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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勵志] 還有機會說再見

還有機會說再見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雷倩倩 您是第751個瀏覽者




作者:蘿倫.奧立佛
原文作者:Lauren Oliver
譯者:謝雅文
出版社:尖端
出版日期:2011年09月06日




我從來沒有想過,今天我們停了那個車位,會讓另一個人因遲到被取消比賽資格。

  
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作弊,對方根本不會被檢舉。

  
我從來沒有想過,其實豁出去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我從來沒有想過,就算是豁出去了還是無法改變一切。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造成你今天做這個決定的推手之一。

  
我從來沒有想過,意外會發生居然是因為……

  

莎曼珊.金斯頓在二月十二日晚上發生意外,她感覺自己將永無止盡地墜落,但一個聲響打斷沉默,她醒過來了,鬧鐘已經響了二十分鐘。現在是早上六點五十分。二月十二日。

  

意外過後,莎曼珊發現自己不斷回到這一天,而她每一個不同的決定和選擇,竟然都有深遠的影響。她逐漸明白,自己彷彿肩負著某個使命,必須完成某些事、改變某些人的生命,也許,她一次又一次回到這一天,為的並不是要救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再也沒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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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1


序曲



有人說,在死亡的前一刻,你的整個人生會在眼前一閃而過,不過在我身上發生的,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老實說,我一直認為所謂死前的最後一刻、內心的人生掃描,諸如此類的東西聽起來都挺糟的。就像我老媽說的,有些事還是石沉大海、深埋遺忘比較好。好比說,我很樂意忘掉國小五年級所發生的一切(戴眼鏡和粉紅色牙套的時期),而且有誰願意重溫國中上學的第一天呢?再加上那些無聊的家族假期、毫無意義的代數課程、經痛、以及我連第一次都受不了的遜咖吻技……



不過,事實上,要我重溫生命中最美好的片段,我也不介意啦:我跟勞勃•寇克倫第一次在返校節的舞池中央熱吻的時候,不但贏得萬眾矚目,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跟琳賽、愛樂蒂以及艾莉喝得酩酊大醉,想在五月的天氣底下躺在地上做出雪天使(註1),結果只是在艾莉家的草坪留下人形印痕;我甜蜜的十六歲派對,我們布置了一百盞夜明燈,在後院的桌上跳舞;我跟琳賽在萬聖節惡搞克萊拉•蘇斯,後來被警察追,沿路不斷狂笑,笑到都快吐了--那些是我想要記得,也是我想被人們記得的事。




但是,在我死之前,我想的不是勞勃或其他男生。也不是我跟姊妹淘做過的那些無法無天的趣事。我想的甚至不是我的家人,或者晨光是如何將臥室的牆壁轉為乳黃色,或我窗外的杜鵑花在七月聞起來的香味──那是一種混合蜂蜜跟肉桂的氣息。

我想的,居然是薇琪•哈蕾娜。



更明確地說,我腦袋裡想到的是小四那年,琳賽當著全班的面,在體育館宣布她不准薇琪跟她在同一隊打躲避球。「她太痴肥了。」琳賽脫口而出。「就算眼睛閉著,都打得中她。」我當時還不是琳賽的朋友,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有那種群眾魅力,說個一兩句話,全班就會狂笑,而我也跟著大家一起笑,只見薇琪的臉色,就跟暴風雨烏雲的陰暗面一樣,漲成紫色。




照理說,我在瀕死的一瞬間,應該對這輩子有什麼大徹大悟才是,沒想到記得的卻只有亮光漆的味道、學生的運動鞋在光亮的地板嘎吱作響的聲音、我的聚酯短褲有多緊;笑聲在這個偌大而空曠的空間迴響,彷彿體育館裡的學生要比二十五個多上千百倍。

還有薇琪的表情。


詭異的是,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件事。這算是就連我都不曉得自己記得的一件回憶,你應該懂我意思吧。薇琪也沒有因此而心靈受創什麼的。那只不過是小朋友捉弄彼此的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會有人取笑別人,有人被人取笑。這種事每一天、每一個學校、美國的每一座城鎮--就我所知,說不定在世界各地,都會發生。成長的重點在於,你要學會待在取笑別人的那一方。




