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挑戰書
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剛關上門我就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靠著門緩緩滑下。我緊緊的抱著膝蓋,心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劃開又緊緊的捏住,痛徹心扉眼中卻沒有一滴淚。我的腦中像是思考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思考不了,下定的決心就是顫抖著刮破我心臟的尖刀,冰冷卻又無奈。
我從口袋裡掏出今天早上準備的糖果,緊緊的捏在手中,想要將它捏碎卻又力不從心。為什麼,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卻站在不同的陣營內;為什麼,你要傷害我的朋友和親人;為什麼,你以後會威脅我所有重要的人;為什麼,你偏偏也在我心中佔據了同樣重要的地位……我是如此的矛盾,卻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達克,明天見,而明天見時,我們已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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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樣坐在窗前,一直看著天空從濃墨渲染的夜晚到曙光微罩的清晨,鮮紅卻不刺眼的朝陽從地平線悄悄的爬起時,我將手中已經暖的微溶的糖果扔出窗外。
看著小小的金色糖果迅速消失在花草叢中,我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長袍,擦拭好我的魔杖,毅然走出宿舍,向格蘭芬多的塔樓走去。我剛走上樓梯,就發現羅恩和哈利也已經出現了,他們與我默契的相視一笑。
“珈熙兒,我們剛想去找你,我已經想到密室的入口可能在哪裡了。”哈利的臉上是一抹堅強又勇敢的笑容,羅恩也在他身後做著勝利的姿勢。
是的,哈利並不笨,只是由於赫敏一直會將事情考慮的非常仔細,所以他們倆才不主動的使用腦子,也應該也算是格蘭芬多對朋友的完全信賴吧。可是我聽到這句話,心中竟有一些小小的猶豫和退縮,當我轉而想到德拉科他們,又想到原著中斯內普教授最後的死亡,這小小的猶豫與退縮就被我死死的壓下,深深的藏於心底。我沒有想過拯救整個巫師界,我只是不想讓這幾個我重視的人死去,僅此而已。
“好的,我們現在就去。”我的心情是如此複雜,回答卻如此乾脆。
哈利和羅恩堅持讓我走在他們後面,我理解他們的獅子精神,便乖乖的跟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到我早已知道的入口處,桃金娘的盥洗室。
剛進門,我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盥洗室中僵硬的浮在空中的桃金娘,她蠢笨的黑框眼鏡下是一雙圓瞪著的眼睛。我們透過她的身體清楚的看見牆壁上一排鮮紅的血字:
哈利?波特
我要求與你決鬥,如果你贏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永遠的鎖上密室,還霍格沃茲的安寧。當然,決鬥地點是密室,希望你能找到並赴約。
湯姆?裡德爾
用血書寫的每個字母都有些詭異的扭曲,順著牆壁滑落在地的血滴也充斥著駭人的氣氛。我能看到哈利和羅恩的臉色有些蒼白,而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我卻沒有什麼感覺,可能是因為,這個字體我是如此的熟悉。
我扯出一抹苦笑,對哈利說:“不要被這嚇到了,這些可能都是雞血。”直到這時,我都寧願相信他不會傷人,起碼,不會殺人。
哈利和羅恩很快的收拾了一下心情,順著水龍頭一個一個尋找著,我沒有去幫忙,因為我剛才差點想抓住哈利,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告訴他這裡沒有什麼密室,然而這個衝動很快又在斯內普教授倒在血泊中的畫面中消失殆盡。只要爸爸能活下去,我願意與他同歸於盡……這個想法讓我恐懼的同時也有著淡淡幸福。
很快的,哈利和羅恩就找到了那個雕刻著小小蛇頭的水龍頭。哈利連續試著用我們聽不懂的蛇佬腔對蛇頭髮出命令,羅恩在一旁焦急的轉著圈,我依然默默的站在他們身後,終於,哈利成功了,那個特殊的水龍頭髮出“嘶嘶”的聲音,洗手台緩緩的按著奇怪又規律的軌跡打開,一個可容兩人進入的黑洞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先去,沒有問題的話,你們再來。”哈利觀察了一下洞口,嚴肅的說。
我卻沒有遲疑,直接跳了下去,這一刻,我卻分不清自己是為了殺他還是為了見他。只是心頭的一股衝動,就讓我難得的勇敢了一回。哈利和羅恩被我的果斷驚了幾秒,隨後也跟著跳了下來。
“珈熙兒,德拉科如果看到了,一定又要罵你像格蘭芬多了。”哈利有些生氣的說,“雖然我不覺得格蘭芬多那麼值得他諷刺,但我也希望你能像赫敏一樣考慮周全一些。”
“沒關係,我知道現在不會有危險。”我對哈利安慰的笑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卻有些緊繃。
哈利輕歎了一口氣,迅速走到我的前面領路,羅恩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跟在我們後面。我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在他們眼裡有些不妥,可是我卻沒有一點愧疚,或者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愧疚。順著濕漉滑膩的管道越走越深,我的心情就越是矛盾。
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麼?為什麼還是會猶豫?珈熙兒,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果斷,如此搖擺不定的心怎麼能保護最重要的人?一個是你的爸爸,另一個只是你認識不到一年的人,他還傷害了你的朋友,你怎麼可以到現在為止還在徘徊?我痛苦的強迫自己只想著斯內普教授與我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德拉科他們僵硬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樣,緊緊的咬住下唇,反復對自己說,徹底的毀滅他吧。
當哈利用蛇佬腔打開眼前那扇黑色的石門時,我已經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所有的猶疑不決在看到這件寬闊的房間時煙消雲散。再多的猶豫又能怎麼樣?昨晚的最後告別不久已經表明了我的決定麼?他不是傻瓜,一定也看出來了,現在,我們只是敵人,如此而已。這樣清澈的想法讓我感受到了心頭一抹腥甜,如此醉人。
我們三人一踏上兩排整齊雕像守護的青石鋪就的地面,身後的門就緩緩的關上了。羅恩倒抽了一口氣,想要回頭卻又忍住了。
房間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斯萊特林雕像,雕像前站著一個人,他黑色校服的衣袖被撕破了一角,裡面□出滲出鮮紅的白紗布,還有一個精緻的蝴蝶結。哈利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面無表情的模樣後,毅然向前走去。
我的腳步有一秒的滯疑,卻僅僅只有一秒,便跟著哈利的腳步,走近那個我幾乎每天都會見到的人面前。羅恩有些好奇的看著他,突然想通什麼似的,驚訝的又望向我,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那個救我們出蜘蛛群的傲然身影。
