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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超預見少女》作者: XX【完結】

《(網王)超預見少女》作者: XX【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SH雪希 您是第26175個瀏覽者
文案:

少女純生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預見未來。

她的生活被這個秘密所困擾著,

是努力的反抗這已定的未來,

還是按照被設定的劇情而行,

少女迷惑著


內容標簽:網王 花季雨季 情有獨鍾 競技
搜索關鍵字:主角:純生唯 ┃ 配角:王子們 ┃ 其它:預見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3-16 23: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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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見分手

櫻花樹下,一對男女面對面的站著,風吹起粉色的櫻花落了一地。這原是一幅美麗的風景,如果忽略他們之間說的話。

「我們分手吧。」欺詐師仁王雅治一改自己嬉笑的樣子,看著眼前笑得一臉溫和的少女正色道。

「為什麼?」少女純生唯笑容不變,語氣就像談論天氣一般平淡。如果不是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微微的顫抖,她的表現堪稱完美。

仁王很緊張,緊張到幾乎無法與純生唯眼睛對視,那曾經吸引他的黑色深眸如今成為了控訴他最好的武器,「我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別人,所以……」

「我能知道是誰嗎?」純生並沒有仁王所想的那樣,語氣十分平淡。

「對不起。」深鞠一躬。

「我明白了。」語氣異常堅定。

「什麼……」當仁王驚訝的直起身子時,只看見純生唯瘦弱的背影,挾著偶爾飄落的櫻花,似乎像是要永遠的離開他的生命裡。

仁王一時無法明瞭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卻沒有一點思考的時間,還有一個少女正在等著他,等著他去救贖。

∼∼∼∼∼∼∼∼∼∼

立海大高等部網球場內正進行著緊張的早訓。

「純生今天也沒來。」立海大的軍師柳蓮二在自己的資料本上記上一筆。

「真是太鬆懈了。」一向以嚴格著稱的皇帝真田弦一郎絕不允許有人翹訓,哪怕是可有可無的經理。

「呐,仁王,你知道純生去哪里了嗎?」部長幸村精市笑得如同盛放的百合朝著正在訓練的仁王問道。

以往看見自家部長這樣的表情,精明的欺詐師會很有技巧的選擇把禍水東引。這次卻只是愣了一下,「不知道。」繼續的擊球。

「你是她男朋友,你不知道誰知道。」心直口快的丸井文太開口,「是啊仁王前輩。」切原赤也自動接了一句。

仁王重重的把球回擊,球在對方的場地留下了一個深深地球痕,然後被判出界。仁王一屁股坐下,喘著粗氣「對不起啊,搭檔,我不行了。」無謂的拉拉自己的小辮子,似與平時一樣,卻連自己的口頭禪都未加。紳士柳生比呂氏正了正自己的眼鏡看著仁王沒有開口。

三巨頭默契的對視一眼,連神經大條的丸井和切原也敏銳的感覺到氣氛得不同不再吵鬧,大家各自繼續訓練。柳生走過仁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勉強。」而後離開。只留下仁王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認識純生唯是在進入高等部之後,她並不是從初中部直升上來的,所以在班上熟悉的面孔中間,仁王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純生唯並不是十分出色,她的長相只能用清秀來形容,在班上的成績也只屬於中等水平,凡事只是淡淡的淺笑,與班上的吵鬧格格不入,因此她的存在感並不強。仁王是網球部的正選,是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王子,而純生唯則太過平凡。

所以當周圍的人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總會很好奇:仁王雅治究竟為什麼會選擇純生唯。對於這樣的問題仁王的回答也只有一貫的痞笑。

是的,純生唯不漂亮,可她擁有一雙特別的清亮的黑色眼睛,被她那雙眼睛專注的注視著,讓人覺得心裡特別舒服。只有仁王心裡清楚,在自己幫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書,她微笑著說謝謝時,仁王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動心。於是他行動了,他至今都記得當時表白時的情形,純生唯溫和的笑容下有小小的驚愕,那樣子讓仁王覺得很是可愛。

而後他們像普通情侶般戀愛,為了有足夠的時間相見,仁王硬是在三巨頭重壓下把純生唯拉上了網球部經理的職位。

仁王一直都覺得純生唯是溫柔細膩的少女,以至於她在分手那日決絕的背影在仁王看來十分不可思議。仁王想也許他並不瞭解純生唯,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預見什麼

中午時分

柳蓮二找到純生唯時,她正坐在一棵樹下顯得十分的悠閒自得。

「你晨練的時候沒有來。」見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柳只能先開口。手上的筆不停的書寫分析著早晨的訓練的資料。

「我跟仁王分手了,所以……」沒有必要再去網球部了。

柳的筆停頓了下來,看著樹下的少女。正午的陽光灑下來,讓少女整個人顯得十分朦朧。

「他說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別人。」純生唯依舊帶著笑。在柳的記憶裡她似乎一直在微笑。

柳不知道他該說些什麼來安慰眼前的少女,只好選擇沈默。

「那女孩叫柳生愛吧。」

這次柳無法保持冷靜下去了。仁王與柳生妹妹的事情除了幸村,柳生還有他知道外,幾乎沒人知道,也許真田知道一點但他絕對不是多嘴的人。柳無法解釋純生唯是從何得知的,他很想問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但他無法問,因為問出口就代表變相的承認了。

少女顯然並沒有深究的欲望,只是望向了遠遠天臺,「呐,柳相信很多事情是註定的或者說相信命運嗎。」明明是問句卻被純生唯用上了陳述句。

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不信。」柳一向認為命運什麼的都是虛無的,凡事只有靠自己爭取才行。

「是嘛。」少女為柳的回答感到微微失望,像是想到什麼回頭看向柳,「不如我們打個賭。」柳不解。「今天在那邊的天臺會有女孩跳樓,如果對了的話,柳從今天起也相信命運吧。」純生唯笑得很歡。

柳皺眉,心中有些不安。純生唯看穿了柳的心事,笑得更加歡了,「你該不會以為那個女孩是我吧。算了,不逗你了。先走了。」純生唯站起拍掉身上的灰塵。

「下午的訓練別忘了。」柳蓮二提醒道。

純生唯沒理他,逕自走了。

下午網球部的訓練繼續進行著,柳蓮二四處看看發現純生唯依舊沒有出現。仁王的狀況依舊不太好,這讓真田很生氣,加重了訓練量。

後援團的女生正替她們喜歡的正選默默地加油。幸村曾經委婉的告訴後援團的團長,訓練時不希望有任何的噪音干擾,所以偌大的網球場只能聽到擊球的聲音。

「會長,不好了,有女生在天臺跳樓了。」突兀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尤為明顯,當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整個網球場炸開了鍋。後援團乃至有些球員開始竊竊私語,好事的人甚至跑去圍觀了。

身為學校學生會的會長出了這樣大事自然要去處理,幸村讓真田繼續組織訓練,自己打算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去。」正要走時發現柳蓮二跟在他身後。

幸村明白柳一旦下定決心就無法更改,就如同他對收集資料的執著,而且事情可能也需要人幫忙,於是點了點頭。

其實聽到有人在天臺跳樓,柳第一個反應便是純生唯。中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柳很擔心那個說和他打賭的少女。命運什麼的他從來不信,只是如果可以挽回一個人的生命,他願意去信。

預見跳樓

天臺所在的教學樓下堵滿了人,不知是真的擔心還是來看熱鬧的。撥開層層的人群,一抬頭遠遠地看見站在天臺邊緣的短髮少女,風吹起她的裙擺,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柳的心放了下來,還好不是她,同時又唾棄去自己,在這別人的生死關頭自己卻在心中暗暗慶倖,實在很可恥。

「是5組的藤田。」看到幸村詢問的眼神,柳送上自己的資料。

幸村點點頭,「我們先上去。」

幸村和柳到天臺時,學生會的幹部早已等在那裡。

「怎麼回事?」幸村掃了眼副會長風間。

風間鳴撓了撓自己棕色的短髮顯得有些無奈,「是藤田的朋友發現的。她說最近藤田情緒很低迷,以為是這次段考的原因,所以也沒太在意。後來因為藤田上課沒來,她才感覺不對的。」

「知道她跳樓的真正原因嗎?」據柳的資料顯示這個藤田的成績上下浮動一直很大,因為段考而跳樓實在說不過去。

「我也不太清楚。」風間覺得有些頭大。「怎麼辦?」

「我過去看看。」幸村一錘定音。

藤田站在天臺突起的邊緣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似乎正在猶豫是否要跳下去。

「藤田同學,你還好嗎?」幸村用上最柔和的語氣,不想嚇到藤田。

「你別過來,你在過來我就跳下去。」察覺到幸村的接近,藤田十分恐慌。

「你別怕,我不過去,就站在這裡。」幸村真的停下腳步不再靠近。看著藤田好轉的臉色,儘量放低聲音,「藤田如果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看,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幸村的話似乎觸及到了藤田的心事,「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絮絮叨叨的話逐漸變成了輕聲的啜泣,藤田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不可自拔,以至於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不要緊的,無論什麼時候大家都會在你身邊的。」幸村一邊好言相勸一邊悄悄地縮短與藤田之間的距離。

這個過程很順利也很安靜,在幸村與藤田只有一個手臂的之遠時,躲在天臺門後的人禁不住想要歡呼雀躍起來,卻在下一刻心跳加速。

原來藤田發現了幸村想要抓她的企圖,拼命地反抗,用力過猛的她腳下一滑就要跌落下去,正好被幸村一把抓住。

真是驚險萬分,幸村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停止了,冷汗不停的冒出來。

這時柳一個箭步沖過去,幫幸村把藤田拉了起來,受過驚險的藤田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看到事情圓滿解決了,幹部們都一哄而上,把藤田帶離天臺。

「幸村,你沒事吧。」柳壓下至今狂跳的心臟,努力的恢復冷靜。

「我沒事。」幸村揉揉發痛的手腕,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

即使在怎麼成熟,他們只是十幾歲的少年,無法去坦然的面對生死。

柳遠遠往下看去看見被救下的藤田和圍著她的人群,收回眼神時剛好撇到人群之外不遠處的純生唯,她捧著書如往常般做過那裡,對於這裡圍著的人群連看都沒看一眼,好像剛才發生的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柳不知道她臉上是否掛著往常的微笑,想到她中午關於打賭的言論,柳頓時覺得身體發寒,「幸村,你信命嗎?」

「我從不信。」幸村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以前也不信。」柳低喃道。

預見家

純生唯信步在回家的路上,在這逢魔時刻,周圍的人都匆匆而行,而純生唯竟悠閒地像在自己庭院散步。

以往仁王總會殷勤的送她的家門口,如今再也不會了。

早就知道了不是嘛,純生唯安慰著自己,有些傷感,不過算了。純生唯習慣的勾起嘴角露出了笑臉。似乎嘴已成為她反應最為靈敏的反射區,即使再過悲傷依舊牽動自如。

黃昏下的房子顯得很柔和,有點暖暖的。但這樣溫馨感覺並未感染到純生。她一直覺得有家人的房子才能被稱做家。

家人……我有……我有小米。

把鑰匙插入,轉動,推門。

「我回來了。」安靜,沒有任何的回應。

腳邊似有什麼東西,純生低下頭,看到了一團毛球。「小米。」彎下腰純生抱起了那只叫小米的貓咪。撓撓它的下巴,小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純生抱著小米在沙發上坐下,「今天又去勾搭小母貓了吧。」順了順小米的毛。小米發出「喵喵」的聲音像是反對主人的話。

抬頭正好看到電視上自己與父母的合照,鏡框上的玻璃剛好被光反射看不出左右的兩個人影,只有純生唯明媚的笑清清楚楚,純生不自覺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小米米色的柔毛。

小米的毛被純生無意識的抓痛了,喵喵的發出抗議。純生突然驚醒,才發現四周早已一片漆黑,天已經暗了下來。

打開燈,換得一室的微弱的的光芒。低頭看見小米一雙水汪汪的綠色大眼楚楚可憐的望著自己,這才驚覺還未給它準備食物。

把貓糧倒入小米專用的可愛小碗配上一點小魚幹,順便在盆子裡倒些牛奶,小米迫不及待的開始大口吃起來,果然是餓了。

進入廚房給自己簡單的做了個蛋炒飯,就解決了今天的晚飯。純生對於物質的要求一向不高,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欲望。在與仁王交往時,她便當中的蛋炒飯常被仁王戲稱為「毫無營養的食品」。於是仁王漸漸備著兩份便當,說是要把純生給養得胖胖的,純生也只是笑笑不說話。不過不得不承認仁王母親的手藝很好,便當裡滿滿的心意有時讓純生真的很嫉妒。

小口的吃著,整個空間靜得連空氣都停滯了。直至電話鈴聲打破了這樣的局面。

「喂,純生嗎?」電話那頭男子嘶啞的聲音傳來。

「嗯。」

「這個週末有工作,客人指明找你,有空嗎?」

「有。」

「純生,你……沒事吧。」男子敏銳的察覺到純生語調的細小波動。

「不,我沒事。只是有點感冒。」也不管男子是否看得到,回給他一個微笑。

「沒事就好,注意身體,不要勉強。」男子關切的聲音讓純生心頭一熱。

「嗯,我會注意的。」笑容有些擴大。

「那……再見。」

「再見……」純生有些不舍的掛電話,她其實很怕孤單,心裡總期望著有人能跟她說說話,哪怕單純的聽人說話心情也會愉悅。

可事事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預見柳生愛

訓練結束後,仁王與柳生急急趕到神奈川附屬醫院,仁王甚至連丸井幼稚的挑釁也沒有理會。

推開病房的門,入眼的是安靜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少女。少女淺紫的長髮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聽見開門聲,少女回頭,見有人來看她便露出了一個蒼白的微笑。

「小愛,今天怎麼樣?」柳生心痛這樣強顏歡笑的妹妹,她原本應該站在舞臺和燈光下閃閃發亮,而不是像這樣孤獨的呆在沒有人氣的病房。

「我好多了。」安慰似的朝自家哥哥一笑,「雅治,你也來了。」見到仁王,少女笑容明媚了起來。

「嗯……我來看你了。」少女的笑容一瞬間把仁王帶回到那個夏天。

誰都知道少女柳生愛是柳生比呂氏最心愛的妹妹,而仁王雅治是柳生比呂氏最默契的搭檔,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曾經的一對彼此相愛的戀人。

那個夏天,仁王把柳生拉進了網球部同時遇到了柳生愛。

仁王看中了柳生的才能,極力邀請當時還是高爾夫球部的柳生加入網球部,用真田的話說是為了讓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雖然柳生剛開始拒絕了,而仁王卻從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在對柳生死纏爛打的過程中,他認識了柳生愛。

柳生愛是個極為漂亮的女孩。淺紫的長髮,靈動的深紫色眼眸,氣質優雅,對人親切,在整個立海大名氣很響亮。柳生加入網球部後,仁王與她的聯繫逐漸的加深,而後陷入了美麗的初戀。

他們本應該是人人稱羨的情侶,如果不是因為柳生愛的離開。

柳生愛自小學習芭蕾,擁有讓人羡慕的天賦,在芭蕾上她可以說是個天才。她夢想著有天在世界的舞臺上旋轉,於是當收到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的邀請時,她毅然獨自一人遠赴那個陌生的國度。離開家人,離開仁王雅治。

那時的柳生愛很單純也很幼稚,她一心只想著跳舞,卻忘了周圍虎視眈眈的眼睛。

成人的世界遠沒有那麼簡單,當她好不容易得到主演之位,還未來得及把她喜悅的心情與家人分享時,遭到了舞團所謂前輩的陷害。

事情發生之後,柳生家把柳生愛接回日本醫治,醫生給出了可能不能再跳舞的結論。柳生愛無法面對這樣的結果,自暴自棄。在柳生家無可奈何之際,柳生想到了仁王。

毫無疑問,這一步走對了。

柳生愛在仁王的鼓勵下重新振作了起來,努力的配合治療,不久便完全的痊癒了,只等複健就能恢復。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好轉的時候,問題卻出現了,柳生愛太依賴仁王,以至於仁王無法抽身離開。

在無意間知道仁王有了新的女友時,柳生愛開始拒絕複健。

仁王明白驕傲的柳生愛現在已經無法忍受失去的痛苦,無論是芭蕾還是曾經的男友。他心裡無法放下這個他曾愛過的女孩,無法放下那段純純的初戀,於是只能選擇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孩。