首先,薇琪其實沒有很胖啦--只是臉跟肚子上還留了點嬰兒肥--而且在上高中之前,她的嬰兒肥就消失了,人也長高三吋。她後來甚至還跟琳賽成為朋友。她們一起打曲棍球,在走廊上遇到也會打招呼。高一那年,薇琪有次在派對上提起這件往事--我們全都喝得爛醉如泥--大家笑到人仰馬翻,尤其是薇琪笑得最厲害,最後她的臉漲到跟多年前在體育館一樣,變成紫色。

這是第一件怪事。




更詭異的是,我們剛好正在談這個話題--人在死前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我想不太起來怎麼會講到這個主題,只記得愛樂蒂在抱怨我老是罷占前座而且不繫安全帶。即使明明我才擁有當DJ的特權,她還是不斷擠向前座捲動琳賽iPod的螢幕。我正試圖解說我的死前「美好片段回顧」理論,而每個人都選出各自心中的那個片段。不出所料,琳賽選的是當她發現自己申請上杜克大學的那一刻,而艾莉--一如往常,一直碎碎念天氣有多冷,還揚言自己會當場死於肺炎--則說她希望能夠永遠重溫第一次跟麥特•懷爾德親熱的經驗。琳賽跟愛樂蒂正在抽菸,冰冷的雨水從車窗的縫隙打進來。羊腸小徑蜿蜒迂迴,車子兩旁纖細的幽暗樹枝來回擺盪,彷彿狂風驅使它們跳舞似的。




或許是因為受不了艾莉的無病呻吟,愛樂蒂播放謬論樂團的「碎片」,存心要惹毛她。那是艾莉跟麥特的定情主題曲,只可惜男方在九月時把她給甩了。艾莉罵她賤貨,然後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屈身向前,想要一把抓住iPod。琳賽發起牢騷,說有人用手肘撞她脖子。香菸從她嘴裡掉出來,落在她的大腿間。她開始飆髒話,又試圖拍掉坐墊上的餘燼;愛樂蒂跟艾莉還是不停打打鬧鬧,而我在一旁當和事佬,提醒這兩個女生我們曾在五月做雪天使的回憶。車胎在溼漉漉的道路上微微打滑,車上彌漫著好姊妹吞雲吐霧的濃煙。小縷小縷的煙霧裊裊上升,宛若亡魂飄在空中。

然後轉瞬間,車前閃過一道白光。琳賽放聲吶喊--她講了什麼,我聽不清楚,好像是帥啦、或者賽啦、還是塞住了--接著,車子突然從路面翻覆,跌進黑暗的樹林入口。我聽見恐怖又刺耳的聲音--金屬相撞、玻璃粉碎、車身折成兩半--並且聞到火的氣味。我還有時間納悶琳賽是否已經把她抽的菸熄掉。

薇琪•哈蕾娜的面孔接著從過往雲煙浮上臺面。我聽見笑聲在我四周迴盪旋繞,音量漸漸增強為一聲尖叫。

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重點是,事前沒有任何的預警徵兆。你不會一覺睡醒後,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也不會產生幻覺,看見暗影。你忘了要跟你爸媽說「我愛你們」,或者--舉我的例子來說--甚至忘了要跟他們說再見。

如果你跟我一樣,在好友要來接你的七分鐘又四十七秒前醒來。因為太過掛念在「送花傳情日」能收到幾朵玫瑰,以至於除了換好衣服、刷牙、向上帝祈禱有把化妝品留在郵差包(註2)裡,以便等會可以在車上化妝,你根本無暇多想別的。

如果你跟我一樣,那麼你在人世的最後一天,會像是這樣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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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琳賽叫道。她之前每天早上的六點五十五分都會在我家樓下狂按喇叭,幾個禮拜前我媽為此吼她,所以這是琳賽的變通之道。



