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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SD)肆如夏風》作者:顏竹佳【完結】

第九十章

  回到房間,有希推開窗子,窗外依舊是微雨,有些霧氣朦朧。
  
  剛才那一瞬間,甚至感到像是只有他倆存在的世界一般,看著那微微側身面對自己的手塚國光,有希差點將心中那訝異很久的話說出來。只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看著窗外幽黑的景象,有希歎了口氣,幸虧沒有說出來,否則一定會後悔的吧。
  
  只是在歎氣的同時,身後也傳來了一絲歎息聲。
  
  有希轉頭看去,原來是橘杏洗完澡坐在床上發呆,甚至連頭髮都沒有垂,此刻洇下來的水滴,在床上印下幾個水點。
  
  「怎麼了?」有希走過去,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那個目光發呆的女孩子。
  
  「啊,不,沒什麼。」橘杏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看到水滴在床上,忙拿起圍在脖頸周圍的毛巾擦了起來,看到有希依舊坐在床邊看著自己,有些紅了臉,「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今天傍晚,神尾他們比賽玩,我在一邊看,神尾跑動時滑了一腳,把球打向了我,是切原他幫我擋住了。我也不太清楚,看到他擋在我身前的時候,心裡突然有種強烈的厭惡自己的感覺。雖然我在他和越前君的比賽後便已經知道他是改變了。可是我心裡卻不願就這麼原諒他,他改變是他的事情,也許不會再帶著那種目光去看他,可是心底裡對於他傷害哥哥這件事卻總是介懷的。可是只是今天他為了我擋住了網球,我就對他不再牴觸了,這樣的我,讓我覺得很對不起哥哥。」
  
  「你這樣說的話,其實這些日子切原的表現已經讓你對他的看法改觀了。」有希想了想說道,「並不是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已,這件事只是一個催化劑而已。所以,你不用愧疚。而且,既然切原決心改變自己,總要給他機會,否則他改變的意義就小了很多。記得不二的話嗎?網球不能成為製造仇恨的工具,你們都是喜歡網球的孩子,不要因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一輩子去介懷一個人,這對你來說是一件不會開心的事情,對於正在努力改變自己的切原來說也不是件公平的事情。」
  
  其實有時候,大家都寬容一些,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如果當初不二周助不那麼去逃避也許就不會有著一切的事情發生。如果,籐真健司不那麼冷淡的對待叛逆的妹妹,也許夏木有希不會那麼堅決的變壞。
  
  ===============
  
  網球少年們的青年集訓營終於結束了,果然最後在與美國青年隊的比賽中,正選出場的選手中沒有越前龍馬。手塚所在的小組中也有人很是奇怪,為什麼在關東大賽上戰勝真田弦一郎的越前龍馬沒有獲得正選的資格。但是,因為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大家似乎都格外的信賴手塚。所以雖然疑惑,但是卻也相信這是最正確的選擇。他的確是一個很容易獲得信賴的人呢。
  
  在最後一天的早晨,有希起床上,站在窗戶邊看到了手塚國光已經早早的到了訓練場,身邊是越前龍馬,兩人似乎在交談。大概,在說這件事吧。
  
  那天早晨,她和橘杏一起走出大樓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切原赤也,那孩子跟她們打了招呼。然後橘杏帶著大大的笑臉跟他說早安的時候,有希看著切原赤也差點腳步一滑摔下台階,然後回頭見鬼似的表情,差點笑出聲音來。看得出,這兩個傢伙之間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有希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不二周助也在微笑著看著這一幕,他大概是最希望看到這一局面的人了吧。
  
  坐在開往青學的大巴上,看得出這些網球部的部員們在這將近十天的訓練中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此刻基本上大家都是鼾聲陣陣,雖然兩天後就是與美國隊的比賽,但是因為畢竟是才十幾歲的少年,所以教練們還是決定提前兩天結束集訓營,讓大家回家好好的休息一天,後天正選的隊員們再加上替補的越前龍馬再到集訓營集合,然後一起到比賽的場地。
  
  因為學校話劇社此刻正在學校中排練,所以有希也跟著大家回到學校。在進入校門後,便跟那些隊員們分開,逕直走向話劇社所在的小禮堂,昨天跟川口千葉通過電話,今天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在小禮堂排練。
  
  輕輕的將小禮堂緊閉的大門推開,有希溜到後排看著舞台上正在排練的眾人,三天後就是比賽的日子了。這幾天應該都是全場的排練而不是單幕的排練了。
  
  西川瞳坐在作為佈景的窗口前,看著窗外,臉上帶著迷茫怔忡的神情。直到腰際的長髮有些散亂的披在身後,右手的手腕上還纏著繃帶。
  
  旁邊是川口千葉親自操刀上陣的旁白:此刻的奈奈心中是無盡的彷徨,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一個多月了,她還是無法相信自己遇到了這麼離奇的事情。桌上擺著的是一家三口的閤家福,那黑白的照片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這是個離自己生活的時代有將近三十年時間差劇的時代。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自己,如何能在這充滿著黑白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那個總是表情剛毅的男人,極少有安慰的話,卻總是將她的生活打理的很好。有時候奈奈在午睡過後,便會看到他就如現在這般,坐在窗前凝視著窗外,有時候是看著桌上的閤家福,每當他看著照片的時候,臉上剛毅的線條都會變得柔和起來。
  
  他,應該是深愛著那個女人的吧,自己的前身那個名叫奈奈的女人。
  
  有希坐在小劇場的最後排,看著場上不斷的變換著場景,看著從細節上表現出來的感情,看到西川瞳飾演的女主角從最初的彷徨到慢慢的改變,想起郁子在世的時候,總是帶著開朗笑容和自己交談時的模樣甚至帶著少女的狡黠,她不會忘記郁子曾經說過自己在原來的世界中是一個有輕度自閉症的女孩子,在這麼多年後,竟然能完全的改變性格,不用說,這一定是她身邊有一個可以讓她時時刻刻感受到愛意的人,能讓一個有自閉症的人變得那般的開朗,這要多麼濃厚的感情。
  
  場景改變了,背景變成了落著黃葉的深秋。一個雙人的長椅上,坐著一對遲暮的老人,老婦人的身上蓋著薄癱,頭枕在身邊的老伴的肩膀上。看的出身體不是很好,可是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幸福。
  
  「我很幸福。可是現在卻有些後悔。」
  
  「奈奈!」聽到身邊老婦人的話,握著老婦人手的丈夫有些侷促起來,「為什麼呢?」
  
  「我很後悔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拒絕接納你。」老婦人回想著人生的點點滴滴,想起那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心裡有些微微的後悔。只是看向老伴之後,看到他臉上的不安,卻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過,那個時候,你總是板著一張臉,雖然現在也是這樣,但是那個時候的我還真有些怕你呢。」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獨享著只屬於他們的特殊的幸福。
  
  旁白響起:這樣的愛情,過一天便少一天,也許在奈奈最為彷徨的那一個月裡,她不會想到,自己會擁有一份感情,這感情濃厚到少一天都會感到惋惜。時間,不會為誰而停留,幸福的日子,總是感覺過的那麼快。可是,奈奈卻可以說是一個極為幸福,而且幸運的人。因為她擁有一份即便是放棄全世界也要握在手中的愛情。
  
  背景音樂響起,是那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至少還有你》。
  
  看著台下,有些女孩子已經開始在擦眼淚,有些則帶著羨慕的神情。在這樣一個信仰愛情的年紀,這樣一份不那麼轟轟烈烈卻可以點滴沁入人心的愛情,在現在這浮躁的世界裡,如同狂風暴雨中一方安靜的小嶼。與世隔絕一般的美好。
  
  有希走出小劇場,沒有去打擾他們,外面的天空因為頭一天的雨變得格外的潮濕,雖然天空依舊有些陰霾,但是卻涼爽的讓人覺得很舒服。雨季就要來臨了,路邊的樹木的葉子上都帶著積存下來的雨滴,
  
  走到學校的門邊,卻看到正從網球部那裡走來的手塚國光,背著大大的網球袋,似乎也是要回家的樣子。
  
  有希停住腳步看著他由遠及近,就像是從遠方,隔著整個世界走來一般。
  
  「你怎麼才回家呢?」她是去看了正常的話劇,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看著手塚國光朝自己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有希自然的跟上了他的腳步向前走著。
  
  「佈置了對抗賽後大家的訓練任務和集合時間,又給龍崎老師打了電話。」
  
  「是嗎。」有希低低的應了一聲,走在稍嫌潮濕的路上,裡邊的樹木不時的低落下一兩滴殘留的雨水,落在積在地上小小的水窪上,蕩起微微的漣漪。那一圈一圈的盪開的水紋讓她心裡的波動漸漸的擴大。
  
  那樣的愛情,過一天便少一天。
  
  耳邊又響起川口千葉的旁白,有希放緩了腳步,看著走在前面的手塚國光,他背著網球袋,步伐堅定,左手微微的擺在身側,栗色的髮絲在微風中輕輕的蕩著。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是勝利還是遭受挫折,他總是有著一個堅毅的背影,總是留給她背影。
  
  「怎麼了?」似乎感受到身後的人停下了腳步,手塚國光停下腳步,回過頭。
  
  風將他額前的髮絲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無框眼鏡後是一雙銳利澄澈的眸子。這是個堅忍不拔努力不懈追求完美的人。
  
  「手塚國光。」有希開口了,看著面前這個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人。
  
  他聽到自己連名帶姓的稱呼他,並沒有皺起眉頭,而是依舊站在那裡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我喜歡你。」聲音有點輕,但是卻很堅定,有希壓抑住狂跳的心臟,沒有避開他的眼睛,而是微微抬起頭,直視著他。
  
  手塚國光凝視著有希,依舊保持著轉頭看著她的姿勢。
  
  只是,沒有很長時間,他轉過了頭,「抱歉,現在我的心中只想著怎麼帶著他們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彷彿連風都停止了,剛才還吹得樹葉嘩嘩作響,此刻卻像是怕驚擾了某些人的心一般,靜靜的停了下來。
  
  「是嗎。」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人,剛才那份走近的感覺似乎又開始漸漸的消失。有希微微的斂了眼眸,地上那小小的水窪因為沒有雨滴繼續落下,又歸於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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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回到家中,這才感覺到似乎很久沒有回到家了,這裡依舊是不能讓有希很隨意的當做是自己的家,家裡的傭人將門打開,很恭敬的迎接她進來,這讓有希其實很不自在。
  
  「大叔,我媽媽在家嗎?」有希扭頭問向站在一邊笑嘻嘻的管家。
  
  「夫人和老爺都沒有在家,只有少爺在。現在可能在中庭裡。」
  
  「是嗎,那我還是去打個招呼吧。」有希猶豫了一下,畢竟有些日子沒在了,還是應該去打招呼的。回到房間將衣服換好,有希便走出房間,朝著中庭走去。
  
  庭院中有些黑,沒有開燈,月光如流水般灑在整個庭院中。小小的水池邊擺著一張圓桌,桌上簡單的擺著一個酒瓶,一個高腳的玻璃杯被拿在手裡,再就是一個煙灰缸。
  
  看起來是有些喝醉了,倉橋克之手裡拿著酒杯,眼睛卻看著對面的鞦韆。
  
  有希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鞦韆,卻看到鞦韆上靜靜的擺著一束百合,月光下,那白色花瓣上甚至還能看到露水。那個之前有聽倉橋克之提過,是他妹妹倉橋有希最喜愛的鞦韆,每當天氣晴好的時候,她都會央求他來這裡陪她蕩鞦韆,蕩的那麼高,就好像伸手就能碰到藍色的天空一般。
  
  一直以來雖然覺得倉橋克之看起來很是安靜,但是卻沒發現也有這麼頹廢的一面。此刻他將眼鏡摘下放在桌子上,原本看起來很漂亮的額頭此刻重重的擰在一起。
  
  看著他的樣子,大概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吧,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有希覺得還是不要去打攪他比較好,正準備轉身回自己房間,卻聽到了倉橋克之的聲音。
  
  「陪我坐會好嗎?有希。」
  
  有希回頭看去,倉橋克之並沒有抬頭,依舊是用手扶住額頭,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是有什麼事情嗎?還是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桌邊並沒有多餘的椅子,有希走到桌旁的水池邊的台階上坐下,看著倉橋克之。
  
  「今天是有希的生日啊。」倉橋克之抬起頭,臉上終於帶上一絲笑容,笑容中滿是懷念。
  
  「你看,這就是有希。」倉橋克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相框,只有兩寸大小,有希第一次見到了倉橋有希的樣子。整個房子中沒有一點倉橋有希的痕跡,這大概是倉橋克之偷偷藏起來的,看得出像是學生證件上的照片。可是卻看得出來很漂亮很漂亮。
  
  睫毛長的不像是日本人,笑容極為的甜美,柔順的長髮散落在肩頭,看起來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可是,有希心中卻覺得,那雙眸子中含著一些難以表達的哀愁。
  
  抬頭看向倉橋克之,卻發現他看著那照片的樣子變得溫柔至極。他用拇指摩挲著照片中那個女孩子的臉部,嘴裡喃喃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有希。都是我不好。。。」
  
  這氣氛真是好詭異啊,有希看著眼前一向斯文的倉橋克之如此的情緒外漏,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倉橋克之卻又跟她說起話來。
  
  「有希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吧。」話語中帶著驕傲。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呢,和我完全不一樣。」有希試圖讓氣氛輕鬆起來。
  
  倉橋克之笑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是啊,她從小就是一個很受男孩子喜歡的女孩。她出生的時候母親去世了,父親因為過於悲痛,將她送回到大阪,那是母親的老家,因為沒有人可以照顧她,而且父親那時的工作很忙,照顧我一個人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可我也知道,是因為那雙跟母親一模一樣的眸子,父親不願意見到,才將她送回大阪的。時間久了,我甚至忘記了我還有一個妹妹。直到她十歲,我才再次見到她,她帶著濃濃的大阪口音回到東京。」
  
  「怎麼會這樣,那她不是從小既沒有得到母親的關愛就連父親都不願意看到她。」有希重新將目光放在那張小小的照片上,難道這孩子眼中的哀愁是源於此處?
  
