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店員大呼小叫著把我們推出了門,我仍然有點好奇那究竟是什麼,Matthew拉了拉我的袍子,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攤開,一片小小的白色的東西躺在他的手心。
「我趁著他剛剛把你趕出去的時候拿了一小片,」他笑著說,眼睛微微的瞇起,看起來亮晶晶的,就像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小狐狸。
噢,Matthew你學壞了……
「還要再繼續看嗎?」我問,然後看見他搖了搖頭。
「不,我餓了。」他說。
冬天的時候,黑夜來的異常的早,在地平線上掙扎的太陽將所有靠近它的雲彩染成了金紅色,原本就有些陰暗的Knocktum Alley被鍍上了金色的輪廓,難得的讓人感到了一些生機。
我一手緊緊拉住我的男孩兒,另一隻手握住了魔杖朝著Diagon Alley的方向走著,雖然黃昏的時候Knocktum Alley有了一些生機的表象,但是卻比其他的時候更加的危險,隱藏在暗處的人往往會挑選這個時機攻擊那些精神鬆懈的傢伙。
我打昏了三個人,他們看起來好像是一夥兒的,Matthew顯然知道應該怎樣保護自己,在我攻擊的時候他盡可能的躲在我的身後並且不妨礙我的動作。
能在Knocktum Alley裡生存著的人並不愚蠢,在發現偷襲沒有成效了之後,便一個一個的離開了,我和Matthew接下來很快的走出了這條小巷,Diagon Alley裡的人比之前更少了。
我和男孩比來的時候更快速的穿過了Leaky Cauldron,然後來到了Muggle們的地界上。
事實上Leaky Cauldron裡面有很多壁爐,然而令人感到可惜的是,我們房間的壁爐並沒有鏈接上飛路網。
這件事讓我愈發的堅定了回歸魔法界的決定。
直到十二月二十二日,我終於挑中並且購買了一處小型的魔法莊園。
房子的大小和Grimmauld Place十二號差不錯,帶有一大片草坪和一小片森林,最為幸運的是,房子的契約裡還帶著兩個House Elf——雖然因為很久沒有主人,他們現在都已經非常虛弱了。
我付清了所有的款項,並且決定搬家之後就開始製作魔藥,以此來恢復我在Gringotts地下那個消瘦了不少的金幣山。
House Elf重新有了主從契約,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恢復了,我吩咐他們將房子打理好——我要送給Matthew的是一個在魔法界的家,而不是一棟充滿了狐媚子、地精或者食屍鬼好像鬼屋一樣的房子!
說老實話,哭得滿面淚水的House Elf真的很醜,我只希望男孩兒不會嫌棄他們。
「Max夫人,」我對我僱傭的僕婦說:「這個聖誕節之後你就不用來了。」
她有些侷促不安的搓著手:「是我做錯了什麼嗎,女士?」
我搖了搖頭,將語氣變得更柔和一些:「不,你是一個很好的家庭幫手,問題是我這裡的。實際上是這樣的——」
我把事實改得更能讓Muggle接受,我總不能對她說——在我的新住處裡已經有了兩個House Elf了,他們擅長任何家用魔法——之類的,除非我想得到魔法部的警告。
於是我說:「我的家族裡有一位長輩去世了,他給我留下了一個莊園和一些僕人,這個莊園離倫敦……有點兒遠。」
Max夫人從小便生活在倫敦,而且我猜想,她並不想離開她正在寄宿學校上學的兒子太遠。
這件事會結束的很完滿,在平安夜,她將得到我多支付的一個月的薪水然後離開。
Matthew一直在閱讀,當他發現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嘗試魔咒以及魔藥的製作之後,暫時放開了那些書。這幾天我發現他天天把那本有他身體五分之二大小至少重三磅的《Hogwarts, a History》帶在身邊,我假設他是希望能一邊閱讀一邊鍛煉身體?