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平日喜歡嘲笑我的達克?勞德,而是不羈驕傲又有些邪惡笑容的湯姆?裡德爾,他緊緊的盯著哈利,明亮璀璨的黑眸中閃爍的是我從沒見到過的猩紅,他的目光偶爾灑落在我的身上,卻沒有我所期待的,和我一樣的猶豫和不舍。看來,只是我一人在為今日的決裂而傷感。
“你到底是誰?”哈利問出了我最想問的話。是的,你到底是誰?你是那個每天滿足的噙著那一顆糖果的達克,還是現在這個永遠不滿足於任何權力欲望的湯姆?裡德爾?為什麼我看不透你,而你卻將我看的一清二楚,這不公平。
“我是誰?哈哈哈——”他放聲大笑,用魔杖在空中劃下幾個字母,這些字母又像是有生命的一樣慢慢移動著,最後組成了“我是伏地魔”的短句,哈利和羅恩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早已知道真相的我卻異常的平靜。
你是伏地魔,你不是達克?勞德,這就是你對我對你宣戰的回應,是麼?想到這裡,我竟然開心的笑了。哈利和羅恩不解的看著在一旁“咯咯”笑著的我,都沒有發現那個親手寫出自己身份的湯姆?裡德爾也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除了我們倆人,沒有人能明白這笑容的背後,是怎樣的掙扎與心酸。
“你能從日記中一片不完整的靈魂碎片變成現在這個,自由又有血有肉的軀體,恐怕洛哈特教授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吧。”笑聲漸止,我面色沉靜的說。
他笑而不答,只是揮動著魔杖在地上劃出一個複雜的圖案,一個了無聲息的身體漸漸出現在杖尖之下,昨日還用微笑俘獲少女心的洛哈特教授,現在只怕已經是一句冰冷的屍體。
“我吸取了他所有的靈魂才鑄就了現在這個完整的軀體,對於這個草包來說,這也算是他最後做出的一點偉大貢獻吧。”他殘忍無情的說道,眸中的猩紅更甚。
“那麼,桑德級長應該也是被你控制,才對潘西說有達克?勞德這麼一個學生,也是你指使他試探哈利的蛇佬腔?”我沒有一點情感起伏的問道。其實在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不知為什麼想要聽他親口承認。
“哦,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奪魂咒,笨女孩。”他竟然像往常一樣喚著這個只屬於我們倆的昵稱,卻讓我沒有感到一點親切,有些東西,改變了,就永遠回不去了。
“從一開始,你就是懷有目的的靠近我,我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做。”這也是我一直強迫自己相信的東西,他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並不是和我一樣單純的被他這個人吸引。
“你的靈魂上有我熟悉的氣息,笨女孩,我也抽空去了一趟博金先生的小店,當然,收穫是很豐富的,例如我知道了竟然有一個靈魂足以讓我恢復強大。”他竟然詳細的解釋了自己的目的,這讓我有些不解,卻又很快被憤怒掩蓋。
原來是為了這個,他想要的確實很多,非凡的魔法成就,強大的權力,巫師界頂峰的地位,和不計可數的追隨者,還有,就是永恆的生命。而這一切,他都可以輕易的獲得,只要吞噬了我的靈魂,找回他所丟失的一切。而我,竟然還在為心中那淡淡的眷戀和心動猶豫再三。
“這樣看來,笨女孩,你昨天就已經看穿了我的身份,為什麼沒有殺了我?你擁有足夠的機會在我的傷口上撒上最致命的毒藥,為什麼,你沒有這麼做?”他的眼眸的濃墨已經完全被猩紅所取代,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我甚至來不及抓住的波動。
“因為,我認為你不應該被殺,而應該被毀滅。”我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讓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決然之語,“而毀滅的最好方法,就是毀了那本日記。”我看了一眼了然於色的哈利,滿意的看見他對我點頭。
湯姆的表情猙獰起來,他冷笑道:“看來,你早已學會了斯萊特林的隱忍和果斷,笨女孩,或許我也沒有完全看透你。”他手中的魔杖隱隱透著白光,顯然已經準備好了攻擊。
“沒錯,因為我畢竟是一個斯萊特林。”我也將手中的魔杖緩緩抬起,杖尖直指眼前的,敵人……
密室的戰鬥
“很好,很好。”湯姆的表情很複雜,猩紅的雙眼閃爍著幽幽黛色,他冷笑道,“不過,既然哈利?波特帶來了兩個朋友,公平起見,我也必須招出我的幫手,雖然,只有一個。”
他的魔杖指著斯萊特林的雕像,口中發出“嘶嘶”的蛇語,我和哈利的臉色都變得慘白,只有羅恩還在一臉的迷惑。哈利能聽懂蛇語,而我,早已知道他口中的幫手是什麼。
果然,雕像緩緩移向右側,雕像下麵竟然是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甬道。甬道裡一陣“窸窸窣窣”聲,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直豎起來,這肯定是一條足夠粗壯的蟒蛇。
“讓我來看看,哈利?波特,你是怎樣戰勝未來的伏地魔的,我想,如果你在這裡喪生,所謂的救世主身份就是一個笑話,老邁的鄧布利多恐怕也會為自己的愚蠢而後悔莫及,哈哈——”湯姆笑的狂妄,笑聲中卻隱隱有著不甘和嫉恨。
這時的他畢竟還只能算是一個16歲的孩子,心中還有著對學校的眷顧和對師長關懷的渴望,他不明白,同樣是孤兒的哈利為什麼就可以得到鄧布利多的全心照顧,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自己是斯萊特林的後裔?這不公平!憑什麼這個男孩就能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友誼,親情和關注?甚至於她最終也是選擇和他站在一起?他不甘心!
“鄧布利多並不老,他是最強大的巫師!”哈利堅定又驕傲的說道。他拋卻了心中對蛇怪的恐懼,勇敢的站在我和羅恩前面,手中的魔杖早已準備好了。
湯姆聞言愣了幾秒,很快又恢復嘲笑語氣,說:“那麼,你就懷著對偉大的鄧布利多的敬意,成為我這寵物的美食吧!”
鱗片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哈利和羅恩都緊緊的握住魔杖,準備蛇怪一口出來就閉上雙眼戰鬥,只有我在焦急的等待,等待鄧布利多送來福克斯和格蘭芬多劍。可是等到一段深綠色的蛇頭露出甬道時,我都沒有聽見鳳凰的鳴叫。難道偏偏這個時候又與原著背離了麼?
“閉眼!”哈利及時將我撲到,蒙上了我的雙眼的同時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憑藉著出色的運動神經帶著我向後滾了幾圈,這時,我驚喜的聽見蛇怪的慘叫聲。
“不,你這個醜陋的傢伙!你不去服侍你的巫師家庭,竟敢來我這裡搗亂!”湯姆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我猜到可能有人在幫我們對付蛇怪。
我用力拉下哈利覆蓋住我眼睛的手,驚訝的看見蛇怪的腦袋上漂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是一個家養小精靈,身上穿著破舊骯髒的茶巾,它不顧蛇怪尖銳的牙齒,將細長的手指插入蛇怪的雙眼。蛇怪哀嚎著,足以殺死人的眼睛流著黑色的血液,那是劇毒。
湯姆的魔杖發出陣陣不同色彩的光芒,都被小精靈靈巧的閃開,它從蛇怪身上跳下來時,我才看清它的臉。這是一隻憔悴的老精靈,幹黃的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再看向我時又露出謙卑又傷心地神色。我不認識它,可是很顯然,它認識我。
只是這時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溝通,它很快又回到和湯姆的戰鬥之中,我和哈利,羅恩也掏出魔杖用所知道的所有傷害咒語對付蛇怪。然而,蛇怪的鱗片是一層強大的保護膜,它反射了我們無力的攻擊,也激怒了剛被刺傷眼睛的怪物。
“去,攻擊他們!”湯姆對蛇怪大吼道,憤怒又猙獰的面孔讓我如此陌生。他想殺了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我卻沒有心痛,反而有一絲寬慰,因為,我的所作所為,不也是想要將他毀滅?