對於純生唯,只有一句廉價的「對不起」。

預見占卜

週末的東京人潮洶湧,純生努力不去看周圍的人群,穿過繁華的街道,拐進了僻靜的小巷,往前再走上幾十步,豁然開朗,一家黑色的店面出現在眼前。店外被整個被黑色玻璃覆蓋著無法窺視內部,陽光照射到上面會產生強烈的反光,整個店面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在金屬質地的門上只掛著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占卜屋」。

純生有空時會在這裡做兼職,這裡的老闆是一個叫神月吾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曾生過場大病,後來治癒了,但喉嚨卻壞了,所以聲音總是很沙啞。神月算是極少數與純生比較親近的人。

這家占卜屋只為少數會員提供占卜服務,其中不乏優秀的政客和成功的商人。這裡每月會進行一次占卜排行。排行根據占卜師的準確性來確定,而排行則決定了他們的出場價格。

自從純生進入這家店裡之後,她的排行一直穩穩地佔據著第一的寶座。占卜師都知道占卜會因為各種原因發生偏差,沒有任何的占卜師能保證自己占卜的準確,但是純生做到了,而且保持著一次不錯的記錄,所以純生可以說是這家店的鎮店之寶。只有少數擁有黑色會員卡的人才能找她占卜。

當然這家店也歡迎占卜愛好者前來交流討論,神月總能在這些愛好者之中找到未來優秀占卜師的人選,就這點來說神月很有商業頭腦。

不二由美子就是占卜愛好者之一,她對塔羅牌占卜興趣十分濃厚。她常常出入占卜屋,有次在這見到純生以為她也是占卜的愛好者,便主動與她攀談起來。因為占卜屋裡很少有像純生一樣的學生,由美子顯得格外熱情。純生對於應付像不二由美子這樣的熱情又自來熟的人毫無辦法,每次只能夠被她拉著進行塔羅牌講解課程。

「小唯,最近我占卜的準確度又提高了。」由美子很開心,自己的占卜多次在弟弟的身上應證,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如我來幫你算算吧。」

純生有些哭笑不得,想說我自己知道未來卻不能開口。純生的身份在這被嚴格的保密,由美子自然無從得知純生是這排行第一的占卜師。於是乎,這場占卜總是無法避免的。

看著放在身前幾張被翻出的塔羅牌,由美子仔細的思考,而後笑得一臉神秘,「小唯最近有桃花運哦。」

這次純生更加哭笑不得了,自己才跟仁王分手,哪來什麼桃花運啊。

「怎麼樣?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跟姐姐說說吧。」由美子笑得曖昧起來。

「不……」純生解釋無力,臉又慘遭由美子蹂躪。

「小唯。」神月一身黑色西裝出現在兩人面前,給純生使了個眼色。

純生起身一臉歉意,「由美子姐姐,對不起,我還有事。」

「既然小唯有事就先走吧,不過姐姐好可憐,就這樣被小唯給拋棄了。」痛心疾首狀。

純生無奈,「下次姐姐再幫我算好了。」

滿意的看著純生妥協,放行。

看著純生跟著西裝男進入另一個房間,由美子覺得有些奇怪,那個男人好像是這家店的老闆吧,難道是純生的親戚?

於此同時,占卜屋的門被人推開,一個銀灰色短髮臉上有顆淚痣的少年走了進來。他找到了占卜屋的領路人,揚了揚手裡黑色的會員卡,用自己一貫華麗的聲線,「本大爺跡部景吾,三天前預約過。」

預見挑釁

純生換好了全黑的占卜裝,用黑色的面紗遮起自己平凡的容貌。占卜師要隨時保持神秘感是這家店工作準則的頭一條。

純生自進店以來還是不太習慣這些東西。這是工作,純生這樣對自己說。整理好自己的著裝,純生來到自己的房間。

占卜屋的地下室是占卜師用來工作的地方,排行靠前的占卜師擁有自己個人的房間。純生的房間在地下室的最裡面,為了營造神秘氣氛,房間的牆壁被刷成了單調的黑色,天花板除了掛在中間的月亮形燈,其餘都是星星形狀,不規則的點綴在天花板上。開燈後整個房間就像是黑夜的天空,黑色的薄紗同樣從天花板垂下來,如同籠著的霧氣。

敲門聲響起,推門而入的領路人後面跟著今天的客人。皮膚很白但是手臂有力,應該常做運動;銀灰色發尾微翹,淚痣明顯的居於眼角下,怎麼說……很……華麗。

「米亞,客人帶到。」米亞是純生在占卜屋裡的名字。

「知道了,謝謝你。」

純生眼前坐著的少年從進門後就沒有開口,只是不停地點著淚痣,眼神淩厲的直射純生。

「先生想要算什麼?」純生漫不經心。

「你難道占卜不出我要算什麼。」肯定的語氣強勢異常。

「先生不是來占卜的。」這根本就是來踢館的。「請你離開。」

跡部景吾現在很不爽,非常的不爽。自從母親狂熱的迷上占卜之後,整天神神叨叨,對占卜的內容深信不移,還在本大爺面前不停的提起什麼米亞。本大爺的母親竟然相信這種東西真是太不華麗的。果斷的拿了母親的會員卡,特別指明那個米亞。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那件黑色的衣服竟然把全身都裹住了,見不得人嗎?實在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還本大爺擺臉色,跡部覺得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來這裡是個錯誤的決定。

「啊恩,本大爺可是付過錢。」眉毛挑釁一挑。

「跡部景吾先生,你母親是自己來這的,跟我沒有關係。」純生有揉太陽穴的衝動。

聽到這話跡部先是一愣,而後笑道,「看來本大爺低估你了。你怎麼知道的,別告訴我是你占卜出來的,本大爺可是不信的。」跡部從來不信這些東西,不過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罷了。

純生清楚所謂的占卜不過是日常的學習和對情報的辨別能力。當然只是一般的占卜師才會這麼做,純生從來不需要那種東西。看來如果不拿出真本事今天他是要跟我杠上了,真麻煩。

「我知道了。我的占卜究竟准不准,我們還是先來試試看好了。」一改剛才不振的精神,純生用自己深黑的眼睛直直的與跡部對視。

「好啊∼」這不華麗的女人倒是有雙漂亮的眼睛。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對於這種人就根本用不著客氣,純生語氣有些沖。

「啊恩∼不用塔羅牌嗎?」比起剛才倒是有點人氣了,只不過如果眼睛不冒火就好了。

「我的占卜從來都不需要塔羅牌。」

跡部景吾你無聊的挑釁我就應下了。

預見下星期

「那麼,你真的沒有什麼想知道的?」純生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被耗盡了,來占卜屋竟然並沒有什麼想算的,真是奇怪。下次不做絕對不接他的生意,純生暗自點頭。

「本大爺不需要知道。未來什麼的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變的自大語氣。

很羡慕能自然說出這話的少年。可是在純生看來那只見做「不知者無畏」,因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所以抱著不切實際的夢想。

實際上未來是一個寫好的劇本,所有的演員有各自的表演和臺詞,即使演技再過高超,最終還是要照著劇情來表演。固定的框架,自身再過努力也只有微小的改動。

為什麼同樣被禁錮在框架中,他卻那樣自信而充滿希望,不過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罷了。他是這樣,網球部的人也是這樣,大家都是這樣。

「啊恩∼沒話說了嗎?」跡部不滿純生長久的沈默,要認輸就直說好了。

純生惱了,她在遷怒,她知道。她嫉妒這個少年,她想看這個少年為未來煩惱的樣子……於是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你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就幫你占卜下星期發生的事情好了。」純生收起多餘的情緒,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哦∼那就讓我看看米亞小姐的本事好了。」拭目以待。

純生不再開口,專注的注視的跡部。跡部不甘示弱,回視。房間安靜的連根針的掉落都能清晰可辨。

長久的注視讓跡部發現純生的眼睛並不是單純的深黑,裡面隱隱帶著點金色。不知是不是燈光的關係,純生的瞳孔中散著流光,像是宇宙中閃耀的群星。跡部感覺自己像是要被黑洞吸入似的,於是生硬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跡部先生未來的一個星期恐怕會很倒楣。」純生悠悠的開口。

跡部嗤之以鼻,「這算什麼占卜∼啊∼」果然是騙錢的。

裝作沒看見繼續說,「你將會被朋友拋棄,遭遇流血的車禍,擁有一個兒子,最後輸掉比賽。」純生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甚至眼睛連一下都沒眨過。

「這種不華麗的事怎麼肯能發生在本大爺身上,兒子?你以為一個星期就能生出來啊恩∼」開什麼玩笑,太離譜了。

純生並不是沒有看到跡部眼裡的怒火,不過沒辦法,她可是嚴格按照店裡的規定——保持神秘。都說穿了豈不是太沒意思了,純生心裡暗笑,他下星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跡部先生,下星期還沒到那。如果到時發現我算的不准,你大可拆了我的招牌。」

純生如此說,跡部也不好發作,「那麼下星期本大爺會再來的。」到時不但拆了你的招牌,連這家店本大爺都不會放過。

自占卜屋一路回來,純生的心情很好,嘴角上揚了好幾個高度。她幾乎迫不及待的想看那個高傲的大少爺吃癟的樣子。誒∼生活還是很美麗的。

純生家門口前有個中年男人正在來回踱步。男人穿著的黑色西裝搭在手臂上,白色的襯衫上面的幾顆紐扣被解開了,領帶也已經松掉了,公事包被夾在身體一側。

看到純生回來,背對著夕陽對其燦然一笑。那一刻純生發現原來夕陽也可以灼傷雙眼。

眼睛澀澀幹幹,笑容凝在唇邊。

預見由來

「小唯,你回來了。」男子的笑容與平時的純生如出一轍。

「嗯,我回來了,父親。」純生笑得勉強。

進屋後,給純生皆倒了杯水,在他對面坐下。

純生皆抿了口水便把杯子放下,慈愛道,「小唯,最近過得還好嗎?」

點頭。「很好,同學相處的很融洽,而且最近都胖了。」

「爸爸今天一來是看看你,二來是想告訴你個好消息。」純生皆甚是愉悅。

「什麼好消息?」有些好奇。

「你禮子阿姨懷孕了。」簡直喜上眉梢的像初為人父一般。禮子是父親再婚的對象。

「真的嗎?太好了。」我早就知道了,在很久以前。

……

「那麼爸爸下次有空再來看你。」

「好。」下次應該是在兩年後。

父親離開的背影一如當年離開純生時一樣,純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在純生的印象中父親是常年不歸家的工作狂,母親則是深閨的怨婦。父親不停的忙於工作,母親在家不斷唉聲歎氣。那時年幼的純生還並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父母與其他人的不同,但她依舊喜歡自己的父母。

5歲那年,純生從樓梯上摔下來整整昏迷了三個多小時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彼時的純生對此並沒有在意,醒過來之後就去和小朋友一起玩去了。

這件事之後,純生的腦中總會閃現出奇怪的畫面,畫面由最初的一閃而過到後來的清晰明確。幼時夥伴的離開,鄰居奶奶的重病乃至街上一面之緣的路人的死亡。逐漸長大的純生開始明白事情的不尋常,那些她看到的畫面最終都變成了現實。

這意味著什麼?

純生唯有了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能看見未來。是的,當純生的眼睛認真的注視著別人時,她就能看到那個人的未來。

剛開始時她也曾為這個與眾不同的秘密沾沾自喜,而後她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殘酷——當你明知道一件事情的發生卻又無能為力的時候。

純生反抗過,知道自己會被雨淋濕,隨身帶著傘,下起雨時,傘卻不見了;知道自己會不及格,努力的學習到深夜,考試時,卻生病了。13歲以前的純生拼命地與未來做鬥爭,但事情的過程改變,結果卻從未改變。

而後父母的離婚,兩個人相繼的離開。純生的行為顯得幼稚可笑,她努力的想要維持這個家庭,可事實上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根本並不在意。原來工作狂的父親並不是因為工作才不回家,原來母親的哀怨並不是源自父親。

父親很快的與另一名女子結婚了。婚禮純生參加了,在父親快樂的笑容中,純生看到父親的未來:幸福的家庭生活,妻子和兩個子女。

那個未來沒有她。

母親為了繼續學習設計去了巴黎。送機是純生去了,在母親自信的笑容中,純生看到了母親的未來:知名的服裝設計師,享譽世界。

那個未來沒有她。

那年純生被迫成長,被迫去思考,直至現在。

按照已定的劇本,做出最完美的表演,最佳的演員純生唯……

預見學校

當純生唯如往常一樣進入教室還未坐定之時,東由晴便貼了上來。

「純生,我跟你說,禮拜五跳樓的藤田,你知道她為什麼跳樓嗎?」東由晴是立海大有名的八卦女皇,也是純生的朋友。

「不清楚。」純生當沒看她一樣整理桌上的書籍。

「聽說她爸外遇想跟她媽離婚,她媽死活不同意整天在家和她爸吵。」東由晴無視純生的反應,自顧自的繼續。「就為了這種事就尋死覓活的,真是想不開。你說對嗎?」

「嗯。」純生翻開英語書讀了起來。

「不過現在幸村每天都去關心她,她好像幸福的不得了。早知道我也去跳樓了……」充滿遺憾的口吻在純生看過來的眼神下,自動消音。「我開玩笑的,開玩笑。」

「別拿這種事開玩笑,」純生一臉認真,「東由,總有一天的這張嘴會給你帶來不幸的。」

「純生你不要嚇我。」東由晴暗咽口水,純生對於這種事感覺總是很準確。

看著東由怕怕的表情,純生憋不住笑了起來。

「好啊!你竟然敢騙我。」兩個人都笑了。笑著笑著東由晴突然嚴肅了起來,「純生,你跟仁王真的分手了嗎?」

「是啊。」很平靜的口氣。

「什麼叫是啊。」東由擔心的問,「你真的沒事嗎?」

純生點點頭,「這跟我無關。」

純生一路遭受著人們異樣目標的洗禮,直到到達網球場才明白那目光的含義。

在純生曾經的位子上有個坐著輪椅的紫發女孩,她笑盈盈的把毛巾和水遞給訓練完後的仁王,仁王接過後回以一個微笑。

純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柳第一個發現了她。

「純生你來了為什麼不進去。」柳走了過來。

「那個女孩……」欲言又止。

「她是轉學生,從今天開始在立海大上學。」柳斟酌用詞。

「柳生愛吧。」柳開始覺得十分討厭純生對於事情篤定的口氣。「那我還是不進去了。這是我的退部申請幫我交給幸村好了。」把退部書遞給柳。

柳沒有接,「用不著這樣。」

純生沒有回他,直接把退部申請塞進柳手裡。「我走了。」

「等等,」柳捏了捏手中的信封,「你早就知道藤田跳樓的事嗎?」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好蠢,「對不起,我……」

「是啊,我也知道你和幸村會救她的。」純生不愛說謊。

「怎麼可能!」柳遲疑,「除非你能預知未來……」

純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柳,不再信心十足,倒是很可愛。「不用那麼認真。不過既然被你發現了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純生收斂起了笑容,「你母親的病會好的。」說得很認真,很認真。

「你怎麼知道的?」柳疑惑想問下去。

純生一臉神秘,「是你說我能預知未來的啊。」而後笑開了,像個孩子。

柳把純生的退部申請交給了幸村時,幸村並沒有說什麼。網球部的人都沒有太在意,只有仁王在知道後臉色有些難看,其他的都沒什麼。

那天後,網球部裡有了個漂亮經理。

聽說她叫柳生愛是柳生比呂氏的妹妹,聽說她因為事故腳受傷了,不得不暫時坐輪椅。聽說她是仁王現在的女友……

預見跡部

跡部宅

跡部景吾現在正強忍扶額的衝動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更準確的說是他母親和一個不華麗的小鬼。他努力的想保持著自己的紳士風度,但抽搐到扭曲的嘴角讓他整個臉看上去完全的變形了。

那小鬼有一頭銀灰色的頭髮,長得與跡部幾分相似,只是模樣十分瘦小。他拉著跡部撫子乖巧的叫著「奶奶」。每叫一聲跡部的臉就黑一分。

事情的經過時這樣的。

早在很久以前,撫子媽媽就開始了為兒子牽紅線工作,並且樂此不疲。

可憐的跡部每天都進行著相親,對於母親找過來的極品真是應付不及。當然跡部是什麼人,立馬拉著忍足去幫他處理,憑著忍足「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跡部過了幾天好日子。無意間知道母親的行為源于米亞小姐那句「您兒子將在今年找到命定的戀人。」才有了後來上占卜屋挑釁的事情。