「我來了啦!」即使她可以看到我推開大門,一邊想辦法穿外套,一邊把文件夾硬塞進包包,我還是大聲回話。



我八歲大的妹妹伊伊,在最後一刻用力拉我。



「怎麼啦?」我猛然轉身。她身上有種妹妹雷達,可以偵測什麼時候我在忙、我遲到了、或我在跟男友講電話。她總是會挑這種時機過來煩我。



「妳忘記戴手套了。」她說,只不過真正說出口的是:「妳忘記戴手道了。」即使跟她同年級的小孩都會取笑她,她還是拒絕為了口齒不清接受正音療程。她說她喜歡自己說話的方式。



我從她手中接過手套。那是喀什米爾的料子,而她八成在上頭沾了花生醬。她老是喜歡用手指亂挖瓶瓶罐罐。



「伊伊,我跟妳說過什麼了?」我邊說邊用手戳她額頭的中央。「不准碰我的東西。」她像個笨蛋似地咯咯傻笑,我得把她推進屋內,才能把門關上。如果任她隨心所欲,她肯定會像條狗,成天跟著我到處跑。



等我成功走出家門,只見琳賽把身子探出「坦克」的車窗。我們是這麼稱呼她的巨無霸豪華休旅車。(每次我們坐這輛車出去玩,至少會有一個人說那玩意兒不是普通的車,而是一輛卡車,而琳賽聲稱她可以跟十八輪的大貨車正面衝撞,然後毫髮無傷、全身而退。)我們幾個好姊妹中,只有她跟艾莉真正擁有屬於自己的車。艾莉的車是一臺小小的黑色福斯Jetta,我們叫它「迷你我」。我有時可以借老媽的本田Accord開開;可憐的愛樂蒂則得開她老爸的福特Taurus老爺車,勉強湊合著用,不過那臺車幾乎都快跑不動了。



空氣靜止不動、嚴寒刺骨。天際是完美無瑕的淡藍。太陽才剛升起,孱弱無力、好似流水,彷彿陽光不久之前將自己灑在地平線上,又懶得清理。稍晚應該會有一場暴風雨,不過這種事也很難講。



我坐進副駕駛座。琳賽正在抽菸,她用菸屁股指了指她幫我買的Dukin’Donuts咖啡。



「有貝果嗎?」我說。



「在後座。」



「有加芝麻嗎?」



「當然有。」她一把車從我家私人車道開出來,就打量了我一眼。「裙子很正點哦。」



「妳的也是啊。」



琳賽歪著腦袋,表示收到我的讚美。其實我們穿的是同一條裙子。一年四季,我跟琳賽、艾莉、和愛樂蒂只有兩天會故意穿得一模一樣:一天是精神週(註3)的睡衣日,因為去年聖誕節,我們都在維多利亞的袐密買了成套的可愛內衣;另一天則是送花傳情日。我們在賣場裡吵了三小時,討論到底要買粉紅色還是紅色的衣服--琳賽討厭粉紅色;艾莉則非粉紅色不可--我們最後終於決定購買黑色的迷你裙,跟在諾斯特百貨清倉花車裡找到的毛皮邊紅色坦克背心。



就像我說的,那是我們唯一會刻意打扮得一模一樣的日子。不過,事實上,在我念的湯瑪士傑佛遜高中,每個人看起來其實都差不多。這是一所公立學校,我們沒有統一的制服--但是你可以看到學生十之八九,都會穿Seven這個品牌的牛仔褲、灰色的New Balance運動鞋、白T恤、The North Face的羊毛夾克。就連男生跟女生穿的都大同小異,唯一的差別是女生會穿比較緊的牛仔褲,而且每天不吹頭髮就不能出門。這是康乃狄克州耶:跟你周遭的人一模一樣才是王道。



然而這並不表示我們的高中沒有怪咖--因為的確有--但是就連怪咖,怪的方式都一樣。環保怪咖騎腳踏車上學,穿大麻纖維做的衣服,而且從來不洗頭髮,好像糾結的髮串可以幫助抑制引起溫室效應的氣體排放。愛引人注目的做作女王老是帶大瓶的檸檬茶,就連夏天也披圍巾,而且為了「保護她們的喉嚨」,不願在班上講話。數學聯盟的成員身上帶的書,總是比別人多上十倍,但置物櫃依舊被書塞爆,他們四處走動時,臉上永遠會掛著緊張兮兮的神情,彷彿在等待別人叫他們「遜咖」!



