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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還珠)穿越還珠之杜家千金》作者:一朵豌豆黃【完結】

《(還珠)穿越還珠之杜家千金》作者:一朵豌豆黃【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fion007 您是第17931個瀏覽者
☆、出生和穿越

「小姐,小姐……」
    「怎麼了,跑那麼急?」臨窗邊的軟塌上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細聽還有幾分無奈。榻上斜歪著一個小人,身著一襲元青色繡蘭花圖樣的漢裙,單手支在榻上,拿著一本《王摩詰全詩》,看不到書後的臉龐。聽到丫鬟叫喚,依舊繼續捧著詩集。
    「碧溪,說過多少回,你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怎麼才能改的掉……」吳媽媽生氣地點了點跑進來的女子的額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娘,我知道錯了。」梳著雙丫髻的丫鬟躲著吳媽媽的蹂躪,整整身上的衣服,邁著小小的步子朝軟塌走去。吳媽媽就是這個叫碧溪的丫鬟的母親。
    榻上的小人放下詩集,微笑看著這個年齡比她大卻行事莽撞的丫鬟,明顯她很喜歡這個叫碧溪的丫鬟。白皙圓潤的娃娃臉上,水靈的大眼睛透著笑意,紅潤的小嘴也微微歪起,挺翹的小鼻子藉著碧溪擋著吳媽媽的視角就偷偷努了努。
    看見小姐放下手中的書跟她做小動作,她也偷偷吐了下舌頭。「小姐,陳家表少爺來了,現在在夫人那裡。」
    「跟母親回稟一聲,就說我看書累了還在休息。」
    「可是……」
    「沒事,你就這麼說吧。」
    碧溪摸摸腦袋,朝門外走去。她太搞不懂小姐了,前幾天還膩歪著陳家表少爺呢,怎麼這些天表少爺過來的時候,小姐又開始迴避了。
    杜若蘭從榻上起身,朝裡屋走去,「吳媽媽,我休息一會兒。如果待會兒母親來了,再叫我。」
    吳媽媽應下,待杜若蘭走進屋裡,放下外間和裡屋中間的珠簾,往外走去。
    杜若蘭邁著小短腿爬上床,「叮咚」,「M號客服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毫無情緒起伏的機器聲動盪在杜若蘭腦海裡,杜若蘭翻翻白眼,第10086次感慨,這系統還沒二十一世紀的10086客服有人性,好歹人家是真人還有情緒起伏。這所謂的未來系統,冰冷的人慎得慌。
    「如果您沒有需求,請不要騷擾客服。謝謝,歡迎……」
    「誒誒,我有事!」杜若蘭著急的打斷小M的結束語,就說機器人死腦筋,連人吐槽的時間都不給。
    「您請說!」
    「我想問,我的『忠犬養成主線』到底什麼時候會開啟?」杜若蘭真的很鬱悶,一個半月前,正好她的表哥陳宇軒來拜訪,主線就突然出現,但是整整四十五天了都沒動靜,依舊是灰色的。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等待時機!」
    「呃……不能透露點線索嗎?」
    「請問您還有別的需求嗎?」
    「沒有了……」
    「好的!歡迎您下次騷擾!謝謝使用!再見!」
    退出系統。杜若蘭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穿越過來已經五年了,怎麼對系統大人還是那麼無力呢。
    沒錯,杜若蘭,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本名也叫杜若蘭,她本是剛畢業的高校大學生,沒有意外的話,穿越前的後一個月就會接管姑姑的公司。
    杜若蘭年幼的時候父母就車禍雙亡,姑姑作為監護人代理了父親的公司,而且為了照顧她,姑姑一直未嫁。杜若蘭在學校讀的企業管理專業,她把日程排的很滿,才成年就開始慢慢接觸公司業務。她學的認真,她想讓姑姑早點脫手公司,找個好男人嫁了,畢竟一個女強人還是很少有人敢追求的,男人的自尊心啊。
    事情從五年前說起。
    畢業後,杜若蘭決定給自己放一個月的假,以後就要為了公司拚死拚活了。假期的生活就是吃喝玩樂,看看電視玩玩電腦吃吃零食。某馬桶台每年暑假都會讓紫薇跋山涉水去找一次乾隆,然後上演整整兩個月的腦殘戲乾隆的戲碼。
    而在這廣告中間插播連續劇的年頭,杜若蘭決定懷舊一下六集連播還珠大戲。左手洋蔥圈,右手魷魚圈。正巧,放到乾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南巡,小燕子視拋繡球為兒戲,讓還珠裡的富家小姐杜若蘭嫁與了乞丐。
    杜若蘭怒了!好歹同名同姓!我去!誰願意嫁誰嫁去!!!以下省略三千字咆哮!
    然後……她穿越了。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杜家夫人正在生產。頭三天,她都看不怎麼清楚人,聽覺也不靈敏,隱約聽到有人叫她若蘭。她很想點點頭,可是有點不聽使喚。但是她意識是清醒的,她用了三天時間才接受自己穿越成了嬰兒,別的一概不知。
    「叮咚」,「歡迎2013號客戶參與本次穿越」,
    「為了獎勵您的勇敢無畏,系統贈與您20點屬性。並且提前解除您的視覺聽覺限制。」
    「願您生活愉快!再見!」
    杜若蘭腦子裡啪嗒一個出現一個系統介面。一行行螢光色的代碼閃過,最後,出現「嫵媚動人」、「乖巧可愛」、「刁蠻任性」等一系列屬性。
    杜若蘭現在連想掐自己都沒力氣,努力甩甩腦袋,看來這個系統是穿成嬰兒附贈的,應該也不是壞事。意念一動,試著把10點屬性加在乖巧可愛上。
    「夫人,您看小姐多可愛啊!」
    杜若蘭當場無語,原來系統屬性可以那麼強悍!
    睜開眼睛一看,一個臉色略蒼白的女子噙著笑容看著她,額頭戴著一條抹額。這東西她看過,惡補電視劇的時候甄嬛生了孩子就戴著,當時她還覺得有點像紅樓夢裡賈母她們額上戴的東西,無聊問了度娘才知道抹額只是防風的,想必是生了孩子的女子怕風寒傷了身子。
    看來這個漂亮阿姨就是她的母親了,柳葉眉,大眼睛,偏生是圓潤的臉蛋,但是卻添了幾分溫和親切感。杜若蘭下意識的對著母親笑了。穿越好像還能接受,至少她有媽媽了。
    「夫人,小姐對您笑了。」
    「紅梅,我來抱抱。」杜夫人小心地從吳媽媽手裡接過她。
    「若蘭,若蘭,我的若蘭,我的蘭兒……」杜夫人親暱的貼著女兒的臉蛋呢喃著。杜夫人名為葉秀琴,今年三十有二,嫁與杜老爺已經十七年了,一直無所出。慶幸的是兩人青梅竹馬,杜老爺情深意重,雙親又過世的早無人催促,杜老爺寧願膝下無子也不願納妾進門膈應夫人。還好,上天把若蘭賜給了她。
    雖然不是兒子,杜老爺卻是歡喜的不得了,也讓她心裡少了分愧疚。杜家生意做的大,家產多,以後大不了招個女婿入贅也是可以的。
    杜若蘭現在是真的聽清了,原來她真的還是叫若蘭。挺好的,至少名字沒變。
    「叮咚。」「系統預警。」
    「您已有一名顯性敵人,是否查看?」
    杜若蘭又愣了,我才有娘親疼,你就告訴我有敵人。杜若蘭火大的點了「否」。
    「對不起,該敵人將影響主線任務,必須查看。」
    杜若蘭倒地,那你徵詢我的意見是玩我的嗎?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是」。
    「敵人1號人物:小燕子,現已兩歲。」「謝謝配合!再見!」
    小燕子?是我想的那個小燕子嗎?杜若蘭這下真的欲哭無淚了。
    她懷疑這個系統是馬桶台研發的,就是為了報應她的三千字咆哮,穿越到清朝就算了。據她惡補小說得知,所有的清穿女都是邂逅雍正了,為什麼輪到她掉到乾隆年間也就算了,居然還是瓊瑤奶奶的世界。瓊瑤奶奶的世界她也不說什麼了,可是為什麼她是來邂逅乞丐的!
    你說啊!你說不是玩我的我都不相信啊!杜若蘭內心又化成了堅強無比的咆哮帝,小腦袋在杜夫人懷裡蹭了蹭,娘,求安慰!
    「夫人,小姐想必是餓了。」吳媽媽看著杜若蘭的動作,經驗十足的下了結論。
    「嗯,我想也是。你抱過去吧。」杜夫人不捨的摸了摸杜若蘭嬌嫩的小臉蛋,遞給吳媽媽。
    誒,她怎麼不知道她餓了。杜若蘭以前覺得嬰兒是最複雜的生物,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現在她覺得嬰兒好辛苦,完全無法和這個世界溝通。
    嘴裡被塞進冒著奶香味的□,杜若蘭尷尬的猶豫了一下,想了想,義無反顧的開始進食。她現在是嬰兒,她得習慣這個身份啊。
    嬰兒的身體不耐熬,吃飽了,吳媽媽抱著輕輕拍著後背,杜若蘭舒服的打了個飽嗝。眼睛就朦朦朧朧的閉起來,香甜香甜的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她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傳說中提議拋繡球招親的杜老爺。
    「老爺,蘭兒醒了。」是杜夫人的聲音。
    「蘭兒,我是你爹爹,叫爹爹。」杜老爺顯得很興奮。這幾天正值月底忙著出門合計各產業的盈虧收入,每次來寶貝閨女都閉著眼睛在睡覺,偶爾吐個泡泡逗他開心。這是三天來頭一回看見杜若蘭睜眼的模樣。
    杜夫人被杜老爺逗樂了,嬌嗔道:「蘭兒才出生三天,哪裡會說話呀。」
    「對對,你看我,都樂傻了。蘭兒,蘭兒……」杜老爺抱著軟綿綿的杜若蘭動作還很僵硬,但是眼裡的喜愛,和父女間的骨肉親情杜若蘭卻是深深感受到了。這個泛著書生氣的中年男子是她的爸爸。
    不但有媽媽還有爸爸,杜若蘭對著杜老爺綻放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如果沒有抑制不住往下流的口水或許更完美些。
    「秀琴,我們的蘭兒對我笑了,她一定知道我是她爹。」杜老爺眼笑眉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夫人,感謝你為我生下蘭兒。」
    男兒有淚不輕彈,杜老爺卻是真真的流下了淚水,為了這個延續了他血脈的掌上明珠。
    杜夫人也偷偷的回過頭抹了把眼淚,「老爺,這是開心事。」
    「是啊,是開心事,是我們杜家的大喜事。」杜老爺摟過妻子,懷裡抱著女兒,滿足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惡趣味作者讓杜若蘭產生了蝴蝶效應,會比小燕子他們年紀小。紫薇會在16歲就去找乾隆!有讀者問我CP,乾隆和杜若蘭到底差幾歲,我只能說是叔的輩分,我其實很想假設乾隆18歲就登基的,求饒過!
    文中相關的歷史情節基本都是有記載的,但是!請看好,但是,相關年份也都是不對的!
    請親愛的們不要糾結昂,麼麼噠!一切都是男女主角的美好生活!

[ 本帖最後由 fion007 於 2015-1-1 16:48 編輯 ]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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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誰才是忠犬

嬰兒杜若蘭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逗杜夫人和杜老爺開心,比如伸伸舌頭、動動小手、轉轉眼珠子,這都可以讓杜夫人在她臉上留幾個口浮水印。相對的,系統也會給她獎勵她幾點屬性,以表彰她的孝順。
    系統大神的眷顧,杜若蘭才滿月就解除了語言功能限制。但是為了不在這個封建社會被當成怪物,杜若蘭堅持每天咿咿呀呀的亂叫一通,反正不管她說什麼,杜家二老都是開心的。
    日子過的舒心,杜若蘭平安快樂的長到了五歲。小肉糰子也稍稍長開了些,變成了白嫩嫩的小福娃,現下看來眉眼像杜夫人。杜若蘭唯一記掛的就是異世的姑姑,對她來說姑姑是比親生父母還要親近的人。可是現在,她也許永遠都無法回去了。她諮詢過系統,小M客服說在2013年的平行時空會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那個世界的杜若蘭就像從來沒有出生過一樣消失了,第二種那裡也會有一個杜若蘭,只是不是她罷了。
    杜若蘭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倒是釋懷了。無論哪種結果對姑姑來說都是好的。她只是有點惆悵生活了二十二年的痕跡一下子被抹的乾乾淨淨。
    五歲的杜若蘭已經會表達自己的意思了,常常逗得杜老爺杜夫人捧腹大笑,抱著杜若蘭直叫「媛寶」。
    媛寶是杜老爺給杜若蘭取的小字,杜若蘭是杜老爺的老來子,自然是重視的不得了。原本是取的「元寶」,通俗好養活,希望女兒健康長大。杜夫人嫌「元寶」太市儈,若蘭是女子,自然是文雅一些的好,最後兩人決定換成「媛寶」,同音不同意。媛,亦有美人之意。
    在杜老爺杜夫人的疼愛下,杜若蘭已經能淡定的把前二十二年的生活當作前世了。
    沒有了姑姑,系統給了她愛她疼她的父母,她要懂得珍惜。杜若蘭現在唯一的煩惱就是如何才能在長成高淳第一大美人後不下嫁乞丐齊志高。
    她記得當初還珠格格裡是說杜老爺捨不得女兒出嫁,女兒才情了得,相貌出眾,甚至外傳品格端莊,賢良淑德,所以一直對各家少爺挑三揀四,結果留成了老姑娘,杜老爺才開始著急。無奈之下,只能拋繡球招親。
    那她如果能在及笄後立馬嫁出去是不是就可以斷了這場悲劇。
    坐在書桌前的杜若蘭鄭重其事的用力點了點頭,她一定要在及笄後盡快把自己嫁出去。挑什麼呀,有什麼好挑的,反正嫁誰都比乞丐好。
    因為還珠裡只有一集的戲份給了杜若蘭和齊志高,所以她只能求助系統大神。摳門的小M掠奪了她10點屬性才給了她幾本綜瓊瑤的小說。其中有好幾本都說齊志高娶了杜若蘭之後,霸佔杜家財產,終日流連賭場和煙花之地,最後竟然為了一個所謂的花魁,把杜若蘭騙到青樓賣掉,贖了花魁回來做夫人。杜家二老更是在齊志高入贅第三年就被活活餓死在家中柴房。
    看完小說的杜若蘭更是堅定了信念,絕對不能嫁給齊志高。
    「小姐,夫人讓您去前廳。」自杜若蘭出生後,杜夫人的貼身丫鬟吳紅梅就一直留在杜若蘭身邊照料著。
    「有客人嗎?」杜若蘭乖巧地讓吳媽媽牽著她的小手。
    「回小姐,是夫人的娘家姐姐帶著表少爺來了。」吳媽媽小心的牽著她放慢步子。
    「母親。」有外人在,杜若蘭也注意著正式些。
    「蘭兒,過來。」杜夫人招呼著杜若蘭到自己跟前。
    「蘭兒,這是你姨母和宇軒表哥。」杜夫人給杜若蘭介紹著坐在一邊的兩人。
    「蘭兒見過姨母,見過表哥。」杜若蘭依言看過去,姨母和杜夫人眉眼有幾分相似,但是臉龐卻比杜夫人小很多,年輕時候一定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至於表哥,想必是隨了姨母,眉清目秀、膚色白皙,以後必是俊美不凡的。
    「叮咚。」「祝賀2013號客戶開啟主線。」
    杜若蘭呆了呆,腦海裡出現「忠犬養成主線」的灰色/介面。杜若蘭想點擊查看一番,卻始終進不去。我再試再試,我就不信進不去。
    「蘭兒?」
    「啊,娘。」杜若蘭回過神,以為杜夫人有話說。
    「蘭兒可是很喜歡你宇軒表哥?」杜夫人調笑的問道。
    聽著杜夫人莫名其妙的問題,姨母也笑開了,杜若蘭怔怔的又看了看陳宇軒。七歲大的陳宇軒卻是紅了臉。
    原來剛才杜若蘭忙著去試用「忠犬養成主線」,視線卻一直停在陳宇軒身上。外人看去可不是杜若蘭看俊秀的陳家小少爺看呆了。
    杜若蘭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古人也真是的,再怎麼早熟,她也才五歲呀,哪裡知道什麼是喜歡啊。但為了配合杜夫人和姨母的惡趣味,杜若蘭還是裝作羞澀的小模樣,低著頭,拉著杜夫人的衣袖,嬌氣的鬧著。
    「好了好了,蘭兒和軒兒去玩吧。我和你姨母說會兒話。」杜夫人打發著倆孩子出去,原本她姐姐的意思也是兩家結親家,畢竟婆婆是自家姐姐,她也不擔心姐姐會對若蘭不好。這要是蘭兒自己也喜歡那就更好。
    但小孩子心性不定,現下喜歡以後倒也說不準,兩家孩子能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倒比別人都強些。杜夫人還是決定把陳宇軒做為女婿候選人看待。
    「表哥平時都做些什麼呢?」杜若蘭發現陳宇軒一直拘束著不敢看她,臉也紅撲撲的。讓她一時手癢很想欺負他,畢竟她內心已經二十二歲了。但她這五歲的小身板也實在沒法欺負比她個高的小正太,只好試著和陳宇軒說說話。
    「父親現在請了先生在教我和二哥識字。」陳宇軒喜歡看書識字,說到這個臉上自然很多,也有了笑容。
    「那表哥是不是還會像大詩人一樣作詩呢?」杜若蘭挺喜歡賣萌撒嬌裝傻的,這是她前世缺少的,現在她得把前世的份都補回來。
    「那……自然是會的。」陳宇軒現在只會看書,離作詩這個等級還差得很遠。可看著嬌小可愛的小表妹閃亮的大眼睛滿滿的都是他,他就捨不得她失望。沒關係,現在不會他以後早晚會的。陳宇軒安慰自己這是善意的謊言。
    「表哥好厲害。蘭兒以後也要像表哥一樣。」
    陳宇軒更加覺得剛才的謊言是正確的,他從小表妹眼裡看到了崇拜。「表妹,表哥教你識字可好?」
    「好呀。爹爹說先生過些天才會來,但是識字的用具都已經備齊了。」杜若蘭現下才五歲,不識字是她不能光明正大看書的最大困擾。於是她就跟杜老爺說她長大了要做一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杜家是江南江寧府轄高淳縣富甲一方的大商戶。杜老爺也就這麼一個千金,自然是對女兒有求必應。杜若蘭提出要讀書,他就去請了高淳有名的老秀才來做女兒的漢學老師,書房都是新的,只等老先生過幾日上門授課。
    陳宇軒很是驚訝,雖說漢家女子琴棋書畫都會學的通,可要求並不高,何況表妹才五歲。轉念一想,姨夫只有表妹一個女兒,想必要求嚴格了些。
    杜若蘭倒是覺得今天陳宇軒的教學正好給她找了個好藉口,這樣即使先生來教書,她表現的好些也可以推脫先前有表哥教導過了。
    兩人一下午處的倒是和諧,只陳宇軒又欣喜了一番,他發現表妹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卻是個聰明伶俐的,第一次寫字都抵得上他初學練好些天的成果。而杜若蘭默默哀歎自己這柔若無骨的小手腕太不夠勁了。
    表哥和姨母吃過晚點便回去了。姨母他們住在鄰縣,馬車來回也是方便的。
    「蘭兒可是累了?」杜夫人看杜若蘭有些懨懨的有些擔心。
    「嗯,下午表哥教蘭兒識字了。娘,蘭兒想回房休息了。」杜若蘭著急回去研究系統新出的主線。
    一回到房間,杜若蘭就讓吳媽媽和丫鬟退下了。
    「叮咚」,「M號客服為您服務,請問……」
    「這開場白就別說了。主線出現了,可是是灰色的,不能使用啊。」杜若蘭懷疑是系統出現BUG了。
    「您好,時機未到,不可透露主線任務。」
    「那養成對象是不是表哥?」杜若蘭分析了一下,忠犬養成主線是見到陳宇軒才出現的,只能是陳宇軒觸動了主線任務。
    「請您耐心等待。」
    「……」果然,機器人神馬的最不近人情了!
    杜若蘭想著下次一定要好好和表哥接觸接觸,說不定主線就能用了。培養一個忠犬嗎?穿越人士果然還是有福利的,在這個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世界,不是誰都可以像杜夫人一樣有福氣碰到一個杜老爺的。
    杜若蘭幻想著能遠離齊志高和未來夫君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安然入睡。
    而遠在京城的大清皇帝,愛新覺羅•弘歷輕裝簡便帶著傅恆、鄂敏、紀曉嵐還有胡太醫已經踏上了南巡之路,正往江南趕來。
    作者有話要說:  杜若蘭之在還珠第一部第16集出現。看了幾遍都沒有交待是哪裡人士,只說江南一個古鎮。我便自己設定了!
    所以~~~看官們見諒,原本就是崩壞的世界,請不要介意乾隆何時南巡。
    頭兩章都在介紹背景和人物了,沒有意外。在後兩章媛寶就會和乾隆初次見面的!
    親愛的們~~撒個花咩~~麼麼噠。不萌乾隆的孩子們,豌豆和你們說聲sorry~
    豌豆太萌叔寵了!



☆、4生活欺騙她

杜老爺請的老秀才姓方,據說滿腹經綸,當年準備上京趕考途徑高淳卻患上風寒。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瘦弱的身板,病來如山倒,多虧了一糧鋪的小娘子救了他,還請了大夫醫治。
    想那方老先生當年也是一清高之人,自認「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也過不了才子佳人這一關。據說家鄉已無親眷,就為了小娘子留在了高淳,開起了私塾。近幾年年歲大了,便將私塾轉與他人,自己開始享福了。
    也難得杜老爺花了大心思,尋了宋代蘇軾的偃松圖卷請他出山教杜若蘭漢學。方老先生見杜老爺誠心誠意,就答應了。
    方老先生在表哥他們離去第三天便來了,卻帶回了偃松圖卷贈與杜若蘭。這倒是讓杜若蘭對這方老先生起了敬佩之意。明明是心頭所愛,卻有著原則性的書生節氣。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方老先生只願意接受授課的禮金,心知杜老爺一定不肯收回畫卷,他乾脆將這畫卷做了見面禮還與了杜若蘭。
    杜若蘭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拜師禮。白嫩嫩福寶般的小姑娘,像個小大人似的請先生上座,自己跪於軟墊之上,行三叩首之禮。
    方老先生只得了一個兒子,這兒子也只得了一個兒子,方家一脈單傳。這軟乎乎白饅頭似的小姑娘還真是沒接觸過。也不知道是杜若蘭的屬性作怪還是方老先生喜歡這小丫頭,看著小丫頭對著他笑,嚴肅的方老先生也是眉開眼笑,就像個和藹慈祥的老爺爺。
    中國的填鴨式教育想必是從古代沿襲下來的。開始上課,方老先生就讓杜若蘭先學《三字經》,按理說這會兒的杜若蘭是不識字的,方老先生就自己念一句,讓杜若蘭跟一句。然後又循環再來一遍。
    這硬生生的讓杜若蘭背下來後,就開始解釋意思再提問。方老先生滿意了,就會開始授新課。《百家姓》、《千字文》、《幼學瓊林》都是這樣背下來的。杜若蘭慶幸自己上輩子被教育荼毒的讓背書已經變成了本能。
    方老先生很滿意杜若蘭的聰明伶俐,特別是下午的練字時間。第一次握筆,杜若蘭就寫了「媛寶」二字,雖然還是軟綿綿的,卻是方正有筆鋒的。方老先生面對著杜老爺大大誇讚了杜若蘭一番,杜若蘭就按著原先的說法推到了表哥身上。女控的杜老爺只聽到別人誇女兒好,他只知道他的媛寶是世間最好的,別的哪裡還聽的進去。
    杜若蘭乖乖的讓杜老爺抱著,軟軟糯糯的說,「爹爹,以後媛寶還會寫更多的字。要和宇軒表哥一樣厲害。」杜老爺喜歡叫杜若蘭媛寶,而杜夫人卻偏愛蘭兒,杜若蘭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跟著。
    「好好,爹爹的媛寶最厲害了。」杜老爺樂意把這女兒寵上天。
    晚上的時候杜老爺和杜夫人學了杜若蘭的話,意在讓杜夫人也跟著驕傲驕傲。倒是杜夫人想的多。第二天就讓人去接了陳宇軒過府。
    先生授課是隔天隔天的,今天正是休息的日子。杜若蘭煩心的很,昨天特意和爹爹提了表哥,可爹爹全心全意都是她,根本就顧不上表哥。這陳宇軒不來,這主線可不永遠都要灰色了。
    「小姐,夫人說陳家表少爺來了。讓您去夫人院子裡。」
    杜若蘭樂了,難不成這忠犬養成對像已經和她心有靈犀了。杜若蘭暗暗自戀了一番。
    杜夫人樂於見到兩個孩子能玩到一塊兒,她見女兒來了就功成身退尋了個藉口出去了。
    「表哥,蘭兒會寫好多字了。」杜若蘭拉拉陳宇軒的衣襟,仰著小臉期盼地望著他,滿臉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陳宇軒不自在的微微撇過頭,表妹的眼神好熱烈啊。
    「表哥,你的臉怎麼紅紅的?」杜若蘭當然知道這小正太又害羞了,她認真的檢討了自己,好像沒有哪裡撩撥了他呀。
    「表哥沒事。聽說表妹書房裡有蘇軾的真跡,我們去賞畫可好?」在陳宇軒心裡,談詩論畫是風雅之士所愛,更重要的是他和表妹能獨處。
    「也好。」杜若蘭默默腹誹,一幅畫難道還能看出花來嗎?賞畫還不如賞花呢。可是未來夫君喜愛,她也可以去培養一下這興趣愛好。
    杜若蘭自然的伸出手要陳宇軒牽著。她還小,只要離了房間,杜老爺、杜夫人還有吳媽媽都會牽著她走路。
    手裡突然多出一隻軟綿綿的小手,陳宇軒僵硬著身子,簡單的走路似乎變得困難重重。左手更是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會突然抽走。
    好不容易到了書房,杜若蘭毫無眷戀的放開了他的手,去取畫。獨留陳宇軒愣在門口,右手交疊在左手之上,使勁握了一下,果然表妹的手好軟啊。
    「表哥,怎麼了?」杜若蘭納悶了,難道這個世界不僅嬰兒的心思不能猜,連小男孩也成了外星生物不成,怎麼才七歲就完美的演繹了什麼叫失魂落魄。
    「無事。我們賞畫吧。」陳宇軒把雙手背到背後,左手握起了拳頭,留戀著剛才的觸感。臉上還浮著不正常的紅潤,表情卻是一本正經的。
    杜若蘭偷偷吐吐舌頭,男孩心海底針啊。
    自那以後,陳宇軒來杜家來的勤快了。但逢杜若蘭休息,他就會過府陪著杜若蘭賞畫。畫依舊是那一幅畫。在杜若蘭眼裡,陳宇軒想必是愛死蘇軾了。
    這日,陳宇軒依舊牽著杜若蘭從杜夫人院子裡來到杜若蘭的書房。
    「表哥,你可是很愛這偃松圖卷?」杜若蘭覺得她再這麼賞下去,一定會恨上蘇軾的。
    「嗯。表妹不喜歡?」陳宇軒覺得杜若蘭是非常喜愛蘇軾的,不然姨夫怎麼會去費心思尋了蘇軾的真跡送與表妹。
    「既然表哥喜歡,蘭兒把這畫送與表哥可好。」杜若蘭現在只想直接把畫捲起送到他懷裡。
    「這怎可,這可是表妹的心愛之物。」陳宇軒又紅了俊臉,著急的回應。表妹可是將這偃松圖卷做為定情信物?
    「表妹,我可否隨姨夫喚你媛寶?」陳宇軒聽杜夫人提過媛寶是杜老爺給表妹取的小字,他覺得他的表妹可不就像「元寶」一樣人人喜愛,將來也一定會是個美人。
    「嗯,表哥喜歡就好。」杜若蘭沒多想,名字取了不就是讓人叫的嗎。
    當晚陳宇軒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這是他第二次失眠。第一次便是頭一回握了杜若蘭小手的那天。
    而睡不著的不只陳宇軒一個。還有杜府裡的杜若蘭。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即使每天只是默默無言的賞畫,但好歹關係比以前融洽很多,陳宇軒也不會動不動臉紅了,今天是例外。
    可是這「忠犬養成主線」卻絲毫沒有動靜,系統似乎完全忘記了它的存在。
    杜若蘭在床上打著滾,反思,或許一開始就是她弄錯了對象。表哥並不是主線人物。那這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萬一一直拖到她及笄可如何是好?
    其實在這五年裡,杜若蘭想過各種方法遠離齊志高,以求斬斷姻緣線。她想法設法去尋找所謂的情節設定夫君,乞丐齊志高。
    可是她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娃啊,現在都才五歲。而且就現在看來她絕壁不會是女主,因為她沒有遇到所謂的高人看重她骨骼驚奇是個練武奇才,教她一身好武藝可以去暗殺齊志高。
    想到暗殺,杜若蘭又來了精神。這個時代不是應該有所謂的殺手閣嗎?不是可以收錢殺人嗎?可是……這也不會是她這個大家閨秀可以碰到的啊!從她出生到現在她還沒有出過杜府,活動範圍只有她的院子,杜夫人的院子。
    那還有最後一條途徑。既然殺不了齊志高那就只能阻止小燕子當上還珠格格!
    杜若蘭直想拿被子悶死系統大神,她現在在江南,那個小燕子現在七歲想必在京城了。新手出生地不對,能不能重生一次啊!
    嗚嗚,都是騙人的啊。
    什麼系統什麼忠犬,她既不是萬人迷女主擁有各種強大的技能和異性磁場,看起來又不像一個奮發向上、無比勵志的逆襲女配。而且現在是清朝,她僅僅會背李白大仙的靜夜思啊,要是穿到唐朝以前,好歹一首靜夜思說不定也能混個女詩人的地位。
    她是個小透明,唯一擁有的技能就是蹲在廁所玩玩數獨,但還好她有個好爹,多的是錢,吃喝玩樂一百年不用愁啊!
    她只能坐吃等死,等著乾隆大帝帶著小燕子來毀了她。對,她忘了誰,乾隆!如果她能抱上乾隆的大腿,萬事皆浮雲。別的不說,雖然沒有強大技能但她有凡夫**,她能擋刀啊。只是,她怎麼才能知道乾隆什麼時候來呢?
    杜若蘭哀歎一聲,這盤棋陷入了僵局。人生就像一個死胡同毫無出頭之日啊。



☆、5哇塞,帥哥

「哎……」杜若蘭雙手拖著下巴,重重的歎息一聲。
    「小姐,你沒事吧?」碧溪從杜若蘭身後,把腦袋往前探,直勾勾的盯著眉頭深鎖的杜若蘭。
    杜若蘭現在完全在神遊,意識一直停在系統裡「小燕子,現已七歲」這一欄上。你看,她就算現在碰著小燕子,說不定力氣都沒她大。而且據說小燕子體質強悍,堪比小強,號稱人形武器。
    這事到底要怎麼辦呢?前幾天她還以為她的到來產生了蝴蝶效應,系統送了她一個表哥,可就現在看來,表哥或許只是路人甲,而她仍然脫離不了崩壞劇情的軌道。
    「哇,碧溪,你嚇人啊。」杜若蘭一回過神,就看見眼睛前一對黑眸。這人嚇人可是要嚇死人的啊。杜若蘭急忙拍拍胸口,安撫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小姐,你想什麼呢?表少爺過會兒就要來了,今天還是不見嗎?」碧溪常常覺得在老爺夫人面前幼稚撒嬌的小姐有時候又像個小大人,很有主意,像她明明比小姐要大兩歲,可老是摸不透小姐在想什麼。
    「不見了。」杜若蘭興趣缺缺的回絕,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玩著茶杯,「算了,還是去吧。」
    二十二歲在古代或許已經是高齡,可也無法阻止她實際上是一個懷春美少女。即使她現在賣萌,撒嬌都很溜,可看男人的眼光是無法改變的。她實在很難對一個七歲的小正太產生感情,她沒有戀童癖啊。但是她這樣莫名其妙的避而不見,杜夫人一定也會奇怪。而且陳宇軒現在也只是把她當成玩伴,她可不能讓一個祖國的幼苗有了心理影響長大了不敢交朋友,那可不厚道。
    杜若蘭進了裡屋,準備換身衣裳等著陳宇軒過府。
    這時候,高淳縣城著名的繡緣樓走進五位身著錦繡華服的男子。其中一位年紀輕輕卻面色黝黑的男子上前要了一間雅間。
    正值未時,他們本就算好的時辰從上一個縣城趕到高淳正好趕得上吃午膳。他們這群人裡還有一個太醫一個書生,連馬都不會騎,更何況風餐露宿,而且這還有個當世最尊貴之人。這次微服私訪乾隆只一時興起,他們也沒個準備。只能路上計劃好時辰,免得讓那位爺吃苦可不好。
    「爺,正好還剩最後一間雅間,這酒樓取名也文雅,叫蘭室。」黑色皮膚的年輕男子便是傅恆,要好雅間,就恭敬的退回那位身著青色衣衫模樣俊秀的男子身後。
    掌櫃的經營酒樓人來人往各種人都見得多了,一看這幾位氣度不凡,穿著上好的錦緞,就知道一定是大人物。特別是中間這位被稱爺的,手上一把摺扇,下端一個通透翠綠的玉墜子襯著紅色的流蘇。看著相貌堂堂,溫文儒雅,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折服於其霸道的氣度之下。
    掌櫃的也是個人精,擔心小二對這幾位服侍不周到,自己上前福了個身,「幾位爺樓上請。不是我自誇,這酒樓,是我們高淳菜色最好的,價錢也公道。雅間的名字是我們東家的夫人取的,酒樓四間雅間,但是因為夫人愛蘭成癡,所以蘭室倒是擺飾格局最費心的也是最貴的,希望幾位爺用餐能舒心些。」
    「這倒難得,看來這酒樓老闆很尊重夫人啊。」紀曉嵐手背在身後,用旱煙袋一端的銅煙袋鍋兒敲著後背。
    「爺說的對極了,我們東家和夫人可是情深意重,恩愛非常。成親十餘年只這一位夫人,即使夫人當年無所出也未曾納妾。」掌櫃的說起東家是一臉的尊敬,以此東家為傲啊。
    「哦,那現在可是有一兒半女?」乾隆聽到有男子肯如此對待夫人,倒是有了興趣。畢竟即便尋常人家無所出就算不被休棄也會納入幾房小妾以綿延後代,而這富足的酒樓老闆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許是上天憐憫,夫人五年前誕下一千金。因夫人喜蘭,小姐也以蘭為名,這高淳縣人人都知我們東家最是寵愛小姐。連每年小姐的生辰,我們都能多發一個月月錢。」在掌櫃眼裡,這小姐就是他以後的老闆,何況這老闆還沒長大就擔了他們的財神爺,自然笑的更誠心了。
    掌櫃的帶著他們上樓就已經吩咐小二備茶,他們一入座,掌櫃就親自為他們沏茶。「幾位爺,這是我們高淳的名茶,青山碧螺春。這還是當初聖祖仁康熙帝賜的名。」
    乾隆自是知道這青山碧螺春,宮裡每年也是有進貢的,倒是不知這茶是出自高淳。乾隆年少被康熙養育宮中,親授書課,這茶因是他敬愛的祖父賜的名,乾隆對這高淳又是喜愛幾分。
    乾隆品著茶,幾分思緒已經在回憶當年和祖父相處的日子。
    「爺,您看要再加幾個菜不?」鄂敏讓掌櫃的上招牌菜,再詢問著乾隆。
    「先上吧。不夠再點。」乾隆對菜色也是挑剔的,不知道這酒樓廚子水準有幾分,若是做的菜不美味,再多也無濟於事。
    今天是杜若蘭第一回巡視自家產業,這還得托表哥的福。唯一不開心的就是蘭室居然已經被人佔了,杜若蘭撅著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杜老爺進了隔壁的竹室。她聽母親說過蘭室裡有墨蘭。她記得前世家裡也有一株墨蘭,在她很小的時候爸爸去雲南帶回來的。後來父母去世,也就一株墨蘭是從小便陪著她的。
    江南並非墨蘭產地,杜老爺能弄到這麼一株也實在不容易。杜若蘭再一次感慨母親嫁了一個良人。
    「軒兒,媛寶,都想吃些什麼呢?」這繡緣樓不僅是高淳的名家酒樓,也是杜家第一家酒樓,難得帶女兒出來,杜老爺當然會帶著她來對杜家最有意義的產業。
    「媛寶不挑食的,爹爹隨意點。」杜若蘭被杜老爺抱在懷裡坐著,陳宇軒坐在右側。
    「媛寶這叫不挑食,這世上可就沒有挑食的咯。」杜老爺沒好氣的點點女兒的小鼻子,杜若蘭從小就被嬌養著,吃好的用好的。杜若蘭愛吃糕點,弄得正餐總是吃不了多少。而且杜若蘭想法多,特別是近一年,老是想吃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麼醋溜大白菜,蟹黃水晶包,糖醋排骨……
    女兒想吃,杜老爺就要求廚子做,廚子只能憋著勁絞著腦汁做出小姐愛吃的東西。不得不說,女兒口味是叼一些,但這菜也實在好吃,在酒樓推出,總是會紅火好一陣子,變成招牌菜。現在酒樓裡大半的招牌菜都是杜若蘭這嘴巴吃出來的。
    當然杜老爺不知道的是,這不過是杜若蘭間接開的金手指。她是沒法像其他的穿越女一樣自己跑出去開青樓開酒店,而且她也實在沒必要,家裡最多的就是錢了。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家資源,滿足口腹之慾。
    「女兒是美食家,自然是要挑那麼一絲絲的。」說著,杜若蘭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著何為「一絲絲」。
    「行,咱們媛寶就該是美食家的命。」杜老爺一點也不介意女兒挑食,反正他有條件滿足她。
    「軒兒,你想吃什麼就點,自家酒樓不用客氣的。」杜老爺大氣的和陳宇軒說著。
    「就點表妹喜歡的吧,軒兒都隨意。」陳宇軒在長輩們面前還是叫杜若蘭表妹,只在獨處的時候叫她媛寶,這樣更合禮節一些。
    「那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先去拿點糕點上來。」午膳時間,酒樓正是忙的時候,一個個都忙的團團轉,杜老爺乾脆自己去拿吃的。
    杜老爺一下樓,杜若蘭就提溜提溜轉著眼珠子想著等會兒一定要去蘭室看看墨蘭。
    杜若蘭苦著一張小臉,臉上還泛著點點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和陳宇軒說道。「表哥,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出去一下。」
    「那你去吧。」陳宇軒也紅了臉,一下子說到如此尷尬的事。他一時間也忘記了杜若蘭才五歲,怎麼可以在這魚龍混雜的酒樓私自行動。
    杜若蘭應了聲,立馬跳下椅子,提著裙擺跨出竹室。
    杜若蘭背著雙手,煞有其事的在蘭室門口打轉。腦子裡飛速的轉動,不知道裡面的客人什麼時候才能吃好,要是吃好的時候她還沒回家那倒不用急著看。就怕她在吃飯的時候,裡面的客人又換了另一撥那今天一定是看不到了。
    蘭室的墨蘭並非種在花盆裡。蘭室裡有一塊另外辟出來的小花園,花園不大,成年男子兩大步的長度。而墨蘭和一些其他品種的蘭花就是直接種在這小花園裡。所以杜若蘭要是想看,也只能親自去蘭室。
    「爺,等明早啟程,我們來這吃個早膳吧。聽小二說這裡的蟹黃水晶包很是不錯。」傅恆興奮的跟乾隆提議。傅恆是乾隆的高宗孝賢純皇后之弟,年紀還不大,現在又出門在外,他倒很是放得開。也就想什麼說什麼,隨意的很。
    「你倒很會享受啊。那明天的早膳你得請客。」乾隆笑笑,這繡緣樓的菜色很合他的胃口,他也不介意多耽擱一會兒嘗嘗美食。
    說著,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
    杜若蘭正在蘭室門口徘徊著,一時被嚇著,左腳拌著右腳沒站穩,噗通一下摔在地上。杜若蘭扁著小嘴,憤憤不平的看向突然走出來的人。
    原本就是小人兒,現在就坐在地上,愣是仰足了腦袋才對上中間那人的眼睛。
    哇塞,帥哥,型男。
    杜若蘭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腦海裡只留下這幾個詞。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CP前幾章有說是乾隆。可是好多的孩子都不萌乾隆的感覺。來來,我給你們普及一下乾隆的好處!
    乾隆有權有錢有相貌(至少本文設定是這樣)。權力地位高的人寵起女主來才能百無禁忌!只要乾隆不渣也是千古好帝王!
    其實我這人多扭曲的,可能自己也覺得即使是個穿越女也不過是千萬女人中的一員,對於乾隆來說頂多新鮮一下,絕壁不會獨寵。所以我又給女主來了個「忠犬養成主線」做輔助!
    女主該樂觀就樂觀,對於她來說系統給她的就是自身魅力。
    阿拉,反正!請放心,乾隆會慢慢愛上女主的,雖然下一章一開始開了個金手指!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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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忠犬親一個

不得不說,選秀不僅滿足了歷任皇帝獵艷的心理,也給了下一代皇子良好的基因。大清朝從太祖高皇帝努爾哈赤到第六位皇帝愛新覺羅•弘歷這優良基因還是遺傳的成功的,就眼前的乾隆來說,膚色是健康的麥色,依身高肩寬來看,身材高大挺拔。清俊英挺的五官,鼻樑高挺,劍眉星目,許因是居上位者眼神透露著自然的自信霸氣。
    杜若蘭努力仰著腦袋,眼睛顯得更大,眨巴眨巴看著乾隆,小嘴微微張開。從乾隆的角度看,這小丫頭看他看呆了。
    「叮咚」「系統:請選擇養成對象。」
    杜若蘭被突然出現的系統嚇到,注意力被吸引。系統介面出現一個滾動條,吧嗒吧嗒不停滾動。
    「叮咚」「對不起,因時代局限,您只能養成乾隆皇帝。」
    杜若蘭小小的眉毛皺起,撅起小嘴,欲哭無淚。我去,那你剛才轉了半天是在耍我的意思嗎。她在心裡暗暗唾罵系統。
    不對,她好像錯過了什麼。杜若蘭的腦袋高速運轉著,遇到帥哥=主線啟動=養成乾隆=帥哥是乾隆!
    知道真相的媛寶眼淚掉下來。親愛的系統大神,您未免太看得起小女子了,這麼高難度的任務對象,人家有後宮佳麗三千人,憑什麼為了她這個小花朵放棄一片大花園啊!
    回過神的杜若蘭,帶著審視的目光又認真仔細的視察了一遍她將來的養成對象。
    彎起嘴角,燦爛的笑了。還好,乾隆不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和她這個花季少女正配。杜若蘭似乎忘記了這時候的她還只是個小豆丁,等她長大了,這帥哥也要奔四了。
    乾隆也笑了,這小丫頭多可愛。才一會兒的功夫,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比做戲還吸引人。
    許是杜若蘭的乖巧屬性,可愛屬性,親和力屬性,總之杜若蘭認為加在她身上那就是她的人格魅力發揮了作用。乾隆抱起了小小的杜若蘭。
    一下子,被抱高的杜若蘭就和乾隆大眼瞪小眼了。杜若蘭下意識的用兩隻小手攀上乾隆的脖子,緊緊摟著。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裡?」小丫頭不怕生的自然反應讓乾隆更窩心了。見小丫頭自己摟著他,他乾脆只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捏了下杜若蘭白皙光滑的小圓臉蛋。軟軟滑滑的,他就知道手感很好,比他後宮裡那些女人摸起來都舒服。
    「娘說不能和陌生人說話。」小丫頭傲嬌了。
    「哈哈,你娘說的也沒錯。」乾隆大笑,這小丫頭還會防人。不錯,教育的很好。不然這麼個白嫩嫩粉嘟嘟的可愛小肉糰子還不得一天被騙走一百次。
    身後的幾人都呆愣在原地,一直沒反映過來。這……他們爺這是日行一善嗎?就算是對宮裡的皇子皇女們也沒這麼和善過吧。
    「蘭兒。」
    「父親。」杜若蘭聽見杜老爺的聲音,訕訕地抬起頭,偷偷的吐了下舌頭,慘了,被抓包了。
    一直關注著小丫頭的乾隆毫無意外的看見了她調皮的小動作,唇畔的笑容更深了。
    杜老爺看見乾隆五人都是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穿著也不俗。別人他認不得,可這紀大煙袋,他是有所耳聞的。杜老爺又看了一眼乾隆,特別是當朝那位又是個愛微服私訪的。杜老爺自是思量了一番。
    女兒被中間這位氣質尤為尊貴之人抱著不知是好是壞,只是身為大清子民,這禮節必須做到。既然是微服私訪,他只經商也不打算和為官者攀上交情,杜老闆心裡又有了另外的打算。
    「小女不懂事,可是衝撞幾位爺了?」杜老爺上前躬了下身子,施禮問道。
    「並非如此。這倒是爺的不是,讓這小丫頭摔了一跤。」話雖是對杜老爺在說,目光卻始終留在杜若蘭臉上。說著倒是想起之前小丫頭傻愣在地上看他的嬌憨小模樣,大手也撫上她柔軟的髮絲。
    杜若蘭梳著丱發,對稱系結成兩個小桃子,分置於頭頂兩側,在髻中引出的一小綹頭髮,自然的垂下。這一小縷便被乾隆把玩在指尖。
    「父親,媛寶……蘭兒很乖的。」杜若蘭糯糯的聲音,一副甚為乖巧的樣子為自己申辯。
    杜老爺無奈的看一眼女兒,見乾隆好像沒有打算放下杜若蘭的意思,又開口,「那總歸還是小女耽誤到了幾位爺的行程。這頓飯只當繡緣樓為小女賠罪了。」
    說著又鞠了一躬。
    乾隆幾人聽杜老闆如此說法,小丫頭又自稱蘭兒,想必這杜老闆便是這只娶一妻的酒樓老闆,這小丫頭也就是他唯一的千金了。
    乾隆知曉杜老闆便是酒樓老闆,總算是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不著痕跡的審查了一番。在乾隆心裡沒有守著一個女子過一輩子的概念,從小他就被教育後院要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才為好。即使對誰稍微寵愛一些,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新鮮感罷了。
    眾人皆傳乾隆聖寵慧賢皇貴妃高佳氏,實不過乾隆甚少看見柔弱病態美的女子,男人嘛總歸會對楚楚可憐的女子產生保護欲,更何況乾隆這唯我獨尊的大男子霸氣。高氏自幼體弱,兼有宮寒之症,他也不用擔心他的龍子會由一個內務府包衣所出,既然如此那也就順應心情陪她做場戲,對他來說多一個專情的名聲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可眼前這個帶著書卷氣的商人如何能真的專情至此。然乾隆想的不只這一事,剛才小丫頭明明自稱「元寶」,又改口了。乾隆微微挑眉,這父女兩個都很有意思。
    「哦,這酒樓杜老闆……」紀曉嵐話未挑盡。
    「在下正是這繡緣樓的老闆,鄙姓杜。」
    「一來高淳,就聽聞杜老闆待夫人情深意重,兩人鶼鰈情深,實乃不易。」
    聽見乾隆語氣有褒獎之意,杜若蘭挺詫異的,這年代的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嗎?難不成男人也有立貞節牌坊這一說。
    杜若蘭不知的是,乾隆心底卻還是渴望有一人能為知己為愛人,或許乾隆自己也把這樣的渴望埋起來太深,只當自己是欽佩杜老爺的重情義。
    「不敢當,與夫人青梅竹馬、結髮夫妻的情意,在下終身不敢忘卻。」
    「咕嚕……」眾人循聲望去。
    杜若蘭羞赧的用小手摀住眼睛,又偷偷張開一條指縫,不好意思的說,「蘭兒餓了。」
    「還未用午膳?」乾隆蹙起眉頭。
    「嗯。本想去蘭室看看墨蘭就回去用午膳的。」杜若蘭還沒忘記墨蘭,說著轉頭看向杜老爺。
    想了下,又扭過身子,小心的問乾隆,「爺可是用過午膳了?」
    這話聽在乾隆耳朵裡,就是這小丫頭為了區區蘭室,在趕他走呢。劣性子一起,邪氣的扯起一邊嘴角,「可以再一起用一些。」
    乾隆霸道慣了,完全沒想過詢問人家的父親。說完,逕直抱著杜若蘭轉身回到蘭室。
    留下鄂敏、傅恆、紀曉嵐和胡太醫在門口面面相覷,鄂敏先反應過來,乾咳幾聲,對杜老爺說,「要不,杜老爺也一起過來用餐吧。」
    杜老爺只能應下,交待小二來收拾蘭室的飯菜重新上菜,又去竹室叫陳宇軒。
    杜若蘭正愁沒理由留人,乾隆的話正中她下懷。一個開心,「吧唧」在乾隆臉上留了個口浮水印。
    說實在的,乾隆現在已經兒女成群,但從來沒有誰如此親近乾隆。再說滿人有抱孫不抱子的規矩在,乾隆還真沒享受過軟綿綿奶香味小娃娃的親吻。
    這一吻讓乾隆懵了,過了幾秒,「蘭兒再親一下。」
    被抱坐在乾隆懷裡的杜若蘭正為自己的無禮尷尬無比,腦袋垂著,小手不自在的揪著衣服下擺。聽到乾隆的要求,杜若蘭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乾隆。
    乾隆見小丫頭不聽話,便主動把側臉湊進。
    貼近的俊臉,杜若蘭都能看清微微的汗毛。陽剛的男性氣味與父親不同的氣味充斥在她的鼻尖,杜若蘭小小的鼻頭先貼上他的臉龐,接著又「吧唧」了一下。重重的啵了一聲。
    接著就聽到乾隆爽朗的笑了。
    「叮咚」
    「系統提醒:2013號客戶點亮『我是乖寶寶』標籤。」
    「系統提醒:獎勵忠犬忠誠度3點。當前為23點。」
    杜若蘭瞅著系統忠犬養成主線的大白條,只有前端短短的一截閃著螢光綠色。顯示23點。
    可這一小截也夠杜若蘭訝異了,不是說一般人對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好感度只有10點的嗎?她何德何能啊,居然能讓乾隆這個疑心分子對她有23點好感度,她這是絕對是人品爆發。
    剛才那一幕,轉身進來的紀曉嵐四人都看見了。但今天這位爺已經為這小丫頭破例太多,畢竟杜若蘭還小,他們倒也只是覺得世間或許真有緣分這一說,能讓這位爺開心就好,後便紛紛落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的開了下金手指。咳咳,畢竟女主才五歲,這怎麼著也只能讓乾隆覺得這小女孩是與眾不同的,展現一下父愛~
    別的還真發展不來,年齡在這擺著呢。
    我一個下午都在這倒騰年份的問題,最後我放棄了!!!
    太複雜了,我好崇拜那些能把歷史時間都搞進去的作者啊~
    所以親愛的們,千萬別去算時間算年份算年齡,這是本文最大的BUG!



