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為羅颯的妃子後，緋纓在風域的生活漸漸有了改變。
過去，她是風域倍受寵愛的公主，現在，她是颯王的王妃，身份往上躍了一級，走在皇宮的時候，侍衛、女官們對她的態度也變得更為恭敬。
頂著王妃的身份，緋纓知道自己不能像過去那樣，一整天賴在花園裡，懶洋洋的什麼事情都不用做。
婚後，羅颯開始將一些整頓皇宮的責任，分擔到緋纓身上，所幸她身旁還有一名資深的女官如梅，細心地從旁協助，讓她很快就能進入狀況。
這對緋纓來說是一個嶄新的經驗，過去嫿姬只想著保護她，將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攬在身上，讓她在皇宮裡無憂無慮的過生活，雖是寵她，卻也讓緋纓產生一種自己什麼也不會，什麼都做不好的自卑心態。
但現在，隨著她為羅颯分擔的宮廷事務越多，她的不安與慌亂一天比一天減少，甜美的小臉上開始增添自信的光采。
她就像是一隻剛學會飛翔的幼鷹，雖然飛得還不夠高、不夠遠，卻勇敢地拍打自己的翅膀，努力在空中遨翔。
除此之外，緋纓最感到開心的，莫過於羅颯改變了對待她的方式。
婚禮之後的羅颯，不再像過去那樣，總是喜歡欺負她、戲弄她，好像不把她弄哭就不過癮似的，他變得溫柔、體貼，總是小心翼翼地寵著、哄著她。
不過，羅颯霸道、任性的本性倒是沒有改變，每當他想和緋纓獨處的時候，他可不管她是不是正陪著老風王聊天，也不管她是不是和女官們討論事情，他會直接來到緋纓身邊，雙手環胸、姿態優雅地輕靠牆邊。
那俊美無儔的臉上噙著雅緻笑痕，翠綠色的眼眸波光瀲灩，漾著足以讓人溺斃的溫柔，就這麼瞬也不瞬地緊鎖著緋纓看。
他刻意散發出的絕代風情，簡直是璀璨逼人，每每不是讓緋纓臉紅腿軟、率先敗下陣來，就是他讓整間宮殿的女官、侍衛臉紅心跳，紛紛不支倒地，逼得緋纓只能又羞又惱地把羅颯帶走。
明知道自身的容貌魅力可以造成的影響力，還拿來這樣玩，簡直惡劣！
每一次成功拐走緋纓之後，羅颯會帶著她到那如夢似幻的美麗境地，結界一放，湖畔天地不受任何人打擾，讓他可以卸下優雅的面具，將懷中人兒當成一道美食，慢條斯理的、一口一口的將她全數吞入腹中。
此刻，緋纓躺在開得璀璨豔麗的花海裡，享受慵懶舒適的午後，直到她感覺有人正輕吻著她閉緊的眼皮，嫩紅嘴唇輕輕揚起，綻放出一朵甜美的笑，甚至主動伸出雙手、將俯在自己身上的人拉近，享受他給予的溫柔。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嫿姬姊姊可以快點回風域，那麼，她就是風域裡最最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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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當緋纓在如梅陪伴下，和宮廷女侍們討論事情的時候，殿外隱約傳來了騷動的聲音。
緋纓心裡感到好奇，在如梅的陪伴下往殿外快步走去。
人還沒走到外頭，就聽見殿外鬧烘烘的、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她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許多皇宮侍衛圍成了一圈，個個手持長劍戒備著。
「發生什麼事了？」緋纓忍不住開口詢問。
宮廷侍衛一看到是王妃，神情轉為戒備，就像是不願意讓緋纓看到他們身後的狀況似的。
「到底怎麼了？」這下子連如梅都覺得奇怪了。能順利進入這裡的，不應該是風域的敵人，但為什麼侍衛們會這麼緊張呢？
就在這個時候，緋纓聽到了侍衛們的身後，隱隱傳來了虛弱、似曾相識的說話聲音。
「妖界使者……紫魅，請求晉見颯王一面。」
妖界使者！紫魅！？熟悉的聲音和名字，瞬間勾起了緋纓的回憶，腦海中隨即浮起了一名身穿淡紫衣袍，模樣斯文的男子長相。
他是第一個在宴會上對自己表達善意，而且是讓她品嚐百妖釀的妖界人！
「我認識他，你們讓開，讓我見他。」緋纓想起了紫魅的身份，一邊前進、一邊要宮廷侍衛讓路。
侍衛們不敢違背王妃的意思，隨即讓出一條通道讓她過去，當緋纓看到渾身是血、氣喘吁吁的紫魅時，被嚇了一大跳。
「你受傷了！」緋纓輕呼一聲，隨即吩咐道：「他傷得很嚴重，你們快去找宮醫過來。」