他想殺了我,很好,這也是我所希望的。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勇氣,我從哈利身後閃出來,沖向湯姆和小精靈的中間,舉起魔杖對著湯姆發出紅光的杖尖大聲念道:“除你武器!”然而,我的咒語慢了幾秒,我面帶微笑的看著那道向我直直射來的紅光和湯姆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和矛盾。炙熱的紅色光芒險險擦過我的臉頰,只是細微的灼熱與痛楚。
原來,他在最後還是不忍傷害我,就像我也一樣不願用惡毒的咒語一樣。不知為什麼,他的瞬間心軟卻像將我扔在了密匝的荊棘叢中一樣,刺破肌膚的同時也刺破了我身上的每一處血管。
“笨女孩,下一次,我不會失手了。”他的聲音壓抑的有些嘶啞,其中是怎樣的感情,我卻看不清。
“好。”我的唇角綻放出平生第一抹可以稱之為嫵媚的笑容,也是在這時,我突破了年齡所限制的青澀,緩慢的爬上荊棘叢的頂端,摘下那顆象徵成熟的紅蘋果。滿手的鮮血捧著同樣鮮紅的蘋果,我知道,它是被我的血染紅的,如此邪魅又如此誘人。
“剜心刻骨!”
“統統石化!”
我的咒語與他的相比是那麼孩子氣,卻是我當時想到的第一個,因為,他就是用這個咒語將我送出恐怖的蜘蛛領地……
“啊——”咒語卻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我看著腳下痛苦的蜷縮成一團的蒼老的小精靈,有些迷惑和茫然。湯姆顯然也有些驚訝,咒語暫停了一下。也就是這短短的幾秒,小精靈撲上湯姆,與他扭打在一起,想要搶下湯姆的魔杖。
“羅恩!”哈利的大吼聲將我的注意力從眼前的混亂引走,只見羅恩被蛇怪強壯的尾部用力掃開,沉悶的落地聲之後,羅恩一動不動的躺在離我很近的破碎的石雕上,鮮血順著尖銳的石塊緩緩流下。腥甜的味道刺激了蛇怪,它興奮的爬向羅恩,長長的閃著劇毒綠光的牙齒在它寬闊的口腔中。
它想吃了羅恩!我的腦中閃過這樣一個驚懼的念頭,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迅速奔向羅恩,將他拖走,同時不停的使用止血咒和清潔咒,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消除羅恩身上的血腥味。哈利也用一些咒語將蛇怪暫時引走,然而對血肉的渴望卻讓蛇怪一直想要擺脫哈利。
我將羅恩身上的血清除了之後,又掏出潘西給我的香精,一滴不剩的全撒到羅恩的身上,掩蓋住殘餘的血腥味。蛇怪果然有些混亂,它憤怒的將腦袋向四處探著,還是鎖定了我和羅恩。
“珈熙兒,你身上有血!”哈利焦急的對我吼道,他不停的用咒語攻擊蛇怪已經受傷的脆弱的眼睛,成功的讓蛇怪暫時放棄向我沖來的行動。
我低頭一看,果然,我的手上都是羅恩的鮮血,身上的校服黑袍都被血浸濕。我一咬牙,把羅恩拖到遠離兩個戰場的空地之後,用地上的碎石狠狠的劃破自己的胳膊,我知道,新鮮的血液能吸引蛇怪的注意力,只有這樣,才能讓羅恩處在安全的位置。
鮮紅溫熱的血液順著我的胳膊湧出,我微笑的看著這個熟悉的位置,他的傷,也在這裡吧?我將鮮血輕輕的抹上臉頰,轉身就向蛇怪跑去。原本還在與哈利奮戰的蛇怪突然被刺激了一樣,迫不及待的向我撲來,紅的泛紫的蛇信幾乎就要擦過我的額頭。
“咭——”一陣悅耳的鳳鳴聲出現,籠罩在我頭頂的黑影消失了,我被臉色蒼白的哈利瘋狂的推到一邊,他如清泉一樣的碧綠眼眸中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這個混蛋!你怎麼能這樣做?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跟你爸爸交代!”哈利早已沒有平日的溫柔。
“哈利,只要能救你們,小小的犧牲是必要的。”摔倒在地的我卻沒有生氣,語氣與神色一樣平靜,撐在地上的手掌有些微痛,應該是細小的碎石所造成的。
“閉嘴!”此刻的哈利竟然有幾分斯內普教授的味道,他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就從落在身邊的分院帽中掏出一把耀眼的長劍,劍柄上鑲著美麗的紅寶石,格蘭芬多之劍。鄧布利多,你終於認為這次哈利經受的訓練已經足夠了麼?
哈利沒有看我一眼,徑直沖到與福克斯大戰的蛇怪身前,對著它的腹部就是狠狠的一劍。蛇怪吃痛的低吼一聲,不顧還在它頭頂飛翔挑釁的福克斯,憤怒的張開駭人的巨口向哈利咬去,哈利及時用劍抵住蛇怪的下顎,人卻也被巨大的衝力撞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我右邊。蛇怪瘋狂的撲了過來,眼看著尖銳的獠牙就要插進哈利的身體,一秒都沒有考慮,我撲在哈利身上,後背一陣撕裂的劇痛,含有劇毒的獠牙從我的後背直直插進,從前胸穿出。
“不!”哈利怒吼著,手中的長劍狠狠的插入蛇怪的口腔中,又奮力一抽,斬斷了插在我身上的那顆毒牙。他將我翻過身來,血與淚在他的臉上交織縱橫,怪異的嚇人。
“哈……哈利……”我竟有些想笑,虛弱的伸出無力的手,想要擦去他臉上不華麗的色彩,手卻像是被人拉住一樣,沉甸甸的,舉不起來。我能感覺到蛇牙上的毒液在我體內肆虐,侵蝕著我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很痛,卻不痛苦。
在我沒有看到的地方,湯姆和陌生小精靈的戰鬥也被這一幕打斷了。湯姆手中的魔杖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一個咒語,他猩紅的眼眸漸漸褪色,墨如子夜的動人色彩悄悄的浮現,他僅僅看了一眼還在地上痙攣掙扎的蛇怪,輕輕念了一句:“阿瓦達索命!”很低,幾乎沒有人聽見,蛇怪在幽綠之光閃爍之後,永遠安靜了下來。湯姆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魔杖在手裡握緊又鬆開,如此反復著。然而這一切,我都看不見。
那個小精靈也放棄了戰鬥,瞬移到我的身邊,嚎啕大哭。我突然用力推開哈利,將蛇牙從背後狠狠的扯了出來,幾乎扯斷了我的脊椎,下一秒,我就癱倒在地,手中還握著那根長長的滴著黑血的獠牙。
“哈利……毀了……他……”我對驚恐憤怒的哈利說著,將手中的獠牙推到他的手邊。
達克,不,你已經不是達克了。湯姆?裡德爾,和我一起死去吧……把達克還給我……我平躺在地上,腦袋緩緩的轉向毫無動靜的左方,我一直知道,他在那裡……淚水從眼眶靜靜的流出,和疼痛一起模糊了我的視線,朦朦朧朧的,我又看見了他,那個一直叫我“笨女孩”的達克,他的臉上是和我現在一樣解脫的微笑,我好像聽見他輕輕的喚著:“笨女孩,生死的路上,我們一起。”
我感覺到一陣劇痛,像是要將靈魂從體內撕裂一樣的劇痛,他的表情也融合著痛楚,身影漸漸模糊,離我遠去,我虛軟的想拉住他,卻始終做不到……他要離我遠去麼?