☆、7忠犬親兩個

乾隆左側坐著杜若蘭,右側紀曉嵐,鄂敏,胡太醫,傅恆依次坐著。
    杜老爺和陳宇軒進來的時候,乾隆擺擺手示意隨意坐。杜老爺便挨著杜若蘭坐下,陳宇軒坐在其左側。陳宇軒學著杜老爺的樣子,正襟危坐,禮儀周到的很。只一雙眼睛時不時瞟向杜若蘭和她身邊的乾隆。
    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桌子上立馬擺上香味撲鼻、色澤豐富的美食。
    杜若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鄂敏前方的菜色。乾隆很是善解人意,筷子伸向那盤豆腐,「這個?」
    「嗯嗯。」杜若蘭重重的點著腦袋。
    「好吃嗎?」乾隆夾了倆次,每次都只夾了一塊。但立馬就被杜若蘭消滅掉。這是第三塊了,乾隆納悶了,一盤豆腐那麼美味?
    「爺,你們之前沒點千里香飄豆腐嗎?」杜若蘭一副你好土鱉的表情。
    乾隆尷尬的輕咳一聲。「之前的菜不是爺點的。」
    除了皇帝,另四位隨意哪位都是朝廷大官,即使胡太醫也是朝廷正五品官員,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看不起,說出去還真是丟臉。紀曉嵐和胡太醫也漲紅了一張臉,特別是鄂敏都抬不起頭,只有傅恆皮糙肉厚的不怕羞,夾著大塊大塊色澤濃鬱的豆腐往嘴裡塞,「爺,真的很不錯,您試試。」
    「蘭兒,不得無禮。」杜老爺現在不是用詫異可以形容他的心情了,他現在七上八下忐忑的緊。都說伴君如伴虎,女兒這般放肆,可別惱怒了這位爺。
    杜若蘭撇撇嘴,把小碗推到乾隆面前。
    乾隆本就愛乾淨,皇帝做久了,潔癖就愈發明顯。一天三四件衣服的換下,這用膳也是一樣。往日宮裡太監,妃子等幫著布膳也用另外乾淨的筷子和勺子。
    這千里香飄豆腐雖是乾隆自己夾的,卻被杜若蘭的筷子碰著一下。乾隆本打算自己再夾一塊,低頭一瞧,這小丫頭根本不是心甘情願給他吃的呢,小手還蠢蠢欲動,垂涎欲滴。
    乾隆不禁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那爺就試試吧。」說著筷子夾起豆腐,慢悠悠的從杜若蘭眼前掠過,杜若蘭的眼睛隨著豆腐的移動軌跡,眼睜睜的看著豆腐消失在兩瓣薄唇裡。
    千里香飄豆腐偏辣,這是高淳本地的農家菜色。杜若蘭前世就愛吃辣,姑姑管著,她還自有一番說理。看四川的美女們皮膚多好,那就是吃辣吃出來的。在杜府,杜老爺和杜夫人都禁止她食辣,可現在她沒法說那些個不著調的理由了,畢竟來清朝後,她就沒出過高淳這一畝三分地,她哪會知道哪裡是四川。頂多杜夫人被她纏的沒法了,才讓她吃幾塊。
    今天難得有千里香飄豆腐,杜老爺肯定忌諱著乾隆不會管她。她還不得多吃幾塊過個嘴癮,無奈這豆腐又離得遠。
    「好吃嗎?」杜若蘭收回心思,眼睛閃亮閃亮的凝視著乾隆。好似這豆腐是她做出來的一般,等著誇獎。
    乾隆對美食很挑剔,但口味卻是不忌的。
    乾隆放下筷子,細細咀嚼了一番,嚥下。「很是美味。麻辣鮮香,回味無窮。這辣味正好讓人開胃,還可多用幾碗飯了。這不但色澤讓你這小丫頭垂涎三尺,這香味也的確名副其實啊。」
    「那是。」杜若蘭驕傲了,我推薦的菜還有不好吃的道理。一對黑眸笑得瞇起,彎彎的像個月牙兒。
    「只是,這辣不適合你這小丫頭食用,還是清淡些的好。」乾隆拿起勺子舀了另一盤菜擱到杜若蘭的小碗裡,「喜歡豆腐,就用這道八珍豆腐煲吧。地質軟嫩,口味鮮美,和爺家裡做的可是不相上下啊。」
    杜若蘭本以為乾隆會和她一起大快朵頤,分享千里香飄豆腐,誰知他話題一轉變成了能清淡出個鳥來的豆腐煲。杜若蘭哀怨了,就著勺子狠狠的消滅豆腐,暗示自己這八珍豆腐就是壞乾隆。
    「爺說的極是。小女偏愛辣味,這我和內人也拿她沒辦法。」杜老爺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有些感激乾隆,感慨了一下,「爺說的話,她倒聽得進去。」
    陳宇軒看著杜若蘭乖乖的吃下豆腐,心裡有絲絲的不舒服,媛寶為何那般聽那人的話。心裡琢磨著,這頓飯菜也註定食不知味了。
    乾隆很是受用杜老爺的話,心裡得意小丫頭能聽他的話。他現在不是皇帝,沒有用皇帝的身份,小丫頭還是這般乖巧,豈不是人格魅力。
    「叮咚」
    「系統提醒:『我是乖寶寶』升級。」
    「系統提醒:獎勵忠犬忠誠度3點。當前為26點。」
    杜若蘭看著『我是乖寶寶』右下角出現一個L.2,心裡平衡了。或許吃豆腐是隱藏的升級任務。
    杜若蘭人小食量小,沒吃多少就飽了,小肚子鼓鼓的。乾隆幾位也是用過膳的,杜老爺見陳宇軒也差不多了,就詢問乾隆是否今日要留宿高淳。
    「幾位爺,是要繼續趕路,還是留宿高淳?高淳的夜景也是不錯的,酉時還有夜市,倒是有許多當地的小吃。」
    「爺不趕時間。」乾隆沒有多說,出門在外,行蹤是要保密的。
    「要是幾位爺不嫌棄,也可去在下府邸住一晚。」杜老爺雖不攀交情,但碰到就是緣分,於情於理,交談融洽的情況下,他也會邀請一番。當然他心裡是打定乾隆不會過府的。
    杜若蘭覺得今天的杜老爺簡直就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雖然這麼形容噁心了點。她吃完飯就一直琢磨怎麼跟著乾隆。素昧平生,吃了頓飯,總不能就跟著人家微服私訪吧。這杜老爺一開口她就知道機會來了。
    「父親,蘭兒最近跟先生學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是不是就是這個道理呢?」杜若蘭歪著小腦袋,一派天真的詢問杜老爺。
    杜老爺卻不知該怎麼開口,跟當今聖上做朋友?這是否大逆不道了。
    「蘭兒已經開始識字了?」乾隆倒是不在意,只是驚訝這小丫頭頂多看著四五歲,就開始學漢學了。
    「父親給我請了先生,前兒不久才開始學。爺,您要去蘭兒家裡做客嗎?」杜若蘭把話題轉回來。
    「蘭兒這是邀請爺去嗎?」乾隆笑的溫和。
    「嗯,父親和蘭兒都邀請爺。」杜若蘭也回他甜甜的笑容。
    「好,那爺就叨擾了。」乾隆順手又抱過杜若蘭納入懷裡。
    陳宇軒訝異杜若蘭如此喜歡這位看起來位高權重的貴人,而餘下的幾位卻都在心裡想著這杜若蘭是真的得了聖心,說不定一個開心能被聖上收為義女,封個格格也不是不可能的。杜老爺倒還憂心杜若蘭這隨性的性子總會惹惱聖上的。
    杜老爺交待掌櫃先行送陳宇軒回鄰縣,又下樓去備馬車回府。
    「爺,我去看看墨蘭。」杜若蘭扭著身子就要往下爬。
    乾隆下意識圈緊了些,擔心她掉下去。一個起身,幾步,把杜若蘭放到小花園前。
    杜若蘭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撫上寬寬的葉片。這株墨蘭被照顧的很好,葉姿挺拔,就像前世家裡的那株一般美麗。
    光線穿過窗戶,乾隆站立在她身後,形成大大的影子,把蹲下蜷縮成一處的杜若蘭愈發顯小的身子整個籠罩起來。乾隆不明白,這般年紀的孩童,父疼母愛,何來的悲傷之感。
    乾隆不喜歡她這樣的情緒,出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蘭兒很喜歡墨蘭?」
    「母親很喜歡蘭花。」杜若蘭並不愛墨蘭,只是精神寄託罷了,這是她只能埋在心底的秘密。
    「蘭兒不喜歡?」
    「蘭兒比較喜歡美食。」杜若蘭收起情緒,努努小鼻子,嬌憨的回答道。
    「小饞貓。」乾隆朝杜若蘭伸出大手,杜若蘭把自己的小手放進大大的手掌裡,朝他甜甜一笑。
    「蘭兒可逛過這夜市?」
    「沒有,父親不准。今天是第一回離開家,就碰到了爺。」說到這次邂逅,杜若蘭回想了一番,這倒是巧合還是系統安排?可又沒有人支配她的行為,想必他們是真的有緣。想到這,杜若蘭更開心了。
    「既然如此,那爺晚上帶你出去逛逛。」乾隆對這偶遇也很是欣慰,帶著杜若蘭往樓下走。
    傅恆幾人立馬跟上。
    「爺不唬蘭兒?」杜若蘭急於求證,一腳沒踩穩,晃了幾下。乾隆眼疾手快,大手一撈,把人拽回來,一把抱起。
    「就不能小心著點。爺從不唬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乾隆皺著眉頭,訓斥杜若蘭剛才的不小心。
    「爺真好。嘿嘿。」來時坐在馬車裡,杜老爺又不肯下去走走。馬車行的快,根本沒看清外頭是怎樣的。連這酒樓,也是直接從後門進來。杜若蘭巴不得可以看看這大清的世界是怎樣的,是不是和電視劇裡一般。
    「爺這般好,蘭兒是不是該有回報?」乾隆現在抱孩子已經很順手了,拉著杜若蘭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
    杜若蘭一愣,這大清都是他的了,還能要什麼?
    乾隆指了下自己的臉,提醒她。
    杜若蘭大大方方的湊上去,又是「吧唧」一下。



☆、8媛寶是美人

「杜老爺,可否借一步說話。」紀曉嵐見杜老爺在酒樓門口等候,逕直上前。
    杜老爺看了眼還在和乾隆愛嬌的女兒,做了個請的手勢。
    「杜老爺,我老紀明人不說暗話,你是聰明人,也看出了那位爺的身份。那位爺與你千金有緣,待她可比宮裡那些個親生的還好,所以那位爺要是有什麼要求,你也別掃他興。」剛一頓飯的時間,隨後跟著的暗衛已經跟鄂敏報告了杜成德一家的身世背景,至少表面上看這杜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然他們也不會任由那位爺任性說住哪兒就住哪兒了,這要是出了事可是誰都擔不了的。
    既然身份清白,皇上若是喜歡這杜家千金,想收個義女什麼的,也是可以的。當今聖上太隨性,就像剛才不經過人家父親同意就答應了小丫頭出去逛夜市,可不能被杜成德拒絕掃了臉面。吳公公不在,這些事也只能他們這幾人來辦了。
    「紀大人嚴重了,成德自是知道的。那也是小女的福分。」杜老爺現在也只能把這緣分當福分來看,既然攀上了,那就好好伺候吧。
    紀曉嵐和胡太醫上了杜老爺的馬車,傅恆和鄂敏騎馬,乾隆和杜若蘭坐了他們來時的馬車,乾隆的馬讓人牽著在一旁跟著。
    「蘭兒可有小字?」見杜若蘭對他手裡的摺扇感興趣,乾隆便把扇子給她玩。
    「嗯。媛寶。」杜若蘭把玩著扇子的玉墜子,也是一塊扇狀的玉石。前世大學的選修課還上了一門《珠寶鑒賞》,正好可以用上,玉墜入手細膩,溫潤堅結,半透明狀,光澤如脂肪,顏色翠綠。杜若蘭猜著是翡翠,可據她所知清朝這會兒翡翠並不名貴,不襯乾隆的身份。
    「元寶。是金元寶的元寶?」乾隆猜測出生商賈人家倒也是合情合理。
    「美女為媛。」杜若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暗腹誹乾隆也和杜老爺一個德性,市儈!
    乾隆倒也不為猜錯感到尷尬,捏捏杜若蘭的小臉,戲謔道,「蘭兒可是說自己是美人。」
    「蘭兒如今還小,等長大了自然會是美人。」對於這一點,杜若蘭一點都不擔心,瓊瑤奶奶的原著裡杜若蘭便是這高淳第一大美人,江南出美女,在遍地是美女的地方還能排上第一,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倒是她也奇怪,按理說她應當比小燕子還大上三四歲,可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小燕子已經出生。她只能把這歸結成她這個穿越者產生的蝴蝶效應了。
    乾隆微微俯下身子,細細瞧著杜若蘭的五官。嗯,細而長的彎彎柳葉眉,眉毛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聰明伶俐,帶著那長且翹的睫毛撲扇撲扇,秀氣的小鼻頭還有點塌塌的,下頭還有一張能說會道的櫻桃小嘴。雖然這都長在還略顯肉嘟嘟的小臉蛋上,但總之就是一張讓人喜愛的俏臉。
    乾隆大拇指和食指用了點勁,就在小肉臉蛋上留了個紅印子。
    杜若蘭哀怨的瞪著她,水水巴巴的大眼睛寫滿了控訴。
    「確實是個小美人,就是肉多點。」瞧著白皙的臉蛋上被他一欺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塊紅暈,乾隆又用大拇指輕輕揉了揉。
    「以後會瘦的!」杜若蘭氣極,臉上一副嚴肅憤恨的樣子,作為一個紳士怎麼可以對一個美少女說肉多!女人不管大小,還真都不能提胖這些詞。
    乾隆被逗的放聲大笑,「咱媛寶健健康康的就成。」
    馬車外的鄂敏和傅恆聽見笑聲,相視一笑。這杜千金,按這個勢頭哄著聖上開心,以後還有的福氣。
    「爺不能叫媛寶,媛寶是家裡人叫的。父親,母親,還有軒表哥。」杜若蘭想著這乾隆比她還自然熟,怎麼就叫上小字了。
    「哦,」尾音上揚,乾隆逗著鬧脾氣的杜若蘭,「那爺就要叫呢?」
    「那媛寶也叫您寶寶。」杜若蘭惡作劇的笑出聲。
    「……」乾隆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爺又不是你這般大,怎可叫寶寶。而且,爺有名字,叫艾弘。」
    杜若蘭差點因乾隆這個化名被口水嗆到,乾脆叫艾莉算了,還艾弘。「媛寶可以叫爺弘寶。爺本來就不老,一直被叫爺,會叫老的。」
    乾隆無奈地屈起中指在杜若蘭頭頂敲了一下。「你這小丫頭……」他可以發火,但他心中更是歡喜,頭一次有小孩子不怕他這麼親近他。雖然不樂意承認,可是自家兒女看到他都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年紀輕輕,一個個裝的嚴肅老成,即使是乾隆最疼愛的女兒和敬幼時也甚少對他撒嬌。
    「爺,杜府到了。」馬車停下,外頭傳來鄂敏的聲音。
    「知道了。」
    乾隆整整衣服,杜若蘭也整理了下衣裙,由著乾隆抱下馬車。
    「老爺。」杜老爺派了下人來和杜夫人通告了一聲,乾隆幾位的身份也隱晦的有所交待。杜夫人收到消息,早早的換了衣服來門口等著。
    「爺,幾位大人,這是內人。」杜老爺上前介紹。
    杜夫人順著話對乾隆他們福了個身子,微服私訪她盡到禮儀就好。倒是女兒和那位的自然親暱讓她心裡犯突突。
    杜老爺和杜夫人請乾隆五位到堂屋,奉上的茶仍是青山碧螺春。
    杜若蘭見大人都落座了,乖巧的和杜夫人稟了回自己屋子。一天下來這小丫頭用膳禮節各方面都是可圈可點的,但是調皮的性子卻是掩不住的,總是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倒是難得這般的乖巧。
    乾隆就像等著抓包一樣,盯的杜若蘭後背發癢,實在耐不住。加快了小小的步子,好不容易走到門檻邊,微微側了下腦袋和乾隆吐了下舌頭,趕忙遁走。
    乾隆一愣,端起茶杯,這笑意卻是掩都掩不住。他就知道這丫頭是在杜夫人跟前扮淑女呢。
    「爺的意思是晚上帶小女一起出去逛夜市?」杜老爺問的小心,這位爺血氣方剛的年紀,就算不尋歡作樂,也不會想到帶杜若蘭這個五歲小丫頭出去玩吧。
    「杜老爺放心,我們會照顧好杜小姐的。」紀曉嵐適時給杜老爺打了個眼色。
    「那就麻煩幾位爺了。」
    ************************
    高淳夜市。
    乾隆幾個出來正是用晚點的時辰,夜市最為熱鬧,糕點小吃比較多些,也有些衣帽扇帳、盆景花卉倒不多,可也不妨礙夜市照樣是人頭攢動。
    有爹爹帶著女兒出來逛夜市的,但沒有像這位一直抱手上的。而且這男子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尋常人沒有的貴氣,所以一路上,乾隆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左右看看,一塊兒的四位穿著也甚是富貴。
    杜若蘭在乾隆懷裡有些不安分,左邊看了又扭著身子看右邊。雖然沒有現代夜間的燈光璀璨,但是街上人們不少都提著漂亮的燈籠,照得夜晚也很明亮。原來電視劇也是可取的,至少這夜市看起來就挺像的,她現在就像是出來放風的,鼻尖聞著的都是濃濃的自由味兒。
    「媛寶肚子餓嗎?」乾隆他們打算著來夜市隨便用些民間小吃,也就沒用晚膳就出門了。
    「爺餓嗎?」杜若蘭對著乾隆眨眨眼,反問道。
    「小調皮,說吧,想吃什麼?」
    「梅花糕。」杜若蘭舔舔唇瓣,像只饞嘴的小貓咪,等著主人餵食。
    「那倒是和爺一個口味。」乾隆眼裡閃著驚喜。這梅花糕是他每回來江南必吃的,連這點口腹之慾杜若蘭都和他相符合。
    當然杜若蘭喜歡梅花糕並不是巧合,下午趁著回房的時間。杜若蘭跟小M客服討價還價最後她又花銷了5點屬性才買了一本乾隆下江南的民間野史。
    五年時間撒嬌,賣萌加討好,一共才得了90點屬性。花了10點買小說,在「乖巧可愛」上加了30點,「聰明伶俐」加了20點,留了30點本來想等再長大點加在什麼「妖嬈嫵媚」,「波濤洶湧」上的。
    看到書的時候杜若蘭就叫囂著退貨,5點才換回來一本野史。花了一個時辰她總算從一堆的繁體字裡找到點可以用的。據說乾隆下江南時見一形如梅花的糕點,色澤誘人,故作品嚐,入口甜而不膩、軟脆適中、回味無窮,勝過宮廷禦點。而因其形如梅花,則賜名梅花糕。
    杜若蘭其實也只是碰個運氣。沒想到還真讓她押對寶了。
    乾隆讓傅恆去給六人都買了梅花糕。乾隆放下杜若蘭,把包著油紙的梅花糕遞給她。
    隔著油紙梅花糕也不燙口,杜若蘭小口小口秀氣的吃著。
    「爺去過很多地方嗎?」杜若蘭用小帕子給自己擦乾淨手,才放到乾隆伸出的大手上。
    「怎麼,媛寶有想去的地方?」乾隆斜睨了一眼小人。
    傅恆幾個小心的護著中間兩位不被人群擠到。
    「媛寶不知道有哪些地方。」淡淡的語氣帶著些失落。在這年代,大多女子都沒有離開過家鄉,有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嫁人,只不過換了個地方住罷了。即使杜老爺杜夫人疼愛她至極,也是不會讓她拋頭露面遊遍大清的。
    「爺還會繼續南下。媛寶想去嗎?」乾隆也不知怎麼的,就不喜聽到小丫頭寞落的聲音,這糯糯軟軟的聲音就該甜甜的撒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乾隆:元寶和紅包好像也挺配的。
    蘭兒:豌豆這個二貨!取名無能!!!你也跟著犯傻!
    乾隆:朕的設定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蘭兒:弘寶乖,別鬧~讓大家多收藏多撒花~



☆、9媛寶來表白

「弘寶弘寶,快捏捏我,媛寶是不是在做夢呢?」杜若蘭坐在向蘇州行進的馬車內,還不敢相信,昨天早上她都還在杜府的高牆大院裡哀歎人生之悲催,命運之淒涼,接著碰著乾隆,今天她就跟著乾隆遊江南去了!
    杜若蘭曲著身子,跪坐在軟墊上,小手抱著乾隆的手臂,把自己的臉蛋往乾隆的大手湊去。
    乾隆沒好氣的擰了下她塌塌的小鼻頭,這勁還不小。「沒大沒小,說了要叫爺。」
    「痛,痛。」沒料到乾隆真的下了狠手,這細皮嫩肉的,痛覺神經傳播的也快,一雙大眼睛立馬蒙上一層氣霧,可小嘴還念叨著,「原來是真的。弘寶真好。」
    乾隆是真的被這小丫頭氣笑了。把神神叨叨的小丫頭攬進懷裡,大手擒著肉肉的小下巴,瞅著這鼻子像中原一點紅,跟個戲臺上的丑角似的。輕輕捏了捏鼻子,又拿了帕子把一顆溢出眼眶的眼淚拭去,「讓爺說你什麼好,一點虧都吃不得。幹嗎偏的要給爺添個寶字,就真的一點都不怕爺,你可知道爺是誰?」
    杜若蘭心想,這是要和我攤牌了,我是要惶恐一點還是繼續裝傻呢?
    杜若蘭琢磨著還是裝傻吧,歪歪腦袋,小手撓撓,一副迷糊的小模樣,「媛寶不管您是誰,爺就是弘寶,弘寶就是爺,媛寶只知道您對媛寶好,媛寶對您好,就成了。難道您變成了別人,就不對媛寶好了嗎?」
    嘴上大膽,心裡還是怕的,畢竟這是乾隆大帝,可是手上握著實權的皇帝啊。一個不高興說不定就能坎了她的腦袋,就她一個沒了也就算了,純當game over了。這要是一個弄不好,牽扯到誅九族,那可不是玩玩的啊。
    但杜若蘭還是堅持著叫弘寶,也是防著乾隆把她當女兒養。她得讓他慢慢覺得他們兩個是平等的,這要差了一輩,以後就沒戲唱了。
    乾隆心裡一暖,可比大冬天的喝了一杯熱茶還舒服,從心坎裡散出來的暖意。
    乾隆讓杜若蘭的小臉和自己平視,手撫摸著她柔柔的髮絲,「媛寶,爺告訴你。爺是大清的皇帝,但只要媛寶還是媛寶,爺會比現在對你更好,爺可以給你一切。」
    「皇上?」乾隆表情嚴肅,可眼裡卻是溫柔的。杜若蘭放下心來,看來乾隆對她果真還是不錯的,「那媛寶是不是要跪下行禮?」
    「你喲,現在才想到禮節是不是遲了點。出門在外,這些繁文縟節也就免了吧。」乾隆想著是不是杜若蘭還沒有皇帝的意識,所以不怕他。但不管什麼理由,這個現象對於他來說,都是開心的。
    杜若蘭皺起小眉頭,嚴肅的問道,「那媛寶還可以叫您弘寶嗎?」
    「看來跟你這小丫頭是說不哩清了,隨你吧。」乾隆看著杜若蘭如此堅持,無奈的歎口氣。可能他還真和這個「寶」字有緣,想當年未登大寶之時,先帝就封的他和碩寶親王。
    「爺,前面是溧水了。」
    來時一輛馬車,走的時候為了照顧杜若蘭就添了一輛。上車那會兒,杜若蘭就發現他們多了兩個趕車的人,她就琢磨就算微服私訪,皇帝也不能就帶著這麼幾個人,有兩個還是不會拳腳的,想來那些人就是傳說中的暗衛了,只是走的時候光顧著和杜老爺杜夫人道別也沒仔細看。
    「進城吧。」
    乾隆南巡可不是光光查探民俗,欣賞風景,調戲美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考察官吏是否廉潔愛民,大清是否真如官吏所說國泰民安。
    往往大規模的南巡,還未動身,底下的官員都已經聞風而動。等皇帝來了,好酒好菜送上,珍寶美人的往上貢。耳朵裡只能聽見萬民朝拜驚天動地的「萬歲萬歲萬萬歲」,哪裡還看得見百姓真實情況。可乾隆也沒辦法,太后總是不放心他微服私訪,南巡只能浩浩蕩蕩的。又是車,又是馬,又是武將,又是隨從。隊伍之壯觀,底下人想不知道都難。
    去年南巡,途徑山東。山東巡撫參奏濟南知府執行蹕路時漫不經心,乾隆當時如棒喝當頭,天高皇帝遠,官員不辦事。而他都已經人至山東,他們仍然不當回事,當朝官吏是何等散漫。
    藉著此事,乾隆回京後,和太后商議,來一次真正的微服私訪,兩月為限。太后深知皇帝心存黎民百姓,自當無法再拒絕,才有了這次的和杜若蘭邂逅高淳。
    「爺,咱們要幾間房?」傅恆看看杜若蘭小豆丁,一個人一個房間嗎?他們五個大男人出來也是幹正事的,嫌丫鬟麻煩就沒帶,可這小姑娘沒人照顧好像又不妥。說還小吧,和他們又沒個血緣關係,也不好住一塊兒。
    「……五間吧。」乾隆瞅著杜若蘭因為傅恆的話,死命的揪著他的衣袖,黑眸還哀怨的看著他,唯恐被他丟下的小可憐樣,就決定收了這個小麻煩。
    紀曉嵐拍拍傅恆的肩膀,跟著乾隆往樓上走了。紀大煙袋是看明白了,當今聖上這奶爸當的正起勁呢。
    「弘寶真好。」一進客房,杜若蘭就蹭著乾隆的脖子撒嬌。
    「姑娘家家的,要懂規矩,瞧瞧這都什麼樣。等爺回宮,給你派個教養嬤嬤過來好好教教你,以後爺給你指個好親事。」
    紀曉嵐還真把乾隆這心思摸準了,孩子甭管是誰生的,跟他親熱,那就是他的。乾隆現在就一要做個好阿瑪的心理,琢磨著養個只跟他愛嬌的寶貝女兒。但乾隆從小跟著康熙,又被最要規矩的雍正管著,他自然也是個規矩的。既然把杜若蘭當女兒養了,那在外可就代表著皇家,禮儀規矩必須是好的。
    「民女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皇上萬……」杜若蘭一收笑容,像模像樣的跪在地上給乾隆請安。心裡嫌棄的慌,我在這拚死拚活膩著你,你倒想著把我嫁出去了。哼,臭乾隆,討厭鬼,你等著。
    杜若蘭面上做的一絲不漏,小臉緊繃,心裡已經把這未來忠犬訓了個遍。
    乾隆見杜若蘭泥鰍一樣,滑下他大腿,吧嗒一下跪在硬實的地上。小臉板著,一臉的嚴肅,和宮裡那些個人什麼區別,還自稱民女。乾隆感覺這才捂暖的心又涼了一大截。
    乾隆趕忙抱起拗氣的小丫頭。
    「這是和爺鬧什麼呢?」杜若蘭蜷成一團縮在乾隆懷裡,臉埋進解結實的胸膛,就是不肯看他。
    「怎麼了?」好不容易把小腦袋掰出來,頭髮亂了,衣服褶了,眼睛也紅了。乾隆輕輕拍著杜若蘭的後背,放柔了聲音哄著。
    「皇上不要媛寶了。」杜若蘭不叫爺也不叫弘寶了,乖乖喊皇上。
    「爺哪裡有說不要你了。又不是在宮裡,就不用喊皇上了。」聽了那麼多年那麼多人畢恭畢敬的喊皇上,這檔子口,乾隆突然就覺得小丫頭喊的怎麼聽怎麼膈應。
    「媛寶不要嫁給不喜歡的人。」剛硬是逼自己流了幾滴眼淚,這會兒鼻音冒出來了,甕聲甕氣的。杜若蘭嫌棄了下自己一點都不甜美的聲音,把這也怪在乾隆頭上,等著以後算回來。
    乾隆好笑的刮了下她紅通通的小鼻子,「媛寶還知道什麼叫喜歡啊?難不成媛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媛寶喜歡您啊。」杜若蘭一本正經的說著,「媛寶長大了要嫁給您!」
    乾隆一怔,欣慰的一笑,「嗯,爺也喜歡你這個小丫頭,姑娘家這『喜歡』和『嫁』字可不能掛嘴邊。回頭,爺想個法子收你做義女,住宮裡來陪著爺可好?」
    乾隆只當杜若蘭是和他真心有緣,初次見面,這丫頭就如此依賴他,讓他更窩心了。從來別人的討好,喜歡都是為了從他身上拿東西,有利所圖。但這白紙一般的小丫頭就不會,他相信她這喜歡是出自真心的。
    「媛寶想陪著爺,但是媛寶也想和父親母親一塊兒。」杜若蘭怯怯的低下頭,暗暗嘀咕。皇宮對於她這個小豆丁來說,實在太恐怖了。隨便出來一個妃一個阿哥的說不定都能虐的她屍骨無存。她現在的等級去宮裡不划算,而且杜家二老她也是真的捨不得。出來陪乾隆遊玩只當是旅遊,即使這兩天乾隆對她百依百順,可能也只是因為她好玩,要為了乾隆離開父母,那是不可能的。
    乾隆不是戀童癖,她也不認為自己是小說裡的萬人迷女主,能靠著五歲沒發育的小身板迷倒萬花叢中過的乾隆。
    「是爺考慮不周了。慢慢來吧。」乾隆歎了口氣,是啊,小丫頭還有父母尚在。不像晴兒,阿瑪戰死沙場,那留在宮中倒也合理。
    「媛寶進不去宮裡,爺可要記得來看人家。」杜若蘭得讓乾隆記掛著她,不然一別十來年,萬一拗不過瓊瑤奶奶的魔力依舊要拋繡球,乾隆不記得她了,那她乾脆直接領盒飯說再見算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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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情敵來兩枚

    杜若蘭希冀的小眼神煨的乾隆心坎熨熨帖貼的。
    「爺還沒走就想爺了?讓你跟著爺回去又不肯。」乾隆見杜若蘭小嘴又扁了,忙話頭一轉,「得了,貪心的小傢夥。爺以後南巡順便來看看你吧。」
    「嘿嘿,謝謝爺的順便。」杜若蘭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硬是揪著乾隆的話茬。
    「但是你也得答應爺,好好跟著教養嬤嬤學規矩。」小丫頭如今還小,有個教養嬤嬤跟在身邊,規矩也會順其自然的好起來。乾隆還是沒放棄拐杜若蘭進宮的想法,雖然以後有他罩著,就算杜若蘭橫著走也沒人敢說。可後宮裡總歸是太后、皇后坐鎮,這兩位都是重規矩的,能多個人疼小丫頭,總歸是好的。
    「那可不能凶凶的,不能打媛寶。」杜若蘭沒忘記電視劇裡容嬤嬤對小燕子他們的兇狠,雖然她覺得自己肯定會乖乖的,不會像小燕子他們那樣沒分寸,但能有個像奶奶一樣慈祥和藹的總比像母夜叉的好。
    「瞎說。嬤嬤雖是教你規矩的,但給了你,你就是主子。哪裡有奴才打主子的道理。」乾隆納悶這丫頭小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呢,整天想些不著調的。這麼想著,大手也抬起,屈起手指關節,敲了敲小腦袋。
    「爺,您幹嗎敲我?」前世的時候也沒人摸她腦袋,更沒人敲她。來了這,杜老爺和杜夫人只愛揉捏小臉蛋。怎麼碰著乾隆後,兩天的時間,腦袋被敲,鼻子被擰,臉蛋被捏,這日子還讓不讓過了!
    乾隆臉上浮過一絲尷尬,轉瞬即逝。「咳,我們該出門了。」
    「爺。」
    鄂敏、傅恆等人都已經等在門外。
    「嗯。先用膳,下午去街上逛逛。」打前鋒的一撥暗衛往往比乾隆他們早到前面的縣城,給他們趕車的兩名暗衛等主子安妥了也會和其他人匯合,然後喬裝打扮去搜查民情。這會兒想必都查的差不多了。乾隆只要結果,看到大致情況心中有數就好。
    「吃清淡些。」乾隆一筷子擋住杜若蘭又伸向水煮辣豇豆的勺子。
    杜若蘭訕訕地縮回勺子,乖乖的扒了幾口乾飯。
    看著乾隆已經用膳完畢,鄂敏就跟乾隆匯報溧水的民情。
    「啊……」杜若蘭瞅著乾隆不注意,又把賊手朝香辣黃魚伸去。誰知乾隆一摺扇敲下來,她又著急往回縮,正好敲到手背上。手一受痛,辟啪兩聲筷子也掉落到地上。
    乾隆抱起杜若蘭壓在腿上,小屁股朝上,啪啪就是兩下。頓時包間裡鴉雀無聲。乾隆也是一時火大,這丫頭怎就這般貪辣,一會兒不看著就偷吃,到時候生病也是她。
    紀曉嵐幾位都默默低著頭不說話,這「父女」倆的家務事,他們可不好說。只得眼觀鼻鼻觀心,豎起耳朵,盯著茶杯。
    咦?這杜家丫頭怎麼也沒哼唧一聲,就算打屁股沒用力,爺那一扇子下去少說也得腫了。
    幾下下去,乾隆氣也消了,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怎的安靜的過分。
    乾隆趕忙撈起小人,一看,心都揪一塊兒了。
    眼睛早已霧氣朦朦,眼淚都在打轉了,可偏的睜得大大的,弄得眼睛通紅一片,就是一顆也不讓它往下掉。上顎的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粉嫩飽滿的唇瓣愣是被牙齒蹂躪的毫無血色。
    乾隆急忙掐著她下巴,讓唇齒分開,見杜若蘭又要合回去,立馬將自己的食指探進去。
    「爺,要不,讓胡大夫先給姑娘看看。」紀曉嵐幾人早已默默退到了門口,想著又把胡太醫給推回房裡。
    乾隆拉著不合作的小手一看,被打著的地方,一條紅腫起來,襯著嫩白的小手顯得格外刺目。乾隆不敢拿手去摸,又想著剛還打了小屁股,急著想拉下杜若蘭的褲子看看。
    這下換杜若蘭急了。怎麼著她心理年齡也有二十二了,作為一個美少女被心儀帥哥打屁股已經是人間悲劇了。要是再在大庭廣眾下光□裸奔,那她乾脆去撞牆算了。
    胡太醫瞅了眼傷處,留下一小瓶藥膏,默默退出房間貼心的給裡頭兩位關上門。
    這麼一鬧,杜若蘭倒是理智恢復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前世被人排擠被爺爺奶奶指責克父克母也沒哭過。現在倒好,被杜老爺杜夫人當心肝寶貝疼著,乾隆順著毛寵著,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杜若蘭唾罵自己一番,讓你作,再這麼作下去,小心被雷劈!
    「爺,媛寶錯了。」杜若蘭低著頭,乖乖給乾隆認錯。人家也是為她好,她還鬧。幼稚!
    乾隆還想著怎麼安撫小丫頭,聽到杜若蘭順從服軟,又窩心了。看這丫頭,就算生氣還顧著爺是不是下不了臺,果真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啊。
    乾隆把人摟進懷裡,拿了藥膏,輕輕抹上傷處。頭一回給人上藥,沒輕沒重的,疼的杜若蘭差點叫出來。
    上完藥,乾隆疼惜的呼了幾口。又拿起摺扇,雙手執兩端,一個用力,摺扇斷成了兩截。
    「爺,你怎麼……」杜若蘭驚呼出聲。
    「是爺的不對,一急下手就沒個分寸,把媛寶傷著了。」
    「嗚嗚……是媛寶……不對,媛寶不該……不聽話的……」杜若蘭這回倒是硬生生被感動哭了。人家一皇帝,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討好過人啊。
    乾隆反倒笑了,「小淚包包,今天哭幾回了,不哭了。咱們都沒錯。」乾隆擦乾淨杜若蘭的小臉,剛哭過的臉蛋還紅撲紅撲的,湊進,在肉糰子臉上親了一口。
    「叮咚」
    「系統提醒:親密接觸之臉部親吻,贈屬性4點。」
    杜若蘭樂了,那麼容易就送了四點,那以後要是能和乾隆多玩幾次親親,還不是立馬養成忠犬一隻。杜若蘭捨不得用屬性值是因為她在系統介面發現一行小字:每10點屬性值可兌換1點忠犬忠誠度。
    她認真的換算了一遍。她現在是26點,如果100點才能養成,那就還差74點。折合成屬性就是740點。她五年時間得了90點屬性,平均一年是18點。如果乾隆一去不復返,那麼她拚死拚活要41年才能養成忠犬,到時候不說乾隆是個糟老頭子,她也早已年老色衰了。難不成她要談一場黃昏戀?!
    杜若蘭解下摺扇的玉墜子,「這是什麼玉?」
    「這是碧玉,和田玉的一種。媛寶喜歡?爺回頭給你找好的。」
    「就要這塊了,哎,做個紀念。」
    「小丫頭,歎什麼氣。你這是想讓爺一直內疚吧。」
    門外的幾人見兩人說說笑笑的出來,就知道這暴風雨算是過去了。心裡又把杜若蘭的份量往上抬了抬。
    溧水和高淳一樣,是江寧府管轄的縣。這江寧府不僅是清政府統治江南地區的政治、軍事重鎮,而且是經濟樞紐和文化中心。清政府為了加強對江南人民的統治,設立了江寧織造署。
    乾隆派了親信的八旗人內務府大臣擔任織造官,以監視地方官的行動和人民的反抗。所以這片地方即使他人在京城也會做到瞭如指掌,倒是不用擔心。
    「走吧,咱們去無想寺看看。」
    ***********
    「艾施主,老衲又與您相見了。」
    杜若蘭還在驚歎於無想寺的雄偉壯觀。前方迎來幾位穿著僧衣的和尚,帶頭的一位看著應該是有地位的。
    「無真方丈可是知道爺今日會到。」乾隆看來和這位無真方丈是老熟人了。
    「老衲給您備了香茶和禦帶糕,勞煩您移步禪房了。」
    杜若蘭想了想,沒有跟上乾隆的步子,轉而跟著紀曉嵐他們往另一間走去。
    「媛寶,跟爺過來。」乾隆和無真一路聊,一回頭就看見小丫頭走岔路了
    杜若蘭趕忙快步敢上,牽上乾隆的手。無真看見杜若蘭了然一笑。
    杜若蘭斯文的吃著所謂的禦帶糕,不過就是雲片糕罷了,聽著乾隆和無真方丈說著她聽不懂的禪語。心裡對乾隆又崇拜一分,如此深奧的繞口令一般居然也可以相談甚歡。
    「這女施主將來必是富貴之命啊。切記莫放棄。」
    杜若蘭聽見無真談及自己,就端正坐在一邊。誰知無真又換了個話題,乾隆見此也只是笑笑,他的「女兒」,自當是富貴之人。
    一直到夜間,杜若蘭一直在思考,有時候就盯著乾隆發呆。難不成以後會發生什麼讓她想放棄乾隆。既然連她都能穿越到清朝,那無真方丈說的話想必也是真的。到底會是什麼呢?
    對!含香和夏盈盈。瓊瑤奶奶筆下讓花心乾隆都動了心卻都沒有得到的女人。
    「叮咚」
    「系統提醒:解鎖隱性敵人兩名,各贈屬性6點。」
    杜若蘭定神一瞧,在系統的敵人清單裡。小燕子的下方多出兩條黃字。
    「敵人2號人物:含香,現已8歲。」
    「敵人3號人物:夏盈盈,現已10歲。」
    杜若蘭惡狠狠地瞪著乾隆的後背,讓你沾花惹草!讓你給我惹麻煩!
    勤勞地批著快馬送來的奏章的乾隆納悶的回過頭,一回頭就收到杜若蘭甜美的笑容一枚。又好心情的繼續奮鬥。