話說跡部大少自從占卜屋回來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心中更是確定了米亞就是一騙子。本來想著過完這星期就去占卜屋找純生算賬,無奈母親早已身中「米亞」劇毒。

明天去相親,母親下了死命令。對於母親要做的事就連父親也毫無辦法。怎麼辦?找忍足去。

相親當天,跡部在一家高級的法國餐廳門口等到了忍足的電話。大意是,你大爺母親介紹的都實在太極品了。為了不讓自己的審美扭曲,只能抱歉了,我要去找美女約會去了。

聽完忍足的話,跡部有摔電話的衝動。也就是說跡部大爺第一次被人放鴿子了。好樣的忍足,下星期的訓練加倍。

讓本大爺去面對那種母貓,跡部一甩手——不幹。

當然那麼早回家跡部撫子是一定不會放過跡部的,跡部只好到處閒逛下殺殺時間。

於是,在街上看到一個小孩快被路過的汽車撞到之時,跡部用他自豪的反射神經把小孩救起。汽車險險避過,於是,跡部受了擦傷留了些血,而小孩被嚇暈過去了。周圍沒找到孩子的父母,於是,跡部只能認命的把孩子帶回家。

孩子醒過來後,見到跡部時開心的叫了聲「爸爸」,跡部瞬間淩亂了。正好被經過撫子媽媽聽到興奮地瞧著這個叫小風的孩子,看著跡部直說,「不愧是我兒子,你早說有物件了,而且連孩子都有了,媽媽不就不逼你相親了嗎?」

「那不是我兒子。」跡部極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怒吼。

「跟你長那麼像還說不是。」跡部哭笑不得。每次澄清,那孩子一臉被拋棄的小狗表情,母親則控訴自己無情無義。開什麼玩笑,太不華麗了。

「果然,米亞就是厲害,她說我今年就會有孫子我開始還不信那。」跡部撫子一臉神往,「明天再去找她算算。」這次跡部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晚跡部撥通了占卜屋的電話,結果得到「米亞小姐拒絕為您占卜」的回答。結果這次跡部把電話給摔了。

跡部認輸了,當然不是。跡部始終覺得事情的起源源自那個米亞小姐。如果不是米亞的那句不負責的話,母親不會安排相親,而自己也就不會做人家便宜爸爸。所以千萬不要讓本大爺再見到你,米亞小姐。

預見小風

「爸爸早。」小風乖巧的坐在跡部對面,安靜的喝著牛奶,時不時小心翼翼地偷瞄跡部。

跡部頓時胃口全失,按著跳動過快的太陽穴,「本大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爸爸。」

「可是你明明就是爸爸呀。」小風望著跡部眼睛閃呀閃的。

跡部聽到了自己一根神經斷裂的聲音,「我說了我不是你爸爸。」激動地連本大爺都忘了說,不華麗的扔下刀叉走人。跡部走得很急像是怕被什麼髒東西纏上,所以也就沒有看到小風眼裡隨時會掉落的眼淚。

自純生給網球部遞了退部信後向學校請了幾天假。東由晴打電話來說學校關於純生唯,柳生愛和仁王的八卦風頭正勁,純生的請假更是讓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純生聽後只是一笑了之。這是純生在網球部見到柳生愛後早就預見到的事,她並不在意。

純生之所以請假的原因是為了一個叫做清源謙長的老爺爺。

清源謙長是個高高瘦瘦的老人家,笑起來很爽朗。他跟老伴婚後沒有孩子,自從幾年前老伴去世後一個人獨居到現在。

純生遇到他時,他正逞能著想把路上撿到的電視機搬回家,於是便幫了他一把。結果被他熱情的拉到家中,清源謙長頑童般的性格純生很喜歡,不知不覺便有了每次有空就去看看他的習慣。

這幾日清源謙長病了,原本硬朗的身體也漸漸不行了。純生已經預見到清源爺爺的死亡,便想著在他死前多陪陪他,使他不至於太過寂寞的離開。純生自擁有預知的能力之後,看多了生死,也看透了生死,但是當死亡真的到來時,卻又痛恨自己的無力。所以現在的純生盡力的陪著清源爺爺,只希望他和自己都沒有遺憾。

當純生從清源家出來時,天上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純生預見性的拿了把傘,在別人頂著報紙一路狂奔時悠閒地在雨中漫步。

街道的拐角有團黑色的影子,純生好奇的靠近幾步,發現原來是個蜷縮在角落的小孩。孩子的樣子很可憐,讓純生想起了撿到小米時的情景,可是,等等,那可是個孩子,不是隨便能撿回家的小貓小狗。

沒看到,沒看到,純生催眠著自己。當離開孩子幾步之遠時,又退了回來。輕歎一口氣,那麼大個人,怎麼可能沒看。

純生把叫小風的小孩帶回家,讓他去洗澡,自己則乘著這個時候做了些菜。

小風洗完澡出來看到一桌子冒著熱氣的飯菜和正坐在一邊等他的純生時,鼻子一吸一吸像是要哭出來了。純生好笑的摸摸他的頭,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小風吃的狼吞虎嚥,純生坐在一邊含笑看著他。總覺得好眼熟啊……四五歲的模樣,小小瘦瘦,皮膚很白,紫灰色的頭髮,好像少了顆淚痣。一瞬間有畫面從腦子了閃過,不會吧……這孩子是……

「小風,吃好飯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純生盡力表現的很淡定。

小風看了純生一眼,「爸爸不要我了。」放下筷子,低頭不說話了。那委屈的樣子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一樣,純生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了。

既然這孩子最後會跟父親相認,我也只不過讓他稍稍提前點而已,再說這麼小的孩子哪能吃得了那麼多苦。明天有立海大和冰帝的友誼賽,決定了,還是去趟學校吧。

[ 本帖最後由 SH雪希 於 2012-7-20 15: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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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見相遇

立海大網球部與冰帝的友誼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

坐在看到上了跡部今早開始臉色很是難看,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跡部眼下有很淺的眼袋。

當冰帝的天才忍足負於立海大的欺詐師仁王時,跡部的臉更臭了。前幾天就開始加大訓練量的忍足被跡部殺人的眼光掃過來覺得遍體生寒。冰帝的隊員更是因為部長不明原因的火氣人人自危,深怕不小心這火就燒到自己,就連一向愛睡的慈郎在睡夢中也會抖三抖。

話說跡部的生氣也並不是毫無緣由的。被逼去相親又早忍足放鴿子,再加上做了人家的便宜爸爸,任誰攤上這種事情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昨天那小孩竟然一聲不吭離家出走,母親看本大爺的樣子像是在看個罪人,被母親又是哭又是鬧的,不得不找了一個晚上。想想一個小孩無依無靠的不知道在哪里過了一夜,跡部心裡還是有點罪惡感的,不知道他有沒有事。所以不得不說,跡部少年你還是很彆扭的。

跡部上場時心裡還是想著小風,然而在面對幸村這樣的強敵交手時是不該有多餘的想法,所以很遺憾,輸了。當然跡部是不會以此作為自己失敗的理由的。不管怎麼說這場友誼賽除卻跡部打得也算賓主盡歡,於是大家相約一起去吃烤肉。

走出網球場,仁王首先發現了在樹下等候的純生,心裡有些激動。

「小唯,你怎麼來了。」仁王覺得很緊張。

在純生還未開口之時,被柳生推著出來的柳生愛搶先開腔,「雅治,她是誰?」語氣中含著撒嬌的味道。

純生看著像鬥獅般捍衛自己領土的柳生愛覺得很可笑,「我是仁王君的同學。」

「這樣啊,」柳生愛緊盯著純生像是在思考她說話的真實性。「你……」

「純生聽說你請了幾天假,今天是有事嗎?」柳出現適時的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嗯,是有些事。」純生笑顏如春的看向柳,眼光不曾放在仁王身上。微風吹起純生的薄薄的劉海露出了她那雙深黑的眸子。在純生還想和柳寒暄幾句時,突然手腕被牢牢地鉗制住,純生抬頭就見跡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的薄唇吐字,「我們又見面了,米亞小姐。」跡部對於米亞小姐的眼睛印象很深刻,望過去一眼就知道了純生的身份。

純生掙扎了兩下,無果。不甘的回視,「看來我上星期的預言全部實現了,所以跡部先生才會如此惱羞成怒嗎?」

「你……」跡部怒視,還真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我怎麼了,」純生回瞪,「放手。」

跡部努力克制自己想掐死眼前人的衝動,松了手。

「純生跟跡部認識。」柳對此很好奇。

「不熟。」純生揉著手腕,轉頭對跡部說,「跡部先生我找你有事。」

「啊恩∼本大爺很忙,沒空。」扯謊。

純生鬆手見到自己腕上有一圈紅色的痕跡,皺眉,心裡很是不爽。「我想跟你談談你兒子的事。」看你裝淡定。

跡部盡力的平復自己的心緒,「我知道了,我們換個地方,」不理會別人,一馬當先的離開。

純生撇嘴,真是個討厭的人。

留下一群石化的人,空氣中迴響著純生的話。你兒子的事。兒子的事。兒子的。兒子。

預見談話

在離立海大不遠的一家咖啡店內。

純生隨意的攪動著杯子中的咖啡,有一下沒一下。

「啊恩∼難道沒話跟本大爺說嗎?」跡部見純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首先問出口。

「我……」純生因為能力的關係很少認真的注意別人,更多的時候都是無意識的看著,但純生不得不承認坐在對面的男人很有存在感,只是光坐在那兒就有股壓迫感。

純生調整了一下坐著的姿勢,組織組織語言,「你該知道小風他長得跟你很像。」

跡部挑眉,「長得像就是本大爺的孩子嗎?啊∼」

「我的意思是,即使他不是你的孩子也應該跟你有關。你有好好問問他過嗎?小風不是個會說謊的孩子,他會叫你爸爸總是有理由的。」這是純生第一次心平氣和跟跡部說話。

跡部沈默,似乎是在考慮純生的話。

當然他們靜下來不代表別人靜下來。

以忍足為首的八卦冰帝和以幸村為首的好事立海大正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埋伏著。推推嚷嚷再加上相互交換資訊好不熱鬧。當然此時柳生與仁王已經陪著柳生愛去複健了。

跡部最欠考慮的事就是在兩個網球部面前帶著一個女孩離開。

「喂,慈郎,跡部是什麼時候認識純生的。」丸井問正昏昏欲睡的慈郎。

「純生∼ZZZ∼是誰?」

「是我們以前的經理呀,原來是仁王的女朋友。」丸井滔滔不絕的講。

「誒∼那現在這個那?她不是仁王的女朋友嗎?」向日好奇的問。

「是啊∼不過是現在的。」

幸村聽著丸井自曝網球部的八卦,笑得一臉春光燦爛。真田拉下帽子,丸井真是太鬆懈了。柳在筆記上寫到,丸井的訓練要加倍。所以,搭檔桑原只能在心中感歎,丸井一路好走。

「幸村君對於他們的事有所瞭解嗎?」忍足對於自己部長的八卦一向很有興趣。

「不知道那,忍足君也不清楚嗎?」幸村一臉惋惜的表情。

純生第一次發現有人跟蹤和偷聽能那樣理直氣壯的,看著跡部此刻抽搐的表情,純生有些同情他。早在網球部時就發現立海大的所謂天之驕子本質是八卦的,但純生並沒有想到連冰帝的人都那麼八卦,還是說網球部的人都有八卦的潛力。純生被自己的這一想法給窘到了。

輕咳兩聲,純生端起咖啡喝了兩口,「小風現在在我家,如果你想瞭解真相不妨親自問問他。」

「本大爺會去的。」

這樣看來是達成共識了,小風啊,姐姐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就看你自己了。站起身準備離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腦子一片空白,一個不穩向下倒去。跡部眼明手快一把扶住。當然整個過程只在一瞬間,在其他人眼裡就成了跡部抓著純生,於是大家發揮想像,自行補腦,越傳越廣,版本眾多。不得不說八卦就是這樣產生的。

這一切純生都不知道,現在她正煩惱著如何喂飽家中的孩子,即將面臨死亡的清源爺爺,還有最重要的是面前的大爺。

預見昏倒

在跡部大爺帶走小風,清源爺爺平靜過世之後,純生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一如往常拿著便當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解決掉自己的午飯,卻迎面遇上了網球部一行人,躲也無處躲。柳生愛複健似乎有了進展,拄著拐杖的她速度不下於正常人,她上前一把拉住純生,殷勤的邀請純生與他們共進午餐。

因為怕柳生愛受傷,純生不敢太大動作的掙脫只能由她去。因為上次的跳樓事件,學校禁止學生上天臺,網球部的聚餐也因此改在了隱秘的小樹林裡。

大概是由於尷尬,其他人沒有說話。網球部也只有丸井與切原這樣的單細胞動物才與純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當然他們的談話多關於跡部與純生之間的二三事,純生打打太極就推過去了。比較難辦的是柳生愛,倒不是她故意找茬,相反她太過熱情,讓純生很不自在。

純生的便當依舊是不變的蛋炒飯,柳生愛像極了家中的女主人,殷勤的把自己的菜拿來與純生分享。期間仁王有幾次欲言又止,柳生愛不知道是否真的沒有看到,還是裝作沒看到,繼續揪著純生講仁王的事情。

純生扒著飯覺得沒什麼胃口,對於柳生愛在講些什麼都沒在意。後來柳生愛大概覺得無趣也就不再開口,頓時氣氛顯得很沉悶。

草草的結束了這頓午飯,純生與網球部眾人告辭,剛站起來就覺得世界旋轉了起來,眼皮無意識的合了起來。

純生的昏倒來的太過突然,就連坐在她身邊的柳生愛的沒有反應過來。仁王伸手去扶時,觸碰碰到了另一雙手,一個分神,手就這樣在空氣中停頓住了。就見柳扶著純生搖搖欲墜的身子。

柳沒有片刻猶豫留下句,「我送她到保健室去」,便抱著純生離開了。仁王呆呆的聯手都忘了收回,柳生愛看著仁王表情很奇怪,幸村則望著柳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們也去看看吧。」一向好事的丸井怎麼會錯過這樣的精彩好戲。

「文太最近好像很閑。」幸村聖母式殺人于無形的微笑再次出現。

「太鬆懈了,丸井等下的訓練加倍。」真田習慣性的接了一句。

切原暗自慶倖今天沒有一時嘴快,所以,丸井學長,你一路好走。

∼∼∼∼∼∼∼∼∼∼

柳抱著懷裡的純生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重量,想著該為她制定個營養食譜什麼的。一路急行直達保健室。保健老師檢查了下純生,只說大概是因為貧血讓柳不要擔心,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曖昧,可能是誤會了柳和純生的關係,柳也沒多做解釋。

躺在床上的純生睡得似乎很安穩,她的皮膚很蒼白沒有什麼血色。因為不太注意飲食緣故,純生很瘦弱,在柳看來能被風吹跑。她的睫毛很長,如果不是她閉著眼睛柳不會注意的。她睜著眼睛的時候讓人更多注意到的是她的眼睛。

柳坐在床邊細心的觀察著純生,他覺得這個行為很不符合平時的作風,卻也沒有停下的打算。

「柳,她怎麼樣?」幸村不讓其他人來,不代表自己不會來,尤其是關於自家軍師的事,自然要多關心關心。

「貧血。」柳專注於純生沒有回頭。

「柳覺得純生怎麼樣?」

柳回過頭看著幸村如花般的容顏,心裡歎氣,語氣誠懇,「幸村,我對純生並不是你想像的樣子。」

幸村心說,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但終究沒有開口。

預見了嗎

純生夢見自己在黑暗的迷宮中獨自行走,道路又黑又長。出口就在眼前,卻總又的到達不了。到處的黑暗,黑暗……

光線透過窗照射到床上,純生的眼皮動了動,掙扎著睜開眼。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天花板,從黑色到白色,純生的眼睛有些不習慣。她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像是做了一個太久太久的夢,累的沒有一點力氣。

