下邊陪著裝醉的小九。
果果張著嘴看著上面又唱又跳的幾個人,始作俑者的他也沒有想到
場面會會失控到這個地步。
四個人表演完,迅速地跳下台拉上徐珊小九逃出了酒吧,身後那一
片雜亂的聲音終於和他們無關了。
第二十八章
「今晚你跟Van睡一個房吧,和大金換一下……」好容易回了酒店
,劉思齊突然叫住蘇郁。
蘇郁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最後才憋出一
個「好」字。
從「Destination」回來,劉思齊怎麼都靜不下心來,一路走一路
想,思維卻是越來越混亂,就跟當時酒吧裡的場面一樣混亂。
他不知道是不是蘇郁的緣故,於是他提出換房,希望能排除蘇郁這
個偏差值,得到精確的結果。
看到蘇郁被果果調戲的那一刻,自己為什麼會感到生氣,又憑什麼
生氣?因為跟蘇郁是朋友?是兄弟?還是……
是不想蘇郁被人佔了便宜?還是只有他劉思齊才能佔蘇郁便宜?
一直以來他都是順其自然,跟蘇郁相處讓他感到輕鬆愉快,卻從來
沒有想過這些伴生問題。
亂,很亂,非常亂。
或者說從他跟蘇郁相識開始,他的人生就開始偏離了正常軌道,但
都是他心甘情願的,是他親自要求的,是他親手導演的。
那麼換一個角度,如果不是蘇郁,是不是可以繼續下去?
劉思齊想也不想就否定了。
儘管如此,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心境的變化,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處
理才是正確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經歷了今晚的一切,他對蘇郁的認識
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一牆之隔的蘇郁,也是輾轉難眠。
今晚上發生這種事,把他跟劉思齊之間舒緩的節奏打亂了,他直覺
劉思齊看出些什麼了,但是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其實蘇郁根本
就無需應對,畢竟開始提出要瞭解他的就是劉思齊,他該做的就是靜觀
其變了。
話雖如此,但蘇郁難得對一個人這麼上心,若說要他放手的話,似
乎不太可能,也不甘心。
想來想去,只好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
諺語來安慰自己。
倒是Van半夜的時候起來解手,發現蘇郁那雙漆黑的眼睛睜得老大
還沒睡著, 便坐到他床頭幫他順了順毛,「想什麼呢?在酒吧被嚇著
了還沒回過神來?早點睡吧,養足了精神明天還要爬長城呢。」
其實這一晚的所見對其他人的衝擊也很大,那個弱勢群體在他們面
前豪放的表現讓他們後怕不已,甚至有些杯弓蛇影。大金不像Van那麼
粗線條,多多少少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但又不能明說,只能看著劉
思齊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糾結。
想當然的,那一晚劉思齊做惡夢了,夢到有人拿了把錐子不停地在
敲打他的心臟,似乎想要敲出個洞來然後住進去,至於夢中此人的面貌
,模模糊糊的他沒能看清楚。
也許真的著魔了。心魔。
* * * * * *
生活就是如此充滿意外,也正是這些大大小小的意外讓我們的人生
變得驚心動魄,比如借書時換錯校園卡,比如在打怪時被人偷襲,比如
颱風天裡赤足淋雨,比如節日裡一個問候,又比如現在這種狀況。
第二天爬長城,就只有Van一個是沒有熊貓眼的,反倒顯得他與眾
不同了。
長城上面風大,郊區溫度又低,人往上那麼一站就清醒了,一路拾
級而上,蘇郁和劉思齊各懷心思,沒說上幾句話,一直憋到了居庸關。
居庸關以險著稱,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不過和平年
代確實另一番景致。山桃盛開,人頭攢動,城牆角處尤甚,人們呈放射
狀圍成了一個半圓,越往內越密集,明顯是有熱鬧可湊。
劉思齊一個沒忍住,拉上蘇郁的手腕就往裡邊擠,擠到一半突然意
識到什麼,觸了電似地把手放開了。原來……已經這麼習慣了,真是一
件可怕的事情。
蘇郁有些落寞地站在原地。
劉思齊見他這副樣子,轉過頭去喊他:「愣著幹啥!往裡擠啊!」
一咬牙,重新搭上他的手腕,只管往裡拽。
蘇郁再次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握得緊緊的,抿了抿嘴,似乎幾
個月前也被另外一個人這麼拉過,那時候是在老家四川參加廟會,不過
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深入群眾,入眼的是被圍觀的真相。那是兩個小孩和一個看起來三
十出頭的女子。
一個三四歲的女孩手中拿著一架手風琴,那風琴相對來說不算太大
,但這樣的小孩子拿著還要演奏就有些勉強了,所以某些音有被晃過去