好吧,我必須得承認他一直是一個腦筋不錯的男孩兒。不過我希望他能多考慮一下他的身高再決定是否應該隨身攜帶對他來說有些偏重的書籍——但願Merlin保佑他能在接下來的一年里長到4英尺。
他把那片我已經忘記的差不多的未知生物蛋殼碎片放在一個小盒子裡——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個那麼有興趣——然後我就不知道它的去向了。
唔,我衷心的祝願他在搬家的時候還能記起它。
現在我坐在起居室裡,對著Joseph的畫像發呆。
他依舊和我們初見時那樣的英俊;同約會時那樣的溫和;我甚至記得我離開Black家族之後他抱著我安慰時的每一份觸感。
我把臉埋進手裡,給予自己一點黑暗以及壓力。
我看到了Joseph,他穿著他最喜歡的灰黑色西裝站在我的面前。
「Cassia,」他叫了我的名字,然後我感到了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是從未改變過的的溫暖以及有力。
「我想你了,」我說,把自己的腦袋擱在他的肩上,然後看到他背上衣服出現了一個個深色的圓斑,這才發現我流下了眼淚。
我緊緊的抱住他,在他的耳邊訴說我的思念,重複的,不停的。
一遍有一遍。
他的手在我的背後撫著。
一下又一下。
有東西在拉扯我的頭髮,可是Joseph一隻手正在拍我的背,另一隻手則攬著我的腰。我轉過頭,看見一個嬰兒,它有一對潔白的翅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使。
「媽媽。」它這樣叫我,這讓我有一瞬間變得僵硬。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它不停的對我這樣喊到,然後撲過來擠在我和Joseph中間,我鬆開我的一隻手,以一種非常自然的姿勢抱著它,然後它漸漸的長大,成為一個男孩兒。
「媽媽,媽媽,媽……母親?母親?!」
稱呼在不知不覺中變換,我睜開有點酸澀的眼睛,看到了Matthew的臉,冬日的陽光從窗戶裡斜射進來,如同金粉一般灑在他身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使。
008
平安夜我們渡過得非常愉快,Max夫人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聖誕大餐,我邀請她坐下來和我們一起享用那幾乎可以餵飽五個壯年男子的晚餐。
用餐完畢之後,我將一個月的薪水裝進了信封遞給了Max夫人,請她離開。
「女士,」她不安的看著有些狼藉的餐桌:「我想我還是需要收拾一下這裡。」
「不用麻煩了,」我堅持的搖搖頭:「我去世的叔父留下的僕人馬上就會來了。」
她最終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然後我在Matthew的睡前牛奶裡摻入了少量的Draught of Living Death【註釋1】——不,請不要把我的目的想像得這麼猥瑣,我只是希望能夠給我的男孩兒一個聖誕驚喜。
Matthew喝下了牛奶,立即睡著了。
我叫出了Peny——兩隻House Elf之一,另一隻更年輕一些的名字叫做Libie。
「Peny,把放在我房間裡的行李拿到莊園,然後把Libie叫過來。你留在莊園裡按照我貼在行李上的紙條將他們稍稍整理一下。」
House Elf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對接受到我的命令而感到自豪,它回答的非常響亮:「是的,主人,Peny會完成得很好!」
然後,它發出輕微的聲響,消失在了原地,不久Libie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它和Peny一樣向我鞠躬,長長的鼻子幾乎戳到了地上。
我指著Matthew對它說:「你把小主人帶回莊園,不要弄醒他……對了,在做這個之前,你先把餐桌收拾乾淨。」我把指著Matthew的手指移到門外。
House Elf的效率非常高,我很高興的看到在十分鐘之後Libie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抱著Matthew移形到了新的莊園。
將這棟房子從裡面鎖好,我也同樣移形去了已經決定改名為Taylor Manor的住所。
Matthew被放在二樓一間房間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起來馬上就要醒了。
一棵杉樹被挪到草坪的中央有點偏西的地方,能讓處於那個房間裡的人輕易的通過落地窗看到這顆已經掛滿了各種裝飾品的聖誕樹。
我坐在窗戶旁邊的籐椅上,為了今天晚上的節目而灌下了一杯咖啡。
靠在躺椅上的Matthew輕輕的呻吟了一聲,然後醒來。我突然想起Joseph告訴我的一個Muggle童話——那個多事兒的女巫一定在紡錘上塗了安眠藥劑。
我的小王子——這一瞬間我決定這樣稱呼他了——有些迷茫的晃了晃腦袋,我走過去遞上了一塊已經弄濕的手帕讓他擦擦臉。
剛剛睡醒的小王子似乎還有一點點迷糊,他接過手帕在臉上抹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是用爪子洗臉的幼貓,莫名的讓人感到可愛。
「這裡是?」他問。
「這裡是我們的新家——Taylor Manor哦!」我回答,然後把他從椅子上輕輕拉起來,讓他走到窗邊向他展示House Elf佈置的聖誕樹:「親愛的,喜歡嗎?」
他貼在窗戶上,迫切的壓扁了自己的小鼻子。
——可憐的孩子,他一定連一個聖誕節也沒有開心的渡過過——即使他所在的孤兒院是天主教堂附屬的——這是理所當然的,對於資金匱乏的孤兒院來說不可能給一個有著「惡魔般」能力的孩子一個愉快的節日。
我站到他的旁邊,在他和自己的身上各自施加了一個保暖咒,然後打開了落地窗,拉著我的小王子走了出去。