  「是啊,那個時侯,帶著濃重關西口音的有希回到東京讀國小,都沒有同齡的孩子願意跟她交朋友,所以她總是很黏我。」像是回憶到最開心的日子,倉橋克之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所以我努力的幫助她矯正口音,帶著她到百貨商場買漂亮的衣服,將她那傻傻的髮型改了又改。終於將她恢復成原本該有的漂亮模樣。她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多起來,終於有一天她跑來跟我笑著說,有人要做她的朋友了。」
  
  「太好了。」看著倉橋克之的笑容,有希甚至能想像到,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從學校中一路跑回家跟自己的哥哥開心的說著。
  
  「可是,自從她上了國中,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原來越少,總是急匆匆的出門,總是跟朋友在一起。可是那個孩子心理卻很脆弱,經常會因為朋友的關係而受傷,每次心情不好,都會回家纏著我,可是沒幾天又開始向往常一樣。」倉橋克之將杯中的酒狠狠的灌進嘴中,看向有希的眼神開始有些茫然,手按住額頭似乎有些頭痛,「為什麼,每次看到那些圍著你轉的男孩子,我都有一種要衝過去將你搶回來的衝動。有希,你不是說過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嗎?」
  
  倉橋克之的話像晴天霹靂一般差點把有希炸個跟頭,也曾經覺得他對妹妹的感情似乎並不像一般的兄妹一般,但是當時只是覺得也許是因為倉橋有希發生了那種很不幸的事情,所以家人才會對她的事情諱莫如深,現在想想,似乎各處都有蛛絲馬跡。倉橋克之在提起妹妹的時候總是帶著懷念的笑容,而他的父親在聽到女兒的名字時卻總是皺著眉頭,現在想想那並不是傷痛的表情,而是帶著不滿的或者說怨恨的姿態吧。那種不滿和怨憎應該是源自兒女間那種不倫的感情。
  
  難道,倉橋有希的失蹤跟她的父親有關?
  
  想到這裡,有希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不會的,不會的,他們總歸是父女,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想到這,有希也不想在院子裡和喝醉了的倉橋克之呆在一起了。站起身走進主屋,跟管家大叔交代了一下便回自己的房間了。
  
  ==============
  
  接下來的兩天,週六去了神奈川,琢也看到有希還相當的驚訝,那小子也知道真田弦一郎他們這幾天要跟美國來的學生進行網球比賽,而有希前一陣子沒有來道場就是因為在那個青年集訓營做志願者。比賽的日子到了,反而不去看,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被問到煩躁的有希,索性一把竹刀劈傻了那個孩子。知道晚上離開道場的時候,琢也還在捧著自己認為的如花似玉的臉在哭訴。
  
  「喂,臉上劃個叉子,好像緋村劍心一般,多好,多帥啊。」有希繫著鞋帶看著依舊因為臉上那個小小的傷口而鬱悶的琢也。
  
  「緋村劍心,那是什麼人?」琢也不吃這一套,白了一下有希。
  
  「那不是幕末最有名的劍客嗎?右臉頰有十字形的疤痕,雖然目光銳利劍氣逼人,卻很善良。」有希雙手捧臉做可愛狀,然後立刻表情木然下來,「所以說,男孩子長那麼好看做什麼,要不我也幫你在臉上打個叉吧。」
  
  「神經病啊。」看到有希一臉的凶相,琢也立刻蹦出離有希將近十米的距離,這傢伙今天一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明顯練習比以前凶狠很多,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什麼緋村劍心,你哪裡聽來的故事。幕末哪有這麼一號人,你明明就是不學無術。」
  
  「是嗎?」聽了琢也的話,有希倒是並沒有多生氣,只是似乎突然覺得,即便是自己來到這裡快半年的時間了,可是卻依舊是那個對日本歷史一知半解的夏之和,永遠做不成真正的夏木有希。「我本來就是不學無術啊。」
  
  「啊?」看到有希穿好鞋站起來,走向道場的大門,琢也卻突然有些恐慌,那走向夕陽的身影看起來突然孤單的有些突兀。「不是啦,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一向機靈的自己,卻突然有些嘴笨。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意思。」走到道場的門口,有希聽到琢也的聲音,轉頭看向那個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一絲嚴肅表情的孩子,「記得明天來看話劇,在青學舉行的話劇比賽,川口的導演,我的劇本。難得青學可以舉辦這種賽事,還以為會是冰帝來舉行呢。」
  
  走向神奈川的車站,有希看著遠處天邊的夕陽,正值盛夏,夕陽如火一般。半空之中有著碧綠的蜻蜓飛過。今天是與美國的網球選手比賽的日子,明天他們應該就沒什麼事情了,之前有邀請過他們,大概會來的吧。
  
  ===============
  
  比賽是在青學的大禮堂舉辦的,沒有在那個只能容納兩百人的小劇場進行。川口千葉大概也是第一次在這個正式的禮堂帶領自己的話劇進行演出,居然也會有些緊張。從來到這裡便開始走走停停的繞圈子,有希卻沒什麼感覺,挑了最後排的座位看著舞台。
  
  青學網球部的人倒是都很給面子,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卻偏偏沒有看到手塚國光,有希心下有些懊惱,難道是因為那天的事情才不來的嗎?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他目前只把全國大賽當做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在他面前根本都不足道?
  
  如果是因為那天的事情,那麼有希確實有些悔意,她是最希望他來看的,不為別的,因為這是郁子的故事。
  
  「怎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難道你也在緊張?」身邊坐下了人,有希看過去,是不二周助,正帶著他的招牌笑容看著自己。
  
  「沒有,不是因為緊張,只是有些事情有些在意而已。」有希淡笑了一下,否認不二的說法。
  
  「是嗎,那就好,我也認為你應該是很有信心的。」不二周助笑著回答,「啊,我忘記了,手塚說,他今天上午跟醫生約好了,可能會來的晚一些,但是絕對會趕上你的那場。」
  
  「你。。。」有希無語的看著不二周助微微側頭的笑容,心裡有些黑線,你就不能早點說嗎?害她擔心這半天,只是,這也是曾經說好的事情。不要多想,有希對自己說。想到這裡,她臉上的表情又平淡了許多。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沒有見到有希預期的開心,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斂去了一些,看著有希的側臉。
  
  「沒什麼。。。」
  
  這時候,東京國中話劇的演出正式開始了。整個禮堂瞬間暗了下來。
  
  前幾個學校果然依舊是很出名的話劇,基本上都是莎士比亞的名劇,也有人別出心裁竟然排《源氏物語》這讓有希很黑線。但是顯然,這些劇目在喜歡看話劇的觀眾眼裡實在是太熟悉了,而且國中生的演出實在是太過稚嫩,這就更加不討好,看的觀眾連連的打瞌睡,雖然因為時間的關係,每個學校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三場下來,大家還是覺得有些無趣。
  
  果然,青學話劇社的劇目剛剛報幕,便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在報幕時台下的私語聲便能說明一切。
  
  「看得出來,你們的題材很受歡迎呢。」不二周助小聲的在有希的耳邊說著。
  
  「嗯,是個很感人的故事呢。」想起郁子的故事終於要展現在眾人的面前,有希心中還是很感動的。
  
  直到最後樂聲響起的時候,台下終於不再寂靜無聲,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有希看著川口千葉帶著眾演員上台致謝,就像是真正的話劇演員一般。心中想起郁子在病重的時候還帶著開朗的笑容,終於算是將這件事做成了,不知道郁子能不能知道,其實她在得知自己想把她的故事寫成劇本後,一開始雖然擔心家人會疑惑,但是後來也想了一下,這畢竟只是中學生的話劇演出。在放下心來之後其實是很期待的,可惜最終還是沒有等到話劇排出來的這一天。
  
  上午的話劇演出,以青學話劇社的表演結束而告終,下午還有兩個學校的演出,然後就是評委現場作出裁決,評選出各種獎項。
  
  有希剛走出劇場,便看到等待在門口的幾人。
  
  「夏木學姐,很不錯的表演吶。」有希驚訝的看到,切原赤也居然也來了,身邊站著的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以及正朝她揮手的塚田琢也。真田弦一郎此刻正跟川口千葉說著什麼。
  
  還有菊丸和大石,海堂和桃城也在,甚至龍崎櫻乃和小朋,勝郎崛尾也都在。此刻正朝她揮著手。
  
  「怎麼了,看到大家都來看你們的演出,夏木學姐是不是很感動啊。」桃城武笑嘻嘻的湊到有希跟前。
  
  「嗯,是很感動,謝謝你們。」有希笑著轉頭看向桃城武,很認真的說。
  
  「啊?」沒有聽到平日裡有希揶揄的聲音,桃城武看著有希滿臉認真的道謝,一時紅了臉,「啊,不是,沒有啦,很好看的話劇演出呢。」
  
  「嗨,有希。」
  
  抬頭望去,幸村精市笑意盈盈的站在不遠處朝她伸出了大拇指,「劇本很不錯。」
  
  「你們居然也從神奈川過來。」有希走到幸村精市的身邊,他沒有穿運動衫,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衣,看起來斯文了許多。
  
  「你每次提起這場話劇,都帶著驕傲,我當然要來看看呢。」幸村精市泯然一笑,「果然很好。那個傢伙都哭了呢。」幸村精市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切原赤也,有希驚訝的望過去。卻看到明顯聽到自家部長說了什麼的切原赤也漲紅了臉大喊「哪有。」
  
  上午的演出結束了,大家也都要離開了。立海大的人回神奈川,青學的人因為下午沒有訓練也各自回家。自始至終,有希依舊沒有見到手塚國光,心裡有種強烈的失力感。盛夏的午後,知了在繁茂的枝椏上奮力的唱著,聒噪的讓人有些心煩。話劇社的其他人還要等下午的比賽結果所以有希獨自一人慢慢的朝著學校大門口走去。
  
  卻在看到大門口站的的人時,愣住了。
  
  站在學校門口,拄著枴杖卻依舊身板挺拔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老師,手塚國光的爺爺。
  
  有希心裡有些忐忑,不是吧,難道他也來看話劇了?是來找自己的,還是在找手塚國光?
  
  「老師,中午好。」走到跟前,有希恭敬的鞠躬。
  
  「嗯,話劇很不錯。」老人帶著少見的笑容看著有希。
  
  「啊,您怎麼會來看中學生的話劇。」不是吧,真的是來看的?有希心中愈加不安。
  
  「我自己的故事,當然要來看看。」老人的一句話差點讓有希踉蹌一個跟頭。
  
  看著有希驚恐的看著自己,老人的臉上帶上慈祥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有希的肩膀,「有時間嗎?到我家裡來一趟吧。」
  
  ================
  
  正襟跪坐在手塚家的茶室裡,有希有些不敢抬頭看自己面前的老師,雖然郁子也曾經說過,他可能知道自己不是以前的郁子了,但是一個老人能相信這種無稽的事件,並且可以接受,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相信。
  
  「你在想,為什麼我會知道?」終於,面前的老人開口了。
  
  有希有些艱難的抬起頭,回答,「是,我很意外。那個,老師,我很抱歉。」
  
  「不,你不必道歉,我知道這是郁子同意了的。」老人笑了笑,並沒有責怪的意味。
  
  ================
  
  「家裡有客人嗎?」進入家門的手塚國光看到母親正在準備茶水。
  
  「嗯,有希來了,正和你爺爺在茶室。」手塚彩菜看到兒子回到家中,笑著回答,「正好你回來了,幫我把茶端過去好嗎?」
  
  「是。」手塚國光一隻手端著茶盤向茶室走去,卻在要拉門進入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為裡面的談話,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
  
  ================
  
  「我以前是個優秀的警察,一個好警察最重要的就是有好的洞察力。」老人垂下眼眸,開始敘述,「你以為我會沒有發覺郁子在發生那件事情的前後的巨大改變?雖然她從來沒有對我提起過自己之前的世界,但是我有自己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
  
  「您為什麼那麼肯定,發生那種事情,誰都是會有一些改變的吧。」有希辯解。
  
  「會改變到之前連一本雜誌都看不進去的人在發生一件事後可以看懂俄文的書籍嗎?」老人笑了笑,「我不覺得能有什麼事件可以讓人改變到如此地步。飲食,愛好,性情完全改變?她看待家人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姿態。雖然我並不能解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我並不相信,郁子還是之前的那個郁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您怎麼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有希現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當然一開始不能接受,所以我曾經一個月不曾回家,就是為了讓她想清楚。」說到這裡,老人停頓了一下,這在當初也是讓他很糾結的一件事吧,「我也在想,郁子到底去了哪裡,難道這個家真的讓她即便是這個樣子也要離開嗎?那段時間,我跟她一樣的痛苦。只是,時間的確是可以改變一切,在日後的相處中,我終於接受了郁子再也不會回來,而家中的那個人真的曾經是個陌生人這樣一個事實。看著她每天只是對著窗戶發呆,我也會慢慢的開始覺得不安,想要讓她快樂起來。」
  