☆、11倆寶同床嚶

「弘寶弘寶,還不睡嗎?」杜若蘭坐在床邊蕩著腳丫子瞧著那張燭光下的俊臉,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若不是擔心他眼睛受不了,她也願意這般欣賞著。迎合著昏暗的燭光在他側臉投上一層淡淡的陰影,乾隆聞聲扭過頭來,稜角分明的側臉是那樣剛毅。
    「瞧爺把你給忘了。媛寶還小,是該睡了。」乾隆擱下手中的毛筆,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坐到杜若蘭身邊。
    「弘寶是不是累了?」也不等乾隆回答,杜若蘭利索地翻著小身子在床上站起來,站到乾隆背後。
    「當皇上真辛苦,媛寶幫您按按。」柔嫩的小肉手,軟軟的落在乾隆的肩膀上,用著大力揉捏、敲捶,一下緊著一下。杜若蘭曉得自己的小力度,所以她盡量把力氣都用在手勁上,對乾隆來說這力度著實不大,但心裡卻是暖乎乎的。
    果然沒有白疼這小丫頭,貼心的很,小小年紀知道朕對她好,也懂得付出回報了。乾隆心裡想著,心情愉悅了,肌肉也開始慢慢放鬆,雙眸微微瞇起,開始享受著「小女兒」的孝順。
    「叮咚」
    「系統提醒: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28點。請繼續努力!」
    杜若蘭笑了笑,沒去查看。
    杜若蘭也是確實用了幾分真心。不論是不是系統的緣故,乾隆對她好卻是實打實的,平白無故,卻疼她至極。即使心裡知道帝王的喜好喜怒無常,可就現下來說,他對她好,那她就用真心以待。
    為君者,心繫天下蒼生,世人皆羨慕,認為皇帝高高在上,權勢無邊,還有後宮佳麗三千聊以撫慰,可誰又看見眾人臥榻而眠之際,他仍要運籌帷幄,無法安眠。
    杜若蘭默默歎息乾隆的高處不勝寒,一走神,手上就沒了力,軟綿綿的捶著。
    乾隆察覺後,微微一笑。大手朝後背伸去,一把將小丫頭抓回前頭。
    杜若蘭一個驚嚇,人已經在乾隆腿上坐定了。
    「哎,這手還腫著呢。」乾隆摸索了下,掏出白天杜太醫給的小藥瓶,又抹了一回,一回生二回熟,這回杜若蘭只覺得涼絲絲的藥膏還挺舒服。
    「已經消好多了,沒事的。」杜若蘭安撫著乾隆,那言辭裡的透出的愧疚讓她聽的有些不捨。
    乾隆摸摸她的髮絲,動手把上頭兩條粉色的髮帶解開。五指張開,插/進發間,輕柔的梳理著。不長的頭髮柔順的搭下來,顯著圓圓的小肉臉變成了瓜子臉,倒是眼睛格外的大了。
    「爺讓人送熱水進來,你洗洗睡。」
    乾隆吩咐過又坐回桌前。杜若蘭穿上鞋子,走過去。
    「您也睡唄。燭光太暗了,對眼睛不好,明天再看不成嗎?」杜若蘭拉著乾隆的袖子晃蕩。
    「一個人睡覺害怕?」乾隆想了想,小丫頭頭一次出門自然是害怕獨眠的,「那爺跟你一塊兒睡。」
    「嗯嗯。」杜若蘭欣喜的點點頭。達到目的就好,而且她現在才五歲,害怕是正常的,不丟臉。
    房間很大,兩個屏風就隔出兩個洗浴間,裡頭都放了浴桶,只不過杜若蘭這邊的迷你些。小二提了熱水放在門口,暗衛自覺接手把水提到裡面倒進浴桶裡。乾隆收拾了批閱好的奏章,交給他,然後這人就從窗戶消失了,窗戶也被人從外頭關的好好的。
    杜若蘭對這暗衛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咂舌。
    「媛寶,洗好了嗎?別泡太久。」
    杜若蘭聽著對面嘩嘩的水聲哄的紅起臉,那種一下子從熱水中站起,水滴從身上各個部位掉下來砸回水裡的聲音太有畫面感了。
    小腦袋瓜子不由自主地就想著麥色健壯的男性**。
    「媛寶?」
    無人應答,乾隆擦身子的動作停下來,眉頭蹙起。
    「嗯嗯,洗好了。」杜若蘭猛地站起身,拍拍臉蛋,覺得還不夠淡定,就使勁晃了晃腦袋。
    平時在家睡覺都只穿小肚兜,今天乖乖的套上了純白色的絲製中衣。杜若蘭小心的避開地上的水漬,跨出屏風,就看見乾隆身著月白色中衣半靠在床頭,手上還翻著一本書。
    乾隆看見杜若蘭出來,便合上書,起身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抱起杜若蘭放到床榻裡側,又托起小手抹了一遍藥膏。
    乾隆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輕聲說了句「睡吧」,轉而躺進自己的被窩裡。乾隆向來如此,即便在宮中寵幸妃嬪,歡好後洗完澡兩人也是各自一床被子而眠。
    室內僅在牆邊留了一盞油燈以便起夜時有個照亮。
    杜若蘭轉了個身,朝乾隆那邊側躺著,乾隆只隨意將被子搭在胸膛處,手都露在外面。杜若蘭把小手伸出被窩,拉了拉乾隆的衣袖。
    乾隆斜睨她一眼,同樣側過身來。
    「弘寶,人家睡不著。」其實這小身板一天又是趕路又是寺廟半日遊,真是累的夠嗆。可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躺到床上,精神又起來了。杜若蘭暗戳戳的嫌棄乾隆身上散發的陽剛味,她如何能忽視身邊躺著一位秀色可餐的帥哥啊,而且這帥哥有一大半的幾率以後會是她的所有物。
    「怎麼了,有爺在還怕呢?」乾隆沒哄過孩子睡覺,試著拍拍杜若蘭的後背。
    杜若蘭撇開自己的被子,小身子一咕嚕鑽進了乾隆的被窩。腦袋枕在厚實的胸膛上,慘了,自作孽不可活,這蠱惑人的陽剛味更重了。
    「這樣睡就好。媛寶想聽您說說宮裡的事。」
    溫軟的聲音,點點的溫熱吐吸噴到胸膛。乾隆微怔,不習慣的抬起左手圈起胸口處的小人兒。軟軟的身子,香噴噴的,剛洗完澡還有水潤潤的感覺。乾隆突然覺得如此親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甚至還有些竊喜,想必杜成德也沒有享受過媛寶如此的小女兒姿態吧。
    乾隆管的都是國家大事,後宮裡頭的女人日日又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倒真沒什麼趣事。他想了想就說一些外番使臣來京,鬧的笑話,或者外番和大清不同的習俗。
    房裡一片安寧,僅能聽到乾隆低沉磁性的嗓音述說著,偶爾夾進一句糯糯的「然後呢」。沒過多久,乾隆便發覺小丫頭睡著了,只留清淺的呼吸聲。乾隆把小人兒往上托了托,輕柔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便也閉眸睡覺了。
    徒留系統還在工作著。
    「叮咚」
    「系統提醒:親密接觸之額頭親吻,贈屬性4點。」
    「系統提醒:同床共枕。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30點。」
    「系統提醒:『我是乖寶寶』升級。」
    「恭喜2013號客戶完成第一階段養成!開啟輔助商店!請繼續努力!」
    *********
    平日裡都是卯時上朝,即使在外微服私訪乾隆仍舊習慣早起。聽到敲門聲,門外還傳來鄂敏略急切的聲音。
    乾隆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把人挪到裡邊,動了動手臂。杜若蘭很乖,晚上睡覺只會偶爾翻下身子,好似覺得床不如人體墊子來得舒服,又蹭著身子往乾隆那側靠。見狀,乾隆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好讓她繼續睡。
    拿起外衫隨手披上。
    「怎麼了?」打開門,見得紀曉嵐和鄂敏,乾隆放低了聲音問道。
    「爺,大阿哥,昨日戌時薨逝。」鄂敏彎著腰,手上的摺子高過於頭,呈上予乾隆。
    杜若蘭聽到開門聲,瞅著身邊沒人,忙坐起身找人。
    才穿好鞋子,就看見門邊的乾隆甩了手中的摺子,一屁股坐在牆邊的椅子上。杜若蘭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明晃晃的奏摺落在不遠處。紀曉嵐和鄂敏立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喘。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看得出乾隆現在的無力感,整個人都被哀傷圍繞著。她慌了,到底怎麼了,她該怎麼辦。小小的人兒就站在床邊,腦袋裡一團混亂。
    亂七八糟的系統郵件一股腦的跳出,杜若蘭來不及一一查看,只發現系統上端出現一個「NEW」的字樣。輔助商店?
    [安撫人心]功能一次,15點屬性。15點,杜若蘭猶豫的看向乾隆,只見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把臉埋在雙手間,痛苦的模樣讓杜若蘭的心被人揪著一般,意念一動。
    「叮咚」
    「交易成功。歡迎下次再來。」
    「媛寶陪著您。」杜若蘭點擊了[安撫人心]下方的[使用],圈住乾隆的腦袋,臉頰貼近蹭著,「不管發生什麼,媛寶都會陪著您。」
    杜若蘭頭一回為自己的語言匱乏感到無力。感到乾隆輕顫一下,她只能更大力的抱緊他。
    室內一陣沉默,杜若蘭有些懷疑15點屬性是不是打水漂了。突然乾隆一個反手把她摟進自己懷裡,使勁的就像要把她揉進體內一般。有些吃痛,可她仍不敢動彈,因為臉頰似乎感到一絲濕潤。
    這時耳邊傳來乾隆黯淡的嗓音。
    「永璜是朕的皇長子,你可知他對朕的意義,他是朕的第一個兒子。朕對他抱有多大的期望,朕一直相信他會有所作為。當初因為孝賢,朕訓斥了永璜和永璋,雖是由於他們不懂禮節、不夠傷心導致,可就是因為朕內心對他們期望高,才會如此生氣。」
    「朕自小侍奉聖駕,陪伴聖祖帝身邊。當時八叔還曾遭皇瑪法痛斥『系辛者庫賤婦所生』,為何永璜……這幾年永璜鬱鬱寡歡,朕不是不知,可朕仍願意相信他會自己振作的。可最後,還是朕辜負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媛寶:弘寶乖,不哭。
    乾隆:永璜領盒飯了。兒子沒了一個。
    媛寶:沒事兒,少一個我給你補一雙。
    乾隆:……好像朕會沒掉很多兒子。
    媛寶:那當我沒說過吧。寨見!
    永璜:據說豌豆把我的死亡年份篡改了。。。。。。。。
    豌豆:哭,我壓力很大!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還讓您多活了一年~~~



☆、12乾隆回京城

乾隆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杜若蘭好歹明白了原委。皇長子永璜薨逝了。
    杜若蘭嘴裡一直輕聲的安慰,又像在喃喃自語,「媛寶陪著你」。她緊緊地貼著乾隆起伏不定的胸膛,他散發的悲哀、傷感,透過濕潤的臉頰,溫熱的胸膛像病毒感染一般,迅速蔓延了她全身。
    她知道失去親人有多痛。
    都說皇家只有君臣,無父子。可杜若蘭還是看到了乾隆對永璜的在乎,心痛。
    身在皇家,乾隆從小學的就是要學會做戲。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後來榮登大寶,更加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如今如此外露的情緒,脆弱的讓杜若蘭看到了乾隆心底的那片柔軟。
    紀曉嵐和鄂敏早在乾隆抱緊杜若蘭的時候就為主子關上門,守在房門口默哀。他們是乾隆的近臣,他們也更知道分寸,做的本分。
    「媛寶……」畢竟是執掌天下的帝王,情緒已經發洩,又有[安撫人心]的功效,立馬就回歸正軌。乾隆發現安慰自己的小丫頭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乾隆現在真是哭笑不得了,身上沒有帕子。乾隆抬起手臂,就著袖子輕輕的擦拭著小丫頭的淚水。一直被抱在懷裡,氧氣本就不充足,又一直抽泣,整張小臉因缺氧漲的通紅。乾隆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那麼點大的小肉團,柔弱的小女娃,卻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媛寶乖,不哭了。」恢復正常的乾隆又是那個氣度恢弘,尊貴無比的帝王,見小人兒停不住的淚水就像開閘的水流,乾隆不免揶揄道,「怎的安慰爺的人倒自己哭的厲害了,小心著哭傷了皮膚可不是小美人了。」
    杜若蘭也不知道自己這抽了什麼風,可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她想姑姑了,她想爸爸媽媽了。她想杜老爺杜夫人了。
    乾隆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省的哭噎到。
    杜若蘭喘了幾口氣,總算緩過來,打著小小的哭嗝。透過水霧,淚眼朦朧的瞧著乾隆。
    乾隆把人抱到腿上。兩人親暱的貼著臉蛋,「永璜走了,可媛寶來了。」語氣還有些落寞,乾隆又歎了口氣,「媛寶,可要一直陪著爺。」
    杜若蘭窩在懷裡乖乖的點點頭。想了想,又嬌憨的回了一句,「爺以後可別嫌媛寶煩。」
    「不會,爺不會的。」
    杜若蘭覺得現在她和乾隆可不只是單純遊戲者和任務人物的關係!他們這叫知己,共患難的,雖不是感同身受,卻也惺惺相惜!
    「爺要回宮了,媛寶……」而今不適合帶著小丫頭回宮,乾隆想了下還是讓鄂敏、紀曉嵐還有胡太醫送她回家,他和傅恆快馬先回京。
    「媛寶知道。爺答應過,會來看媛寶的。爺可不能忘了,不然媛寶就不喜歡你了!」著急著怕乾隆忘記自己,連敬語也忘了。杜若蘭明白事情緊迫,乾隆必須回宮了,才將將相處了兩天半。杜若蘭覺得自己現在真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動不動哭鼻子,想著和乾隆分開,鼻頭又有點酸酸的。
    「爺給你身邊留幾個人,想爺了就給爺寫信。媛寶可得認真識字。」矯情的小丫頭硬是把氣氛攪得滿是離別的氣氛,乾隆只得哄著。
    來時杜若蘭也只帶了個小包裹,幾件換洗的衣服罷了。走的時候,多了一塊碧玉墜子,還有乾隆從腰帶上拿下的羊脂白玉花卉圈龍玉珮。當然還有隱藏的幾個暗衛。
    「這玉爺帶著好些年了,媛寶替爺保存著,下回爺拿上好的和田碧玉和你換。」乾隆鑽進杜若蘭的馬車,好好交待了一番,才跨上馬背。
    「叮咚」
    「系統提醒:開啟『思念』模式,在此期間客戶必須加強對自身的建設。」
    塵土揚起,杜若蘭握著手裡的玉珮,還來不及感傷,就被系統破壞了醞釀的情緒。
    杜若蘭定定神,趁一個人一輛馬車,好好研究一下昨晚開始就暴走的系統吧。
    她現在已經是「我是乖寶寶」三級,忠犬忠誠度30點。屬性值也剩下30點。但是有輔助商店,看起來很靠譜。以前要買東西都要和小M客服討價還價,有時候被坑了也沒法投訴,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啊。現在有了商店,買賣公平,小角落還有個資訊反饋。售後服務嗎?不錯。
    杜若蘭不知道的是,這個商城就是因為小M客服嫌棄2013號客戶囉嗦煩人,才賞賜給她的。
    至於這個『思念』模式?
    杜若蘭想了想,應該就是分隔兩地時,她必須學習琴棋書畫,讓自身素養提高,從內而外的散發魅力,才能有條件去吸引乾隆。哎,忠犬眼光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
    回到杜府的第三日。
    大街小巷都傳開了乾隆的旨意。
    上諭曰:「皇長子誕自青宮,齒序居長。年逾弱冠,誕毓皇孫。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備成人之禮。」追封定親王,謚曰安。
    聽聞消息時,杜若蘭正在和杜夫人撒嬌。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弘寶還難不難受,有沒有人陪著他。轉念一想,人家還有佳麗三千呢,多的是美人湊上去安慰,要你操什麼心丫。可心裡那股子酸勁哪兒冒出來的?花心臭乾隆。
    杜府的日子依舊。
    杜若蘭每天給杜夫人請安過,就跟著方老先生學習。漢學是單日學,杜若蘭就和杜夫人撒嬌要學琴,杜夫人心疼女兒還小不肯。杜若蘭小腦袋一轉就說這是乾隆要求的,暗地裡又琢磨著這是不是假傳聖旨。杜夫人一聽是皇上的旨意,轉天就去尋了江南有名的教坊,為女兒請了師傅。
    閒餘的時間都安排的緊,陳宇軒也不常來了,他見表妹都如此勤奮,回去更是認真學習。
    只是杜若蘭的小院多了個沉默寡言的小廝,守著門也不怎麼和別人交談,名叫杜康,這名還是杜若蘭取的,因為當初奉命送她回家時趕著車,既然暴露人前了,就乾脆明著放身邊。杜若蘭問他什麼名,他說沒名字,就一代號。杜若蘭就問,我給你取個可好。人暗衛實誠,既然乾隆把他們派來保護杜若蘭,那她就是主子。結果杜若蘭取了個杜康,怎的人家就一壺酒啊。
    杜老爺杜夫人自然知道這是乾隆的人,也不會去差遣他,想著給人個見面禮他還不要。杜康說了,發工資那是乾隆的事。
    ***********
    「吳書來,朕讓你挑個和藹點的教養嬤嬤選好了嗎?」永璜的喪事處理好,乾隆就格外想念杜若蘭。
    皇長子去世一下子激發了乾隆的父愛,宣了大大小小的阿哥、格格,想好好表現一番,可一個個的都讓他碰了軟釘子。左一句「兒臣謝皇阿瑪教誨」,右一句「兒臣謝皇阿瑪誇讚」。看他那笑容都佔了半張臉了,怎麼底下那些小臉蛋都還那麼嚴肅。
    乾隆滿腔的熱情無處釋放,簡直就快被憋死了。心心唸唸著那個軟乎乎粉嫩嫩的小丫頭,還是媛寶好,最好還是把人接宮裡來陪他。這麼想著,就記起了教養嬤嬤的事。
    「皇上,奴才尋了滿洲正白旗的包衣,蘇嬤嬤。本是要派去西三所的公主所做精奇嬤嬤的。奴才看了,規矩頂好,待人謙和,長得也是慈眉善目。」吳書來摸不透乾隆這是給哪家格格挑的教養嬤嬤,畢竟現在公主們身邊不缺教養嬤嬤,「皇上可要見見?」
    「家底清白嗎?」乾隆半臥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心裡還想著遠在江南的小姑娘。
    「蘇嬤嬤一直未出宮就是因為外頭無人了,也沒認主,是個清白的。」吳書來跟在乾隆身邊那麼多年,辦事自然嚴謹,該調查的都調查了。
    「那朕見見。」
    乾隆看著跪在下頭的蘇嬤嬤,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圓胖的身子,面相也親切,就走神琢磨著小丫頭一定會喜歡。
    「蘇嬤嬤,朕想讓你去江南,你可願意?」
    「奴才自是願意的,謹遵萬歲爺吩咐。」蘇嬤嬤心裡也納悶,但是卻不多言,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不該知道的,還是別知道的好。
    「就一個小丫頭而已,按宮裡的規矩教導,身子給朕好好照顧著。」乾隆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提到「小丫頭」,話裡的溫柔擋都擋不住。
    「奴才遵旨。」
    乾隆讓蘇嬤嬤退下,興致勃勃的回了龍案前,執筆洋洋灑灑寫了封信,等快幹了,才想起杜若蘭還沒學會多少字呢,又重新寫了一封,專挑簡單的字眼,結果最後信也縮水成了幾句話。可乾隆還是滿意的在信封上寫下「媛寶」二字,將信紙疊好放進去。
    在一旁的吳書來鬱悶了,主子出去才幾天,江南就多了個牽心掛肚的小姑娘,看這架勢,是要接進宮的意思啊。能讓主子那麼上心,指不定比孝賢皇后的和敬公主還受寵。
    紫禁城裡的乾隆念叨著杜若蘭。
    杜若蘭的系統很歡樂的一直蹦達。
    「叮咚」
    「系統提醒:『思念』模式下,思念值直接轉變為忠犬忠誠度。」
    「系統提醒: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32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上諭曰:「皇長子誕自青宮,齒序居長。年逾弱冠,誕毓皇孫。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備成人之禮。」追封定親王,謚曰安。】這個東東大致意思就是乾隆因為永璜領盒飯了,很悲傷,追封了定親王。
    小劇場:
    杜康:小姐,您一定要叫奴才杜康嗎?
    媛寶:豌豆取的,別賴我頭上。
    豌豆:呃,取名無能。乖,就這麼叫著吧,以後把碧溪送你暖被窩。
    杜康:(臉紅……脖子紅……全身都紅……)



☆、13路有凍死骨

孤家寡人的,蘇嬤嬤也就只收拾了個小包裹,就被乾隆打包送到江寧高淳杜府了。
    「姑娘,奴才姓蘇。這是爺讓奴才帶給您的。」蘇嬤嬤是杜夫人接進府的,聽說是乾隆給杜若蘭派來的教養嬤嬤,又驚又喜。
    杜夫人原想著等杜若蘭及笄頭年給她找個規矩的嬤嬤好好教導,可萬萬也是請不到宮裡教養嬤嬤的。畢竟一般教養嬤嬤到一定年歲出宮都是回家享福的,都是伺候過貴人的,沒誰願意來小門小戶,杜府雖是高淳大戶商家,可和皇家比起來那還不就是小螞蟻。
    可這教養嬤嬤是乾隆賜下的,她就有一種明天就見不到女兒的感覺。哎……被皇帝看中,以後說不得就會被指婚給達官顯貴。這樣的人家,不見得會是良配啊。
    矛盾的思想讓杜夫人對蘇嬤嬤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恭敬卻親近不起來,可杜若蘭卻很喜歡這個面相和藹的嬤嬤。
    「蘇嬤嬤好。您可以跟家裡人一樣叫我媛寶。」杜若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眼前這個和善的嬤嬤,一笑鼻翼兩側還會出現法令紋,其實年紀再大些她會更開心。
    蘇嬤嬤也笑了,杜府得了個好千金啊,相貌說不是頂出眾,可畢竟現在還小沒張開。但這脾氣卻是養的好的,嬌貴不嬌縱。
    「姑娘使不得,爺讓奴才過來可就是照顧您,教您規矩的。可不能奴才先沒了規矩。」宮裡不興叫小姐,杜若蘭又還沒被封格格,所以蘇嬤嬤就一直稱杜若蘭為姑娘。
    「那嬤嬤隨意吧。」杜若蘭笑笑也不介意,接過蘇嬤嬤手裡的黃色信封,「嬤嬤,讓吳嬤嬤先帶您去收拾下住處,好好休息。規矩的事,咱明兒再開始學吧。」
    蘇嬤嬤應下,跟著吳嬤嬤出去了。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對杜若蘭的體貼很感激,她沒出過遠門,從京城到江南,連著坐馬車趕路。雖走的是官道,可仍有些地方能顛的人散架,是得好好休息的。
    杜若蘭其實也想過給乾隆寫信,特別是知道乾隆想她的時候,寫信的熱情洶湧澎湃啊。可等她研好墨,提起筆,腦袋裡一片空白。要怎麼寫既能表達自己的思念又能有文采高貴大氣上檔次呢?
    磨蹭磨蹭,所有的熱情也就化成了白紙一張。
    摩挲著信封上她的名字,是不羈的行書,飄逸勁健,豪放流潤。杜若蘭小心的抽出信紙,薄薄的一張,小丫頭不開心的撇了下嘴。
    打開信紙,工整的楷書。規正端麗,圓潤豐滿。杜若蘭微微一笑,原本還擔心一頁的行書她得連蒙帶猜才能看得懂,乾隆真是個貼心的好男人。
    信全篇都是白話文,讓媛寶記得想他,好好照顧自己,要給他寫信。順帶還表達了一下他的思念之情,例如,爺甚是掛念,望媛寶得以早日進宮陪伴。
    杜若蘭學著乾隆的白話,雜七雜八寫了一堆。什麼她給暗衛取名叫杜康,什麼她開始學琴了,什麼她覺得蘇嬤嬤很可愛。當然她也不忘讓乾隆快點來看她。
    杜若蘭學字有段時間了,娟秀的小楷寫的也是有模有樣的。想了想,又在底下寫了一句「弘寶,要修身養性,保重身體」,最後署名。
    杜若蘭把信交給杜康只說給爺的便回房了。
    當時乾隆在杜若蘭身邊留了三個暗衛。除去杜康,暗裡還有兩個,杜康把信交予其中一位。乾隆把雍正留下的粘桿處發揚光大了,眾人只知道乾隆身邊有人保護,卻不知道到底有幾撥人。實則在重要的省份都有暗衛隱藏,像江寧這樣的重要地區自然暗衛不會少,他們有自己的管道能快速的給乾隆傳達資訊。
    所以杜若蘭這封信也無意中被當作機密送往上京了。
    幾日後的紫禁城養心殿,乾隆瞅著手裡這封「密信」,嘴角一陣抽搐。媛寶還真不手軟用他的暗衛來送「家書」。
    看著清秀溫婉的小字,就好像小丫頭在身邊纏著他喋喋不休的說著閒話。他都能想到她甜甜的對蘇嬤嬤微笑,惆悵的為暗衛取了個好酒的名字。乾隆覺得心裡一陣溫暖,如此私密的信件,就該讓暗衛秘密送來。
    在乾隆的默許下兩人就一直用著暗衛暗渡陳倉,不,是家書往來。
    杜若蘭和乾隆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因為分隔千里而淡漠,書信間,倒是更加自然了。只是兩人約好的再次見面,卻是一別六年。
    乾隆看著盒子裡日漸增多的信件,不由泛起「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從一個粉嫩的小肉糰子,慢慢的長成大家閨秀。書信間,從最初秀氣的小楷硬是學了他的趙字,卻獨有一番秀媚之感。就像一朵花骨朵在他的期盼、關懷、注視中含苞待放,這個過程是享受的。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他遠在京城,可他仍然參與了杜若蘭的成長,選教養嬤嬤,送去棋譜名家書畫,琴是先帝雍正爺留下的古琴,甚至連馬都是皇家馬場送去的。小丫頭識字,學漢學,練古琴,看棋譜,騎馬都讓人繪製了圖一併送來。杜若蘭是個聰明伶俐的,雖是江南姑娘,不僅琴棋書畫有天分,連學馬也似滿洲大家的姑娘豪爽不扭捏。才幾日,小馬鞭一甩,已能馳騁馬場。
    他的媛寶,自然是最好的。
    只可惜外有邊疆戰事頻發,內有馬朝柱招軍起義,官吏虧空倉儲,還有地界發生地震。內憂外患天災**,乾隆實在無分/身之術。也只能坐鎮京城,而今又爆出南方幾省由於黃河決口造成重大水災,地方官員卻隱瞞了災情。要不是暗衛的報告,乾隆還被瞞在鼓裡。
    「是當朕死的嗎!這幫……貪官汙吏!這幫混蛋!」乾隆氣的摔了密折。覺得氣不過,拿起手邊的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皇上息怒。」養心殿裡太監宮女立馬跪了一屋子。
    黃綾子封好的奏摺夾著密信被摔落在紀曉嵐面前。紀曉嵐彎著腰弓著背,安靜的杵在一邊。他雖然能說會道,可至少得知道皇上在氣什麼,像「皇上息怒」這樣的廢話,他也是很少說的。
    吳書來見乾隆坐下,立馬奉上一杯新茶,打著手勢讓小太監把撒在地上的茶葉和茶杯碎撿乾淨。
    乾隆喝下兩口茶,順了氣。指了下摺子示意紀曉嵐,「看看那摺子。」
    紀曉嵐撿起奏摺。一目十行看過,臉色越來越臭,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皇上……」紀曉嵐彎腰弓背,恭敬的奉回奏摺。吳書來上前接過。
    「去,把幾個大學士,軍機處的都給朕宣來。」乾隆單手支在龍案上,抵著額頭,揮著手讓吳書來去宣人。
    「都說說吧。」乾隆讓他們傳看了奏摺。
    「臣以為河南巡撫欺君罔上,其罪當誅九族!」福倫正氣凜然的上前一步先發表了意見。
    「朕問的是災情!」乾隆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個福倫怎麼回事,身為朝廷命官自當以百姓為先,學識還不錯,怎麼拎不清重點。
    「臣以為得安撫百姓,開倉濟糧為先。」張廷玉緊接著回答。
    傅恆性子直,沒好氣的瞪了眼福倫,當前哪裡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皇上,臣覺得皇上親到災區更能安撫人心。」
    紀曉嵐點點頭,「皇上,臣以為皇上可以南巡親自看一眼,畢竟眼見為實。而且有皇上坐鎮,官員不敢造次,百姓也更能有信心度過此次災害。」
    餘下幾人皆附和紀曉嵐的建議。
    乾隆閉眸思慮幾秒,便拍板決定南巡,查探災情。
    這一年,杜若蘭11歲。
    *************
    河南的巡撫不只欺君罔上,連境內的災情也是視而不見,對災民更是不管不顧。說不管不顧都還是好的,巡撫把無家可歸的災民往江寧府趕。官道上滿滿的都是衣衫襤褸的災民,有的餓暈了,沒了家人就會被直接扔在路上,能安全進入江寧府的倒得了條生路。
    「這城裡災民越來越多了,每家酒樓前都圍了好些人。」杜老爺查賬回來,好生感慨。倒不是因為災民影響了生意,只是心存大善,見不得這些罷了。
    「老爺別憂心了,當心思慮過多傷身子。」杜夫人給杜老爺盛了碗雞湯,「而且咱們每天派發饅頭,能做的都做的。其他的還有官府呢。」
    杜若蘭也是知道這事的。方老先生這幾日上課也老是走神,為災情歎息。連上的課都變成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些篇章。
    「父親,我們在酒樓門口,自家門口擺個施粥鋪子吧。雖然不能每個人都管飽,但好歹能顧得上好多人。而且災民拿了饅頭好些都捨不得吃,一人分一口留一口,倒不如粥管飽了。」杜若蘭雖沒有見過餓到肌黃體瘦的災民,可21世界的新聞多的是地震洪水,每每到那個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愛國情懷洶湧澎湃充斥著她心靈。而且她也見不得父親和老師日日煩惱,同時她心裡也唾棄了下乾隆,怎麼做的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暖寶:何以解憂愁,唯有杜康
    乾隆:爺還解不了你憂愁麼(用眼神殺杜康)
    杜康:躺著都中槍啊(碧溪求安慰)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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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菩薩下凡?

    杜老爺聽了女兒的建議,一拍腦袋,那麼簡單的法子怎麼沒想到呢,便興致沖沖地跑去建粥鋪。
    女兒還說一定得去方老先生家的糧鋪買糧食。杜老爺倒是不介意哪買糧食,杜家的酒樓用的糧多,都是隔壁縣城一車一車運來的。這些年雖然和方老先生關係很不錯,逢年過節都是禮來禮往的,連帶著方家的小孫子方正也常來杜家玩。這做生意倒是頭一遭。
    待杜老爺急匆匆的出了門,杜夫人點點杜若蘭的腦袋。「你喲,倒是對你師傅上心。方老先生也沒白疼你。」
    杜夫人聽女兒指明道姓要方家糧鋪的糧食,就知道這丫頭是為了方老先生。老先生和自家老爺一樣也是個心懷蒼生的,這要是能為災民做些事,他老人家心裡一定好受些。
    杜若蘭依偎在杜夫人身邊憨笑,嬌嗔道,「知女莫若母」。
    「母親,等粥鋪建好,女兒想親自去給災民施粥。」杜若蘭一臉正色,嚴肅又慎重的徵求杜夫人的同意。
    杜夫人有些訝異,凝視了女兒好久。蘭兒長大了,這些年有方老先生的教導,蘇嬤嬤的培養,還有皇上的關懷。到底是何時長大的,好像一聲不響的就變成了今日這知書達禮的大姑娘,再過幾年便及笄,倒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自蘇嬤嬤來到杜府,吳嬤嬤就回了杜夫人身邊。杜夫人都看在眼裡,蘇嬤嬤是真心待蘭兒的。六歲那年,手把手教蘭兒女紅,可刺到手了反倒嬤嬤自己先受不了不捨得蘭兒再學,還是蘭兒哄的嬤嬤開心了才有的後續學習。
    從那以後,杜夫人待蘇嬤嬤就當自家人看,以後就算皇上把蘭兒指給富貴人家,有蘇嬤嬤在也能提點一二,何況還有皇上罩著呢。
    想到出嫁,杜夫人悲涼的情緒又湧上心頭,不由地伸出手撫摸著女兒日漸美麗的小臉。
    杜若蘭乖巧的由著母親動作,只當杜夫人是擔心她外出出事,「母親,您放心,蘭兒只在自家門口施粥,不會出去的。」
    站在杜若蘭身後的蘇嬤嬤輕輕歎氣,「夫人,姑娘還小。」
    杜夫人抬頭和蘇嬤嬤相視一笑,「是呢,還小,多養幾年吧。」
    杜若蘭默默戳手指,這是打什麼啞謎呢?!什麼時候嬤嬤和母親還有小秘密了。
    「嬤嬤,這幾天還是沒有爺的信嗎?」杜若蘭其實也是不抱希望的隨意問問。要是有信,蘇嬤嬤一定第一時間給她了。弘寶是不是正忙著災情呢?
    「爺一定因為南邊災情忙著,姑娘耐心等幾日。」蘇嬤嬤幫著杜若蘭褪下外衫,讓她好午間小憩一會兒。
    「嗯,我想也是。嬤嬤也去休息會兒吧。時辰到了再來。」
    見杜若蘭躺上床榻,蘇嬤嬤便應聲退下。
    閉上眼睛,杜若蘭並未入睡,點開系統介面,瞅著敵人清單裡出現的「魏氏,令妃」嘴巴嘟起老高。
    怎的就那麼喜歡這揚州瘦馬的品種!幾年下來,杜若蘭看著系統裡魏氏從魏常在到魏貴人又升為令嬪現在是令妃,將來還能生下嘉慶皇帝,她就有著強烈的無力感,若不是乾隆真心疼寵她,她真的沒有信心繼續奮鬥和大清未來的太后為敵。
    帶著對魏氏強烈的好奇心,杜若蘭忍痛花了20點屬性買了一張魏氏的圖像。清瘦姣好的身材,清秀靚麗的五官,難得的是沒有狐媚的感覺,只讓人覺得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說白了,就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好生一個弱女子,就好像被人欺負了一般,惹人憐愛。想著柔弱的魏氏和偉岸的乾隆站在一起,天生一對?
    醋意湧起,杜若蘭憤憤不平的捏捏自己的臉蛋。她才是土生土長的江南女子啊,和魏氏一對比,她就顯得圓潤豐腴了,沒辦法,養的太好。可是減肥嗎?別說她捨不得美食。杜夫人,杜老爺還有蘇嬤嬤一定不准,說不定乾隆也會來摻一腳。
    魏氏去年還為乾隆生下了一個女兒,皇七女,和靜公主。當時杜若蘭還惴惴不安了好久,深怕皇上有了小女兒就把她這個假女兒給拋棄了。所幸,乾隆對奶娃娃沒什麼興趣,仍是一心待她,雖然是當女兒。
    想著令妃,杜若蘭煩躁的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了好幾圈,把自己埋在裡頭。明明讓他修身養性了,還一年年的選秀、納妃、生孩子!姑奶奶我又能給你當女兒又能給你當妃子,一舉兩得,還要別人幹嗎丫。
    幾年來,她琴棋書畫樣樣不落,日日無休,只在信裡和乾隆撒嬌一下辛苦,卻從來沒有鬧脾氣不學。「乖巧可愛」已經38點滿級;「聰明伶俐」已經42點,這個指標似乎無上線;至於「明理賢惠」,她只加了5點,她不是做皇后的料,這個還用不到;至於什麼「波濤洶湧」,她現在11歲,這小胸脯發育的不錯,看起來正好,穿上衣服有曲線就成。乾隆的思念值讓系統的忠犬忠誠度上升到了42點,已經是「有女初長成」二級。離及格線都還有好大的差距。
    杜若蘭再一次感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快快長大啊。而且乾隆也不來江南,他何時才能認識到他的媛寶已經是一個小女人了,不再是一個小丫頭了。
    此時的乾隆一行人已經到達了河南境內,災情正如密折中所說的嚴重,而巡撫還在家裡享受溫香軟玉,美酒佳餚。乾隆一時痛憤,派了重兵圍住河南巡撫府,大門大開,讓災民進去吃飽喝足。看著災民狼吞虎嚥,衣不蔽體的模樣,乾隆眼眶都紅了,恨不得剝了河南巡撫的皮。
    *******************
    杜老爺是個行動派,一中午的時間就搭好粥棚子。方老先生一聽杜老爺的主意也是一陣興奮,硬是要免費給杜老爺送糧食,最後推脫不過,還是只付了一半的錢,兩家各出一分力。
    方正聽說杜家門口擺了粥鋪就說隨運糧的車一塊去幫忙,方老先生這回倒沒說他瞎搗亂。
    方家就方正一個孫子,相貌倒隨了名字,國字臉,五官端正,一臉正氣。方老先生指望著孫子能完成他的願望,考取功名。奈何這孫子從小就愛舞刀弄槍的,一看到老爺子就跑的比誰都快,深怕被抓住「之乎者也」的教育一番。強扭的瓜不甜,方老先生也只能遺憾方家此生無望出個狀元報效朝廷,倒也隨他去了。
    「蘭兒。」方正遠遠的就看見杜府門口粥鋪排了兩排長長的隊伍,前頭有個穿著素色衣衫梳著雙平髻的少女俐落的給災民盛粥。
    杜若蘭聽見方正的聲音,抬起頭,對著跟自己揮手打招呼的男子甜甜一笑。心裡卻是想著,還好師傅不在這,不然又得給他叨嘮半個時辰教教他何為禮儀。
    杜若蘭讓出位置,讓府裡的下人繼續給災民盛粥。
    「蘭兒,我還想說過來幫忙,你怎麼也在幫忙呢?」方正跳下運糧的小車,拍拍衣服笑呵呵的問道。
    「我家門口我還不能幫啊,下次再老遠的就喊我,小心師傅抽你。」這幾年,杜若蘭、方正還有陳宇軒結成了深厚的友誼。杜若蘭有時候都為自己哀怨,長得挺不錯的,怎麼就讓追求者變成了好基友。但也就想想罷了,一心掛在乾隆身上,這些個愣頭青還是做朋友來的實在。
    「別傻笑了,一塊來幫忙。」杜若蘭撇下方正,又回到攤子前拿起勺子和碗。方正也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上。隊伍有杜府下人維護,秩序良好,領到粥的喝完都把碗筷放到一邊的竹簍子裡。
    「杜府都是大好人啊,杜小姐,我們老陳家祖祖輩輩都會記得您的恩德。」杜若蘭把溫熱的粥遞給前面的老婆婆,誰知她噗通一下就拉著身後的小孫子一道跪下。
    杜若蘭急了,忙拉著她起來。她施粥憑的良心,也沒想過要被誰當成大善人供著。杜府不缺錢,能幫自然願意出手,要是她只是小門小戶的小姐,她自會量力而行。
    誰知,這邊兩個還沒起身,周圍的災民都紛紛跪下了。杜若蘭和方正呆了,杜府的下人一時間也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扶起哪個。
    杜若蘭哭笑不得,這鬧得,不知道的還以為觀音菩薩下凡了。
    後來還是杜老爺出來解圍的,杜若蘭之後也不敢出門了,轉天也只在災民多的時候出來幫忙。
    「姑娘心腸好,不是壞事。」蘇嬤嬤給杜若蘭拆下髮帶,梳開長髮。
    「原本只是不想父親和師傅煩心,算不上善心。」杜若蘭堵得慌,出發點一大半是因為孝心,更加愧疚了。
    「姑娘多慮了,施粥是姑娘的主意,怎的算不上善心。現下能幫著他們的都是善心,何必去想初衷。」
    「嬤嬤說的是。倒是蘭兒鑽牛角尖了。」想通了,心情也好很多,只當為師傅和父親受下了那一跪。
    蘇嬤嬤見杜若蘭坦然一笑,就知道自家姑娘向來蕙質蘭心,不拘小節,是想明白了。



☆、15第一大美女

乾隆正當盛年,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手段強硬,快刀斬亂麻,當場判了河南巡撫斬立決,其餘家屬一併流放邊疆。而後抄了河南巡撫的府邸,搜出的物資一併充了國庫救治當地災情。
    乾隆留下張廷玉和鄂敏整頓河南,帶著其餘的人繼續南下,一直跟著前方災民的行進方向。一路上,常常會看到剛才還在蹣跚前進的災民,下一秒就噗通倒地。乾隆一批批排遣著官兵把災民送回河南,離江寧府近的就送去江寧府。乾隆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吳書來,你說朕這幾年可有做了什麼逆天大事,何苦為難這些百姓啊。」乾隆坐在行進的馬車裡,手裡拿著一個白饅頭,呆愣的咬下一口,明明是在問吳書來,聲音卻輕的彷彿在喃喃自語。
    「皇上,前朝的事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照顧好皇上的龍體,皇上才能為大清的百姓們做主。」吳書來跟著乾隆多年了,自是知道宦官不得議政,這是大清的國法。他端的明白,做奴才的照顧好主子的生活起居才是王道,這些大事主子想不明白還有大臣,他可說不得。
    「皇上,您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您可得好好的,這些災民才有指望啊。」吳書來見乾隆又陷入沉思,心疼的緊,皇上是個好皇上,這是要為災民的事懲罰自己呢,可這不是個辦法啊。
    「皇上,臣傅恆、紀曉嵐求見。」吳書來一陣激動,有紀大人在,皇上一定能好好吃飯了。
    「進來吧。」乾隆也回過神。
    「皇上,張廷玉大人送來的奏摺。」傅恆把奏摺遞給吳書來。吳書來轉呈給乾隆。
    「有衡臣和鄂敏在,朕還是吃的下飯的。」看完摺子,乾隆心情舒坦了許多,「你們兩個吃過飯嗎?陪朕一塊吃個饅頭,河南的災情總算控制住了。」
    吳書來立馬捧過裝著禦賜饅頭的盤子,心裡對張廷玉和鄂敏誇讚一番,能讓主子吃下飯的都是國家棟樑。
    傅恆和紀曉嵐謝過恩,這饅頭意義非凡啊。
    「皇上,前面就是高淳了。」傅恆自然不知道乾隆和杜若蘭仍有書信往來,只是照例提醒了一下。
    乾隆一愣,高淳……六年了,不知道小丫頭還認不認得朕。一直記掛著災情,連信也忘了回,可別鬧脾氣。轉念一想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這丫頭雖然愛撒嬌愛鬧,可卻是明理懂事的,大事上從來不含糊。之前因為伊犁戰事,寫信過來只讓朕照顧身體,隻字不提朕三個月未回信,是個貼心的啊。
    災情得已解決,馬上又能見到小丫頭,乾隆興致高了許多,讓隊伍加速進程。
    留下大隊兵士在城外駐紮,乾隆帶著隨行大臣幾個將士進城。
    本以為城裡也會因為眾多湧入的災民而影響當地老百姓的生活,誰知,乾隆他們只看見高淳依舊一派和樂的景象。
    街邊的一些酒樓前間隔紮起了粥鋪,災民雖然衣衫破舊些,卻比一路來的好很多,領粥的隊伍也是井然有序。
    乾隆對高淳的地方官好感倍增,若大清官吏都能為百姓謀福祉,他也能安坐紫禁城了。
    「杜小姐好人啊。不但人標誌,心也善啊。」走著,乾隆幾人到了繡緣樓前,排隊的災民對口中的杜小姐是一臉的佩服。
    「是啊,杜府都是善人。要我說這杜小姐可以說是高淳第一大美女。」
    乾隆蹙起眉頭,這杜小姐,是他想的那個杜小姐?他的媛寶必然是第一大美人,只是……媛寶做什麼了?
    吳書來見乾隆對這個杜小姐好像很感興趣,便上前詢問了一番,得知今日這杜小姐便在隔壁街的杜府門口施粥。
    乾隆挑挑眉,越過繡緣樓朝杜府方向走去。
    跟隨著大臣面面相覷,皇上難道是看中這美人了?倒是紀曉嵐和傅恆也對視一眼,點點頭,想來皇上還記得當年的小丫頭呢。
    那個溫柔招呼災民的姑娘可不是他的媛寶嗎,從畫卷裡走出來的媛寶更美麗些,個子高了很多,頭髮長了,俏麗的小臉蛋比兒時削減,眼睛仍舊靈氣有神,倒是小塌鼻變得挺翹了。只是旁邊那兩個少年是怎麼回事,難道都是媛寶的追求者。
    乾隆覺得心裡堵得慌,看著他們和諧的動作,默契的對視,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似乎感受到了這溫柔熱烈的目光,杜若蘭尋著看去。
    乾隆按捺住心底的怪異情緒,只認為是不想自己養大的「女兒」被外頭的大野狼叼走。見杜若蘭看過來,乾隆唇畔的笑容拉大。等著杜若蘭欣喜的朝他奔來,他都已經做好準備抱抱小丫頭了。
    呃……
    杜若蘭咬咬唇,遞過手中的粥,一個轉身,稍稍提起裙擺小跑幾步,消失在杜府大門內。
    乾隆的笑容僵在臉上,吳書來也著急了。這小美人怎麼能讓主子下不了臺呢。紀曉嵐和傅恆也納悶了,杜小姐這看起來好像是在和皇上鬧脾氣呢。
    蘇嬤嬤截住杜若蘭,這是怎麼了,難道和陳家少爺還是方家少爺鬧矛盾了。
    杜若蘭撇過過,留下一句「爺來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蘇嬤嬤回過神,趕忙去找杜夫人和杜老爺,把乾隆幾人迎進府。
    「草民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杜老爺請乾隆上座,既然帶了眾多大臣,他自然是要叩拜。
    「起來吧。在外頭,別多禮了。」乾隆環視大廳的杜氏夫婦,蘇嬤嬤,一些個奴僕,還有那些臣子。媛寶果真和他鬧彆扭了。
    「小女已經差人叫去了,想必正趕著過來。」杜老爺自然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乾隆眼神明顯沒放在他們身上,想來也是在找媛寶。
    「……不用了,朕去尋她。你們先用膳吧。」乾隆起身讓蘇嬤嬤帶路,「都別跟來。」
    乾隆整整衣服,站在門口,怎的就一陣心虛。
    「媛寶,不開門,爺可就進來了。」乾隆輕叩房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闖一回閨房。
    「媛寶,瞧見爺可是驚到了。」乾隆跨進內室,就看見杜若蘭趴在床上,以為小姑娘太久沒見他害羞了。
    見杜若蘭不理他,乾隆也耐不住,照著杜若蘭還是五歲的小身板,一把就把她抱進自己懷裡。
    「媛寶乖,不哭了。看見爺不開心?」乾隆微微歎氣,手自動的抬起,用指腹抹去小丫頭臉上的淚水。
    「你……說好來看……我的……」以前沒見著人也還好,現在被這人抱著哄,就越發覺得委屈了。誰說一言九鼎的,這皇帝就是會騙人。
    之前遠遠的還沒發現,這麼抱著才察覺他的媛寶只長個好像不長重量,以後得看著她好好補補。乾隆順帶走了個神,把杜若蘭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肩頭,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勺,「爺的小寶貝哦,小沒良心的。爺給你的信裡可不只一回讓你進宮了,你都說不願。爺又忙著,爺也想你啊。」
    杜若蘭不客氣的藉著乾隆的衣服擦擦眼淚,誰要進宮啊,當了義女就沒了翻身壓乾隆的機會。
    「沒不要我?」杜若蘭就是故意膈應乾隆,讓他和令妃好。
    「爺的信寫給哪個小白眼狼了?」乾隆沒好氣的敲了下這小腦袋。
    杜若蘭傻笑幾聲,「寫給媛寶那個小白眼狼了。」
    杜若蘭細細看著乾隆,歲月太偏愛他,倒沒有給他留下多少痕跡,抱著她的臂膀依舊結實有力,這男人比六年前更成熟自信了,不知坐在金鑾殿上的他又是怎樣的霸氣尊貴。可就是這樣一個坐擁天下的男人還是願意放下身段寵著她,真好。要是能換個關係只寵她一人,更好!
    這般想著,杜若蘭雙手纏上乾隆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印下一吻,和兒時一般的親暱無間。
    乾隆也笑著回了一吻,親自己的女兒無礙。光滑的皮膚還是這般柔嫩,乾隆心下一動,手撫上杜若蘭的臉蛋。
    杜若蘭望著乾隆眼中的一瞬間愣神,嫣然一笑,嘿,男人,你可是我的准忠犬啊。
    「叮咚」
    「系統提醒:……」杜若蘭嫌棄的關掉系統,現在男人就在眼前呢,要你系統何用。
    乾隆尷尬幾分,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一塊去用膳吧。」
    「好。」杜若蘭莞爾,見好就收,可不能逼得太緊。
    其他人已經用膳結束,杜老爺讓人備好酒菜等著乾隆。
    「傅恆,你去讓江寧巡撫把災民集中起來,統計一下,好好安頓。還有高淳的父母官,怎麼辦事的,連商戶都知道救濟災民,他們卻安坐衙門。」
    乾隆牽著杜若蘭前來,讓官員們好一陣吃驚。連傅恆和紀曉嵐兩位知道前情的也驚訝了,倒是蘇嬤嬤和杜家二老都淡定的很。
    「吳書來留著伺候,其他人該忙什麼都去忙吧。」
    乾隆下了逐客令,眾人都一一退下。吳書來倒是個久經風雨的,一下子就回過神來,想必這位杜小姐就是主子惦記的那位江南的小姑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乾隆和令妃的問題,咱不能讓乾隆大帝吃那麼多年素啊,咳咳,除非系統給杜小妞開了大大的鈦合金手指!不能怪我啊!怪系統啊!
    (小角落處)乾隆默念:媛寶是女兒媛寶是女兒媛寶是女兒媛寶是女兒……