「Matthew,你看好哦——」
我用魔杖對著星空射出了一個禮花,Peny和Libie忠心的執行了我的命令,在我的禮花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時候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往空中放出禮花。
我抱起他,然後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Matthew,聖誕快樂!」
「你也是……」他的聲音很微弱,最近開始變得豐滿的臉頰上染上了淡淡的粉紅:「……聖誕快樂!」
這個平安夜,在失去了Joseph之後,並沒有我想像的這麼寂寞。
我的小王子明顯對我們的新家充滿了好奇,然後我們從一開始他拉著我在房子裡探索,最終變成我抱著他在走廊上走,Matthew眼睛闔上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注意到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但是他顯然不想睡,一次又一次強撐著睜開眼睛。
幸好他已經在晚餐洗過了澡,我在他又一次昏昏沉沉不自覺的閉上眼之後,把他塞進了被窩。
他小小的身體窩在相比之下顯得寬廣的床上,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憐。我歎了一口氣,換上睡衣,同樣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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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的時候,顯然Matthew已經醒來很久了——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
他看著我,目光卻有點渙散,明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早安。」我說。
「啊,早安。」他回過了神,同樣向我問候,然後抱住我的腰往我的懷裡蹭了蹭,很輕的說了一句:「我還以為那些都只是一個夢。」
如果不是早晨而Matthew也不在我的懷裡,我一定聽不見這一聲呢喃。我放在他背上的手愈發的用力,在他的耳邊說道:「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斷的重複:「如果有不喜歡的記憶,那就忘記它們——我的小王子,忘記那些再也不會在未來出現的記憶也沒有關係。」
「Matthew,」我問:「你喜歡我給你的聖誕禮物嗎?」
早上的小可憐已經完全的消失了,他抿了一口茶,然後優雅的頷首,對我露出一個微笑——這個倒是真心實意的:「非常喜歡。」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雖然還離開我要求的「溫文爾雅卻距人於千里」有一點兒距離,卻看起來非常討人喜歡——尤其是對於已婚有子婦女們具有特殊的感召力。但是我腦中卻想起的是早晨他敏感而又帶一點脆弱的樣子——
「親愛的,以後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我問,既然他每一次從睡眠中醒來的那一瞬間感受不到真實感,那麼我可以幫助他建立。
Matthew想了一會兒,答應了。
Joseph的家人都在美國;我早已與Black家族脫離關係;我的禮物已經送給了男孩兒,而我並不認為男孩兒有足夠的金錢和時間來為我準備,所以這個聖誕節甚至沒有平安夜那麼的熱鬧。
Matthew看了一上午的書,用過午餐之後,他就開始莊園裡四處探險,我最後看到他是在樹林的邊上。
下午茶的時候,他終於再次出現,很興奮的對我說:「母親,我找到送給你的禮物了!」
一個大約有他拳頭大小的蛇首羞澀的從他的背後露了出來。
【註釋1】中文翻譯似乎是一飲活死水?就是Snape一開始問Harry三個問題裡的那第一個,這麼說有印象了吧?
009
And the Lord God said unto the woman, What is this that thou hast done? And the woman said, The serpent beguiled me, and I did eat.
And the Lord God said unto the serpent, Becouse thou hast done this, thou art cursed above all cattle, and above every beast of the field; upon thy belly shalt thou go, and dust shalt thou eat all the days of thy life.
And i will put enmity between thee and the woman, and between thy seed and her seed; it shall bruise thy head, and thou shalt bruise his heel.
——《Genesis》【註釋1】
「果然,即使聖經是在自圓其說,你最終還是非常符合上面所總結的規律,母親。」Matthew背誦的時候聲音聽起來很莊重,但是臉上卻掛著譏諷的笑容。
不知道是對聖經的譏諷,還是對我。
我極其沒有貴族氣質的站在了椅子上,而Nagini則在椅子的下方打轉。
現在的情況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至少當Nagini來到莊園的時候她的長度已經超過了一英尺!