「你醒了啊。」保健室老師給純生遞上一杯水。

「謝謝。我怎麼了?」因為剛起來的關係,純生的聲音很輕很啞,幾乎聽不見。

「你大概只是有點貧血。是你男朋友送你過來的,不過他還要上課讓我照顧你。」

純生沒有太過在意他的話,她想得是自己身體本來就很好,怎麼就得貧血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見純生不說話,臉色蒼白,保健室老師有些擔心。

「不,我沒事,我想先回去了。」純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沒在意保健室老師,逕自的離開。

「誒∼你男朋友說等會兒會來看你的……」還沒說完,純生早就已經走遠了。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心急啊。」

純生匆匆的回教室時,班上人正在室外上體育課。她拿了自己的東西,急急地就準備回家連請假都忘記了。

純生的心理有點慌,自從有了未知能力之後,她一直都比別的人有優越感。她比別人知道的多,比別人少走了許多的彎路。可今天的事讓她很怕,她像是真的迷路在迷宮的人一樣彷徨。

最近的對於自己未來的畫面開始漸漸的變得模糊,這意味著什麼?她一直不敢去想,可今天的情況逼著她不得不去思考。也許……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純生覺得空氣中帶著些壓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一路回家的,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起來卻又像裝得滿滿快要炸開一樣。

手機的鈴聲響起讓純生煩躁不安,接起,某位華麗少爺的聲音就在耳邊迴響。

「啊恩∼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還是一樣不華麗的女人。」

「請問跡部先生有事嗎?如果只是為了跟我討論華不華麗的問題,那麼我就掛電話了。」純生心情不好口氣有點沖。

大概沒料到純生會這樣對自己說話,跡部一愣,而後小強般的立刻恢復,「你以為本大爺想給你打電話嘛∼啊∼本大爺是想告訴你小風的父親找到了。」

「哦。」沒有任何的好奇。

「他是我小叔流落在外的兒子,也就是本大爺的弟弟。只是本大爺的小叔叔失蹤十多年了。」跡部的語氣有著深深地懷念。

「我對跡部先生的家事沒有興趣。」那個是早知道的事,沒有什麼是無法預見的,只是自己的昏倒卻是完全沒有任何預見的。「你還有事嗎?」這下純生連敷衍都懶得去幹了。

「小風說晚上要來看你,他說想吃你做的飯。」被小風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實在沒辦法的跡部,只好硬著頭皮把小風的要求說出來。

「嗯,好吧,我知道了。」純生想著好久都沒見小風了也就同意了。

看來還是不要去想太多,去買菜做飯。

未預見什麼

當晚跡部帶著小風到達純生家時,周圍的普通鄰居對於這開著限量版跑車的有錢人很是好奇。純生家在比較靠裡的地方,路口很小,跡部引以為傲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他心裡想著這個地方真是不華麗,卻也只能下車步行。

小風乖乖的跟在跡部身後,他對於這個長得很像父親的哥哥非常的有好感。雖然他常常對著自己說話很大聲,但是卻是個好人。

跡部按了幾下門鈴,沒有任何反應,伸手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推門走進去,屋裡有點暗,客廳只有電視的畫面不斷地變化著,扶著牆壁摸到了燈的開關。

房間頓時明亮了起來,跡部總覺得哪里不妥,讓小風在客廳等著,他獨自進去尋找純生唯。最後跡部在廚房找到了暈倒的純生,身邊是散落一地的瓜果蔬菜。她臉色泛著不可思議的白,眉頭緊皺似乎正做著可怕的噩夢。

跡部一步上前,把純生一把抱起,發現她的體溫偏低。在客廳的小風看到跡部抱著純生出來立馬跟了上去,細心的替跡部打開車門,一路加足馬力直奔醫院。

跡部家的大少爺抱著一個少女出現,臉上表情滿是擔憂。這下整個醫院忙開了,醫生為純生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但折騰了幾個小時純生依舊沒有醒過來。

「不要告訴本大爺你們查不出怎麼回事。」跡部天生的王者氣質加上位元者的說話方式讓會診的醫生面面相覷。

「我們為純生小姐做了全身的檢查,所以的指標都正常。」醫院的院長唯唯諾諾的開口。

「正常?那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她現在都沒醒?啊∼」跡部眼光銳利。

「其實我看過檢查報告,」一直站在一旁的柳生泉翻著手中的報告開口,「發現在純生小姐的腦中有一個很小的血塊。」

「那血塊怎麼了?」跡部停頓下,看了眼柳生泉的胸牌,「柳生醫生。」

「我想純生小姐在小時候腦部可能曾經受到過撞擊,所以形成了血塊。本來那個血塊很小可以忽略不計,沒有必要做手術除去,只要等它慢慢散掉就行了。可是現在這個血塊似乎隨血液流動到達了別的地方,壓迫到了某些細小的腦神經才造成了現在的狀況。」柳生泉把自己的猜測大膽的說了出來。

跡部聽後皺眉,「那應該怎麼做?要做手術嗎?」

「做腦手術很危險,一般我不建議,而且血塊很小也很難找到。可能的話先讓純生小姐住院觀察幾天,也許血塊會轉移。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在研究手術方案。」

柳生泉考慮的很周到,跡部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做法。

小風安靜的坐在純生床邊,握著純生的手,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深怕一個眨眼純生就會消失不見。跡部回到病房中看到這幅景象似有所觸動。

小風的父親也就是跡部的叔叔是個熱愛自由的男人,在跡部還沒出生時就離家尋找夢想。在認識小風的母親之後兩個人瘋狂的進入熱戀,可是在美的愛情都留不住跡部叔叔嚮往自由的心。為了不被束縛,跡部叔叔離開了。被留下的小風母親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後獨自把小風養大,卻因為疾病過早的去世了。在彌留之際只給了小風一張父親的照片。被送到孤兒院的小風在一次意外中遇到了跡部,這個跟照片上幾乎一摸一樣的人就是父親,小風的心理認定。跡部撫子就是有所懷疑才會想方設法的把小風留下,順便逗逗她那個過於成熟的兒子,而跡部卻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跡部在知道全部的事情後很是後怕,如果當時小風離家時遇到的不是純生唯而是居心叵測的人,也許他將會為此愧疚。對於這件事,跡部對純生是感謝的。

跡部知道小風很喜歡純生,那個小唯姐姐是他口中常常念叨的名字,連母親有時都會嫉妒。可見純生在小風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以,純生唯,本大爺不會讓你有事的,為了小風快給本大爺醒過來。

未預見夢

純生又回到了迷宮之中,這次她沒有在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的亂撞。她站在原地,望著周圍漆黑的一片感到茫然。或許根本找不到出口,又或許根本沒有出口,有什麼大不了那,出去後也未必有豔麗的美景,還不如沉淪於這黑暗的孤獨之中。

暗處傳來小孩子叫嚷的聲音聽不真切,不過卻像是劃開黑暗尖刀。四周的混沌逐漸散開,純生上前,那個模糊的影像變得清晰起來。

一群不過八九歲的孩子圍在一處,用手腳,石子甚至是惡毒的語言攻擊的抱頭跪坐在地上的黑衣小孩。毫無章法的一下一下都落在那個孱弱的身體上,「巫婆,巫婆,大壞人。」

那個被打的小孩沒有任何的反擊,只是努力的把自己蜷縮的越來越小,身體不住的一顫一顫,可是純生卻不覺得他是在哭。

「你們在做什麼?」純生的聲音驚嚇住了打人的孩子,他們一哄而散。

「你沒事吧?」純生把黑衣小孩拉了起來,拍拍他身上過多的塵土。

「我沒事,謝謝。」沒有太多起伏的語氣讓純生一愣,小孩抬起頭,純生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心一樣。他是個女孩,淩亂的黑髮,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對純生十分熟悉的深黑色眼睛,那模樣赫然是純生小時候的樣子。在純生反應過來時,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孩子了。

純生腦袋裡不斷地重播那雙眼,那是幾乎跟純生一樣全黑的眼睛,如果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那雙眼中一直散著金色的點綴,像是銀河中的星星。純生知道那是發生在使用自己能力的不久之後,被預言的那個小女孩死去了。

而後純生發現自己身邊不斷飛過不同的畫面。她看見父親與禮子阿姨欣慰得看著他們的孩子在花園中快樂的奔跑;她看見母親在閃光燈下侃侃而談自己在服裝設計領域取得的成就;她看見跡部大少用直升機撒下玫瑰雨單膝跪地向一個不認識的女孩求婚;她看見柳在櫻花樹下被陌生的少女告白;她看見仁王穿著筆挺的西裝與身著白色婚紗的柳生愛在教堂中結婚;她看見長大後的小風在東大的教室上課;她看見神月站在墓地前說著些什麼,那墓上刻著「純生唯」三個字。純生呆呆的站在那裡無從反應。那是我的墓地,是代表我已經死亡了嗎?畫面突然不斷地後退起來,最後定格在五歲那年純生從樓梯上掉落下來的時候。

很多的東西一下子都湧進了腦中,她覺得腦袋生疼。

她想起在擁有預知的能力後,她好心的提醒同班的小朋友注意一些即將發生的事,卻沒有人聽,後來真的發生了。次數多了後,他們都稱自己為「巫婆」。那時候的自己所預言的事都會準確的發生,即使是很小的事情,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而且能看到更多的未來。現在的自己預言的小事總有些許偏差,也只能說出未來一個星期會發生的事情罷了。

這一切是不是代表著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的能力也會逐漸的減弱,而剛才看到的畫面是不是就是未來的事情,自己這般不停的沉睡下去又是不是會死亡,那麼現在的我已經死了……還是……

未預見Oedipus

純生在昏迷了兩天之後終於醒了過來,醫生告訴跡部純生腦中的血塊已經散掉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住院觀察些日子。純生的醒來讓人松了口氣,可是又有新的問題產生了,純生開始厭食,對什麼都說沒胃口,因為營養的攝入不足,純生的原本就單薄的身子又清瘦了許多。

這段時間跡部覺得自己就像是純生的保姆一樣,給純生向學校請假,找她父母,還要照顧她的三餐。如果好事的忍足知道這個事一定會好奇跡部大少怎麼會如此殷勤的照料一個女孩,其實這點跡部自己也不明白。

醫生說生病的人最好能有家人陪伴在身邊,跡部多次試圖想要通知純生的父母,可是都無法找到人,而純生自己決口不提父母的事情。小風看著純生慘白的面色總會忍不住落淚,跡部看著純生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憋著口惡氣,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女人,跡部一定會給她一拳,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無奈,跡部沒有法子找到純生的父母只能通過母親招來占卜屋的老闆。

當神月進入病房時,就看見臉色發白的純生,她的精神不濟,眼睛凹陷下去,顯得她那雙黑色越加明亮。看到神月進來,她像往常一般對他微笑。神月一時感慨萬千。

神月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兩個人互看著都沒有開口。像是一個世紀般漫長,神月歎了口氣,「怎麼了?」明明是沙啞的有些難聽的聲音卻讓純生心頭一暖,溫熱的液體從從眼睛裡流淌出來,怎麼擦也擦不盡。純生喃喃開口,「我看見自己死了。」語氣裡多了分平靜。

神月不知道該拿這個像他女兒一樣的少女怎麼辦,但是他很確定一件事。「只是一個小血塊而已,已經散了,醫生也說你會沒事的。」

「不,你不會明白的。」又是這種自暴自棄的口吻。神月開始明白為什麼那個找他來的少年提起純生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了。

「你在對自己宣判死刑嗎?如果你的心死了,我想就算你沒病你也沒救了。」神月的話很堅定,沒有動搖,連語氣都加重了幾分。

「你是占卜師,我以為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命運。」純生愣愣的看著他,臉上的眼淚被擦幹了,就像沒有哭泣過一樣。

神月覺得今天自己歎氣的次數比往常都多,他知道純生擁有感知未來的能力,但是即是純生的能力有多麼的準確,他也一直相信人定勝天這句話,「你還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的Oedipus嗎?」

「記得。他簡直是被命運所戲弄的經典人物。」像是自嘲般。

Oedipus,Sophocles筆下的悲劇英雄。為了反抗自己殺父娶母的命運,外出逃避,卻陰差陽錯,誤殺了生父,娶了生母。他的一生被命運所玩弄,反抗卻最終順應了命運。

「那時你說他明知道自己的命運卻妄圖改變,很傻。」神月認真的注視著純生,「可我那時候卻在想,如果他的父母乃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未來也許他們會像普通家庭一樣過著平和的生活。」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純生不解,命運就是命運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差別。

「我是說也許Oedipus知道自己的命運恰恰是自己命運的一部分,就像你的預知一樣。你知道自己的命運,想去改變,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所做的努力也許正是把你推向了那個命運。或許預知本身就是命運,只是你並不知道,你努力的想走向另一條道路,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也許就是你原本該走的道路。」

「我不明白。」

神月輕撫著純生的頭,「你不需要明白。你還是個孩子,很多時候不要考慮的太多,你只要隨心去做就行了。人的一生很短,沒有必要被所謂的命運牽絆。與其煩惱那些命運啊什麼的,為什麼不把時間用在讓自己快樂上面。」

似有所悟般微笑,「我知道了。不能改變命運但我可以改變自己心情,對不對?」

神月欣慰的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

「謝謝你,從前沒人跟我說過這些話。」純生這才發現自己以前的日子只有兩段組成,前一段是與命運作鬥爭,後一段是推進命運的前進,現在是時候順著自己的心意而活了,如果真的就這樣死去,未免白活一場。像是相通了一樣,純生笑得很明媚。

接下來的時間,神月給純生講了些發生在占卜屋的有趣事情。兩個人談得很開心。

離開前,神月在病房門口看到了跡部,跡部沖他道了聲「謝謝。」他對著這樣的少年只問了一句,「想不想知道小唯的事?」

在現在跡部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仍然覺得不可思議,他當時竟然會鬼使神差的說,「想。」是的,他想。他想知道在純生唯的笑容下隱藏著什麼;他想知道為什麼純生唯的家中沒有父母。他對這個叫純生唯的少女的好奇甚至超過了對米亞小姐好奇。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在跡部看來那根本不能等同而語。純生唯是個普通的少女,而米亞只是個神秘未解的迷。

神月給跡部講了許多,包括純生的父母,預知的能力,當說到Oedipus時。

神月說,「小唯總是嘲笑著的反抗命運的Oedipus,從某種意義上講,Oedipus跟她很像,明知道命運卻奮力的掙扎想要改變。在我看來你是個會被命運所困的人,所以……」所以什麼,神月沒講,但跡部已經明白了。

自從那日與神月談過之後,純生的心情很好,連帶著來看她的小風也快樂了起來。跡部覺得那樣的純生好多了,以前的她雖然笑得很舒服就總是讓人感覺隔著什麼似的,就像是帶著面紗的米亞,而現在的她只是純生唯罷了。跡部在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命運什麼的,他從來不相信,而她純生唯的命運由我親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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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預見探望

這個週末仁王與柳生照例陪著柳生愛繼續去醫院進行複檢。現在柳生愛的腿完全的好了,走路一點問題也沒有了。檢查下來醫生說恢復的很好,有繼續跳舞的可能。柳生愛抱著仁王幾乎快哭出來了,她還能跳舞。仁王和柳生在一旁安慰著情緒過於激動的柳生愛。

「爸爸,我恢復的很好,醫生說我可以再跳舞了。」柳生愛幾乎是沖進柳生泉的辦公室,一旁的紳士柳生看到這樣的景象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仁王掂著自己的小辮子心情很好的跟在後面。

「是嘛,我們的小愛又能跳舞了啊。」柳生泉很寵溺的摸著柳生愛的頭,看著眼前幫助自己女兒良多的少年,「真是辛苦你了,仁王。」

「這是我應該做的。」仁王少有的認真。

「真是個好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好丈夫。」

柳生愛頓時臉紅了起來,「爸爸,你在亂說些什麼啊。」偷偷的看向仁王。仁王只是笑笑沒有任何的表示。

敲門的聲音響起,「請進。」柳生拉起賴在父親身上的妹妹,不希望打擾到工作中的柳生泉,三人準備離開,。卻見柳蓮二走了進來。

「噗哩∼軍師你該不會生病了吧。」柳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柳生泉面前。

「怎麼了,柳。」柳生很少見到這樣的柳蓮二,他皺著眉,似乎被什麼所困擾著。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想問。」柳看向柳生泉,「是柳生醫生嗎?」