“不……不……留下來……”我的手指在地面石磚上抓過,指甲將石磚劃出一道長長痕跡的同時也被磨斷,指尖的疼痛傳遞到心尖,我的意識竟稍微清醒了一些,卻也只有幾秒鐘,然而,在這幾秒間,我看到他消失了,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隨後,我便在一陣暖流滑過胸前的時候陷入了黑暗之中。
真正的血統
這裡,好空曠。四周彌漫的濃霧將我籠罩,淡淡的水汽將我的發梢打濕,我迷茫的朝一個方向走著,卻始終找不到路。這是通往地獄的路麼?
“達克!達克!”我對著四周大聲的喚著,如果這是通往地獄的路,你是不是也在?可是,為什麼不回應我?你先走了麼?不是說了要一起的麼?
我突然感到腳下一陣冰涼,像是踩在一塊寒冷的冰上。冰?我心頭突然湧起一陣熟悉的記憶。沒待我多想,就出現了那歌記憶中蒼老卻睿智的老人——梅林。他依然背著那個華麗的包袱,臉上的皺紋講述著他一生的經歷和榮耀。
“梅林?”我有些遲疑的說道。這時候他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宣佈我的任務完成了麼?
“對,孩子, 我是梅林。”他緩慢的說著,聲音卻有些不真實,好像離我很近,又好像遠在天邊,“不過這只是我留在你心中的一個幻像,當你開始推動改變的軌跡時,就會出現在你的夢中。”
“夢中?這是我的夢?那麼,我沒有死?”我的心漸漸冰冷下來,我沒有死?我沒有陪伴他走下去?不,說好了一起的,我怎麼可以獨自活下來!
梅林好像早已猜到我的想法,他神秘的微笑著,口中的話讓我從寒冷的冰窖之中融化。
“我的出現,意味著你們的命運已經緊緊的聯繫在一起,當然,通過一種神奇的,我都沒有想到的媒介。孩子,我相信你,能夠完成我的心願,用你的方式。
我可以告訴你,你所想的那個人,他沒有死,那麼,你選擇回去麼?”
他沒有死?這句話在我心中跳躍著,幾乎就要衝破我的喉嚨。我緊緊的閉著嘴巴,重重的點頭。我要回去,回到有他的地方!哪怕我們還是要成為敵人,哪怕最後還是要和他戰鬥致死,只要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就足夠了!
梅林掏出一根彎曲簡陋的魔杖,在我身上繞出幾縷銀色的如蠶絲一樣的柔光,漸漸的將我圍繞。突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和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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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有真實的存在感時,胸前一陣劇痛,頸間卻有一點暖暖的觸感。已經很有經驗的我知道,自己活過來了,這痛楚正是脆弱的肉體才能感覺到的。幾滴涼涼的液體落在我的手背,與之伴隨的是輕輕的女人的哽咽聲。
是媽媽麼?我突然孩子氣的想要撲進媽媽的懷裡哭泣,於是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微弱的光線照進我的眼裡,這次沒有刺痛,只是有些乾澀和不習慣。可能已經是晚上了吧……我看著暗沉的房間,將視線緩緩的轉到我期待的地方,鉑金色的頭髮……不是媽媽,是納西莎阿姨……心底滿是希望落空的沉悶,卻無法表達出來。我的喉嚨像是被切斷一樣,呼吸急促的發不出一絲聲音。
納西莎很快發現了我的異樣,她抹掉眼淚,溫柔的拿起一直放在我枕邊的藥瓶,用麻瓜常用的滴管往我嘴裡滴上一滴綠色的魔藥。這滴液體像是有生命一樣滑入我的喉嚨,呼吸隨之漸漸平靜下來,我試著做了一個吞咽的小動作,滿意的發現我的喉嚨安然無恙。
“納西莎阿姨……”我想將腦袋挪動一下,卻有一個溫暖的堅硬的東西卡在我的頸側,我有些疑惑,一時沒有想起來掛在我脖子上的東西是什麼。
納西莎見狀,小心翼翼的將那個小東西從我頸側撥開,激動的捧在手裡,她的臉上悲痛和驚喜交融著,眼淚又悄悄的滑落在我的頸上。我不解的看了看那個被她捧在手中的東西,只一眼,就讓我驚愕的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一個項墜,一個刻著奇怪圖形的項墜,而這個奇怪的圖形,我見過……那是我和赫敏在禁書區看到的布萊克家族的家徽……不對,不對……我的腦子又有些混亂,我記得媽媽當初給我的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怎麼會,怎麼會……隱隱的,有一個答案悄悄浮上我的心頭……
“珈熙兒,我的珈熙兒……我知道,這個項墜一定在你這裡,我知道……布萊克家族不會沒有後代,哦,不會,我一直相信著……我可憐的弟弟……”納西莎語無倫次的說著,每個字都像是在我心頭狠狠的敲擊著。
布萊克家族?後代?我麼?不!我不是!我是斯內普教授的女兒!我不是什麼布萊克家族的後代!我的潛意識瘋狂的吼叫著,嘴裡卻只能止不住氣的咳嗽,手無意識的在旁邊摸索著,毫不意外的摸到了那顆小小的有些微涼的阿忒彌斯球,緊緊的握住。像是一個溫柔的手拂過我的額頭,我漸漸的靜下心來。
“納西莎!你在做什麼?!”