——而我的夢想則是親自孵出並且養大一條蟒蛇,而不是一條突然出現並且正在向著兩英尺方向努力成長的毒蛇。
我並不認為我能與這條突兀的毒蛇建立深厚的感情,不過和我相反的是——Matthew似乎很喜歡她。
我突然覺得,我事實上可能是一個刁鑽而刻薄的母親,厭惡一切把我可愛的小王子注意力奪走的女性。
這樣不好——容易被炮灰。
阻撓親愛的孩子與戀人卿卿我我的刻薄母親最終只會得到一個悲慘結局——這些在浪漫小說上寫的明明白白。
我絕對不能走上這條悲摧的道路!
「母親,」小王子一臉木然的看著我:「Nagini只是一條蛇——她只是寵物。」他這樣重複,讓我意識到我似乎不小心把內心中的糾結全部說了出來。
「……」我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兩天之後就是Matthew的生日——這是一個絕妙的借口:「親愛的我要去給你買生日禮物Peny我帶走了餓了的話可以叫Libie午餐自己吃吧晚餐之前我會回來。」
我迅速的帶著Peny穿過了壁爐到達了Leaky Cauldron,感覺像是逃難。
我沒有去Diagon Alley,而是去了Muggle的地盤,在Leaky Cauldron的隔壁有一家書店,當然,是Muggle的。
現在只有上午十一點略微超過一點,書店裡面幾乎沒有什麼人,店員也懶懶散散的坐在櫃檯後面,我在小說分類的那個書架上隨手拿起一本書——《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
【註釋2】。
略微翻看了一下,我總覺得這本的名字不應該如此的……如此的……和諧?
無論如何,這本書很有趣,我猜想,Matthew應該會喜歡的。我看了看作者的名字——Luo Guanzhong,直覺告訴我Luo才是姓氏。
奇怪的直覺,我懷疑這又是那可能存在的Trelawney血統在作怪。
我撫摸著書脊上的名字,突然「羅」「貫」「中」這三個圖形從我的腦海深處跳了出來。
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拿起那本書,我總覺得這不是全部——當然這與我的直覺無關,而是簡單的邏輯推理——三個國家的……呃,羅曼史應該還不至於能被一本大約只有一英吋還不到的書所打發。
我把它拿到店員面前詢問:「我想,這本書應該不是全部?」
「啊,是的,」他回答:「不過這只是個人翻譯出版的,所以我們這裡也只有這樣一本……看起來似乎沒有完成的樣子。」
我應了一聲,又問:「那原來是什麼語言的呢?」
「東方的某種語言,應該是中國。」
我突然想學中文,很想很想。
最終我用十個便士的價錢買下了它。【註釋3】
Matthew的生日並沒有過得很正式,不過蛋糕和生日禮物一個都沒少,他對我說他已經很滿足了——尤其他還遇見了Nagini。
好吧,我真的有點吃醋。
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鑽進了我的懷裡,並且沒有讓Nagini進入臥室,這讓我感到我的地位並沒有被超越。
第二天,我非常滿意的看到Nagini乖乖的盤在壁爐旁我給她買的毯子上,突然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的存在。
「母親,你在找什麼?」Matthew問。
我揮了一下魔杖,抽屜裡的緞帶都漂浮了起來,「親愛的,正好,快過來看看哪一個顏色比較適合Nagini?她是個小姑娘,當然要打扮的漂亮一點——而且今天又是新年。」
他看了看,指著一條墨綠色的對我說:「這條好了,我去給它繫上吧——她和我比較熟。」
墨綠色不怎麼適合新年的氣氛,不過管它呢。
Matthew抱著Nagini坐在地毯上,在她的頭上繫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不過明顯小王子的手藝不怎麼巧妙,那個蝴蝶結軟趴趴的拖在Nagini頭上,總是有點奄奄一息的感覺。
Nagini對他的服務非常的不滿意,尤其是在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以後,回過頭開始對Matthew「嘶嘶」亂叫。
我有點緊張,生怕她生氣咬Matthew一口,不過Matthew倒是異常的勇敢,他居然抱著Nagini開始安撫她,聲音小到我都聽不清的地步。
Nagini看起來仍然在生氣,尾巴一甩一甩的,我走過去重新幫她繫了一下,又用魔法把蝴蝶結部分緞帶柔軟的質地稍微修改的更加硬質一點,讓那個蝴蝶結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她就像是驕傲的小公主一樣快樂的對著鏡子開始欣賞自己,我把Matthew拉到一邊問他:「你覺得Nagini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是說她不是普通的蛇吧?」至少普通的蛇應該沒有這樣的審美。