一看到緋纓，紫魅原本疲憊、絕望的臉，頓時湧現一抹激動的情緒。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你傷得很重，先別說話。」緋纓彎下腰，伸手緊緊握住紫魅的手，為他鼓勵打氣道：「你忍一忍，宮醫很就快到，你不會有事的。」
即使身上的傷，痛得讓他幾乎失去了知覺，但緋纓的溫柔，讓紫魅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微笑，他正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神情突然一變，一把扣住緋纓的手激動地問道：「妳……妳身上的氣息……為什麼全都變了！？消失了！我什麼都感應不到了！」
「什麼意思？」緋纓被他抓得好痛，卻又不敢掙扎，就怕讓對方傷得更嚴重。「紫魅？你還好嗎？」
「妳身上的氣息……屬於我妖界女王的氣息——」
「放開本王的王妃！」紫魅話還沒說完，一陣低沈的嗓音傳來，下一秒，優雅的白色身影已經來到紫魅的身邊，不但打斷了他的話，還同時往他的肩頭一按——
當一股霸道的力量灌入他手臂的瞬間，紫魅痛得放開了緋纓的手。
「颯！他傷得很嚴重。」緋纓一看到羅颯，直覺想向他求助。「他看起來好痛，你能幫幫他嗎？」
羅颯翠綠色的眼瞳斂下，瞬間隱藏住所有的情緒，他再次伸手探向紫魅的手臂，緩緩地注入靈氣、試著減輕他的痛苦。
具有治癒的靈力源源不斷地灌入紫魅體內，過了好一會，他臉上的痛苦稍微減緩，雙眼也恢復了神采。
他看向緋纓，對她投以感激的微笑，跟著將注意力轉回羅颯的身上，以遺憾、傷痛的語氣說道：「出事了！我方人馬上中了敵人的埋伏、吃了大敗仗，『她』……在戰場上失蹤了。」
羅颯身子一震，幾乎無法克制地緊緊握住了紫魅的手臂。
「什麼？誰失蹤了？」緋纓聽得一頭霧水。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羅颯迅速做出判斷，抬頭對緋纓說道：「得先讓宮醫穩下他身上的傷，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紫魅身上的傷勢確實十分嚴重，緋纓點頭，完全沒有爭辯，只能關心地看著侍衛們將紫魅抬走，同時在心裡祈求他可以平安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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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緋纓總算從宮醫的口中，得到了紫魅脫離危險的好消息。
由於她對紫魅始終存有一種親切感，一聽到他傷勢穩定了，自然急著想探視他，但說也奇怪，紫魅療傷的地方，裡裡外外佈滿了宮廷侍衛，完全不讓任何人進入，就連她也不例外。
整整三天，她不僅見不到紫魅，更見不到羅颯，這詭異的狀況讓緋纓心裡覺得不對勁。
雖然她和嫿姬姊姊小時候住過妖界，但自從兩人在風域住下後，嫿姬姊姊曾一次又一次地告誡她，風域數百年來都維持著中立的立場，不介入它界紛爭。
如果嫿姬姊姊說的是對的，那羅颯這次的反應就太奇怪了，應當保持中立的颯王，救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妖界人無可厚非，但她總覺得，羅颯和紫魅似乎有更複雜的關係。
她還記得，紫魅傷重時，曾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說什麼她身上的氣息不對，更提到有人失蹤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哼！羅颯太過份了！她已經是他的妃子了不是嗎？如果真遇到問題為什麼不找她一起商量？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神神秘秘地消失三天，難道不知道她也會擔心嗎？
「王妃，怎麼又坐著發呆？」如梅從身後輕拍了緋纓一下，將她游離的思緒喚回，忍不住取笑道：「我知道了，三天沒見到颯王，妳很寂寞對不對？」
「如梅！」緋纓被說破了心事，小臉瞬間脹紅。
「颯王比誰都寵妳，我想，颯王這幾天一定忙著救人，或者是被更重要的事情纏住了，妳如今是風域的王妃，不是小孩子了，別在這個時候添亂了，嗯？」如梅不忘趁機說教，希望她能成為一個稱職完美的王妃。