我驚喜的聽見斯內普教授怒氣衝天的斥責,有些無助的看著他,像是在漂泊的大海中找到了一根浮木,牢牢的抓住。
“教授……先生……爸爸……告訴我……”我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著他告訴我他是我的爸爸,還是期待他告訴我達克沒有死?我不知道,這兩個念頭在我心中一樣重要,卻也同樣讓我害怕另一種回答。
我的幾個下意識的稱呼也讓斯內普教授的神色有著不同的變化,心疼,憐惜和最終的安然微笑,他將納西莎手中的項墜拿起,放回我的頸側,將我額前散落的髮絲輕輕的掠到一旁,用他平生最輕的語調說:“珈熙兒,什麼都不要想,睡吧,聽話…..”
在他墨如深潭的眸子中,我漸漸的被催眠,放心的陷入被溫暖的氣息所懷抱的夢中。這就是爸爸的懷抱,安全的讓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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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我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聲及其輕微的劈啪聲,緩緩的掀起我的睫毛,一張醜陋蒼老的臉在我眼前,我差點驚叫出聲。強行忍住的原因是,我認識它,它就是那個在密室裡與達克…..湯姆決鬥的家養小精靈。
它平扁的大鼻子被搓的通紅,佈滿血絲的大眼睛中滿是淚水,我的醒來卻好像也嚇到了它。它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無措。
“哦……小主人……哦……克裡切該死……克裡切讓小主人受傷了……克裡切辜負了莎爾女主人臨終的囑託……哦……”蒼老的小精靈捂著臉悲戚的低喃著,拼命的忍住自殘的行為。
我卻從它的話中抓住了又一次狠狠打擊我已經很脆弱神經的話。莎爾女主人……臨終……我突然狠狠的拉住它顫抖的胳膊,恐懼的睜大雙眼,虛弱的問道:“你說莎爾……我媽媽……她怎麼了……”心在狂跳著,無論我怎樣握住阿忒彌斯球都不能阻止。
克裡切立刻捂住嘴巴,拼命的搖著頭,想掙開我的手,卻又不敢用力,只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我聽的一陣心煩,厲聲道:“我命令你!說出來!我媽媽她怎麼了!說啊!”回復一些力氣的我歇斯底里的嘶吼著,甚至不惜使用我最不屑的巫師特權。
龐弗雷夫人也被我的聲音引來了,但是她卻沒有斥責我,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揮動魔杖在我身邊籠上一個靜聲咒,便默默的離去了。那一眼,是我現在最不願看到的,憐憫。
“克裡切……克裡切想要親自去找……找主人的……屍體……可是……可是女主人拒絕了……她……她命令我回來保護小主人……她……她讓克裡切保密……如果小主人沒有成長到足以接受……就不要說出來……女主人說……她希望……希望小主人永遠都不需要知道這些……女主人……女主人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她……她……”克裡切伏在地上,一邊大聲哭著,一邊說出即將徹底擊潰我的事實。
“她死了,她追隨著她的愛人一起離去了,拋下我,拋下我……”我睜著空洞的雙眼,默然的看著悲痛欲絕的老精靈,眼淚沾濕了睫毛,在我的臉頰流出一道細泉,房間中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老精靈的抽噎聲。
媽媽,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是麼?我祝福你,我不恨你拋下我一人……我只是有些怨,怨你一直不告訴我真相……斯內普教授不是我爸爸,你們卻從來沒有試圖消除我的誤會,為什麼?因為我是個孩子?因為我那時還太純真?因為不想打擊我找到爸爸的幸福感?可是,你們沒有想過,我知道真相的這一天,會有多難過,會有多彷徨麼?
我怎麼去面對斯內普教授?那個一直把我當做女兒疼愛的……先生。他知道這些麼?我的腦海中回憶起了一些一直被我忽略的片段。
我剛看到那段不堪回憶之後的湖邊,他堅定的說:“我會照顧你。”卻沒有說過我是他的女兒….
納西莎阿姨見到我時驚訝憐惜的眼神,在瑪律福莊園時,她說過:“你有一雙最美麗的眼睛。”
麗痕書店裡,洛哈特想要探究我的故事時,也說過:“這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禁書區裡,我和赫敏一起翻閱到布萊克家族時,也看到了那句“特殊的眼睛”,韋斯萊夫人也說過這句話……
這麼多驚人的巧合與線索,我卻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我將頸上的項鍊取下,將項墜舉在眼前,看著這個銀質項墜上的家徽,平靜的說:“克裡切,這個項墜是怎麼出現的?”
“哦……小主人,克裡切回答您的所有疑問……布萊克家族的祖先對它施了一個強力混淆咒,佩戴他的人死後會變成一枚戒指,當它浸染到繼承人的鮮血時就會變回原有的模樣,然後貢獻鮮血的繼承人就自動繼承布萊克家族的所有財產……小主人,您就是被認可的繼承人……雷古勒斯主人走之前,將它交給了納西莎小姐……拜託納西莎小姐轉交給您的母親,莎爾女主人。”克裡切謙遜的爬到我的床下,抽了抽它的鼻子,眼眶中的淚還在打轉,說到雷古勒斯的名字時,它緊緊的抓住了它的茶巾下擺。
雷古勒斯?布萊克。那麼,這才是我的父親麼?我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熟悉,羅琳在書中對他的描述也很少,我只記得他偷走了伏地魔的一個魂器,還有就是,他曾經是斯萊特林的捕球手,看來納西莎阿姨當初說我沒有繼承父親的飛行天賦,所指的就是他。
“克裡切,媽媽什麼時候……死的?”我握著項墜,放到胸口,疲憊的閉上雙眼,問道。
“哦……就在去年的夏天……”克裡切又捂著臉哭道。
“不對……她之後還給我寫了信,寄了……禮物。”
“那些……那些都是克裡切寄得,是女主人留下來的……那些石頭都是石洞裡的……雷古勒斯主人所在的,石洞……”
“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旅行……”我的眼淚一直沒有停住,唇角卻勾起一抹微笑。
媽媽,您現在是不是挽著他的手,在某處看著我,擔心我?請放心,您的女兒長大了,已經足夠的堅強……雖然過程鮮血淋漓。
你是我女兒
“誰?”克裡切突然警覺的向門口看去,長著黑色指甲的細長手指防備的指著從門口閃出的黑影,但是很快的,它又恭敬的鞠躬道,“哦,是尊敬的斯內普先生。”
斯內普……教授?這個名字輕輕扯動我的神經,我毫不猶豫的閉上了眼睛,裝作已經熟睡。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一直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的人,只能如鴕鳥一般將自己的腦袋藏進沙子裡,假裝對周圍的事情好無所覺。