☆、16一波三四折

「媛寶今年11了。」乾隆似乎只是感歎一句,夾起一塊香辣蟹肉。殊不知他心裡盤算著怎麼問起早上刺眼的那幕場景。
    「是呀,上回見爺的時候,媛寶才5歲。」杜若蘭氣定神閒的把乾隆套交情的話給堵了回去。什麼叫「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不好意思,她既是女子又是小人,她很記仇!
    「咳,這蟹肉不錯。」乾隆手上的筷子拐了個彎,把蟹肉放進杜若蘭身前的小碗裡。
    「爺不是不准媛寶吃辣麼?」杜若蘭假意嫌棄的瞟了一眼被辣椒水染紅的蟹肉,太勾食慾了,想用美食堵我的嘴?
    「……偶爾用些無礙。吳書來,讓禦膳房煮碗百合綠豆粥。」
    「爺……咱不在宮裡。」吳書來傻眼,皇上這招轉移話題太弱了。
    乾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瞧爺這記性。」
    「爺記性是頂好的。只是再過六年,爺可要記得來看媛寶……」杜若蘭眨巴著大眼睛凝視著乾隆,細看,已然蒙上一層霧氣。好像乾隆說出不合心意的話,她就會立馬落淚。嬌蠻夠了,就要學會以退為進,這回可不能再給乾隆機會丟下她。
    乾隆心坎一緊,小丫頭的話是戳他心肝啊。乾隆放下筷子,側過身,把杜若蘭抱坐在大腿上。「爺怎麼捨得啊,既然你這丫頭不願進宮,那就換爺來遷就你。爺以後每年來一次江寧可好?」
    乾隆霎時摸不準自己的心思,只想著不能再傷小丫頭的心了。
    杜若蘭低著頭,一聽乾隆這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爺可當真?只是……您哪有這般空閒。」
    杜若蘭想了想又默默低下頭,當皇帝的哪裡能那麼隨意,皇上成天不在宮裡成何體統。
    「爺讓人把江寧織造署修修,以後夏季就陪著爺住行宮裡可好?」乾隆握上杜若蘭的小手,輕拍手背,眼底一片溫柔。
    「宮裡……無礙?」雖然還擔心,可杜若蘭的嘴角已經情不自禁的向上彎起,喻示著她的好心情。
    「無事。往年天氣熱也會去承德避暑山莊住段日子,」乾隆窩心的很,他的媛寶總是以他為先,為他著想,「這幾年國事繁忙,莊子又在整修,所以只說換個地方而已。」
    「好了,爺是皇帝,爺說可以就可以。」見杜若蘭還想說什麼,乾隆屈起指關節親暱的刮了下她挺翹的小鼻子,嘸,還是小塌鼻來的好玩。
    吳書來默默地站在乾隆三步外等著伺候,瞧著主子如此寵愛杜家姑娘,煞是不可思議。而且主子真的沒有發現兩人這相處模式完全超出了阿瑪對女兒的親密了嗎?別說乾隆沒抱過皇子皇女,就算是杜家老爺,這些年想必也沒這樣抱過他家姑娘了吧。
    可是主子看著還真是一心想讓姑娘做義女的意思,他有點摸不清了,難道是他少了點東西所以不明白男人的心理?
    「你這小丫頭怎麼就想到施粥了呢,爺真是小瞧你了。」乾隆聽說搭粥鋪施粥是杜若蘭的點子,好一陣驚喜。倒不是這點子新奇,而是往年有災荒,粥鋪子是純粹官辦。現在能發動民間有富餘的商戶救濟災民倒是難得的。
    「因為不想父親、師傅整日煩惱。」杜若蘭停頓一下,又認真的看向乾隆,「也不想爺憂心。」
    乾隆內心泛起漣漪,他要如何表達他的欣喜呢。乾隆寵愛令妃,並不為她有多美,多精通琴棋書畫,只是因為她稍有洞悉乾隆的內心,也是渴望像普通夫妻一樣的生活。但這點別有用心的「溫暖」,又哪裡比得上媛寶一絲一毫。這普天之下,唯有媛寶才能一心待他了吧。可是這般美好的小姑娘,再過幾年也要嫁與他人為婦,不知到時他能在她心裡排到第幾位。
    乾隆澀然不爽起來,他又不是養不起,多留幾年吧。
    「爺?」杜若蘭瞧著乾隆時明時暗豐富的表情,納悶了,不是應該感動的淚流滿面嗎?
    「今日和你一塊施粥的那兩位是誰家的公子?」乾隆的思緒轉得飛快,驀地想起剛才想問的事。
    杜若蘭稍愣,「爺是說方正和軒表哥?」
    原來還有表哥表妹的情分,青梅竹馬!乾隆真心把當年僅有一面之緣的陳宇軒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方正是媛寶漢學老師的孫子,軒表哥是姨母的小兒子。」杜若蘭見乾隆臉色臭臭的,甚是乖巧的為他解惑。
    「那些個毛頭小子花花腸子多的很,媛寶離他們遠些,爺以後為你指個好人家。」乾隆臉不紅心不跳的就詆毀那兩個好好少年的名聲。
    「媛寶求您了,媛寶自己做主成嗎?」杜若蘭非常擔心准忠犬腦子不好使,亂點鴛鴦譜。
    「那……媛寶要是有心思可得先和爺說,爺幫你觀察觀察。」乾隆覺得養個女兒可真難,還要精挑細選個好婆家,不然巴不得一直養在身邊。他完全沒有想起親生女兒都被他金口玉言遠嫁科爾沁了。
    吳書來豎起耳尖聽著乾隆的酸話,繼續反思,難不成主子這算是另類的情趣。
    「媛寶,這蟹肉做的真是不錯,今天爺允你吃辣,待會兒喝點茶潤潤。」乾隆殷情的夾著菜,「吳書來……」
    「奴才這就去泡,來時帶了西湖龍井。」吳書來料準乾隆是把杜若蘭當寶的,才會開口說去取御用的茶葉。
    「嗯,那個不錯。媛寶待會試試喜不喜歡。」杜若蘭口味和他相像,說不定也會喜歡。乾隆給了吳書來一個讚賞的眼神。
    有辣有美食有皇帝伺候,杜若蘭這頓飯是吃的舒爽了。
    這邊用膳一派和諧,外頭泡好茶回來的吳書來瞧見門口一侍衛在徘徊。
    「怎的這般不規矩,不知道皇上在用膳啊?」吳書來端著茶杯皺起眉頭,低聲呵斥。
    「吳總管,這是京裡剛送來的,奴才就是想等著皇上用完膳。」那侍衛一見是吳書來,立馬呈上手中的摺子。
    「可是急事?」若是宮裡有急事,是耽擱不得的。
    「是喜事,是皇后娘娘送來的。」侍衛趕忙解釋。
    「何人在外頭嘀嘀咕咕的,有事就進來。」乾隆已經用好膳,在和杜若蘭聊著詩詞書畫,兩人通信許久,他居然都不知媛寶還有一副蘇軾的偃松圖卷。
    吳書來招招手,讓侍衛一起進去。
    「皇上,是宮裡的消息。」吳書來奉上兩杯茶,退到乾隆身後。
    「皇上,令妃娘娘、忻嬪娘娘有喜了。」
    杜若蘭心一顫,手一抖,剛端到嘴邊的茶水大半撒落衣襟,茶水透著布料快速的滲入,只留下一圈暈出的水痕,還有掉落的茶葉。
    「皇上恕罪。」這算是殿前失儀嗎?杜若蘭無視心中的酸澀,卻不合時宜的回想起蘇嬤嬤教的規矩。
    乾隆還沒想通心裡莫名的心虛,就被杜若蘭嚇了一跳。著急的扶起杜若蘭,把閃躲的人兒拉入懷裡,一派強硬的托起她的手查看有沒有被燙傷。
    還好茶水是溫的,手上嬌嫩的皮膚只是紅了而已。
    「吳書來,去叫太醫。」
    乾隆直接像抱小娃娃似得把人按在胸前,大步朝杜若蘭的院子走去。
    一直到房間,兩人都沒說話。乾隆徑直坐上臨窗的軟塌,杜若蘭也被抱在懷裡。乾隆試著理清這一天亂哄哄的情緒。
    他開心看見他美麗的小姑娘,卻不喜看見她身邊有別的年輕男子。他喜歡她對他撒嬌,即使是親暱的撒潑,他也不會生氣。他彆扭的甚至不想她嫁給別人,抹掉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希望在媛寶心裡,就像媛寶在他心中一樣的獨一無二,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獨一無二嗎?
    這樣的佔有慾會是一個阿瑪該有的嗎?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留著和敬、和嘉陪他一輩子。而且他的妃子有孕是喜事,他為何心虛忐忑。媛寶一受傷,他甚至有些遷怒令妃和忻嬪。
    乾隆一直都知道他是喜歡杜若蘭的,可短短一天的功夫,這喜歡到底是怎樣的喜歡他卻不確定了。
    杜若蘭也一直沉默著,今天情緒太外露了。以前事後知道乾隆又有第幾個皇子第幾個皇女,她只會吃醋,純當佔有慾發作。她從來都不知道她親耳聽到消息的時候衝擊會如此劇烈。早上新得三點忠犬忠誠度,現在忠犬指數只有45點,堪堪到了「有女初長成」三級。她完全沒有勝算要求乾隆不准寵幸別人。更何況這男人一直拿她當孩子看待,她杜若蘭怎麼會那麼傻。
    她才是遊戲者不是嗎?乾隆只是她的任務人物,她卻先沉溺在他的寵愛中,果然先動情的那個人會輸的很慘。加上前世,活了三十三年,這初戀還沒送出去,就要嘗到失戀的味道了嗎?女人啊,就是心軟,瞎感動,活該受罪。
    杜若蘭的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回過神的乾隆,不禁被那抹淒涼的笑容嚇到,近在眼前的小丫頭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乾隆潛意識的抱緊她。不,不是小丫頭了,大掌扶在她妖嬈的腰線處,胸膛上抵著她綿軟的小胸脯。是他錯了,明明已經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只待人採擷、呵護懷中。



☆、17吻什麼神煩

「媛寶,爺……」乾隆著急的開口想說些什麼。杜若蘭配合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她不是懦弱的人,前世至親去世也未打倒她,只是情愛這等身外之物罷了,難道還怕不成。從她隻身穿越來到清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如今只是提早知道結果而已,大不了以後為自己活一回。
    「皇上,胡太醫到了。」胡太醫等幾個太醫一進城就被派去給高淳府衙送藥,往年的災害就有災民餓死病死造成瘟疫,提前把藥灑入水源,也能有所預防。胡太醫被緊急召回,蘇嬤嬤和杜家二老領著胡太醫和吳書來直奔杜若蘭的院子,看到院落門口的杜康,吳書來倒是一愣。杜康早年屬於貼身跟著乾隆的暗衛,倒是近幾年不見人影,原以為是被乾隆派去重地,卻不知留在了杜小姐身邊。
    吳書來在心中一番計較,這杜小姐在主子心頭份量可真實不輕啊。
    「進來吧。」乾隆忙出聲宣人進來。
    杜若蘭一直注視著乾隆,不難看出太醫的到來正好給他解圍,讓他鬆了一口氣。
    乾隆抱起杜若蘭,安置在床上。
    「不用請安了,先看看手傷。」吳書來上前端來一把凳子放置在床邊,乾隆就著坐下。
    胡太醫看了眼杜若蘭的手背,心裡不禁琢磨,怎的皇上每次都會把人家姑娘的手弄傷。
    「回皇上,只抹幾次藥膏就會好,無礙。」杜家二老和蘇嬤嬤聽聞都放下心來。
    「老奴跟著您去取藥吧。」蘇嬤嬤欠身對胡太醫說道。
    「嗯,那……媛寶好好休息,爺回頭過來看你。」乾隆覺得心裡馬上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直覺告訴他,他現在不該留在這裡。
    「爺,媛寶有話對您說。」11歲和15歲能有什麼差別,現在不喜歡,難道等她15歲及笄就會喜歡上。長痛不如短痛。
    眾人先前擔心杜若蘭的燙傷,現在一安心,才察覺房間內的氣氛太過怪異。看看乾隆沒有任何表示,都默默朝門口退出。
    「叮咚」
    「系統提醒:獎勵忠犬忠誠度5點,當前為50點。」
    「系統提醒:達到60點,即可上升為『家有一犬』。請繼續努力」
    杜若蘭詫然,他們明明只是相對無言也上升了?她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上升忠犬忠誠度,但是她的行為可以刺激乾隆,引導他。那說明剛才乾隆是在想她,或者說正在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想明白,彷彿深處黑暗的洞穴,無力摸索前進的她突然被前方的一絲光亮閃到了眼睛。杜若蘭查看了屬性值,琴棋書畫的學習讓她積攢了好多屬性值,雜七雜八的用掉一些,現在還餘有90點。杜若蘭毫不手軟的將90點屬性值全部換成了忠犬忠誠度。
    孤注一擲也好,破釜沉舟也罷,她沒有退路了。杜若蘭腦海裡突然浮現無真方丈的話,莫放棄嗎?只是方丈也沒有看透乾隆的心有多深吧,他的心太大,大的可以放進所有人;他的心又太硬,硬到誰也進不去。
    「系統提醒:兌換成功。」
    「系統提醒:忠犬忠誠度當前為59點。」
    杜若蘭愕然,就差1點。或許命中註定她必須有此一搏,其他人都已經退出房外,乾隆安坐在床邊的雕花木凳上,目光卻望向房門。
    杜若蘭從床榻上下來,鞋子也未穿便直挺挺跪在地上。乾隆下意識的起身去扶她,卻被杜若蘭躲避。
    「爺,媛寶喜歡您。所以媛寶一直不願入宮做公主,媛寶也知道您對媛寶沒有其他想法。」說到這裡,杜若蘭苦澀一笑,又堅定的仰著腦袋凝視著乾隆。當年,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望著英俊偉岸的他,只如今心境已完全不同。
    「皇上,民女知道這些話說出口就沒有退路了。民女只望親事自主,留在高淳嫁一良人,讓民女父母得享天倫之樂。望皇上成全。」她要賭一把,唯這一次,任性一回。倘若他真的對她沒有心思,那她只求在這異世求一普通人,守著父母安穩度日,將來他愛新覺羅•弘歷於她杜若蘭僅是只可仰視的帝王。
    「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和朕撇清關係是嗎!」乾隆火冒三丈的拉起地上小小的人兒,大手努力控制的力道不傷她,卻仍讓杜若蘭吃痛的蹙起了眉頭。
    心狠狠的被這小人揪成了一團,才說了喜歡他,就立馬要嫁給別人,甚至還要為了那人不想再和他有牽連。她就這般迫不及待,為他人生兒育女。享天倫之樂是嗎?那他呢,他的媛寶不要他了是嗎,他不准,憑什麼獨留他一人在冰冷的皇宮裡。說不定連喜歡他都是騙他的,就是怕他將她指給除了那個「良人」之外的人是嗎?
    乾隆的心情忽上忽下,還來不及歡喜就掉入了深淵。他養大的媛寶是世間最美好的,可以和他品茶論詩,彈琴賞畫,縱馬打獵,一切都是如此的契合。甚至從他抱起她那一刻起,軟綿的小身子就被納入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他不准她嫁給別人,他親自看著長大的嬌人兒怎麼可以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裡,僅是想想這樣的場景,他就要嫉妒的發瘋。
    他的媛寶只能在他懷裡嬌笑,哭泣,讓他安慰。乾隆覺得心裡像斷了一根弦,咯登一下。明白了,他這是吃醋。他喜歡媛寶,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怎會,皇上是大清的皇上,民女永遠是您的子民,或者說,是您的女兒,就該為您盡忠盡孝。皇上若哪日途徑高淳,民女一定攜家人迎接皇上。」
    「民女民女,你是哪門子民女。家人,你的家人裡是不是還有你所謂的良人!就是沒有朕。」乾隆恨透了這個嬌俏的小人兒嘴裡卻說出傷他的狠話,一句句就像刀子一樣在淩遲他。
    「唔……」
    乾隆狠狠的攫取了杜若蘭的紅唇,把尖利的言辭都堵在嘴裡。他怕了,他才想通他喜歡杜若蘭,不只是一個阿瑪對女兒的疼愛,是以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心理。這樣的感情太複雜,被包裹在外的父愛蒙了心眼。
    杜若蘭說喜歡他,他欣喜若狂。可是,她還小,才11歲,真的明白何為男女之情?他怕他用了情,到時卻不得而終,他一定不會再放這個小丫頭離開他,即使她恨他,也會被囚禁在他身邊的。只是,他能承受的住她的恨嗎!
    杜若蘭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中,乾隆的吻來的霸道,舌頭徑直衝入杜若蘭的口中,肆意火熱的舌尖在她嘴內四處遊動著,挑逗捕捉著她香軟的小舌。杜若蘭被乾隆半抱著,小腳丫踩在乾隆的腳背上,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乾隆的舌頭來勢兇猛,杜若蘭放任自己和他糾纏在一起,任憑他吸吮著她口中的津液。
    「叮咚」
    「……」
    杜若蘭整個人都被吻的暈乎乎的,激動的不行,臉頰泛起一片紅暈,人早就化成了一灘春水,靠乾隆緊箍著掛在他身上。腦子裡一片空白,哪裡還聽的見系統說了些什麼。
    杜若蘭這隻小雛仔,連初吻都沒有送出去過,哪裡會是乾隆這遊戲花叢高手的對手。沒一會兒,杜若蘭就覺得氧氣都對奪走,小臉漲的更紅了。雙手想用勁推開身前的人,卻使不上力氣,杜若蘭一急,牙齒咬下。
    「嘶……」
    乾隆縮回橫衝直撞的舌頭。兩人的嘴唇才得已分開。
    杜若蘭眼裡泛著愧疚,小聲低喃道,「對不起,我喘不過氣……」
    乾隆一愣,笑出聲,又湊過腦袋,在她嘴上輕啄幾下。把人打橫抱起,坐上床鋪。
    「哪個民女敢那麼大膽,居然咬朕。」乾隆戲謔的看著紅撲著臉蛋的小丫頭,唇瓣鮮艷欲滴,乾隆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指腹貼上紅唇,輕柔的摩挲著。
    「皇上。」所有的勇氣都迷失在這親吻裡。她腦袋裡亂哄哄的,乾隆是什麼意思。
    「嗯?叫爺。」一看清自己心裡想要什麼,乾隆一下子就輕鬆了。剛才被妒火沖昏了頭,現在倒是冷靜下來,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說得不到的道理,而且他相信媛寶是喜歡他的,至少剛才那一吻可以說明。
    「皇……爺,還是放我下來吧。男女授受不親。」杜若蘭覺得只有離開乾隆才能理清頭緒,有底氣說話。
    「爺叫愛新覺羅•弘歷,不姓黃。」乾隆握住杜若蘭的小手,把玩起來,小小軟軟的,拇指側面留著薄繭,想來是練琴練的,乾隆心疼的撫摸著薄薄的繭子,「媛寶說的可算數?」
    「嗯?什麼?」乾隆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耳畔是他火熱的呼吸,低沉的嗓音。杜若蘭不自然的晃晃小腦袋,想著能理智一些。
    看著懷裡的小人兒迷糊的小動作,乾隆將嘴唇貼的更近了,只要一開口說話就能親到她可愛的小耳垂。
    既然知曉自己的心意,乾隆就肆無忌憚了,懷裡的小丫頭在他看來已經是他的歸屬物。只要不出格,親親抱抱都是應該的。
    作者有話要說:才11歲,就被啃了,乾隆真木有節操!!!~凸^-^凸
    好吧,其實十二、三歲就可以選秀生娃的古代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_@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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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吻的後遺症

「媛寶在想什麼呢?」乾隆發覺杜若蘭一直處在狀態外,好笑的挑了下眉頭。看來是嚇到這丫頭了。
    「爺……你離我遠些。」杜若蘭這個內裡二十二歲的純潔少女要如何描述現在自己內心的震撼啊,她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她。不對,是正好嘴對嘴的親了她。那是說明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這個可以劃等號嗎?
    「不說民女了?」乾隆揶揄的瞅著皺著鼻子好像很煩惱的杜若蘭。
    「嘸,對,民女把玉珮還您。」杜若蘭被乾隆一刺激,想起來他們不是在鬧矛盾嗎?杜若蘭利索的翻出一個荷包,從裡頭拿出一塊玉珮,迅速的塞進乾隆的手裡。一溜動作麻利的很。
    乾隆瞅了眼手中的玉珮,還是上回回京的時候給的。心裡好一番計較,爺親了你還不知道爺的意思嗎?現在還和爺鬧彆扭呢。
    「別鬧,小心打屁股。」杜若蘭趁著乾隆看玉珮的當口,挪著身子要下去。乾隆見懷裡的小人兒鬧騰,把著腰的手又緊了緊,順勢捏了一下以示警告。
    「您到底什麼意思啊,不喜歡就不喜歡,幹嗎還親我。毀人清譽的,傳出去誰還願意娶我,怪不得只能嫁個乞丐。」杜若蘭委屈的緊,不明不白的被乾隆奪了初吻,還被威脅打屁股。想來她就沒法逆襲這劇情,在清朝誰願意娶個被人輕薄過的女子,一定就是這樣,她才會二十多歲都嫁不出,最後只能拋繡球,結局仍舊免不了嫁個乞丐。
    如此一想,杜若蘭吧嗒吧嗒的就開始掉眼淚。
    乾隆聽著她還惦記著嫁給別人,火也上來了,是想嫁給所謂的表哥還是那個五大三粗的方正呢。就打算著要不要真給這小丫頭打一頓,讓她明白明白。
    這還來不及下決定,圈著細腰的大手就感到一滴熱乎乎的水滴掉落,立馬第二滴第三滴紛紛落下。
    乾隆急切的抬起杜若蘭的小腦袋,這丫頭還和他倔,乾隆只能擒著她的下巴微微使勁。一看,果然這小臉上滿是淚痕。
    「怎麼了這是,不哭了,媛寶乖。你哭的爺心疼。」
    乾隆就著衣袖擦拭著淚水,可這小人怎麼就真傷心上了,眼睛就跟水閥似的一開閘嘩嘩的就往外湧,源源不斷的往下落。乾隆乾脆放棄了把眼淚擦乾的年頭,將小腦袋按進自己懷裡,大手一下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下巴抵著杜若蘭的發頂,無奈的輕歎了口氣。
    一個忙著哭,一個沉默著安慰,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聽聞微弱的啜泣聲。
    好一會兒,許是哭累了,杜若蘭小聲的打著哭嗝。
    乾隆瞅著這回是真哭不出來了,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抹開眼睛下的淚痕。
    「爺喜歡媛寶不好嗎?這般委屈?」乾隆問的小心,他也憋屈了。宮裡那麼些女人,他從沒開口說過喜歡這話,可那些人哪個不是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他臨幸。還沒見過誰被親一下就委屈的像發水患一般,而且明明是媛寶先表白的,那不是兩情相悅嗎,怎麼像他強搶民女似得。
    「好。」杜若蘭渾渾噩噩的接著話茬,乾隆喜歡她當然好,可現在關鍵就是他不喜歡啊。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麼。
    「爺剛才說……」杜若蘭一副驚愕的表情,努力瞪大著眼睛看著乾隆。
    「看你哭的,這下眼睛紅的都像小兔子似得,等下得好好敷敷,不然明兒眼皮一定腫的睜都睜不開。」乾隆憐惜的輕撫著被眼淚侵蝕的嬌嫩皮膚,不只這眼睛,連臉蛋都紅紅的一片。
    「嗯嗯,知道知道。爺是說爺也喜歡媛寶嗎?」杜若蘭拽住乾隆在她臉上游動的大手,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爺剛才有說什麼嗎?」乾隆瞧著杜若蘭迫切知道答案的小臉又起了捉弄的念頭,讓她剛才只顧著哭,哭的他心窩都疼了。
    杜若蘭哪裡有空和他打啞謎,眨巴眨巴幾下眼睛,小嘴一扁顯然又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爺說喜歡你,喜歡媛寶,喜歡杜若蘭。」乾隆慌忙出聲,暗自納悶自己怎麼就被一個小丫頭抓的死死的,「可不准再哭了。」雖是這麼想著,可這語氣卻溫柔的要滴出水似的。
    杜若蘭緩緩彎起嘴角,嘿嘿傻笑兩聲。又忽然皺起秀眉,歪起腦袋,認真的問道,「不是大人對小孩的喜歡?我長大了。」
    「那是哪種喜歡?」乾隆被逗笑了,雖說發育的挺好,可跟後宮那些前凸/後翹的女人比起來實在差的太多,這小丫頭還說自己長大了也不害臊。
    杜若蘭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如何描述,好生為難。
    「爺知道,爺說的就是你想的那種喜歡。爺會等你長大的。」乾隆俯下腦袋,捧著杜若蘭的小腦袋,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杜若蘭現下是開心了,雙手纏上乾隆的脖頸,在他臉上吧唧吧唧好多下,硬是弄得乾隆一臉口水。乾隆也不生氣,由著小丫頭鬧,他就喜歡她這般得意撒潑的小模樣。可乾隆也是個小心眼的,心裡卻還計較著等著秋後算賬。
    「媛寶現在和爺解釋一下,什麼叫要尋個良人。媛寶還想去找哪個良人?是那個弱不禁風的陳表哥還是凶神惡煞的方正?」乾隆醋勁一上來,說出來的話膈應死人,這還真是雍正教出來的,一樣的毒舌。
    杜若蘭面上一陣扭曲,表哥雖是好文,但身子也是被姨母照料的很好,哪裡弱不禁風了,而且長相也是如她幼時所料,越來越俊美了。至於方正,只是長的嚴肅正直些,那是正氣凜然,站在他身邊安全感急劇上升。
    當然這些話杜若蘭也只敢在心裡反駁一下。「誰能比的上爺呢,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
    「您是普天之下最有魅力的男人了,這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說著,杜若蘭諂媚的小臉驀地僵硬了。
    乾隆頗有興致的享受小丫頭的阿諛奉承,說到佳麗三千,他的臉上也浮現一抹尷尬。
    「爺,怎麼藥膏還沒送來。」這回反倒是杜若蘭先轉移了話題,目光瞟向房門。
    「吳書來。」乾隆配合的朝門口喊了一聲。
    吳書來應聲推門進入,他一直守在門口,蘇嬤嬤去取了藥回來就被攔截在外頭。吳書來知道裡頭兩位是有事要談,杜小姐的手背只是微微發紅並無大礙,他自然不能讓人進去打攪。
    「皇上,這是蘇嬤嬤送來的藥膏。」吳書來將藥膏奉上,又退後三步,低頭假裝不存在。暗地裡卻在琢磨明明兩人親密地抱一塊兒來著,怎麼氣氛還是如此尷尬。這男女之事實在是微妙。
    乾隆抹的仔細,硬是整個手背都塗了一層透明的藥膏。
    「晚上爺再給你抹一回,怎麼這般不小心,好在不嚴重。」乾隆稍稍停頓,「媛寶心裡不舒服?」
    「嗯。難受,心裡堵堵的。」小丫頭聲音糯糯軟軟的,似在自言自語。剛才鬧騰的厲害,現在倒是覺得累了。杜若蘭把身子窩進乾隆的臂彎,臉蛋蹭了蹭,想尋個好位置休息會兒。
    乾隆放鬆身子靠在床頭,手輕輕的撫摸著小丫頭的後腦勺,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若是媛寶嫁與他人,他一定不會允許那人再納妾膈應媛寶。如今這人換成了自己,他是大清的皇帝,註定了會有整個後宮,甚至要做到雨露均沾,不可偏寵誰。眾多的妃嬪,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跟他鬧脾氣,吃醋,頂多上個眼藥。這也造成了後宮背地裡多的是不乾淨的手段,多的是看不完的爭寵戲碼。他若光明正大的疼寵媛寶,倒是把她放在風口浪尖受苦了。
    他的媛寶哦,這麼個嬌俏憨厚的小人兒,扔到宮裡沒他護著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乾隆瞅著懷裡乖巧的小丫頭,更加疼惜的不行,心裡也做出了決定。
    乾隆把杜若蘭輕放到床榻上,拉起被子蓋上,掖好被角。乾隆俯下身子,溫柔的在小嘴上輕啄一下,輕聲低喃道,「朕會保護你。」
    吳書來跟著乾隆走出房間,關好房門。心裡暗暗得意,他就知道杜小姐是要被納進後宮的,按主子就架勢,至少也得是個貴人吧。
    「傳朕口諭回宮。命令妃、忻嬪安心養胎,著免去晨昏定省,待誕下龍子令有封賞。」
    「還有,讓和親王弘晝秘密停止修建承德避暑山莊。」
    一回到杜家給他準備的院落,乾隆就連著下了兩道口諭。「傅恆回來沒有,讓他來見朕。」
    「臣傅恆參見皇上。」
    「起來吧。」
    「情況如何?」
    「回皇上,有商戶們救濟來高淳避難的災民僅有一人因生病去世。江寧知府為災民提供了住所,杜老爺和方老先生主動承擔了災民的溫飽問題。這方老先生是杜小姐的老師,正巧有幾間糧鋪。」
    「嗯。這兩位倒是商家之楷模,倒是必須有所嘉獎。」



☆、19後宮那渾水

「皇上的意思是……」傅恆猜測乾隆待杜小姐這般上心,想來賞賜也是不會少的,就是不知道皇上要給名還是給利了。
    按乾隆說他現在只想向世人好好表彰下他的小丫頭,這般聰慧明理。可惜女子既不能為官,媛寶年紀又還小,入不得宮。想到入宮,他倒是為她的身份為難了。
    朝堂之上那些個大臣不為百姓某福祉卻成日對他後院之事虎視眈眈。倒不是不能直接帶回宮裡,但漢女身份低,名不正言不順的總歸是要受些委屈,不說死守規矩的皇后,單是太后那也得有一番波折。
    不過現下倒是個好機會,杜成德和方老先生都是立了功,連杜若蘭在高淳也是好名聲在外。高淳從屬於江寧府,倒是可以讓杜成德做個江寧織造署的閒職,雖是漢人,但有個四五品的官職在,杜若蘭身為杜成德之女也是可以順理成章參加選秀的。江寧織造是隸屬內務府,不用經吏部考評,掛個閒職也是無傷大雅,等杜若蘭選秀進宮後,卸甲歸田也不影響政事。
    至於方老先生年紀大了,再給個官職也不像話。乾隆心裡盤算著微微皺眉,厚此薄彼也不成。
    方老先生做不得官,他的孫子方正不知品行如何,還有那個陳宇軒。既然心懷百姓,想來心性也是不壞,倒是可培養。若是二人都能入仕途,對杜若蘭入宮後的地位也會有助力。乾隆現在一心為杜若蘭鋪路,唯恐將來委屈了她。
    「這商戶肯做到如此,想來是黃金白銀看的也輕,而且災情剛得以控制,河南還需銀兩好好整頓一番。這賞銀就免了吧,給個一官半職的倒是可以。你讓江寧的知府上個摺子,給二人請功,至於官職,四五品就可。」乾隆心裡這算盤打的是啪啪直響。
    「皇上,杜老爺正值中年。這方老先生……年紀是不是大了些?」傅恆一番思索,倒是想不到乾隆會直接讓兩人入朝為官。
    「朕也是考慮到了,到時候給方家賜個匾額吧。你順帶去探探方家孫子方正還有杜夫人的侄子陳宇軒品行如何。」
    「庶,微臣這就去辦。」
    「行了,退下吧。」
    乾隆撫摸著手中圓潤的玉珮,心裡百感交雜。不是今天這麼一鬧,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是何時對媛寶起了心思的,這小人兒就偷偷摸摸跑進了他心裡,虧得媛寶一直不願入宮做他義女。不然等他醒悟,不是他後悔莫及就是最後鬧的不可收拾。
    想到這,乾隆笑笑,小丫頭也算的早慧,還記得五歲的時候就囔囔要嫁給他。那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什麼呢,再等幾年吧……
    等他為她打理好一切。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安全的後宮,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的他。
    吳書來習慣的站在一旁當柱子,萬歲爺對著塊玉珮笑的如此溫柔,這要怎麼說,如沐春風啊。怎的自從萬歲爺來了江南,他這腦子就越來越不好使了,老是猜不中主子的想法,怪不得人家都說聖心難測,連他跟著貼身照顧這麼多年都沒看透,何況別人呢。哎。
    *******************
    乾隆一出宮,那些妃嬪也就安份了。主角不在,她們還演什麼戲呀。皇后宮裡每日的請安都顯得和睦融融,連往日憑借乾隆寵愛打著大病小痛的幌子給皇后臉色看的令妃都日日準時來請安。
    這不,連禦花園的花兒都寂寞了,乾隆在宮裡習慣三天兩頭來禦花園逛逛看看花散散心。宮裡的女人們無論有位分的妃子,還是被封賞後連皇上面都沒見過的常在、貴人,也都養成了到禦花園偶遇的好習慣,等著乾隆想起她們的幾率可比皇上遇刺的機會才低。但禦花園就是個好地方,百花簇擁下,美人面若桃花,人比花嬌,可不引得皇上心肝顫啊。現在倒好,禦花園的石子路都快長青苔了。
    可這一灘靜水卻被太醫的請平安脈給打破了。先是忻嬪查出有了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轉天令妃又傳出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後宮的女人們個個都嫉妒的牙癢癢。
    宮裡一下子出了兩位有身孕且都是嬪位以上的妃子,這兩位都是第二胎,特別是令妃去年才誕下皇七女和靜公主,今年又懷上一胎,不難看出皇上恩寵有加,要是這胎誕下小阿哥,不說賞賜,按令妃現在的風頭再晉位皇寵不斷,說不得要壓著皇后一頭了。
    消息傳到皇后的儲秀宮時,皇后好一陣沉默。「容嬤嬤,本宮想十二阿哥了。」
    「皇后娘娘,奴婢這就去喚十二阿哥過來。」容嬤嬤是看著皇后長大的,是她的奶嬤嬤。瞧著皇后落寞的神情就知道皇后這是想十三阿哥和五公主了,兩位小主子一去,皇后就只剩下十二阿哥了。皇上近年來和皇后夫妻情分越來越淡薄,皇后也就只有十二阿哥就一個念想,偏的十二阿哥卻認為皇額娘過於嚴厲,和皇后不親近。
    容嬤嬤想勸導下主子卻真實不知該說什麼,只希望十二阿哥能和主子親近些,讓主子心裡也能有些期盼。
    忻嬪的女兒六公主自生下身子一直不見好,靠著每日的藥掉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沒了。忻嬪對這一胎就特別重視,除了請安哪兒都不去,安安分分養著。可令妃一有身孕,這囂張的氣焰又起來了,不膈應皇后她是不會舒坦了。
    這一日,又獨獨令妃姍姍來遲。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這雖是剛懷上皇上的龍子,可臣妾這腰怎麼就不舒服,酸的很。皇后娘娘也是做額娘的,也是知道的。昨晚難得睡去,今兒起的晚了些。」
    皇后直性子可不傻,現在皇上不在宮裡,子嗣要是出了問題,還不得她全權擔著。嘴頭上吃虧一點她還是皇后,還是這後宮之主。
    還不等皇后開口,令妃冷不丁又來一句,「瞧臣妾這記性,娘娘近幾年身材恢復的好,想必也忘了這懷孩子多辛苦了。」
    這不是公然說皇后不得聖寵嗎,雖然帝后不和在這後宮已不是秘密,可放檯面上說也就令妃有這個膽了。而且皇后娘娘痛失兩子,這不是拿刀子刺她的心嗎。
    屋子裡的眾人一下子就跟掉入冰窟窿似得,冷風颼颼的刮過。
    「可不是嗎?誰人不知咱們大清的皇后娘娘美貌第一,這身材自然不差。」純貴妃掩嘴嬌笑道。純貴妃有兩子一女,雖然三阿哥永璋被乾隆訓斥,可並不妨礙她位高權重在乾隆心中獨有一定地位的事實。
    純貴妃先帶頭解了圍,其他嬪妃也打著哈哈,這事也算翻篇了。
    不少新進的貴人都等著看戲,以為皇后會忍不下氣使絆子,誰料想皇后一封摺子送江南給忻嬪和令妃邀功去了。
    不日,侍衛帶回乾隆的口諭又引得後宮一陣言語。
    「娘娘,皇上口諭如此,以後要是有什麼不測誰也賴不得您頭上去。」容嬤嬤覺得這恩典來的好,令妃不但嘴上一點虧不吃,這心機手段也不少,不然怎麼一個包衣奴才洗腳宮女出生的能爬上妃位。
    「本宮明白,本宮現在只想守著永琪,別的什麼都不想了。」皇后回給容嬤嬤一個安撫的笑容。
    口諭傳至延禧宮,令妃正在喝太醫開的補藥。
    「娘娘,皇上可真是疼您。這才頭月,就給您免了請安。想來那忻嬪娘娘也是沾了您的光,才有此殊榮。」冬雪是令妃的貼身婢女,雖沒臘梅會做事,可嘴巴甜。而且一些見不到人的事也是她去辦的,堪稱令妃的心腹。冬雪伺候了令妃喝完藥,乖巧的跪到床榻邊給令妃捶著腿。
    「你這丫頭,就會哄本宮開心。這話可別讓外頭聽去學了舌。」令妃溫柔的撫摸著小腹,這胎最好是阿哥。那她也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累,上趕著去和五阿哥他們攀交情,獻母愛了。
    「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皇上可是把您放手心裡疼的。」冬雪嬌嗔一句,低垂的眼眸卻透著不甘心,憑什麼同樣是宮女,她魏氏卻能爬上龍床,**一度,做的人上人。
    宮裡面上平靜,卻已經風雲暗湧。
    不管皇后、眾妃嬪是怎樣的心思,太后很是欣喜,乾隆後宮妃嬪不少,誕下皇子皇女自然也多,可偏的幼年早殤的也多。這麼一來,連著對一直看不上眼包衣出身的令妃態度也好了很多。
    乾隆傳了消息回來說災情已穩定,後宮又多了兩個懷孕的妃子。太后年紀漸長,每日除了妃嬪們來請安,大多時候都在佛堂禮佛。太后認為這是由於長年禮佛,佛祖對大清的護佑,就決定去五臺山為大清祈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乾隆:朕真的老了嗎?
    媛寶:在我心裡你年輕無極限!
    乾隆:豌豆把我寫年輕了被人嫌棄了。(畫圈圈)
    媛寶:額,我們是苦命鴛鴦,豌豆把我年紀寫小了也被人嫌棄了~誒?為毛我這章都沒露臉、?!!!