「是的,你是比呂氏他們的同學吧。」柳生泉很和藹的說道。「有什麼事嗎?」

柳看了看仁王和柳生愛,斟酌的開口,「我是來看住在307號病房的病人的,因為護士說她在休息,所以我想先問問看她的病情。」

「哦,是307的純生啊。」柳生泉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病人的名字後,自己的女兒和仁王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柳生也是一愣。

柳沒有理會他們的,他急切的想知道純生的情況。「我聽護士說她的病很奇怪,會無緣無故的昏倒,上次我見過一次她昏倒,這病是不是很嚴重。」

柳生泉見柳如此心急,也不賣關子。「你不用擔心。她的病不是很嚴重,只是腦中有個小血塊,現在散掉就沒什麼事了。只是怕她再昏倒,所以要她多留院觀察幾天罷了。」

柳瞬間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心情,像過山車一樣。當得知純生唯住院好幾天之後,柳總是在想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知道純生住院的地址就馬上來了。可是到了病房前卻又膽怯了,他不知道要跟純生說些什麼,他們的交集也不過僅限於網球部的相處。後來和護士談論純生的病情心又揪了起來。現在,她沒事就好了。

「我想先去看看她,告辭了。」對著柳生他們點了點頭。

「等等,我也跟你去。」仁王想走卻被柳生愛給拉住了。「小愛。」仁王的表情很焦急,完全沒有在意柳生愛的心理活動。柳生愛在仁王的眼神下慢慢的鬆開了手,抬頭給仁王一個微笑,「我也去。」

柳生擔心妹妹,也跟上。只留下看出了些端倪的柳生泉,嘆了口氣,現在的孩子啊。

∼∼∼∼∼∼∼∼∼∼

「喂,跡部先生,好好地一個蘋果讓你削成這樣,我才咬一口就沒了。」純生晃著手裡的蘋果核很是嫌棄。

「本大爺做什麼都是華麗的,給你削蘋果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不要抱怨太多。」跡部拿出另一個蘋果準備進行再一次加工,本大爺就不信搞定不了一個蘋果。

眼見著另一個蘋果即將慘遭跡部毒手,純生撫額,「小風,你在哪里呀,姐姐想你了。」

「本大爺不是告訴過你,小風跟本大爺的母親出去旅行了嗎?啊∼」繼續與手中的蘋果做鬥爭。

柳聽見病房裡的說話聲,敲門的手一頓,調整好心情輕敲。

「請進。」

房內,跡部正坐在椅子上削蘋果,純生則在床上看書,整個畫面顯得安靜祥和,讓人不忍打斷。「柳,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病了,來看看。抱歉,來得太急,沒有準備什麼東西。」柳這才發現,病房內有很多的水果禮盒,還有一束鮮紅的玫瑰插在花瓶中。想起自己匆忙趕來竟什麼都沒準備,真是太鬆懈了。

純生倒是沒有在意那種東西,她只是沒想到柳會來看自己,「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瞥見進來的仁王一行,「還是仁王和兩位柳生同學,謝謝你們來看我。」

「純生,這位是你男朋友嗎?」柳生愛一眼就看到了絲毫不輸立海大網球部正選的男孩。

放下手中的削到一半的蘋果,「本大爺跡部景吾。」轉向柳他們,「好久沒見了,立海大。」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與純生的關係。

「好久不見,跡部。」不得不說對手之間的氣場相當強大。

「小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嗯,我已經沒事了,很快就能去學校了。」純生覺得奇怪都分手那麼久了,為什麼仁王每次見到自己表情都那麼不自然。

「那就好,我跟雅治都很擔心那。」柳生愛上前挽住仁王的胳膊想要證明些什麼,仁王沒有掙脫,由著她那樣做。

純生自認為跟他們並不太熟,也就不再開口。但那樣的表現反倒讓柳誤會了,柳覺得當時在醫生辦公室見到仁王的時候就應該馬上的走人,這樣也不至於讓純生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整個病房顯得異常的安靜,所有的人都沈默了。純生率先打破這樣的情況,她拿出自己剛剛看的書,翻開,繼續看。原本因為聽忍足說過,仁王曾經把純生拋棄的事情還在擔心她的跡部,在看到純生若無其事的翻開他帶來的書時,頓時覺得剛才的擔心是多餘的,本大爺是腦袋壞掉了才會擔心這種人,低頭繼續與蘋果作鬥。

這種奇怪的氣氛直到護士敲門,給純生送藥才得以結束。柳一行人匆匆的各自告辭離開,從而結束了這次莫名其妙的探望。

下次一定乘沒人的時候再來,離開時,柳這樣想到。

未預見相對

終於走了。

不過……純生與跡部對視,各自看到對方眼中的疑問,這些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無解。

純生繼續翻看著手裡的小說,這書跡部帶來給純生解悶的,現在她正看到最感人的部分。

「給。」跡部遞上滿意的作品,很是欣賞,完全的已經忽略了其他被毀得慘不忍睹的蘋果。純生順手拿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書上的字,無意識的咬上一口。

「喂,本大爺聽說仁王是你以前的男朋友。」本大爺只是關心她,應該不要緊吧。

「嗯。」他們怎麼又錯過了啊。

「是仁王拋棄你的。為了剛剛的那個女孩。」仁王剛剛的樣子未免太難看了。

「嗯。」真是的,喜歡她幹嘛不去追啊。

「你……還喜歡仁王?」這樣問會不會不好。

「嗯。」好感人啊,眼淚刷刷地就下來了。

「我……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別哭啊。」跡部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仁王看不上你是他沒眼光……誒……」

「跟仁王有什麼關係。」純生抹抹眼淚。

「你哭不是因為仁王跟你分手嗎?」純生搖搖頭,很是無辜的看向跡部。如果能看見的話,跡部的頭上一定滿頭的黑線,「那你在哭什麼?」

純生舉起手中的書,「這本書很感人。」自己還很認同的點點頭。「你拿來的書不錯。」一臉你很有眼光的表情。

跡部有撫額的衝動,本大爺第一次安慰人,那人竟然是因為爛俗的言情小說而哭得稀裡嘩啦,現在還誤認為本大爺也有同樣的癖好,「這不是我的。」如果不是那頭關西狼說女孩子都喜歡看純愛小說,本大爺才不會拿這種不華麗的書那。

「我知道,我知道。」純生少女很自然的把跡部這種表現認為是害羞。

跡部覺得跟女人討論是永遠不會有出路的,明智的選擇不在這個話題繼續,「看書而已,用得著哭成這樣嗎?」體貼的遞上自己紙巾。

「我從來沒看過這種書。」純生擦去臉上的淚水,「這書寫得很好。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愛情是這麼讓人患得患失的。」

純生像是有所感悟般的話,讓跡部充滿疑惑,「你不是跟仁王談過戀愛嗎?」話一脫口,跡部真想咬掉自己舌頭。

「嗯……那才不是愛情。」純生似乎沒有介意,「在交往前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因為我占卜出自己會跟他交往,所以當他向我表白的時候,我就同意了,連分手都是我早就知道的事。」純生並不知道神月已經告訴跡部她有預知能力的事,她只好以占卜做為藉口。

跡部皺眉,因為率先預知而去輕易和不認識的人交往,這種事情……跡部有些開始明白神月為什麼會擔心眼前的女孩了。在她的心裡,生活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預言。預言對了,她只會輕描淡寫說,原來真得是這樣啊。只有預言錯了,她的枷鎖才會被打開,這個女孩才會得到真正的自由。

事實上,純生對於預知的能力不僅僅是害怕和抗拒,同時也有依賴。或者說她害怕的不是預知能力本身,而是預知到的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事和人。就拿與仁王交往的事來說,純生對仁王並不是沒有心動,這樣一個耀眼又體貼的王子,只對你一個人好,沒有女孩會不心動。只不過純生過早的知道了這段戀情的結果,她牢牢地守護著自己的心,不允許自己陷得太深。

所以,無論仁王做什麼,純生都不會傷心。但是在當仁王真的說出分手之後,純生的心依舊有些刺痛,不是為了仁王的變心,只是為了那不可逆轉的命運。

不過,現在不會了,純生已經想通了。與其苦苦的掙扎,不如享受這美好的生活。這本不錯的純愛小說讓她萌生出了一個想法,她想,也許是時候談場戀愛了。不是為了那無聊的命運,而是單純的想要談場戀愛,不管結局如何,是哭是笑,至少活得很隨心。

兩個人各自想著事情沈默了很久。

「喂,書看完了嗎?」跡部坐在椅子上居然像是坐在一張沙發上似的,竟然還能居高臨下的看著純生,純生為自己的身高默哀。

「嗯。」

跡部一把奪過純生手裡的書,速度快得純生來不及做什麼掙扎。純生不明白這大少爺是抽什麼風。

「既然沒事做了,不如給本大爺占卜一下。」那表情真的是很大爺啊。

「什麼?」純生以為自己幻聽了,他不是說不相信這種東西的嗎?

「給本大爺算算我未來的戀人好了。」跡部說得帶玩笑性質。純生突然想起在自己的夢中跡部正跟一個女孩求婚,他單膝跪地認真而帶點急切,女孩笑而不語。直升機撒下的玫瑰雨幾乎淹沒了世界。

很美,但不屬於自己。

純生覺得也許終自己的一生也不會有這樣的愛情,熱烈而浪漫。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他們那個平淡卻沒有走到最後的婚姻。也許膽小的純生唯並不適合談戀愛,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她不會全心全意的去愛。說什麼隨心,美好的愛情,在純生唯這裡不過是完美而可笑的表演。

「怎麼?曾經自信滿滿的米亞小姐無法占卜出來了嗎?啊恩∼」又是不可一世的語氣,純生才覺得跡部是個不錯的人,現在對他的印象再次降到谷底,果然,還是很討厭這樣的人。

「是啊,我本領低微,跡部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拉被子裹頭,睡覺。詛咒你求婚失敗。又再遷怒別人,純生自我厭棄中。感覺到被子漸漸的濕熱起來,純生咬緊下唇,一定是剛才的那本書太感人了,一定是。

跡部很不習慣,在他的印象裡,除了上次談論小風的事情,見到純生的時候他們基本上都是針鋒相對的,這樣安靜的純生讓跡部很不適應。

這個安逸的午後,有少許微風,雲緩緩地飄過,樹葉沙沙的作響,在這間擺著紅玫瑰的病房裡,一男一女,有著各自的心情。

未預見亂事

純生在醫院又住了幾天,再身體指標一切正常之後,終於出院了。在出院後第二天,純生就去學校了。

不得不說人的想像力是很出色的,在純生離開的數天內,校園裡就傳出純生為情所困自殺住院的詭異傳聞。因為仁王作為傳聞的主角不適合開口,純生則不屑於開口,事情越演越烈,從仁王在柳生愛受傷後對他的不離不棄到純生在被拋棄後的肝腸寸斷,配上柳生愛與仁王不得不說的過去和純生對仁王的癡情,活像是出狗血的三角戀情。在事情越加往詭異的地方發展之時,身為學生會長的幸村不得不站出來說明情況,並且態度強硬的警告那些散佈謠言的人,加上真田的武力鎮壓,從根本上杜絕了謠言的再擴大。

托他們的福,純生在回到學校之後,耳根清淨了許多。只是總有人在背後用閃著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看著你,這也並不好受。讓純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伴隨著關注度的提高,向純生表白的人數也隨之上升。這些人在被純生婉拒之後,不約而同的對純生說了這樣一句話:放棄仁王去找個更好的吧,在這些人中還包括女人。在進入這所學校後,純生第一次發現,這個學校在某些方面確實很強大。

其實這些對純生表白不僅僅因為八卦的原因更多的是單純沖著純生去的。純生在出院後精神了許多,同時體重也增加了,不再那麼清瘦,臉胖了點襯著她的眼睛更加生動了。因為沒曬太陽的原因,皮膚更加的白皙了,再加上有些事情想開了,原本就讓人舒服的笑容更加明媚嬌豔。

當然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把她像喂豬一樣養得白白胖胖的某個大爺。跡部對於純生的瘦弱的身材常常嗤之以鼻,於是每天讓自己的廚師準備著豐富而精緻的飯菜,天天沒有重樣。如果純生不吃,小風的眼眶就會紅紅的,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

純生曾多次提及想要把醫藥費和飯錢還給跡部。跡部一臉鄙視,那點小錢本大爺還會在乎嗎?再小,它總是錢吧。跡部挑眉,你是看不起本大爺嗎?這是從何說起,純生對於這大爺很是無語。好吧,不還就不還吧,反正這少爺多得是錢。不行?為什麼?跡部大爺說了,錢你可以不還,這人情債總是要還的。

於是,跡部領著小風從此登堂入室,乃至於純生家裡都有他們專用的杯子和碗筷。跡部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帶著小風來純生家蹭飯吃,有時候只有他自己。每次吃完還要一臉嫌棄表情。話說,你家不是有堪稱五星級的大廚嗎?一句話,本大爺高興。

人總是在不斷地適應中開始習慣的,比如說純生。她覺得自己在遇到這個做事誇張的大少爺跡部後,越來越往吐槽風方向發展了。

純生手提著菜籃,裡面是今天準備要做的菜。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奴性了,跡部一個電話打來,自己就屁顛屁顛的去買菜。純生望著落下的夕陽很是感歎。

∼∼∼∼∼∼∼∼∼∼

整個的吃飯過程跡部的眉頭都沒有鬆開。

「小風,不要用自己的筷子喂小米,這樣很不衛生。」看到小風正準備用自己的筷子夾食物給他懷裡的小米,跡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小風乖乖的認錯,低頭繼續埋頭飛快的吃完飯,抱著小米就逃開了,好像跡部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

「真是太不華麗了。」不知道是在說小風還是在說自己,跡部放下筷子,頓時失去了胃口。看著一旁悠閒自得的毫無自覺的自顧自吃的純生,跡部的心情又下降了幾個百分點。

「這個週末跟本大爺去相親。嗯∼」

純生極力的克制著自己,不讓嘴裡的茶水噴向跡部,以防他被噴後瘋得更加厲害。

「怎麼?不願意啊∼如果不是你跟我母親說我會遇到什麼命定的戀人,她會那麼積極地幫我搞什麼相親。」大概是太過激動了,跡部連「本大爺」都不說了。兩個眼睛像是隨時要冒火似的,煎熬啊。

純生這才明白為什麼小風今天躲跡部躲的那麼厲害,原來現在的跡部完全是座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小風你學壞了,怎麼能丟下姐姐啊。

「可是,我的占卜從來沒錯過,只是跡部夫人理解出了問題。」純生弱弱的申辯。

「本大爺又沒說你錯,」跡部低聲說道,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提高了嗓門,「反正這週末你跟本大爺去。」

「您去相親,我去不太好吧。」純生發現自己還是很有狗腿潛質的。

「你就裝成本大爺的女朋友去,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臉上赫然寫著,讓你裝本大爺的女朋友是你的榮幸。好像純生不感恩戴德是多大的罪過似的。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純生低頭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飯,一副小媳婦模樣。

「嗯∼」難道有回轉的餘地,純生一臉期待的抬頭望向跡部,用上她最無辜的表情。

跡部湊近純生,露出絕代芳華的危險笑容,「你說那,啊∼」

純生瞬間感到一股西伯利亞冷風吹過,自動把跡部的話翻譯成,「你想死就試試。」

純生毅然的拿起飯碗走進廚房,不理會跡部大少有沒有吃完,通通的收走。

看大少爺活像吞了只蒼蠅的表情,心裡終於舒服了。

在廚房洗著碗的純生突然發現自己好久沒有那麼自然的與人相處了。這種感覺很簡單也很快樂。

預見告白與未預見告白

絕美的櫻花樹下,似曾相識的景象。櫻花花瓣竟像夢境中一樣飄落,角度時間,分毫不差。

樹下的少女,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裙角,想從這樣的動作中獲得力量。「柳……柳君,我……喜歡……你。」大概因為過於緊張說起話來都開始結結巴巴。聲音過輕以至於柳一時沒聽清楚。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談戀愛的事情。」清柔的女聲從樹的另一頭傳來,這個聲音很耳熟。柳仔細的分辨著。