可是,事實卻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走到我旁邊,關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我的睫毛悄悄的顫動了一下。幾根溫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帶走一片濕潤,徒留一點淡淡的魔藥味道。
“流了這麼多眼淚,做了什麼噩夢麼?”他輕歎道,坐在我的床邊,“我教過你,不要做懦夫,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最懦弱的表現。”
不!我不懦弱!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茫然……我輕輕的將腦袋偏向另一側,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雙手卻緊緊的握起,倔強與膽怯在心頭糾纏著。
“珈熙兒,你讓我很失望。”斯內普教授的語氣漸漸冷淡,我聽到了熟悉的長袍甩動的聲音。
“別走!”我慌亂的睜開眼睛,驚訝的看見斯內普教授微笑著站在我的床前,雙手剛從還在翻滾的長袍兩擺處落下。我無措的對著那雙蕩漾著濃濃笑意的眼眸,嘴巴裡說出的話卻讓那笑意逐漸消失。
“……您……不是我爸爸……”
剛說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看著他有些失落的眼神,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坐起身,揪住他的衣角,說:“不……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才是我的親生父親,可是,我一直把您當做我爸爸……我是說,您在我心裡就是我的爸爸,無關血緣,就是我一直認定的爸爸……他和媽媽給了我生命,而您,給了我最渴望的父愛……我一直很感激您,不,不只是感激……我想說的是……”
他將我的腦袋緊緊的按在他的懷裡,打斷了我的語無倫次,低聲說:“珈熙兒,你是我的女兒,現在,以後,永遠都是!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
他的態度是這麼堅定,將我心頭所有的疑慮與不安全都打消,只剩下濃濃的感動和幸福。
“爸爸……”我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長袍,心頭湧上的所有話都變成這一句簡短的呼喚。
我的父親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我是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成員,我承認這一點,也勇敢的接受。可是,我也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女兒,這一點,也永遠不會被我遺忘。
我是多麼幸運,在失去父母的時候,擁有一個如此關心我的爸爸,他把他能給的所有父愛都給了我,儘管不像韋斯萊先生那般溫柔,卻是用他的方式在關心我,保護我。鴕鳥啊,伸出你的腦袋來,看一看照在沙灘上的陽光是多麼溫暖,令人窒息的沙石只會迷惑你的判斷。
哭的眼睛都有些乾澀之後,我才發現他胸前的長袍都被我弄濕了,我不好意思的抬起頭,見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揉揉我的腦袋,手指有些用力,一點也不客氣的把我的頭髮揉的亂糟糟,像是在懲罰一個不乖的孩子。這樣的一個小動作,也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寵溺。
對了,還有一個疑問,當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時就一直在思考的,就是那段我在冥想盆裡看到的……一度被我認為不堪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卻有些不相信深愛著莉莉的斯內普教授會對媽媽……做出那種事情。
一段被緊守在心中數十年的愛情,會束縛深陷其中的人所有的感情和理智,不會背叛,無論是靈魂還是身體,無論是生還是死……不知何時,我竟然有了這樣的看法。
“爸爸,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相信您會敗在迷情劑下,我也不相信,您會背叛可以讓您付出一切的愛情。”任性青澀的我早已死在密室,現在的我,更加能夠貼近爸爸的心,短短的數日,我卻像是成長了數年。
斯內普教授驚訝的看著突然成熟起來的我,眸中是濃濃的心疼和淡淡的欣慰:“那不重要,珈熙兒。”
“不,很重要!”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要知道,愛情是真的堅不可摧!我也要知道,我的爸爸是一個堅強的守護者,守護著他的愛,守護著他愛的人,守護著他愛的那雙碧綠的眼眸。”而且,也要讓我對心中那莫名的悸動和牽掛增加一些勝利的砝碼,我必須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在為愛而堅持。
他一直認真的聽著我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單詞,在我話音落地的一霎,他就做好了決定:“克裡切,你能去我的辦公室將冥想盆拿來麼?”毫不猶豫的支持我的每一個決定,這就是我的爸爸,斯內普教授。
“很高興為您服務,斯內普先生。”克裡切深深的彎下腰,依然通紅的大鼻子都快抵在地面上。當我承認斯內普教授是我爸爸的那一刻,克裡切就將這位先生納入了主人的行列之中,這就是家養小精靈的忠誠。
短短幾秒鐘,克裡切就帶著雕刻著奇怪花紋的冥想盆出現在我們面前,它還體貼的變出一張小小的精美茶几,把冥想盆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之後,它就輕輕的退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斯內普教授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瓶子,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媽媽的東西,那美麗的薔薇花型瓶塞,是媽媽最喜歡的裝飾。他將瓶塞打開,遞到我的面前,我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放在心口,感受著媽媽的氣息。
蠶絲一樣的銀白色液體像是靈活的生物一樣旋轉著緩緩流入冥想盆,盆內的液體歡快的回應著,漸漸形成一個美麗的閃耀著螢光的漩渦。
“你有權利知道你想知道的,那麼,準備好了麼?”斯內普教授回頭問我最後一句,看見我堅定的點頭之後,將我抱起,投入那個已經做好接納準備的漩渦,進入那段屬於媽媽的記憶。
強烈的旋轉撕扯著我胸口的傷,冷汗浸濕了我額前的發,卻沒有讓我發出一聲痛呼。我緊緊的咬著牙,等待著落地那一霎的平穩與安心。四周扭曲的空間消失之後,我們落在了蜘蛛尾巷的臥室裡,眼前的一幕,正是我上次陷入混沌之後的場景。