☆、20記書房練字

乾隆把帶來的大臣都逐一派往附近有災民的縣府,集合災民,由朝廷派馬車送他們回家鄉,當然願意留在縣裡的,就發放安置費讓他們不至於流落街頭。但願意留下的並不多,若不是災情過於嚴重,誰也不願離開生養的家鄉。
    於是,連著好些天官道上都是一批批的馬車,行人從江寧趕往河南。大臣們擔心會有一些反清復明人士混雜與其中,極力阻止乾隆和他們同道回京。為了大清根基穩固,乾隆推脫不得,理所當然的留在高淳,等著災民大部隊遷移完畢再回京。
    傅恆和紀曉嵐這一撥是最後離開乾隆的,只留下貼身侍衛跟隨乾隆,以及駐軍在城外保護。
    「勞煩杜老爺照顧著爺了。此次一別又不知何時相見,春和實在是佩服您,望下回南下有機會見到您。」傅恆這話是打心底說的,第一次相見杜成德給他留下了重情重義的好印象,第二次見面杜成德又讓他好生刮目相看。
    雖說清朝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可傅恆是誰,滿洲鑲黃旗,孝賢皇后的弟弟,換句話說就是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上三旗子弟。從小的教育裡商人就是地位最低下的,能看得上一個最低階級的商人也實在是杜成德人品優良入他的眼了。
    「傅大人說笑了,服侍好爺那是應該的。蒙傅大人欣賞,草民實在是受寵若驚。」杜老爺看的出傅恆眼神的真誠,忙吩咐下人給他裝了些新出的糕點路上吃。
    傅恆坦然的接過,跟著乾隆久了,嘴巴也叼了,就好美食這口。「草民這稱呼不對,過幾日,春和也得喚您杜大人了。時候不早,就此別過。」
    傅恆一個抱拳,翻身上馬。紀曉嵐也和杜老爺別過,鑽進馬車內。身後的侍衛駕著一輛輛馬車跟上。
    杜老爺目送著他們離去。心裡一直在琢磨著傅恆的話,杜大人?這打的什麼啞謎。
    「用過晚膳媛寶帶爺出去逛逛可好?」乾隆和杜若蘭用過早膳就陪著她去書房練字,現下乾隆端坐在紫檀木的雕花椅上,悠閒的喝著茶,翻著手中的詩冊子。
    「爺說笑了吧,指不定這高淳媛寶還沒您熟呢。」杜若蘭擱下手中的毛筆,微嘟小嘴,嬌嗔著瞪了乾隆一眼。分開的六年裡,她出門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每次都是隨杜老爺去方老先生家送節禮。方府和杜府就隔了一條街,才鑽進馬車就到了,實在是無趣。而且平日裡她多是忙於學習,也沒閒的功夫出去玩,頂多是方正和表哥偶爾過府陪她。倒是學騎馬的時候最自由了。
    關係一明朗,乾隆如今看杜若蘭是怎麼看怎麼嬌媚,足足一個小女人。那媚眼一挑,像只小貓咪似得撓的他心癢癢。
    「過來。」乾隆放下詩冊,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杜若蘭過去坐。
    杜若蘭搖搖腦袋,「還有兩張呢。」她這只是中場休息,明天先生要檢查的,不寫完小心打手板。
    「待會兒寫,不急。」乾隆這回乾脆拍拍自己的大腿。
    見乾隆執意讓她過去,小丫頭也不動,朝著乾隆伸出雙手,唇畔勾起笑意,「爺抱我過去我才過去。」
    杜若蘭這副嬌俏的樣子,乾隆覺得小丫頭真是個傲嬌的小貓咪,就得主人寵著順著毛才行。乾隆也不惱,反而欣喜不已。他就是喜歡媛寶向他撒嬌,跟他耍賴,他就願意寵著她。
    聽見杜若蘭如此一語,再瞧著一臉料準他不會過去抱她的得意模樣。乾隆兩個大跨步,雙手用勁一提,就把她給抱了起來。杜若蘭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已經下意識的摟上了乾隆的脖子,小小的身子依偎在他懷中。
    再一瞧,乾隆又已經回到了椅子上,只腿上多了一個她。
    杜若蘭小臉一紅,為剛才賴皮的行徑害羞不已。雖然她一向習慣對乾隆撒嬌,可也沒這般沒臉沒皮的鬧過。系統大人害死人啊,搞的她現在對乾隆更加放得開了。
    這還得說那天她哭睡著了之後。一覺醒來,兩隻眼睛腫的睜不開的杜若蘭放棄掙紮,默默打開歡騰的系統大人。滿打滿算兩個時辰的光景,居然可以有那麼多郵件。
    「叮咚」
    「系統提醒:相濡以沫,獎勵忠犬忠誠度5點,當前為64點。」
    「系統提醒:恭喜2013號客戶點亮『家有一犬』標籤。」
    「系統提醒:兩情相悅,獎勵忠犬忠誠度10點,當前為74點。」
    「系統提醒:開啟新紀元,系統已升級。敬請驗收。」
    上次多了輔助商店,不知道這次會多些什麼有用的。
    懷著滿滿的好奇心和期盼,杜若蘭重啟系統。輔助商店換了個高端大氣的名字,交易所。能不能告訴她為什麼會有賣火箭炮、重型坦克這種東西,是為了任務失敗報復社會的嗎?雖然交易屬性值也貴的要命,要1000點,可這種東西出現在清朝,真的會合理嗎!
    杜若蘭滿額黑線的吐槽了一番系統大人。
    「2013號客戶,如果您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麼不滿意的,請點右下角的售後服務。謝謝。」
    系統太壞了,升級上檔次了就偷窺她的思想!
    杜若蘭囧著小臉繼續研究強大的系統,輔助技能不見了,主線還在,現在能看到後面的等級了。誒,只要再兩級就滿級了嗎?勝利就在前方啊!
    點擊一下「家有一犬」下方的詳細信息:在不違背原則、不侵犯自身利益的情況下絕對忠誠於主人。
    杜若蘭很認真很嚴肅的想了一遍,她只想和乾隆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想反清復明不會通敵叛國,更不會刺殺皇上和太后,那這個雞肋的說明意思是她要和乾隆和和美美奔小康了嗎!
    杜若蘭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就算系統收走了輔助技能也無礙啊,忠犬養成在望醜八怪又怎樣。而且世界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事在人為!無真方丈說的對啊,莫放棄!
    「媛寶,媛寶?」乾隆疑惑的瞅著懷裡的小女人一臉嬌羞的蹭著他的胸膛,眼裡似乎還有幾分壯志酬酬,可又不知在傻兮兮的笑什麼。
    乾隆不懷好意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秀氣的小俏鼻。
    「嘸……爺。」杜若蘭恍然回過神,扭著身子揮著手擋開乾隆做壞的手,「爺,你壞。」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爺叫你半晌也聽不見,迷糊。」被揮開的大手順勢拍了下她的腦袋。
    「媛寶想去騎馬了。」這倒不是敷衍,城裡怎麼看都是一個模樣,倒不如出去逛逛。
    「媛寶就是一隻小野貓,成天想出去撒野。」乾隆寵溺的揉揉杜若蘭的發頂,不待她回嘴,又開口道,「明兒用過早膳再去。下午派人去和方老先生知會一聲,省的他明天白跑一趟。」
    「爺真好。」杜若蘭很是滿意乾隆的安排,瞇著眼睛,笑嘻嘻的,「那今天得再多練幾張,先生可不會因為放假就准許人家偷懶。」
    杜若蘭想著明兒就要出去了,興致勃勃的跳到地上,就要去練字。
    「是哪個小丫頭說自己長大了的,還這般小孩子氣,一刻不得安分了。」乾隆也就過過嘴癮,和小丫頭鬥嘴,看她氣嘟嘟的小臉頰甚是可愛。
    說著牽過杜若蘭的小手,一塊兒往書桌走去。
    「媛寶這叫童心未泯。爺可懂得?」杜若蘭拾起架在筆架上的毛筆,巧笑盈盈的仰起小臉揶揄道。
    乾隆扯起一邊嘴角,將小丫頭拉到自己身前,左手覆上杜若蘭的左手按到宣紙上,右手拿起鎮紙壓在一側,轉而包裹住她的右手連帶毛筆一起圈住。
    「那媛寶可是嫌棄爺老了?」溫香軟玉在懷,乾隆倒是淡定自如的在宣紙上落筆。
    杜若蘭被禁錮在書案和溫熱的胸膛之間,平日裡又不是沒有這般親密過,可乾隆一說話,噴吐出的灼熱氣息燙的她耳畔發癢發熱,驀然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旖旎起來。
    杜若蘭微惱羞成怒,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音,「可不是爺嫌棄媛寶太小麼。」
    乾隆斜睨了一眼小丫頭白嫩的小耳朵迅速的染上粉色,就如抹上了一層淡粉的胭脂。眼裡浮現一抹笑意,嘴上卻鎮定的說道,「練字要心靜,心無旁騖。」
    杜若蘭好生氣惱,就像鼓足勁揮出去一拳卻打在棉花上一樣,卻奈何不得,只得耐著性子盯著筆尖有勁的落下一筆又一筆。
    「殿前盆卉,芳蘭獨秀,昔人稱為王者香,又以方之君子,因題四韻。猗猗秋蘭色,布葉何蔥青。愛此王者香,著花秀中庭。幽芬散緗帙,靜影依疏欞。豈必九畹多,侈彼離騷經。」杜若蘭一字一句的徐徐念著。
    「宮殿前?這詩是爺作的?」



☆、21馬場一日遊

「這詩名為《秋蘭》,爺記得媛寶也是秋季出生,倒是應景了。」乾隆溫柔的敘述著,左手摸索到杜若蘭手上的薄繭,指腹貼上細緻撫著,「猜猜這是誰的詩作?」
    「是聖祖皇帝?」既然不是乾隆的詩作,那想來可能是雍正或是康熙的了,倒是隨便蒙一個。
    「媛寶可謂蕙質蘭心啊。」乾隆爽朗笑開,見杜若蘭仍在細細拜讀詩作。又忽然放低了聲音,湊至她耳畔,嘴唇貼上小巧的耳垂,「皇瑪法歡喜殿前的秋蘭,爺卻喜歡上了江南的這株秋蘭,你可知這秋蘭又稱帝王香。」
    乾隆故意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著,短短的幾句話,卻一個字一個字地砸進她心底,蕩起一圈圈漣漪。杜若蘭不由的一顫,腦袋垂的更低,小手不自然的撫上耳朵,肯定比剛才更紅了。
    「媛寶身上還真是香香的。」乾隆沒說的是,還有一點奶香味。小丫頭愛喝奶茶,天天不落,看來倒是有好處的,這皮膚白皙嫩滑不說,連味道也沾上了,淡淡的好聞的很。
    「爺就愛鬧我。」聽到乾隆調笑的話,杜若蘭不依的轉過身子想藏進乾隆的懷裡。卻望進了乾隆深邃的眸子,滿滿的都是她。如此被乾隆專注的凝視著,杜若蘭的臉蛋上暈起了羞紅,她無措地把臉埋在乾隆的胸膛,不敢再抬頭看他。
    乾隆是發現這大膽的丫頭也會有害羞的時候。也不急在這一時鬧她,只低低的笑著,在杜若蘭發頂輕啄一下。
    既然決定了明天去騎馬,晚上便不出門了,兩人用過晚膳只在院子裡散散步。吳書來、碧溪還有杜康遠遠的跟在後頭。
    「吳總管,小姐如果進宮做公主,碧溪能一塊兒跟去嗎?蘇嬤嬤教規矩的時候,奴婢和小姐一起學的。」碧溪近幾日惆悵的很,以前她娘和她說小姐是要被萬歲爺收做義女的,做了公主身份尊貴就不能再住在杜府,得搬去京城的紫禁城裡和皇上住。
    她是不知道這紫禁城在哪兒,但想著和小姐分開她就很捨不得。她從小就跟著杜若蘭,想來和杜若蘭一起的時候比爹娘都還久。娘說的時候她並不當回事,萬歲爺連著六年都沒來過。但連著幾日她在旁瞅著就知道萬歲爺對小姐是真的寵愛,去京城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這……只要你家姑娘求的萬歲爺同意就行了。」吳書來有些暈頭轉向,主子又變卦了?到底是公主還是娘娘。
    碧溪認真的點點頭,又轉過頭問杜康,「杜康,你跟著小姐去嗎?」
    「嗯。」杜康是乾隆給杜若蘭的,不管杜若蘭去哪兒,他都得跟著。就不知道碧溪怎麼這般熱忱,他才來杜府,就被她的自然熟擊破了面癱。時間久了他也就習慣了,而且她也就只敢在杜若蘭的小院子才敢歡騰,出了院子就裝的像模像樣,一板一眼像個懂事的大丫鬟。
    後面三人雖然各有各的想法,卻也一派和睦。前頭的那位爺已經要被旁邊白目的小丫頭給酸死了。可就這還得怪他沒事找事。
    「聽說方家的孫子不愛學文,騎射倒是很好。」乾隆狀似無意的提起。
    「方正嗎?嗯。他有段時間見到先生就跑,為了躲著先生,八歲那年還去表哥家住了段日子。後來先生也拿他沒辦法了,就由著他跟著縣裡鏢局的師傅習武,倒是聽他吹牛已經打遍高淳無敵手。」談及方正,杜若蘭就想起大塊頭的方正被先生拿著戒尺追的場景,臉上揚起歡樂的笑意。
    「哼,狂妄不自知。」乾隆聽得出杜若蘭嘴裡雖是在奚落他,可語氣卻很是輕鬆,還帶著讚揚,「那陳宇軒也習武?」
    傅恆早就調查過二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其實都知道。可他就很想知道在杜若蘭心裡這二人到底是什麼地位。
    「表哥好學,文采好。人又溫柔、彬彬有禮,每回來,府裡的丫頭總是偷偷躲著看他。我覺得表哥還是找個大家閨秀,懂琴棋書畫的,也能和他說到一塊兒去。」杜若蘭說著就給陳宇軒思慮起了終身大事,「嘸,也不一定。方正連首詩也不會作,兩人還是好的穿一條褲子似的。指不定找個互補的也成。」
    「怎麼,媛寶還操心上了。」乾隆真真是被酸到了,這兩人一個只會文一個只會武,有他這個文武雙全的在,何須惦記別人。
    杜若蘭後知後覺的聞出這股子酸味。
    「媛寶呢……只希望他們也能和我一樣找個知心的人。」說著杜若蘭討好的把小手塞進乾隆的大掌中。
    「爺晚上可要好好休息,明日可得讓媛寶瞧見您馬上英姿。」
    「那是自然。」乾隆打定主意將那二人「驅逐出境」。
    杜若蘭好笑的瞧著乾隆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小彆扭樣。堂堂一國之君,也是會耍小孩子脾氣讓她安撫的。真好。
    第二天,乾隆和杜若蘭就只帶了杜康和吳書來去江南馬場。
    「倒是難得看小丫頭穿艷色的衣服。」用過早膳,乾隆就去馬車裡等著杜若蘭換身衣服去馬場。可當一身胭脂紅騎馬裝的小丫頭掀開馬車簾子,倒是讓他一番驚艷。往日裡杜若蘭總愛穿偏素色的衣服,也是靈氣飄逸的。可今日這活潑的色彩倒讓小丫頭更顯青春洋溢。
    杜若蘭努努嘴,就著乾隆伸出的手坐到他身邊。「母親總愛給我做大紅大綠的,我總得穿幾件。」
    以杜若蘭的眼光,實在欣賞不來太過鮮艷的衣服,前世裡她的衣櫃裡除了黑色就是白色,簡單大方而且永遠不過時。當然在清朝,這兩種顏色幾乎只被允許出現在喪禮上,她也只能屈就穿的素色些。
    「你母親做的沒錯。以後多穿穿。」宮裡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打扮的比花兒還嬌艷呀,也就這個小女人不喜歡了。
    「爺也喜歡我穿的像個花蝴蝶?」杜若蘭眼睛裡閃著不可置信的目光。好似乾隆做了什麼罪無可恕的事情一般。
    「你穿什麼爺都喜歡。」乾隆在杜若蘭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無奈的妥協了。也是,好看的穿給他看就好。
    「爺,這是小白。小白,來給爺請個安。」一到馬場,杜若蘭就熟門熟路地奔去馬廄。不一會兒,牽著一匹白色的小母馬回來。
    這匹叫小白的小母馬撇過頭蹭著杜若蘭的小臉,沒給乾隆面子。
    杜若蘭拍了拍馬脖子,小白就伸出舌頭舔了舔杜若蘭的手心。乾隆瞧著一人一馬玩的開心,也不介意他送與她的駿馬被取了一個如此不雅的名字了。
    「爺,這是您的馬嗎?好威武。」杜若蘭羨慕的看著侍衛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唯有馬蹄子那處是黑色的。
    馬兒似乎知道杜若蘭是在誇讚它,得意的仰頭嘶叫一聲。
    「小黑,小黑。」杜若蘭提溜著小馬鞭就朝著馬兒奔去,嘴裡還興奮的喊著馬兒新出爐的名字。
    瞧著杜若蘭不管不顧的就要去和馬兒培養感情,乾隆驀地臉色一青,腳下用勁,一個飛身忙把人拽回。
    「啊……爺。」杜若蘭被乾隆一個驚嚇,也叫出聲來。用不解的眼神詢問乾隆。
    「怎得這般魯莽,騎馬師傅沒教你不可隨意去摸生馬嗎?」乾隆也被杜若蘭的舉動嚇到,眉頭蹙起,難得嚴厲的怒聲呵斥。
    杜若蘭一愣,小手掰著小馬鞭不知所措,又安分的把握著小馬鞭的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怯怯的拉著乾隆的衣袖,「爺……不生氣不生氣。媛寶知錯了,下回不敢了。」
    乾隆瞅著杜若蘭一副怯生生的小媳婦樣,怒氣瞬間就消散在這廣闊的馬場。乾隆歎息一聲,把小人兒圈進懷中,「那馬是西域來的,性子野。只這一匹,是為爺馴的,你就這樣過去,激著他,萬一有個好歹……」
    乾隆說著手臂又緊了幾分,杜若蘭乖乖的依偎在乾隆身前,兩隻小手也探過去圈住他的勁腰。「爺,媛寶不會有事的。」
    乾隆也捨不得小丫頭懨懨的模樣,主動牽起她往馬兒走去,大手搭上鬃毛從上至下撫過,「你個小丫頭,別亂取名字。這汗血寶馬名喚赤驥。」
    杜若蘭撇撇嘴,赤驥哪裡有小黑來的親切,文縐縐的多拗口。
    乾隆拉起韁繩,抬腳踩馬鞍子一躍上馬。一手伸出,「媛寶,來。」
    待杜若蘭坐穩,乾隆驅動韁繩讓赤驥慢悠悠的往前走。
    「爺,比小白高多了呢。」杜若蘭為能坐上汗血寶馬興奮不已,轉著腦袋和乾隆分享。
    乾隆會心一笑,小丫頭沒心沒肺的緊,一會功夫就能把剛才的危險忘了。得,這樣也好,他有能力保她一世歡心。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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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孩子生幾隻

「爺,騎快些。」杜若蘭記得前世學車的時候,教練怎麼說她的,開慢車要她命一樣,一說加檔,呼呼呼的往上打,油門拚命踩。速度能給她不一樣的解脫,衝破束縛,忘卻生活的煩惱,她只需要專心享受。即使現在的她生活富裕,父母雙全,還有乾隆的疼愛,可心底對姑姑的想念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對人述說的痛。
    「拉好韁繩。」乾隆讓杜若蘭把像翅膀一樣張開的雙手收回,放緩了拉繩的力道,赤驥隨即慢慢加快腳步馳騁起來。
    吳書來帶著侍衛一直尾隨在後頭不遠不近的跟著,誰知乾隆突然就策馬奔馳起來。眼見著乾隆和杜若蘭已經跑遠,身後的侍衛還傻愣愣的跟著他站著,忙催促道,「快跟上呀,雜家腳程不快,你們這群習武的還不快追上去護著。」
    「可千萬別讓皇上和杜姑娘傷著了。」吳書來一邊拉著嗓子囑咐跑遠的侍衛,自己也奮力朝前跟著。雖說這馬場昨兒就吩咐加了警戒,可誰也料不準會不會有個萬一,要是出了事,他十個腦袋也不夠坎了。
    給皇上當的太監總管,他容易嗎,看起來風光無限好,說起來一把把辛酸淚啊。
    乾隆用餘光微微注視著神采飛揚的小臉,那洋溢的笑容透過貼著他胸膛的後背一直傳到心坎。恬靜淡雅的媛寶,活潑撒嬌的媛寶,如今又是煥然一新,青春四射的媛寶,都讓他喜歡的放不開手。若能時刻討得心上人歡顏,何而不為。
    「爺改日帶你去秋闈吧。」乾隆興致勃勃的提議道,卻被迎面的風吹的支離破碎。
    「爺,您說什麼?」杜若蘭聽不清聲音,扭著小身子回眸一笑,詢問道。
    一看赤驥已經跑了大半個馬場,乾隆稍微拉緊了韁繩,驅使胯/下的駿馬放慢速度。單手拉著韁繩,另一手自然的環上懷裡調皮的小女人。
    「爺說帶你一塊兒去木蘭圍場狩獵可好?」
    杜若蘭蹭的眼睛發亮,木蘭秋獮。會有飛進圍場的小燕子嗎?看來她還有機會看現場直播啊。
    「爺真好,媛寶最喜歡您了。」杜若蘭撇過腦袋,伸長脖子在乾隆臉上啄了一口。
    「怎的媛寶就學成了個小馬屁精了。」乾隆促狹的笑道,大手撓了下杜若蘭的纖腰,誰知引得小人兒癢的咯咯直笑,又是想逃離騷擾又擔心掉下去,只好拚命朝後頭躲,小屁股扭動著向後挪,直蹭著乾隆的胯部。
    乾隆也樂的鬧她,可經不起軟綿綿的小身子這般挑逗他。前頭有著水患災情忙碌著,也沒心思去後宮洩洩火。這邊又才和小女人兩情相悅,春心蕩漾著,這火氣蹭蹭的往下湧。
    乾隆乾咳一聲,單手把著杜若蘭的腰固定住,「好了好了,別鬧。下去走走吧,省的騎馬騎久了,明兒腰腿酸疼。」
    乾隆話剛盡,率先下馬。又抱著小人兒從馬上下來。不遠處的侍衛立馬趕上來接過乾隆手裡的韁繩。
    「爺,木蘭那兒是不是有草原?」杜若蘭水潤的大眼睛依舊亮晶晶、期盼的望著乾隆。雙手背在身後,面朝著乾隆,小步小步倒退著走,依稀能看見小馬鞭在身後甩來甩去。
    「嗯。媛寶喜歡?」乾隆怕小丫頭太興奮絆著自己,朝著她伸出手,示意她到身邊來。
    杜若蘭正玩的開心,乾隆左腳朝前一步,她就右腳向後退一步。乾隆怕踩著她,步子一步比一步小。杜若蘭也跟上邁著小步子,愣是讓兩人鞋尖對著鞋尖貼著走。
    「喜歡。」杜若蘭熱愛大草原絕大部分原因是前世的小資情懷作祟,雖然前世有錢有公司,但時間用在學管理上了,哪兒有時間去旅遊呢。只能對著電視裡漫無邊際的綠草地,聳立的蒙古包望洋興歎。現在可是還未開發旅遊業的大清朝,更加純天然的景色,怎能讓她不渴望。
    乾隆無奈的看著杜若蘭孩子氣的行為,只能屈就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沒的玩了,杜若蘭只好乖乖的牽上乾隆的大手。
    「媛寶又沒有去過,怎麼說喜歡呢?」乾隆當然不懂她為何如此憧憬。草原邊境的生活條件並不好,他們每去一回單是準備工作就要個把個月,因此他也嫌女人麻煩,經不得一路顛簸和草原生活,出門也就只帶幾個妃嬪意思意思。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如此恢宏壯觀的雄偉景色還構不成理由嗎?」杜若蘭靈機一動想起這首詩,頑皮的反問一句。
    乾隆眼裡浮現絲絲驚喜,他就知道他的媛寶是與眾不同的。沒想到她小小的身軀內竟有著如此廣闊的胸襟,能夠感受到偏遠之地豪邁灑脫的壯麗。到底這小女人還有著多少他未發掘的驚喜。
    「叮咚」
    「系統提醒:情絲暗湧,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76點。」
    「甚好甚好。媛寶可想學箭術?」乾隆想起自己還真沒親自教導過小丫頭學過什麼,不免有些遺憾。
    「嗯?」杜若蘭一時間被系統大人弄暈了頭,處於神遊狀態。她人格魅力無限攀升啊,隨便念句詩就能引得乾隆「芳心暗許」,不知道她要是和他說「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會不會更有效果。
    乾隆未來得及再說話,就看見馬場遠處有侍衛打馬奔來。到近處,忙跳下馬,朝乾隆這邊跑來。「皇上,宮裡來信。」
    杜若蘭皺皺眉頭退到一邊,她現在對宮裡的消息十分沒好感。寵著寵著養成了一顆玻璃心,經不起被大起大落的生活瞎折騰。
    乾隆看完信,隨手一折,捏了捏杜若蘭的小臉蛋。「看來只能等爺下回來教你箭術了。皇額娘要去五臺山,爺得回宮了。」
    杜若蘭一聽,小手拽上乾隆的衣服,眨巴著大眼睛,「爺……」
    她捨不得乾隆走。
    知道乾隆明天一早就要回京,杜若蘭就一直粘著他,回了杜府,還是走哪兒跟哪兒。用晚膳時,也盯著他。現在都到睡點了,把人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又拖著跟回來。乾隆哭笑不得的看向身後的小跟班。
    「媛寶乖,等你生辰,爺讓人給你送禮物過來。」乾隆站在自己的房門口,把杜若蘭摟到胸前安撫著。
    杜若蘭緊緊的抱著乾隆,小腦袋在他懷裡搖的像個小撥浪鼓。「不要,就要爺。」
    捨不得是一碼子事,一想到他回宮就有一群女人等著分食她的男人,她就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的都不舒服起來。
    「若是無事耽擱,爺就親自過來給你過生辰。」乾隆溫柔的撫摸著小丫頭的後背。他喜歡的女人對他如此依戀,他心裡可是滿足的很。
    乾隆應下了,杜若蘭仍舊賴在他懷裡,不知怎的,他似乎感覺到小丫頭對他有著濃烈的不信任感。這樣的感知,讓他很不舒服。
    乾隆一撇頭,吳書來上前把門打開。乾隆抱著人進房,吳書來又把房門關好,老實的在門口守著。
    乾隆抱著小人兒坐上軟塌,「怎麼了,不相信爺?」
    「沒。」杜若蘭悶聲悶氣的回道,她又不能說,你喜歡我、抱了我、親了我就不能再去寵幸別人了。她很介意,非常介意。她會嫉妒,會很嫉妒。
    杜若蘭暗自生著悶氣,無意識的揪著乾隆的衣扣子。「爺,我喜歡你。」
    「爺也喜歡你,比你想像的還要喜歡。」乾隆稍放下心,溫柔的回道。小丫頭即便是在生氣,也沒和上回一般鬧著撇清關係。
    「爺……」
    「嗯。」
    「爺……」
    「嗯。」
    「爺……」
    「想說什麼就說吧,能答應的爺一定應你。」乾隆歎了聲氣,小丫頭倔的很,不肯說實話。
    「爺想要……幾個孩子?」杜若蘭想了下,還是吞吞吐吐宛轉的問了。
    「這……當然越多越好。」他是帝王,選秀充實後宮、綿延子嗣、保大清江山千秋萬代也是他的責任。乾隆琢磨著能親自養一個和媛寶一樣的小女兒真的不錯,他會把最尊貴的公主該有的都給她。
    「越多越好是幾個?」杜若蘭心裡算著自己能生幾個。
    「小丫頭不害臊。怎的好奇生孩子的事了,可不是要急著嫁給爺了?」乾隆嘴裡調笑著,只覺得他是越來越摸不清小丫頭的想法了。
    「媛寶長大了也能給爺生寶寶,爺能不和別人生了嗎?」杜若蘭抬起腦袋認真的望著乾隆,似乎想看穿他的想法,眼裡閃著明晃晃的期盼。
    乾隆幻覺眼前的小女人順時縮成了五歲時候的小肉球,猛地一下砸進了他心裡。小女人果然又給了他一個驚喜,或者說驚嚇。即便貴為皇后也不敢如此赤/裸裸、正大光明的要求獨佔聖寵,這番話實屬是大逆不道,可為何他心裡如此竊喜,叫囂著答應她。
    杜若蘭渴望的眼神在乾隆的沉默中慢慢黯淡下,小腦袋失望的垂下。
    「好,爺答應媛寶。以後就算媛寶喜歡上別人了,也得把今天欠下的債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弘寶:難道都沒人有想過生孩子的過程嗎?好痛苦,只能看,不能吃。
    豌豆:額,你老婆還小。你後院的可以吃……
    弘寶:100個後宮都不能和媛寶比!朕命令你馬上讓她長大!
    豌豆:讓親愛的們花花撒起來,你要的過程就在前方!(還是我自己最仔細了,蟲子自己捉~!└(^o^)┘)



☆、23媛寶當自強

「爺……」杜若蘭一抬頭就望見乾隆嘴角溫暖的笑容,寵溺的眼神。
    「叮咚」
    「系統提醒:許下承諾,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78點」
    「系統提醒:恭喜2013號客戶點亮『家有良犬』標籤。」
    杜若蘭一副受寵若驚的呆愣表情,分分神聽到系統報告升級的消息。對著乾隆咧開了小嘴,果然,有系統大人相助,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
    乾隆兩手掐著杜若蘭的小臉蛋,「伶牙俐齒的媛寶也會這般啞口無言了?」
    杜若蘭現在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歡喜的情緒,除了傻笑還是傻笑。
    「要是不願意,那爺就收回了。」乾隆假意瞪起眼睛,見著白嫩嫩的小臉蛋被欺負的紅撲撲的,手又忍不住揉了揉。這皮膚嫩的可真經不起他蹂躪,不過也有個好處,紅的快,褪的也快。
    「別別。爺說的話就是聖旨,哪兒有收回的道理。」杜若蘭鄭重其事的和乾隆打著商量,秀氣的小臉蛋也皺成了一團,活生生個包子臉。
    「嗯。也是。」乾隆拖著語調,貌似勉為其難的應著,「那媛寶是不是也要有點誠意呢?」
    乾隆單手屈起枕到腦袋後,輕鬆的向後靠上軟塌疊好的被褥上。另一隻手的指頭捲著杜若蘭臉側的鬢髮,繞著圈圈。
    「媛寶會每天都想您的。」杜若蘭歪歪腦袋,蹭著乾隆的大手。
    「那敢情以前沒良心的緊,只有爺惦記著你呢。」乾隆哼哼著,不解氣還故意揉亂了送上門的小腦袋整齊的髮髻。心裡可是一點都不承認自己幼稚的行為,都晚上了,頭髮本來就該放下了,亂了也無礙。
    「怎麼會,媛寶是說比以前更想更想你。」她現在心情好的很,亂了髮型有什麼關係。
    兩人扯著沒營養的話題,鬧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時間很晚了。
    情意綿綿地送杜若蘭回到院子,看著她踏入房門。一直回到自己房裡,乾隆唇畔的笑意依舊高高掛起。
    「爺,先前備的洗澡水都涼了,熱水剛已經讓人去提了。」一見乾隆抱著杜若蘭進了房間,一天下來杜小姐又一直粘著主子,想來小姑娘得費點心思去哄了,談話肯定也得好一會兒。吳書來只能讓下人把熱水時刻備著。他現在是想明白了,也不糾結公主還是娘娘的問題,總之聖寵加身,那他就得放亮眼睛好好伺候。而且這杜小姐雖然人小,可家教甚好,榮辱不驚,沒因著萬歲爺寵愛就對他指手畫腳,單這一點也比宮裡頭某些娘娘強多了。
    「嗯。」乾隆隨手拿起軟塌邊的書籍,翻開一頁。可思緒明顯集中不起來,一直惦記著適才分開的杜若蘭,姣好的面容,驚喜的笑顏。夜深人靜的,被那嬌俏的小臉鬧的心神不寧,這小丫頭可還得好幾年及笄,要進宮可有的等了。
    乾隆頗為遺憾的收起笑容,百般無賴的放下書,閉目養神。
    「爺,熱水備好了。」
    溫熱的水讓他舒緩了緊繃的肌肉,為了杜若蘭的那份悸動淡定下來不少,心裡琢磨著回宮後早些把給杜成德的請功的摺子批下來。
    閒閒的盤算著,乾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剛才可是答應了媛寶不會讓其他人誕下龍子,這倒不是問題。他雖說子嗣不若聖祖皇帝來的福厚,但想比先帝還是過得去的。但生理問題要如何解決?
    要不是對媛寶有真心的話,他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誓言。
    他是喜歡媛寶,可當時心裡的一時間悸動,和媛寶傷心失望的神情讓他就把承諾脫口而出。現在冷靜想想總歸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整個後宮嗎?
    乾隆心裡有說不上來的憋屈,有種被人逼迫的感覺。自從登上皇位,還沒有吃過這樣的悶虧。可,貴為皇帝,一言九鼎,如何能出爾反爾。
    而且媛寶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唯一的存在,那種從心底溢出的溫暖和喜歡是不能騙人的。他就是有些小小的不甘心,明明能夠擁有三千佳麗,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卻要為了一個小丫頭吃素四年?
    心煩意亂的乾隆難得的因為情愛這等小事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而得到承諾原本應當興高采烈、高呼三聲萬歲安然好夢的杜若蘭也是被系統折騰的心驚膽顫。
    「叮咚」
    「系統提醒:條件反噬,降低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76點。」
    「系統提醒:情迷意亂,降低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74點。」
    「系統提醒:情投意合,獎勵忠犬忠誠度2點。當前為76點。」
    「……」
    大半夜的,系統這是被駭客侵入,還是中病毒了。一上一下的折磨的杜若蘭這小心臟像在坐過山車一樣激動。可別一夜讓她回到解放前啊。
    杜若蘭幾乎都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聚精會神的盯著系統消息,一條都不放過。不對,一定是因為乾隆的心緒不定才會造成這般局面。
    是為了剛才的承諾後悔了?不願意為她這朵小花放棄一片大森林?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杜若蘭猛地一下坐起身,思緒像一團亂麻擰結在一起。她是不是要做些什麼穩定一下隔壁院子那個男人,總不能坐以待斃。
    杜若蘭急匆匆的穿上鞋子,外衫也沒批一件,慌張的往外走。手都已經握上門框了,似乎是被夜間驟降的冷氣激的清醒了。杜若蘭緩緩的放下手臂,一步一步的朝裡屋走去。小手無意識的搭上床榻,繼而慢慢坐下。
    她去了能做什麼呢,是她傻了,還以為系統無敵能護她一路通暢無阻,想來幾天前他們的關係停滯不前系統也無可奈何,她還想過放棄。不也是她激了乾隆才得已突破的嗎?想來帝王心性哪裡這般好馴化,一隻猛虎變成一隻家犬,困難重重。
    即便今天安撫的了,往後她不在身邊如何抵得住那些誘惑?
    這條路難走,不能只她一人在努力。表面上看乾隆給了她無限的寵愛,由她任性妄為。可實際上呢,只要她有一絲的怠慢,或許立馬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取代她在他心裡的位置,乾隆從來不必擔心缺少她這樣的人。乾隆一直被動的享受著她的為愛奮鬥,她只能不斷的退讓。乾隆這個被寵壞的男人,她也只能配合著眾人去迎合他。
    或許這樣想對乾隆不公平,可杜若蘭實在的為自己委屈了。她也不是自願來這裡的,難道是取代了「杜若蘭」享受了杜老爺杜夫人的疼愛,就要連帶著繼承她的命運。她在不斷的努力逃脫悲劇,難道主動權卻永遠握在乾隆手中。
    或許事情並沒有這麼糟。
    如今的她可不是當年五歲的小孩,她可以另辟他徑,還是可以有辦法找到齊志高的。她不能出門,但是表哥和方正卻可以。特別是方正,他今年已經十四了,在外頭不打不相識的朋友眾多。還有四年才及笄,找個人或許不難。
    一想通,她突然就不急了。這主動權握在誰手上還不一定呢,天高皇帝遠的,你還能管著我去找一個乞丐啊。原本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初的願望不過是不嫁給一個會迫害她家庭的的臭乞丐罷了,養成乾隆只是個意外,會動了真心也是意外。
    作為一個遊戲者,難道遊戲裡的人物還能阻止她停止遊戲不成,何況,金口玉言,乾隆可是答應過她親事自主的,嫁給誰那是她自己的事。才來高淳幾天,就惹她哭了好幾場,情一事真是碰不得。你若重守承諾,我將真心以待。
    你若棄守承諾休怪我棄你如敝履 。
    許是感應到了杜若蘭的心境變化,系統停止了剛才不間斷的提示音,此時忠犬忠誠度停留在了76點,只可惜,主人並不在意。
    脫下鞋子,利索地鑽進被窩。不一會兒,被窩裡的小人兒吐出勻稱的呼吸,已然熟睡。
    ************
    乾隆已經用好早膳等在馬車旁,但昨夜在他腦海裡轉悠整晚的小人兒卻還沒有出現。
    早膳時未見她,只當是昨夜晚睡起的遲了,可現在回京的隊伍都已經整頓好,只待一聲令下就出發。
    他有些後悔剛才回絕杜老爺說讓人去叫醒杜若蘭的建議了。
    昨夜,他思考再三,總覺得不能就他一個人不舒坦,也得讓小丫頭嘗嘗苦頭。何況只是不讓那些女人不懷子嗣,或許一碗避子湯就可以解決。也算不得違背承諾,待杜若蘭進宮後,他可以保證不再碰任何的女人。
    如此一想,他也舒服了許多。本想著出發時拿拿喬,讓那小丫頭知道她得到的是多大一份寵愛,待封官的聖旨到了再給她一個驚喜。誰知,他還未來得及動作,反倒自己現在憋了一股悶氣。難不成是那小人兒反悔了,後悔說喜歡他,後悔要為他生育子嗣。
    乾隆正在猶豫,躊躇不定,打算衝去杜若蘭的房間把床上酣睡的小人叫醒問個清楚。
    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嬌憨秀氣的小丫頭。



☆、24二次傷離別

「爺,媛寶早上貪睡了。」杜若蘭落落大方地上前給乾隆福了下身子。
    乾隆一看見剛才心心唸唸的小丫頭,就死死的盯著她的小臉,想看出點什麼來,最後還是放棄了,只怕是自己的心虛作祟。咳,他是皇帝,有什麼好心虛的,只是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嗯,只是不自在。
    杜府門口人來人往,又有列隊的兵士,按理數也沒錯。而且杜若蘭也沒像之前生氣那會兒叫他皇上,還是叫他爺,自稱媛寶。
    「倒是昨兒睡的晚了,無礙。用過早膳了嗎?」話一出口,乾隆面色有些僵硬,怎麼就趕著趟要去關心這小丫頭。轉而無奈的澀然笑笑,他哪裡捨得寒磣這丫頭,馬上就要回宮了,能寵就多寵會兒吧。
    「母親說爺要準備出發了,所以媛寶就想著先出來送爺。」杜若蘭一番話照例說的乖巧。
    乾隆聽杜若蘭先仍是先惦記著他,心裡好生舒暢。想來是他多疑了,許是真的只起晚了而已。「本就起晚了,還是先用早膳吧,爺不急。」
    見乾隆已經率先轉身回了杜府,吳書來張了張嘴又閉上,思索兩秒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那位爺是老大,他們只要聽命令就好,也不差這點時間。
    「要不爺再用些?」往常也不覺得,今兒總覺得乾隆這眼神不對勁,瞅的她心裡毛毛的,直冒雞皮疙瘩。而且論誰被別人一直盯著,也吃不下飯啊。杜若蘭放下手裡的勺子,親自給乾隆盛了一小碗燕窩蘑菇雞絲粥。
    「媛寶沒有什麼話要和爺說?」乾隆喝下幾口,見杜若蘭的小碗見底了,自然地伸手端起空碗,想著給小丫頭再盛一碗。
    「爺,媛寶吃飽了,不用了。」杜若蘭忙伸手擋下乾隆的盛粥的動作。往日都是定點用的早膳,今早故意磨蹭著時間出房間,倒是誤了飯點餓過頭吃不下東西了。這一小碗還是勉強喝下的,杜若蘭搖搖頭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不管什麼事,也不能餓了自己肚子。為了別人擾亂自己的作息時間,這生意做的不划算。
    乾隆見杜若蘭搖頭,以為小丫頭這是沒有話要和他說的意思,臉上立馬蒙上一層陰霾。
    「既然吃飽了,那就送爺出門吧。」也沒個預兆,乾隆啪的放下小碗。
    杜若蘭納悶了,不就是不讓他盛粥嗎,這也可以生氣?這語氣沖的,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吳書來朝杜若蘭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快跟上。杜若蘭瞭然的朝他一笑。
    「媛寶真沒什麼要和爺說的?」一路走到杜府門口,小丫頭就只是乖乖的跟在後頭,見自己走的快了,就小跑幾步,他就放慢步子,結果她也開始慢慢走著,和他保持兩步的距離。乾隆自己生著悶氣,想來又為自己好笑,這叫什麼事啊,臨走還這般幼稚和一個小丫頭鬧彆扭。
    「啊?爺路上小心,一路順風。」杜若蘭也一直注意著前頭的乾隆,怕自己踩著馬蜂窩,臨離別,蜇自己一臉可不好,也不知道昨夜一過自己在他心中是何地位。這兩句話很保險,嗯!
    乾隆是真被杜若蘭給氣笑了。大手不客氣的捏上她的小鼻子,「就這兩句,就沒特別要和爺說的?」
    「嘸……媛寶會想您的。」杜若蘭順從心意,還是說了句煽情的話。
    乾隆眼神瞬間溫和,臉上浮現笑意,周邊都是待命的將領,他本想擁著小女人入懷,手伸到半空,轉了個方向摸了摸她的發頂。
    「嗯,爺也會想你的。」乾隆話音未落,餘光突然瞟見不遠處大樹下站著一個壯實的少年,膚色本就偏黑些,卻愣是穿著白衫,倒是更顯黑了。和周邊一列整裝待發的將士相比,有些突兀。
    那人不就是方正嗎,難不成知道他今天回京就想著來他女人面前獻慇勤。
    乾隆重重的哼了一聲,突然抱緊了身前的小丫頭。「媛寶可得乖乖的,要是今年生辰來不了,明年夏季爺一定帶你去江寧織造署。」
    杜若蘭被乾隆鬧的情緒有些克制不住,輕聲「嗯」了一下,還帶著些微鼻音。
    「離那些個狂蜂浪蝶的遠些。要記得爺在京城記掛著你。」乾隆把腰上的玉珮拿下來,放進杜若蘭的小手裡,「爺絕不會食言。」
    杜若蘭眨眨眼睛,驀然的凝視著兜兜轉轉又回來的玉珮。
    「爺若一言九鼎,媛寶必會在這兒等您。」她不能隨意就判了乾隆死刑,她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她願意相信他們是會有美好的未來。
    只要乾隆能做到。
    「皇上,城外大軍已集結完畢。」來人是駐紮在高淳城外的士兵將領,高亢的嗓音忽的衝散了兩人之間朦朧的氣氛。
    乾隆頗有深意地看了杜若蘭好幾秒,轉頭,「出發。」
    「蘭兒,蘭兒……」方正拿手在杜若蘭眼前晃了晃,蘭兒也崇拜那些將士?不愧為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知己啊。聽說杜家的貴客要回京城了,聽說還是個大人物,有大軍護送,他就一大早來門口守著。高頭大馬,金盔鐵甲。特別是剛才騎馬過來的大將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完全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方正?你什麼時候來的?」杜若蘭收起情緒,見方正陷入神遊狀態一時無語,哪有跑別人家門口來發呆的。也不知道這人看見乾隆沒,雖然乾隆是正大光明來的高淳,可外人只當是朝廷派了大官來查探災情,倒沒人知道乾隆是親自尋訪的。
    「啊?早來了。蘭兒,我以後也要做大將軍。」方正一臉欽羨的神情,卻是難得的嚴肅、認真,雙眸透著堅定。
    杜若蘭不厚道的笑出聲,能入的了他眼的果然只有那些將領了。但心裡卻是對方正的追求無比認可,可人要現實,他面前還有一條跨不過的坎。
    「蘭兒,你也笑我。」方正怒了。他想做大將軍,那和學文,中舉中狀元一樣能為國效力。可他母親近日已經開始為他尋門當戶對的人家,希望他留在家中安生繼承糧鋪,整日勸他放棄從軍的念頭。如今,連一起長大的杜若蘭也不能理解嗎。
    「朝廷對武舉重視程度你可比我瞭解,滿族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向來善騎射。可武舉不單考騎射,還有程文,《武經七書》你可願意去看?」說完,杜若蘭歎了口氣。方正訕訕地張開嘴,卻不知要說什麼。
    杜若蘭見方正一副受刺激的模樣,責怪了下自己,明知道他是最討厭書本的人。當將軍也不一定要考武舉,參軍從小兵做起也可以,只那樣成日衝鋒陷陣卻不知何時才能熬出頭。
    這般想著,杜若蘭正想招呼方正進府坐會兒,站在門口實在不像話。誰知方正轉身就跑走了。
    杜若蘭悻悻地放下手,想來打擊嚴重了。
    「碧溪,回去吧。」杜若蘭握著手裡的玉珮,大拇指沿著它的紋路一點點劃過,感受邊緣稜線的圓潤光滑。乾隆一走,她的生活又該平淡無波,但她現在覺得淡然也是一種享受,那男人在的時候,大起大落太過刺激了。
    「小姐,皇上有說什麼時候接您去京城嗎?」碧溪滿心的矛盾要留在杜府還是跟著杜若蘭進宮,誰知乾隆突然就回宮了,也沒帶走小姐。
    「碧溪想跟著我進宮嗎?」杜若蘭反倒問起碧溪來,雖然這幾日一直和乾隆待在一起,但碧溪滿臉的惆悵她也是看出來了。
    「碧溪從小就跟著您。」碧溪揪著帕子,好一陣揉搓,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咱們還能回來看看嗎?」
    杜若蘭笑笑,搖搖頭,「沒聽過『一入宮門深似海』嗎?」
    「別操心了。這事還沒個准,何況我也沒打算著讓你一塊兒跟去。」杜府後院女眷單薄,乾淨的很,碧溪和她都沒經歷過那些深宅大院的事兒。若最後她的遊戲沒有完美通關,乾隆執意召她入宮,情分猶在,乾隆或許還會護著,蘇嬤嬤和杜康也能照應,但碧溪只是個丫鬟,誰都能拿她開刀。
    封建社會,皇權大過天啊。誰也硬不過皇帝。
    「小姐,小姐,等等我。我不去誰照顧您起居呢……」碧溪著急地在後頭喋喋不休,想要說服杜若蘭改變主意。
    碧溪沒有看見的是,杜若蘭臉上浮現滿足的笑容,來到這裡也並非壞事。
    ***************
    「皇上,傅大人的摺子。」乾隆自離開高淳一直一個姿勢坐在馬車內,不喝茶不看書,眉頭緊皺,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幾案。吳書來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呈上摺子。
    乾隆接過摺子翻開看了一眼,放回一邊。傅恆只是在摺子上說災民皆已安頓好,大軍在河南整頓準備迎接聖上一道回宮。
    「吳書來,你說朕對媛寶好嗎?」臨走時媛寶說的話不明不白的,彷彿就看穿他會負了她一般。
    「那是杜小姐的福氣。」吳書來暗暗得意,奴才就知道您是為了杜小姐才煩的。
    「哼,媛寶福氣大著呢。」什麼福氣不福氣,他就是願意對她好。乾隆打心底不願意杜若蘭和他人放一個檔次做對比。他對別人好,是那人八輩子積來的福分。可他對杜若蘭好,那就是應該的,他看著長大的寶貝疙瘩,這般乖巧玲瓏,不對她好對誰好。



