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小家伙睡得快醒得也快,其實就是打了個小盹。
他吧唧吧唧小嘴,緩緩睜開了眼,懵懵懂懂地望著這個世界。
馬爾福母子的熱情全被調動起來了。
他們湊在嬰兒搖籃邊,輕輕推動搖籃。
隔音咒被解開了,艾瑞斯被他們的聲音吸引,小嘴一張一合,晃動著“小羊蹄”。我為了讓他舒服些,就解開了毛絨手套,把他的小手露了出來。
“我可以抱抱他嗎?泰勒……小姐?”納西莎有些猶豫含蓄隱忍又充滿期待地問我。
我沒辦法拒絕一個母親。
她俯下身,溫柔地去抱小艾瑞斯。
顯然德拉科成長的十多年時間並沒有讓她忘記如何去抱一個嬰兒,這讓我放心下來。
其實和她相比,我才是一個新手。
納西莎熟練地哄著小家伙,眉目間是遮掩不了的喜愛。
客廳的壁爐轟得一聲,升騰起綠色的火焰。一個身影從壁爐裡走了出來。
納西莎一邊輕拍艾瑞斯,一邊對我說:“哦,盧修斯回來了。”
作為客人,我禮貌地站起身。
“歡迎,泰勒小姐,請原諒我這個遲到的主人。”盧修斯馬爾福手裡拿著他的蛇頭手杖,氣宇軒昂地和我客套著。
在我表示並不介意後,他的視線轉移到了納西莎懷裡,然後微微挑了挑眉。
“想必這就是艾瑞斯了吧?”
我頷首。
他踱到妻子身邊,十分矜持地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
那只手上還戴著皮手套。
他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脫下手套後,才重新伸到小家伙面前。
“你看,簡直就是德拉科小時候的翻版!”納西莎把艾瑞斯抱高了一些,好讓他看清楚。
盧修斯的嘴角那一瞬間明顯有上翹的趨勢,不過他控制得太好,轉瞬即逝,若非我一直注意他,肯定會以為他一直是面無表情的。
昨天小家伙對布魯姆的不友好,今天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幾乎都要懷疑他昨天是受德拉科指使故意砸布魯姆場子——當然,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盧修斯伸到艾瑞斯面前的手指,似乎引起小家伙很大的興趣。
他小小的手晃晃悠悠地輕輕抓住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
盧修斯馬爾福動容了,他的眉頭輕挑,表情柔和了許多。
就在他好像要搖搖手指和艾瑞斯說些什麼的時候,小家伙毫不客氣地做了下一個動作——我經常看到他做的——抓起偉大的馬爾福家大家長的食指,像棒棒糖一樣往嘴裡塞。
“噗!”笑出聲的是納西莎。
我發誓我努力使自己表情一如既往地正常。
而不管是盧修斯,還是我身邊的德拉科,兩人都有那麼一剎那的僵硬。
尤其在艾瑞斯津津有味地唆了幾口,舔得手指上到處都是口水時,德拉科的身子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盧修斯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哦,抱歉!”我覺得我該出場了,“他太小,抓到什麼都喜歡往嘴裡塞……”
盧修斯還是涵養很好的,他擺了擺另一只手:“沒事,小孩子嘛!”
過了幾秒,他又說:“德拉科小時候也這樣。”
我笑盈盈地回頭看了眼德拉科,今天形象全毀的大少爺抬著下巴,故作鎮定。
不知道盧修斯今天的手摸過什麼東西了,讓小艾瑞斯如此喜歡。
更神奇的是,小家伙可能覺得面前這個人不錯,把手指給他啃了那麼久,於是樂呵呵地用自己沾滿口水的小爪子,握著那根濕漉漉的手指往回送,一直送到他爺爺的嘴邊,還不停地“阿噗阿噗”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但是他的意思誰都明白:“喂,很好吃,你也吃吃看吧!”
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只好微側過臉,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顫動地太明顯。
盧修斯馬爾福尷尬地微不可查地向後退了退。
納西莎這才出面替丈夫解圍,她從自己懷裡取出一塊真絲手帕,包住了丈夫的食指和小艾瑞斯的小手,不著痕跡地一路擦過,軟軟地說:“哎呀,小艾瑞斯真乖,你餓不餓呀?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說著她抬頭問我:“我讓家養小精靈准備了些米糊,給他吃點吧?”
這種柔和的體貼讓我頓生好感,即使波利身上帶著准備好的食物:“好的,謝謝你,馬爾福夫人。”
家養小精靈忙碌起來。
盧修斯接過其中一個遞給他的熱毛巾擦拭了一下手。如果他當時一臉嫌惡地抽回手指,我肯定會立刻抱起兒子就走。正是因為他那不經意表現出來的和善,稍稍改變了我心裡馬爾福先生的老古董形象。
“夫人。”一個精致的小碗被放在盤子裡,端到了我們面前。
納西莎示意家養小精靈站到她身邊,然後伸手去拿小勺子,盛了一小勺米糊。
德拉科忽然打斷了她:“媽媽,先試下溫度,當心……”他後面的話在納西莎的眼神下吞了回去。
笨蛋!你小時候就是這麼被喂大的,哪輪得到你教你媽媽?
我在心裡白了他一眼。
納西莎這時候充分展現了一個高貴優雅夫人的氣場,她的眼神並不嚴厲,卻讓德拉科縮了回去。接著,她把小勺遞到自己唇邊,輕輕碰觸,拭了拭溫度,小心地吹了幾下,這才遞到艾瑞斯面前。
小家伙很給面子,吧嗒吧嗒地咽了下去。
德拉科很高興地摟住我的腰,我剛想推開他,他卻湊在我耳邊小聲問:“早上我在手機上看到你的名字,有個信封的符號,但是不知道怎麼被我弄得不見了,是你找我嗎?”
我無語,同樣小聲地回答他:“是啊是啊,不知道哪個人大清早亂發消息,吵得我睡不好……”
那邊盧修斯看著妻子喂小艾瑞斯,這裡我和德拉科在竊竊私語。
就在這個時候,壁爐裡的火焰忽然變成綠色的,竄出一張小羊皮紙,飄飄落落到了盧修斯的手裡。
他接過一看,了然一笑,輕輕揮手,羊皮紙憑空消失了:“唔,西弗要過來,查點資料。”
納西莎點點頭。
盧修斯對著我說:“德拉科的教父要過來,希望泰勒小姐不要介意。”
教父?那個幫德拉科找回記憶的教父?