眼神空洞又炙熱的斯內普教授將已經絕望的媽媽壓在那張並不寬敞的床上,細密的吻從媽媽的額頭向下移動著,落在媽媽金色的睫毛上時,他突然停住了,迷蒙的黑眸對上媽媽如藍天般清澈的眼睛,他的眉毛漸漸緊鎖在一起,身體逐漸顫抖起來。他鬆開了媽媽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卻還牢牢的扣住媽媽的手腕,像是被兩股力量所控制一樣。
那是我見過最痛苦的表情,我能感到抱著我的雙臂也在微微顫動著,是什麼樣的意志才能抗拒可怕的迷情劑,是什麼樣的堅持才能在這時候依然記起心中深埋的白百合。我卻沒有深思的機會,下一幕讓我和媽媽一起尖叫出聲。
“撕拉——”熟悉的聲音卻是與我當時想像完全不同的情況。斯內普教授猛地甩開媽媽的另一隻手腕,狼狽的從床上滾落在地,銀綠色的床幃被他瘋狂的扯破。轉眼間,一把尖銳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用力的從胸口刺入。
“不——”媽媽甚至沒有整理淩亂的衣服就從床上跌下來,方才被他捏的有些淤青的手舉起魔杖,對著他的傷口連續念了好幾個止血咒。血止住了,卻沒能止住他的昏迷。
媽媽用飄移咒將已經陷入昏迷卻還緊緊握住刀柄的男人放到床上,轉身朝門外跑去,就從我們面前而過。當然,在這裡,她看不見剛才和她一起尖叫,甚至也想要衝過去的我。不過,抱住我的雙臂稍一用力就讓我清醒過來,記起了,這只是一段記憶,現在的斯內普教授還好好的在我身邊。
“走吧。”他沒有再讓我看下去,又是一陣眩暈,我們回到了醫療室。克裡切已經將我的床鋪收拾整齊了,看見我們回來,又安靜的退後。
將我放到床上之後,斯內普教授又揮動著魔杖,將記憶重新裝回瓶子,卻沒有跟我要回那個瓶塞。
我主動將瓶塞遞回給他,說道:“爸爸,這是您的朋友留給您的,她那時一定也希望您能留著。”明白這一切之後,我對自己以前的任性和憤怒感到好笑,對斯內普教授的容忍感到內疚。他隱瞞了這一切,默默的承擔了我所有的怨恨和指責。爸爸,您一直是這樣,為了心中的堅持,願意做一個被所有人唾棄的角色,隱忍的讓我心疼。
這些話我卻一直深埋在心裡,因為我知道,他不需要這些華麗的詞藻來安慰,他會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他定下了自己的罪,並拒絕任何人為他辯護。我能為他做的,就是閉口不談這些,只需從現在開始,在他身邊做一個貼心女兒。
“後來食死徒來了,你媽媽也被抓去了,他們認為是她刺傷了我,對她進行了瘋狂的折磨……”斯內普教授接過瓶蓋之後,緊緊的握住,手背上泛起了幾道青筋,我沒有抬頭,因為我知道,他不願讓人看見自己的悲痛,“很多你沒有聽過的咒語,很多……後來她被人救走了,我一直以為是你外公,現在想來……應該是他……雷古勒斯。”
“然後他們相識,相愛了?和一個食死徒?”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他們的愛情故事,我的疑問也多了起來。
“我不知道,但是從你的年齡推算起來,那時,他們應該早就認識了,而且,那時你媽媽可能已經有了你。”斯內普教授這時才將瓶塞塞入瓶口,語氣也平淡了下來。顯然對於猜測別人的八卦毫無興趣,只是理智的推論。
“媽媽竟然也沒有告訴過你,她和……他的事?”我實在說不出“父親”這個稱呼,又覺得說“雷古勒斯”有點不尊敬,只能彆扭的稱之為“他”。
“他是你的父親,珈熙兒。”斯內普教授糾正了我的稱呼,冷冷的瞅了我一眼,“你外公都不知道這些,莎爾將這個秘密藏了十幾年。你現在應該睡覺,而不是對這個沒人能解說的愛情故事追根問底。”
“好吧好吧。”見他又有想噴濺毒液的跡象,我乖乖的躺進被窩裡,喝下克裡切遞來的魔藥,沉重的眼皮快要落下時,口中還在喃喃道,“爸爸,晚安……”
斯內普教授一直在我身邊聽著我漸漸平穩規律的呼吸,將被子拉到我的頸處,自言自語道:“或許一開始是因為愧疚,可是不知什麼時候,你真的成為了我心中重要的女兒,珈熙兒。”
是緣還是債
這已經是我在醫療室度過的第五天了,除了斯內普教授,龐弗雷夫人和克裡切,其他人一次沒有出現過。我注意到這裡的床鋪都是空的,這是一個好兆頭,說明他們都很健康。米桑和德拉科他們應該已經解除石化狀態了,羅恩的傷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了,哈利一定也沒有受傷,這些都是好消息。可是我心裡還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和期待,失落的是我的朋友們沒有來看我,期待的是從哈利那裡知道那天在密室最後發生了什麼。
梅林只是說他還活著,我更想知道,他是怎樣的活著……毫髮無傷的,還是……我用力的甩甩頭,想將腦中不詳的想法趕走,達克,你一定要安然無恙的活著,就算我們以後依然只能是敵人,我也希望能夠面對一個完整的你。
“你的腦子裡已經都是豆腐了,再甩就成豆渣了。”像是被我呼喚一樣,德拉科懶洋洋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我驚喜的抬頭,領頭的正是一臉不爽的德拉科,後面是頭髮依然亂糟糟的哈利,一頭耀眼紅發的羅恩,抱著很多書的赫敏,悠閒笑著的潘西。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太過分了!”如果不是考慮到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遭到反擊一定受不了,我早就跳下去每人送一拳了。
“哦,珈熙兒,你要知道,我們剛考完試!”赫敏激動的說,她手中的書非常自然熟練的塞到德拉科手中,沖上前來,拉起我的手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今天考試的內容和她認為自己可能沒有做對的題目,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那些題目是多麼難。
所有人都無奈的看著她,等待她每年一次的考試憂慮症痊癒,經驗告訴我們,如果你不讓她現在說個痛快,以後不痛快的絕對是我們的耳朵。果然,當潘西體貼的遞來第七杯水之後,赫敏終於說完了最後一道題目,緊張的神色從她臉上漸漸消失,恢復平日的聰穎。
“不過珈熙兒你沒能參加考試真的太可惜了。”赫敏用這樣惋惜的語調做為結束語。
“可惜?我倒希望自己能躺到這時候!我懇求過龐弗雷夫人,可是她怎麼也不同意讓我晚一點痊癒,唉,可怕的考試周就這樣被我趕上了。”羅恩卻立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引得赫敏和德拉科默契的白眼幾枚。
“羅恩,事實上我也是很高興的,沒有考試的煩惱。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躺到現在,每天一杯龐弗雷夫人的魔藥,天哪,那可比考試恐怖多了。”我現在可不想聽到他們在這裡爭吵,於是圓滑的轉移了話題,“哈利,那本日記呢?”
這個問題剛出口,大家的臉色就都變了,變得有些蒼白,好像這是一個禁忌一樣,尤其是德拉科,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卻還是坦蕩的注視著即將開口的哈利。
“我用毒牙刺穿了日記。”哈利的回答很淡然,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那……達克,不,湯姆?裡德爾呢?他……消失了麼?”我問的小心翼翼,甚至沒有發覺自己的眸中是深深的乞求。我在乞求著什麼?