☆、25勵志的少年

「皇上聖明。」吳書來又添上一句。
    乾隆被吳書來弄的語塞,「給朕滾出去,看見你就煩。」
    吳書來猶豫了兩秒,側倒在馬車裡,默默的滾出簾子,所幸外頭有武功高強的侍衛。
    乾隆氣的看都沒看,隨手拿起幾案上的東西就扔了出去。
    趕車的侍衛扶著吳書來坐起,一臉同情的看向吳大總管和滾落出馬車的茶杯。哎,和皇上同坐一輛馬車那也得有福氣有造化才成,就像之前高淳縣府的杜小姐,那小嘴一定甜。還能逗得皇上開懷大笑,那才叫真正的有本事。
    乾隆無奈地撫額,嫌棄了自己一番,他怎麼會和一個宦官討論女人的問題。以前看著吳書來也挺機靈的,怎麼今兒就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呢。
    他原本只是想問問吳書來,杜若蘭的一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畢竟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按他昨晚想出的路子,他會照常的寵愛她,只是在她未及笄之前寵幸一下別人,這樣應該合理吧。
    乾隆告訴自己,這樣也不算是負了她,他仍然只喜歡她。旁的女人只不過是洩慾工具罷了,一點都不會影響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說的過一點,就算哪個懷孕了,他也可以為了杜若蘭不要這個子嗣,這樣的恩寵可是舉世無雙了。
    每回回京都這樣突然、急切,想必小丫頭是這般才覺得他不可靠。乾隆發覺自己現在滿心滿腦的都是杜若蘭,早知道走的時候應該把她隨身佩戴的荷包拿來,也不會現在連個念想也沒有。
    「吳書來,給朕滾進來磨墨。走進來。」
    吳書來低著頭安分地磨著墨,馬車才走出高淳沒多遠呢,萬歲爺就給杜小姐寫信,這宮裡的娘娘們要是知道還不得揉壞好幾條帕子。
    洋洋灑灑一大片,明示暗喻整大張,目的就是讓杜若蘭給他做個荷包。下意識的避過了「承諾」的問題,即便他寵幸了別人,只要不懷孕,杜若蘭必然是會理解的。既然這樣,那說與不說有什麼關係呢。
    乾隆寫完信安心下來,等回到宮說不定就能收到小丫頭的回信了,要是小丫頭上心,一定連帶著荷包一塊送過來了。乾隆心滿意足的想著杜若蘭倚窗而坐為他縫製荷包的場景。
    杜若蘭收到信的那天,正值方正別彆扭扭地跟著方老先生來杜家。杜若蘭滿頭霧水,今天是上課的日子,怎麼方正也過來了。
    「先生好。」杜若蘭用過早膳就在書房邊練字邊等方老先生,方老先生照例手上拿著一本書,尾隨身後的方正今兒穿著湖藍色的衣衫,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就是不肯看她。
    「正兒難得開竅了,要學漢學。他底子薄弱,單日讓他跟著你旁聽,雙日我再單獨教他。」方老先生笑瞇瞇的為杜若蘭解惑,嘴角扯的老高,笑意掩都掩不住。
    杜若蘭驚訝的看向方正,又好生不自在的看看窗外的太陽,地球還好好的轉著呢,太陽也掛在東邊呢,方正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直到午膳過後,杜若蘭才有機會詢問方正。
    「你這是被軒表哥同化了?」一個早上,杜若蘭時不時瞅一眼方正,還真一本正經的聽課。
    「不是你說要學的嗎。」方正撇撇嘴,尷尬的撓撓頭,又伸手扯下頭頂的一片樹葉,「我想過了,我一定得當大將軍。」
    杜若蘭萬萬沒有料到居然只是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她像從來沒見過方正似的,眼睛使勁睜到最大,以一個小粉絲的身份繞著偶像轉了一圈,最後一臉恭敬的表情和方正雙眸對視。
    「方正,加油!」杜若蘭右手手臂抬起,拳頭握緊,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加油?加油是什麼?」單純的方正同學一臉好學的看著杜若蘭,蘭兒一個弱女子學識都如此淵博,他要努力了。
    「呃……」
    ************
    「姑娘,爺的信。」蘇嬤嬤把溫熱的奶茶放到小桌上。
    杜若蘭習慣睡前喝牛奶,可清朝這時候的牛奶制取工藝還不夠完善,總留著股腥膩味。杜若蘭和母親提了一下,蘇嬤嬤知道了就讓人試著把煮好的茶倒進些試試杜若蘭愛不愛喝,說是宮裡都是這樣做的。杜若蘭茅塞頓開,她怎麼把奶茶這東西給忘了。這睡前一杯牛奶自那以後就改成了睡前一杯奶茶。
    杜若蘭喝下溫熱的奶茶,將杯子遞回給蘇嬤嬤。
    「外頭有小丫鬟和杜康守著,嬤嬤早些去睡吧。」
    蘇嬤嬤點點頭,從屏風上取來一件淡粉色的薄外衫給杜若蘭套上,又將窗子關好,「姑娘小心著涼,信就明日再回吧。」
    杜若蘭聽話的將外衫攏緊些,笑著看蘇嬤嬤退出房。
    想來乾隆還未回到京城,怎麼那麼快就有信。好奇的打開,看完後杜若蘭煞是無語。
    只是想要一個荷包罷了,咬文嚼字的。把信收進首飾盒旁的小木盒中,拍拍小枕頭,杜若蘭就決定睡了。往常睡前,或者說一有空,她就愛盯著系統看,心裡念著乾隆在幹嗎,有沒有想她。她現在必須要戒掉這個破習慣。
    待乾隆大部隊抵達京師,果然收到了杜若蘭的回信。杜若蘭隻字不提荷包的事,跟他聊了整整一頁「從前有一個少年,名叫方正,嗜武成癡。近來卻改邪歸正,熱愛學習,一切為了夢想」的勵志故事。
    「給朕好好看緊高淳縣府的方正。」乾隆一掌把信拍在龍案上,怒氣一覽無遺,好生威嚴。為了夢想,什麼夢想。媛寶和傅恆都提過方正對漢學深惡痛絕,連他祖父、父輩都強求不得,在他看來只有杜若蘭有這個魅力讓他棄武從文。很好,他倒是要看看,這些黃毛小兒拿什麼和他比。
    乾隆仍是憋著股怒氣,卻寫出一封溫情綿綿的信。信裡交待杜若蘭不可長時間看書,要注意休息;夜間要注意溫差,小心著身體。把一天十二個時辰杜若蘭可能會做的事,都列舉了一遍。最後甚至讓吳書來去太醫院讓太醫配了祛除繭子的藥膏,讓暗衛一併帶著送去杜府。
    「皇上,慈寧宮來人說太后擺了家宴,請您過去。」太后派了身邊的桂嬤嬤已經在養心殿外等了好一會兒,吳書來見乾隆氣散了些,才帶人進來通報。
    「知道了,朕這就過去。」
    [慈寧宮]
    「皇上駕到」門口的小太監大聲通報著。隨即見一身明黃色便裝的乾隆踏入門檻。
    慈寧宮內除了太后之外,眾人都紛紛行禮請安。
    因太后一去五臺山就是幾年之久,今日倒是連著平日裡不受待見的妃嬪也來了好些。
    看見皇上的到來,令妃一臉的歡喜,隨著眾人盈盈跪倒請安,還特意撫了撫自己還未顯懷的肚子,口裡嬌弱宛轉的喚著「皇上吉祥!」
    令妃跪著,露出楚楚可憐的委屈神情,眼巴巴的看著乾隆俊挺的臉龐走進又走遠,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本以為乾隆一定會因著她懷孕格外憐惜地上來攙扶自己。不料乾隆竟是看也未看她一眼,一時間傻愣在地上遲遲未起,直到太后一個冷眼過去才恍然一驚。
    這等狐媚奴才,果真上不了檯面。看見皇帝就跟蜜蜂見了蜜似得,不知廉恥。太后心裡給令妃又記了一筆,面上卻是笑瞇瞇的對著乾隆伸出手。
    「皇額娘,兒子來遲了。」乾隆和太后關係還算不錯,近些年太後坐鎮後宮,卻專注禮佛,既能給乾隆穩著後院,又不攬權。乾隆也把該給的體面,該有的孝順和親情都給足了。久而久之,關係倒是融洽了許多。
    「無礙,皇帝才回宮,是該忙著國家大事。倒是哀家打算好後日就出發去五臺山,就想著一家人好好聚聚,倒是煩勞皇帝走一趟。」
    「皇額娘怎的突然想去五臺山,可是宮裡什麼事鬧的您不愉快?」說著,乾隆一雙厲眼掃過,被不怒自威的乾隆嚇到的眾人慌忙都低下頭。
    「哀家老了,眼裡見不得不乾淨的,也沒人惹哀家煩心的。哀家只是想去為大清祈福罷了。」太后見乾隆這般為她著想,心裡也是好一陣欣慰,總歸是自己生的兒子。
    「皇后,晴兒自小跟在哀家身邊,哀家去了五臺山,你可得幫哀家好好照顧著。」太后對自小在身邊長大的晴格格甚是疼愛,人老了心也軟,這晴兒可比宮裡頭其他的阿哥格格更合她心意。趁著後宮眾人都在,太后也給大家提個醒,別以為她不在,就當晴兒是個好欺負的孤女。
    「臣妾也是看著晴格格長大的,自然是當女兒一般的看待。皇額娘放心。」皇后自然不會落太后的臉面,這晴格格說不定是太后故意留宮裡警示她們的。
    「太后放心,臣妾們都會好好照顧晴格格的。」令妃不甘示弱的開口,一臉慈愛的看著站在太後身後的晴兒。皇上可是自進來一個眼神也沒給她,她這心裡沒底的很。
    「晴兒只想一直伴隨太后左右,太后准許晴兒跟您一道去五臺山吧。」晴兒自然知道在這吃人的皇宮,太后就是她的靠山。即便每日生活枯燥,可錦衣玉食、被人尊稱一聲晴格格也是只有太后才能給她的。
    乾隆才想瞧一眼開口的令妃,就聽見淚眼婆娑的晴兒感恩之語,贊同的點點頭。
    「皇額娘,既然晴兒有心就讓她陪您去吧,好歹身邊個小姑娘陪著解解悶也好。」乾隆這話說的感同身受,心裡在惦記著江南的那個小姑娘。哎,太后都能名正言順的帶著晴兒在身邊,他就只能幹等媛寶及笄了。



☆、26一句話回信

「那酒樓杜老爺和糧鋪的方老先生,倒是明事理,為咱們大清百姓著想的明白人啊。」太后好生感慨,話裡流露出讚揚。家宴過後,乾隆完全無視了眾妃嬪頻頻投射來的愛慕,摒退眾人,留在慈寧宮和太后話家常。這話說著說著就繞到了高淳的好縣民身上。
    「兒子也是認為他們可算得上是商家之楷模。所以兒子想宣他們入朝為官,心存百姓,能幹實事,倒是比朝堂上一些自私自利空有一身文采的官員都要好。只那方老先生年歲已高,兒子倒是想把這份恩典留著,看其後人如何。」乾隆倒也不是真的徵詢太后的意見,只是這事到最後會牽扯到杜若蘭,不得不重視起來。
    太后也是納悶這朝堂之事怎的和她一個婦人說起,倒也沒想別的。交叉著雙手放與膝蓋上,讓晴兒給給她捶捶背,「後宮不得干政,這朝堂政事哀家這婦道人家怎麼懂得,哀家只能幫皇帝看著這後宮。皇帝怎麼想就怎麼做吧。」
    「皇額娘怎是一般婦道人家可比的。說到這,兒子倒是想起來,其實這施粥的法子倒不是那二位的主意。」乾隆神色自然的把話題一轉,勾起太后的好奇心。
    「這難不成是哪位夫人的點子?那道真是深明大義的。」太后理所當然想到可能會是那二位的夫人出的辦法。
    「是一個才11歲的小丫頭想出來的,是杜成德唯一的掌上明珠。不但明理懂事,這琴棋書畫樣樣拔尖,連咱滿洲兒女的騎術也是學的有模有樣。」說到杜若蘭,乾隆滿心的自豪。
    感覺到身後的晴兒捶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太后示意她退下。皇帝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才情不重要,想來相貌是看對眼了。而且皇帝這語氣驕傲的緊,人還沒進宮就開始護短。太后端起茶杯,清潤下喉嚨,對著乾隆好笑的揶揄道,「杜家養了個好女兒啊。」
    可不是嗎,不但被皇帝看中,還讓皇帝上了心,給父親也得了個官位。
    乾隆臉皮厚,絲毫不在意,認真地給杜若蘭拉籌碼,「待皇額娘見到那丫頭,也一定會喜歡的,小丫頭規矩也是頂好的。」
    太后聽乾隆如此一說,倒是來了興趣,怎麼說也就一個11歲的小姑娘,被乾隆說的倒是個仙女似得,可別到時候又是個狐媚的。想著又暗暗搖頭,前有高佳氏,現在有魏氏,能哄的皇帝開心卻都是上不得檯面的,能進來一個分寵的也好,總的比魏氏好,何況還是個知書達禮的。乾隆提了杜成德入仕,那選秀進宮倒也名正言順。
    這女人希望自己能得丈夫專寵,到了兒子輩的,巴不得一直給兒子身邊放女人,開枝散葉。
    「這年歲還小,今年因著戰事也未選秀,待下回選秀,皇帝自己看著辦吧。」太后這心思千回百轉,最後還是一笑而過。指不定現在是興致正濃,過些天皇帝也就忘了這小丫頭了。
    乾隆了然一笑,只要太后同意,那就更好辦了。
    又過了一日,乾隆領著眾妃嬪、阿哥格格們,安排了護送的將領送走了太后。場面恢宏壯觀,卻讓太后覺得無限溫情,有兒子、孫子孫女如此孝順比什麼都值得。既去祈福,晴兒穿著素雅,面帶微笑、乖巧和順的站在太后偏後方,攙扶著太后。此時福爾康,也就是大學士福倫的大兒子也在護送的侍衛隊伍中,目光灼灼的注視著這位據五阿哥永琪說頗得太后寵愛的晴格格。他的弟弟福爾泰經令妃娘娘的保薦做了五阿哥的伴讀,五阿哥和他們兄弟也是無話不談。
    如今看來的確是如此,不然這般重大的場面,一個小孤女怎有身份站在太后左右服侍。令妃娘娘早前就通過口風,她一直因出身低下不得太后喜愛,要是有晴格格在太后耳邊吹吹風,那一定會改變太后對她的看法。
    原本福爾康對這晴格格並不看在眼裡,只是一個已故親王的女兒,再怎麼尊貴還能比的過皇上的親生公主。但今日這遠遠一觀卻讓他動了心思。晴格格柔美恬靜,氣質高貴,舉止優雅,雖說身份尷尬,但得太后寵愛這一條可比別人都強。一旦尚了晴格格,他們一家抬旗自然不在話下。
    晴兒直覺有人一直在注視著她,這目光的主人也太大膽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如此……火熱眼神窺視她。也虧的晴兒自小跟著太后長大,耐得住氣。藉著轉身的機會假裝不經意的瞟向那人所在之處,福爾康自恃英俊瀟灑回了晴兒一個不羈的笑容,晴兒微微皺了下眉頭。宮裡的侍衛都是八旗子弟,怎會有如此放蕩之人。
    不知不覺中,福爾康就被晴兒標注了「紈褲子弟」的標籤。
    ******************
    乾隆一回到養心殿,就找出江寧知府為杜成德、方老先生請功的摺子。禦筆朱批,定下杜成德為江寧織造郎中,正五品,並下令快馬加鞭將擬好的聖旨送去高淳杜府。
    侍衛帶著宣旨的公公在第四日就趕到了高淳杜府,「高淳商戶杜成德接旨。」
    杜府大院主子連下人雜七雜八跪了整整一個大廳,待這圓臉胖公公滿臉笑意的將聖旨遞給杜老爺時,杜家上下都還懵懵懂懂。只是施了個粥,就換了個正五品的官職?
    「杜大人,待下個月末您可就要去江寧織造署交接事務,走馬上任了。恭喜恭喜。」宮裡頭的人誰不知道江寧織造署是最有油水的地兒啊,雖只正五品,可和地方的官方一較上下完全沒問題,往年這職務都是內務府直接派遣。
    誰知今年萬歲爺聖旨一下,內務府的內管領魏清泰不得不把別人賄賂已經入口袋的錢給重新掏出來,這可比割他肉還疼。本來這事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內管領來做主,畢竟上頭還有從四品的包衣佐領管著,可敵不過人家生了個好女兒,從一個洗腳宮女一躍成了令妃娘娘。這魏清泰就在這內務府稱王稱霸了。
    也不知道萬歲爺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突然提了一個商戶做這江寧織造郎中。連令妃娘娘也沒傳消息過來。
    「以後也得大人多加關照。」都說無奸不商,杜成德能把生意做大,該有的「禮節」也不會少。杜成德看都沒看,直接掏出幾張銀票塞進公公手中。
    胖公公瞄了一眼銀票的面值,折了兩折塞進衣內,嘴上直說著「客氣客氣」,臉上的肥肉親密的堆到一處。
    待送走胖公公,杜老爺打賞了一眾的下人,便讓杜夫人和杜若蘭進屋商談。
    「媛寶,皇上之前可有和你說起過官職這一事?」杜老爺滿臉的慎重,他們家能得聖上另眼相待,自然是借予杜若蘭入了聖上的眼。
    「父親也別糟心,皇上昨日還來信提到了這事。女兒不知道聖旨何時會到,就沒和父親提。倒是讓父親、母親受驚了。」杜若蘭內裡也是納悶的緊,乾隆的來信,字裡行間只讓她看見那溫柔的幾乎能擠出水來,她甚至都覺得有那麼絲絲諂媚、討好的意味,但旁的什麼都沒提,更別說今天那麼大個「驚喜」。但為了二老放心,杜若蘭也只能替乾隆瞞著。
    杜夫人舒了口氣,「蘭兒,那皇上有沒有說這到底什麼意思啊?」
    「為父對這江寧織造署的運轉一無所知,這如何能做的好?」杜老爺反而更加愁悶,為官者自當為百姓做事,他一屆商人,如何做的來,唯恐愧對聖上的賞識。
    杜老爺想起傅恆走時的一番話,不由自主的撫額歎息,想來聖上早前就打定主意了。
    「父親不要煩惱。皇上這番做為一定有他的思量。」
    杜若蘭回到房間,拿出昨天收到的信。細緻、謹慎地又琢磨了一遍,真是怪透了,乾隆這是和她打什麼啞謎呢。
    按理說後宮的鶯鶯燕燕如此眾多,這回京好些天了。忠犬忠誠度該極速下降,可這不但沒降反而還升了一點。
    杜若蘭靜靜心,給乾隆回了一封信。
    這日。
    暗衛不僅給乾隆送來了杜若蘭的回信,還有監視方正的報告。
    「沒有別的東西了?」乾隆知道杜若蘭的女紅可是蘇嬤嬤親手教的,算算日子,兩個荷包也該做好了。
    暗衛一臉木然,「回皇上,只有信箋。」
    乾隆驀地冷下俊臉,轉念一想,他的聖旨也宣了,媛寶一定也會好好表揚他一番。隨即滿心歡喜的打開了信紙。可……這是什麼情況?上回講了一個「勵志少年」的故事好歹寫了滿滿一頁,這回乾脆只有一行字「媛寶替父親謝爺隆恩」。
    乾隆兩根指頭夾起宣紙一角,上下磨蹭幾下,確定只有一張。又不甘心地拿起信紙、瞪大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難道是他沒有發現內在的玄機?
    一旁的吳書來一時也愣了神,萬歲爺湊那麼近看信,可不能是政務繁忙眼睛出問題了吧。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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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大尾巴狼崽

乾隆從龍椅上站起身,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拿著信紙。凝視一會兒,又雙手背起,在養心殿內來回踱步。
    「哎。」乾隆悶聲歎氣,他實在無法領悟出這簡單的九個字有何深意。遺憾的轉身回到龍案前拿起關於方正的監視報告。
    好個大尾巴狼,果然那小子沒安好心,那日他一走,便和媛寶套近乎。也不知道媛寶那日和他說了什麼,直接刺激的他好學起來。後來直接登堂入室,方家那小兔崽子每逢單日都和他的小姑娘一起上課,朝夕相處。小姑娘還絲毫沒有戒心,離了他反倒方便了整日和方正談天說地,眉開眼笑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乾隆一時間醋意大發、怒不可遏,唰唰兩下撕了手上的報告。
    乾隆拿起絹紙鋪平,提起毛筆蘸上墨水,迅速寫下兩列草書。他要立刻、馬上宣媛寶進宮伴駕。他就說近日來媛寶的回信裡不若之前那般親密,不和他撒嬌,也不和他話家常,整整一頁的墨水就只在誇獎方正那小子。離了那小子,就對他無話可說,只敷衍一番。
    火急火燎的寫完聖旨,一把抓起,扔給跪在下方的暗衛。「拿去杜府給朕宣了。」
    「喳,奴才聽命。」暗衛接住空中拋來的明黃色聖旨。作揖後,後退幾步打算快馬趕回高淳縣府完成皇命。
    「慢著,給朕回來。」乾隆大喝一聲,他真是被氣糊塗了。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就讓小丫頭進宮,這天下百姓輿論的口水還不得淹了她。被這小丫頭如此欺負,他還得為她著想,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皇帝也是越做越窩囊了。
    讓暗衛留下聖旨,先退下再等命令。乾隆心煩意亂的很,盯著宣紙上和他如出一轍卻又獨有一抹秀媚的趙字,沉默了好久。
    「吳書來,跟朕去禦花園走走。」
    吳書來應聲趕緊跟上,和一旁的小太監打了個眼色,讓他把地上被乾隆撕碎的報告好生處理乾淨了。讓乾隆生氣動怒的東西,可千萬不能留著。
    乾隆一路思索著要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他沒法時刻看著杜若蘭,那只能想辦法讓那兩人隔離開。雖然他是皇帝,可他也不能隨便下聖旨讓他的子民背井離鄉吧。
    媛寶這般不乖,前腳才應的他不會理這些狂蜂浪蝶,後腳就鬧的他遠在紫禁城也安生不得,為她煩心著。小丫頭沒良心的很,沒個定性。誘他上了勾,嘗到甜頭,許了諾,難不成她還想全身而退。
    乾隆無奈的搖搖頭,他就是操心的命,不管當女兒還是當妃子,他都得為她把守、警惕著外頭那些虎視眈眈的狼崽子。
    「皇上吉祥,臣妾給皇上請安。」
    乾隆正琢磨著,小石子路前頭傳來嬌媚的請安聲,帶頭的女子盈盈福身。乾隆正覺的有點思緒,一下子被打亂了,蹙眉望去。身著胭脂紅旗裝的伊貴人,美目流轉自下往上情意綿綿地望著乾隆。
    乾隆眼前不禁浮現起當日穿著同樣顏色騎馬裝的杜若蘭,聲音也柔和了些,「起來吧。」
    「臣妾聽聞禦花園的金桂開了,今兒尋著香味過來。不知皇上您正在禦花園賞花呢,是否打擾了皇上,請皇上恕罪。」伊貴人說的小心翼翼,謙卑恭敬,心裡卻興奮萬分。皇上自打回宮後還沒有招幸過哪位娘娘。她今天也只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老天果真是眷顧她。皇上前陣子忙於災情,想來只要她表現得當,晚上皇上一定會來她宮裡。
    「那伊貴人繼續賞花吧,朕回養心殿了。」乾隆嘴角揚起笑容,總算有辦法了,散散心還是很好用的,這禦花園總算沒白建。
    伊貴人被身邊的婢女提醒,才立馬福身,「恭送皇上」。
    乾隆回到養心殿,立即寫下另一道聖旨,命令杜成德接到聖旨即日攜家眷一道趕赴江寧,上任江寧製造郎中一職。
    「你說,剛才伊貴人在禦花園碰到了皇上?」冬雪到延禧宮門口聽了小太監的匯報,立馬進屋傳達給令妃。
    「萬歲爺先到的禦花園,伊貴人後腳就到了。」只一個小太監小眼線罷了,哪裡會知道的這樣清楚,冬雪不過隨意加了個時間罷了。
    令妃端起小桌上的小碗養胎藥,一口氣喝下。冬雪趕忙遞過一個小碟子,令妃挑起一顆蜜餞吃下。冬雪又小心地扶著她坐上美人塌。
    「以為本宮懷孕了,就能由得她們這些跳樑小丑上臺了。本宮肚子裡的小阿哥可還等著他皇阿瑪的疼愛呢。」令妃不屑的譏笑,溫柔又堅定的撫摸著腹部,「冬雪,去小廚房把溫好的參湯送去養心殿,就說本宮擔心皇上繁忙政事注意不到身體,但養胎期間不敢多走動,請皇上莫怪罪。」
    冬雪端著參湯到養心殿門口,梳理了旗頭的流蘇,整理了衣裳才讓門口的小太監通報吳書來。
    「吳總管,這是令妃娘娘讓奴婢給皇上送來的參湯。」冬雪藉著遞過參湯之際給吳書來塞去一片金葉子。
    吳書來摸了下手裡的東西,就知道是金葉子。
    皇上自從回宮後,政事也並非很繁忙,卻沒提過去後宮轉轉。今天皇上一定也是為了杜小姐的事兒生氣,這令妃娘娘雖說在皇上跟前柔順嬌弱,對他也還算客氣,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卻總能哄的皇上開心,倒算是朵解語花,比其他娘娘都強了些。
    得了,他不喜又怎樣,他只願皇上能開心。皇上開心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才有好日子過。
    吳書來收下金葉子,朝冬雪撇了下頭示意她跟上。
    「皇上,令妃娘娘讓婢女送來了養生參湯。」吳書來將參湯放置龍案一側。
    「奴婢冬雪給皇上請安。」
    「放著吧。」冬雪小心的微微抬起頭,不想乾隆只專注著看奏摺,看也未看她一眼。這不愧為主僕二人,連心思都一樣的。
    「令妃娘娘有孕在身不能親自前來,望皇上恕罪。」冬雪鼓足勇氣藉著令妃的名頭,又說了一句話,期望乾隆能看她一眼。
    「嗯。有孕是該好生修養,朕不會怪她的,讓她放寬心養胎就是。你下去吧。」乾隆讓人送出聖旨後,想了想,還是待杜若蘭生辰親自去一趟來的保險,小丫頭現在正是情竇初開之際,說不得就被人幾句話迷了心智。
    既然要排出時間出京,他自然得把政事都處理妥當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看著參湯,乾隆想起之前抱著小丫頭時候,臉蛋是圓潤,可身體還是羸弱的,倒是該派個禦膳房懂藥膳養生的師傅去杜府給好好調養調養。
    冬雪著急地看向吳書來,吳書來見乾隆對懷孕的令妃都一個態度,只能讓她趕緊下去。
    「皇上,這參湯都冷了,奴才讓人給您熱一熱再拿過來吧。」待乾隆批下一疊的摺子,起身活動筋骨,吳書來見縫插針的上前詢問。
    「嗯。這參湯……哦,令妃拿來的是吧。」好歹也是孕育有功的妃子,按理是該去探望一番,「這就別熱了,去延禧宮瞧瞧。」
    皇上這總算是想起後宮了。吳書來放下參湯連忙追上去。
    「皇上駕到」。
    「不是說皇上不會過來嗎?還好本宮這衣服還沒換下。快,把地上的東西都拾掇乾淨了,手腳快點。」令妃見冬雪回來稟告乾隆不會過來,以為皇上這是被伊貴人那個小妖精給迷住了,正在延禧宮裡大發雷霆,啪啪啪的摔下好些個瓷器,毫不手軟。
    延禧宮裡的宮女頓時手忙腳亂,令妃趕忙讓冬雪扶她回床上。
    「皇上,您怎麼過來了。臣妾這……近來貪睡,倒讓皇上笑話了。」令妃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走進屋子的乾隆,急急忙忙的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懷孕向來如此。朕就是過來看看你,也不必拘禮了。」乾隆一進屋就瞧見地面有些細小的碎片,就多看了幾眼,發現門口的立地花釉青花瓷器後頭還藏著為數不少的小碎瓷片,乾隆眼光也毒,瞅了下屋子,就知道摔了至少五個瓷器。
    令妃見乾隆跟上回一樣沒上前扶她。上回還能說是在慈寧宮,妃嬪眾多,這次就直接給了她重重的打擊。轉念一想,皇上回宮後她是第一個被探望的妃子,這也證明瞭她是最受皇上寵愛的。這般一想,令妃又打起精神。
    「朕瞧著愛妃這屋裡有些個冷清,之前還擺著的瓷器怎麼不見了。」乾隆高坐上座,沒和令妃預想的一般坐到床邊嘮家常。令妃也只能爬起身站在乾隆一邊回話。
    「皇上記得可真清楚。還不是早上打掃的宮女手腳毛糙,打碎了一隻。臣妾就把一套的收了起來,想著明兒去內務府報備,換套新的過來。皇上可不准罰臣妾的宮女哦。」令妃一副嬌俏的小女兒樣,小心的拉了下乾隆的衣袖。



☆、28八百里加急

令妃假若不經意的探著身子往前,肩頭半靠在乾隆的臂膀上,稍一摩挲,半攏的衣領便散開,只乾隆一抬頭就能望見裡頭的春/色。本就是為乾隆過來而準備的衣服,外頭只是一層粉色的薄紗罷了,動作稍大些,就會露出裡頭的胭紅鴛鴦肚兜。
    令妃也不是顧此失彼的人,心腹太醫每日都照看著身子。一過了頭三月,她就讓太醫把過平安脈,確定行房事不會傷著胎兒,不然她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去勾引皇上。勾的皇上起了火,她又不能伺候,還不是白白便宜那些妄想上位的小妖精。
    「懷著龍嗣怎的這般胡鬧,你宮裡的宮女實在不像話。單單打碎花瓶也就算了,主子的身子也不好好照顧著,何況你現在是雙身子,萬一有個大病小痛的,十個腦袋也不夠坎的。」乾隆是誰,這麼拙劣的謊話還能瞞得過他,既然令妃說是宮女打碎的,那他就怪宮女。
    一抬頭瞧著內裡的肚兜,乾隆好一陣心虛,今天怎麼人人都愛這顏色。怪不得媛寶不喜歡這般艷麗的顏色,實在是俗氣的很。又一瞅,令妃這懷著孕的人,還敢穿著如此單薄,瘦弱的身軀還不若媛寶圓潤、健康,哪裡像是有把龍嗣當回事的樣子。
    延禧宮內的宮女太監都慌神跪倒在地,大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太監們到還好,萬一延禧宮上下都要責罰,他們頂多就是挨頓板子。幾個三等宮女在心裡可是對令妃又怕又恨,明明是主子自己生氣打碎的花瓶,倒是怪在她們頭上了。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說不準一個怒火就把她們給打入辛者庫。
    「皇上不要生氣了,她們也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會注意的。」令妃倒是被乾隆這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的沒了主意,也和小宮女一般噗通一下跪倒在乾隆跟前,只下意識地推卸責任,連措辭都沒注意。
    「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奴才行事不嚴謹,你這當主子的也難逃其咎。」乾隆聽著令妃一口一個奴婢,梨花帶淚的模樣,非但沒起憐憫之心,反倒怒火更上一層樓。他的妃子是奴婢,那他是什麼,「傳朕旨意,令妃御前失禮,不重龍嗣,對宮人管教不嚴,著降為令嬪。禁足延禧宮直至誕下龍子,罰抄宮規百遍。延禧宮上下皆罰三月俸祿。」
    令妃眼睜睜的聽著乾隆金口玉言把她降成了嬪,一個受不住,直接暈倒在地,原以為待生下小阿哥,皇上必定會因她生育有功升她為貴妃。誰知她好不容易爬到妃位,居然就被這飛來橫禍給打回了嬪,怎能受得了這刺激。
    乾隆吩咐太監去叫太醫,自己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待在這延禧宮裡。宮裡這些女人各個都魔症了一般,怎的連懷著孕還不安分的想勾引他。乾隆一點都不會承認他是看見這胭紅的顏色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直覺愧對媛寶,惱羞成怒。那小人兒欲語還休,一臉悲痛欲絕的神情一直跳出來在他腦海裡搗亂。
    當晚,乾隆也照例睡在養心殿後殿的華滋堂。要是他在寵幸妃子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又一臉絕望的跳出來蹦達,他非得「出糗」不可。
    乾隆這邊才下了旨意,整個後宮立馬都知道了令妃惹惱了皇上,居然讓皇上連子嗣也不顧就降了她的位分還被禁了足。
    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踩低捧高的人,之前令妃藉著一副我見猶憐的病嬌美獨佔聖寵,早就讓其他的妃嬪不滿了,可奈何人家藉著恩寵硬是一路升位,處處踩她們一頭,連皇后也奈她不得。現下可好,皇上這番作為,可是明朗朗的給了令妃一巴掌啊。她們現在不去「探望」還待何時,被禁足的是令嬪,可不是她們,她們這可都是姐妹有愛的體現。
    鹹福宮偏殿的伊貴人聽聞消息卻是嚇了一跳。伊貴人也是不喜令嬪的,但她現在可沒膽子出去尋令嬪的忌諱。一想到她下午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就心有餘悸,這心就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也有人按捺著不動,等著坐山觀虎鬥。令妃和皇后不對頭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皇后不趁著這勁頭打壓一番令妃那才是怪事,能在這宮裡活下去的那都是人精,可都不是好惹的。
    「容嬤嬤,你說皇上真是厭棄令嬪了?」皇后撫弄著指尖的長指套,金鑄鏤空的雕花,上頭還鑲嵌了幾顆綠寶石,甚是雍容華貴。
    「聖意難測,保不準皇上哪天又惦記起她來。」容嬤嬤在宮裡這麼些年,也是看出了咱們那個萬歲爺不但任意妄為,還是個喜怒不定的。可身為一國之君,喜好又哪能是旁人可以輕易揣摩的。
    「聽說皇上還提了一個下等商戶做了江寧織造郎中?」雖說後宮不得干政,可這後宮和前朝又是息息相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母家的地位也是後宮這些娘娘們的依靠,而這些被送進宮做妃子的女子們又是朝中世家的棋子。
    「奴婢覺得,這或許也是針對著令嬪去的。」容嬤嬤私心裡多希望皇上是真的摒棄了那個不上流的令嬪。她主子嘴裡雖說不在意了,可每回十二阿哥不親近娘娘的時候,娘娘那眼裡的淒涼,多渴望著再有一個和她親密無間的孩子。可這等期盼也只有皇上才能給她。
    「算了,宮裡頭那些個人哪個不都是盯著這儲秀宮看,本宮是一點錯都出不得。還是讓人盯著內務府吧,本宮總覺得皇上有點別的心思。」
    乾隆打定主意等杜若蘭生辰的時候直奔高淳,親自探探敵情,給他的小姑娘敲敲邊鼓、定定軍心。
    乾隆這邊一頭熱乎的緊,每天上朝回來就是回養心殿批閱奏摺。
    杜若蘭那邊也正發愁,方正現在學習勁頭正足,她也不想拿齊志高的事去分了他心思。而且她也沒想好說辭怎麼去解釋她要找一個乞丐,而且還指名道姓的。她再次無力在這個社會,她到底是5歲還是11歲,即使將來22歲,除了齊志高自己冒出來,不然就她這麼一個整日只能宅在杜府大院裡的人是永遠找不到他的。
    乾隆的第二道聖旨命令杜老爺馬上上任去江寧,杜老爺安排好了酒樓的管事,杜夫人必然是要一道去的。二人這麼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誰也離不得誰,往日即便杜老爺去鄰縣有事都會盡量當天趕回家。杜若蘭藉口要繼續跟著方老先生學習,推脫了杜家二老要求她一起去江寧的建議。離了高淳,她就真的無望找到齊志高了。杜老爺幾番思慮還是放任女兒留在高淳,女兒自小乖巧,卻也是有主意的,想學習也不是壞事,何況有蘇嬤嬤他們照料著也無礙。
    倒是杜夫人,走的時候哭的眼淚嘩嘩,杜老爺哄了一早上還鬧著不走了,讓杜若蘭好生感動。即便是鬥不過瓊瑤奶奶的魔力,能有如此愛她的父母,也是值得了。
    [養心殿]
    這日,乾隆照例在養心殿批閱奏摺。再過十天便是杜若蘭的生辰,這回收到杜若蘭的來信他就沒有再回。他預備處理好這幾天的急件,過兩日就出發去高淳給杜若蘭過生辰,他還給杜若蘭準備了一塊上好的碧玉,讓工匠雕成了蘭花的模樣。
    正因為暗衛報告了杜若蘭仍留在高淳,這也是乾隆火急火燎要去高淳的原因。小姑娘向來喜歡去不同地方遊玩,他可不相信她想要學習的一面之詞。
    這一切的巧合在乾隆看來,只能是杜若蘭捨不得方正才留下的。因著這念頭,他這幾日都著急上火嘴角起泡了,倒是害的吳書來嚇的不行,每日都是下火的藥膳、茶水。
    「皇上,八百里加急捷報。」
    「呈上來。」
    「好啊,好啊。待大軍歸來,朕親自到城門迎接我大清的英雄。」
    乾隆眉開眼笑,神采奕奕。準噶爾貴族分裂叛亂這場戰役已經斷斷續續持續了七十年之久。從康熙到雍正再到乾隆,能獲得勝利,結束這跨越三朝帝王的戰爭,乾隆自然忍不住笑顏開懷。沒想到太后才至五臺山,大軍就傳來大捷,取得勝利。乾隆心裡又是感念起太后幾分,當即給太后傳去一封書信。
    「大軍還有幾日到京?」乾隆突然想起一件嚴重的事。
    「回皇上,七八日便可至京城。」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正好和媛寶的生辰耽擱一起了。
    七天時間轉眼即逝,大軍如約抵達京師,乾隆犒賞了三軍,並賜宴保和殿。
    夜幕降臨,保和殿前鋪上了華麗的地毯,搭好了戲台,擺上了宴客的桌椅和酒席。大臣們也陸陸續續到場,後宮的妃子、格格、阿哥們也紛紛入席,只等待乾隆的到來。
    乾隆珊珊來遲,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宣佈宴席開始。
    乾隆滿心都在等著暗衛的回復,百無聊賴的喝著小酒,偶爾看看戲檯子上的舞蹈。



☆、29乾隆中毒?

宴席一側的嬪妃們滿心滿眼都是乾隆,時不時給他來個媚眼秋波、回眸一笑。這位爺向來不是吃素的,不然後宮也不會有那麼多美艷的女子。怪就怪在乾隆自解決了河南的災情回宮後,就沒有寵幸過妃嬪。唯一一次去了令妃的延禧宮,還讓令妃變成了令嬪。這樣的福氣她們還真是不敢要。
    按宮裡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皇上是該去皇后宮裡過夜的。可咱當今聖上行事向來隨意,絕對不會因為你說一句規矩不規矩的事就去寵幸皇后。
    乾隆正當壯年,總不會是在江南得了什麼病吧。大家心裡都有著小算盤計較著,但誰也不敢把這事說出口。今日一見,皇上依舊英俊瀟灑,氣度非凡,直接打破了她們心裡的臆測,只能猜測著是否前朝又出了什麼大事,皇上政務繁忙,無心念及後宮。
    「皇上。」一身侍衛裝扮的男子被吳書來帶至乾隆身邊,俯首在乾隆耳側說了什麼,又將一小包東西交給乾隆,便退下。
    乾隆打開紙包,只見一個淡青色菱形的荷包,上頭繡著蘭花,一看便知是照著他送的蘭花碧玉繡的,乾隆霎時滿心歡喜。不愧他這些天的良苦用心,媛寶總算還是念著他的好。一知道不能親去高淳,乾隆就每日兩封信的寫,一封封書信雪花片似得從京城送往高淳,信裡更是不嫌肉麻的把他和杜若蘭相遇後的每件事都嘮叨了一遍,掏心掏肺、感人肺腑。
    而遠在高淳的杜若蘭也驚訝無比,收信收到手軟。這回她真的什麼也沒幹,忠犬忠誠度卻像坐火箭似的往上漲。如今已經突破了80點忠犬忠誠度。手裡握著蘭花碧玉,眼睛看著信,杜若蘭一時間百感交雜,有感動有委屈。乾隆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你真的想逃都逃不開他的溫情攻勢。不過她也是看出來了,乾隆這擺明瞭是典型的M屬性。以前她往前一步,他就滿腔驕傲的退一步,讓你追著他。現在她不幹了,乾隆就死皮賴臉的硬湊上來。
    杜老爺和杜夫人已經到江寧幾天了,杜府就她一個主子,日常事宜都是蘇嬤嬤幫忙看著。她這個當家作主的小姐省了晨昏定省反倒比父母在家時更悠閒了。每日只看看書,彈彈琴。無聊之下想起乾隆心心唸唸的荷包,就給做了一個,連回信也比前些日子多嘮叨幾句。
    瞧著這天色漸暗,渾渾噩噩又是一天,關於「尋找齊志高」的大工程毫無進展。杜若蘭和衣躺在臨窗的軟塌上,看著夜空中皎潔的明月,銀色的月光灑進屋裡,倒也別有一番情趣。要是爺在的話,一定能想出浪漫的點子出來,這世間,乾隆該是最會享受的人了。
    想起乾隆,杜若蘭點開系統。查看了下「家有良犬」的詳細信息:在精神狀態正常之下絕對忠誠於主人。
    精神狀態正常?難道系統的意思是乾隆有神經錯亂的可能性?杜若蘭撓撓頭,被自己無厘頭的臆測萬分尷尬的輕笑出聲。
    「叮咚」
    「系統警告:任務對像有危險。」
    杜若蘭一個警覺,坐起身。只見忠犬忠誠度那條顯示80的螢光綠色指示條四周被一圈紅色包圍,杜若蘭眼前浮現出乾隆深陷困境卻四面楚歌的情景。
    杜若蘭秀眉緊鎖,無意識的咬著手指。深呼吸深呼吸,我要先冷靜下來。
    「系統提示:任務對像已中毒。」
    「系統提示:可購買百毒不侵。」
    杜若蘭聽到系統消息,只能聽著指示去做,像是被/操控的機器人,機械地點開交易所。果然升級後多出了一欄專門為「忠犬」使用的物品。杜若蘭快速掃過,找到「百毒不侵」點擊購買。
    「系統提醒:對不起,無法購買。您的屬性值不夠。您可以選擇以下方法兌換。」
    「一、任務對像陽痿三天。」
    「二、任務對像噩夢三天。」
    杜若蘭咂舌撫額,這都什麼選項,默默勾選了第二項。
    「系統:恭喜您,兌換成功。藥效生效。」
    「系統提醒:拯救忠犬。獎勵忠犬忠誠度4點。當年為84點。」
    杜若蘭總算冷靜下來,但仍十分詫異,思緒轉的飛快,為何在宮裡乾隆還中毒了。杜若蘭還是不放心的很,召喚了小M客服。
    「M號客服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小M,乾隆真的沒事了嗎?他到底中了什麼毒?」
    「請前往交易所購買[遠程解析],系統將……」
    「我要是有屬性值我還問你!不說大不了我就不玩了,管他是死是活,明天我就去嫁給別人……」杜若蘭暴走,她現在急的都想直接快馬奔向紫禁城了。她要是有屬性值,她就直接買飛機飛過去了。
    「……春/藥。2013號客戶欠付10點屬性值。」
    杜若蘭直接忽略了後半句話,頓時啞口無言,如此高端的——毒藥。
    話說紫禁城內的乾隆,當即把杜若蘭做的荷包掛在腰間。一手撫摸著荷包上的蘭花,一手握著杜若蘭的回信。熬了一會兒,還是耐不住想看看媛寶這信裡寫了些什麼。
    乾隆藉口不舒服,直接撂下眾人,直奔養心殿。
    「皇上,令嬪娘娘小產了。」
    「怎麼回事?」禦攆停了下來,乾隆略顯煩躁的發問。現在已經是秋季,夜間很是涼爽,宴席間只喝了幾杯小酒,怎的這般發熱。
    「皇上,娘娘在延禧宮的院裡散步,本打算散完步就去就寢,卻不知被哪來的野貓驚嚇到,摔了一跤……就……」冬雪一臉驚慌的神情跪在禦攆前。
    「宣太醫了嗎?」乾隆覺得裡衣汗濕了,有些不舒服,眉頭緊緊皺起。
    「已經去請太醫了。娘娘想必真真是嚇到了,一直喊著萬歲爺,奴婢才鬥膽攔了聖駕。」冬雪垂著頭跪在地上,藉著天色昏暗,寬大的衣袖的遮擋,用力的擰了一下大腿,一個吃痛,眼淚落下,聲音也帶著哽咽,聽起來甚是嬌弱。
    「行了,擺駕延禧宮。」乾隆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身子越來越燥熱,懶得聽這個宮女咋呼,乾脆直接去一趟方便。
    保和殿到延禧宮中間還隔了兩個宮殿,禦攆一路平穩,可乾隆覺得腦袋卻有些暈。剛才的那股子燥熱一股腦的都往下湧去。乾隆甩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他試著深呼吸幾口,集中精力想著一件事——嗯,他還要回養心殿看小丫頭給他的回信。
    突然一個警醒,不是醉酒,他這是被下藥了。
    乾隆頓時火冒三丈,身為皇帝,何時受過這等恥辱。這時,「百毒不侵」開始產生藥效。
    「吳書來,回養心殿。傳朕口諭,嚴令把守延禧宮任何人不得出入,宣胡太醫去延禧宮。」乾隆下了連串的命令。他直覺下藥這事和令嬪脫離不了關係。
    跟在禦攆後頭的冬雪木愣住,下一秒就被侍衛抓起來。
    乾隆泡在吳書來準備的冷水中,頭腦已經清醒。後宮的女人,膽大包天,居然敢把主意動到他身上來了,今天這事不管誰做的,他都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後宮這水也該清一清了。
    後宮的動靜並沒有驚動保和殿前的官員們。
    直至半夜,乾隆終於調查清楚事情。
    冬雪被侍衛直接壓去了刑房,本來宮女犯了錯也該是內務府來執行,吳書來見是令嬪的延禧宮出事,多留了個心眼,自然是不能送去內務府處理的。
    刑房的牢頭雖不如內務府裡逼供的花樣多、手法毒,可對付的手段也強硬,即便是鐵打的漢子也經不過幾輪的,都得老實交待了。冬雪才被架上木架子,綁上繩子,就嚇的暈過去一次。牢頭見是這種貨色,直接讓手下人準備紙筆。
    冬雪經不住鞭子抽打,招了令嬪藉口摔倒讓她引皇上前去延禧宮的事。見牢頭的鞭子又要往身上招呼,趕忙招了令嬪和內務府勾結以及以往做的陰缺事。
    乾隆看著手頭的報告,氣的額頭的青筋直冒,心裡百感交雜。想不到他的內務府反倒變成一個包衣奴才的私房金庫,一個側一品妃位的娘娘,每月花銷比皇后宮裡還多,只拿最小的說,一個月手帕就領了十來條,就這數據還不知道那宮女有沒有虛報。
    不過是一個內管領,居然仗著後妃在內務府橫行霸道。看來欠收拾的不只這後宮的女人,整個皇宮都需要整頓一番了。
    至於下藥的事,雖然已經沒有證據,但所有的線索都指明了令嬪,擺明瞭這就是她搞的鬼,胡太醫也證實了令嬪肚子裡胎兒安好。
    乾隆屈肘撐在龍案上,大手揉了下額頭。線索如此明顯,才更可疑。想不到令妃如此重心機的也被人暗算了,這後頭的那人是想借刀殺人?那就如她所願,陪她演場戲。
    而且乾隆真實怒不可遏,要不是令嬪還有用處,而且現在懷著龍子,他一定將她大卸八塊,居然還只是常在的時候就陷害嬪妃。
    「傳朕口諭,令嬪品行不端,著去其封號,降為常在。七格格和靜暫養於皇后名下。內管領魏清泰貪贓枉法,欺君罔上,立刻交刑部革職查辦。」
    乾隆躺在龍床上握著手裡的荷包,心裡一陣暖流劃過,還好,他的媛寶永遠都只會全心全意的待他。媛寶說讓他注意身體,讓他晚上不要批閱奏摺,讓他多穿件衣服。媛寶說讓他記得去高淳,讓他記得教她箭術,讓他記得帶她去木蘭。
    乾隆突然很希望杜若蘭在信裡再提一回那個承諾。
    這一晚,乾隆帶著對杜若蘭的思念沉沉睡去,做了一個關於杜若蘭的夢,有他,也有他們。