我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伴隨著騰空燃起的綠色火焰,盧修斯漫不經心地對我說:“其實德拉科的教父,泰勒小姐也認識……”
一個人影從壁爐裡跨了出來,尚未消失的熒綠色的火苗舔舐著他黑色袍子。
“他就是你們的魔藥學教授,斯萊特林的院長,現任霍格沃茲校長——西弗勒斯斯內普。”
盧修斯的解說完畢,那個讓我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的“毒舌”院長已經站在了客廳裡,離我五步遠,微皺眉頭,低聲譏諷:“盧修斯,我不知道你開始從事司儀的工作了?”
梅林!上帝!
我踉蹌地退了半步,德拉科用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隔了一年多未見,斯內普院長風采依舊!
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適應,適應偉大的我敬愛的院長,不,校長,是德拉科教父的事實,還有這個教父已經知道我和德拉科之間事情的事實。
“下午好,教父。”德拉科先行開口打破了沉寂。
“下午好。”斯內普和馬爾福家一干人物打了招呼,視線停留到我身上,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用他那低沉的嗓音緩慢地說,“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是維多利亞泰勒小姐?”
我朝院長行了個淑女禮節:“很久不見,斯內普教授,很高興見到您。恭喜您成為了霍格沃茲的新校長,想必霍格沃茲會在您的帶領下走向新的輝煌。”
場面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即使我覺得斯內普教授不需要這些。
“謝謝。”斯內普教授漫不經心地回應。
小艾瑞斯用他軟軟糯糯的呢喃軟語提醒大家他的存在,胖嘟嘟的手臂熱情地揮舞著。
斯內普看到小家伙,挑了挑眉。
“哦,西弗,來看看可愛的小艾瑞斯。”納西莎頗為自豪地作介紹,“德拉科和維多利亞的孩子。”
末了,她回頭看我:“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
我難道還能點頭表示介意不成?
斯內普教授用平時課堂上時那種低緩,帶有探究性,能讓格蘭芬多抖三抖的語調說:“啊,我知道。真是,讓人,感動。”他微瞇起眼,語速突然快了起來,“對了,我還要感謝泰勒小姐的慷慨幫助。”
什麼?我一臉茫然。
德拉科小聲在我耳邊解釋:“福靈劑。”
據《預言家日報》稱,斯內普教授在最後一戰被伏地魔的蛇咬了,險些喪命,修養了好一段時間才重新回到霍格沃茲。
難道福靈劑救了教授一命?
“確實,我們都必須感謝泰……維多利亞。”盧修斯輕咳了一聲,示意大家坐下,“那天福靈劑給了我們極大幫助,簡直有如梅林的指引。”
“當時情況復雜,德拉科也不肯說是誰給的。”納西莎緩緩開口,“我想他也是為了保護你。直到最近……可是沒想到,等我們安定下來,想去向你致謝的時候,卻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所以,請原諒我們的失禮。”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福靈劑還幫了斯內普教授的忙。這麼說來,生意上馬爾福的讓步可能也和這福靈劑有關?
他們這麼多人都欠著我一個好大的人情呢……
想到這,我心情愉悅,語氣輕松地表示:“我很慶幸那瓶福靈劑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小艾瑞斯在邊上依依呀呀地嘟囔著,試圖用他的小手把納西莎的頭發也塞進嘴裡,這個行動在經驗老道的納西莎面前,失敗了。
“正好今天人都在,讓我們歡聚一堂,好好慶祝吧!”盧修斯開口挽留斯內普教授留下來共進晚餐。而後者,很給面子的沒有拒絕。
於是,身為大恩人的我,享受了被奉為上賓的待遇,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敬維多利亞!”
“敬維多利亞!”
42
為了勸服爸爸媽媽,我幾乎是絞盡腦汁,軟硬兼施。
把維多利亞娶回家並不是一個無望的奢想,我知道我能說服爸爸。
在那個連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復活後,他其實很痛苦。
他戰戰兢兢地去完成近乎瘋狂的黑魔王的命令,又要小心翼翼不把食死徒的面目暴露在世人面前。他處心積慮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來保證我和媽媽的安全——現在的,以及將來的。
我想,他恐怕早就對黑魔王的那一套絕望了,只不過就像媽媽說的,他當年已經上了那條船,就沒辦法下來了,尤其是有了我以後。
現在,黑魔王已經徹底地消失了,歷經了磨難,他也該看穿了——活著,自由地活著,才是真正的幸福。
即使我們不再像從前那樣輝煌,但是我們不用再面對死亡的威脅和他人的擺布。
最終幫助馬爾福順利渡過難關的是維多利亞的那瓶福靈劑。
僅僅這個,就足以讓爸爸啞口無言。
雖然維多利亞沒有出面,但是我知道,是她幫忙找來了哭泣的桃金娘作證,這是只有我們倆才知道的秘密,二樓女生盥洗室的秘密。
“一個為我做了那麼多的女孩子,爸爸,我不可能再遇到第二個了。”我這麼對他說。
而他,只是久久地凝視著我,然後長長地歎氣。
終於,爸爸看到小艾瑞斯的表現讓我喜出望外,他若是不喜歡,最多只會假客氣地看一眼,而不是伸出手指去逗我兒子!
我幾乎可以摸到勝利女神的袍角了!
再加上我特意請來的教父。
六年級的時候教父一直在關注著我,他其實比爸爸還要早知道維多利亞和我之間的事情。後來他在幫我尋找記憶的時候也知道了不少真相,比如說“福靈劑”的提供者。
果不其然,教父的感謝把維多利亞推到了一個有利的位置,後來的氣氛比我想象得更融洽。
看得出來,維多利亞並不害怕教父——即使他一向看起來不怎麼友善。
“斯內普教授,您要不要抱抱艾瑞斯?”好像一開始對教父身份十分驚訝的人不是她一般,沒多久,這家伙就很熟稔地和教父聊起了天。
這招夠狠,教父的臉部肌肉明顯抽搐了一下,然後干巴巴地說:“不用了。”
她頗為失落地縮了回去,直覺告訴我,她是故意的。
艾瑞斯一直被我媽媽抱在懷裡,她剛和維多利亞一起給小家伙換了一套室內穿的小衣服,因為房間裡又有壁爐又有保溫咒,她們擔心他太熱。
見此情景,她挑眉淺笑,然後把小家伙塞到教父面前:“霍格沃茲的校長不能偏心,德拉科小時候你可是抱過的!”