“他消失了。”哈利斬釘截鐵的說出這句話後,見我快要崩潰的模樣終於好心的添上一句,“用幻影移形消失的,珈熙兒,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可是他好像已經脫離了日記本,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生命。”
我緊閉的嘴巴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有關係,他還活著,這個答案已經讓我很滿意了。然而,我對湯姆?裡德爾的關注卻讓我的朋友們都迷惑又擔憂的看著我,他們不理解,為什麼我在堅決的要毀了日記本的同時還在期望湯姆的無恙。
“珈熙兒,你是不是……”敏感的赫敏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在潘西的阻止下沒有說出來。她們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和心疼,卻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女孩永遠比男孩子要聰明的多。
“是我爸爸,珈熙兒,那本日記是我爸爸拿出來的……”德拉科見哈利隱瞞了這些,心中雖然有些疑慮,卻還是坦然的說了出來。這是個事實,所以那天他也被石化時,心中才稍稍減少了負罪感。
“所以我還從瑪律福先生那裡得到了一隻家養小精靈,這真是個驚喜。”哈利卻及時打斷了德拉科的話。
“哈利?波特,我不需要掩飾什麼!是我爸爸犯的錯,我必須承認這一點,也必須讓她知道,在這個巫師界還有很多希望黑魔王歸來的瘋子!她必須站好立場!不能被心中那一點可笑的愛而左右!”德拉科激動的說,懷裡的書都散落一地,書的主人赫敏卻和其他人一樣被這樣的德拉科驚住了。
“那麼,德拉科你站好立場了麼?”德拉科的話深深的打入了我心中的那眼黑暗之泉,將我一直忽略的邪惡激發了出來。他沒有感受過掙扎,沒有感受過讓人幾乎喘不過起來的矛盾麼?這讓我嫉妒,嫉妒的口不擇言的想要將他一起拉入痛苦的深淵,看一看,懸浮在天與地之間荊棘之上的我,是怎樣的傷痕累累。
“我既然已開始選擇了這裡,就會一直堅持下去。如果有一天真的與我爸爸為敵,我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他身邊的追隨者,但是不會殺了他,我相信他也一樣。”德拉科顯然已經考慮了很久,所以回答的這樣堅定。
“那麼,如果你爸爸身邊站著的是你媽媽呢?如果你的身邊站著的是我們呢?如果最終你依然不得不與他決鬥呢?如果最後的勝利僅在你們之間的戰果上呢?……德拉科,你真的選擇好了麼?”我句句緊逼,德拉科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這樣熟悉的神色竟讓我心頭湧起一陣快感,原來,將痛苦轉嫁給別人,雖然不會減輕自己所承擔的,卻能找到一絲平衡。
這就是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黑暗麼?我閉上眼睛,不想在看到複製在德拉科臉上的掙扎和絕望,酣暢淋漓的折磨別人之後,留下的只是一陣空虛和愧疚。達克,你一定又要說我不像一個斯萊特林的吧……實際上,那些話也在我腦中盤旋很久了,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德拉科,你呢?我更希望的是,你能選擇中立,脫離這個戰場,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的……
靜了很久,德拉科才低聲問道:“你的立場呢?”
我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立場,我沒有立場,我所有的決定都取決於一個假設,那就是他……達克?勞德是不是真的會變成伏地魔,這時的我,是一個敗了就萬劫不復的賭徒。
我聽見一聲歎息,如此蒼老有如此熟悉。我立刻睜開了眼睛,驚喜的發現真的是我外公!他和鄧布利多一起走進來。
龐弗雷夫人將哈利他們都趕了出去,德拉科在出門前一秒,回頭說道:“我堅持我所一直堅持的,不會後悔!”他的笑容堅強的讓我感慨,我的那番自私的想要轉嫁痛苦的話竟然讓他更加迅速的成長起來,是的,這就是我的表哥,兩個古老家族的血統擁有者。
德拉科的話讓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他一直注視著那幾個學生漸漸消失的背影,歎道:“我們都老了,以後的世界是屬於他們的。”
“阿不思,不要感慨那些有的沒的,我想我們來的目的並不在那裡。”外公皺眉催促道。他坐在我床邊,寵溺的幫我撫順頭髮,眼眶中是隱隱閃現的透明水色。
我不知道外公是否已經知道媽媽的情況,見鄧布利多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便決定先做一個聽眾,媽媽的事……以後再說吧。
“哦,珈熙兒,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我的一些懺悔。”鄧布利多不顧外公威脅的目光,輕快的說著,“我想你應該可以原諒一個健忘軟弱的老人做出的傻事,對吧?”
這一刻,我與外公是這麼相似,都靜靜的不說話,警惕的看著故作玄虛的鄧布利多。他見我沒有反應,尷尬的摸摸鼻子,說:“湯姆成功的從日記本裡解脫了出來,當然,這有我一定的責任,我本以為他會安分的做達克?勞德……”
“您一直知道!您一直知道達克?勞德的存在?!”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低吼,他一直知道,那麼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提醒我,甚至在密室,都沒有立刻對我們伸出援手?
“所以我說,這是一個老人犯的錯誤。”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低緩而疲憊,他每天都維持的愉悅也消失的一乾二淨,“我曾經思考過,如果以前我能給湯姆多一點信任和關愛,少一點猜忌和顧慮,是否不會出現伏地魔。所以,當我從畫像口中得知與湯姆一模一樣的男孩出現時,我選擇了觀望。我知道你們相處的很好,直到最後我都一直希望他能有所改變……”
“可是你失敗了!你讓這幾個孩子受盡了苦頭,你這個該死的老蜜蜂!”外公恨恨的說,他的手指插進絲質長袍的口袋,想要掏出魔杖,卻又忍住了。
“不,我不認為我失敗了,起碼,現在還沒有失敗。”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提高,他緊緊的看著我的眼睛,說,“珈熙兒,你知道是什麼幫助湯姆脫離日記本的麼?是你的血和你的願望。是的是的,這和莉莉當初在哈利身上下的咒語極其相似,你最後不願他死去的意願通過沾在毒牙上的血割斷了日記本對他的束縛,你救了他,你們之間必然產生一種奇妙的聯繫。
珈熙兒,我和你一樣,不願他再成為伏地魔。我承認,我的做法有些冒險,但是,我有理由相信,他確實有些改變。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從另一個方向努力,珈熙兒,你瞭解我的意思麼?”
“你還想利用我的外孫女,阿不思?我不會讓她再與你們接觸,我要把她帶回法國!”外公激動的拉著我的手,對鄧布利多怒吼著。他拼命的想把我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卻不知,我早就撐開了自己的翅膀,準備好了飛上天空,沖向不知是懸崖還是樂園的前方。
“不,外公,我不會離開霍格沃茲。”我忍住不去看外公失望的眼神,堅定的說,“不管校長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心,我不希望他傷害你們,一點也不希望。”
我和鄧布利多一樣是個賭徒,只是他賭上的是整個巫師界,而我,賭上的是自己擁有的所有幸福,這樣看來,我們誰也沒有討到便宜,這樣的想法讓我有一點安慰。
“可是如果你們失敗了……”外公沒有說下去,他只是用譴責的目光淩虐著鄧布利多。
“敗了,只是一場大戰。”鄧布利多淡淡的笑道,好像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結果。這樣的鄧布利多,讓我理解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他,這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他永遠會讓你對無望的未來產生希望。
外公也被鄧布利多所影響,不再反對我的決定,只是輕輕的撫上我的臉頰,臉上的皺紋好像都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痛楚:“珈熙兒,你一定要愛惜自己,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你……雖然我知道,你和你媽媽是多麼相似……”
他悲戚的眼神注視著我,讓我不自覺的點頭,雖然我也明白,這可能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後來鄧布利多又告訴我他們發現密室已經超出了霍格沃茲的保護魔法範圍之內,湯姆才能成功的用幻影移形離開,為了以後的安全,他們將密室封鎖了。他還說了一句讓我有著淡淡欣喜的話。
“我們檢查了,蛇怪死於死亡禁咒,我想,這可能是他做的。”
達克,你因為什麼殺了蛇怪,是與我一樣的心情麼?那麼,我們的相遇和後來發生的所有,到底是緣,還是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