「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才會著急啊！」緋纓挫敗地垂下肩頭，消失了好一陣子的無力感又再次湧上心頭。
如果她像嫿姬姊姊一樣厲害，那麼此刻她應該站在羅颯的身旁，分擔他的困難和煩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毫無作為地在寢宮裡等著。
「颯王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打算。」如梅輕拍她的肩頭，也只能這麼安慰。「別悶了，我去準備一些水果和點心。」
如梅離開後，緋纓一個人氣悶地坐在椅子上。如果，她能知道羅颯和紫魅遇到什麼困難就好了，但他療傷的地方戒備森嚴，除了宮醫之外，誰也進不去……
「對了，只有宮醫！」突然，緋纓雙眼一亮，小臉瞬間恢復元氣，動作迅速地衝回內室，開始翻箱倒櫃，最後，當她終於找到那只白色小瓷瓶的時候，興奮地輕呼了一聲！
「紫裳，妳真是好朋友！」緋纓緊緊握住了羅紫裳在離開前所留下的「幻形劑」。只要喝下它，自己就能偽裝成宮醫，大大方方地進去探視紫魅，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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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宮醫灰黑色的長袍，緋纓小心地來到戒備森嚴的寢殿附近，心裡先牢牢想著其中一名宮醫的模樣，這才仰頭飲下幻形劑，過了好一會，當她看見自己的身子抽長、臉上甚至長出鬍子後，這才放心地往前走去。
「我來為病人換藥。」踩著謹慎的腳步，緋纓在侍衛面前表明身份。
戒備的宮廷侍衛們不疑有他、一路放行，很快的，緋纓就順利來到了紫魅養傷的寢殿內室。
正當緋纓猶豫著該不該直接進入的時候，內室裡傳來了羅颯的聲音，他像是正在與某人爭執，緋纓主動地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你上一回的堅持，已經讓本王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羅颯的嗓音充滿了冰冷的憤怒。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聽過羅颯以這種悲痛、憤怒的聲音說過話。
什麼意思？羅颯說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那人指的是誰？緋纓聽得心慌意亂，連心臟都快蹦出胸口了。
「她們都是我妖界女王的子嗣，即使你是風域之王，也無法阻止我們迎回女王的血脈。」紫魅虛弱的嗓音中帶著無比堅持。
「你這條命握在本王手上，小心你的措辭，別讓本王後悔救了你一命。」羅颯冷冷吐出威脅。
「颯王，你能隱藏她的身份多久？」紫魅說出目前的局勢。
和他一起回返妖界的嫿姬，在承認自己是天邪蓮華的血脈後，隨即受到敵人埋伏，如今她在戰場上失蹤了，他苟延殘喘逃到風域，就是為了警告羅颯，緋纓的身份即將曝光。
「女王陛下當年僅留下兩位公主，如今妖界人已經清楚嫿姬身上流有陛下的血脈，難道會猜不出風域王妃真正的身份嗎？」紫魅以沈痛的語氣說道：「如今嫿姬生死未明，倘若……她真的遭遇不測，你認為敵人會放過天邪蓮華僅存的血脈嗎？」
「緋纓的安危由本王守護，她會留在風域，不可能回妖界。」羅颯語氣淡漠的結語。
說完後，羅颯一臉凝重地離開，當他看到錯愕站在角落的緋纓時，僅是淡淡掃了一眼，隨即吩咐道：「為妖界使者換上最好的藥，三天後我希望風域已經見不到這個人了。」
「是。」緋纓低垂著頭，深怕被羅颯看出破綻。
一直到羅颯的氣息完全消失後，緋纓才重新抬起頭，臉色一片慘白、腳步不穩地走到紫魅的床邊，顫聲問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不相信，嫿姬姊姊不可能出事的！」
「你是？」紫魅奇怪地睜開眼，不解眼前宮醫奇怪的反應。
「我是緋纓，這是飲下幻形劑的效果。」緋纓用力地抓住紫魅的手，哀求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我比任何人都有權力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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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最後一名宮廷侍衛在夜色中倒下了。