教父死皺眉頭,好像我兒子是波特坩堝裡沒處理干淨的鼻涕蟲一樣,哦,梅林,我這是什麼比喻!
總之,他先是一臉不耐,然後是一臉無奈地接過了艾瑞斯,姿勢略顯僵硬。
小家伙立刻熱情地抓住了教父垂下的……頭發。
我努力憋住快噴出來的笑,憋得快岔氣了。
維多利亞扭過臉,她也憋得很痛苦。
教父對著我兒子橫眉豎眼了半天,醞釀糾結了半天,我估計他意識到了,他引以為豪的獨此一家別無分店的能把坩堝殺手隆巴頓嚇哭的譏諷對於還不會說話的小家伙來說殺傷力為零。教父無奈地抓住小家伙的拳頭,以免他亂晃扯到頭發,然後目光向我們幾人掃射,差不多就是在說:“不管是誰,給我滾過來解決他!”
他最後把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
我剛准備過去援助,就聽到爸爸慢悠悠地調侃教父:“西弗,你得學會怎麼對付小孩子……”
如果不是懷裡還抱著個嬰兒,我親愛的教父大概就要直接對著我爸爸噴灑毒液了。
小家伙把一直塞在自己嘴裡的奶嘴“啪”地拉了出來,眼看下一步動作就是要把教父的頭發往嘴裡塞。
誰知他只是皺著眉頭,搖晃著抓著奶嘴的小手,搖頭晃腦。
“哦!該死的!”教父突然低吼,眉頭死死打了個結,身子前傾舉起了艾瑞斯,“盧修斯!”
“嗯?怎麼——”
沒等爸爸把話說完,教父已經飛快轉身,迅速把艾瑞斯塞進了爸爸懷裡,最後站到了一邊:“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對付他的?”
維多利亞撲到我懷裡,一個勁地悶笑。
兩個大男人中間的地板上,滴滴答答沾到了不少“水”。
梅林啊!
我暗暗撫額。
顯而易見,我的寶貝兒子給了他的爺爺們一份不太華麗的見面禮,就像之前給我的一樣!
這真是,太巧了……
恰好小家伙才被換下了髒尿布,恰好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
媽媽笑得最燦爛,尤其在邊上兩位紳士羞惱神情的襯托下。
可惜作為小輩的我不能跟著放肆笑,只好摟著維多利亞,兩個人一起忍。
好在這與眾不同的,別具一格的,特殊的,新鮮的禮物沒有讓小家伙的爺爺們對他產生反感,也沒有讓他們倒了晚餐的胃口,只是推遲了晚餐的時間——爸爸和教父花了不少時間去清理這份“禮物”。
當一場主賓盡歡的晚餐結束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小家伙早就窩在嬰兒搖籃裡睡得死死的,渾然不覺他的存在改變了什麼。
媽媽主動提出讓維多利亞以後多帶艾瑞斯來玩,爸爸的話裡客套和真心各占一半。
我抱著艾瑞斯,心滿意足地送他們回去。
在泰勒家,又遇到了阿爾法德,他用教父挑揀魔藥材料的目光審視著我,而維多利亞養的小白鼬則是對抱著艾瑞斯的我,齜牙咧嘴。
通向勝利的道路上總是充滿了荊棘。
維多利亞幸災樂禍的笑顏讓我明白了這條真理。
不過,好多天後,我才明白,最大的阻礙,不是爸爸,不是那個阿爾法德,而是我心心念念要娶的人——維多利亞泰勒!
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好像讓我爸媽見過艾瑞斯就是完成了任務一般,繼續過她的瀟灑生活。
兩個星期裡,她和那個麻瓜種王子一起出去了四次!不是參加派對,就是共進晚餐,不是去看電影,就是去逛兒童用品商店!
該死的,難道她還沒打算放棄做一個王妃?
“看歌劇?今晚?抱歉,德拉科。”電話那頭的她說,“可是我今天晚上有約會了。”
我大為惱火:“哈,泰勒小姐真是繁忙,連約會也要預約?”
“什麼嘛,明明是你晚來一步。人家昨天就約好我了。”
“是啊是啊,我已經第三次晚來一步了!”而且每次都是晚那個布魯姆一步!雖然她從來沒告訴我和誰一起出去,但是有家養小精靈替我看著呢!我咬牙切齒狀,“那麼明晚?”
“唔……”她停頓了一下,“很遺憾地通知您,行程本上一直到後天,我都有活動。周末如何?”
我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不要抓狂,克制著情緒說:“我在努力讓爸爸媽媽接受你。你至少給我點動力吧!我有預約特權嗎?艾瑞斯的媽媽?”
“噗嗤。”她在電話那頭笑,“好吧,給你這個特權,艾瑞斯爸爸。那麼,周末開始,你要約什麼時候?”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她:“很好,我要預約你周末,下周一,下周二,下周三,一直到下周日所有的空閒時間。”
“喂!你太貪心了吧!”她說,“看歌劇一個晚上足夠了……”
“其他時候我們可以去吃意大利餐,逛商場,看電影,或者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那個王子能陪你去,我也可以。”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放柔聲音,嗲嗲地哄我:“德拉科,乖,別鬧別扭了。”
我能感覺到額角在抽搐,伸手揉了揉,無視她的胡言亂語:“那個王子哪裡比我好了?”
她頓了頓,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說:“德拉科,比我好的女孩子多得是。”
什麼意思?讓我去找更好的女孩子?然後她找她的王子?因為那個王子比我好?用手機的壞處就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從聲音和語氣裡去揣測她的意思和感情。
我真有些生氣了:“可我想要的那個人叫維多利亞泰勒,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誰也不能和我搶。”
她不吭聲,忽然輕笑起來:“德拉科,你就像在和別人搶玩具一樣。”
“不,你不是玩具,你是維多利亞,我的女王。”我很認真地糾正她,盡管臉上有些熱乎乎的,但是我寧願說出這些讓自己不好意思的肉麻告白,也不願意讓她誤會我的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我聽到電話那頭,她深深吸了口氣。
“好吧,我的龍騎士,周末我們看什麼歌劇?”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
43
——通向勝利的道路不但鋪滿了荊棘,而且無比漫長。
跨出壁爐的時候,我在心裡這麼默念著。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一盞壁燈發出暈黃柔和的光。
她不在嗎?