  聽著老師慢慢敘述他們之間的故事,即便是已經聽過一次,但是因為講述人的不同,有希心中的感動也不盡相同,果然只有這樣的人才會讓曾經患有自閉症的鍾書悅從來到異世界的不安中解脫出來。
  
  「有希也是這樣的人吧?來到這裡陌生的家人,陌生的朋友,也曾經讓你很不安吧。」
  
  「啊?」聽到這句話,有希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愣住了。「您,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連這種事也知道。
  
  「郁子向來不喜歡和外人接觸,即便是日後變得開朗起來,但是這個習慣卻幾十年沒有改變。能讓她這麼願意接觸的人,我想是因為你給了她家人的感覺,畢竟是幾十年了,第一次見到同她一個世界的人,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我的確是這麼認為的。」老人笑了笑,帶著點促狹,「我說的對吧,雖然已經退休很久,但是我的洞察力卻絲毫沒有退步。」
  
  「嗯,您說的很對。」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郁子,還是第一次有人得知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這個人卻沒有對她產生驚恐和疑惑而是很關心的詢問她是否不安,有希眼眶有些濕潤,「一開始的確是有不安的,我的家庭是軍人世家,就連我的母親也是少校軍官,自小我的爺爺就將我視為男孩子一般,對我說要做一個獨立,堅強的孩子。可是,當我睜開眼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那種彷徨與不安,我想無論是誰都會有種強烈的不安。這種感覺,除了親身經歷過,我想別人無法體會。不過還好,在度過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後,逐漸有了朋友,還有很熱情的家人,很體貼的哥哥,我覺得我開始逐漸融入這個世界了,不再有那種強烈的不安。雖然,偶爾依舊會覺得孤單,覺得整個世界只有自己是不一樣的。」
  
  看著面前低頭慢慢訴說的孩子,老人點了點頭,「你的確是個堅強的孩子,比起郁子來,對環境的改變和對於自己的遭遇適應能力強太多了,一般的女孩子都是會崩潰的吧。而你還能這麼樂觀的生活著,的確不容易。郁子,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其實她是有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啊?是的,她有提起過。」聽到這裡,有希猛然抬起頭。
  
  「這件事,郁子也沒有告訴我,我也是偶然得知的。」說著話,老人將一樣東西遞給有希,「這是山上一個寺廟裡的老和尚給郁子的,郁子在臨終前交給了我。我想還是讓你知道的比較好,也許你和她不一樣,有著更強烈的想回去的慾望。如果,真的很想回家,你可以去那個寺廟看看,也許會有機會。」
  
  有希將東西接了過來,是個桃木做成的小符,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桃木做成的符稜角都被摩挲的光滑了很多。正反兩面都刻著字,一面刻著,「儘是相對,其實剎那不對」,另一面刻著「億劫相別,其實剎那不離。」
  
  很禪意的兩句話,有希也知道典故,一時間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郁子最終會留在這個世界上。也許,除了有放不開的人和感情,還有就是明白了這兩句話的深意吧。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抱歉,忘記跟大家說了,這個禮拜在外旅行,這章還是這幾天每天抽空寫出來的,更得太慢了,抱歉哈。週末回家,會保證更新時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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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回家的路上,有希一直有些出神,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個桃木做成的小符。不知道,郁子在得知這件事之後,曾經有過怎樣的掙扎,從這桃木符被摩挲的四邊光滑其實就可以知道,她一定也曾經攥著這個東西徹夜難眠。
  
  正好路過一個小小的飾品店,有希進去,給那個小符配了一個黑色的線繩,正好可以戴在脖子上,不至於弄丟,尤其是她總是要去道場訓練。
  
  從手塚家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手塚國光,在看到她的時候,那個人臉上明顯愣了一下。這讓有希有些奇怪。不過他隨後朝她點頭,說起了話劇事情,有希這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去了。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很精彩的劇本。」但是有希心中已經很高興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郁子。他也是郁子不忍放棄的家人呢。
  
  但是自己呢?看著天邊飄過的流雲,如果真的有機會回家,是不是真的可以義無反顧的離開呢,就像那朵流雲,在這個世界上劃空而過,不留下半點思念。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很奇怪的是,幫傭和管家竟然都不在,偌大一個房子,空空蕩蕩的。兩個大人此時都在國外,有希這是知道的,家裡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倉橋克之在處理,難不成今天給大家放假。
  
  有希回房間換了衣服,走到中庭,果然看到倉橋克之依舊坐在中庭的小花園那裡。放在對面鞦韆上的百合經過一天一夜已經完全枯敗,原本潔白的顏色變得暗黃,看起來有些恐怖。
  
  「你回來了。」放下手中的酒杯,倉橋克之轉頭看向有希。
  
  「是。」這傢伙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一個多禮拜沒有回家,這傢伙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本來總是一副斯文的樣子,可是最近卻變成酒鬼一般,什麼時候看到他都是在中庭裡拿著酒杯。「今天管家沒有在啊。」
  
  「他有事,所以今天不在。」倉橋克之抬眼看向有希,隨便彎了一下嘴角,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陪我坐一會好嗎?哦,對了,你的話劇很不錯,而且看得出來你很受歡迎呢。本來想去恭喜你一下,卻看到你被圍住,就沒有過去。」
  
  「哥哥也去看了話劇?」有希完全的驚訝,「你怎麼知道?」
  
  「你不是還為了寫劇本專程去了輕井澤的別墅。」倉橋克之笑了笑順手將放在一邊的咖啡壺拿了起來,給有希面前的杯子倒上一杯咖啡。無人的座位上還放著一個空杯子,明明在喝酒,可是還在燒著咖啡,就好像知道會有人來陪他坐一會似的。
  
  咖啡很濃郁的香味飄了起來,上面被細心的撒了一些肉桂沫,是卡布奇諾,雖然有希最喜歡的其實是藍山。但是,只要是女孩子,一般都不會反感卡布奇諾那濃郁的帶著甜意的香味。
  
  「有希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呃?」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有希一愣,抬起頭來看向倉橋克之,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的問著,「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看到你被那些孩子圍住,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突然想起了曾經的那些時光而已。」倉橋克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向對面的鞦韆,「有些懷念而已。」
  
  「額。」不知道怎麼回答,有希端起咖啡杯掩飾一般的喝了一口,如果是籐真健司問起,她大概會把一肚子苦水倒出來,不過面對倉橋克之,她還真不怎麼想說這些事情,其實還是不太熟悉吧。不熟悉的人,怎麼也不會讓人有想把心事倒出來的慾望。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有希開始覺得有些精神恍惚,想站起身來回房間,卻感覺有些無力,強撐著桌面站了起來,剛想開口,終於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有希只覺得眼前一片的漆黑,有些困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才發現,根本無法動彈,雙手被綁在了身後,身體無法伸展,感覺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
  
  腦袋也有些遲鈍,恍惚了很久,才記起,之前是在跟倉橋克之坐在中庭中,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失去意識了。
  
  難道是被綁架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瞬間思緒清醒了很多。有希開始回憶之前的點點滴滴,越想越驚心,果然是自己太遲鈍了,這陣子太忙而且煩心的事情,還有郁子的事讓她沒有心情去想這段時間倉橋克之的改變。不用多想,這一定是倉橋克之做的。
  
  努力的掙扎了一下,還是無法從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出去,有希發現自己全身都處於無力的狀態,可能是藥效還沒有過去。
  
  良好的心理素質讓有希在驚慌了一會後,開始冷靜下來。
  
  這裡一定是一個不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而且自己是被塞進了一個類似於櫃子一樣的地方,櫃門上有散熱孔,不至於被悶死。身上無力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不知道是那杯咖啡的藥效,還是別的什麼。如果是咖啡中的藥效,那麼總有過去的時候,但是如果是持續給她注射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脫身了。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也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割斷捆綁雙手的繩索的東西。一時間,即便是冷靜的思考,有希依舊想不出來要如何脫身。
  
  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倉橋克之要對她做出這種事呢?
  
  想了一會,沒什麼頭緒,而且在這狹小的空間中空氣始終是不怎麼通暢的,有希開始覺得有些頭重,再次昏了過去。
  
  手感覺到刺痛,有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依舊是昏暗的房間,只是不再是在那個狹小的櫃子裡了。有希艱難的轉了轉頭,手依舊是被綁在身後,只是手背上紮著點滴的針頭,在頭頂上方,有醫用的點滴架,點滴瓶中的液體正順著管子滴入自己的靜脈中,冰涼。
  
  有希掙扎了起來,想將那針從自己手背上□,卻依舊辦不到,只感覺到手背的刺痛。
  
  「如果你不想在這裡餓死自己,做好不要亂動。」
  
  猛然響起的話,讓有希一個激靈,慢慢的抬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在房間的角落裡,倉橋克之坐在那裡,房間太暗,而且有希是剛清醒過來,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手中的煙在昏暗中一閃一閃的紅光。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有希問,但是就是她自己,也能聽出聲音中帶著的顫抖。
  
  「為什麼你總是對我說過的話不理睬呢,有希。」倉橋克之站起身來,將煙頭掐滅,走到有希的身前,手,輕輕的撫上有希的臉。大夏天裡,那冰涼的觸覺,讓有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跟那些男孩子在一起,他們只是覺得你很漂亮。可是你忘記了嗎?你如今這麼光彩照人都是因為我啊,為什麼你都忘記了呢。」
  
  那輕撫著臉的手將有希的下巴狠狠的擰了起來,有希疼的一哆嗦,可是也明白了,倉橋克之是真的生病了,這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他已經把她跟他的妹妹倉橋有希看作是同一個人了。這個時候跟他說什麼都是沒意義的,但是有希還是忍不住的說道:「你看仔細,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夏木有希,不是倉橋有希。」
  
  果然,倉橋克之什麼也聽不進去,依舊在自顧自的說著,他站起身來,從櫃子的架子上拿下一個瓶子。有希只看了一眼,差點吐了出來,她驚恐的看著那個瓶子,瓶子中的液體應該是福爾馬林,而在那液體中赫然是一隻手。
  
  「你摘下了我送給你的戒指,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倉橋克之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原本斯文的面容如今是一篇猙獰,那無框眼鏡上的鏡片在昏暗的日光燈下閃爍著讓人顫抖的寒冷的青光。「你看,我又給你戴了上去,這個樣子,你就永遠無法摘下來了。」
  
  這是倉橋有希的手?有希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在這樣一個幽暗的房間中,面對著這樣一個精神異常的男人,而且這個房間中竟然還有被他殺死的自己的妹妹的肢體。有希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她想努力的冷靜下來,卻發現真的做不到。
  
  腦袋又開始昏沉起來,大概是藥效又開始發作了,有希再次的昏死過去。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有希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清醒的時候總是夜晚,這個房間開著一盞昏暗的日光燈,倉橋克之坐在角落裡抽著煙。再給她輸入的液體中大概有營養液之類的東西維持著她的生命,所以她依舊沒有死掉,可是她能感覺到手背上已經密密麻麻全是針孔了。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了,輸液的次數太多,液體中讓她渾身無力的藥物讓她昏沉的時間越來越多,根本無法逃脫,有希覺得自己距離崩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開始漸漸的產生幻覺了,有時候甚至可以聽到母親的喚聲,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是在做夢,入眼的依舊是慘淡的燈光,依舊放在面前的那個瓶子。
  
  已經有些絕望了,有希每次睜開眼,都只想著立刻閉上眼睛。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在這樣的地方,根本無法分辨時間。
  
  「夏木!夏木!夏木有希!!!」
  
  恍惚中,似乎聽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是誰呢?難道又是在做夢,可是夢中喊她的名字不都是小和嗎?她不叫夏木有希,她的名字是夏之和。
  
  緩緩的睜開眼,立即便被刺目的陽光刺痛了眼睛,有希痛苦的將剛睜開的眼睛閉上。可是那人卻似乎不依不饒,搖晃著她,在她耳邊喊著,「不要睡,睜開眼!!!」
  
  好強硬啊,這是誰呢,她很難過啊,讓她睡一會啊,有希痛苦的感覺到自己被搖晃著,終於又睜開了眼,卻在看到那清冷的鏡片後立刻激靈了一下,想要瑟縮回那狹小的櫃子中。
  
  手塚國光一愣,隨即將眼鏡摘下,將要瑟縮回櫃子中的有希生生的又拉了出來,「已經,沒事了。」
  
  終於聽清這聲音是屬於誰的,有希緩緩的抬頭看向那熟悉的臉,淚水已經不受控制,漣漣的流了下來。
  
  只是,心情瞬間放鬆下來的有希,終於又昏死過去,只是倒下的時候,殘存的示意感覺到,有一雙臂膀攬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哦哦,剛回到家,立刻碼字,瓦很勤快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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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黑暗中哪裡會有一絲亮光呢?有希感覺自己站在無盡的黑暗中,偶爾能聽到劃過耳旁的風聲,靜立原處,四周皆是茫然,應該向哪方前行?
  