看著在自己寢宮外戒備的侍衛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緋纓小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歉意，雙手緊握住她以妖界草藥所調配的、可以讓人昏睡的安眠香。
幸好，羅颯此時正在老風王的寢宮討論事情，她只需迷昏宮殿外的侍衛，就能順利離開了。
從紫魅口中獲知一切的緋纓，在他的勸說下，答應和他一起返回妖界，一來，她必須親自確認嫿姬姊姊是生是死，二來，她不想讓羅颯為難，若是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有更多妖界人闖入，破壞風域中立的立場。
因此，她接受了紫魅的安排，先以安眠香迷昏寢殿外的侍衛，只要她一離開皇宮，紫魅的人就會在外頭接應、帶她離開風域。
為了不讓羅颯起疑，緋纓堅持紫魅繼續留在風域，等傷勢痊癒後再離開和他們會合。
「再見了！我必須離開，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望著她住了十多年的宮殿，緋纓依依不捨地道別。
確定宮殿外的侍衛全都倒下後，緋纓按照紫魅教導的方式，小心隱藏祝自己的氣息，跟著拉起斗蓬遮住臉，快步往離開皇宮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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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颯和自己的父王，在宮殿裡商量如何運用神器的靈力，尋找失蹤的嫿姬時，他胸口鳳凰圖騰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悸動，這異樣的感覺讓羅颯瞬間蹙緊了眉頭。
「是緋纓！」羅颯俊臉一沉，隨即施展法術，白色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藉著神器靈力之間的牽引，羅颯不一會已經趕到緋纓身邊，當那抹修長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妖界人？你們想將本王的王妃帶去哪裡？」羅颯從他們身上的氣息判斷出身份，翠綠色的眼瞳跟著轉向一臉慌亂的緋纓身上，露出安撫的微笑。「緋纓，別怕，本王絕不會讓他們傷害妳的。」
「你……你為什麼會知道……」緋纓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雖然她知道羅颯法力高強，卻不知道他厲害到這種程度，她才剛離開皇宮，羅颯就立刻趕到了。
羅颯沒有回答。事實上，為了保護緋纓的安全，他在皇宮外圍施展了一種法術，只要她人一離開皇宮，身上的鳳凰圖騰就會產生反應，一分為二的靈力能彼此感應，他自然清楚緋纓的行蹤。
「過來。」羅颯開口，並向朝緋纓伸出手。
「不！我不和你回去。」緋纓慌亂地搖頭。「我是自願和他們離開的，我知道嫿姬姊姊出事了，我要和他們一起回妖界。」
羅颯伸出的手一頓，嘴角的笑痕也逐漸隱去，一直到這時候，羅颯才注意到緋纓身上穿著一件足以遮住整個人的斗蓬，換句話說，她並不是被妖界人挾持，而是計畫好一切，打算趁夜離開風域！
她居然打算離開風域、離開他！？
「緋纓，過來。」羅颯再重複一次，嗓音依舊優雅溫柔，但那一雙翠綠色的眼瞳，已經逐漸醞釀起風暴。「現在就回到本王身邊，那麼本王就不計較妳今晚開的小玩笑。」
「這不是玩笑！」緋纓忍不住紅了眼眶，對羅颯失控嚷道：「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你和姊姊為什麼什麼事情都不肯告訴我？永遠自作主張地為我決定一切？婚禮是這樣！姊姊回妖界也是這樣！根本都不顧慮我的感受！」
紫魅全都說了，嫿姬姊姊是為了保護她、不得已才返回妖界，結果現在生死未卜。而羅颯……也是因為答應了姊姊的請託，才會娶她為妃！
見緋纓清楚地表達了態度，她身旁的妖界人也紛紛拔出武器，表現出捍衛的氣勢，同時大聲說道：「公主要回妖界繼承王位，她是承襲了女王陛下血統的子嗣，請颯王不要阻擋。」