家養小精靈波利“啪”的一聲出現在我面前:“晚上好,馬爾福先生。”
“人呢?”
“小姐帶小少爺去朋友家做客了。”
“哦……”我有些失望地揮揮手,讓它離開,“我在這裡等。”
波利鞠了一躬,替我打開了吊燈,離開了客廳。
維多從維多利亞的房間裡竄了出來,看到我,和我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番,然後搖搖尾巴,跳到軟墊上睡覺去了。
就像我一直不喜歡它,它顯然也一直不喜歡我。
我熟門熟路地走到咖啡機旁,打算替自己泡一杯咖啡。
沒錯,自己泡。
三年來,一有空就往這裡跑,順便也知道了,有些事情,不需要家養小精靈,自己動手更有意思,我漸漸體會到了其中的樂趣。
櫃子上擺著一小袋沒見過的咖啡豆。
又換口味了?
拿起一看,產自……唔,印度尼西亞。
應該不會很差吧?維多利亞泰勒什麼時候都不會虧待自己的。
我從邊上的小冰箱裡取出礦泉水,開始動手磨咖啡豆。
她做這些步驟的時候總是不緊不慢,悠閒自得,讓人著迷。
沸騰的水在虹吸式的咖啡壺裡蒸發上升,有點像熬制魔藥時的蒸氣,怪不著她喜歡,就像她喜歡魔藥課一樣。
不一會兒,香醇濃郁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來,讓空蕩蕩的房間有了那麼點生機。
這個家伙,該不會知道我要來,故意帶著艾瑞斯出去的吧!
不過,也有可能是完全忘記了我要來的事情。
我暗暗咬牙,讀書的時候,不斷挫敗我打擊我的是波特,畢業以後,給我更大打擊的是我兒子的媽媽。
兒子一歲生日時,我准備好了戒指,滿心歡喜地向她求婚。
沒想到她咬著下唇,很遺憾地告訴我:“對不起,德拉科。我沒打算這麼早就被一個戒指圈死。”
梅林啊!當時我恨不得直接把她綁回莊園交換戒指完成儀式——在我好不容易說服爸爸媽媽後,她竟然告訴我她不打算嫁給我!兒子都會喊爸爸了!
就在我克制自己情緒,努力想弄明白她為什麼拒絕我的時候,她又輕飄飄地告訴我,她要帶著艾瑞斯去法國讀什麼麻瓜大學!
我告訴她,要證書可以去霍格沃茲重讀七年級,當時很多因為局勢混亂而退學的學生都是這麼做的,教父可以幫忙安排好一切。
她的眼神告訴我,在她心裡,N.E.W.Ts證書不如那個什麼麻瓜大學的文憑。
“德拉科,其實對我來說,重要的不是什麼文憑證書。”她抱著艾瑞斯,慢條斯理地對我說,“是我想學點東西。我不可能一輩子都無知地活著。”
“霍格沃茲也可以學。”
“不,不,那不一樣。設計,金融,這些東西能給我的生活帶來幫助,高級古代魔文在我眼裡,大概只有美化裝飾當花紋的作用。”她聳聳肩。
我不明白。
當維多利亞包袱款款帶著艾瑞斯離開以後,媽媽把阿爾法德請到了馬爾福莊園。她也想知道維多利亞的想法。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阿爾法德竟然姓布萊克——媽媽出嫁前的姓氏。
老阿爾法德是媽媽的舅舅,當年因為資助了離家出走的小天狼星而被除名。
我終於明白阿爾法德這個名字的熟悉感來自哪裡了,小天狼星被魔法部正名,恢復了名譽後,媽媽帶我去了一次布萊克老宅,她在家譜掛毯前站了很久。
我的阿爾法德“舅舅”似乎對純血家族的堅持很不以為然,他堅稱自己是一個在麻瓜世界活得很開心很滋潤的啞炮。
其實媽媽早就放下了那固執的堅持,才會請他來好好談談的。
最後阿爾法德意味深長地審視著我,告訴我:“你們生活在不一樣的世界,不要以你的想法去強求她。”
好吧,那麼我放下我的想法,我來琢磨她的想法。
我不得不承認,這挺難。
我不認為自己做得有多麼好,甚至,我是有些笨拙的。
哦,我真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作為艾瑞斯的爸爸,她並不排斥我,也沒有特別去接受其他異性。按她的說法,她在享受精挑細選的過程。
最大的成功,大概就是她同意我開通國際飛路網。通過中轉,我能順利進入她在法國租的這套高級公寓,隨時隨地能看到艾瑞斯和……她。
門鈴聲打斷了我的回憶,維多飛也似的跑到門邊,波利極其迅速地開了可視遙控門鎖——有一次,維多利亞開玩笑地說,波利學得比我快多了。
她們會走進自動打開的玻璃大門,走進電梯,她說不定會像往常一樣,抱起他,嬉笑著去按最高的樓層按鈕,然後一起看著數字的變化,讓他跟著她一起念數字……
幾分鍾後,門口有了動靜。
“哇哦,好香!寶貝,有人在家裡偷喝咖啡哦!是誰呀?”她抱著兒子笑盈盈地看著我,然後放下他。
那只小白鼬激動地繞著他們打轉。
小艾瑞斯蹣跚著,小胳膊小腿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來:“PAPA,PAPA!”
我高興地大步上前,伸開雙臂去迎接他:“晚上好,我的艾瑞斯!嗯,又重了。想爹地嗎?”