  似乎有著微弱的紅光閃爍,有希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是那個小小的桃木符正在閃爍著淡紅色的微光,就像是在為她指引方向一般,只有一個方向面對時會有微光出現。有希朝著那個方向慢步前進,黑暗中,什麼都沒有。
  
  慢慢的向前走去,四周漸漸看時出現微光。
  
  一些影像就像是幻燈片一樣開始在前方出現。從最開始夏木有希與不二周助以及西川夏樹的故事開始,慢慢的在眼前播放,有希站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看著夏木有希慢慢的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變得桀驁變得不遜。
  
  看著不二周助刻意迴避但卻無奈的表情,看著永遠靜靜的站在夏木有希身後的西川夏樹,看著逐漸對夏木有希變得冷漠的籐真健司。
  
  當那載著夏木有希和西川夏樹的機車撞向路邊的護欄時,這一切結束了。
  
  前方從昏暗變得豁然開朗,是極為明亮的光線,眼睛適應了之後,有希看到的是自己的世界,那曾經熟悉的人,家人,師長,朋友。
  
  「有希,不,應該叫你夏之和吧。」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有希轉頭看去,是郁子,此刻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真是神奇,雖然面前是個看起來極為陌生的少女,但是有希就是知道,她就是郁子,不,同樣的,現在應該叫她鍾書悅。
  
  「為什麼會看到你。」有希原本平靜的心情開始有些激動,「難道你已經回到自己的世界?」
  
  「當然不是,這個機會我已經放棄了。」鍾書悅笑著說,「這只是我存在在桃木符中的回憶而已,因為我也曾經面對著這樣一個抉擇。」
  
  「走或者留?」有希看看面前的光亮,再看看身後的黑暗,「前方代表的是回到原來的世界,身後的未知就是留在異世界?」
  
  「是的,向前走過去,踏出這一步,你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鍾書悅笑著說,只是隨後聲音也變得鄭重起來,「一定要想好。」
  
  靜立了幾分鐘,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夏木有希與其他人之間的糾葛。又想起自己來到這世界半年來的經歷,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捨不得的,但是不管怎麼說,依舊不是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鍾書悅選擇留在這裡,是因為她有著不能放棄的理由,而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呢?似乎找不到呢。
  
  「我要回家。」有希抬頭看向鍾書悅,果然看到她臉上淡淡的遺憾,但是那遺憾也只是停留了一瞬間,便釋然了。
  
  「是嗎。我原來以為你會像我一樣選擇留下呢。果然,我們其實還是很不同的人。」鍾書悅笑了笑指向那片光明,「那就大踏步的走過去,將一切忘掉,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但是有一點一定要記住,決不能猶豫,在你邁向自己原來世界的那一瞬間,心中一定不能猶豫,一旦你心中有著一絲猶豫,那麼一切將重演,你將再次回到異世界。」
  
  有希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情緒,深呼吸一口氣,朝著那片光亮走去。
  
  =============
  
  青學網球部
  
  與美國中學生的比賽結束已經將近兩個禮拜了,青學網球部的訓練也已經恢復很久,夏天已經過去大半,再過幾日暑假便結束了。那也意味著,全國大賽即將開始。
  
  越前龍馬已經回到美國,手塚國光環抱雙臂看著場上揮汗如雨的隊員們,此刻正在進行單對單的練習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可否認,越前龍馬的離開對於青學網球部的確是一個不小的損失,至少是失去了一個可以與各學校王牌選手相抗衡的隊員。但是他也有他要走的路,他前方的路並不比此刻的青學網球部的全國大賽之路平坦多少。
  
  手塚國光將目光放在正在比賽的隊員身上,不二周助此刻的對手是菊丸,他是最可靠的隊友,與大石秀一郎一樣,從一年級開始便相熟了。很普通的身材卻有著非凡的天賦,從熟識起便一直是隊友也一直是對手。只是很奇怪的是,他們認識三年,僅有的一場比賽卻是在一年級一天的放學後,那甚至說不上是比賽,連一個觀眾都沒有。第二單打必然將落在他的身上。只是,第三單打的人選問題,卻讓人有些頭痛。
  
  海堂熏和桃城武都會是將來青學網球部的頂樑柱,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時間,他們兩人身上的問題也同樣的明顯。在對一些對手的時候可能有優勢,但是對於一些克之他們打法的對手便可能會有麻煩,兩人都不是全能型球員。
  
  「在想什麼呢,表情越來越嚴肅了。」身邊傳來隊友的聲音,手塚國光轉頭看去,是剛剛結束比賽的不二周助,此刻他正拿著毛巾擦著臉側的汗水,即便是這樣,依舊帶著笑容。
  
  「想比賽的事情而已。」將目光重新放回到場地上,這才發現,大部分的練習賽都已經結束了。
  
  「吶吶,不二,夏木還沒有醒過來嗎?」從場地的另一側走過來的菊丸沒有平時輕鬆的笑容,少見的帶著擔心的皺著眉頭。
  
  聽到菊丸的話,網球部的幾個人也都湊了過來。青年集訓營的那幾天,大家算是真正與有希熟識了,在聽說有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都有去醫院探視過,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因為不二周助和有希的關係,所以大家都將目光放在不二周助的身上。
  
  「嗯,昨天給夏木阿姨打過電話,還是沒有醒過來。」停下手裡的動作,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為什麼會這樣呢,即便是那樣嚴重的車禍,她都堅強的醒了過來。這次的事件雖然很可怕,但是醫生說過,並沒有嚴重的外傷,只是精神極度緊張再加上長時間沒有進食,身體機能在進入醫院一段時間後已經恢復正常。「夏木阿姨說有希依舊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醫生也做不出很好的解釋,只是說,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她沒有求生的意志,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自己不願意醒過來?手塚國光猛然抬起頭,模樣怔忡的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樣子,不二周助依舊在說著什麼,但是他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腦海中迴響的是那天聽到的話,在自家的茶室裡,有希對爺爺說的話。
  
  「如果有機會,我會選擇回家。」
  
  是嗎?這是她做出選擇了嗎?
  
  手塚國光微微垂下頭,看著球場內滿地的散落的網球,綠色的場地上黃色的球突然看起來有些刺目。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不二周助快步走向放在場地邊的網球袋。彎腰將放在網球袋中的手機拿出。
  
  遠遠的,聽不清不二周助在說些什麼,手塚國光只是直覺的感覺到那是有關有希的電話,心跳突然開始有些快了起來,這是緊張的情緒嗎?放在身側的拳頭不知不覺間攥了起來。
  
  只有十幾秒鐘的時間,他甚至覺得像過了幾十分鐘那樣漫長。
  
  終於,看到不二周助將電話掛斷,抬起頭衝著大家揚起了笑容,「有希她醒了過來。」
  
  身體瞬間鬆弛,居然有些脫力的感覺,手塚國光這才驚覺自己在剛才那一瞬間有多緊張,緊緊攥起的拳頭慢慢的鬆了開來,他緩緩的抬頭看向天空,天空蔚藍,沒有一絲雲彩。
  
  ==============
  
  慢慢的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眼睛有些不適,有希將手背搭在眼上,試圖遮擋那正午的日光。
  
  果然還是回到這個世界了呢,就在自己踏向回家之路的那一瞬間,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個畫面,手塚國光將讓她感到恐懼的眼鏡摘下,將她拉出櫃子的模樣。沒有了眼鏡的遮擋,她似乎在那一瞬間看到那雙澄澈的眸子中掩飾不掉的擔心。
  
  因為倉橋克之帶著眼鏡,那幾日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恍惚中,鏡片在暗淡的光芒下依舊反射出讓人覺得脊背發涼的冷光。
  
  手塚國光啊,在看到她驚嚇的樣子後,立刻就想到了原因所在。他,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人呢。
  
  就是那一瞬間的愣神,讓有希失去了這次回到自己世界的機會,一股大力將她重新拉回黑暗中那未知的迷霧中。
  
  ================
  
  一旦醒了過來,身體便迅速的開始恢復,因為本身就沒有什麼過大的損害,只是精神過度緊張而已。醒來那天,有希第一次看到母親的淚水,她激動的捂著嘴轉身跑出病房,即便是女兒面前,她也不願意露出自己的那極度失態的樣子。
  
  哥哥籐真健司不顧她手腕上依舊插著輸液的針頭,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然後理所當然的被父親籐真智恆一頓爆栗。
  
  看著家人激動的樣子,有希心中不能回家的遺憾,稍微的減少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好睏,今天好累,痛苦的爬上床。。呼呼去
大家的留言,明天一起回復,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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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早晨醒的很早,本就是不多覺的人,況且每天都是睡得很多,有希看著窗外剛剛泛亮的天空,有些發愣。其實在走向回家之路的那一瞬間她心中是很堅定的,可是就在跨過去的那一步時,卻突然在腦海中閃現出手塚國光的身影。而就是這一猶豫,讓她失去了回家的機會,大概這一生就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那天已經拒絕了她,可是在內心深處依舊是有期待的嗎?有希嘲諷似的笑了笑,那樣一個人,絕對會讓人很無力。那堅冰一樣的外殼,如果想要去撞碎,一定會遍體鱗傷的吧。想到這裡有些鬱悶,他明明看起來似乎也有一點意思,可是當時回絕的卻沒一點猶豫。
  
  一早晨的時間,就在有希的胡思亂想中過去了,直到護士將早餐送到她面前。
  
  正無精打采的吃著早餐,門被推開了,有希抬眼望去,是川口千葉。
  
  「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沒有睡好嗎?」川口千葉也沒客氣,順手將放在一邊的椅子拉過來,坐在有希的身旁。
  
  「沒有,睡得很好,只是精神萎靡而已。」有希歎口氣將勺子放回到餐盒中,躺回床上。「最近的事情太多,讓人沒什麼精神。」
  
  「警察來過了?」
  
  「嗯,昨天來的,問了我一些問題。」昨日警視廳的人來過了,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些問題,並沒有說倉橋克之到底怎麼樣了,不過有希也不想知道,想起那天的事情,總是感覺脊背發涼,那種煎熬的感覺,她不想再回味一遍了。只是到底為什麼手塚國光會出現在那裡,她一直不明白,轉頭看向川口千葉,「你有沒有為我著急啊。」
  
  「你說的那是什麼廢話,所有人都快急死了。」川口千葉白了有希一眼,卻又很快的興奮起來,「吶,不然我給你講講過程,你一定不知道的吧。」
  
  「你能知道什麼過程。」有希鄙視,但是其實她也是很好奇的。
  
  「事實上第一個發現你失蹤的人是我。」再次白了有希一眼,川口千葉開始敘述,「我們的話劇拿到第一名了,你知道吧,已經有影視公司的人給我打電話了,要求跟劇本的編寫者談談是不是可以出讓版權,你是作者,我當然要問你,所以打電話到你的手機,大概打了有三四通電話,你都沒有接,所以我給你家裡打電話,你家裡居然也沒有人接電話。當時我想,可能你有事不在家,也沒有多想什麼,所以我當天並沒有繼續找你。可是到了第二天,你依舊沒有任何消息,打電話到你家裡,只有管家在家,他說你並沒有回家。我以為你是回神奈川的家裡了,可是電話打到神奈川,你依舊不在。這個時候我才有些著急,平日裡你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去,然後再打電話給你哥哥,他立刻從神奈川過來了,我們兩人在你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個遍,最後決定報警。」
  
  「然後呢?你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有希問出心中的疑問,她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手塚國光找到的。
  
  「警察在你家的房子裡,哦,應該叫倉橋家的房子裡不能發現任何痕跡,拖了一天依舊沒有頭緒,手塚的爺爺聽說了這件事,給警視廳打了電話,他們立刻派出了高級警探。」說到這裡,川口千葉笑道,「弄不好,還是你的師兄呢。事情到這裡,大家都知道你失蹤了,都開始幫忙尋找,就連真田他們也都來了東京,哦,還有你那個朋友,幸村精市。警探去了東大,瞭解了倉橋克之在這幾天的行蹤,發現了他之前的供詞有些出入,然後開始調查。時間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我們覺得不能再等了,所以我們幾個人依舊去了他家的房子。然後就發生怪事了。」
  
  「什麼怪事?」
  
  「你的倉鼠在我們進入房間後開始一場的焦躁,在籠子裡上下的折騰。」川口千葉回憶著當天的情景,滿臉的不可思議。「忘記是誰說了一句,不會是這傢伙想告訴我們什麼吧,我走過去把倉鼠從籠子中放了出來,你猜發生了什麼?」
  
  「什麼?」有希一臉呆狀。
  
  「那倉鼠一下子竄到手塚的腳下,咬著他的褲腳不鬆口了。」川口千葉咧了咧嘴,「然後我突然想起來,在輕井澤的時候,你曾經抱怨過,你的倉鼠自從到了輕井澤的別墅就跟瘋了一樣煩躁。我們決定去輕井澤我們呆過的別墅看看,帶著你的倉鼠我們去了輕井澤。一開始那對夫婦不允許我們進入到樓上的房間,但是一直安靜的呆在手塚身上的倉鼠卻突然跳了下來,朝著二樓的房間跑去,這下子,那對夫婦也只得允許我們上去找這傢伙。還記得那個在二樓被鎖住的房間嗎?我們就是在那裡發現了你。。。還有倉橋有希。」
  
  有希震驚的看著川口千葉,她的臉上是一種看起來很恐怖的表情,發現了倉橋有希是什麼意思。
  
  「她的屍體保存的很完好,在那個房間的壁櫥裡有一個暗格,打開暗格,我們發現了一個跟人身高相同的玻璃罩子,裡面全是福爾馬林溶液,而倉橋有希就在裡面。真的是嚇死我了。你是被藏在房間的套間裡,手塚沒有跟我們一起查看壁櫥的暗格,他在進入房間後便去了套間,所以第一個發現你的人是他。」
  
  「是嗎。。。」故事並沒有多驚心動魄,當然身為當事人的有希並不計較這個,這已經讓自己嚇個半死了。「我還以為手塚根本不會關心這些事情呢。」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的確不會,不過我也很驚訝在得知你的事情後,他居然也會出現。」川口千葉聳了聳肩,「而且,我發現他對你還是很不同的,怎麼樣,其實你有希望的。」
  