。另一個是男孩,約莫八歲,手上沒拿傢伙,憑的是一幅嗓子,雖然算
不上天籟,但是他的童音唱得也是相當不錯。女子拿的是一把小提琴,
她的手法就很嫻熟了,技巧自然也比兩個孩子要高得多。
蘇郁下意識地去地上找預想中的某樣東西,不過找了半天也沒有找
到。
劉思齊好笑地拍拍他的肩:「別找了,他們不一樣。」
「什麼?」蘇郁被說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在場的有不少
人都有過跟他相同的想法,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看他們的表情,跟我們地鐵站、天橋下看到的那類人是不同的
。」劉思齊道。
蘇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那三人臉上是帶
著笑的,甚至還能看到他們不時流露出來的幸福感,這是在「那類人」
身上看不到的。
「呵呵,地鐵站裡看到的那類人,他們只是把音樂當做一種工具,
一種讓他們能夠在這個社會中繼續生存下去的工具。」劉思齊對那類人
的態度有著不屑同時又帶有同情,很矛盾的兩種感情。「所以說,這三
個人和那類人是不同的。或許跟我們更接近。」
劉思齊接下去停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個女子以及兩個孩子表演完了
一段才又繼續道:「你見過一個三歲多的小孩聽到一個旋律就能彈奏出
加花的節奏嗎?」
「以前沒有,現在見到了。」
「你見過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孩現場演唱,媽媽給他小提琴伴奏,隨
時改變音調,並且唱的音調都是準確的嗎?」
這次劉思齊不給他回答的機會,一口氣連著問下去:「你見過一個
八歲的小孩在如此多干擾的情況下,要他隨時哼出「降E」、「升C」等
任何音調的發音?」
蘇郁插不上話,囧囧有神地看著他。想不到劉思齊也有這麼正兒八
經的時候 ,或許只是欲蓋彌彰?
「這就是天分,演唱歌曲需要這樣的基礎,雖然不要你像他們那樣
出眾,但一定不能弱。」
劉思齊換一口氣,「所以說,他們身上有很多東西是你所欠缺的,
你應該多學著點,就算對方只是個孩子,還是有東西可以學到的。」
劉思齊搜腸刮肚,把當初自己學吉他時老師給他說的話重新組織之
後一股腦兒地給蘇郁說了。他是在努力地扮演良師諍友,努力地不去看
蘇郁的表情,但是他越是不想,反而越是忍不住。
「這個我曉得,劉老師!唉,別用錢小波的口氣跟我說話,我怕。
」
「嗯,反正就是多看多學。」看著蘇郁搞怪的表情,劉思齊笑著住
了口。仔細回想一下,跟蘇郁相識以來,兩個人都變了很多,尤其蘇郁
,以前死氣沉沉的一個人,現在這樣的表情是萬萬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
的。
淺金色的陽光讓蘇郁的臉孔更顯精緻,劉思齊看著看著就神志不清
了,不自覺地蹦出一句:「蘇郁,你要是女的,肯定男朋友都換了不少
了。偏偏你是個男的,傷自尊啊。」
「不好意思,傷到你了。」蘇郁眼角一抽。
劉思齊不疾不徐解釋:「我是說傷女人自尊。」
「那些女的傷自尊管我什麼事?我又不是非要喜歡她們。」蘇郁微
一瞇眼,「還有,我是男的,我有跟你說過別拿我性別開玩笑吧。」
劉思齊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感覺自己好像從蘇郁的字裡行間捕捉
到了什麼,但是轉瞬即逝,他還是錯過了。
蘇郁歎了口氣,「錢小波說了,我的外貌就是雙刃劍。」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劉思齊很想安慰告訴蘇郁他
就很喜歡蘇郁的外貌,不過他還是更想知道錢小波跟蘇郁都說了些什麼
。
「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的。」蘇郁不願多說錢小波的事,「其實
吧,外貌並不是一個人的全部,比之更重要的還有好多,這一點我也知
道,但貌似我只有外貌這一點還算拿得出手了。」
劉思齊心道蘇郁是傷春了,「你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嗯,就好比你剛才說那兩個小孩很有天分,其實比天分更重要的
是勤奮。愛迪生也說了,百分之一的天分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才算
成功。所以這段時間練習唱歌我都很用心。」
「你想要我表揚你麼?」
「難道你不想麼?」
「不要用錢小波的語氣跟我說話!」
蘇郁勾勾嘴角,「彼此彼此,咱們扯平了。」
兩人毫無意義的對話到此結束,錢小波如果知道他們這麼拿他開玩
笑,一定會暴走的。
圍觀眾漸漸散開,女子將樂器收好,攜了兩個孩子混進人群裡一會
兒就找不著了。
曲終,人散。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