“想。想爹地。”小家伙沒什麼詞匯量,口齒也不太清楚,但是那奶聲奶氣的樣子卻萬分逗人喜愛。
我一手抱住他,一手去摟維多利亞的腰,然後在他們的臉頰上分別留下一個吻:“我以為我被人遺忘了。”
她把勾在手臂上的包甩到沙發一角,回了我一個吻:“我可是記得你說要來,特地帶著兒子這時候趕回來的。”
“喝咖啡嗎?今天這個味道好像很與眾不同。”我仍然抱著艾瑞斯,轉身去吧台邊,“我才泡好。”
“好啊!”她伸手接過艾瑞斯,“我先給他換衣服。”
換好了衣服,小家伙被放在厚地毯上,我把帶來的玩具魔法馬車遞給他。
“今天玩了一下午了,再玩晚上可就睡不安穩了。”
“喝了咖啡,我們一起幫他洗澡。”
聽我這麼說,她坐了下來,接過咖啡,端到鼻前輕嗅了一下:“原來是這種味道啊!”
“你沒喝過?”
“嗯,別人送我的。”
我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
“如何?”
我又抿了一口:“嗯,有一點點土地的腥,有一點點薄荷般的清涼……這是薄荷咖啡?”
她不說話,抿嘴直樂。
“我猜錯了?”
她笑彎了眉,眼睛像彎細月,看得我心癢癢,坐到她邊上。
她喝了口咖啡,回味了一下:“唔,確實……黑咖也能這麼香濃,那個什麼貓還真厲害。”
“貓?”咖啡袋的包裝上確實畫了一只貓,但是這和咖啡有什麼關系?
她賊笑著又喝了一口:“真的想知道嗎?”
又打什麼鬼主意?
我心裡直打鼓,臉上卻故作鎮定:“說吧!”
“這是號稱世界上最昂貴的咖啡——Kopi Luwak。”她瞇起眼看著我,故意放慢語速,“又叫——貓屎咖啡。”
“什麼?”
“是印度尼西亞當地一種貓吃了新鮮咖啡豆果實後,通過腸道的一番變化,排洩出來的。”
我的手抖了一下,一些咖啡從杯子裡被濺了出來,那個顏色讓我的心也跟著抖了一抖。
“呵呵,千金難求的野生Kopi Luwak啊!”她樂呵呵地說,“其實我也斗爭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喝,心裡總有點別扭。”
我瞪了她一眼,緩緩放下杯子,“嗯哼,所以你就讓我先喝?”我伸手把她手裡的杯子取走,放到茶幾上。
“誰知道你正好泡了這個,既然泡了,好東西我們就一起分享吧!”
我逼近她,故意冷哼著:“竟然給我喝這種東西……”拉住她的雙手,把她一把摟進懷裡,“如果不好喝,你肯定立刻就放下咖啡杯看我出丑吧?”
在我撓癢癢的攻勢下,她很快投降:“哈……冤……冤枉啊,我也……有喝啊!啊,討厭!”
她拼命躲開我的手。
鬧了一陣,我們倆都累了,喘著氣,倒在沙發上笑。
其實她肯定知道這咖啡不錯,否則怎麼會放在那裡?我明白她在故意逗我,忍不住要陪她玩。
“這麼不華麗不體面的東西,嘖……”我咂了咂嘴,嘴裡還有一點淡淡的清涼感。
“嗯,臭死了臭死了,刷牙去!”她故意很誇張地在我嘴邊做出聞味道的樣子,然後一臉嫌棄地推我。
被我一下子咬住了鼻子。
“唔……”
秀氣的鼻子被我輕輕吮咬,沒多久,就濕漉漉的,還帶了一點淡紅,然後我又“襲擊”了她如薔薇般的雙唇,好像甜美的果凍,帶著點口紅的味道和咖啡的清香。
“媽咪,媽咪,媽咪……”小家伙一手抓著他的麻瓜玩具火車頭,一手拖魔法玩具馬車,左碰右撞地擠了過來。
“哦……”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有些失望地放開了維多利亞。
她好笑地坐起來,扶住兒子:“怎麼啦,寶貝?”
“飛,飛!”他舉著手裡的玩具,意思要讓它們飛起來。
維多利亞隨手揮了揮魔杖,看著這個動作,我十分高興,這家伙不把魔杖當回事的習慣總算被糾正過來了,魔杖不再是她包裡的擺設了。
記得我當時威脅她,魔法能救人,千萬別出了意外再來後悔魔杖為什麼沒放在可以立刻取到的地方。
那些玩具騰空慢吞吞地飛駛走了,小家伙屁顛屁顛地跟著玩具跑開了。
大好的氣氛也全被他打斷了,我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沒想到他又跑回來,拉住我的褲管:“爹地,飛飛。”
“不是已經飛了嗎?”
“飛飛!艾瑞斯要飛飛!”他的小手指著那些飛翔的玩具。
哦,我總算明白了:“不是有玩具掃帚嗎?維多利亞?”
她揮了揮魔杖,一把玩具掃帚從臥室飛了出來:“被我藏起來了,這家伙一上去就瘋了。要給他玩也可以,你看著啊,出了事我拿你抵命!”
然後她嘀嘀咕咕的走開了:“果然壞了,知道我不會給他,就找他爸爸求助,哼……”
小家伙樂呵呵地騎上了掃帚,確切地說,是爬上了掃帚,然後掃帚的安全保護魔法立刻開始起作用了,魔力以座墊為中心,擴展成一個大圓球,像洗澡時出現的透明泡泡,隱約可見,而這個大圓球比肥皂泡堅韌多了,不會被外力破壞,可以把掃帚上的小搗蛋安全地包裹在裡面。
除非家長用魔力去打破透明保護圈,屋子裡各種家具擺設是無法傷害到他的。他可以到處亂飛,最多像個麻瓜的皮球,在屋子裡彈來彈去。
這是最新款的產品,馬爾福和泰勒聯合出品。起因是維多利亞嫌以前的兒童玩具掃帚不安全,不肯給艾瑞斯玩。
於是我和阿爾法德商量著聯合開發一款更安全的。我們和飛天掃帚公司進行了合作,可是設計方案怎麼都無法讓阿爾法德滿意。最後據說他找了個麻瓜學校,做了個趣味調查——給一個嬰兒一把能飛上天的掃帚,魔法師該做些什麼保證嬰兒不受傷害?