☆、30江寧織造署

「媛寶……」
    「皇上,皇上。」吳書來額頭冒汗,急的不得了,萬歲爺已經連著夢魘三天了。看來睡前喝下的安神湯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朕無事,你先下去吧。」乾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吳書來如前兩日清晨一樣在給他擦拭因夢魘而迸發的汗水。
    吳書來見乾隆醒過來,稍稍安心,將另一條乾淨的帕子放置在龍床邊的白瓷托盤上,輕聲退出房間。心裡好一番感慨,杜姑娘真是了不得,遠在江南還能讓萬歲爺如此惦記,連晚上都要在萬歲爺夢裡折騰。
    乾隆握緊手上繡著蘭花的荷包,閉上眼睛,回想這個已經越發熟悉的噩夢。
    乾隆看見夢裡的杜若蘭已經長成了一個嬌俏的大姑娘,何所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迫切的想去擁抱那個在亭子裡彈琴的少女,他的小丫頭,總算是長大了。
    下一秒,亭子、小丫頭都消失不見。只能看見一片烏壓壓的人群,都是青年才俊,一個個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他被人群擠壓著,不由自主地跟著人流移動的方向前行。走了好一會兒,前面的人總算停止了前進,可後面的人還在不斷的壓迫他,想衝過他往前靠。
    乾隆一陣火大,想叫喊侍衛抓住這群刁民,可喉嚨口就像被堵住一樣,任他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時周圍的人停止了暴動,乾隆這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個酒樓前面,酒樓有些眼熟。酒樓二樓的房門打開,走出一個據說是酒樓老闆,五十來歲的男子,身後跟著一位穿著紅嫁衣的妙齡少女,是他的女兒。那位姑娘羞怯的看了一眼樓下的人,臉上立馬浮現紅暈。人群又不免騷動起來。
    原來今天是這位姑娘拋繡球擇親的日子。
    那不是他的媛寶嗎,再一看旁邊那位,可不就是杜成德。乾隆揮手想讓媛寶注意到他,誰准許她嫁給別人的,她五歲的時候就說要嫁給他的不是嗎,她答應過會陪他一輩子的。乾隆氣紅了眼,憤怒的想把這些男人都關進大獄,他的媛寶可不是他們可以覬覦的。
    繡球飛落人群,在場所有的人都高高的伸出手去搶。乾隆使勁的往上跳,卻發現他不但說不了話現在連動都動彈不得。
    乾隆被身邊的人逐漸推出人群,摔倒在地上。繡球被一位本地剛中秀才的儒雅男子接到,乾隆看著眾人簇擁著准新人進入酒樓。他的媛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而他每次都是被眼前一片刺眼的紅色驚醒……
    「媛寶……」第一天他安慰自己只是夢境,第二天他就感覺到濃濃的不安,第三天……他幾乎都要相信夢境是未來的預警。乾隆揪著胸口的衣服,他能感受到那種心臟被人挖了一個大口子,硬生生地被取走那樣最重要的東西,痛不欲生。
    乾隆告訴自己夢都是假的,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的媛寶只能是他的。
    「皇上,該上早朝了。」
    「進來。」
    乾隆輕輕地在荷包上印上一吻,媛寶,千萬別離開朕。
    又是夜晚。
    「皇上,敬事房送牌子來了。」吳書來帶著一個小太監走進養心殿。
    跟在後頭的小太監低頭順目,彎著腰,將裝著嬪妃綠頭牌的木格子高舉過頭頂。
    「撤了吧。」乾隆不感興趣的擺擺手。後宮的那些女人現在都讓他厭煩的很,呵,都是蛇蠍美人,也沒必要膈應自己看了讓人噁心。讓暗衛一查,能在這後宮留下來的誰手上都沾了幾條人命的。就像慧賢害了永璉,她自己的命又結束在孝賢手中。
    「魏氏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回稟皇上,魏常在一直沒有承認下毒之事,囔著她是冤枉的,要見您一面。至於宮女冬雪暴斃於辛者庫,太醫說是因為身上傷口感染致死。」
    「繼續看著吧,朕不急。」
    「喳。奴才遵命。」
    ***************
    這年冬季魏常在早產誕下十四阿哥永璐,忻嬪誕下八格格,不料八格格出生兩個月不到便病逝,乾隆將七格格和靜過繼於忻嬪名下。
    轉眼到了第二年夏天,乾隆在夏初就宣佈去江寧織造署辦公,並阻止了皇后給他安排後妃隨駕伺候的舉動,美名其曰修身養性。這半年裡乾隆照例會「召幸」妃嬪,而且真的做到「雨露均沾」,但卻沒有踏足後宮,只是翻到綠頭牌的妃子將會被送到太極殿。至於皇后那裡,除了初一、十五,乾隆從來不會踏入儲秀宮半步,而且經常一句政務繁忙把規矩也堵死。
    當然所有得聖寵的妃子照例在第二日會被其他人一頓冷嘲熱諷,只不過箇中滋味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有皇子皇女的,乾隆就和她們聊幾句孩子,沒有的,就陪著看書、下棋。到了夜裡,別說乾隆碰都不碰她們,甚至於乾隆會讓她們留宿太極殿偏殿,自己回養心殿休息。可這些她們要怎麼說出口。
    自上回夢魘三日,乾隆就深刻地體會到了杜若蘭的那種沒有安全感的迷茫和不踏實,乾隆也順從了自己內心對杜若蘭的渴望,強烈的佔有慾。一個帝王連自己的身體都管不住還能有何大作為,何況除了她,他誰也不想碰。乾隆就發揮著多餘的精力使勁著整頓後宮,折騰著大臣。
    「媛寶,跟爺去泛湖可好?」乾隆踏入杜若蘭居住的竹苑,和臥在軟塌上的小姑娘打著商量。
    乾隆本來都想好了,他從京城出發後,就讓人接了杜若蘭到江寧織造署和他匯合。誰知杜若蘭到了江寧就反悔了,不願意住江寧織造署,每日只粘著杜老爺、杜夫人住在衙門後院。最後還是杜老爺禁不起乾隆的冷空氣,把女兒打包送去了織造署。
    好不容易可以和杜若蘭獨處,乾隆樂的跟老鼠偷吃了糖似得。每天一起用膳,一起彈琴作畫,偶爾還可以去騎騎馬、逛逛街。把小丫頭哄的開心偶爾還能被親上一口,這日子過的那是一個舒暢、瀟灑啊。
    誰知還沒個十日,太陽越來越烈,杜若蘭怕熱的很,不但不願意出門了,連乾隆也不願意見。因為小姑娘貪涼只愛穿著肚兜,外頭只套一件紗裙。小姑娘說了,媛寶已經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爺不能沒個避諱。
    既然如此乾隆也只能摸摸鼻子答應了。熬了兩天,乾隆連個面也沒見著,每日就通過碧溪傳傳紙條,雖然也有一番情趣,可心裡又是憋悶又是擔心。小姑娘不見他也就算了,每日婢女送出來的飯菜也跟沒動過似的,食量跟個小奶貓一般。
    吳書來見主子火氣漸大,捨不得對著杜姑娘發火就全朝著他們發洩了,心裡一陣委屈。思索一番就跟乾隆建議,讓人給做些消暑的飲品總會有些食慾。
    乾隆一想,果真是關心則亂啊。匆忙讓從京裡帶來的禦廚研發冷飲,自己跑回書房,唰唰幾分鐘寫好一封信,讓太監送去給碧溪。
    乾隆徵得杜若蘭的同意後,幾個時辰,就給杜若蘭搬了個新住所,就是竹苑。竹苑顧名思義,四周種的竹子居多,按現代說竹子導熱好,竹苑也比織造暑裡其他處所涼快許多。乾隆又讓人搬來冰塊鎮著屋裡的溫度,奉上冰粥,小姑娘才稍稍有點活力。
    「出去活動活動筋骨,爺讓人在船裡也放了冰塊了,一點也不會熱。」乾隆見杜若蘭還是懶洋洋的,乾脆直接把人抱起往外走。
    「壞人。」杜若蘭小小的腦袋靠在乾隆頸邊,柔柔的抗議聲嬌氣的他心癢癢。
    乾隆總是習慣把人抱在胸前,小姑娘自年末那會兒來了天葵,身子抽長,小胸脯也發育的倍兒好,這會兒正親密的抵在他胸膛上。乾隆抬頭望一眼太陽,心裡贊同道,果然這天氣熱的人發慌。
    「爺,您何時回京呢?」杜若蘭把手裡的魚食一把一把的往下扔,明知道魚兒都被船劃動的水波嚇走了也照例投放著魚食。
    「媛寶趕爺走呢?」乾隆過來幫杜若蘭把魚食投完,給擦了擦手,轉而從身後抱住她。只有懷裡抱著這小人,聞著她特有的香味,他心裡才能踏實。他的媛寶還在,等及笄了立馬就帶回宮裡,不會出現夢裡的情況的。
    「怎麼會,爺才是行宮的主人。」杜若蘭稍稍掙開,夏天抱一會兒就能粘出汗了,難受的很。
    乾隆總覺得現在摸不透小姑娘的心思,說不喜歡他吧,她又愛和你撒嬌,會和你鬧脾氣和以前也沒區別。說喜歡他吧,感覺在她心裡沒以前那麼在乎他了,明知道他有時候悶著氣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哄他開心。他偶爾忙公務,她也就自己玩,有沒有他一個樣。
    而且媛寶更不像以前那樣成天囔囔著,「爺,媛寶最喜歡您了」,現在只會說「爺,您真好」。
    乾隆這心裡也就跟自己彆扭著,沒見著媛寶,他就成天念著。兩人粘一塊兒,他又心裡沒底。就好像他捧著滿腔的熱情卻被媛寶一股腦給澆滅了。乾隆是誰啊,他不但有著男人的尊嚴,更有著強大的帝王尊嚴,既然你不冷不熱的,那我也就耗著。即便我再喜歡你,我也忍著等著你先說,我也不告訴你我非你不可。
    杜若蘭現在也放心的很,系統的忠犬忠誠度是日漸增長。摸準了乾隆的心思,她是一點也不怕。



☆、31還珠已開播

船穩噹噹的行著,乾隆只是不想杜若蘭整日悶在房間,倒也是捨不得她曬著一點。夏天連風都是熱乎乎的,乾隆見她額頭起了薄汗了,趕忙拉著人回船艙。
    杜若蘭心不在焉地抬起右手用兩根白嫩的指頭夾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的空位上,左手托著下巴,手指輕敲臉頰,眼神瞟向隔著一張小桌的乾隆。
    杜若蘭十分好奇乾隆到底做了什麼噩夢。想起那天情況緊急,也沒多思考,潛意識覺得「陽痿」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就選擇了噩夢。只是做幾天噩夢,真是便宜他了。
    待回過神來,她是真後悔了。在美女如雲的紫禁城裡,乾隆不正需要「陽痿」嗎!何況中了如此高端的毒藥,居然還陽痿,那什麼,杜若蘭幾乎都能幻想出乾隆欲/火焚身,可小弘寶懨懨無力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那乾隆臉上的表情得有多精彩啊。哎,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啊。她跟小M磨蹭了好久也沒說動他給她開發個間斷性陽痿藥。
    乾隆落下棋子好一會兒不見杜若蘭落子,一抬頭就看見小姑娘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瞅著他,滿是探究的意味,那目光還遊離不定的瞟向他的下腹部。乾隆心口猛然跳動一下,小腹一緊,竄起一股欲/火,吃素可不是那麼好熬的,何況那麼熱情大膽盯著他那部位看的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人兒,可不是赤/裸裸的誘惑嗎。
    奈何小姑娘還沒熟透,乾隆正預備收點利息,調戲一番解解饞。驀地卻聽見一聲哀歎,聽起來無比的遺憾。
    這什麼意思?對著他那個部位歎氣,是覺得他不行還是覺得他不行!
    明明心裡知道這丫頭不可能知道這麼內在的事兒,可乾隆還是惱羞成怒,才起了點苗頭的曖昧感瞬間就化成了怒火,這種能力的問題怎麼能被懷疑!要不是為了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他要這樣憋著嗎,乾隆雙手探過小桌,提溜小娃娃似得,一把將人抱到他腿上。
    「哎呀,爺,您幹嗎呀?看棋盤都被弄亂了。」杜若蘭皺著秀眉,試著把被她衣袖掃到的棋子歸位。可剛才也沒怎麼認真,還真記不太起來。
    「說說,你這小腦袋剛才又想什麼呢?」摟著軟軟香香的嬌軀,乾隆這火也扔到九霄雲外去了,大手托起她的小下巴,讓兩人眼對眼瞅著。
    杜若蘭被乾隆一發問,想起剛才的壞心思,心虛起來,臉上也泛起可疑的紅暈。眼睛上下左右的瞎瞟,最後盯住乾隆的衣服扣子,故作鎮定的說,「當然是想著下棋了。爺以為媛寶想什麼了?」
    乾隆沒料到杜若蘭會反問他一遭,倒也尷尬了。他能和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說其實爺很厲害嗎?
    乾隆這會兒雖然是為了杜若蘭守身如玉呢,可這話說出來有點丟人,而且攸關於臉面問題,乾隆是能不提就不提。
    當初小丫頭希望他承諾想來就是在乎這點,他無法做到遣散後宮,讓他們如杜家二老這般做一對普通的恩愛夫妻。但他卻可以在紫禁城裡給她一個小家,他只願與她白頭偕老,其她女人在他心裡占不得一點地位。
    這些話,等兩人行了敦倫之禮,那他倒是可以當情話說予她聽,可現在,萬萬不行。
    乾隆滿腔愛意憋在肚子裡吐露不得,不甘心的撓了撓杜若蘭的腰際。杜若蘭「啊」的叫一聲,就要逃,這人真小心眼,說不過她就專挑她弱點。乾隆一手摟著她,大手抵在後背,省的她掉下去,一手鬧著她。
    杜若蘭嬌喘不已,一邊笑一邊求饒,眼睛笑瞇成一條線,細瞧著還有幾顆眼淚被擠出來掛在眼角。
    「爺,我錯了……我錯了……」杜若蘭笑的全身無力,小手軟軟的去撥乾隆作亂的手掌。
    眼前秀麗的小臉蛋紅撲撲的,眼眸半睜開,還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小胸脯上下起伏著。明明是清純的小人兒硬是添了好些嫵媚,乾隆停下手,順勢把軟綿綿的小手握在手裡,深邃的黑眸愈發幽深。按在背部的大手緩緩往上移,壓著她靠近自己。
    向來和乾隆親近慣了,後知後覺的杜若蘭緩過氣,才發現自己和乾隆緊緊的貼著。一仰頭,就望見乾隆灼熱的目光,那眼睛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杜若蘭下意識的抽出雙手,擋住他的眼睛。
    杜若蘭幼稚的舉動讓乾隆低低的笑出聲,憑著直覺俯下頭往前湊,杜若蘭也往後仰,乾隆由著她逃,反正都在他懷裡。
    待小丫頭無處可躲,乾隆把捂著他眼睛的小手撥下來,放在自己肩頭。接著薄唇貼上誘人的小嘴,自上回嚇到這丫頭後,他就沒機會好好親她。而自他禁慾,他也不敢去招惹她。
    和上回不一樣。這回乾隆只是貼著杜若蘭的紅唇溫柔的吻著,伸出舌頭細緻的舔過,緩緩的舔舐著。現在換乾隆把杜若蘭的眼睛蒙起來,哎,這懵懂的小眼神,已經親過一次了,總不會還被嚇到吧。只是……這般甜美,如何淺嘗輒止。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杜若蘭下意識的眨了幾下眼睛,細密的睫毛刷過乾隆的手心,像手心裡藏了一隻小蝴蝶,在撲騰著翅膀。乾隆覺得他的心坎也被這麼一下下的刷過,柔了一片,心神一動,他微微用力吸吮了一下她的唇瓣。只覺得從脊背竄起一陣電流,擊的她想嚶嚀出聲。杜若蘭忙閉緊嘴巴,偷偷抿了一下唇瓣,小心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正巧被在外頭狩獵靈巧的舌頭捕捉住。
    乾隆誘惑著小香舌跟隨著他的舌頭貼著兩人的唇瓣纏綿,乾隆心想,一個帝王的自製力也要看是面對誰的。乾隆好生不甘願的放過懷裡的人兒,誰知這丫頭還享受的閉著眼睛,迷糊的去尋他。
    乾隆促狹的瞅著這寶氣又蠱惑人的小丫頭。心裡發著愁,他這是閒日子太好過了才會喜歡上這麼個丫頭,連親一下還得拗半天。不知道這幾年裡得泡多少次冷水,看來得讓太醫給他多降降火。
    「媛寶哪裡錯了?」乾隆撫上杜若蘭肉肉的耳垂,他發現他的媛寶人小小的,各個部位也都精緻,可摸著總是肉肉軟軟的,很舒服。想來骨架小,可還是要多補補,抱起來太輕了。
    「啊?」杜若蘭恍惚著回過神,這沒頭沒尾的說什麼。疑惑的看一眼乾隆,小眉頭皺起,
    「媛寶錯在太小咯。要是明天就一下子長大了,爺就立馬把你帶回宮裡,省的爺一個人在京裡想的慌。」乾隆又是一番感慨。
    「爺的後宮多的是美人。」杜若蘭告訴自己,我不吃醋,我不吃醋!可是,想起這男人以前一群的女人圍著他伺候,她這心裡就不停的冒酸泡泡。
    「誰讓爺只願意想你這個小丫頭呢。」杜若蘭一吃醋,乾隆心裡開心的很,他就知道這小丫頭還是喜歡他的,肯定因為那些個旁人和他鬧脾氣呢。
    「已經不是小丫頭了。」杜若蘭有些懊惱。
    乾隆揉揉她的發頂,寵溺的笑笑。
    乾隆想的好好的,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個小丫頭好,你就算變成了塊石頭也會被我焐熱了。要是小丫頭仍和他倔著,他就等納她為妃的時候好好哄哄她,實打實的告訴她,他為了等她長大可真真正正的守了四年。
    就小丫頭現在這桃花朵朵開的行情,他要是這麼說,還不被她笑掉大牙。乾隆就憋著勁對她好,比別人都好,但就那句表露心境的話始終埋在心底。
    兩個人誰也不服輸。乾隆為的是自尊心,杜若蘭怕的是像之前那樣重蹈覆轍。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一下子兩年過去。這一年,杜若蘭14歲。
    乾隆每年夏季都會去江寧織造署避暑辦公,而且宮裡的妃子一個都不帶,也不是沒人想打探皇上到底都在裡頭做什麼。可不管誰派去的人,往往離江寧還有好幾個縣隔著就了無音訊了,以江寧為中心的縣城就跟銅牆鐵壁似的護著江寧織造署,隱藏著乾隆的行蹤。
    明年又是選秀的年頭,後宮的女人們一個個都著急的慌,沒新人皇上都不願意寵幸她們,有了新人哪還有她們的立足之地。前朝的大臣們早就知道萬歲爺對後宮的妃嬪興趣懨懨,畢竟後宮已經三年沒有小阿哥小格格出世了,反倒是令常在的十四阿哥永璐還病逝了,許是憐她痛失愛子,皇恩浩蕩又給她升回了貴人。
    這種種現象都表明咱們聖上厭倦「老人」了,不然怎麼不多走走後宮,老來折騰他們,雖然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好,可為了他們將來日子好過點,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在家族裡挑選適齡貌美的大家閨秀,重點培養。想趁著選秀給皇上身邊塞人,這耳邊風吹的好了,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的。
    乾隆今年夏季一反常態的沒有去江寧織造署,倒是宣佈了秋季去木蘭圍獵,所有成年的阿哥們都隨行伴駕。
    這消息一出,又引得官員們議論紛紛,萬歲爺這意思是要考察立太子了不成。這位爺現在正當壯年也不像呀,好生琢磨一番,最後都決定按兵不動,現在站隊還為時過早啊。
    只有福倫大學士和他的兩個兒子好像篤定五阿哥永琪一定會登上太子寶座似得。福爾泰是伴讀跟著五阿哥也就算了,可這福爾康也整日跟在身後進進出出後宮,毫不忌諱。五阿哥也是個怪人,居然任由兩個包衣奴才跟他稱兄道弟,還有,那一臉「對他們不敬就是對我不敬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哎,皇家的事門門道道太多,還真不是他們這等臣子可以管得了的。
    「娘娘,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今日又去延禧宮了。」
    「後宮的女人,就算皇上不待見那也是皇上的女人,一個成年的阿哥……呵,讓他們走動吧,早晚會傳到皇上耳朵裡去的。至於外人會如何傳,皇上會怎麼想,那就不是我們能阻止的了。」
    「娘娘英明。」
    **************
    蘇嬤嬤撩開珠簾,就看見美人塌上躺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一身淡藍色的印花繡裙,單手執著一本書,偶爾看到歡喜處,便跟著輕輕呢喃幾句,甚是溫婉嫻靜。果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美麗了。去了兒時的嬰兒肥,臉蛋已是標準的瓜子臉上,五官精緻。眼睛仍然像杜夫人,大而有神,或者說比之更加靈動許多。
    蘇嬤嬤還記得才來杜家的時候姑娘總是習慣捏自己的鼻子,說是塌鼻子不漂亮,現在卻是挺俏秀氣。下頭那張櫻桃小嘴,總是偏好辣味,這讓皇上和杜家二老都無可奈何,只能平日裡給她多注意著些。
    姑娘爭氣,有心好學。琴棋書畫,女紅,騎射說不上頂尖,可絕對是拿得出手的,也不愧皇上、杜家二老花心思培養。只不過這性子也懶散,一回到房裡,就原形畢露。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連看書也總愛躺著。
    頭兩回提醒她,她開始還能乖乖坐一會兒,沒個人看著立馬又躺下去。再後來,乾脆就跟你撒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個小貓崽似得可憐兮兮地望著你,聲音軟乎乎的跟你膩歪,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欺負她呢。蘇嬤嬤也認了,姑娘一發嗲誰都抗不住。既然管不了,她就在榻上頭部那位置墊高些,省的真把眼睛看壞。
    蘇嬤嬤把切成小塊的水晶梨放到一邊的幾案上,又將手上的信遞給杜若蘭。「姑娘,爺的信。這水晶梨也是爺今兒讓人一塊兒送來的,秋季氣候乾燥,吃些梨倒能緩解秋燥。」
    這些年,蘇嬤嬤也算是看明白了,想必杜夫人和杜老爺也是心知肚明,萬歲爺哪裡只是把姑娘當女兒呢,這是放在心坎上的寶貝疙瘩,要進後宮的啊。蘇嬤嬤想起那座紫禁城,也只希望萬歲爺能長情些,這未得到的總歸是最好的,他也肯用心去寵著,只怕將來做了妃子也就膩味了。可……只要那位爺看中的,哪有給人拒絕的餘地啊。
    「嬤嬤讓人送些去給母親吧。」杜若蘭坐起身子,接過信。
    「已經送去了,只怕過些天夫人就回來了,也就只讓人送了少許。」蘇嬤嬤笑的溫和,每回京裡送來東西,姑娘總是讓人送去江寧,這份孝順也是難得的好。
    「原來又快月末了,這日子過的也是無趣,都不記得時日了。」她今年已經十四,表哥和方正都十六、七歲了,忌諱著姑娘家名譽也實在不能常常過來尋她,而且他們倆都忙著後年進京會試,只不過方向不同一文一武。杜若蘭輕輕歎息,「嬤嬤也去吃些吧,記得也跟碧溪說聲。」
    「姑娘沒發現碧溪早不在門外了嗎,她看見我手上端著梨就跑走了。也虧得紅梅不在,不然又得說她。」蘇嬤嬤心裡高興,姑娘對她們也是實在的好,她真得叩謝隆恩讓她來江南伺候姑娘,杜家這樣的主子哪兒找去。
    「嬤嬤去吧,我看完信歇息一會兒。」想起比她還歡騰的碧溪,她也無奈。真不知道是負負得正還是性格互補,碧溪居然會喜歡杜康那個面癱,她原以為碧溪會喜歡軒表哥多些。不過這樣也好,軒表哥家世擺在那兒,想來碧溪嫁過去也只能做妾。只不過就不曉得杜康什麼時候才能發覺了。
    想到情情愛愛的事兒,杜若蘭頗想自嘲一番,自己的事還沒搞定呢,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她跟乾隆似乎處在平臺期,不上不下,不進不退。忠犬忠誠度半年都停留在89點,這太怪異了!
    乾隆這幾年都沒有碰別人,夏天時候衣服穿著單薄,也容易擦槍走火,可他都只是親親她,有時候她都能感覺到抵著她小屁股硬硬的東西,可他都忍住了,不說感動是假的,畢竟任這個時代哪個男人也不會這般屈就,何況是乾隆。
    但她心裡總是想起忠犬忠誠度波動不定的那個晚上。她不知道是什麼讓他下定決心為她守身如玉的,是真的愛上她了?可是乾隆什麼都沒說。她輸不起,父母的擔心她看在眼裡,以前怕乾隆把她指給官家她會吃虧,現在要被納入後宮,那就更不安了。
    或許她可以再勇敢一次?
    杜若蘭把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木蘭秋獮?
    「叮咚」
    「系統提醒:隱形敵人,夏紫薇,現已十六歲。」
    「系統提醒:還珠劇情已開啟,願2013號客戶生活愉快!」
    杜若蘭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的信,實則已經被系統大人驚嚇到。原來她這只蝴蝶把夏紫薇的尋親之路也提前了!那就意味著這次木蘭秋獮就是小燕子飛進皇城的時機。
    杜若蘭扁起小嘴,欲哭無淚,她的忠犬還沒有養成呢!她能不能趁現在乾隆對她有求必應,讓乾隆下旨圍獵燕子啊!
    「叮咚」
    「系統提醒:懷疑2013號客戶有危險心理,妄想阻止還珠劇情。將受到系統懲罰直至木蘭秋獮結束,請選擇。」
    「一、滿臉膿包。」
    「二、白髮蒼蒼。」
    這回杜若蘭是真的要哭了,喂喂,她只是想想而已。這倆項隨便選哪個她都無法出現在乾隆面前了,那還怎麼阻止小燕子迷惑乾隆啊。
    「系統提醒:確定2013號客戶有危險心理,必須扼殺。」
    「……」系統大人一定是瓊瑤奶奶的鐵桿粉絲。
    「請問我還有別的選項嗎?」這個白髮蒼蒼貌似不用受皮肉之苦,可是誰也不能接受十四歲少女一夜白頭又一夜突然黑髮吧,又不是練了邪門歪道的武功走火入魔,太雷了。杜若蘭只能拉出小M,祈求緩期徒刑。
    「不然,你保證不會阻止劇情開始?」杜若蘭自從發現可以欠賬這碼字事,就成天要小M給他搞點福利出來,用系統介面看看21世紀的大片,玩玩俄羅斯方塊等等。時間一久,小M就偶爾背叛系統給她的賬單後面消個零什麼的。
    「系統大人,我錯了。我一定乖乖待在家裡等著看還珠大戲。」杜若蘭乖乖的懺悔,淚眼婆娑。
    「系統提醒: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請選擇以下懲罰。」
    「一、感冒。」
    「二、口腔潰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媛寶:嗚嗚,我要去木蘭殺燕子。
    乾隆:媛寶乖,爺把燕子帶回宮綁起來等你來。
    系統:小心頭上長膿,腳底生瘡。
    乾隆:你敢!
    系統:小心陽痿。
    乾隆:……你贏了。。。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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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媛寶感冒中

杜若蘭掰掰手指頭,粗粗一算,嗯,乾隆已經快到木蘭了。哎,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果然欠下的債還是要還的,風流債就得加倍的還。
    正值午後,杜若蘭窩在床上斤斤計較著乾隆的風流史。
    「小姐,這是中午的藥。」碧溪這兩日完全擔起了大丫鬟的職責,一餐不落的盯守杜若蘭喝藥。
    杜若蘭狠狠的吸了下已然紅通通的小鼻子,忿忿不平地瞪了碧溪一眼,虧她平時有好吃的都惦記著她,這個小叛徒。
    她就不該圖一時的口腹之慾,居然選擇了感冒。可她忘記了,一感冒還附加了很多副作用,例如鼻塞,流鼻涕,打噴嚏。
    她已經喝了六天的中藥了,每天都是清湯小粥,嘴巴都能淡出個鳥來了,唯一能識別的就是中藥味。想想乾隆還在千里之外的木蘭興高采烈的等著「假女兒」來認親,她就心裡不平衡。憑什麼他的風流債要她還啊,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杜若蘭氣鼓鼓的一把拉起被子蒙住頭。
    看見自家小姐無比幼稚的舉動,碧溪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皇上怕小姐不配合喝藥,百忙之中還特意交待讓人快馬送來了不影響藥性的御用蜜糖,這藥現在根本徒留了一股子中藥味,一點都不苦,也不知道小姐在鬧什麼。碧溪是堅定的乾隆黨,因為乾隆是她見過的人裡對杜若蘭最好的。
    「小姐,等下老爺過來,又要和您念叨了。」
    杜若蘭苦兮兮的拉下被頭,露出兩隻大眼睛哀怨的看著碧溪。她能說只要乾隆一路暢通無阻的遇見小燕子,她會立馬生龍活虎了嗎,這完全不是每天兩碗中藥能夠搞定的啊。
    「我想吃辣子雞丁。」發現碧溪無動於衷,杜若蘭可憐兮兮的提出了條件。這是她和杜老爺討價還價的結果,一碗藥換一道菜。
    杜若蘭從小就沒生過病,這場感冒來勢洶洶,完全沒個預兆,杜老爺和杜夫人連夜從江寧趕回了高淳。杜老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床上看著女兒擤鼻涕,不知道的還以為杜家千金這是得了不治之症呢。倒是杜夫人鎮定多了,請大夫又來確診一遍,讓人跟去抓藥熬藥。
    杜若蘭一邊忙著抽搭鼻子,一邊顧著安慰杜老爺,趁機談下條件。杜夫人看的直搖頭,老爺一碰上女兒,那就是滿腦子漿糊了。
    碧溪點點頭,把藥遞給杜若蘭。真好,這樣看來,下個月可以整月跟著小姐吃香喝辣了。沒錯,碧溪也跟著杜若蘭學著愛吃辣了。碧溪心裡的小人直歡騰,小姐偶爾生個病也是划算的。
    杜若蘭算的不錯,乾隆這會兒的確已經到木蘭了。一路上掛念著杜若蘭的病情,乾隆是一點狩獵的心情都沒有,還打算給小姑娘一個驚喜,死命熬著整個夏季不去江寧。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他都快一年沒看見他的媛寶了。
    乾隆為了討好小姑娘,連小黑都從江南馬場偷偷帶過來了。哦,小黑就是赤驥的新名字,這匹高頭大馬的主人為了心上人還是出賣了它。
    而此時的小燕子和紫薇還有金鎖正在攀爬木蘭圍場的天然屏障,一座雜草叢生,滿是荊棘的懸崖峭壁。小燕子揮著匕首斬荊棘,劈稻草,揮汗如雨,看到身後兩個爬得氣喘吁吁的嬌小姐,心裡也一陣厭煩。
    原以為夏紫薇是偷偷帶著丫鬟逃家出來玩的富家小姐,單純的很,結拜姐妹以後到能做長久飯票。誰知一兩句話居然被她套出個更大的秘密,不得了,她居然和一個「格格」結拜了。
    聽她說了來龍去脈,她就知道要是幫了這個忙,成功後,她就是格格的救命恩人,榮華富貴自然不在話下。可……要是不幫,看看也知道,這副孱弱的嬌小姐模樣,指不定還得她來養她們。她小燕子可不是開救濟所的,幾番琢磨,她還是決定堵上一把。
    「啊……」
    小燕子還沉浸在前幾日碰到夏紫薇的回憶裡,只聽得紫薇一下尖叫。一個回頭,就看見紫薇腳下踩空,手上的石頭也應聲斷開,整個人就要往山壁下滑落。
    小燕子大驚失色,這財神爺可千萬不能就這樣死了。她立刻飛撲抱住紫薇,兩人滾落到一個平臺,才好不容易被樹幹擋住繼續下滑。
    「紫薇,你怎麼樣,你的包袱還好吧?」小燕子一坐起身就去摸紫薇的包袱,這可是讓乾隆認格格的重要證據啊。
    紫薇嚇的臉色發白,被小燕子咋咋呼呼的鬧,耳朵嗡嗡直響,可心裡卻無比感動,她娘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她有一個好姐妹幫忙,一定可以找到爹的。
    兩人檢查了包袱,見畫卷摺扇安然無恙,都鬆了一口氣。金鎖還在山上著急的往下爬,小姐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小燕子,紫薇想拜託你一件事。」紫薇眼裡滿滿的信任。
    「你說,我小燕子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小燕子心想,大小姐就是事多。
    紫薇當即握住小燕子的手,熱淚盈眶,把想法說出口。
    「什麼,你讓我給你去當信差!」小燕子驚訝不已,「好!就這麼辦。」
    看著感激涕零的主僕二人,小燕子心裡一陣得意,這兩個傻愣,說不得戲臺上狸貓換太子的戲碼也能來一遍。
    *************
    乾隆一馬當先,隨意的說了幾句,讓大家好好表現。「今天打獵成績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賞!」
    福爾康一個抱拳,大聲應道,「皇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乾隆本就心情不好,更會找茬了,在他面前有什麼資格說「我」,哼了一聲,「誰要你客……」
    「哥,你看,前面有隻鹿。」福爾泰白目的直接打斷了乾隆的話。
    「好,五阿哥,爾泰,我們比賽,看誰能第一個獵到獵物。」福爾康接過話茬。
    「且看今日圍場,是誰家天下?」永琪豪氣雲天的喊道,頃刻間,只見三人三馬策馬越過眾人。
    留下眾位大人和阿哥們面面相覷,這天下自然是愛新覺羅的天下,但現在只能是皇上的天下,還需要你一個阿哥來出頭,這往大了說,可有謀權篡位的嫌疑啊。眾人又不約而同的看向福倫,得,人家正為自己兩個出色的兒子沾沾自喜呢。
    乾隆只覺得一陣無力。揮揮手,讓大家都去狩獵。幾個阿哥和年紀不大的武將們年輕氣盛都紛紛去尋獵物。
    像傅恆這些人戰場都上習慣了,自然不會和他們搶風頭,只跟著乾隆慢悠悠地轉著。
    「皇阿瑪,皇阿瑪,快宣太醫,這位姑娘不行了。」
    乾隆皺起眉頭遺憾的看著一隻白狐被嚇跑,還想捉回去給媛寶瞅瞅的,那丫頭一定喜歡。一轉頭就看見永琪抱著一個中箭的女子奔來。
    眼瞧著就要到乾隆面前了,傅恆一個翻身擋到乾隆身前,「皇上,小心刺客。」
    「誰說是刺客,她……說不定是附近的百姓,不小心進了圍場,被我傷到,恐有性命危險。太醫,太醫,快救救她。」永琪急紅了眼。
    「皇上……皇上……」小燕子努力的長大嘴喊著,只可惜聲音完全被永琪蓋住。
    「皇上,這刺客好像要拿什麼東西。」鄂敏也擋到乾隆身前。
    「去,把東西拿下來。」乾隆皺起眉頭,看著永琪絲毫不管他安危,歇斯底里吼叫太醫,心裡寒了一片。
    侍衛確定沒有危險物品,呈上,「皇上,只有一幅畫和一把摺扇。」
    傅恆打開給乾隆看,好不驚訝,「皇上,您的墨寶?」
    還未等乾隆發問,小燕子用盡全身的力氣,淒慘的喊出聲,「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話一喊完,小燕子便昏了過去。
    乾隆一震,夏雨荷?乾隆還未回過神,又聽見永琪咆哮起來,「太醫呢,還不救治,這一定是皇阿瑪的滄海遺珠,救不活她,小心你們的腦袋。」
    乾隆面色一陣發青,直想抽永琪一個大嘴巴。周圍的大臣們默默的低下頭,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會不會被滅口?!
    被這事一鬧騰,乾隆是完全沒了心情。大部隊才來木蘭第一天又紛紛往回趕。宮裡的娘娘們也收到消息,聽說皇上遇刺了!
    只有延禧宮卻是正在謀劃著什麼。
    「你是說那個女刺客是皇上遺留在外的女兒?」魏貴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表姐,也就是福倫的福晉。
    「老爺在信裡是如此說。聽說受了傷,皇上很著急的就直接回了宮要救治她。」福晉見魏氏還在思索,又添了句重話,「您現在就算有個女兒也是好的,而且皇上自然會對這個民間格格好好補償一番。」
    「本宮的十四啊……那讓爾康、爾泰好好和五阿哥提點一下。」魏氏收起悲意,她必須要振作起來,沒了十四,只要皇上能來延禧宮,十五、十六都會有的。
    ********************
    「永琪把人送去了魏氏那裡?」乾隆懷疑的問著護送小燕子的侍衛,現在真的是鬧不清楚他這個兒子腦子是怎麼長的了,就算是格格,按規矩也要送去皇后那裡吧,送到一個小小的貴人那裡算怎麼回事。
    「算了算了,朕也懶得管。濟南的人還沒回來之前,就讓人在延禧宮待著吧。」乾隆氣悶的皺皺眉頭,他怎麼覺得他這幾天火氣越來越大。
    「皇上,姑娘來信了。」吳書來趁機把中午才到手的信遞給乾隆,皇上這火……一切就拜託杜姑娘了。
    「這丫頭就是鬧心,朕要待帶去木蘭,她就生病,朕這才回宮沒兩天,她就病好了。」乾隆一臉寵溺的看著信嘮叨,就是跟他做對,這是越來越嬌氣了,連生病都還挑日子。
    吳書來一副瞭然的表情,他就知道萬歲爺「好這口」。
    乾隆派太醫去給小燕子治傷,不但自己沒去看望過小燕子,連宮裡也一律被封口不准透露消息。後宮眾人只知道皇上帶回來一個姑娘,卻也開始懷疑,難道不是刺客?
    魏氏每天安生的照顧著小燕子,可皇上一直都不來延禧宮讓她著急了,就和福倫串通一氣。沒幾天,宮裡流言四起。連五阿哥都證實過,這是皇上的民間遺珠。