  川口千葉之前就知道自己這點心事,但是因為在青年集訓營的關係,有希和她分開了一段時間,所以她並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她目前依舊以為有希仍是處於隱瞞自己小心事的階段裡,說到這裡,看到有希耷拉著腦袋,川口千葉撓了撓頭,安慰有希:「別這樣,你在昏迷的時候,他有來過啊。」
  
  「他來過?」有希聞言驚訝抬頭。
  
  「嗯,你被送進醫院的第三天,當時還沒醒過來,我來看你,卻看到門沒有完全關上,往裡看了一眼居然是手塚,我當時實在是太好奇了,趴在窗上看了好久呢。」
  
  「你到底看到什麼了。」有希看著川口千葉嘿嘿的笑著,一臉黑線,但是心中依舊有小小期待。
  
  「我看到他站在床欄前,手攥著欄杆,很用力的樣子。」川口千葉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而且站了好久。」
  
  「怎麼會?」有希心中顫動一下,卻掛上了笑容,有些自嘲。
  
  「為什麼不會,我總覺得那座冰山其實對你蠻不一樣的。」川口千葉聳了聳肩,「雖說我也不太瞭解他,不過我覺得你有機會啊,不如暑假過後就去鑿鑿冰山?」
  
  「已經鑿過了。。。」有希繼續塌肩。
  
  「哈?」川口千葉張大嘴,「你有這膽子?那結果怎麼樣?」
  
  「沒鑿動,我自己折了。」有希沒好氣回答。
  
  「什麼?你是說你告白被手塚國光拒絕了?!!」川口千葉的聲音高了八度,看著有希的眼神明顯有了幾分崇拜,「你居然真的去鑿冰山啊。」
  
  「你小點聲,你想讓整棟樓的人都聽到嗎?」有希沒好氣的說,只是心情也平復了一些。
  
  籐真健司今天一早便從神奈川趕過來,是想來跟妹妹討論一下暑假過後的事情。母親那邊已經再次離婚,雖然平日裡對兒女的關心從不掛在嘴邊,但是發生這種事情是誰都不能容忍的,一向驕傲的夏木涼子終於開始覺得心裡疲憊,決定不再接工作,打算回到神奈川休息一段時間。父母都留在神奈川,有希沒有理由繼續留在東京,因為國中只剩半年,所以籐真健司想詢問一下有希是打算在東京讀完國中還是暑假過後便回神奈川。
  
  其實即便是有希打算留在東京,他也是想勸說妹妹回神奈川的。畢竟剛發生了這種事情,家人都不放心她留在東京。籐真健司本已經到了有希的病房前,正打算推門進入,卻在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停住了動作,因為裡面的對話。
  
  手塚國光是嗎?籐真健司嘴角動了一下,沒有進入有希的房間,而是轉身離開。
  
  「不過我感覺手塚國光那種人可能真的把社團放在第一位,也許他心中也是很矛盾的,並不是對你完全沒有感覺的。」川口千葉分析著手塚國光,「因為都是社團的社長,所以我也經常能在學生會的社團例會上看到他,他大概是青春學園裡最為有責任感的部長了。所以我覺得你不要放棄,也許成功就在一步之遙呢。而且我看到的他其實不像你說的那麼冷淡呢。」
  
  「其實我是知道的,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想起那雙摘掉眼鏡後深藏著擔心的眸子,有希心中一下子蕩漾起來,「暑假過後,我要努力振奮,一定要在最後的半年裡把他拿下!」
  
  ===============
  
  正午的陽光似火一樣,這是盛夏的最後喧囂,夏天已近尾聲,也代表著全國大賽即將拉開帷幕。
  
  青學網球部內,少年們揮汗如雨卻笑容滿面,對於一個禮拜後開始的全國大賽,他們滿懷期待。夏日的風將額頭的汗水帶走,卻帶來更近在咫尺的夢想。
  
  「聽說明天夏木就要出院了,我還沒有去看過他呢,不二,一會訓練結束我們去看她吧。」菊丸將額頭的汗水擦去,咬著運動水壺的吸管口齒不清的跟不二說著。
  
  「好啊,她醒過來我也沒有去過呢。」不二周助也是剛剛結束了一場訓練賽,對手是海棠。像是想起了什麼,不二周助轉頭看向手塚,「手塚也一起去吧,你也沒有去過吧,有希還是你找到的呢,應該去看看的。」
  
  手中握著球拍,汗水順著臉側留下,手塚國光微微仰頭看向天空,再回頭時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三人成行一起去看有希。
  
  到達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還有別人的存在,不是別人,真是青春學園在全國大賽裡最強勁的對手,立海大的人,來人是幸村精市和切原赤也。
  
  兩方人一來,兩位部長間的空氣便開始有些凝重,兩人依舊是很正經的見面寒暄,這讓有希有些咋舌,她心中有些忐忑,在手塚進來之後。昨天才說出豪言壯語,可是今天看到本人,便立即有些蔫了,心想,還好他是跟不二以及菊丸一起來的。
  
  「夏木看起來精神很好呢,那麼暑假後可以立即去學校吧,我們的全國大賽就要開始了,一定要來為我們加油啊。」菊丸是唯一不被這氣氛所影響的人,樂呵呵的跟有希說著話。
  
  氣氛被帶動起來,有希也精神了一些。
  
  「夏木學姐會給我們加油的。」切原赤也看著菊丸與有希之間的親近撇嘴,轉頭看向自家部長。
  
  幸村精市帶著一如既往溫柔的微笑,「以前都是你來看我,這次變成我來看你了,還好,你不像我要住那麼久,我還是不希望總在醫院中看到你呢,其實很想把那個護身符還給你,大概是因為不捨得,今天來這裡的時候居然忘記了。」看的出來,他們也是剛到,還來不及跟有希說些什麼,青學的人便已經到了。
  
  「夏木她可是我們學校的人呢。。。」菊丸毫不認輸的還嘴,將胳膊架到不二的肩膀上,「是吧,不二。」
  
  「馬上就不是了。」就在菊丸一句話後,有人推門進入病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轉頭看去。
  
  進來的是籐真健司與花形透。
  
  「好久不見,小有希。」花形透開心的跟有希打著招呼,那稱呼讓有希抖了一下。有希哆嗦一下打了招呼,「你好,花形學長。」
  
  然後把目光放在哥哥籐真健司身上,看著哥哥挑眉看著自己的樣子,有希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哥哥,你剛才說。。。」
  
  「說的是這個。」籐真健司將手中的一章單子放在有希的手中,在經過青學眾人的時候,瞄了那個站在正中間身材挺拔的少年。「暑假後,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神奈川,如果不是因為翔陽沒有初中部,我就親自看著你了。」
  
  有希傻眼了,低頭看向手中的紙張,上面標題很是醒目,「立海大附屬中學入學申請。」
  

作者有話要說:八月份將這文完結,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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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不管怎麼掙扎,似乎自己要回神奈川讀完國中的最後半年已經成了定局。病房中已經只剩下自己了,有希無比的鬱悶。想起籐真健司那強硬的態度,又想想之前父親籐真智恆對自己的擔憂,有希知道,這次肯定是要回神奈川了。
  
  已是下午三點多了,天氣依舊有些炎熱,手裡拿著立海大附屬中學的入學申請,有希心中有些煩亂。
  
  在拿到這單子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看了站在不遠處的手塚國光一眼,他身邊的菊丸和不二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唯有他只是眉頭輕擰了一下而已。但是就是這細小的幾乎不可得見的小細節,卻讓有希真正的深信起來,他,其實也是在內心中有掙扎的。
  
  敞開的窗子外傳來清晰的蟬鳴聲,這是盛夏所獨有的樂聲,只是在這時稍嫌煩躁。有希從床上下來,看向窗外,醫院樓下是個小小的花園,外圍有著鐵質的圍欄,在圍欄上爬滿了綠色的籐蔓植物,上面點綴著幾朵粉色的牽牛花。
  
  將手中的報名表放在枕頭之下,有希從病床底下拉出背包,從裡面將衣服拿了出來。不管了,說什麼,她也要在回神奈川之前見他一面。
  
  偷溜出醫院的過程是很順利的,本身已經沒有大礙了,再加上後天就能出院,所以平時並沒有護士來探查情況,只是到了服藥時間會有人來送藥。有希在溜出醫院之後才有些發懵,這個時候該去哪裡找他呢,會在學校嗎?摸摸口袋,手機沒有帶,新買的手機被她塞在枕頭底下,剛才出來的太匆忙並沒有帶出來。
  
  還是先去學校看看吧,有希在發現自己並沒有目標的時候,有些萎靡,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身上還沒錢,真是讓人很無力啊。
  
  從醫院到學校的路途其實並不長,但是有希就算是身體好,畢竟還有些虛弱,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對身體的損害不小,走了將近四十分鐘才走到青學,因為是暑假期間,學校裡沒什麼人,到處都相當的安靜,偶爾有幾個因為社團活動而來學校的學生路過。
  
  有希走向網球部的訓練場,有些失望,偌大的球場沒有一人,想必是他們上午就結束了訓練才會去看她的吧,有些累,額頭也出了好些汗,有種疲憊的走不動路的感覺,有希在球場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球場。
  
  綠色的球場因為沒有人,顯得格外空曠,角落裡有著粗心的一年級部員落下的沒有收走的網球,靜靜的呆在角落裡。風吹過球場,球網被風帶動的晃蕩了一陣,就像是有人正在比賽,那擦網而過的球帶動起來的一般。
  
  有希站起身走到鐵質圍欄邊,輕靠著圍欄,力圖從那裡看出一些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呢,讓他可以如此堅定自己的信念,在這樣一個盛夏,不動聲色的將一切掩藏的那樣深,以至於如果不是某些意外的發生,半點都不會洩露與外人知。
  
  閉上眼睛,似乎能聽到風掠過耳旁的聲音,帶著熱意從耳旁一晃而過,卻無法辨知,到底表達了些什麼。
  
  手塚國光從社團辦公室走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不用去細加辨認,只從背後一眼望去,就知道那斜倚在圍欄上看著球場的人是誰。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的停靠在球場外的鐵質圍欄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將她及肩的頭髮輕輕的吹起又輕輕放下,身形依舊消瘦,似乎從認識她到現在依舊不能完全的瞭解。從開始的冷靜淡漠,到後來熟識後的開朗真誠,以至於現在的有些模糊,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認清楚。她有著很多的朋友,似乎與自己的交集並沒有很多,看的出來她很受男孩子的喜歡,青年集訓營的時候,隊裡的男孩子都喜歡和她相處,就連立海大那實際上並不好相處的部長幸村精市看著她的眼中也有著別樣的情緒。
  
  可是就是這樣的她,卻在那個雨後初晴的傍晚,對自己說出了喜歡的話,那時震動的感覺還久久的留在心中沒有散去。只是那心中瞬間升起的喜悅卻在一番掙扎之後被那份責任感壓制住,與大和部長的約定還沒有完成,與大石秀一郎說好的目標還沒有達到。也許自己早已成為青學網球部的支柱,但是距離帶領大家站在巔峰之上還有一步之遙,這一步卻不是那麼容易到達的,這個過程中容不得半點差錯,他們要面對的是最為強大的對手。所以,此刻的心中,不能有半點的動搖,不能有半點的分心。
  
  可是,在得知她不願意醒來的那一時刻,心中瞬間瀰漫開來的痛楚絲毫不受控制的傳達到全身,她來自於異世界,想到這裡,她的身影看起來都像是模糊了許多,有種伸手卻抓不住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上也許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她留戀,可是她卻沒有離開。
  
  手塚國光抬起頭來,看向那身影的目光依然恢復堅定,只是走上前去的腳步卻停頓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
  
  即便是心再堅硬,手塚國光不知道他的聲音還是放柔了許多。
  
  猛地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有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睜開眼,慢慢的轉身看去。手塚國光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沒有穿著球衣,青學男生的普通裝扮,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即便是在盛夏無人的學校中,依舊將第一顆扣子認真的繫著。
  
  「我。。。」雖然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他,可是有希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句『我來找你』的話,她看著站在眼前不帶任何表情的手塚國光,之前的勇氣開始迅速的消失,剩下的只是侵蝕到全身的無力感。
  
  一陣沉默,兩人之間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今天的風似乎很大。
  
  「應該還不能出醫院的吧。」看著有希有些發愣的神情,手塚國光走上前去,高大的身影將依舊炎熱的太陽擋在身後,給有希留下一片陰影。
  
  「嗯,偷著出來的。」有希低下頭,看著那重疊在一起的影子,有些吶吶。
  
  「回去吧,我送你。」
  
  又是簡單的一句話,有希卻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失望,為什麼來這裡,難道真的不明白嗎?其實她可以理解他此刻因為全國大賽緊繃的神經不容任何東西去影響,可是此時此刻在這樣一個無人的下午,難道真的不可以有些偶爾的放鬆嗎?
  