幾百個小學生和中學生給出了千奇百怪的答案。最後,阿爾法德從一個四年級孩子的問卷中找到了靈感,交給了飛天掃帚的設計團隊。
小艾瑞斯在掃帚上咯咯直笑,他追著那些行駛在空中的玩具火車。顯然他轉眼就忘記了我這個幫忙弄到掃帚的爹地。
我故意伸手去輕輕推那個魔力保護圈,掃帚的方向立刻被推偏了,不過,不一會兒,他晃晃悠悠又朝著目標進發,唔,不錯,挺會控制掃帚的,說不定將來也是個優秀的找球手!
我頗為自豪,站在那裡陪兒子玩了一會兒。
波利跟在掃帚下面,不停地收拾殘局,被碰翻的花瓶,被撞落的掛畫,被打翻的水杯。小白鼬滿屋子跑著湊熱鬧。
“嘿,適而可止啊!”維多利亞穿著浴袍走出來,阻止了一個未來優秀魁地奇選手的訓練,“回英國了,有的是地方玩,寶貝,你就放過這個小公寓吧!看看波利忙的!”
她把兒子抱下來,側臉看我,接著好像想到什麼般,示意我彎腰。
我依言照做,她叉著小家伙的胳肢窩往上抬,十幾秒後,兒子騎在了我的脖頸上。
我直起身子,雙手放在腦袋兩側,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小手,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往後倒下去。
“嘿,我說,這樣可比玩掃帚危險多了吧?”
“不。”她很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我爸爸從來沒讓我摔下去過。”
我愣住了,反復咀嚼她的話語,一種身為人父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嘴角情不自禁地彎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小東西伺候睡著,我臉皮頗厚地留了下來,前幾次小家伙生病,或者是維多利亞生病,我都陪著,於是我的個人用品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入侵”了這座小公寓。
她白天好像去了好幾個地方,所以很快就睡著了,我輕喚她的名字,她毫無動靜。我取出藏在睡衣口袋裡的戒指——和我手上戴的是一對——輕手輕腳地給她戴上。
唔,我當然不會傻到以為這樣她就會嫁給我……
這是媽媽前不久給我的對戒,我特地乘她熟睡給她戴上,是想試一試它神奇的傳說。
“夢境心聲”,一對古老的戒指,據說戴上它們的兩個人,能夠擁有與眾不同的夢境。
最讓我心動的一個說法,就是它能讓一方在夢中了解到另一方的心底想法。
或許,它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總是被她拒絕?
44
房間裡很明亮,窗戶足夠大到讓明媚柔和的陽光不偏心地輕撫著所有它能觸碰到的地方。
這裡很熟悉,如果我沒記錯,是霍格沃茲城堡裡那獨一無二的有求必應屋,維多利亞最喜歡的風格——每次她先來想象房間的時候,總是會弄出猶如一面玻璃牆般的落地大窗。
我環視四周,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梳妝台前,慢悠悠地對鏡描唇。
“維多利亞?”我喊她。
她沒有回頭,仿佛我根本不存在這個房間裡一樣。
我疑惑地走上前:“怎麼了?”
她仍然微昂著腦袋,手肘撐著桌面,悠閒自得地用手指處理某處唇彩的不均勻。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伸手去碰她的肩膀,下一秒,手好像幻影般穿了過去!
難道我變成了幽靈?像血人巴羅那樣?
不,他們是半透明珍珠白色的,而我……我審視了一下自己,色彩還是鮮艷的,至少我穿著藏藍色的睡袍。
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唔,這個色號不錯,上次的那款艷了點。】
她嘴角微翹,嘴唇水潤晶瑩,粉粉的,嬌嫩地讓我想咬一口。
我就著燦爛的陽光,欣賞著她的淡妝。
為什麼我碰不到她呢?我試圖去拿那支唇彩,也失敗了。
倏地,我的手停在了半空,她剛剛說話了?
可是她的嘴唇沒有動啊!
【難得這麼好的太陽,真是可惜了……】她的唇依舊合著,可是我清楚地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那個家伙,每次都嫌棄房間裡太亮,非要變出窗簾才肯上床。嘖嘖,心理陰暗啊!】
那個家伙?
難道是我?
我嘴角抽了一下,好像……好像我那段時候,確實不太喜歡亮晃晃的地方……
這其實可以被理解的吧?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什麼都不順眼。
她搖頭晃腦地站起身,放松地伸了個懶腰,朝床邊走去。
【曬得我好想睡……先瞇一會兒養養神吧!剛剛看到他被斯內普教授抓去問話了……】她懶懶地解開校袍的扣子,把黑色的袍子往矮凳上一扔,露出裡面的白襯衫和格子短裙,接著掀開被子往被窩裡鑽,【十有八九又要氣呼呼地找我發洩……】
這是六年級的維多利亞嗎?我有點慚愧,猶豫地想去抱住她——那一年,我確實經常找她……說不清為什麼,只是在拼命動腦筋考慮如何完成那個人的任務之余,我一點也不想和布雷斯什麼的說話,也不想看到波特那張臉。
我在自暴自棄。
她抱著被子邊緣的一部分,把臉在上面蹭了蹭,似乎很滿意那感覺,瞇眼笑了起來。
【果然這種麻瓜的新產品又軟又蓬,可惜那個家伙見到和麻瓜有關的東西像見到鼻涕蟲一樣】她皺了皺眉【還要我特地換個巫師用的被套來蒙混過關……】
【可惜避孕套沒辦法渾水摸魚,要是哪天讓我抓到把柄,一定要逼他用一次麻瓜的超薄套套,看他用完以後,會不會恨得把他的小兄弟砍了,哈哈!那樣的話,就算被他鑽心剜骨也值得啊!】
我滿臉黑線地聽她在心裡胡說八道,盡是一些如何折騰我這個討厭麻瓜的純血的詭異法子,詭異到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最後,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覺了。
我坐在,不,飄在床邊,思考著我是不是在做夢的問題。
因為我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戴著那枚戒指。
是不是戒指的作用?
它讓我進入了維多利亞的夢?