其實這些我都無所謂啦。有時候我跟琳賽會擬定計畫,預定畢業過後離家出走,逃到紐約市跟她繼父認識的一個刺青師父同居;不過私底下,我還是喜歡住在脊景。這裡比較撫慰人心,你懂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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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屈身向前,試著在不會把眼珠挖出來的情況下塗睫毛膏。琳賽一直都是衝鋒陷陣的暴走一族,而且習慣突然使輪胎轉向、緊急煞車,然後加大油門快速前進。



「派崔克最好有送我玫瑰。」琳賽邊說邊衝過一個「停車再開」的標誌,並在下個同樣的標誌前急踩煞車,差點害我扭斷脖子。派崔克是琳賽的男友,兩人總是分分合合。從這一學年開始,他們已經創下分手十三次的記錄。



「我得坐在勞勃旁邊,親眼看他填送花傳情的申請表才行。」我翻了個白眼,對她說:「他好像被我逼得非送不可。」



雖然我從今年十月才開始跟勞勃•寇克倫交往,但是我打從小六開始就愛上他了,當時他超酷的,所以根本不鳥我。勞勃是我的初戀對象,或者可以說是我真正的初戀對象。我確實在小三那年親過肯特•麥克弗勒,但是那個吻並不算數,因為我們只是扮家家酒,假裝夫妻、交換蒲公英戒指而已。



「去年我收到二十一朵玫瑰。」琳賽把她的菸屁股彈出車窗,並彎著身子啜飲一口咖啡。「今年我的目標是二十五朵。」



每年在送花傳情日之前,學生會都會在體育館外架設一個攤位。只要兩塊錢,你就可以買小花賀卡--繫上小短箋的玫瑰花--送給朋友,然後節日當天再由邱比特(通常由想要釣高年級生的高一或高二女學生擔任)發送給收件人。



「十五朵我就心滿意足了。」我說。能收到多少玫瑰花,事關重要。你可以從人們手裡拿的玫瑰花數量,判斷誰受歡迎、誰不討喜。得到低於十朵的話,情況不妙;如果不能超過五朵,那就太丟臉了--基本上,它要不是意味著你長得很抱歉,就是代表你默默無聞。也有可能兩者皆是。有時候人們會撿拾掉在地上的玫瑰花,然後加到自己的花束裡,不過一看就知道那是送給別人的。



「所以說……」琳賽斜眼瞄了我一下。「妳興不興奮啊?今天是大日子耶。首演之夜。」她笑著說:「我不是故意一語雙關的啦。」



我聳聳肩,轉頭面向車窗,看著自己呼出的氣息在玻璃車窗上結霜。「這又沒什麼。」勞勃的爸媽這個週末不在家,兩個禮拜前,他問我可不可以到他家過夜。我知道實際上他是想問我要不要跟他上床。我們好幾次差點就要發生關係,但每次剛好都在他老爸的BMW後座、某人家的地下室,或趁我爸媽在樓上睡覺的時候待在我的小窩,而且總是感覺不對勁。



所以當他問我願不願意去他那裡過夜,我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琳賽放聲尖叫,手掌往方向盤狠拍一下。「沒什麼?妳在開玩笑嗎?我的小貝比長大了哦。」



「哦,得了吧。」我感覺脖子慢慢變熱,同時也心裡有數,我的皮膚八成會變得紅紅的一點一點。這是只要我一尷尬就會出現的生理反應。康乃狄克州所有的皮膚科醫生、乳霜跟蜜粉都救不了我。小時候,小朋友都會唱歌取笑我:「什麼玩意兒又紅又白又稀奇古怪?答案是小珊•金斯頓!」