Matthew讓Nagini纏到他的手臂上,小公主綁著緞帶的腦袋就挨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問我:「你還記得我在Creature拿到的那片蛋殼嗎?那就是Nagini的蛋殼,其他的大概被店員處理掉了,所以她就找到我們這兒來了。」
「為什麼?」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為了一片蛋殼找過來。
Matthew故作成熟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眉毛往中間擠了擠,回答:「大概是因為比較好吃的關係吧。」
小王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註釋1】翻譯:
耶和華神對女人說,你作的是什麼事呢。女人說,那蛇引誘我,我就吃了。
耶和華神對蛇說,你既做了這事,就必受詛咒,比一切的牲畜野獸更甚。你必用肚子行走,終身吃土。
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也彼此為仇。女人的後裔要傷你的頭,你要傷她的腳跟。
——《創世紀》
【註釋2】三國演義……的英文翻譯名,多和諧的名字啊——三個國家的羅曼史OTL
另外,我上Wikipedia查的時候作者名字是Luo Guanzhong,而不是Guanzhong Luo。
【註釋3】貌似1972年之前,1英鎊=20先令;1先令=12便士,但是我搞不清他們到底有多值錢……總之,請原諒我的胡謅吧,有錯請指正。
Joseph Brujah Taylor
那只是一瞬間。
他聽到Cassiopeia不斷的叫著他的名字。
一直,不斷的。
他想要抓住它,卻不停的向更深的黑暗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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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 Brujah Taylor,他的中間名,是母親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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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醒來,Paul遞給了他一杯牛奶。
他坐起來接過,卻沒有喝,只是端著它,眼睛則看向Paul:「我想既然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你應該知道我需要什麼。」
Paul聳了聳肩:「要立刻搞到那種東西很麻煩,不過我覺得依照你的等級應該不需要吧?」他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閃著光:「居然是返祖,你運氣真不錯。」
「Cassia呢?」Joseph拉開話題。
Paul抖了一下,抱住了頭:「我親愛的法律意義上的姐姐(Sister-in-Law)似乎想要把這裡淹掉一樣哭了將近一個月,然後把你的遺產全部轉賣給我,回英國去了。」
Joseph皺了一下眉。
Paul又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沉重:「還有,你們兩個月大的孩子,流產了。」
「……」Joseph覺得喉嚨裡湧上了苦澀的味道,他喝了一口牛奶:「……還有三個月,差不多要到新年我才能再次出現在陽光下。」
「她說過明年你忌日的時候,她會過來的。」Paul說著,拋開了悲傷的感覺,竟然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解釋?」
Joseph手腳並用的爬了回去:「……我再睡一會兒,讓我再睡一會兒醒來再說。」
Paul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愈發明顯:「老大,逃避現實是不對的。」
Joseph躺了回去,開始想念他甜蜜的小姑娘。
她微笑的樣子;
她苦惱的樣子;
她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時緊張的樣子;
她聽到他不在意是送了一口氣的樣子;
她在得知自己還活著之後的樣子……
他一手摀住臉——完全不敢想像。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010
二月十四日,聖瓦倫丁節,我和Matthew帶著隱身的Libie以及裝在小籃子裡的Nagini登上了即將跨越大西洋的瑪麗安娜號游輪【註釋1】,Peny則留在Taylor Manor看家。