「我明白了,希望純生桑你能早日振作起來,這世界上還有比仁王君更適合你的男人。」男聲很靦腆,柳幾乎想更進一步靠近去聽。

「柳君。」告白的少女久久得不到回應有些著急。柳把過多的注意力投到樹後,並沒有太在意。

直到看見純生從樹後繞過來,柳的意識才猛然回神,看著自己面前如同被驚嚇的小兔一般的少女,輕聲的說,「對不起,我走神了。你剛才說什麼?」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來告白的少女,聽到柳的這句話先是一愣,而後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連告白的會走神,果然是對我沒意思啊,又見純生出現,一時間又氣又羞。雙手捂著臉,轉身撒開腿就跑,邊跑還邊喊,「我最討厭你了。」,就差配個小手絹迎風舞動。

整個過程很短,不到一秒,恰好被純生看到。少女很有喜感的奔跑動作加上十分傲嬌的說話語氣,瞬間把純生給逗笑了。

當柳一臉莫名的看向她時,只見純生一手扶著樹,一手扶著腰,笑得花枝亂顫。

柳第一次見到純生笑得這樣真實,他也不惱,就這樣看著她。

純生笑夠了,見柳一直盯著她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

「我知道。」因為自己才是偷聽的那個。

「沒想到竟然能看到有人跟柳表白。」純生回想剛才的女孩還是覺得好笑。

「我也沒想到能看到有人跟純生表白。」

純生皺眉,對於這件事似乎有些煩惱,「我也覺得奇怪,最近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怎麼想也想不通。

柳了然,「大概是因為幸村吧。」

「幸村?」

「幸村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給他們解釋了你跟仁王的事情。……他……」

「別,你還是別跟我說了。」見柳還有說下去的打算,馬上制止。開玩笑,幸村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能說出什麼來。不得不說純生在看人方面一向準確。「那女孩子挺可愛的,你怎麼不接受啊?」還是轉移話題比較保險。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啊。」柳難得的睜開了眼睛,用很認真的口氣說「喜歡」。像是褐色的琉璃珠一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純生第一次看到。

柳很自然的說出的話,卻讓純生自然不起來。純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人其實純生覺得並不熟悉,他們之間也最多也就聊過幾次,並未深交。

「對不起。」純生只能這樣說,又還能說些什麼。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讓你困擾了。」柳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他向純生微笑,心情似乎很好,完全沒有被拒的憂傷。

「困擾到沒有,只是有些受驚。你不會是故意嚇我的吧?」柳的好心情感染了純生。

「不,是認真的。」柳一頓,「其實,就在剛才我還在問自己,對你的喜歡是不是我想得那種喜歡。」

「那麼有答案了嗎?」純生式的微笑。

「你拒絕我的時候,我的心裡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難受,反倒是……」

「松了口氣。」

柳點頭。

是啊,確實是松了口氣。如果她答應,也許自己反倒會無措起來。

早在仁王把這個女孩帶到網球部起就開始注意著她。這個並不出色的女孩,卻讓人很放鬆也很舒服。於是,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她,看著她開心時微笑,難過時微笑,就連和仁王分手時也在微笑。她用微笑保護自己,同時隔絕他人。這是個容易受傷的女孩,柳憐惜她,關注她,在意她,柳對自己說那是喜歡。可是又是哪種喜歡?

喜歡這種感情太過單薄,對於一種食物,一種顏色都可以用喜歡。藍天白雲,微風綠草,什麼都可以用喜歡。那些淡淡的情愫,都是喜歡,不太深的喜歡。

我喜歡你。柳對純生的喜歡是不太深的喜歡,是淡淡的喜歡。

所以,現在這樣就很好。柳想,能夠一起看著櫻花花瓣的飄落,能夠一起微笑,能夠一起談天說地,這樣很好。

預見少女與未預見少女

週末,純生原本打算早早出門躲避跡部,怎奈跡部實在太過神通廣大。純生剛出了門就被逮個正著,根本沒有裝死時間的純生就這樣被塞進的跡部的車裡。

跡部撫子把相親的地方安排在高檔的西餐廳,金碧輝煌的裝潢,浪漫典雅的氣氛,談笑風生的男女。如果不是由跡部帶領,純生覺得自己一身休閒的裝扮一定會被趕出去。

這是個不同的世界。

在比較隱秘的角落,跡部找到與他相親的女人。

「是三條明美小姐嗎?」

「是,我是三條明美。你是跡部先生吧。」純生細細打量著三條,她的皮膚白皙,有一頭漂亮的棕色捲髮,經過細心打扮的妝容,她笑得很好看,但是卻是標準的商業表情。

不過似乎在哪里見過她,純生一瞬間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能動彈,她甚至連跡部與三條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直到跡部伸手過來摟住她,她才徹底的清晰,就聽跡部說,「對不起,三條小姐。我想我們之間的會面恐怕不需要進行下去了。這位是我女朋友純生唯。」跡部在介紹純生時,摟著純生的手越發的緊,似乎想要向三條證明些什麼。

三條探究的眼神掃過來,純生避無可避,只能與她眼神相交。

「你好,三條小姐,我是純生唯,是跡部的……跡部……」三條的輕視的態度很已然明瞭的眼神讓純生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可憐的小丑。純生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身邊的跡部,「對不起,我不是跡部先生的女友。跟他也並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

純生還沒說完,手臂就被跡部牢牢的禁錮住,無視純生的掙扎,一路把純生拖出了西餐廳,只留下一臉高深莫測的三條。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三條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用最甜膩的聲音說道,「喂,跡部阿姨嗎?」

跡部把純生拉到無人經過的巷口才停下,他一把把純生推到牆上,死死的抵住,「純生唯,你到底什麼意思。」那聲音像是頭咆哮的野獸。

純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住了,一時沒有反應。她抬頭看向跡部,他失去了往日的風度,臉色十分難看,他的眼神很複雜,純生不能理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不是說好裝成我的女朋友嗎。」知道自己嚇到了她,跡部只好放低音量。

「可是……可是……」低下頭,純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你想說什麼?」跡部鬆開了純生。

純生沒動,她靠著牆,頭壓得很低。陰影照在她臉上模糊了她的臉。「呐,跡部。你知道為什麼米亞小姐總能準確的占卜出未來嗎?」跡部沒有接話,靜靜地聽著。

鼓足巨大的勇氣抬頭,「其實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能看到未來。」

跡部沒有太驚訝。「本大爺早就知道了,神月跟我說過。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嗎?」跡部很高興純生對他的坦誠。他揉揉了純生的頭髮,覺得手感不錯。

純生搖了搖頭,「那個三條,她大概是你未來的妻子。我看到過你跟她求婚的場景。我想還是不要讓她誤會比較好。」

跡部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因為你無聊的預知,本大爺就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嗎?啊∼」純生發現跡部的臉比剛才還要恐怖。純生無法面對他,只能低頭沈默。漫長的時間過去了,整個氣氛快要窒息,純生緊緊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跡部歎息,「純生唯,你太讓我失望了。」沉重的腳步聲遠去。

純生抬頭,想要抓住些什麼,卻連跡部離開的背影都沒抓到。

純生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想要找個地方靜靜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她細數著,有些地方是她可以卻又不能去的,有些地方是她能去又不想去的。最後她悲哀的發現那麼多得地方她依舊無處可去。

公園裡一群小孩正快樂的玩耍,純生找了張長椅坐下看著他們歡笑。她原以為跡部離開她一定會哭,可她沒有,她的確沒有,只是長久的注視讓她的眼睛有些酸澀。她閉上眼睛沉溺於黑暗中。

過了很久,純生似乎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輕歎。

純生慢慢的睜開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在睜開後模糊不清,她隱約看到了跡部的身影。她心中某個地方似乎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跡部覺得在遇到這個女孩之後,自己歎氣的次數有所增加。可是他心裡明白,即使如此他也無法放著這個女孩不管。明明是自己先離開的,離開她後卻又馬上開始後悔,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不忍心看她快哭出來的表情,立馬現身。跡部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欠她的,而且欠了很多很多。

「給我講講你的能力吧。神月只跟我講你會預知,其他都沒具體講。」跡部在純生旁邊坐下,輕輕握住了純生冰涼的手。

純生沒有掙扎,任由他握著。「我在五歲的時候從樓梯上掉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只要我認真的看某個人,腦袋裡總會出現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的畫面。後來那些畫面都成真了,我才發現自己有了這麼個能力,它也成了我一個人的小秘密。那個時候啊,我還以為自己是被選中來拯救世界的勇士,還為這個秘密沾沾自喜,電視裡不都那麼演的嘛,現在想來自己還真是傻。」跡部看著純生像是陷入某種回憶,並沒有打擾,只是把純生的手握的更緊了。

「小時候,我的能力是很強的。如果一直看著的話,能把那個人的一生都看完。長大點後畫面漸漸少了,就不能連貫起來了。不過我憑著自己的猜測也能把我不知道的部分猜到七八分,所以後來我的預言有時候會不太准。在昏倒住院開始,我的預言能力只能看到一個個動態的圖片,光靠猜測有時候都很困難。說起來,你跟三條求婚我就是在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我想也許過不久這個能力就會消失了吧。」

「等等。」跡部想到了什麼,「照這麼說,你看到的只是我跟那女人求婚,你怎麼能斷定她會是我妻子?」

純生看著他,嚴肅而認真的說,「因為我覺得跡部大爺無論向誰求婚應該都不會失敗吧。」

「這倒也是,算你有眼光。本大爺一向夠華麗。」自戀的撩了撩頭髮。

如果能改掉自戀的毛病就更好了,純生心中暗自點頭。看著沉溺在自我滿足中不能自拔的某少爺,純生很不給面子的笑開了花。

「喂,你什麼意思啊∼」跡部很不滿純生傻笑的樣子。

純生捂著肚子,笑得連眼淚流下來了都毫無自覺。跡部看見了,不甘示弱,陪著她一起笑。一對男女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歡笑,成為一道亮的風景。

那天的陽光,微風,嬉戲的孩子,還有那個公園都很美。

預見母親與未預見母親

日子說慢很慢,說快也很快。期末考試後,純生的暑假就開始了。通常純生的暑假會在占卜屋的打工中度過,只是現在她半吊子的預言能力沒什麼太大的效果,於是純生辭掉了這份兼職。

跡部曾經邀請純生參加他們網球部的合宿,但是純生拒絕了,不是因為參加合宿的還有立海大,只是純生在一家孤兒院做義工。

孤兒院的孩子很可愛,他們的身世可憐卻並不自怨自艾。純生覺得就某方面而言,他們比自己更加了不起。這群孩子每天都很快樂,他們很喜歡這個笑起來很舒服的姐姐,整天都纏著純生和他們玩,純生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回家。

這天純生如同往常一樣回家,卻在家門口看到了一輛高級的黑色轎車,純生不太懂車,不過看那樣式應該是蠻貴的,只是這樣一輛為什麼停在自己家門口那。

在純生不解的時候,從車上走下一位貴婦,她穿著樸素卻氣質優雅,笑吟吟的走向純生。純生一愣,跡部夫人……

跡部夫人來的突如其來,純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當跡部夫人與純生面對面時,純生的大腦依舊處於當機狀態。

桌上的茶杯正冒著氣,純生隔著這上升的霧氣朦朧中看見了跡部夫人的表情,那是純生從來沒見過的。跡部夫人在占卜屋找純生占卜時,總是和和氣氣,笑容親切,但今天的跡部夫人顯然與平時不同。

「純生小姐,或者該叫你米亞小姐。」跡部夫人開口,純生就知道她是有備而來。在占卜屋很少有人知道米亞就是純生,但是如果有人刻意的去調查就不難發現了。所以,她被調查過了。純生心裡湧起一股怒氣,她討厭自己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別人面前,這讓她沒有安全感,她努力克制不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見純生沒有說話的意思,跡部夫人繼續說,「我不知道純生小姐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接近我兒子和小風,但我不會讓你和景吾在一塊的。明美跟我提過你們見面時的情況,我覺得一個連自己的男友的身份都不敢承認的人,沒有資格跟景吾在一起。」

純生皺眉。「對不起,我想也許我們之間存在些誤會。跡部與我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如果一定要說也只能算是朋友。因為他不願意相親才找我去假扮他的女朋友。追究根源還是因為跡部夫人你。」

純生不想再說些什麼,「失禮了。」站起了輕輕的鞠躬,也不再理跡部夫人,徑直上樓去了。

跡部夫人就這樣愣在那裡,一時沒有反應。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通通的咽了回去,用最通俗的話說,這叫吃癟。不得不說純生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個性的。

不過她說的話還是不錯的,跡部與她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他們兩個的相處一直很自然,自然到有些理所當然。純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與跡部的關係,朋友?戀人?家人?就連她自己也理不清這種感覺。

在樓上的窗口,純生靜靜地看著跡部夫人坐上車子離開,而後望著窗外有些茫然。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兩個字不斷閃耀——父親。

純生接起電話,耳邊傳來的是好久沒有聽見的聲音,「小唯。」

「是的。有事嗎?」純生躺倒在床上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

「願不願意和爸爸一塊住?」男人遲疑的聲音傳來。

「好。」純生聽見自己這樣說。

接到父親純生皆的電話之後,純生就收拾了行裝。因為純生皆的妻子純生禮子正在安胎中,純生皆才通知正在放假的純生來照顧禮子。

純生對於這個後媽印象並不是很深,只在他們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純生脾氣很倔強,父母離婚之後不願意跟任何一方,在三人的討論下,同意讓純生自己一個人住,父親與母親每月提供生活費。純生的房子就是以前他們一家三口住的地方,但現在只有純生一個人居住了。

純生禮子是個很傳統的日本女人,她沒有太大的夢想,只想守著自己的小家。這樣的女人很適合父親,至少純生那麼認為。她跟母親不一樣,她注重家裡的一切。溫馨的傢俱擺設,在小角落裡擺放的照片,每個細小的角落都有生活的痕跡。每每看到這些,純生就會想起母親糟糕的廚藝,奇怪的物品擺放和唉聲歎氣的背影。也許那是一種命運的錯位。

禮子的肚子有七八個月大了,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看上去很危險,而且身體也不太好。純生皆幾次都想請假陪她,但都被她拒絕了。純生的到來反倒是讓純生皆松了口氣。

這幾天來,純生一直陪著禮子。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禮子整個人充滿了母性,看著她在柔和的陽光下,懶懶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純生總是會有種想哭的衝動。純生很喜歡禮子,但卻不懂得怎麼表達,也只能在一旁看著她微笑。

原本以為日子就這樣安靜的過下去,卻在一天發生的變化。那天禮子如平常一樣做在庭院裡曬太陽,肚子突然間痛了起來。純生一時手足無措,她第一次看到因為劇烈的疼痛扭曲的臉,她慌張的撥打急救電話,卻因為手指的顫抖幾次的無法撥對。

救護車的到來之後,禮子被抬進了車裡,直接送到了醫院。

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一直亮著,純生皆跌跌撞撞進來時,純生依舊以為這是個夢。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也太過不真實。

醫生要求純生皆在手術單上簽字,因為動了胎氣,禮子肚子裡的孩子有早產的可能。純生第一次在父母離婚之後握住純生皆的手,她想要給予他一些力量,哪怕這種力量多麼的微不足道。

手術進行了很久,直到產房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純生的一顆心才真真正正的放下。雖然沒有足月顯得十分瘦小,但孩子還是很健康的。這個小小的生命讓純生覺得莫名的感動,她以前一直不知道作為母親是多麼的辛苦,現在總算有些瞭解了。

塵埃落定,純生來到外面想要透透氣,卻見到一個風塵僕僕趕來的少年。跡部失去了往日的風度,臉上的表情焦慮異常。在見到純生平安時,所以緊繃的神經通通鬆弛了下來,他緊緊地上前抱住純生,再也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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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預見的男女

跡部的合宿剛結束回來,便被小風拉著哭訴。從小風的隻字片言中,跡部大概瞭解了情況,自己的母親親自的找上了純生,似乎說了些什麼,第二天小風去純生家裡蹭飯時聽純生家隔壁鄰居說她已經帶著行李出門了,像是要遠行的樣子。

小風年齡小,沒辦法做什麼,想找跡部,卻因為跡部沒帶手機所以不了了之。跡部聽完小風的敍述逕自找上了自己的母親。

撫子殷勤的讓跡部坐下,還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些跡部愛吃的食物。跡部自小就明白,當母親如此殷切時,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在心虛。

「母親難道沒有什麼想對本大爺說的嗎?啊恩∼」撫子面對著自己的兒子心中惴惴不安。

「本大爺聽說你去找純生了。」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其實跡部撫子不太怕自己的老公,倒是很怕這個優秀的兒子,尤其是在自己原本就做錯的情況下。