「繼承王位？」羅颯挑高一道眉，冷冷地反問：「她已經是我風域的王妃，要如何繼承妖界王位？」
「我不要當風域的王妃！我要回妖界！」淚珠滾下臉頰，緋纓伸手用力抹去，大聲嚷著自己的決心。
羅颯娶她，只是為了遵守對嫿姬姊姊的承諾，並不是真心想娶她！
過去自己怎麼都想不透，為什麼羅颯不選嫿姬而選自己，如今總算明白了！只有自己像傻瓜一樣，居然以為羅颯對她……
「妳再說一次！」羅颯臉色一沉，綠瞳瞬間并射出的森冷幽光，為他向來優雅的臉龐增添了一絲不相稱的殘戾。
「我不要當你的王妃！反正之前的儀式沒有完成，也沒有立后大典！一切都是假的！」緋纓握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出她的憤怒和傷心。
「緋纓！」羅颯突然爆出一聲怒吼，讓緋纓身旁的妖界人身子一抖，差點握不住手上的武器。
「呃……你們幾個先擋著，我們先護著公主離開。」幾名妖界人眼看情況不對，立刻決定撤退。
「好、好，你們頂著先！」兩、三個妖界人急著想扶住緋纓，帶著她先逃走。「公主，請妳和我們——」
只是，他們甚至連伸手觸碰緋纓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道給震飛，三個人像小石頭一樣被彈了出去！
「啊！」看到伙伴們瞬間就被颯王給解決了，而他們甚至連他什麼時候出手都看不見！太恐怖了吧！
「誰想帶走本王的王妃，下場就和他們一樣。」
羅颯冰冷的話語，讓剩下的妖界人渾身一抖，不是聽說風域的颯王是異界大地最優雅，無論如何都不會發脾氣的王嗎？那現在他們面對的，像索命惡鬼一樣的傢伙到底是誰啊！？
「保護公主！大家一起上！」剩下的妖界人大喝一聲，努力地提升士氣。「公主妳快走！」
緋纓聞言，緊張地轉身打算離開，殊不知她打算逃開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羅颯，他低喝一聲，隱藏在衣袖間的軟劍應聲飛出，化成無數道刺眼銀光，瞬間將在場所有妖界人的手腳砍傷，只能倒在地上哀哀慘叫！
「啊！」緋纓被羅颯毫不留情的殘忍嚇了一大跳，眼淚再次嚇得奪眶而出，她試著想跑，可是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
「妳若是再動一步，本王保證這些妖界人下一秒全部人頭落地。」被狂怒染成風暴般碧藍的眼瞳，惡狠狠地鎖著緋纓蒼白的小臉，口中吐出冰冷的威脅。
「不！你不要傷害他們。」緋纓驚呼一聲，完全不敢再動。
羅颯緩步向前，那雙被狂怒染成風暴般碧藍的眼瞳，惡狠狠地鎖著顫抖如風中落葉的緋纓。
每靠近一步，羅颯就能感覺到她的身子抖得越厲害。
當羅颯修長的身子完全站在緋纓面前，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望著她，沒有開口，只是伸出手臂，直接將慌亂不安的緋纓按入胸口。
「我……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嫿姬姊姊！」見羅颯轉身要走，緋纓急得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哭著哀求：「拜託你，放我走！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不要你，也不要當王妃，我只要嫿姬姊姊！」
我不要你！
緋纓脫口而出的話，彷彿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羅颯的胸口，心口傳來的悶痛，讓他的雙臂不自覺地用力收攏，以一種彷彿要將她崁入自己懷中的方式，緊緊將緋纓擁抱在懷中。
「好痛！放開！放開我！」緋纓痛呼一聲，拼了命地想掙扎，但羅颯隨即低下頭，徹底以吻封住了她的抗議，也同時封住了她的呼吸。
不一會，緋纓身子一軟，昏倒在羅颯的懷中。
「不管妳願不願意，本王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將昏迷的緋纓一把抱起，羅颯抵著她的紅唇開口。
羅颯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妖界人，踩著穩重的腳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