二月份的時候甲板上的風似乎帶著能將人冰凍的魔力,我們都沒有作為人型冰塊的愛好——甲板上Muggle太多,實在不容易施展保暖咒——也沒有人留在岸上需要我們熱情的揮手告別,我帶著他們按照船票上寫的號碼去了屬於我們的艙室。
船艙裡的所有傢俱都被牢牢的固定在地上,我買了頭等艙的船票,看起來還算舒適。不過Libie似乎很不滿意,它揮舞著自己的手指,按照Taylor莊園的格局重新佈置了一番,頓時整個船艙看起來順眼了不少。
Matthew有點昏昏欲睡的樣子,我把他放到床上,然後移開蓋在籃子上方的布把Nagini放出來,讓可憐的小姑娘透透氣。
Nagini爬出籃子,滑到了小王子的旁邊,畢竟現在的天氣已經很冷,她緊緊的靠著Matthew,冷血動物的體溫讓我可憐的兒子渾身顫了顫,我連忙給他們蓋上毯子,又加了一個保暖咒,輕輕的在公主和王子的頭上親了一下。
我從箱子裡翻出一本書,靠坐在已經被Libie修改得和家裡差不多的躺椅上,以閱讀作為消遣——現在只有下午四點左右,離晚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晚上五點的時候,悠長的汽笛聲揚起,船錨被收起,輪船慢慢的離開碼頭。
我放下書,隨手把插在一個水晶花瓶裡的鮮花變形成一張書籤壓在書裡,Matthew顯然是被吵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呆呆的坐了起來,有點茫然。
自從我晚上開始抱著他一起睡的時候,我才發現小王子剛醒來的時候反應有點慢,這個時候,要麼給他時間讓他慢慢的清醒過來,要麼就用濕毛巾好好的給他擦擦臉。
考慮到每當我午睡醒來時總覺得有點昏昏漲漲的腦袋,我最終還是遞給了他一塊沾濕了的手帕:「你醒了?」
「嗯,是的。」Matthew擦過臉之後跳下床,Nagini小公主對溫暖源的離開非常不滿,她在從小王子身上滑下以後,又再一次的纏了上去,整個身子都鑽進了他的衣服裡。
Matthew喝了一杯水,然後同樣從行李裡摸出了一本書,我沒等到他要求就把它還原成原來的大小,他坐到了桌子邊開始閱讀,右手拿著鋼筆隨時在筆記本上記著筆記——在到處都是Muggle的船上使用羽毛筆和羊皮紙會讓Muggle感覺到怪異。
游輪上的第一個晚上實在是平靜,對頭等艙乘客開放的餐廳食物不好也不壞——也就是說其他等級船艙乘客的伙食水平實在令人擔憂——不過這些讓Libie很介意,如果不是我下了命令,它一定會跑到這艘船的廚房裡親自準備食物,然後接下來我們就可以聽到一些類似於「廚房幽靈」之類的傳聞了。
Matthew第一次乘坐這樣一個大傢伙,大概是因為有點興奮的關係,他看上去比平時活潑不少,對這艘游輪的很多地方都進行了好奇的訪問,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至少他在探訪之前,完成了一定的閱讀量。
貪戀溫暖的Nagini一直鑽在他的衣服裡,所以我並不擔心他的安全。如果有人不幸的把壞主意打到他的身上,那即使是被毒死了我也不會施捨我的憐憫之心。
啟程後的第五天晚上有一場宴會,Matthew在用完午餐之後便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連下午茶的時間都沒有和我一起度過,我猜想他一定是看上了哪家漂亮的小姑娘——真希望小公主不會把人家給嚇著。
我在我們的船艙裡使用了一個尋人的咒語,然後朝著小王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Matthew站在第二層的一條走廊裡,我找到他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男人從另一端的拐角離開,那個人有一頭雖然是金棕色卻總覺得泛著灰的頭髮,很獨特,除了這個人以外,我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Joseph。
這樣的相似讓我呆呆的看著那個已經沒有人的拐角,直到Matthew走過來拉了拉我裙子的下擺:「有什麼事嗎,母親?」
小王子對著我微笑,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臉上隱隱透著一點幸災樂禍,卻不像是因我而起的。
難道說是因為剛剛那個人?
Nagini小公主的頭從Matthew的衣領裡伸了出來,她吐著信子,看起來很不高興的發出了嘶嘶的叫聲,小王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同樣發出嘶嘶的聲音逗她。【註釋2】
而我則摸了摸Matthew的腦袋:「晚上有宴會,我們先去餐廳吃點東西再回房間換衣服——你用過下午茶了嗎?」
「還沒有,」他回答:「剛剛看到很有趣的事情,所以沒有去。」
他果然是看到剛剛那人出洋相了!