不過這好像又不是夢,像是她的記憶。
更神奇的是,我聽見了她的聲音,心裡的聲音。
戒指的名字,叫“夢境心聲”。
我想,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照射在地面上的陽光漸漸移動了位置。
忽然,門被推開了。
我皺皺眉,那聲音顯然有些驚動到她了。
扭頭一看,我心裡頓時有種微妙的感覺,吵到她的人是“我”,六年級的“我”,面色凝重,很……壓抑的感覺。
那個“我”一進門就把眉頭打了結,利落地揮動魔杖,落地窗兩邊的厚重窗簾“唰”的合攏起來。
房間裡瞬間暗了下來。
維多利亞的眼皮動了動,翻了個身,繼續睡。
【好熱……】
前面因為光線的關系,她是背著陽光睡的,這一翻身,變成面對窗子,背對門口的“我”。
我一眼就注意到被子也被她卷到了懷裡,背後什麼遮蓋都沒有了,格子短裙的裙擺也因為睡覺姿勢的關系遮不住什麼了。 “蜜桃”半遮半掩,雪白的長腿也在被子下若隱若現。
那個“我”撇撇嘴,動作熟練地開始解衣服。
明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可是我就是覺得奇怪,好像那根本就不是我一樣。
他很快赤LUO著站到了床邊,微微俯下身,手順勢摸上了那充滿彈性的“蜜桃”,很欣賞地瞇起了眼。
我立刻有種沖上去推開他,替她把被子拉好的沖動。
可惜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手指直接探入了雙腿之間。
我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當年的我喜歡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嗎?
她輕哼了一聲,好像被蠻橫地打攪了睡眠。
【唔,不是吧,直奔主題?】
她的心聲讓我更為尷尬。
一個不能照顧到女方感受的男人,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男人。
他的動作幅度大了起來,手指在那裡面肆意攪動。
她嚶嚀著,扭動身體:“啊……輕點……”
好像這句話就是信號一樣,他退出手指,摟著她的腰,把她換成俯趴在被子上的姿勢。
然後,蓄勢待發。
她還沒進入狀態呢!
幾乎同時,我聽見了她心底的聲音——【喂喂,我還沒進入狀態呢!】
【嘖,今天刺激受得大了!連前戲都不做,真是不合格的床伴啊!真當我是‘發洩品’了……難道要我找個借口去廁所先給自己熱熱身?】
她側過臉,給了他一個可憐兮兮的笑臉:“你現在就要進來嗎?”
那個“我”——我很不想承認是我的“我”停頓了一下。
她輕咬下唇,眼裡泛著水光,小聲說:“我先用嘴好不好?”
他考慮了兩秒,換了個位置,靠坐到床頭。
【倒是知道享受啊……】
我無奈地用手抹了把臉。
【正好新學了那個“冰火兩重天”,嘿嘿!】
她一邊在心裡賊笑(當然臉上還是那副楚楚可憐想討好那個“我”的樣子),一邊對著床頭櫃上的水杯施了咒語,把一杯水變成了一杯冰水混合體。
我忽然明白了她要做什麼!
那個感受!該死的,我當然記得!
我捂住臉。
怎麼忘得了?
讓我銷魂的極致感受,當她溫熱柔軟的口腔包裹著我的那裡,像吸冰棍一樣上下滑動的時候,故意用舌頭抵著那一小塊冰塊,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刺激……
耳邊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讓我的心好像被毛糙的刷子惡狠狠刷過一樣,難受不已。
尤其那突如其來的,她慵懶的心聲:【還要我費心伺候,果然沒有調教好,用起來就是不順手,什麼時候他才能在床上讓我心滿意足呢?伏地魔斯內普波特什麼的,折騰他一下吧!】
我莫名其妙地死死瞪視床上跪趴在那裡,仍然穿著白襯衫的她。
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是在幻聽吧?
肯定是幻聽,肯定!
【那樣他找我的時候才會賣力啊……】她看起來很勤奮的樣子,【唔,這裡好像很有感覺?】
躺著享受的那個“我”哼了一聲。
我以手撫額……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累死了……】
她緩緩停了下來,藍灰色的眼珠好像浸潤在水中被打磨地潤澤柔美的寶石,身體慢慢上移,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沙啞而魅惑地說:“Come in,please.”
我咬著牙根,恨恨看著那個“我”手腳麻利地把她壓倒。(背景聲音除了兩人無法克制的喘息聲,還有她心裡的那聲輕笑。)
這種經歷,絕對能把人逼瘋,我空空的右手就差一根魔杖來把他變成一只白鼬了!
處於飄忽狀態的我,從哪裡去弄一根魔杖?
於是我怒氣沖沖地對著他的後腦勺,用上了麻瓜的手段。
可惜,還是打不著他。
還有她!
我真想打她屁股!
小混蛋!小妖女!小無賴!
徹頭徹尾的……兩面派!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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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無賴的兩面派表現很感興趣,但是我實在無意全程觀看“我”和 “我孩子他媽”的滾床單活動。
這兩年艾瑞斯的錄像讓我知道,麻瓜的攝影技術很發達,我也起過那種念頭,把我們倆做愛的過程拍下來,權當情趣游戲。
但絕對不是這麼“貌合神離”的情景!
我當然知道“我”。
那時候的“我”是被惡雷劈落到地面的小鷹隼,一邊惶惶不可終日地試圖重返天空,一邊在被人蔑視的時候,把維多利亞當做地面上弱小的白兔蔑視著。
誰知道小白兔完全明白我難堪尷尬的處境!
我扭過頭,再也看不下去。
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遮擋著,只有邊緣的地方透出那麼一點光,把暗紅色的簾布照得有些發亮。
我忽然很想知道,透過那扇窗,我能看到怎樣的景色?
一覽無遺的城堡外的草坪?
波光粼粼的湖面?
波瀾起伏般的山川野林?
可惜,我錯過了。
我從來沒有那麼懊悔過。
忽然,我像是被拉扯出冥想盆一樣,一陣天旋地轉,周圍的景色瞬間模糊,然後慢慢變換。
霍格沃茲的走廊,格蘭芬多的領帶,艾瑞斯的嬰兒床,維多利亞最喜歡的一個手拿包,我兒時的玩具掃帚……許多毫不相干的東西好像悠悠飄蕩在平靜的溪水中,從我眼前流淌過。
我睜開眼,下意識地扭頭,她恬靜的睡顏在我腦海中定了格。
和六年級相比,現在的她,眉眼間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俏嫵媚,可能因為艾瑞斯的關系,更添柔美。
四年多前,我沒有看懂她,四年多後,我仍然摸不透她。
凝神細數她濃密翹長的睫毛,我當年怎麼就如此自以為是呢?