  想到這裡,有希抬起頭看向手塚國光,「我要去立海大上學了。」
  
  「立海大是個好學校,身邊有家人的照顧是很好的。」手塚國光不再看著有希,而是看向那空蕩的球場。
  
  「是啊,是很好。」有希微微的笑了起來,那份笑容讓回頭看向有希的手塚國光心中微緊。「那麼,再見了,手塚君。」
  
  轉頭朝著學校的大門走去,她只是來找一個理由,一個她以為肯定會得到的理由,一個讓她去到神奈川依舊會堅持心意的理由,可是他就連這一樣一個理由都吝於給予。有希朝著校門大步的走著,眼眶中已經開始積聚淚水。
  
  「還有一個月。」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有希生生的停住了腳步,身後的人並沒有追上來,有希緩緩的轉身。
  
  站在遠處的手塚國光臉上終於沒有了那副平淡,平日冷漠的眸子中此刻也有了灼熱的光芒,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他的目光不再迴避,而是直直的看著有希。
  
  「雖然很抱歉,可是還有一個月。」
  
  風吹亂了他額頭的髮絲,似乎也吹亂了他一向認真嚴肅的表情,此刻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期盼,那眼中流露出來的希翼讓有希都有些震驚。這是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如此的表情,他一向冷靜堅韌,從不將情緒外漏,即便相對於別人來說,這種表象可能只是微微的情緒波動,可是有希知道,這是他內心極度的掙扎才會有的表現。
  
  看著那等待回答的面孔,有希心中開始漸漸的平緩,眼角瞥到有人正往這方向走來。「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嗎?自己走這麼長一段路程,真是很無聊啊。」
  
  手塚國光大步的走來,帶著微彎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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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哼著歌,有希回到神奈川的家中,在和父親來了一個深度擁抱之後,有希朝著哥哥籐真健司挑了一下下巴。換回來的是籐真健司的挑眉。
  
  籐真健司坐在沙發上扭身看著有希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上樓去,撓著下巴開始琢磨,這傢伙又做傻事了吧。
  
  有希將行李放回到自己的房間,環顧一下,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不是覺得環境熟悉,而是想到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其實還在適應階段的時候便是回到了神奈川,住進了這個房間。推開窗戶,迎面而來的是帶著熱意的風,低頭看下去,那幾盆花依舊放在屋簷之下,花已經過了花期,但是生長的很是茂盛,因為有人細心的打理吧。
  
  開心的將窗戶關上,有希走下樓去。
  
  樓下籐真健司依舊是坐在沙發上,腿上攤著雜誌,眼睛盯著電視。
  
  「哥哥,如果被喜歡你的女生看到你這個樣子,行情會下跌的。」有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在籐真健司身邊坐下,隨手將放在桌子上沒有開封的薯片拿過來,撕開。
  
  「我的光輝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破壞。」籐真健司對於妹妹的說法嗤之以鼻,瞥了一眼正『嘎吱』咬著薯片的妹妹,「順便說一句,那袋東西放在我的房間已經兩年了,我本來打算出門的時候帶出去扔掉,不過,看你吃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咳咳。」聽了籐真健司的話,一片薯片的渣子瞬間卡住了喉嚨,有希顫抖的手指指著籐真健司,臉漲紅了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一口順將讓她嗆個半死的薯片順了下去,有希將手中的薯片袋扔到桌子上,指控道:「哥哥,跟你住一起,我遲早被你玩死。比在東京危險多了。」
  
  「那我乾脆掐死你得了。」籐真健司沒好氣的回答,說完還覺得不解氣,順手將放在膝蓋上的雜誌捲了起來,給了有希的腦袋一下,「直接掐死你,省的我們擔心,有你這傢伙在,我會少活十年。」
  
  「我知道哥哥關心我啦。」聽到籐真健司的話,有希嘻嘻的捧著腦袋。
  
  門鈴響了,籐真健司起身去開門,順便回頭看了一眼有希指了指被扔在桌子上的薯片,「我突然想起來,那袋過期的薯片已經被我扔掉了,這袋是昨天買回來的。」
  
  有希黑線,抓起薯片袋子朝著已經打開門的籐真健司腦袋上扔去,卻被人家一偏頭躲過,袋子直衝向來人,卻被來人一把抓住。是花形透。
  
  花形透並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惱怒,只是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有些炸毛的兩人,聳聳肩走了過去,將薯片遞還給有希。
  
  「你倆鬧什麼呢?」花形透笑著看著有希瞪著籐真健司。
  
  「我在教育她不要太相信男人。」籐真健司涼涼的瞥了有希一眼。
  
  聽到這話,有希愣了一下,不明白籐真健司為什麼這麼說,卻突然腦海中劃過一道閃光,指著籐真健司指控道:「哥哥,你偷聽我和朋友的談話。」
  
  「那不是偷聽,我只是恰好路過。」籐真健司拒絕承認。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花形透好奇的要死了。
  
  「這傢伙居然向男生告白,還被人家拒絕了。」籐真健司想起那天聽到的話,怒火中燒。
  
  「有這種事?」花形透驚訝的轉頭看向有希,「小希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有男生拒絕呢。」
  
  「人家。。。人家只是因為有全國大賽不能牽扯精力。。。。」看著籐真健司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的樣子,有希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敢再去看籐真健司,有希抓起桌子上的果汁,轉移視線。
  
  「這樣啊,不如小希試試接受我怎麼樣。」
  
  有希一口果汁差點嗆死,驚悚轉頭看向笑瞇瞇的花形透,後者正笑著看著她,指著自己:「我是個很不錯的人哦。」
  
  「行了,你別逗她了。她在這種事情上缺根筋的。」籐真健司看著同樣坐在沙發上的花形透,「來找我有事?」
  
  「湘北在找人比賽,兩點開始,怎麼樣要不要去?陵南也有人去。」花形透臉上嬉笑的神情消失了,只是依舊帶著微笑看著籐真健司。
  
  「不是特別想去。」籐真健司微微低了一下頭,卻又迅速抬起來,「不過,還是去吧,畢竟那些傢伙是打敗我們才去全國大賽的。」
  
  兩人出門的時候,有希依舊保持著僵硬的姿態。
  
  ===============
  
  「那個男孩子怎麼樣,有希告白那個?」電車上,花形透問籐真健司,應該還不錯吧,如果很差的話,籐真健司根本都不會生氣的吧,會乾脆將那個傢伙修理一頓的吧。
  
  「看起來還不錯,是個正直的孩子。只是有些太冷漠了,有希不見得會很快樂。」
  
  「既然不錯,那麼為什麼要把有希帶回神奈川,她是希望留在東京的吧。」
  
  「他居然拒絕有希,管他什麼全國大賽,我哪能這麼便宜了他。」看向窗外的景象,籐真健司哼了一聲,身邊是笑著轉頭的花形透。
  
  ================
  
  直到兩人已經走了很久,有希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比賽,就是在全國大賽前,湘北與各高中頂尖球員的那場比賽。有希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抓過外套,便向外衝了出去。
  
  「這裡就是湘北高中啊。」有希走進湘北四處打量著,看起來和青學沒什麼差別,只是走在校園裡的學生明顯是高中生而已。隨便問了一個人,便得知籃球館在哪裡,有希看看手錶,還差幾分鐘才兩點。這下子不著急了,有希朝著籃球館的方向走去。
  
  正走到拐角處,卻與一人迎面撞上。
  
  有希被撞得練練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面前的人穿著學生制服,手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是因為自己胡思亂想才撞到人家的,有希忙道歉幫忙撿東西。是幾個硬皮紙袋,將東西撿了起來,有希這才看向來人。是個男生,應該是三年級生吧,看著十六七歲的樣子,此刻正紅了臉站在自己面前。
  
  「對不起啊,學長,這還你。」有希黑線的看著面前紅了臉,說話也開始有些結巴的男生,奇了怪了,最近貌似氾濫的桃花明顯表明了自己也算是個可愛的女人,怎麼到了手塚那裡就那麼勉強呢。
  
  「啊,這位同學我要去籃球館,你也是嗎?」在紅了臉相當長時間後,男生終於開口了。
  
  「是啊,學長去籃球館做什麼?看比賽?」有希跟男生一起走向籃球館,畢竟是順路,總不能等人家過去了,自己再去,不用那麼矯情。
  
  「啊?他們有比賽嗎?」男生驚訝,有些為難的站住了,「我要去給他們送去這個,是他們之前考試的成績和一些通知,因為學校有規定,考試不及格的學生是不能參加社團的全國比賽的,而籃球隊一下子就有三個人。可是,他們在比賽的話。。。籃球隊的赤木學長看起來很可怕啦。」男生看著有希越來越驚訝的樣子,再次紅了臉,索性解釋了原因,原來是怕赤木,叫赤木學長的話,應該是二年級生了。
  
  「那我幫你送去?」有希問道,果然看到男生如獲大赦般的點頭。
  
  有希接過紙袋,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籃球館,已經可以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歡呼聲了。心裡居然開始有些嚮往高中生活了,果然是跟國中的小孩子相處太久了嗎?自己的心境居然也變成了十四五歲的樣子,以前從不會有的事情,現在似乎理所當然一般。應該說自己適應的很好嗎?有希歎氣。
  
  走進籃球館,比賽已經開始了,場上是穿著白色球衣的湘北球員和穿著各色球衣的各高中優秀的選手,有希一眼就看到了籐真健司,他穿著翔陽高中的綠色隊服,臉上沒有了那平日裡作為教練時溫潤的笑,現在的笑容是驕傲的帶著輕視的意味,那笑容中的隨意有著激怒對手的效果。
  
  悄悄的走到角落裡,有希看了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繞著場上比賽的隊員們,有希打開了紙袋子,裡面是一張通知,將單子抽了出來,有希立刻黑線,排在最上面的就是湘北的天才櫻木花道,所有科目都是個位數的成績,這孩子是怎麼混到高中的。
  
  順手將通知單塞回到紙袋中,有希找了個視線還算不錯的位置開始看比賽。
  
  不得不說,果然是神奈川今年高中聯賽最大的黑馬,即便是面對各高中的王牌球員臨時組起來的球隊,湘北依然可以漂亮的組織進攻,雖然面對強大的對手,湘北不得不使用三二聯防的戰術,但是依舊可以依靠他們隊中球員突出的個人能力將優勢保持在自己這一方。即便是後來仙道彰的匆匆加入,最終也沒有能改變局勢。
  
  這樣的結果,不能不讓大家對湘北的全國大賽之路充滿期待啊。可是想到手中的紙袋子,有希歎了口氣,在那之前,先想辦法翻過考試成績這座高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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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比賽結束了,即便是面對眾多高中的王牌,湘北依舊是贏下了比賽,看著湘北眾人開心的笑容,再看看隊長赤木剛憲壯的像熊一樣的身材,有希還是決定把這袋子交給彩子比較好。
  
  就在有希鬼鬼祟祟的向彩子等人移動時,肩膀被拍了一下,轉頭看去,是臉側依舊流著汗的花形透,他此刻一臉驚訝的樣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額,在家裡也沒什麼事,來看你們的英姿啊。」有希嘿嘿的笑著,只是扭頭看到籐真健司已經發現她正朝著她看過來,這下笑不出來了。
  
  「你說的挺好,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是因為我才來看比賽的。」籐真健司對於妹妹的說法嗤之以鼻,順便甩了一下頭髮,將額頭的汗水一起甩掉,帥氣的動作引起不少女生的驚呼。
  
  「果然還是那麼受歡迎呢。」聽到眾女生的歡呼,花形透笑著說。
  
  「那是她們不知道哥哥的真面目,以後哥哥要是有了女朋友,一定會被他玩死。」有希撇嘴。
  
  「你放心,我沒那麼厲害,是人就能玩死你。」籐真健司毫不示弱。
  
  花形透驚訝的看著這對兄妹,不知道為什麼籐真健司在妹妹面前總會這麼炸毛。
  
  「人家才不會像你這麼無良呢。」有希知道籐真健司指的是手塚國光,不由得出言反駁。
  
  「你!!!」籐真健司完全炸毛,黑著臉走向有希。
  
  有希迅速躲到花形透身後,避難的同時還不忘從花形透的背後伸出頭來,「身材高大就是好啊,真是有安全感。」
  
  「懶得理你,你到底來做什麼。」看著妹妹躲到隊友身後,籐真健司停下腳步。
  
  「哎呀,對了,忘了件事。」經哥哥一提醒,有希想起手中的東西,扭頭看了看,湘北眾人與其他人正在說著什麼,大概是在討論戰術還有這場比賽,彩子在低頭寫著什麼,與眾人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有希走了過去,看著認真的彩子,小聲的說道,「那個。。。學姐,打擾你一下。」
  
  「你是?」彩子驚訝的抬起頭看著面前捧著一個紙袋子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這是給我的?」
  
  有希點點頭將東西交給彩子,立刻退後,看著彩子從一臉疑惑到額頭泛起青筋,看著她拿出紙扇走到湘北眾人身前朝著那三個不及格軍團一人一下。
  
  「你給了她什麼?」籐真健司剛才一直看著有希的動作,此刻有些驚訝。
  
  「嗯,進來前,撞到一個湘北的學長,他知道我去看比賽,請我帶進來,我偷看了一眼,是上季的考試成績,湘北有三個人考試不及格,不能去全國大賽。」有希在角落裡偷偷地跟籐真健司說道。說到這裡,花形透和籐真健司都驚訝的朝著湘北看去。
  
  「啊,是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有希三人都愣了一下,轉頭看去,是籃球週刊的記者相田彌生,身邊是她的弟弟相田彥一以及陵南的王牌仙道彰。
  
  「是翔陽的籐真健司啊,難不成你是翔陽的學生?或者是翔陽隊的經理?」相田彌生疑惑的看著與翔陽兩人站在一起的有希,「不對啊,翔陽的比賽我去看過了,沒有看到你啊。」
  
  有希大汗,難道籃球記者要敬業到各球隊的經理都要瞭解的地步嗎?
  