好吧,我的確有點好奇能讓Matthew露出這樣表情的事,不過一想到那個顏色的頭髮,就讓我失去了想要詢問的心情。
我牽著小王子的手離開這條走廊前往餐廳,因為錯過了時間,點心的種類只剩下了蛋糕。
小王子聞著這甜膩的味道,臉色有點發青。
「親愛的,」我趁機施以教育:「有外人的時候,永遠不要把你的喜好與厭惡露在臉上。」然後我淡定的插起了一塊同樣讓我痛恨的奶油蛋糕放進嘴裡,作為示範。
——當然,我在事後灌了一大口香澀的紅茶洗去了嘴裡那令人有點反胃的甜膩味道。
「……你也可以這麼做。」我對他說。
我穿著Muggle的禮服,領著穿著一身銀灰色小西裝的Matthew,看起來既英俊又可愛。
我們把Nagini留在了船艙裡讓Libie照顧——萬一她被人發現了一定會被捉起來殺死的——我非常慶幸她對宴會不怎麼感興趣。
這其實並不怎麼有趣——聊天,喝酒,跳舞……噢,還有賭博,出席僅僅是一種社交禮儀,不過我想Matthew以後的人生一定會有大量的宴會需要出席,現在正是他積累社交經驗的好機會。
看得出來,我的小王子對於這種交流同樣很有興趣,我們雖然沒有加入別人的談話——偶爾有人邀請我們加入他們的談話,被我以照顧看孩子為理由拒絕了——但是他一直認真的聽著他們討論的話題。
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對於成人來說,這個宴會才剛剛開始,但是對於孩子來說,他們早就應該躺在床上了,小王子已經昏昏欲睡,我偷偷的用魔法減輕了他的重量,然後抱著他準備回我們的船艙。
突然在宴會廳的一個角落——那些人正在賭博——傳出了幾聲女人的尖叫。
我透過騷動起來的人群看過去,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倒在了賭桌上。
另一個看起來很斯文的青年把手搭在了他的鼻子下方,又摸了摸他的頸部,然後以能壓倒一切喧鬧的音量說:「他死了——」
【註釋1】:游輪名字是我瞎掰的,既然HP是另一個相似的世界,我已經放棄歷史考證了= =
【註釋2】:Cassiopeia媽媽什麼都不知道——至少現在。說老實話如果不知道V兒童會說蛇語的話,應該會覺得那是無意義的逗弄吧?就好像我們看到小狗小貓總會模仿他們叫幾聲來逗它們一樣。
011
一名不幸正處於宴會廳的醫生從人群裡被揪了出來,那位宣佈了死訊的年輕斯文的先生——他似乎是死者生意上的助手——一再強調這是一場謀殺,並且要求這名醫生作出判斷。
這位倒霉的兒科醫生檢查了數遍,最終磕磕巴巴的說:「這,這位先生,死於,中,中毒——應該。」
我抱著Matthew,他已經被尖叫聲吵醒了,正環著我的脖子四處張望。
找了一組沙發坐下,順便把小王子也放到我的旁邊,他睡眼惺忪的問我:「母親,發生什麼事了?」
我拍撫著他的肩膀和背:「沒什麼,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可以繼續睡。」
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靠在我的手臂上,眼睛又闔上了。我把披肩解下來蓋在他的肩膀上,睡著的時候不蓋點東西一定會著涼的——即使我帶著針對感冒的魔藥,我也不希望小王子會因此得病。
Merlin保佑這件事快點兒完結!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而整個宴會大廳仍然處於閉鎖的狀態,作息時間一直和小王子相同的我即使是一個成年人有也有點受不了了。
沒有一個作為總負責的人,年輕的助手先生不肯把一個「可疑」的傢伙放走。
或許我應該來一點兒提神魔藥——我把臉埋進手裡——太失敗了,我居然沒有隨身攜帶魔藥藥劑!
助手先生似乎打定主意要使用疲勞戰術讓兇手自投羅網——事實上如果我是兇手我一定會就這樣自首!