只能慶幸,梅林沒有拆開我們的想法,我和她之間,有著艾瑞斯這麼一個交集。
相處這些年,我多多少少明白她對家的眷戀,對她父母的懷念,艾瑞斯是個意外,但是她選擇留下艾瑞斯,更多的是因為想要有個親近的,可以依偎的親人,而不是因為她愛我愛到願意獨自撫養孩子。——這一點十分打擊我,我拒絕去承認,卻根本無法否認,甚至,她曾經親口向我確認了這一點。
我只能告訴自己,她還是對我有點感情的,不然,她完全可以打掉艾瑞斯,去找一個喜歡她的願意入贅泰勒家的人生個孩子,或者和那個布魯姆王子雙宿雙飛。
醒來前,我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是她抱著艾瑞斯,站在亞歷山大泰勒的墓前,然後指著後面兩座空著的墳墓。
“將來,那裡是維多利亞泰勒的,再那裡是艾瑞斯泰勒的,景色不錯,視野開闊。爹地,艾瑞斯會和你一樣,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泰勒的。”她喃喃自語。
我心中沒由來的發酸,眼窩熱熱的。
小時候,爸爸抱著我,對媽媽說:“德拉科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馬爾福的。”
我記得。
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我知道,她快醒了。
把身體欺近她,我難以抑制地親吻她,我要讓她在我的味道中醒來。
“唔……”她微哼了一聲,睜開了雙眼,美麗的雙眸迷茫而疑惑,在接吻的間隙中,她喘息著問我,“怎麼了?”
“你夢見什麼了嗎?”
她眨眨眼,神情恍惚:“夢?”
半晌,她呆呆地回答我:“不記得了……我很少能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你了。”我吻她的鼻尖。
看來這個戒指對於被戴上戒指的人不起作用,至少是我還沒看到效果。
“糖衣炮彈。”她動了動身體,換了個姿勢,試圖在我懷裡躺得更舒服。
我微笑,沒有為自己作解釋。只是松開她,起床,走到窗邊,拉開帶著流蘇的雙重窗簾,晨光頓時充斥了整個屋子,我閉了閉眼,瞇了一會兒,讓自己適應那亮光,身後的她輕輕呻吟,似乎把腦袋蒙到被子裡去了。
我笑著走上前,扯開被子,朝她伸出手。
“哦……梅林,你怎麼了?”她含糊地把手遞給我,眼睛還不願意睜開。
我牽著她走到落地窗邊,然後把她摟在懷裡,靠著明亮的玻璃——當初因為擔心它不牢固,我還畫蛇添足地給它加了一個強化咒。
這是方圓幾裡最高的建築,四下的景色一覽無遺。
她疑惑地抬頭看我。
我指指窗外:“風景多美。我看到晨起的老人在慢悠悠地穿過街道,路邊的野貓在圍牆上悠閒散步……”
我絮絮叨叨地說著我看到的東西,直到她也跟著我一起去發現清晨的美麗。
“維多利亞。”
“嗯?”
“等你畢了業,我們就結婚吧!”這個話題,其實我很久不曾在她面前提過了,因為我受不了被拒絕,可是我現在很想再試一次,“別動,聽我說好嗎?”
下巴抵著她的肩膀:“不管是在麻瓜世界,或者是巫師世界,不管是公眾面前的婚禮,還是完全私密的婚禮,你希望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只要新郎叫德拉科馬爾福,新娘叫維多利亞泰勒,還有一個叫艾瑞斯泰勒的小小伴郎……”
“德拉科?”她難以置信地吸了口氣。
“然後,將來我們再生一個叫馬爾福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
她轉過身,定定地看著我。
我的心在怦怦直跳。
她不說話,我覺得時間更是難熬,緊張地沒話找話:“其實我的私心是最好再生個男孩,這樣也能堵住我爸爸媽媽的嘴。其實我自己是希望有個小公主的,我們的女兒一定會很漂亮……當然啦,隨便生男生女都可以……”
我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說話沒有邏輯了。
她抿了抿嘴:“然後我變成韋斯萊太太那樣的體型?”
“哦,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找教父研究一下調理的魔藥……”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斯內普教授的風格。”她微微一笑,“你忽然提醒我了,魔藥大師,簡直就是萬能的。不知道有沒有媲美魔法石效果的魔藥?”
她在刺激我。
我就知道,又說錯話了!
“呃,我是說……聽著,維多利亞……”我無奈地歎口氣,重新把她摟在懷裡,“我錯過許多好時光——明明我們十一歲就認識了——我不想再浪費人生,我想和你一起看窗外的風景,直到我們慢慢老去。”
她不說話,我又補充了一句:“即使墓碑上刻著維多利亞泰勒,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得和我睡在一個墳墓裡。”
她忽然笑了起來:“你不覺得太擠了嗎?”
“完全不。”
“那麼維多利亞泰勒邊上刻著德拉科泰勒如何?”
我嘴角抽搐:“你也不想被一群叫馬爾福的老古董畫像陰魂不散地追殺吧?”
她天真地歪著腦袋想了想:“有很多叫泰勒的老古董畫像會做我的後盾的。”
“維多利亞!”我挫敗地喊她的名字。
“你太黑心了,不僅那麼早就想讓我結婚……”
“一點都不早!”我打斷她,“其實畢業我們就可以結婚的!”
“在我看來很早。”她頓了頓,“還想讓我像某些家畜一樣,生那麼多孩子……”
“你不願意生也沒關系!”我連忙表明態度,心裡卻在考慮最後剩下的那一點點福靈劑能不能讓第二個馬爾福成功被孕育。
大概是我的退讓讓她很滿意,她聳聳肩:“如果你能讓你爸爸媽媽接受這些條件,媳婦和孫子都不姓馬爾福,那麼我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確實不想那麼早結婚,也不想生那麼多孩子,一切看上帝安排吧!”
好吧,不管怎麼說,她總算松口了!
我有些“惡狠狠”地親了她一口。
“乘小東西還沒醒,我們在這裡來一次如何?”我挑逗地撫摸揉捏著她敏感的部位,輕聲細語地哄她。
“討厭,玻璃很涼的!”
“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多溫和的“冰火兩重天”,我的維多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