  「姐姐!」不滿姐姐的相田彥一扯了扯姐姐的袖子。
  
  「不要扯,她可是在湘北還沒打進八強的時候就指出湘北可能是最大黑馬的人哦。」相田彌生笑著轉頭看向有希,「當初你對湘北每個隊員的分析可是很透徹呢。」
  
  「這是怎麼回事?」籐真健司轉頭看向有希,氣場又開始強大起來。
  
  有希完全黑線,怎麼在這裡碰到這尊神了。
  
  ================
  
  直到坐在赤木家客廳的桌子前,有希還不能相信自己怎麼會被櫻木花道一句話激的跑來給他們補習功課,她只是個國中生,這些高中生還真放心她呢。不過在做多人,只有三井壽和櫻木花道算是多說過幾句話的,其他人還算完全不認識,有些彆扭呢。
  
  「這個給你。」赤木晴子將手中的奶茶端到有希的面前。
  
  「謝謝。」有希看看擺在自己身前的奶茶再看看放在其他人面前的咖啡,抬頭望向晴子:「為什麼我的和大家的不一樣。」
  
  「你還是小孩子,還在長身體呢。」赤木晴子笑瞇瞇的回答。
  
  有希瀑布汗。
  
  事情主要發生在櫻木花道被怒火沖天的赤木剛憲勒住了脖子的時候,有希不厚道的笑出聲了,因為實在是跟印象中的情況完全一樣。雖然她立刻止住了笑聲,但是還是被櫻木花道聽到了。
  
  「啊,這不是那個太妹嗎?」櫻木花道摀住自己的腦袋上被赤木剛憲走出來的包,有些茫然為什麼有希會在這裡。
  
  「你才是太妹呢!你這個七科不及格的混蛋。」有希炸毛了,為什麼每次他們見到自己都會反映出『太妹』這個詞呢?
  
  「不要說的好像自己成績很好的,你也很多科不及格吧。」櫻木花道空出一隻手指向有希指控道。以他的思維,打架好和成績好是永遠對立的。
  
  「不好意思,我季末考試的成績是全優,升高中時我會直接申請讀三年級,跳級考試我已經通過了,雖然因為轉學的原因可能要再考一遍,但是事實就是我現在做你的老師都綽綽有餘,你這個考試成績個位數的傢伙。」有希衝著櫻木花道得意的抬起下巴,完全忘記了站在一邊的哥哥。
  
  結果就是被拉來補習功課,哥哥居然會同意,這有些出乎有希的意料,其實有希自己是很願意來的,這是記憶中經典的一幕呢。
  
  一條長形的大桌子,有希坐在角落裡,不及格的人有四個,湘北的優秀學生也有四個,正好一對一,有希坐在角落裡,因為晴子的數學成績並不好,雖然對於兩個一年級生櫻木花道和流川楓來說已經是很好了,但是還是因為這個原因把有希拉來了。
  
  坐在角落裡,有希仔細打量著這兩個一年級,就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湘北高中才得以突破翔陽跟陵南,一舉成為代表神奈川縣出戰全國大賽的球隊,也是因為他們的傾力合作,最終打敗了稱霸全國高中籃壇的山王工高。算是創造了高中籃壇的歷史了吧。
  
  櫻木花道托著腮幫子,顯然有些不滿,為什麼自己面對的是赤木剛憲,而混蛋流川楓對面坐著的是赤木晴子。流川楓依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大概他只要離開籃球場就會是這幅德性。
  
  「啊,卷子做完了。」三井壽伸了一下腰,這四人裡成績最好的算是他了,木暮公延將卷子遞給坐在角落裡的有希,臉上帶著笑容:「那就麻煩夏木桑。」
  
  這就是有希的工作,在每人做完一份試卷後檢查完成的情況,而坐在他們對面的人則負責重新講解課本上的內容。有希接過木暮公延送過來的卷子,看了一眼三井壽,他也恰好看向有希,看到有希看著自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雖然是高三的學生,雖然曾經有過一段對於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稱得上滄桑的歲月,但是三井壽的笑容中依然有一種孩子般的純真。這是有希在自己世界時一直很喜歡三井壽的原因,失去過才知道珍貴,此刻的他是完全的開心中,因為他從未放棄過對於籃球的熱愛,曾經的對於籃球部的破壞,那也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那種從巔峰落到地獄的痛苦,不是每個少年都可以承受的,他能重新站起來也是一種奇跡。
  
  「沒想到你哥哥會同意你來,當初在球隊的更衣室外看到你認識我他還很不滿呢。」三井壽的嗓音很是厚實,都是三年級生,但是卻跟籐真健司的清朗以及花形透的斯文完全不同。
  
  「哥哥?夏木桑的哥哥是誰啊。」木暮公延看著手中的資料聞言抬頭。
  
  「拜託,你不用這麼後知後覺吧,人家都已經來這裡了,你還不知道她是誰?」三井壽翻了個白眼,餘光卻看到坐在身邊的宮城良田也好奇的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看來不知道的還是大有人在呢。「她是翔陽籐真健司的妹妹。」
  
  「啊?」聽到籐真健司的名字,宮城良田的目光瞬間火熱起來。同為控球後衛,同處神奈川,他大概是湘北中最能感受到籐真健司實力的人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其實還是略遜於籐真健司一籌的。
  
  為了全國大賽,這些平日裡對學習半點上心都沒有的大男生們,此刻卻在皺著眉頭努力的消化著擺在面前的東西,有希改完流川楓做的還算可以的卷子便托著下巴看著他們。
  
  「在想什麼呢?休息一下吧,他們做完下一張卷子還要一段時間呢。」赤木晴子從廚房中走出來,遞給有希一杯咖啡,看到有希一愣的樣子,偏頭笑道,「非常時期,可以喝一杯。」
  
  有希站起身,拿著咖啡杯跟晴子走到院子中,此刻正是深夜,天空晴朗,能看到點點繁星。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兒童用的籃筐,高度還不到兩米,大概是這對兄妹小時候的玩具。
  
  「剛才你在想什麼,很出神的樣子。」
  
  「只是在想人生的際遇真是很奇妙,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跟你們坐在一起,還替高中生補習功課。」在院子中的一把涼椅上坐下,有希笑著說。
  
  「那為什麼呢?為什麼會答應來幫忙,你的哥哥是翔陽的隊長不是嗎?」
  
  「正是因為你們是打敗了哥哥才走進全國大賽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走的更遠點,這樣子我相信哥哥的遺憾能少一點。」赤木晴子果然是個很單純的人,在這個時候她仍覺得讓失敗者面對成功者是一種很殘忍的事情。
  
  氣氛有些沉悶,有希偏頭看向赤木晴子,「晴子學姐喜歡流川楓學長吧。」
  
  一句話出來,果然晴子瞬間紅了臉。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門口傳來三井壽的聲音,兩人回頭看去。三井壽揉著肩膀抱怨道,「功課果然比打一天籃球都累。」
  
  「三井學長你不溫習功課,跑出來做什麼。」晴子果然對剛才那句話很介意,臉依舊漲紅著。
  
  「出來透透氣啦,腦子都呆掉了。」三井壽順手將那個籃筐下放著的籃球拿起來,衝著那籃筐投了起來,姿勢果然漂亮。
  
  「喜歡一座冰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這次有希沒有看向晴子,只是雙手放在後腦勺上仰面躺了下來,抬頭看向無盡的夜空,涼椅搖晃著向後微微傾斜,耳邊有著夏蟲細細的鳴叫聲與夜風吹動菖蒲的聲音。
  
  也許是被有希感染,晴子坐在涼椅上也抬頭看向天空,輕輕回答了一聲,「嗯。」
  
  「說的這麼清楚,難道你也有喜歡的男生,也是座冰山?」一邊的三井壽投著籃,一邊插著嘴。
  
  「難道我不是女孩子,不能有喜歡的男孩子嗎?三井學長,你居然這麼問。」有希哼了一聲。
  
  「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子啊,夏木喜歡的男孩子一定是很優秀的吧。」說道這種東西,晴子來了興趣。
  
  「怎麼說呢,他有不輸給流川楓的外表,有不輸給你哥哥赤木剛憲的責任感和帶領大家走向全國大賽的決心,有不輸給櫻木花道的天分,還有不輸給三井壽國中時期的成就。哈哈哈哈,反正就是一個很優秀很正直的傢伙啦。」說到這裡,有希覺得自己真是個天才,用湘北眾人作比較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
  
  只是腦袋上突然被敲了一下,東西落到手裡,是一枚不知道是什麼的果實,青青的還麼有長成。轉頭看去是三井壽此刻正站在木質的柵欄旁,柵欄上盤踞著籐蔓植物,想必是這些植物的果實。「在說道我們的名字的時候,請加上學長這個稱呼,才多大點,就跟人家學喜歡男生。還拿學長做比較,哪有這種國中男生。」
  
  「三井壽學長,你沒有見過不要說沒有,人家雖然是國中生,但是性格可比你成熟多了。」有希氣惱的將手中的小果子扔回三井壽。
  
  氣氛輕鬆了起來,人的疲倦感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樣一個夏末的夜晚,有希突然覺得,不管是誰都是那麼的可愛。
  
  ================
  
  凌晨四點走出赤木剛憲家的時候,有希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街角的籐真健司。天剛微微泛亮,整個天空還是一種介於灰與深藍之間的顏色。籐真健司站在街角,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運動裝,旁邊放著一輛單車,在空無一人的街角,在天空顏色的映襯下,有種勃發的英姿。
  
  真是好帥啊,有希笑了起來,衝著哥哥跑去。
  
  「哥哥怎麼會在這裡。」
  
  「傻東西,這個時間第一班電車還沒有呢。」籐真健司拍了拍放在身邊的腳踏車,「我載你回家,還能睡一會,今天是開學第一天,總不能精神不濟。」
  
  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有希抱著籐真健司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盡情的吃著哥哥的豆腐,他身上有種淡淡的薄荷香味,應該是香皂的味道,有希幸福的歎息。
  
  「怎麼了?」籐真健司敏感的聽到妹妹的歎息聲。
  
  「沒什麼,只是覺得,哪天要是個哥哥有了女朋友,我一定會嫉妒死的。」有希嘿嘿的說著,卻沒有得到籐真健司的回答,眼前已經開始有些犯困。
  
  過了很久,籐真健司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自己後背上睡著的妹妹,這才輕輕的回答一句,「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又隔了好幾天,實在是沒辦法,平時晚上總有事,寫得斷斷續續,但是肯定能保證一週四章
週末兩天會更兩章的,抱歉了啊,MINA桑
恩恩,爭取今晚再更一章,週六週日每天一章。哈哈哈哈,願望是美好的,瓦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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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帶著一雙發澀的眼睛,有希第一次以立海大學生的身份走進立海大附屬中學,回到家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如果不是今天要報道,有希實在是不想起床,但是因為平時睡覺也只是六到七個小時,而且總是早起晨練,有希的意志力還算堅強,勉強的起床,帶著一雙黑眼圈。
  
  身上是立海大附屬中學亮黃色漂亮的校服,相比起青春學園翠綠翠綠的校服,這裡的校服顏色顯然更符合美學的觀點。
  
  走進校園便能感受到一份來自歷史悠久的名校所帶來的厚重感,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原來不只是建築的不同,還有就是校園內種植的植物不同,立海大的校園內到處可見松柏類植物,濃重的綠色讓整個校園看起來有一種領袖般的精神氣質。
  
  「三年C組啊。」站在並不高大的教學樓前,有希看著手中的報名表,抬頭看向樓上,不太清楚三年C組在什麼位置。此刻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將近半個小時。應該先去一趟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吧,到時候班主任會帶她去班級的吧。
  
  慢慢的順著樓梯向位於三樓的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走去,木質的樓梯扶手偶爾會有油漆脫落的地方,這也可以從側邊反映出這所學校的歷史。只不過,學校雖老,但是在這裡上學的學生卻總是年輕的。
  
  「夏木嗎?」
  
  正想著,卻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去,在三樓樓梯的拐角處站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子,穿著正經的職業套裝,帶著紅色的板材邊框眼鏡。
  
  「是,我是夏木,您好。」看起來應該是班主任或者是教導主任,有希站好,行禮。
  
  「我是三年C組的班主任鈴木,教導主任現在不在,所以我在這裡等你,跟我去辦公室將剩下的手續辦理一下吧,還有一點時間才開始上課呢。」班主任鈴木看起來是個相當明朗健談的人,再轉身帶著有希向辦公室走去的時候還笑著說:「你看起來有些拘謹,是因為新學校的關係嗎?不用擔心,班裡的同學都很好相處。」
  
  「額,好的。」面對健談的人,有希向來不太會應付,只是悶頭跟著鈴木老師向前走著。
  
  「這是學校的社團報名表。」鈴木老師將社團報名表遞給有希,順便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冊子放在有希的面前,「這是班裡其他同學的社團信息,你可以參考下。」
  
  結果冊子,有希翻開了第一頁,第一頁上寫著,幸村精市—網球部,任部長職務。
  
  有希驚訝的抬起頭來:「他也在三年C組嗎?」
  
  「誰?」鈴木老師低頭看去,笑了起來,「夏木說的是幸村精市嗎?認識嗎?他前陣子因為生病的原因在東京的醫院裡呆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已經恢復課程了,他是網球部的部長。」
  
  「嗯,我跟他是朋友。」有希笑笑,繼續向下翻著,其實心中沒有什麼想法,立海大對於她來說也只是一個短暫停留的地方。「嗯,鈴木老師,我可以不去社團嗎?」
  
  「為什麼呢?立海大的社團活動是很豐富的,夏木以前是在東京的青春學園上學吧,立海大有一些青學沒有的社團呢,不想試試嗎?」鈴木老師顯然對有希不想參加社團活動感到意外。
  
  「因為我想在學期末申請跳級,所以想多用點時間在課業上。」有希有些抱歉的看著鈴木老師,這話倒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表現的太平庸了,總覺得面對那些驕傲的少年們有種存在感淡漠的樣子,也許她也同樣有著女孩子都有的虛榮心,也許真的是被這十五歲的身體影響到了靈魂,有希有些執著的想著,如果成為那傢伙的學姐的話,應該不會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有種忐忑的感覺了吧。
  