迎著跡部如針紮似的眼神,撫子有些小緊張,「那個,乖兒子,我好像,似乎把你的媳婦給嚇跑了。」

跡部眼神瞬間兇惡了許多。撫子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是我的錯啦,誰叫你有對象了還不告訴媽媽的。媽媽為了你多操心啊,還給你找了那麼多女孩相親。如果不是明美告訴媽媽,媽媽就被你蒙在鼓裡了。」又是那種撒嬌的口氣,跡部撫額。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母親,跡部才會覺得很無力。

這樣的事情真是糟糕啊。

跡部順著神月提供的資訊一路摸到了純生父親家,卻沒有找到人。無意間聽人家談起純生家有人好像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對於純生昏倒的事情仍舊記憶猶新的跡部,第一個反應就是純生出事了。急匆匆的趕到醫院,正好與純生撞個正著。

跡部一把上前緊緊地抱住純生,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你怎麼在這裡?」純生很疑惑。純生想推開他,無奈跡部抱的太緊了。

「我母親去找過你?」感覺到純生的掙扎,跡部心裡有些不爽。

「嗯。」發現自己每次一次掙扎,跡部就會抱的更加緊,於是放棄抵抗。

「她不是故意找你麻煩的,她只是……」

「我知道。你忘記我有預知能力了嗎?」

「你又看到了什麼?」跡部疑惑。

「我看到跡部夫人對著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純生笑得像只狐狸,就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才沒有太在意的陪她演戲啊,純生覺得自己還是個不錯的人。

「那你為什麼走?」跡部覺得自己那麼著急的跑來簡直就是……腦袋壞掉了。這個女人才不是什麼小綿羊那,根本就是只小狐狸。

「我也不知道……」是啊,為什麼迫不及待的走了,或者說是逃跑才對。是因為跡部夫人說她沒有資格跟跡部在一塊,還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純生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不是跡部夫人的到訪,也許她可以繼續的逃避這個問題。

「呐∼純生唯,本大爺喜歡你。」跡部的性感的聲音就在純生的耳邊響起,他吐出的氣息離得那麼近,純生頓時覺得耳朵癢癢的。其實心也癢癢的。

「嗯,我知道。」

「又是預知?」

「不是。」

「真的?」

「真的。」如果真的是預知大概就不會那麼煩惱了吧。純生失去了能夠依賴的預知能力,對於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畏畏縮縮。

「那麼你那?你喜歡我嗎?」跡部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像是情竇初開的孩子,患得患失,很不華麗。

「嗯。」純生的聲音輕的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但是跡部卻聽的非常清楚。這個回答在他的心裡演示過無數次,但是真正聽到時還是激動非常。

純生覺得自己的臉漸漸在發燙,怕跡部取笑她,把臉埋進了跡部懷裡。跡部當然沒有心情取笑她,在純生把臉埋進他胸口的時候,順勢回抱住了他。這是純生第一次主動接近他,跡部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他們就這樣擁抱著,沒有說話,但是卻像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一樣。這裡,只有他們,一對相擁的男女。

預見喜歡與未預見喜歡

午後明媚的陽光撒落,樹影斑駁照射在純生身上。拿出手機,有條短信寫著,「給本大爺乖乖吃飯,,本大爺可不喜歡瘦竹竿。」一如往常彆扭的關心,卻讓純生心情大好。她似乎都能看見跡部在發短信時皺眉的表情。純生笑笑,乖乖的拿出飯盒,不同於以往的蛋炒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純生桑……」柳生無聲無息的到來,似有話對純生說,又欲言又止。

「有事嗎?」她以為他們之間該是沒什麼交集的才對。

「請原諒我的無禮,能不能請你去看一下仁王。拜託了。」一個深鞠躬。

「是出了什麼事嗎?」純生看出了他眉宇間的擔憂。

「小愛她回英國重新開始學舞了。」難怪一開學就見不到柳生愛了,「仁王他……很消沉。你能去看看他嗎?」

看出了純生的猶豫,柳生很擔心她會拒絕。現在他的搭檔整個像是個行屍走肉般,自己的妹妹,自己也要負些責任,只是他無法想到除了純生唯還有誰能力讓仁王振作起來。

「對於你和仁王的事很對不起。」又是一鞠躬。

「這跟你沒有關係。」純生實在不明白他要道歉的理由。

「不,我明知道你和仁王的關係,卻在一邊旁觀。我承認從前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但是現在我無法再看著仁王這樣下去了。」柳生的話很誠懇,純生不知道怎麼拒絕。

「如果我能幫的上的話。」不過,純生不認為因為柳生愛的離開而消沉的仁王會因為她而振作起來。

∼∼∼∼∼∼∼∼∼∼

網球部的訓練結束,純生早早的在球場外等著仁王。網球社的隊員陸續的出來,有人在看到純生後與隊友竊竊私語。純生沒有理會,她看到仁王慢悠悠的在最後,柳生陪著身邊。他的臉本身就白,因為毫無精神,懶懶的垂下頭。整個人看起來很——憂鬱。純生突然想到這樣一個詞,這個在於純生交往過程中,純生從來沒見過的仁王。可見柳生愛對於仁王的影響真得很大。

柳生對著純生點了點頭,拍拍仁王的肩膀,示意他看向純生,而後和網球部一干人等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仁王被柳生一拍,有些懵,看向柳生所指的方向。純生安靜的站在那裡,讓仁王恍惚中回到了過去。在純生沒進網球部之前,她總是像那麼等著訓練的仁王,而後仁王會騎車載著她回家。那些明明是不久以前發生的事,如今仁王卻覺得過去了很久很久。

仁王想開口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卻又無從開口。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柳生君跟我說你似乎有些消沉,讓我來看看。」

「噗哩∼比呂氏又胡說八道,果然是學壞了……」仁王想儘量用平常的口吻說話,卻在對上波瀾不驚的深黑色眼睛後頓時止住了。在純生唯面前,仁王雅治從來都無所遁形。

「我跟小愛吵架了。」真的說出了倒是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小愛說我根本沒有忘記你,我每次見到你都只注意著你,她覺得我在她身邊一點都不快樂。所以,她走了,又回英國去了。」話一旦說出就很容易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嗎?」

「不,跟你無關。這是我與小愛之間的問題。其實,她並沒她想像中那樣喜歡我,比起我,她更愛她的芭蕾。那些都是藉口。」仁王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自嘲,純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只聽他說,「而我也許也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喜歡她。我跟她想追尋的不過是記憶中美麗的初戀,記憶裡的對方。我們的這段戀情從最初開始就存在問題。比起愛,更在意夢想。這點我與她都一樣。」

純生想起了為追尋夢想而離開家庭的母親,對於有些人來說,夢想就是全部。純生覺得她大概有些理解柳生愛了。

「對不起,小唯。」這是繼仁王與純生分手之後,再次向純生道歉。「其實我真得很喜歡你。」

純生只是望著他微笑,沒有開口。不知道是誰說過,青春是明媚的憂傷。仁王喜歡柳生愛,不過比喜歡純生唯多了一點點。

那些青澀的戀情不過是淡淡的喜歡,也許他們最後都只會無疾而終,但在你的心裡永遠有一個角落珍藏著它。

預見少女與未預見少年

愛情是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純生唯來說是個難解的謎題,其困難程度大概與自己為什麼會預知一樣難解。

濃烈而妖嬈的是愛情,平淡而簡單的難道就不是愛情?相愛的兩個人會結婚,結婚的兩個人就一定相愛?父母失敗的婚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讓純生對於愛情這個字眼產生疑問。翻看一些愛情故事,替人預言愛情的結局,所有的一切都未能解決純生的疑問,相反倒是讓她更加困惑了。仁王的出現闖入她的生活,明明在該羞怯而歡喜的時候,卻早已知道這註定分手的結局。一切只是更加的迷茫了。

跡部是純生的生命的意外,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融入了她的生活,並且變得那樣的密不可分。即使現在想來也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占卜屋內,他是不相信命運的高傲王子,純生則是被命運所束縛的占卜師。她討厭他毫無根據的自信,他討厭她裝神弄鬼的做派。

他直截了當輕易的說不相信命運,這讓在命運中掙扎的少女有些惱怒。近乎遷怒的為他預知未來一星期的事情,實際上是想看他的命運被說中後的表情。其實,那天之後,純生就後悔了。再見面是因為小風的事情,她這才知道這個驕傲的少年其實有顆非常柔軟的心。尤其是在對他在意的人時,總是彆扭的有些可愛。

自己的昏倒是完全沒有預知的事,純生在那個時候對未來,對自己都產生的惶恐。跡部無微不至的照顧,細心的找來了神月開解她。這是純生很少能體驗到的關心。純生把每件事都記在了心裡,她不說「謝謝」,因為謝謝不夠表達她的感情。

而後,這個叫跡部的少年用春風化雨的方式走進她的生活,在她還沒有發覺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習慣了。他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自然而然。

她不明白那是不是愛情,只是當少年因為她的離開風塵僕僕的趕到她面前一把擁住她,在她敏感的耳朵邊說著喜歡時,純生這才發現,這個少年不自不覺進入了她的心裡。那也許不是愛情,但一定是喜歡。

∼∼∼∼∼∼∼∼∼∼

愛情是什麼?

這種東西跡部大少從來就不關心。他很忙,忙著學習各國語言,忙著學習經商,忙著打比賽。他還有很多的是要忙,沒空理會發情的母貓。

其實跡部對此並不熱衷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得益于他母親。

跡部撫子在外人看來是個溫文爾雅的名門貴婦,但是那只是表面。跡部自小就深受母親的毒害,這個偶爾脫線的母親,實在不符合他大爺的美學。偏偏父親被母親治得死死的。小時在這樣的陰影下成長的跡部對於女人尤其是退避三舍。

撫子熱衷於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有段時間迷上陰陽生,整日的裝神弄鬼。後來又迷上木乃伊,特地跑去埃及。跡部習慣了母親的抽風,只要她不涉及到自己一切都沒有問題。

可是該死的,母親自從迷上占卜後,開始樂於為跡部相親。在撫子的高壓政策下,連跡部都不能不低頭。可是親愛的母親大人,你確定這是相親而不是出搞笑劇,那些女人都只能用極品二字來形容,連忍足這種花心的狼都不屑的,本大爺怎麼可能喜歡。真是連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

找那個慫恿母親的米亞小姐,卻發現那女人並是跡部想像中的那樣。

她有雙讓人心悸的眼睛,深黑中帶著點點金色的碎星,很美,很美。

只不過這個女孩的脾氣不敢恭維,雖然是本大爺先挑釁的。

然後因為小風的關係,才開始漸漸瞭解到這個女孩。她總是用微笑拉開與他人的距離,卻對小風和她的寶貝寵物愛護有加。做得一手好菜,卻總愛吃蛋炒飯。最讓本大爺吃驚的是她竟然有預知的能力。純生唯這樣的女孩是跡部未曾見過的。在還沒注意到的時候,跡部的眼睛就總是圍著她轉。

那天在她不願意在三條面前承認與自己的關係時,跡部真的火了。就連冒充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肯嗎?跡部第一次嘗到了憂傷的滋味,本想一走了之,卻又放不下她。這個女人太過危險,輕易的左右了跡部的情緒。

所以在母親去找過她之後,當機立斷的找她表白。也許只是一時的情動,但是現在他只想抓住她。

預見未來與未預見未來

沙發上,純生一隻手拿著一本書看,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小風的頭,小風像只饜足的小貓般悠哉的躺在純生的大腿上。坐在一旁的跡部心裡冒著酸泡,該死的,本大爺都沒這樣過。像是察覺到了跡部的注視,純生抬頭沖他一笑,跡部頓時心情大好。

「在看什麼?」跡部坐到純生旁邊,好奇她看了一天的是什麼書。

「只是數學書而已,」純生合起書,把封面露出給跡部看,「因為要畢業了,我想也該努力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你准備考什麼大學?」跡部對於純生的成績還是有些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成績不太好,還在考慮。」純生知道眼前的少年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所以她也不能落後才行。

「要不要跟本大爺去英國?」跡部幫純生把過長的劉海撩到耳後。

「英國?」純生有些疑惑。

「嗯∼本大爺打算在畢業後去英國學習,要和我一起嗎?」跡部的眼裡帶著些期待。

去英國?純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很討厭改變,所以不輕易的做改變。「我成績不好,還是留在日本吧。」純生不敢看跡部的眼睛,低頭看向已經昏昏欲睡的小風,為他順了順頭髮。

「那也很好,以你的成績如果不努力點可是不能找到好大學的。啊∼」跡部掩去自己心頭淡淡的失落。

「嗯。」純生點了點頭。

為什麼?其實跡部很想問,可是卻最終都沒有問。

去英國是早就決定的事情,他必須要為繼承家業而奮鬥。原定計劃打算一個人去的,但是跡部私心裡想帶純生一起去,然而,純生拒絕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眼前的少女曾經說過喜歡他,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們之間的相處依舊如從前一般。跡部不討厭這樣平淡的相處,相反很喜歡,但是不管在怎麼喜歡,他的心中總有根刺。明明說著喜歡,卻又毫不在意自己的離開。這算什麼?

這究竟是她太過淡漠,還是自己太過熱切。誰又說的清呐?

∼∼∼∼∼∼∼∼∼∼

時針指向半夜一點,純生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她躺在床上思考,一股煩躁的感覺揮之不去。

跡部要離開了……去英國……

在跡部提建議的時候,想都沒有想就反射性的拒絕了。雖然跡部看起來沒有和平常不同,但是純生知道自己傷害了他。

不是不願意陪他去,只是不想去,不想去一個不熟悉的世界,那樣她會過於不安。更重要的是她的心裡有個結。

純生說喜歡他,答應與他交往,可是心中一直有個結。那個被預見的夢幻般的求婚讓純生卻步。也許總有一天,這個說著喜歡他的少年會執起另一雙手,含情脈脈的與他的公主對視。而後,她還剩下什麼?悲戚的眼淚,勉強的祝福,虛偽的笑容。那些預見和未預見的未來實在太過無法把握,即使是曾經跟未來那麼親近的純生也會惶恐不安。

然而其實這都不過是藉口,純生知道。

果然還是無法完全的交出自己的心……純生唯,承認吧,你真的是個膽小鬼。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凡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保護自己,卻假裝沒看到別人的受傷。這樣的自己太過卑鄙。

純生的眼淚流了出來,滑落到枕邊。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跡部。

未預見賭約

下課鈴響起,教室裡的學生一窩蜂的向外奔去,學校最壯觀的景象莫過於每次吃飯的時候。純生慢慢悠悠的合上書,她覺得沒什麼胃口,望著窗外的景致出神。

一個星期了,跡部自從上次後與純生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面了。雖然跡部說最近會比較忙無法和她一起,可純生明白這跟上次拒絕和他去英國的事有關。他們之間似乎出現了問題……而這是她一手造成的。

教室裡的人原本很安靜的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聲音嘈雜了起來。當純生被這股騷動驚醒時,幸村精市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好久沒見了,小唯。」幸村的笑容美如盛放的鮮花,純生皺起柳眉。她跟幸村好像沒有熟到稱呼名字的地步吧。

「嗯。好久沒見。」純生不知道該如何以對。

「網球部明天有和冰帝的練習賽,需要有人記錄資料。不知道小唯能幫忙嗎?」

「這個……」純生本來想說我已經不是網球部經理了,但是「和冰帝」……

見純生猶豫,幸村繼續說,「大家都很期待小唯來的,而且小唯跟跡部不是朋友嗎?去的話可以見到他哦。」

「好吧。是什麼時候?」純生下定了決心,她要去見見跡部,想跟他說清楚一些事情。

沉溺於自己的思考中,純生沒有看到幸村真誠的微笑。

幸村不在意除網球以外的東西,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他的隊友。那些和他一起奮戰到如今的夥伴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

仁王把純生帶到網球部時,幸村看到了這個女孩細心溫柔的一面,她跟別的女孩不一樣,於是默認她成為網球部的經理。後來,柳生愛的出現,純生的離開,柳的擔憂,仁王的痛苦,他都沒有插手。他始終認為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並不適合插手,感情這種事就是這樣,別人無法給予任何的幫助。