可惜兇手先生的耐心明顯比我要高。
Matthew整個人都蜷縮在了沙發上,腦袋枕在我的腿上。我打開扇子,遮住了一個非常不優雅的哈欠。
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了,我又打了一個哈欠,一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支著頭,另一隻手拉著小王子的一隻手,我想我已經支持不住了。
即便撐著自己的腦袋,我還是感到我的頭一點一點的。
接著,我聞到了讓我感到熟悉並且安心的味道,然後一頭栽入了冰涼而美妙的夢中。
===========我是難得出現的分割線==========
叫醒我的是Matthew小王子,而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入睡,這實在是太不體面了。
所以我立即拉著小王子移動到了一處化妝間整理儀容。
叫出了Libie,讓它在帶來乾淨的水杯的同時順便把Nagini也帶來,我和Matthew分別用各自的杯子漱了口,小公主迅速的纏到Matthew身上和他難捨難分,她不斷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叫聲,似乎在對Matthew傾訴她的想念。
作為一個好母親,我退出房間留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兩人世界。【吐糟1】
我進入另一間化妝間,對著鏡子拿出魔杖點了點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衣裙,保持住應該有的光鮮儀態,然後在衣領的地方,發現了一根淺色的頭髮,不是很長,也不知道是誰又是什麼時候落在我身上的。
——我和Matthew的頭髮都是黑色的。
「母親睡著了以後,有一名紳士為了不讓你著涼,就把自己的西裝蓋在了你身上。」Matthew在看到我對著那根頭髮疑惑的時候回答了我。
我說:「那親愛的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他露出一副拚命思索的樣子:「應該吧——如果我再見到他應該認得出來。」
我們離開化妝間的時候,大廳裡一片混亂。助手先生正在和兒科醫生吵架——雖然說更像是助手對醫生的單方面怒吼——可憐而不幸的兒科醫生看起來已經快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好吧,誰來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一名戴著棕色格子貝雷帽的老紳士站在桌子上——我實在非常好奇他究竟是怎麼爬上去的?
「大家請安靜——」他說,聲音響亮而又清晰,就好像施展了擴音咒一樣:「女士們,先生們——請你們冷靜!」
喧鬧的聲音漸漸的變小了,我覺得站在那兒傻乎乎的抬頭看著一個老頭兒實在是太沒有氣質了,於是就拉著我的小王子兩個人帶著仍然纏著他的Nagini坐到了裡那張桌子不遠的兩張椅子上。
我越看那名老紳士感覺越熟悉,他滔滔不絕的開始陳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簡直就像是Joseph喜歡的Muggle小說裡的一個角色。
「……這件事有很多疑點,不過我相信,真相只有一個。」
【註釋1】
Merlin!這句話真是太耳熟了。
面對下面的質疑聲他開始了充滿自信的自我介紹:「我叫Edward Conan,是一個偵探!」
【註釋2】
For Merlin's sake!這句話該死的耳熟。
老紳士開始了他的推理show。
他羅列了一條條的線索,最後伸出了他的右手食指說到:「兇手就是你!」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他指著的方向和我在同一條直線上,就感有一個堅硬的東西隔著衣服抵在我的腰部,然後聽到了Matthew小王子的驚呼:「Mum!」
——小王子你終於肯叫我媽媽了。
我充滿感動與麥糊——這是Matthew事後的定義——的腦海裡劃過了這樣一句話。
不等我繼續感動下去,一雙有力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那個堅硬的物體從我的腰部移到了我的腦袋邊——Muggle的武器,手槍。
我偏了偏頭看著那把手槍,那是一把托卡列夫——在Joseph的生意裡我見過這些可愛的小樣品——我這樣鑒定,帶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鎮定。
兇手拖著我後退,我聽到他在頭頂說:「都給我……喔——!」
一個金灰色的腦袋從我面前一閃而過,勒住我脖子的手臂被迫鬆開,然後那個以我作為要挾的兇手被狠狠的踹進了牆角,托卡列夫滑到了一邊,小王子跑過去把它踢得更遠。
我看著那個把兇手揍了一頓的人,渾身顫抖起來。
「Joseph……」
他轉過身深情的看著我:「Cassia。」
「——Joseph Brujah Taylor!!」
我想我的表情是猙獰的,耳朵有點發癢,沸騰的熱血讓我的血統表象開始顯現。
我必須做些什麼讓自己冷靜。
這樣想著,我捏緊拳頭,用力的朝那個該死的傢伙臉上砸去。
【吐糟1】:喂餵這位夫人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什麼叫兩人世界首先這倆就不是情侶口胡你兒子才六歲啊六歲還有再怎麼算都是一個人另一個是蛇啊是蛇你就那麼期待人獸麼混蛋!
【註釋1】:出自《名偵探柯南》,這大家應該都知道吧= =
【註釋2】:Edward(愛德華或者愛德華德)發音近似Edogawa(日文江戶川的發音),Conan咱就不說了,這只是一個惡搞,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