  「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在三年級的最後一段時間內,是應該在課業方面多努力一些。」鈴木老師雖然有些為有希惋惜,但是還是很痛快的答應了她的要求。「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教室吧。」
  
  這時,校園中響起了清脆的鐘聲,很意外的,在這處處彰顯著厚重的校園內,響起的鐘聲卻是清脆的。上課的時間到了,教學樓上在一陣嘈雜後頓時安靜了下來。
  
  有希跟著鈴木老師走到三年C組的教室門口,門口還站著一個青年男子,應該是這堂課的授課老師。
  
  「這是教授英語的通口老師。」鈴木老師先給有希介紹了一下,隨後衝著通口老師點了點頭,帶著有希走進教室。
  
  大概是得到了有轉學生的消息,教室裡稍微有些雜亂的低語聲,在班主任帶著有希走進教室後,便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走進教室的有希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幸村精市,他此刻穿著與教室內所有男生無二的校服,短袖的白色襯衣右胸上有著立海大的校徽,藍色斜紋的領系的很是規整。此刻他正驚訝的看著自己,大概在想這轉學生怎麼會變成了她。
  
  「這是從東京青春學園轉學來的夏木有希。」鈴木老師在講台上介紹,然後笑著對有希道,「跟大家介紹下自己吧。」
  
  有希瞬間頭大,忘記了這事了,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還有自我介紹這件事。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只能硬著頭皮來了,她向來不太適應在這麼多人的關注下說話,頓時有些緊張。
  
  「不要緊張,可以說說愛好什麼的。」看到有希明顯一愣,鈴木老師便明白了,這孩子根本就沒有準備自我介紹。鈴木老師的提醒讓坐在教室裡的學生們笑了起來,這讓有希更加的有些沮喪。抬頭不自覺的向幸村精市看去,卻看到他悄悄的向自己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臉上帶著那能讓人瞬間安定下來的笑容。
  
  很奇特的,那笑容可以讓人一下子從緊張中解脫出來。
  
  「我是夏木有希,額,愛好籃球和劍道吧。」看到教室裡的學生在聽到自己的愛好時露出的驚訝表情,有希有些尷尬的笑笑,「額,我比較喜歡運動類的項目。」
  
  最終有希被分配到了幸村精市前面的位置,一是因為剛好在暑假前那個位子上的學生也轉學了,二是因為之前得知有希與幸村精市是朋友,所以鈴木老師特意如此安排。
  
  大概是因為有希看起來還是有些親和力的,在第一堂英語課後,主動來交朋友的學生不少,其中還有幾個看起來很是開朗的男孩子。在一一認識了以後,有希這才有時間轉過身跟幸村精市說說話。
  
  轉過身來,便看到幸村精市托著下巴,微微的偏著頭正帶著微笑看著自己。見她轉過身來,這才笑著說:「還真是嚇了一跳呢,怎麼也沒有想到轉學生會是你。身體怎麼樣了?」
  
  他也是知道那件事的,有希點點頭,「沒什麼問題了,我一向身體很好。不過,因為這件事,哥哥把我弄回神奈川了,讓我在他眼皮底下上學,他說這樣才能安心。」有希聳肩,歎了口氣,表示不滿。
  
  「為什麼不高興呢?看得出來你是很喜歡你哥哥的,而且立海大的校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呢。」幸村精市笑了起來,一雙笑目罕見的變成了彎月,很少看到他這樣笑呢,平日裡他雖然都是笑著的,但是都是微微的露出笑容。
  
  「是啊,哥哥的心思其實我也知道,可是。。。」想起某人的話有希歎了口氣,「不說這個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穿制服呢,其實感覺比穿運動裝好看。
  
  「這可不好說,你又沒有看過我比賽。」難得的,幸村精市托著下巴笑著反駁。「整好下午有練習賽,要不要來看,對手是高中生呢。」
  
  正聊著,有人走了過來。「幸村君,這是你的化學卷子,下節課是化學哦,有個心理準備吧。」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笑著將試卷放在幸村精市的桌子上,然後離開了。
  
  有希好奇的探頭看向那張卷子,勉強及格的分數啊。有希驚訝的抬頭看向看到自己卷子後歎了口氣的幸村精市。
  
  「幸村你看起來這麼從容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有苦手的科目啊。」有希驚訝的看著幸村精市好看的笑臉變得有些無奈。
  
  「大概是因為討厭醫院的味道吧,我直覺的對化學有些反感。」幸村精市再次歎了口氣,又露出了笑容,「不過,總有辦法的,會好起來的。」
  
  「用不用我給你補課?」有希看著幸村精市的樣子直樂,「我季末的考試成績可是全優哦。」
  
  「這樣的話,我可以請你幫切原也補習一下英文嗎?」幸村精市慢條斯理的將化學卷子收拾好,「雖說柳也在給他補習,但是下周就要補考了,說實話我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這次再不及格,他就不能參加全國大賽了。」
  
  「又是因為考試成績不能參加全國大賽的啊,我昨天晚上剛給一群不及格軍團補習功課,不在乎再多來幾個。」相當痛快的答應了幸村精市的請求,反正沒有參加社團的活動,在立海大又沒有什麼朋友,到春天的考試前,和他們玩在一起也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女神終於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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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在立海大第一天的學習隨著放學鐘聲的響起正式結束,抬手看看手錶,只是下午四點鐘而已,窗外的天空依舊明亮,事實上即便是再過兩三個小時,天空也不會黑下去,雖然盛夏已經基本結束,但是白晝依舊很長。
  
  教室裡開始嘈雜起來,有人開始收拾書包,更多的人則是在招呼著同社團的朋友一起去社團。即便是這樣,立海大的學生還是顯示出了與青春學園的不同,很是從容。有希將書本放進書包中,轉頭看向幸村精市,他已經將書包收拾好站起身來,右手拎著書包搭在肩膀上,一天下來,繫在頸間的領帶依舊整齊,不像其他的男生的領帶已經變的垮垮的。
  
  「要去社團了?」有希問道。
  
  「嗯,要去球場,一會就要開始練習賽了。」幸村精市走出座位在有希的面前停了下來,「要來看嗎?昨天去了趟,醫生說我可以比賽了,跟以前一樣。」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那麼明顯的發自內心,也許醫生的這一句話讓他等待了太久的時間。一時間有希突然想起手塚國光,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可以真正的比賽了。看著幸村精市的笑容,有希點點頭,「你是第幾個上場,時間夠不夠我把作業寫完?」
  
  「是最後一個,前面有兩場雙打,兩場單打,那麼我先去了。」幸村精市笑笑,走向門口,卻在走到門口時回身,「速度快點哦,前四場時間不會太長。」
  
  「這麼自信啊。」有希點點頭,重新從書包中將作業本翻了出來。
  
  幸村精市消失在門口,偌大教室此刻只剩下有希一個人了。將手機從口袋中拿出來,按下信件短信息,卻在輸入兩個字後將之刪除。有些氣餒的將手機重新放在桌子上,有希順著敞開的窗子向外看去,校園中因為課後的社團活動變得生機勃勃,到處可見穿著運動裝的學生。遠遠的還能望見網球場,立海大的網球場看起來比青學的大很多,四周不是鐵質的圍欄而是很高的台階,就像是網球公園用以決賽的場地一般,很是正規。
  
  網球場上一片明黃色,那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顏色,相比起青學的藍白相間顯得似乎更有王者之氣。
  
  不知道青學的那群人現在在做什麼,大概是在練習吧,下個禮拜就要開始全國大賽了。他們也將踏上通往巔峰的征戰之路。
  
  看著眼前的課本,有希有一搭沒一搭的寫著作業,實在是很簡單。想起今天早晨幸村精市的話,似乎切原這傢伙的英文水平很差呢。不過,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全國大賽了,這幾天的時間應該可以惡補出來的,畢竟連櫻木花道那個傢伙能可以在一晚上的時間內把那麼多科目補考及格,切原總不至於比他還差吧。
  
  胡思亂想中,作業算是做完了,有希將東西收拾好,看向窗外,遠處的網球場似乎已經被人擠滿了,看起來比賽很激烈好看呢。
  
  抬手看了看手錶,五點半了,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想起幸村精市的話,有希匆匆的站起身來,朝教室的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網球場,便能聽到一陣陣的歡呼聲,從人群中找著空子鑽了進去,此刻只能站在最上邊的台階上了,好在網球場比起足球場來說小多了,即便是站在最上邊的台階上,依舊可以看清比賽,甚至可以看清楚比賽當事人臉上的表情。
  
  幸村精市依舊坐在場邊的長椅上,肩上披著外套,這還是有希第一次看到他作為部長觀看隊員的比賽呢。
  
  此刻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場地上切原赤也與一個高中生的比賽。穿上立海大隊服,帶上止汗帶以及負重護腕的幸村精市此刻看起來少了幾分斯文與纖弱,雖然就是那樣靜靜的坐著,可是卻有一種很強烈的存在感,讓來到這裡的人,忍不住先觀望他幾眼,才去看比賽的情況。
  
  難道作為部長觀看隊員比賽的樣子都是一樣的嗎?印象中手塚國光在看著青學隊員比賽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幅表情,看不出擔心,也看不出開心,同樣也看不出惱怒。在他們的臉上根本無法得知比賽進行的狀況。
  
  雖然之前在教室中幸村精市表現出了對隊員很強烈的信任,可是事實上,這場比賽切原赤也打得並不那麼順暢,比分只是稍微領先了一點。
  
  「這是唯一一場時間超過三十分鐘的比賽啊,看幸村君,估計一會切原要倒霉了。」旁邊傳來私語聲,有希這才知道,原來之前幸村的那一番話並不是自負他的隊員們確實是有這實力的。
  
  「切原似乎在關東大賽後有些萎靡啊,話也少了不少,不過平時他的訓練更加努力了啊,我跟他一個班,每天一到放學他立刻就竄出去了。」
  
  關東大賽啊,有希想起來,關東大賽的時候,切原是被不二完全擊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對於自己產生了不自信的想法。不二周助這個人,現在有希也是完全瞭解了的,看起來很溫和的人,而且確實是一個對朋友和家人都很好的人,看起來很平和卻在內心深處有著強烈的保護欲。所以在朋友受到傷害的時候,他絕對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一時間,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醫院中見到立海大眾人時,真田弦一郎的話,那個時候,她還認為照片中的不二周助是個溫和的人,甚至還說幸村精市是跟他同樣類型的人,當時真田弦一郎是反駁了她的,有希疑惑的看向坐在長椅上表情還算緩和的幸村精市,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那種很恐怖的人啊。
  
  正想著,比賽倒是結束了,最終切原還是戰勝了對手,雖然看起來有些辛苦,有希看著站在場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的少年,雖然贏下了比賽,但是依舊眉頭緊鎖。看起來是對比賽的過程並不滿意,有希感慨,這種歲數的少年便對自己這麼嚴苛了。
  
  這時,整個場地開始沸騰起來,有希抬頭看去,是幸村精市,拿起了放在長椅邊的球拍,站了起來,身上的外套依舊披在肩頭,沒有拿下來的意思。
  
  「這場練習賽幸村君也要上場的嗎?」身後傳來激動的聲音。
  
  「是啊是啊,我來立海大兩年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幸村學長上場打練習賽呢。」
  
  聽著身後的議論,有希心中的驚訝越來越重,從來不參加練習賽,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嗎?可是為什麼今天又要上場了?是因為對手值得較量?還是因為對於自己剛剛恢復好的身體並不自信?抑或只是想找回在賽場上的感覺。
  
  有希不得而知,只能看著台階下的網球場。
  
  距離上一次隔著球網面對對手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幸村精市似乎都有些忘記了,盛夏已經過去,傍晚也變得清爽起來,帶著笑容走過去與高中的學長握手,幸村精市走回到自己的場地底線附近。手中是陪伴自己多年的球拍,拿著它,從未品嚐過失敗的滋味。
  
  周圍的喧囂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在胸腔中迴盪。居然有種相當期待的感覺,似乎握著球拍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動。很久以來,這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吧。也許這就是重新得到的感覺,不敢再去肆意的揮霍或者不經意的淡漠心中的喜悅,幸村精市的嘴角彎了起來,既然他又站在這裡了,那麼通往頂峰的路,就讓他用手中這只球拍去一一掃除吧。
  
  心中微微一動,幸村精市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看台,正正的看到了此刻正在看台最高台階上的某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此刻才抬頭看向面前的對手,腦海中再無他物。
  
  他拿著球拍,並沒有像其他打網球的選手那樣微微的彎下腰,而是依舊站的挺直,只是微微側身,將手中的球拍橫在身前。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斯文纖弱的少年,此刻看起來神上竟然有一種凌人的盛氣。
  
  有希看著站在球場上的幸村精市,明明那是同一個人,可是此刻站在球場上的他,怎麼也不能夠跟腦海中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少年重合在一起。這就是真正的幸村精市嗎?原來這就是立海大學生眼中的神之子,這就是手塚國光等人眼中最為強勁的對手,這就是立海大網球部部員心中最堅強的支柱。
  
  有希此刻才發現,原來這才是他最為驕傲的一面。此刻瞭解,他在得知自己不能打球的時候,到底經受了什麼樣的重擊。此刻才明白,他為了重新回到球場,付出了怎麼樣的努力。
  
  風輕輕的吹了起來,吹動了他臉側的髮絲,卻無法動搖他眼中的盛氣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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