我微微搖了搖頭,拭去車窗的水蒸氣。外面的世界閃閃發光,像是覆蓋了一層亮光漆。「那妳跟派崔克是什麼時候做的?三個月前?」



「對啊,不過後來我們加緊趕工,彌補從前失去的時光。」琳賽身子抵著椅背晃動。



「好噁哦。」



「小鬼頭,安啦。妳不會有事的。」



「不要叫我小鬼頭啦。」這是我慶幸終於決定今晚要跟勞勃發生關係的其中一個原因:這樣琳賽跟愛樂蒂就不會一直虧我了。謝天謝地,艾莉還是處女,所以最後一個失去童貞的不會是我。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四個手帕交中,我永遠是那個小跟班,只是在那邊湊人數而已。「都跟妳說了,這又沒什麼。」



「妳說了算。」



琳賽把我搞得緊張兮兮,我只好計算沿途郵筒的數量,好轉移焦點。不曉得到了明天,一切會不會看起來都不一樣了;不曉得別人會不會覺得我不一樣了。但願如此。



我們把車停在愛樂蒂家,琳賽還沒按喇叭,大門就打開了,愛樂蒂腳踩三吋高跟鞋保持平衡,在結冰的通道上小心翼翼地行走,好像已經盡她最快的速度走出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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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戶外乳頭變得很硬了吼?」琳賽對滑進車內的愛樂蒂說。一如往常,即使氣象預報說今天最高溫也只有零下三、四度,她還是只穿了薄薄的一件皮夾克。



「如果不能秀給大家看,可愛又有屁用?」愛樂蒂抖動她的胸部,我們全都哈哈大笑。只要有她在場,你就不可能感到壓力,我胃裡的結也因此解開了。



愛樂蒂以手做出爪子狀,於是我把咖啡遞給她。我們喝咖啡有相同的偏好:大杯的榛果咖啡、不加糖,另外加奶油。



「看看妳坐在哪裡。妳會把貝果壓壞的啦。」琳賽對著後視鏡皺眉蹙額。



「妳想要這樣嗎?」愛樂蒂拍了自己的屁股一下,我們又都笑得人仰馬翻。



「留給馬芬吧,妳這個蕩婦。」



史提•鐸是愛樂蒂最新的受害者。她之所以幫他取馬芬這個小名,是因為他姓「鐸」(註4),而且又很可口(這是她自己說的啦;我覺得他看起來太滑頭了,而且身上總是有大麻的味道)。他們搞在一起已經有一個半月了。



愛樂蒂是我們姊妹淘之中最有經驗的。她在高二那年失去童貞,而且跟兩個男的發生過關係。就是她跟我說頭兩次做愛,她覺得痛痛的,我聽了之後緊張到爆。或許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從沒想過它對肉體會帶來什麼影響,或會像踢足球或騎馬那樣使你感到疼痛。我很擔心自己到時候會不知所措,就像我們之前在體育館裡打籃球,我老是忘了自己要防守誰,什麼時候該傳球,什麼時候又該運球。



「嗯,馬芬。」愛樂蒂把手擱在肚皮上。「我肚子餓了。」



「有個貝果是給妳的。」我說。



「有加芝麻嗎?」愛迪蒂問道。



「當然有囉!」我跟琳賽異口同聲地說。琳賽對我眨了個眼。



在抵達學校之前,我們搖下車窗,大聲播放瑪麗•布萊姬的〈反璞歸真〉。我閉上眼,回想返校節當天,我跟勞勃的初吻,他在舞池裡把我摟入懷中,然後我們突然雙脣交疊,他的舌頭滑進我的舌頭底下,而我感覺到五彩繽紛的燈光像是一隻手壓在我身上,音樂似乎也在我肋骨之後的某處迴響,讓我的心跟著節奏小鹿亂撞。從車窗吹進來的冷風使我喉嚨痛,貝斯聲就像那晚一樣穿過我的腳底板,當時我覺得自己不可能更快樂了;樂聲直入腦門、令我發昏,彷彿音樂將要把整輛車炸得四分五裂。



註1 雪天使(snow angel):由人躺在地上製造出的、像天使圖案的壓痕,製造雪天使是一種常見的兒童遊戲。



註2 郵差包(Messenger bag):一種擁有斜背與超大容量等特點的包款。



註3 精神週(Spirit Week):整個禮拜學生可以發揮創意搞怪打扮,凝聚對學校的認同感與向心力。



註4 原文Dough有「生麵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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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本書內容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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