幸村承認在純生的事情上,仁王確實有些處理不當,所以在學校流言蜚語遍地時,他才會適時的出手。其他的事,他真得沒什麼立場去做。其實他對這樣不卑不亢的少女是很有好感的,做朋友的話,應該不錯,幸村曾經那麼想過。

∼∼∼∼∼∼∼∼∼∼

這次的練習賽在冰帝舉行。跡部帶頭的冰帝網球部早就在校門口等著,當他看到純生從立海大的校車內走下來時,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純生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只好不開口。

在跡部與幸村的充滿咄咄逼人火藥味的寒暄過後,大隊的人馬向網球場進發。純生第一次來冰帝,這裡華麗的建築和跡部一向的風格很類似。

「怎麼樣?冰帝很華麗吧。」仁王揉著純生的頭髮,語氣不知道是感歎還是諷刺。

「是啊,很華麗。」純生望著那滿園的紅玫瑰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察覺到仁王與純生的小動作,跡部心裡不爽極了,想到仁王曾是純生的男友,跡部盯著仁王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在場的有心人士都注意到了跡部的小動作,對於跡部與純生的關係更加的好奇。當然誰都不會去問當事人,即使是好奇心再過旺盛的忍足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惱跡部。

這大概是高中最後打網球的時間了,這次的練習賽無論是誰都都拼盡了全力。純生在一旁細心的記錄著比分和資料,因為以前在網球部做過一點,上手起來也很容易。

「小心。」一股騷亂,在純生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網球已經重重的砸向了她的前額。痛,在也沒有其他的感覺,純生下意識的蹲下拂上受到撞擊的地方,原本在手上的筆記和紙都掉落的了地上。

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當回過神時已經無法挽回。離純生最近的柳想上去扶她,卻被匆匆趕來的跡部給擠開了。

「你是白癡嗎?啊∼」說著兇惡的話語,卻用最輕柔的動作拉開純生捂著傷口的手。「沒事,只是有點發紅。」跡部看了看傷口,而後殺人的眼光射線肇事者。被目光注視到的人頓時如入冰窖。「連控球都不會,啊∼還不給本大爺追加一萬次揮拍。」

一萬次?親愛的同學,我為你默哀,一路好走。

跡部拉起在還在地上的純生,雖然傷口並不嚴重,但是跡部還是不放心。於是向幸村說明,帶著純生就往醫務室趕去。留下一群對他們極度好奇的八卦人士。

跡部死死的拉著純生,走的很急,純生幾乎能感覺到他手心裡溢出的汗水。她沒有掙扎,就這樣跟著他。跡部的背影顯得堅定而可靠,純生的心頭隱隱有點歡喜。
醫務室的醫生不知道去哪里偷懶了,跡部親自給純生處理了一下傷口。而後兩人相對而坐。

「你怎麼跟立海大的人在一塊?」跡部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想來看看你……」純生感覺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跡部難得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裡竊喜,卻故意擺出嚴肅的臉色,「想看本大爺就直接來,以後別跟立海大的人混在一起。」

「好。」純生回答的很乾脆,這讓跡部喜形於色,就差摸著純生的頭說「乖!」

「你去了英國還會記得我嗎?「純生用她黑的透亮的眼睛看著跡部。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跡部望著她覺得好笑,原來不只有自己會覺得不安。這個少女其實也和他一樣。

「如果你不忘記我,我也不會忘記你。」像是小孩子一樣說的有些任性。

「好啊∼不如打個賭,誰先忘記誰就輸了。事先說明,本大爺可是不會輸的。」又是那麼不可一世的語氣,純生卻覺得心裡暖暖的。

「我也不會輸的。」

未預見約會

跡部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少女。她眉毛彎彎,原本迷人的黑色眼眸,現在緊緊地閉上了,跡部第一次發現純生的睫毛其實很長。手不自覺的拂上她白皙的臉頰,手感很好,終於胖了點。

純生感覺到臉上癢癢的,輕一下重一下,被跡部騷擾的有些煩躁。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跡部放大的臉。

純生的突然睜眼,讓跡部來不及收回作怪的手。見純生看著他,心裡有些發窘。

「跡部?」剛醒過來的純生迷迷糊糊。跡部這才發現她沒有完全的清醒。

糯糯的帶些撒嬌的聲音讓跡部頓時玩心大起,他捏了捏純生秀氣的小鼻子,滿意的看到純生不滿的皺了皺鼻子。「叫景吾。」

完全沒有明白是什麼情況的純生,只能呆呆的重複,「景吾。」

跡部心情大好,這是他們交往後,純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雖然是在她毫無自覺的情況下,不過還真是可愛。

「啊∼乖。」跡部在剛才手指流連的皮膚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那吻輕的就如同羽毛在臉上飄過,讓人心裡癢癢。

被吻了?純生瞬間反應了過來,眼睛睜大。跡部看著她如此反應,不知不覺笑出來聲。這笑聲讓純生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跡部,你為什麼在這裡?」純生心頭的疑問可不止是這個。

「說了叫景吾。」跡部順了順純生落在床上的長髮。

問題不在這吧,純生有些汗顏。可跡部顯然沒有想解釋他為什麼能進來的事。

為什麼?當然是偉大的帝王用他引以為傲的洞察力找到了純生家的備用鑰匙。不過,跡部大少明顯覺得逗逗純生還是很有趣的。該說是跡部大爺你真是惡趣味嗎?

「快點起來,今天我們去約會。」

純生還想問些什麼,跡部早就走出了房門,臨走時還在純生的另一邊臉上親了一下。純生滿腦子都迴響著一句話……我臉還沒洗那……

用過早餐,跡部開著他那輛豪華的車子載著純生直奔遊樂園。

純生奇怪跡部今天為什麼如此的激動,一大早就把自己拉出來,遊樂場有那麼好玩嗎?

好吧……如果你和交往的女友第一次單獨出去約會,你能不激動嗎?如果你和女友在一起,長期有個瓦亮瓦亮的電燈泡,今天終於不見了,你能不激動嗎?不管小風這個電燈泡被跡部撫子帶走時是多麼可憐兮兮,跡部今天的心情可是十分開心的。

可是,遊樂園,真得沒關係嗎?

當跡部面對的遊樂園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情頓時蕩到最低。太不華麗了!!!

從沒有約會經驗的跡部少爺聽從了忍足色狼的建議,帶著他親親的寶貝女友去遊樂場約會。在看到浩浩蕩蕩的人群之後,心裡唾棄了忍足無數遍,順便考慮著要不要給他加訓。

純生看出了跡部的為難,拉了拉跡部的手,果斷的帶人離開。

∼∼∼∼∼∼∼∼∼∼

神奈川的海很美,更多的時候它總是黑沉沉的一片,純生覺得它總帶著些悲愴。可能是因為心情的關係,今天的海很通透,像是藍色的水晶玻璃。跡部就坐在她身邊,讓純生覺得很安心。

這片沙灘幾乎沒有什麼人,跡部與純生光著腳,感受著海風傳來的濕氣和沙子鬆軟的觸覺。跡部第一次光著腳在沙灘上奔跑,像是孩子似的跟純生相互潑水,然後並肩坐在一起看著海水的漲落。那些煩人的瑣碎被通通的拋在腦後,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偶爾的相視而笑,就會滿足。

跡部突然覺得,和純生的第一次約會就該在安靜的海邊而不是吵鬧的遊樂園。他們的感情並不適合轟轟烈烈,而應該細水長流。

純生撿起腳邊一個貝殼,細心的弄掉上面的沙粒,光滑的的白色上露出褐色的斑紋。這個貝殼小小的很可愛。「給,送你。」純生把貝殼遞給跡部。

「啊∼還算華麗。」仔細的看了會兒,然後收好。

「還以為你要說不華麗那。」純生很高興跡部收下了她送的貝殼。

「勉強還可以吧。」這可是純生第一次送他禮物,還是挺有紀念意義的。當然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下次再來吧。」少女笑顏如花,眉眼彎彎。

「好啊。」少年與她相視而笑。

未預見的心事

在這次的升學考試上,純生唯創造了一個奇跡。一個自進入高中以來一直成績平平的少女在這次的升學考試上以優異的成績被東大錄取。這是連老師都感到驚訝的事情,更不用說是純生的同學。消息傳來,整個立海大都為之譁然。當然,純生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她只是發揮了自己最真實的水平而已。

在立海大的畢業儀式上,純生作為代表向全體同學做發言,她只說一句話,「只要不為命運所困,你也可以做得到。」在如雷的掌聲中,跡部捧著一大束紅玫瑰緩緩上臺遞給純生,他們只是相識而笑,眼裡有著別人不明白的默契。人們第一次發現這個默默無聞的少女也可以這樣閃亮。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純生的事情對老師反復的提起,以此作為鼓舞那些並不優秀的學生。同時在立海大的校訓裡多了這樣一句話:不放棄每一個學生。

兩個月後,跡部離開日本去往英國。

純生的大學生活充實而繁忙,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是跡部不在身邊。

曾經立海大網球部的成員幾乎都進入了東大,柳有時間就會來找純生一起吃飯聊天,他們說的最多的是關於網球部,大部分的時間純生都只是安靜的在聽。聽柳說,現在東大網球部的大部分成員是他們以前的對手。聽柳說,現在的他們既是對手也是朋友。聽柳說,跡部以前的隊員也在。聽柳說,跡部以前很強……

頂著跡部女朋友的名號,純生深刻的體會了「跡部很強」這句話。常常有人會在教室門口等著,說要見一見「傳說中的跡部女友。」還是跡部曾經的隊員也會過來。加上幸村作為東大網球部的部長有時會拉上純生訓練,久而久之,不知道為什麼在大家眼裡,純生就成為了網球部的經理。有時走在路上,總會有女孩用羡慕而哀怨的目光盯著純生。

跡部打電話來時,純生把這件事當做笑談告訴他,跡部卻很嚴肅的告訴她要小心,還特地拜託幸村照顧她。純生想說用不著大驚小怪,可是見跡部如此的關心她,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心裡暖暖的。

每當寒暑假跡部都會乘飛機趕回來與純生呆上幾天,後來因為學業繁重也就不回來了。不過郵件電話一個不少,而且每天都十分準時。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跡部發來郵件和打來的電話,逐漸的少了。純生想著也許臨近畢業他事情變多了,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忙完大學畢業的事宜,純生這才發現他們好久都沒有聯絡了。

詢問了忍足和他以前的那些隊員,原來只有自己被遺忘了……為什麼只有自己……

八卦週刊上一張跡部和三條明美相擁的照片,讓純生徹底醒悟了。標題上大大咧咧的寫著,「跡部少當家即將在英國與三條家小姐完婚。」純生心說,這狗仔隊還真敬業都追到英國去了,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就留了下來。

純生突然想起跡部去英國後幾天發來的郵件,裡面有一張他大學同學的集體照,三條明美也在上面。跡部說,三條跟他一樣是來英國學習的,叫純生不要在意。在那之後,跡部寄來的照片總會有一兩張是和三條一起拍攝的。從跡部遠遠的站在她旁邊,表情厭煩,到即使被三條勾著手臂也微笑的看著鏡頭。跡部在改變,純生知道。她雖然有疑惑,可是跡部不說,純生也就不問。

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預知到,跡部會和三條求婚了嗎?現在還有什麼好哭的?跡部那樣閃亮的人又怎麼會和平凡的自己永遠在一起。平淡的生活不適合那樣的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卻又止不住去想那個人。

純生靜靜的埋頭縮在房間的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小米肚子餓了,跑過來舔舔她的手指,她才抬起頭。她輕輕的抱起小米說,「只有你陪我了。」臉上早已沒有了眼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純生為小米準備食物,電話鈴響起。純生伸手接起。

「純生小姐嗎?我是三條明美。」

純生的喉嚨像是被人緊緊的扼住,再也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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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預見求婚

跡部宅

兩架直升飛機在空中撒著玫瑰花瓣,如同一場紅色的雨。跡部手持著一大束紅色的玫瑰,風度翩翩的站在三條明美面前,「請你嫁給我吧。」

三條斜睨了他一眼,「太沒誠意了,求婚都不知道要下跪嗎。」

跡部捧著玫瑰的手上,幾乎可以看到跳起的青筋。他極力的忍耐,最後還是單膝跪了下來,把玫瑰伸到三條面前,誠懇的說,「請你嫁給我吧。」

三條對上跡部深情的眼神,心裡有些猶豫,最後一咬牙,「不,我才不要嫁給你那。」

跡部火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三條明美,你給本大爺適可而止。」

三條一樣不甘示弱,「是你大爺求我我才來的,你這種求婚法誰會答應。」

「本大爺又不是向你求婚。」驕傲異常。

「你求我還不嫁給你。」一臉嫌棄的表情。「現在你知道了吧。」三條不知道是對誰在說話。

跡部像是有感應似的,一轉頭就看見純生就站在他的身後,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純生對跡部微笑,一如從前一樣。

「我可是被他拉來的練習求婚的對象,」三條聳肩,「這位大爺一早就向你爸彙報了你們交往的情況,連你在法國的媽媽都被搞定了。可對你求婚就變得婆婆媽媽的,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把你帶來了。」

「謝謝。」純生覺得自己好像錯怪了三條,她其實是個非常直爽的女孩。

「別,我只是不想有人誤會我對這種婆媽的公子哥有興趣。」三條對純生友好一笑,「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先走了。」對著跡部點點頭,便離開了。

跡部家的門口,三條家的年輕管家正在等她。

「小姐這樣好嗎?」管家有些擔心。

「什麼?」三條望向他。

「小姐不是喜歡跡部少爺嗎?為什麼……」管家很不理解自家小姐的做法。

「可是他不喜歡我啊。」及時的打斷了管家要說的話。那個叫跡部景吾的男人,從最開始的相遇起就不屬於自己。現在他和他的愛人應該很幸福吧。三條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跡部家的大宅,釋懷的一笑,不留下任何痕跡的離開了。

∼∼∼∼∼∼∼∼∼∼

跡部家的花園裡種滿了綻放的紅玫瑰,頭頂的直升機沒接收到自家少爺的命令,繼續的撒著玫瑰。純生第一來跡部家,發現這裡實在是個十分夢幻的地方。或者說現在純生整個人都處在雲裡霧裡。明明不久前還在為跡部的變心而傷心難過,現在卻在他家的花園裡對著他微笑。很奇怪的感覺……

練習求婚竟然被想要求婚的對象看到,跡部正處於十分尷尬的地步。他原想給純生一個驚喜,花了很大的心思想給純生一個浪漫的求婚,現在都成為泡影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回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我的郵件都不回?」純生突然板起臉,一股腦把自己委屈都倒出來。雖然跡部想要跟她求婚,她是很驚喜沒錯,但是他也讓自己很難過啊,所以如果不給出個滿意的理由就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純生的突然變臉讓跡部有些無措,「我只是……只是怕一見你就克制不住自己。為了給你個驚喜特地想準備個華麗的求婚,結果被你看到了,三條那個女人,真是……」

純生上前輕輕的抱住跡部,「以後不可以這樣。如果不要我了,一定要親自告訴我……」她再也受不了失去的痛苦,如果一樣要痛,就乾脆的痛。

「不會的,本大爺可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難得純生那麼主動,跡部緊緊地回抱她,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在外國十分想念的味道,是支持他前進的支柱。

「誰要跟你過一輩子……」純生很沒底氣的聲音輕了下去。

人生有很多種的可能。

當純生失去預知能力後,跡部闖入了她的生活。

當純生以為要失去跡部時,事情又出現了轉機。

未來是怎樣?誰知道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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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嘛
想不到跡部也會做練習求婚這種不華麗的事
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對了
不過為啥最近仁王有做炮灰男的趨勢
不是後悔知錯而回頭的前男友
就是花心玩弄少女心的大爛人
好像比忍足過得還要慘
學學你的紳士搭檔吧~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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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水 現金 +20 親~回覆獎勵^^ 2013-5-7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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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原來她看到的是練習求婚= =
不是真的~
真是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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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水 現金 +20 親~回覆獎勵^^ 2013-5-7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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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寫得很棒,
沒有想到三條會就這樣放棄。
不過,唯能夠幸福才是關鍵?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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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水 現金 +20 親~回覆獎勵^^ 2013-5-7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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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溫馨的甜文呀~
其實,愛一個人,看著對方幸福快樂,就算對方愛的不是自己
也會感到很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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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水 現金 +20 親~回覆獎勵^^ 2013-5-7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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