☆、33紫薇進宮了

「皇上駕到!」
    魏氏正在給小燕子餵藥,臉上一片柔和,可心裡還是犯嘀咕,皇上怎麼還沒來。突然就聽見門口通傳,心下一喜,眼角擠出幾滴淚水,「格格,皇上來看你了。」
    小燕子很喜歡這個娘娘,跟仙子一樣,又美麗又溫柔。一醒來,雖然痛了點,但是有個親娘一樣的娘娘照顧,又住在那麼漂亮的大房子裡,每天都宮女伺候著,這是她這輩子都沒想過的。
    小燕子一下子被格格和皇上兩個稱呼給嚇到,畢竟還是一個市井小民,再怎麼能折騰也沒見過大世面。在圍場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也沒看清。一時間,心裡慌張了,怎麼辦,要不要說實話?
    小燕子左右為難,臉色也開始發青。乾隆闊步邁進了屋子,奴才們都規矩的跪在地上,魏氏也是乖乖的跪在床邊,只是右手還不安分的抹了一下眼淚,好讓皇上注意她。
    乾隆剛上完早朝就來了延禧宮,憋了一肚子火。好一個福倫,好一個大學士,居然在朝堂之上管他的後院之事,和這個魏氏明顯也脫離不了關係。想不到沒了魏清泰,照樣拉幫結派。可沒有兒子,難不成真是為了永琪?
    乾隆一向多疑,有點苗頭,就能腦補然後扼殺。
    乾隆叫了起身,就盯著床上的女子。太醫不是說傷已經好了嗎,難道傷到腦袋了,看見朕來了也不知道下床請安?
    「格格,還不叫皇阿瑪。」魏氏扯起一抹和藹的笑容,拽了一下小燕子的手,又立馬轉過頭對著乾隆擦拭了一下眼淚,「皇上,想來格格是太激動了。臣妾恭喜皇上父女團圓!」
    頃刻間,才起身的宮女、太監又都跪□子,「恭喜皇上父女團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格格千歲千歲千千歲!」
    乾隆這下子真心被氣笑了,原來這格格還真是不認都不行了。好樣的,一個個都好樣的。
    「你叫什麼名字?是夏雨荷的女兒?那你娘現在在哪裡?」乾隆坐到床邊,想仔細看看小燕子的容貌是否與他有相似之處。
    「皇……皇上,我叫小燕子。」原來大清的皇上長得如此英俊威嚴,偷偷瞟了一眼,小燕子立馬低下頭,「她……她已經去世了。去年六月,死在濟南。」
    「你是幾月生的?」乾隆一愣,他倒是沒想過夏雨荷已經過世。
    「我……八月初一。」小燕子想起紫薇的生日好像是八月初二。
    乾隆一番尋思,按日子算的確沒錯。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不怒自威的聲音讓小燕子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眼睛卻不敢冒犯龍顏。
    「格格,你要叫皇阿瑪。」魏氏不甘寂寞的出聲以示存在感,「皇上,您瞧,這眉眼多像您啊。」
    「真的?」乾隆低笑兩聲,頗為和藹的對小燕子說,「那就叫皇阿瑪吧。」
    小燕子難以相信,如此容易,乾隆真的就認下她了。看著乾隆面容溫和許多,心裡一陣驚喜,「皇……皇阿瑪。」
    小燕子一放心,就和乾隆絮絮叨叨起來,什麼她路上的艱辛,盤纏被偷,從紫薇那聽來的都全盤複述了一遍。
    「也是個命苦的。就先在延禧宮住著吧。待身體好了,賜住漱芳齋。」最好是他女兒,如果不是,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刺客是不是和他的臣子,他的妃子或者還有他的兒子,有什麼利益關係了。既然有可能是他女兒,他自然不能讓她被一個無德行的妃子帶壞。
    乾隆金口玉言,沒一個時辰,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皇上認了這個民間的格格,並且十分喜愛,單獨賜了住所。
    乾隆這番作為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動,由純貴妃為首的眾妃嬪們都聚集到了儲秀宮,想和皇后一道去探個究竟。
    而此時,魏氏正帶著小燕子紫禁城一日遊,偶遇了五阿哥和爾泰。小燕子知道當初抱住自己的就是眼前這位尊貴的阿哥,這般的漂亮,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詞語,心中不禁一熱,對永琪展顏一笑。而這一笑,卻出乎了小燕子的意料,一下子捕獲了兩顆少男心。
    魏氏當即為小燕子介紹起爾泰,「這位是福倫大學士的二公子,他和大公子爾康,都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爾泰是五阿哥的伴讀,兩個人可是焦不離孟!」
    小燕子沒明白什麼是「焦不離孟」,但紅人一聽就入耳,這個爾泰也是可以巴結的。就提議拜擺子,又惹得幾人開懷大笑,五阿哥和爾泰都在心裡想著這民間格格可真是有趣,天真活潑。
    四人隨意聊著,小燕子聽聞自己不但要學規矩,學滿語,還要去上書房,不禁傻眼,這樣她一定會露陷的,這可怎麼辦。
    這時,太監一連串的通報聲傳來。「皇后娘娘駕到,純貴妃駕到…………」
    **************
    「皇阿瑪,救救小燕子吧。」永琪不等通報,直接闖進養心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滿臉悲痛的神情祈求著乾隆。
    「朕的養心殿是可以隨意闖的嗎?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乾隆批閱了一個早上的奏摺,想趁著午憩好好安排下時間去趟高淳,媛寶從小身體就好,生病一回他也不在身邊,得帶著太醫再去瞧瞧才能安心。這邊還在走神,誰知永琪突然闖入沒頭沒腦的對著他吼,要不是他心臟夠強,還不被嚇到。
    「皇阿瑪,事態緊急。皇后正在禦花園折磨小燕子。您快去救救她。」
    「皇后皇后,你身為皇子該如何稱呼國母。」
    見永琪又想狡辯,乾隆實在不想耳朵再受煎熬,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禦花園。才和皇后碰上面就出事,看來就算小燕子是他的女兒也不是個省心的啊。
    「皇阿瑪,您放我出宮吧。這個宮裡的人只有魏貴人和您是真心對我好,您要是早點來接我們,小燕子也一定會是個乖巧的女兒。可是小燕子不怪您,我娘也不怪您,我娘說了,她念了您一輩子,想了您一輩子,可從來就沒恨過您。既然宮裡容不下我,小燕子就此和您拜別了。」小燕子有雙大眼睛,此時正滿噹噹的淚水,抱著乾隆的大腿哭訴。
    乾隆一路聽永琪添油加醋的敘述,又一番過濾,就是皇后嫌棄小燕子沒規矩,小燕子一頂撞就鬧成了這番局面。
    乾隆環視了一眼周圍一群低眉順目的妃子,真是女人一多事就多,還沒媛寶一個小丫頭懂事。這小燕子若真是他的女兒,這樣的規矩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真不知道夏雨荷是怎麼教的女兒。乾隆心裡有些惱怒小燕子在大庭廣眾就提起他當年的私情,就把小燕子的錯誤也牽連到了夏雨荷身上。
    小燕子心裡算盤打的好好的,紫薇說過乾隆是真心愛夏雨荷的,那她提到夏雨荷一定會讓皇上產生愧疚之情,那她以後的日子也能更好過些,皇后再大還能大的過皇帝,乾隆這條大腿她是必須抱緊的,不得不說,她這個想法還真是和杜若蘭當初想的一個樣。只可惜效果就不一定有那麼好了。
    「既然你說只有魏貴人真心對你好,那朕就把你交給她,限你十日之內學好規矩。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皇后也別和一個晚輩計較了。」乾隆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皇后也氣的甩手走人,皇上居然如此不給她面子。餘下眾妃子不得不正視起這個格格來,看來傳言也有真的時候,魏氏和小燕子都在心裡得意,皇后又如何,還不是輕鬆打敗。
    下午的打勝仗讓魏氏有種回歸當年做令妃時的風光,看來小燕子這個寶還真是押對了。魏氏便對小燕子更加體貼入微,作為旁觀者,永琪那是滿滿的感動,對小燕子又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他和小燕子都沒有額娘,多虧魏貴人的照顧。可惜皇阿瑪近年卻不再寵愛娘娘了,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重得聖寵。
    小燕子雖然每天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給魏氏他們逗著樂子。可心裡總有根刺,那就是紫薇。她千萬般琢磨還是覺得如果除不去紫薇,那只有把紫薇放在眼前才安全。
    幾經思慮,她還是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五阿哥和爾泰。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已經有把握爾泰是喜歡她的,所以她總是大大咧咧的故意鬧他,跟他玩曖昧。至於五阿哥,她不明白,她現在不是他的妹妹嗎,怎麼他的眼裡也透露著愛慕。但不管如何,這對她都是好現象。
    這日,在五阿哥的景陽宮。
    小燕子哭訴著她和紫薇的姐妹情深,她的情非得已,以及偶爾透露出對他們的不捨,讓永琪和爾泰甚是感動。小燕子是如此的天真善良,他們完全相信了她的無可奈何。永琪的內心更是激動,他煎熬著不讓自己被小燕子吸引,老天爺一定是被他所感動,小燕子居然不是他的親妹妹。反觀爾泰,神色一暗,雖然他喜歡小燕子,可若小燕子不是格格,那他如何能娶她,他註定是要娶格格的。
    【作者有話說接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三人各有心思,永琪積極地讓人去叫了爾康一起商量對策。小燕子整日被魏氏洗腦,在她眼中,永琪就是未來大清的皇帝,而爾康和爾泰以後都會成為朝廷的重官,即便現在在乾隆心裡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般一來,她就更願意和他們接近,無論攀上誰,那才真正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高人一等啊。
    最後決定由爾康去大雜院把紫薇和金鎖接去學士府,以免真格格鬧出什麼事端。在他們看來,小燕子現在是自己人,至於這個紫薇,是死是活有何干係,只不過永琪迫切的希望兩人能夠各歸各位,不然他根本就無法和小燕子在一起。
    但當爾康第一眼見到紫薇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永琪的心理。
    爾康帶著柔弱的紫薇回了學士府,福倫和福晉也早早的知道了這個秘密,待她視若己出。紫薇自從來了北京,就再未享受到家人的溫暖。小燕子一去不復返,大雜院裡的老老少少都嫌棄她們是吃白飯的,每日都是冷嘲熱諷,她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可高高在上的大學士、福晉卻如此待她。特別是爾康,每日陪著她彈琴作詩,陪她悼念亡母,爾康是如此的溫柔,她現在完全能夠明白母親當年與皇上一見鍾情的情意。可是,爾康說過,他的地位不凡,皇上是要為他指婚格格的,她現在只是一介草民,如何配得上他。
    金鎖聽聞自家小姐好好的彈著古箏,卻又落下淚水,就知道小姐一定又是為她和爾康少爺的未來煩惱了。
    「紫薇,你怎麼又哭了?」爾康在窗外聽著紫薇的演奏,心裡滿滿的愛意,這般溫柔如水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只是……這身份一定要換回來,不然他還是必須去娶晴兒的,雖然晴兒不若紫薇合他心意。
    「爾康……」紫薇一見是爾康,淚如雨下。轉身擦拭。
    爾康一個收手,就拽著紫薇入懷,「紫薇,你是那麼美好,是誰又讓你傷心了?」
    金鎖見爾康抱著紫薇開始互訴衷情,臉色黯淡的走出房間。她也喜歡爾康少爺啊!還好,將來若是小姐嫁給爾康少爺,她也可以做陪嫁丫頭一起嫁過來吧。
    室內的爾康和紫薇已經難捨難分,巴不得融入到對方血液裡。兩人一說開,知道小燕子想把格格的位置還給她,紫薇又是好一陣哭泣。
    通過爾康、爾泰和永琪的連線,多番商討,他們決定讓紫薇和金鎖入宮做宮女,這樣紫薇才能接近乾隆,讓他發現紫薇的美好。他們相信乾隆一定能夠喜歡小燕子的天真活潑和紫薇的溫柔善良。這樣一來,皇上一定捨不得懲罰他們任何一人,還會為他們的用心良苦所感動的。
    小燕子自然是同意的,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可就皆大歡喜了。小燕子興高采烈的和魏氏提及她有兩個要好的姐妹在宮外無人照顧,想帶她們進宮做宮女。
    魏氏正為小燕子的不學無術煩惱,還以為是個好教導的,那個夏雨荷不是說是才女嗎,怎麼會教出如此嬌蠻無禮的女兒。而且皇上明明很是包容她,並且寵愛也是獨一份的,為何這麼多天也沒來延禧宮看她。現在又鬧出要宮外的人進宮做宮女,這皇宮哪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魏氏臉上一片為難之色,「小燕子,這……後宮裡是皇后娘娘做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當真無法幫你。」
    小燕子一聽立馬大叫,「娘娘,您是那麼善良那麼美麗,皇阿瑪為什麼不讓你做皇后,卻讓那個巫婆做皇后。」
    魏氏嘴角一抽,虧得是在延禧宮,要是被外人聽去,還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簍子,心裡再不耐,可臉上依舊一副和藹的表情,「要不,你去求你皇阿瑪吧,只要他同意了就行。你皇阿瑪這樣寵愛你,想必一定會答應的。」
    魏氏想趁著這個機會再摸摸底,這個小燕子在乾隆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
    小燕子被魏氏一吹噓,加上這些天永琪他們也是不斷的說她是皇阿瑪最寵愛的格格。小燕子腦子一熱,就讓人帶她去養心殿。
    「你說,你要讓兩個漢女進宮做宮女?」乾隆瞪了吳書來一眼,這養心殿什麼時候隨便誰都可以進來了。
    吳書來無辜的很,這格格不但嗓門大,力氣也大,他又不敢讓侍衛來攔,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吳書來默默的在心裡給這個不懂禮數的民間格格記了一筆,對,還有上次的五阿哥也是。
    「皇阿瑪,我已經讓爾康把她們接去學士府了。我在宮外多虧了她們的照顧,不然,皇阿瑪您就見不到我了。」小燕子邊說邊比劃,就差跳起來了。
    乾隆思慮幾秒,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去內務府報備一下,跟著你去漱芳齋吧。朕再讓內務府給你派幾個宮女太監。」
    乾隆直覺這和魏氏還有福家是脫不了幹係的,就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兩個宮女,有暗衛盯梢看她們能鬧出什麼明堂來。
    小燕子得意洋洋的回了延禧宮,魏氏這下心裡完全踏實了,皇上對這個民間格格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就這樣,紫薇和金鎖就進宮給小燕子做了宮女。
    「紫薇,金鎖。他們是明月、彩霞、小凳子和小桌子。」小燕子主人公的姿態為她們介紹漱芳齋的宮女太監。
    紫薇按捺住心裡的嫉妒,和大家微笑。小凳子和小桌子對小燕子也是不滿的很,進宮做了太監不能為家裡傳宗接代已經是一大不孝,誰知這不明不白的格格還愣是給他們改了姓,讓他們連點念想也沒了。



☆、34夢還是現實

魏氏發現自這兩個叫紫薇和金鎖的漢女進宮後一切都好像脫離了她的掌控。
    「臘梅,你說本宮不會是被當作墊腳石了吧?」魏氏面色冷淡,看似盯著房門,卻又好像目無焦距的樣子,手裡不由自主的揉弄著帕子。
    「奴婢不知。福大爺和福二爺是您母家的親戚,總歸不會吧。」自冬雪死後,臘梅就成了魏氏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人。魏氏到現在也沒有鬧清楚當初哪裡出了問題,皇上為什麼會說她下毒要害他,冬雪又不明不白死在辛者庫。父親被革職查辦,魏家一夜就變了樣。
    「就是親戚,才擔心人心不軌啊。」魏氏眼裡透出一抹陰狠,要是福家真的背叛她,她不介意推他們一把,看誰先死。
    乾隆據暗衛回稟這倆姑娘都是弱女子,沒武功。說是做宮女,可紫薇和金鎖的到來卻像是給漱芳齋又添了兩個主子,漱芳齋大大小小的日常工作她們也根本不動手,連喝口茶都要明月、彩霞伺候。這金鎖只會管紫薇的衣食起居,倒像是紫薇的專屬丫鬟。
    而這福家倆兄弟還有五阿哥每日都往漱芳齋跑,這幫人總是把宮女、太監趕到門口守著,房門、窗戶都閉的死死的,聲音又壓得很輕,好像是在商量什麼大事。
    乾隆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探一下這個神秘的漱芳齋。
    「皇阿瑪,你怎麼來了。」小燕子看見乾隆,立馬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裡走,連個請安也沒有。乾隆想到今日的目的,還是耐下心微笑了一下。
    「皇阿瑪,她們就是我跟您說的好姐妹,紫薇和金鎖。」
    皇阿瑪,我才是您的民間格格啊。皇阿瑪,我總算是見到您了,可是我卻只能在心裡偷偷喊您。紫薇幾欲淚下,孺慕之情溢於言表。
    乾隆也配合著和她們嘮家常,可心裡卻一直在納悶。這個叫紫薇的是怎麼回事,眼神哀怨,直勾勾的盯著他。乾隆算算年份,他都好幾年沒吃到「肉」了,總不該在這姑娘才十歲就怎麼對不起她了吧。擺在以前,如此一副弱柳扶風、梨花帶淚的模樣,他也能欣賞。可現在,還是算了吧,他這整顆心都掛在杜若蘭那個小女人身上了。
    摸不清這些人的路數,乾隆又留在漱芳齋用膳,陪紫薇和小燕子下棋,聽曲,愣是磨蹭了一天。最後,乾隆只能自信心氾濫的認為紫薇這是*慕他,說不定是魏氏和福家找來上位的幫手。
    小燕子自從進了宮就是各宮的重點關注對象,小燕子雖然混跡三教九流,可後宮的門門道道並不清楚,她的漱芳齋隨便一個宮女說不定都是外頭娘娘的眼線。五阿哥他們日日流連漱芳齋的事自然也傳遍了後宮。
    現在連皇上也一頭栽進去了,這手段可不小。
    不說五阿哥,外男成日廝混後宮,又有皇上的這番舉動,皇后自然再也不能隔岸觀火。於是,依舊是原班人馬衝向漱芳齋。
    皇后命太監噤聲,明月、彩霞、小凳子、小桌子一股腦跪倒在地上,侍衛們一馬當先的推開內屋的房門。
    「皇……皇額娘。」五阿哥先反映過來。接著屋裡的人忙不迭給皇后請安。
    「五阿哥,你們這……怎麼都關在屋裡,也不讓奴才們進去伺候?」純貴妃皺皺眉,就如此品行的阿哥哪裡比的上她的永璋和永瑢,她的永璋如今鬱鬱寡歡想來是早晚要步大阿哥的後塵,卻給魏氏那個賤人做了踏腳石。
    乾隆和紫薇的相談甚歡,給了他們希望。他們正在商量如何在最好的時機說出真相,就被突然降臨的大部隊闖了進來。永琪一下子吱吱唔唔回答不上來。
    「回稟娘娘,紫薇和金鎖是從學士府進宮伺候格格的,所以我和爾泰就進宮看下她們是否有不習慣的地方。」爾康雖是回純貴妃的話,卻是滿目柔情的看著紫薇。
    紫薇同樣也是一臉崇拜和感激的望著爾康,她的爾康,即使面對權貴也是這般的威武不屈。
    什麼時候一個奴才也能越過堂堂阿哥說話了。皇后理都不理,一眼就看見那個叫紫薇的狐媚子,果然是嬌弱惹人憐,保不準又是個魏氏,魏氏自己不得寵了,倒是想了個好主意,直接送人進來。
    眾人都隨著皇后的眼神看向紫薇,紫薇不禁身體一顫,縮到小燕子身後。
    「皇后娘娘,有什麼你就衝我來,別想欺負紫薇。」小燕子拍拍胸脯,揚起腦袋。心裡卻有有些發毛,這麼多人在,她必須要出面保護紫薇,才能維護她在五阿哥他們心裡正義的形象。餘光稍稍一瞟,果然看到五阿哥讚賞的看向她,便又大膽了很多。爾康也感激的看了一眼小燕子。
    「小燕子,魏貴人沒有教你規矩嗎?你皇阿瑪給你的十天期限,你可是學好了?」皇后見小燕子仍舊大呼小叫,尊卑不分當即出口訓斥。
    「你不但想欺負紫薇還想欺負魏娘娘是嗎?你這個巫婆,皇阿瑪是不會饒過你的。」魏氏在小燕子心裡可是完美的仙子,自然不容許皇后去找她麻煩。
    「既然魏貴人沒教好你,本宮就好好教你什麼叫規矩,如此以下犯上。主子犯錯,奴才難逃其咎,漱芳齋的奴才都掌嘴二十。」容嬤嬤扶著皇后在主位坐下,幾個位分高的妃子也都在兩側坐下。
    此時乾隆正在來漱芳齋的路上,他怎麼覺得自己變成小燕子的專用救難員了。但是他今兒心情好,媛寶的信晚上就能到了。他已經吩咐下去,過幾天就去南巡,這次先去高淳,帶著小姑娘一起微服私訪。一年不見,他的小女人啊。
    乾隆才到漱芳齋門口,就聽見裡面嘈雜一片。一推開門,更是不得了,格格、妃子、奴才在地上鬧成一團。
    「都給朕住手。」不是五阿哥派人說皇后又找小燕子麻煩嗎,看這情況,小燕子壓在皇上身上,純貴妃,晉妃頭上的旗頭也歪在一邊。再看永琪和福爾泰不但不把人分開,還踢開皇后身邊的嬤嬤,福爾康只在一邊安慰那個叫紫薇的宮女。
    乾隆再好的心情也被鬧沒了。
    「皇阿瑪,你再不來,就見不到小燕子了。」小燕子就像一個正義的使者,把皇后如何欺負紫薇如何欺負她漱芳齋的人說了一遍,連其他的妃子也無法倖免被波及。
    「皇上,怒臣妾直言,小燕子這般沒規矩,哪裡像是一個格格。」皇后被容嬤嬤扶起,身上還有幾個腳印,威嚴大減。
    乾隆自然也看見後妃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模樣,可還是不忘給他拋媚眼,在他看來滑稽的很,倒是難得看到這些美人如此沒形象,心腸沒一個好的,這小燕子就算幫他出氣了。可規矩還是要的。
    乾隆乾咳幾聲,「既然這樣,朕就把小燕子交給你了,倒是希望皇后能還給朕一個端莊大方的格格。」
    小燕子還想說什麼。乾隆一瞪眼,她只能懨懨的答應下來。
    乾隆一直等到入睡都沒有杜若蘭的回信,尋思著是不是暗衛路上有事耽擱了。第二日照例滿懷希望的等著來信。
    一直到了第三日,乾隆終於等來了暗衛。
    「信呢?」乾隆翻遍手上的各類報告就是沒有看到杜若蘭的信。
    「回稟皇上,姑娘沒有回信要奴才帶來。」暗衛暗暗琢磨著要如何開口。
    「怎麼會沒有?」乾隆艴然不悅
    「奴才有事稟報。」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暗衛鼓足勇氣,視死如歸的抬頭看向乾隆。
    「說。」乾隆蹙眉厲聲道。
    「杜姑娘將於七日後拋繡球招親。現在說不定正在忙招親的事宜。」
    乾隆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華滋堂的,現下呆坐在床沿一言不發。
    拋繡球招親。這不是他夢裡的景像嗎?
    除了那三天,乾隆就沒有再做過那個噩夢,他深刻的記著每一個場景,卻下意識的把這個夢埋在心底。那不是只是一個夢嗎?乾隆不禁懷疑是不是他也會像夢裡一樣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他的媛寶嫁與他人,他只能看著那片紅色心痛。
    回想這三年,他待媛寶寵*有加,有求必應。他以為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只待她及笄,他便可一道聖旨召她入宮。媛寶為何要招親?
    乾隆腦海裡一直在重播當初的夢境,完全無法去思考。
    乾隆猛地一拳頭砸向龍床的雕龍床壁,發出沉悶的聲響。握緊的拳頭,突出的關節一陣刺痛,痛覺蔓延,逼得乾隆將夢境趕出腦海,細細去琢磨。
    他最害怕杜若蘭只是兒時心性,對他只是一時的愛慕,卻並非愛情,所以現在她後悔了。她發現她對他並不是愛情了嗎,她發現她並不想嫁給他嗎,所以她趕在選秀前一年就用如此不計後果的方式逃離他。
    就這般厭惡他,寧願聽天由命也不肯入宮陪他?
    吳書來看著乾隆近似自殘的行為狠狠的捏了一把汗,姑娘啊,你這又是和主子鬧什麼呢,主子這命可都握在你手裡了。
    *****************
    「小姐,你真的要拋繡球招親?」碧溪急的不行,小姐明明也是喜歡皇上的不是嗎。
    「我能留在高淳不好嗎?」杜若蘭對著碧溪笑笑。
    碧溪點點頭,又趕忙搖搖頭,「可是……小姐,那皇上……怎麼辦?」
    甩了皇帝會不會被坎腦袋啊?!
    「皇上只說讓我入宮,我就算成親了,照例可以進宮陪他不是嗎?」只是,身份不同罷了。又是三年,今年她十四歲,小燕子也進宮了。乾隆對她是真的很好,可是忠犬還未養成,說她沒信心也好,小心眼也好。一日未養成她就一日不願交出真心。
    一旦入宮為妃,她能留得他的心多久。他是皇帝,多的是前僕後繼的女人。一旦對她沒了興趣,有了新人出現,她的好他一定也看不見了吧,宮裡多的是紅顏未老恩先斷。
    他之前有的女人,她認了。但是她不能想像,乾隆以後碰過她還去寵幸別人,抱過她的雙手去抱過別人再來抱她,親過她的嘴唇去親過別人再來親她。那她寧願反抗到底,乾隆如此驕傲的人,只要她不願意他一定連頭也不回就走了吧。到時候,她連任性、吃醋的權利都沒有,要想留住他,就必須和後宮的女人一樣屈身奉承。
    她不願意。



☆、35這裡只有你

「皇上,該上早朝了。」吳書來進屋看見乾隆已經起床,眼睛通紅一片,顯然是一夜未眠。吳書來忙叫宮女把洗漱用具拿進來,再去打冷水。
    乾隆拿冷帕子敷了下眼睛,覺得舒服了才去上早朝。吳書來規矩地跟在身後,哎,也不知道皇上是作何打算。
    乾隆肆意地釋放著週身的冷氣,今日早朝比以往更讓人忐忑不安,眾大臣們安靜的站下下首,一句話不敢吭聲,生怕被狂風肆虐到。
    既然無事上奏,乾隆就宣佈退朝,留下了紀曉嵐等人,宣佈下午就出發南巡。
    乾隆撂下話就走,紀曉嵐跟吳書來打著眼色,吳書來偷偷回了一個「杜」的口型,就急忙跟上。
    乾隆派人去通知皇后他去南巡,正巧小燕子在皇后的儲秀宮學規矩。心想,皇阿瑪都出宮了,她和紫薇還怎麼和他培養感情。
    小燕子藉著尿遁逃出儲秀宮,直奔五阿哥的景仁宮。幾個臭皮匠一商量,決定大家一起去祈求乾隆一道南巡,小燕子畢竟長在民間,說是懷念外面的世界也合情理。
    待乾隆走出養心殿,五阿哥、小燕子帶著紫薇和金鎖已經整理了包袱在門口等他。準備的說辭還沒說幾句,乾隆就同意了,他實在沒時間和他們在這裡耗著。
    於是,乾隆一行人從京城出發直奔高淳。
    一路上,紫薇和小燕子都在馬車裡逗著乾隆開心,奈何乾隆一心念著杜若蘭,被兩人咋咋呼呼的煩到,直接把她們兩個姑娘家也趕出去騎馬。
    這倒合了爾康和永琪的心意,看著爾康和永琪抱著小燕子和紫薇高高興興騎著馬,還哼著小歌。隨行的大臣們只覺得怪異,這樣親密未免太過了。而且皇上的冷氣那麼強烈,也就只有這幾個沒眼力見的還能頂風作案。
    原本四日的路程因為連日下雨硬是第七天才堪堪到高淳。要不是前方已經能看到城門口大大的「高淳」二字,乾隆一定會不顧勸阻自己快馬先行了。
    *****************
    「媛寶,為父知道你心裡有皇上,你真的不再想想?」杜老爺看著眼前端莊秀麗的女兒,仍是希望杜若蘭能夠改變主意。別人不知,可他和夫人是看在眼裡的,身為皇帝仍能如此待媛寶,他們也該知足了。
    「父親,皇上今日也未來,想必心不在我。女兒雖在乎他,可他若不知道珍惜女兒,女兒又如何能在宮裡活下去。」杜若蘭如何不知從京城快馬到高淳只需四日,她給他多留了三天時日,想來是放棄她了。尊貴如他,驕傲如他,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委屈自己,之前的情只當是黃粱一夢吧。
    「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支持你。為父又何嘗希望你嫁入帝王家。」杜老爺歎息一聲,走出杜若蘭的房間。
    「蘭兒,母親只希望你開心就好。母親知道你想要什麼,可這對於皇上來說太不容易了。」杜夫人感傷的抱緊女兒。以一個做母親的心理來說,她的蘭兒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啊。
    好久未被這般母親抱著了,母親的味道讓杜若蘭燥亂的思緒稍稍安定下來。
    「小姐小姐,皇上……皇上來了。」碧溪正在院子門口抽搭著鼻子,纏著杜康去京城找乾隆。誰知,一個轉身,就看見皇上正急匆匆地朝杜若蘭的院落大步走來。
    碧溪又驚又喜,忙跑來稟告杜若蘭。
    「媛寶……」
    杜若蘭還未反映過來碧溪的話,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嬌軀驀然一顫。杜夫人正抱著杜若蘭,感覺到女兒強烈的情緒,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皇上,蘭兒……」杜夫人給乾隆福了□子,想為女兒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把房間讓給他們好生談談,無論最後如何,她只願蘭兒能過了這個坎。
    乾隆感激的朝杜夫人點點頭。
    「媛寶……」
    杜若蘭始終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動。乾隆心口一抽,想來又是他惹她落淚了。
    乾隆小心的靠近她,試探著伸出手把小人兒轉過身來。他就知道,是他的錯,讓媛寶傷心了。杜若蘭沒有抬頭看他,只望向他身後,臉頰上的淚痕已被擦拭,眼裡卻還含著淚花。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如他夢中這般美艷動人。乾隆輕輕的將杜若蘭帶入懷裡,小小的腦袋才到他的肩膀處。
    「媛寶乖,不哭了,可好?」乾隆的聲音也微微哽咽。路上他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卻沒有小姑娘一見他就泫然淚下的一幕。哭得他的心生生的疼,他輸了,要什麼自尊,要什麼面子。現在媛寶就算說跟他一刀兩斷,大不了他就當把心硬生生摳出來,疼就疼了,他一個人受著,他的媛寶開心就好。
    杜若蘭彆扭的把眼淚抹乾,推開乾隆,退出他的懷抱。
    「爺可是來看媛寶繡球招親?」杜若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乾隆,明明是她自己起的頭,想突破最後一層紙,可一見這人,不,只是聲音。一句「媛寶」,所有的決心就在一瞬間決堤。
    杜若蘭推開窗,望著院子地面上覆著的落葉,她還記得那晚他們在樹下散步。那時候的她信誓旦旦,滿心滿腹都是這個偉岸的男人。
    「不鬧好嗎?媛寶何必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小女人一離開懷抱,他就覺得空落落的慌,一句話也說的不自信至極。
    杜若蘭嗤笑一聲,他認為這是她在鬧脾氣?
    「爺說笑了。媛寶深思熟慮過,父親母親年歲漸老。媛寶又是一屆女子,不可常常拋頭露面,可是家中產業更是不能無人打理。所以媛寶也徵求了父親同意,接到繡球的男子,父親就會在這一年裡好好教導他,待明年媛寶及笄,便會和他拜堂成親。等他日父親告老還鄉,也是一家人團圓之際。」
    「爺可以直接派人來幫你守著產業可好?媛寶怎可隨意就拋繡球決定姻緣,你怎知那人不是貪你家財。」乾隆聽見杜若蘭把未來都已規劃好,著急的上前一步,反駁她。
    「那……只能說明媛寶命數不好。想來是個有良心的一定都會善待父親、母親和我,那就足夠了。」還好,她還有父親、有母親、有碧溪、有蘇嬤嬤……有杜家。
    「那爺也可以善待他們。爺就這去下旨封你父親為候,等你進宮,也可以讓你母親進宮看你。」乾隆掰過杜若蘭,讓她面對他,他心裡不安的很。他後悔了,他還是捨不得她,這樣美好的人兒,他寵著長大的嬌人兒。
    「媛寶為何必須要進宮?」杜若蘭直勾勾的盯著乾隆。
    「媛寶不是說過,你喜歡爺的嗎。」乾隆被杜若蘭質問的愣住。
    看,只是因為她喜歡他。杜若蘭莞爾一笑,撥開乾隆抓著她肩頭的大手,盈盈地福□子。「爺,媛寶年少無知,童言無忌,請爺饒恕媛寶。」
    乾隆惱怒的把人禁錮在懷裡,「年少無知,你一句年少無知就可以抹殺掉這些年爺對你的情意?你可知爺……」
    「嗯?」
    「……」
    杜若蘭默默的垂下雙眸,她賭輸了嗎?乾隆還是只*他自己吧。
    「既然爺沒有什麼要說的,那媛寶去換衣服了。今日接到繡球,兩家就會直接定親。爺還是去外面等著吧。」
    「爺說了不准就不准,爺要納你為妃,召你入宮。」乾隆一著急,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音,本是長居上位者,只是單純一句任性的話,卻是讓人覺得霸氣傲然,強勢迫人。
    杜若蘭被激起了性子,回頭直愣愣的瞪著乾隆,「爺,強扭的瓜不甜,爺的後宮有這麼多妃子在等您,何必強迫媛寶。」
    「爺一直記得你說的話,爺……沒有碰過別人。那媛寶怎麼可以……」乾隆心裡泛起絲絲委屈,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做的那麼多事難道不夠表明心意嗎。
    「您並不情願不是嗎?以後就不用勉強了。爺既答應過媛寶可以親事自主,爺還是出去為好。媛寶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爺這般闖入閨房總歸是不好的。」說完,杜若蘭毅然決然地掀開珠簾就往裡屋走去,他們以後是真的不會再有瓜葛了吧,想必這人也不過征服欲作祟罷了。
    乾隆見杜若蘭執意要拋繡球,妒火中燒,大步的跨上前。右手一個用力,人又回到了他懷中,大手攬住她的後腦,低下頭就要強吻她。
    乾隆也是氣極,可嘴唇一碰到杜若蘭柔軟的雙唇,就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力度,靈巧的舌尖亂無章法的闖入她的檀口,汲取她的甜美。杜若蘭氣壞了,這男人,不願意付出又想擁有她,憑什麼。幾番推攮,仍被死死的囚禁在他的胸膛前,杜若蘭狠下心,猛力的咬下。
    「嘶……」乾隆舌尖被重重的咬了一下,頃刻間,血腥味在兩人唇瓣間蔓延。
    「請皇上恕罪。但皇上這般行為和無賴有什麼區別。」趁著乾隆放鬆臂力,杜若蘭直接推開他,跪在地上。
    乾隆心如刀絞,頹敗的想扶起杜若蘭,仍是被避開。
    「媛寶就如此狠心。」乾隆語氣透著難掩的落寞和痛苦,像是在詔告,又像只是在喃喃自語,「我愛新覺羅•弘歷認了,我只要你。我只喜歡你。就算你恨我,我也要綁著你一輩子。」
    「叮咚」
    「系統提醒:情有獨鍾。獎勵忠犬忠誠度10點,當前為99點。」
    「系統提醒:恭喜2013號客戶點亮『家有忠犬』標籤。」
    杜若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用雙手捂著嘴巴,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像是喜極而泣,又哭又笑,還在原地跺了幾下腳。
    乾隆瞅著比他還喜怒不定的杜若蘭,一點摸不準她的心思,只伸出手想給她擦眼淚。一想起她剛才避他如蛇蠍,又只能訕訕的放下手。
    過了好一會兒,杜若蘭努力平靜下心情,聲音雖低沉了些,卻甚是柔和,「爺,媛寶是個貪心的。爺這般對媛寶,媛寶會越來越不知足,媛寶只願你屬於我一個人。」
    「那媛寶為何不問問爺,能不能做到。」杜若蘭一開口,乾隆就發現了她態度的轉變,他是不是還可以有所期盼。
    「那爺能做到嗎?」杜若蘭專注地望著他,嫣然一笑,軟軟糯糯的聲音還透著許撒嬌。
    乾隆愣了幾秒,見杜若蘭不耐煩地嘟起了小嘴,唇畔緩緩勾起,用力的把這個使勁折磨他的小女人扯入懷裡,死死的抱緊,狠狠的吸了一口她發間的香味,急切的回答道,「能。能做到。」
    「媛寶……」
    「嗯。」
    「媛寶……」
    「嗯?」
    「媛寶……」
    杜若蘭沒形象的靠在乾隆的胸膛翻了翻白眼,這人像是看犯人似的桎梏著她,小手被擠壓在他胸前。杜若蘭百無聊賴的聽著乾隆低低的喚她,伸出指頭描繪著他衣服上的花紋。
    乾隆發覺小女人悶不吭聲,怕被他悶壞了,又慌忙放開。見她安然無恙,又鬆了口氣。
    看著乾隆的呆樣,杜若蘭撇撇嘴興起作弄的念頭,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爺不為難?當然,爺如果覺得勉強了自然可以當媛寶沒說過。」
    乾隆現在是真的想把這小女人抓起來打屁股,齜著牙狠狠的說道,「杜若蘭,你給爺聽好。」
    杜若蘭輕柔地嗯了一聲,踮起腳尖,小手攀上乾隆的脖頸,拉著他俯□和她對視。
    乾隆微微歎氣,媛寶還真是他的命數,從小便不怕他。乾隆配合地抵著她的額頭,兩人親暱地互相呼吸著對方的空氣。乾隆喜歡看著她那雙黑亮靈透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他。
    「愛新覺羅•弘歷只要你,這輩子,有你足矣。」乾隆拉下杜若蘭軟綿的小手覆上左側胸膛,聲音溫柔而又堅定,「這裡,只有你。」



☆、36美人拋繡球

「媛寶乖,讓爺好好抱抱你。」失而復得的感覺,這七天的惴惴不安,那種靈魂即將脫離身體的無可奈何。還好,他的寶貝還在。
    「爺……」兩人坐在美人塌上,杜若蘭被乾隆抱在腿上。這人就一直抱著不肯放開,她心裡著急啊,就鬧騰地拱他。杜若蘭軟軟的叫著乾隆,聲音甜膩膩的,可……含著縷心虛的感覺。
    「嗯?」乾隆挑眉詢問道,眼裡有絲絲火氣,再這麼個拱法,小心他熬不到她及笄了。
    「媛寶得去繡緣樓了。」杜若蘭垂著腦袋,做賊心虛的小人兒緊張的扭著自己的衣襟,偷偷地抬眼瞟著他,見乾隆也正盯著她,趕忙又低下。
    「繡緣樓?」乾隆微微瞇起眼睛,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
    「早就說好今天要拋繡球的。」杜若蘭鼓起勇氣,小臉板起,學著乾隆微瞇眼睛,蹙起眉頭,振振有詞道,「咱們做人要講誠信!」
    乾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覺得杜若蘭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好玩的很。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怒火憋在肚子裡,盡量放柔著語氣和她商量,「那你剛才是在耍著爺玩呢?讓你父親去取消了。」
    「這可不成,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譽。」杜若蘭撅著嘴,無辜的瞅著乾隆反駁道。
    「你想讓爺掐死你這個小白眼狼,還是把那些男人都關進牢裡!」乾隆手一用勁,箍著杜若蘭纖腰的大手收緊,讓她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眼裡毫不掩飾的透露著危險之色。
    「小姐……」
    「怎麼了?」杜若蘭才想安撫一下乾隆,就傳來敲門聲,緊接著就聽到碧溪的呼喚。
    碧溪深呼吸深呼吸做著心理建設,杜康不耐煩的拍了一下她的頭。碧溪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老爺說……繡緣樓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小姐換好衣服了嗎?」
    碧溪覺得老爺夫人真是太不靠譜了,皇上一來,還有什麼理由要拋繡球的嗎!多此一舉。
    「你去跟父親說,我馬上就來。」
    啊啊啊?小姐這……還是要拋繡球嗎?碧溪驚呆地用眼神詢問杜康,她有沒有聽錯。杜康點點頭,表示她沒聽錯。
    「爺,你弄疼我了。」杜若蘭吃痛的嬌嗔道,乾隆的手臂越收越緊,好像要把她嵌進胸膛似的。
    乾隆雖然一直面無表情,可還是鬆開了一些。
    杜若蘭柔順的把小腦袋靠在他的肩窩蹭著,軟乎乎的小手給乾隆順著氣。想了想又歪過腦袋坐直了身子,湊過去在乾隆嘴上噘了一下。
    見乾隆只是酷酷的撇了她一眼,小姑娘又扭著身子湊過去,雙手圈住他的腰,在他脖頸邊使勁的蹭著,嬌嗲嗲地鬧著,「爺,不生氣……」
    乾隆無奈的把人抱緊,歎了口氣,像是出氣一般咬了一口杜若蘭白嫩的小耳垂,「行了,爺由你。」
    杜若蘭驚呼一聲摀住耳朵,又疑惑的看向乾隆。
    「小姑娘長大了就一點不聽話。去換衣服,爺要讓你心甘情願嫁給爺。」乾隆感慨一番,捧住小姑娘的腦袋,在額頭溫柔的印下一吻。
    乾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變回了那個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傲然尊貴的帝王。
    杜若蘭一眼迷茫的看著乾隆走出房間,嗯?他要幹嗎?
    **************
    繡緣樓前,早已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鄂敏、傅恆和幾個侍衛不著痕跡的護著人群中的乾隆。小燕子最*湊熱鬧,才進城就聽說了城裡第一大美人要拋繡球,乾隆把他們扔在繡緣樓就不知幹嗎去了。她早早的就佔了個好位置,可以把繡緣樓看得清清楚楚。
    小燕子一到這種場合,就比誰都興奮。回頭招呼著永琪和爾泰,當然也是想試探一番,「永琪、爾泰,聽說這位小姐是個大美人,你們可不要錯過機會。如果你們要是接不住,我小燕子可以幫忙!」
    永琪和爾泰,彼此心裡都有一些憂心忡忡。他的心意她可是看不清?
    永琪自是知道小燕子就是個沒輕沒重的性子,心裡再不舒服也忍著,出聲警告道,「你可別胡鬧。再漂亮我也看不上。」
    乾隆站在他們身邊,也是聽到了對話,不禁嗤笑,哼,他的媛寶哪裡輪的到他人覬覦。
    這時人群掀起一陣騷動,大家又叫又吼,拚命往前擠。原來是杜若蘭和杜老爺出來了。
    人群中不斷有人喊著:「快看,快看,大美人出來了!」
    「好美呀!不知道今天誰有這個福氣,搶到那個繡球!」
    「而且杜美人不但人美心也善,還記得之前洪災那會兒……」
    「聽說杜家這不單是嫁女兒,也是為杜家這些產業找接班人,連杜家這家產也是給杜小姐做的嫁妝。」
    「那麼好幹嗎還拋繡球,說不定就有什麼隱疾。」小燕子心裡嫉妒的泛酸泡,憑什麼這個杜小姐不但人漂亮又有錢,還被誇的天仙一樣。
    永琪幾人也附和的點點頭,要真和這些老百姓說的這樣好,幹嗎還拋繡球,難道是不能生孩子?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杜若蘭已經盈盈然的走到陽臺上。碧溪小心攙扶著,杜若蘭身著艷麗的玫瑰紅的繡衣,非常搶眼。乾隆正為小燕子的蜚語惡言而惱怒,就被出現在樓上的杜若蘭吸引了目光。
    眾人定睛一看,果然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立馬歡呼之聲雷動非常,紛紛跳起身子大喊,要引起杜若蘭的注意。
    「杜姑娘!杜美人!杜千金!杜小姐……等下把繡球拋到這邊來呀!」
    紫薇不禁驚歎道:「真的好漂亮!」
    「不及某人!」爾康介面。
    「對!不及某人!」永琪也介面。
    「對!不及某人!」爾泰也點頭。
    鄂敏幾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三人一眼。乾隆氣怒了,重重的哼了一聲。他的媛寶難道還有誰能比得上的,笑話!
    這時,有個衣衫襤褸,面容清瘦的少年,愁眉苦臉的在人群中乞討:「各位大爺,請賞一口飯吃!我家中還有臥病老母,已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大家行行好,我齊志高感謝各位了!」
    小燕子看著這少年,眼睛一轉,不禁計上心頭。掏出銀錢贈與他,紫薇見了,也慌忙解囊。那少年大喜,急忙把前裝進衣內,眼裡露出一絲貪婪,卻有禮的對小燕子和紫薇作揖:「謝謝兩位姑娘!」
    樓臺上一陣鑼響,眾人都安靜下來。
    杜老爺拿了繡球遞於碧溪,轉而微笑的對樓下的眾人道,「各位鄉親,各位近鄰,各位朋友……今日,小女杜若蘭定了拋繡球招親!只要是沒有成……咳咳,只要是年齡在二……無論是誰,搶到繡球,即刻定親!現在,我們就開始了!」
    杜老爺退到杜若蘭身後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萬歲爺這一眼瞪過來真不是他們這些芝麻官能扛得住的啊。有這樣的未來女婿還真是傷身又傷神。
    群眾立刻騷動起來。有意搶球的男子,全都跳起身子,大聲吼道,「杜小姐,看這邊,這邊,丟給我,丟給我,杜小姐……」
    即便是起哄的人也都在人群中激動的等著杜若蘭拋下繡球。
    杜若蘭從碧溪手中接過繡球,人們就更加激動難耐,有點武功在身的,都想直接飛起來了。
    乾隆仰頭望著樓臺上的杜若蘭,寵溺的一笑,自信淡然。似乎只是在配合鬧彆扭的小姑娘玩的遊戲,只不過這場遊戲,他必須是勝者。
    杜若蘭才站到樓上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她心儀的男人,周圍有鄂敏眾人,人聲嘈雜。可她眼裡只有他,風度翩翩,躊躇滿志,那番的霸氣和自信,讓旁人瞬間失色。
    這男人居然肯屈尊降貴親自來搶繡球,杜若蘭真想直接跑下樓抱住他。
    杜若蘭朝乾隆嫣然一笑,乖巧的把繡球朝乾隆扔去。
    繡球飄飄而來,男士們都伸手去接。小燕子一個縱身,竟然跳起身子,眼睛一瞟,把繡球截住往齊志高那處撥去。永琪正巧站在齊志高身前,心裡大驚,以為小燕子是玩心大起要把繡球拋給他,趕忙伸手把繡球擋回去。
    繡球在空中轉著圈飛向爾康,爾康也大驚失色,趕忙隨意一擋。哪知繡球又飛往小燕子,小燕子眼疾手快再次截下繡球朝著齊志高飛去,心裡暗自氣惱永琪和爾康的多管閒事。
    永琪看到繡球又飛到自己面前來,生氣了,再把繡球再撥給小燕子。小燕子煩悶的不行,永琪這是在幹嗎,照例撥回去,永琪又撥還給小燕子……場面頓時變成了兩個人的戲碼。
    繡球被這樣撥來撥去,人們隨著繡球的飛動驚叫不斷。
    乾隆看著這場鬧劇,額頭氣的冒出青筋,這兩人竟敢拿他寶貝的婚事開玩笑。乾隆一個眼色,混跡在人群中的暗衛稍稍一個躍身,截住半空中的繡球。
    暗衛一個有力的投出,繡球飛速的轉動,準確無誤的越過小燕子的頭頂,朝著乾隆飛去。
    乾隆飛快地伸出手,腳尖一點。轉眼間,墜著彩色流蘇的紅底繡球精準的被乾隆抓握在手中。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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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乾隆接繡球

人群霎時一片寂靜,永琪、爾康幾人驚愕的看著乾隆手裡的繡球,小燕子也一樣的目瞪口呆,那雙眼睛瞪的凸起,看似有些猙獰之色,口裡語無倫次,只一個勁的「皇……皇……」
    圍觀人群中有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的朝樓上吼道,「這位公子搶到繡球了……」
    群眾們又立馬沸騰起來,以乾隆為中心,圍攏過來,想看清楚是誰這般好運可以娶走杜千金。
    鄂敏、傅恆和侍衛們井然有序的護著乾隆免得被周圍百姓的熱情波及。乾隆卻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單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執著繡球,目光灼灼的望著樓臺上巧笑嫣然的艷麗女子。
    塵埃落定,杜若蘭那顆懸在喉嚨口的心也安心的放回肚子裡,小姑娘居高臨下環視了下樓下的人們,趁著沒人注意她,小手貼在嘴邊輕輕碰一下,朝著乾隆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乾隆臉上居然出現一絲羞赧,不自在的乾咳一聲,這丫頭竟然如此大膽……調戲他。
    杜若蘭在碧溪的催促下,小心的跟乾隆揮揮手,轉身進了繡緣樓,一步一搖儀態端莊,正經端著大家閨秀的姿態,可內心的小人兒正歡快的蹦達著,跟皇帝當眾**什麼的還真刺激。
    樓臺上的杜老爺看著繡球被乾隆搶到手,也總算是舒了一口氣,要是被別人搶走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這局面,還得緊著那位爺別當眾發飆。
    杜老爺帶著下人匆忙趕下樓,及時為乾隆解了圍。眾人一見是杜老爺紛紛道喜,主動為他讓開一條道,杜成德張開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各位鄉親們,小女尚未及笄,待明年成親之日,歡迎各位來杜家喝一杯喜酒。」
    在群眾的掌聲雷動下,乾隆被杜老爺引領著走入繡緣樓。身後還不時聽到眾人的議論。
    「這位公子好運氣啊……」
    「你還別說,看他如此沉穩,氣度不凡,想來也是富貴人家,好出生……」
    「誒?可我怎麼看他應該比杜千金要大的多吧?」
    「那又怎麼樣,年紀大懂得疼人啊。」
    鄂敏、傅恆和紀曉嵐幾人跟在身後默默低著頭,這些人好歹也顧忌著本尊就在前面啊,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討論,年紀大很多這樣的話也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口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乾隆身上,卻沒有發現繡緣樓門口剛才混在人群中乞討的乞丐這會兒卻和衣著華貴的幾個男女在一處相談甚歡。
    「齊志高感謝小姐們的大恩大德,小姐如此善心又有仙女之資倒是比剛才的杜千金更盛一籌。」永琪、爾康和爾康戒備的打量著這個乞丐。細看一下這位名叫齊志高的乞丐雖看似落魄,臉龐卻是清秀乾淨的很,有幾分文人的姿態。
    小燕子幾人正因為他們的「失誤」導致繡球被乾隆接住而驚慌,怕被乾隆責罰。一直呆愣在原地商量著說辭。
    這時早就觀察他們好些時候的齊志高乘隙湊上來感謝小燕子和紫薇的施以援手,並且故意拿著杜若蘭做著比較。按他剛才的觀察,這幾位應當是富家子弟,雖是便裝仍是華麗非常,而這位刁蠻粗魯的姑娘剛才擠兌杜千金的一番話也是泛著酸楚,也就旁的幾位才覺得她是天真善良的無心之說,明顯都是不經世事的單純公子哥。
    小燕子被齊志高一頓誇,如此有眼光,立馬對齊志高這人產生了好感,想起之前自己的苦日子,又起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眉開眼笑的小燕子,搬出江湖的規矩,好生仗義的拍了下齊志高的肩膀,「都是江湖兒女,互相幫忙應該的。」
    都是花季少女,誰不*被人誇讚,何況還是和杜若蘭這樣的美人做比較。紫薇對齊志高第一感覺也很是不錯,而且齊志高看起來窮困可依舊彬彬有禮,好奇之餘關懷了幾句,「聽你說話不俗,可是念過書?」
    齊志高似乎被戳中了痛處,臉上難掩痛楚,「從小唸書,可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現在連老母親臥病在家,我都無法親自回去照顧。」
    永琪幾位也起了憐憫、好奇之心,幾番詢問,齊志高彷彿和幾人一見如故,將身世全盤托出。齊志高告知眾人,他上京趕考被人偷去了盤纏,留在高淳為人做苦力,卻因不願落了書生節氣最終落得衣食無著,家中老母臥病在床多虧親戚的照料,還在等他衣錦還鄉。
    如此一番話讓幾人同情不已,又為齊志高的氣節和孝心所感動,紫薇甚至已經開始落淚。
    小燕子一把抓起齊志高的手,豪言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齊志高希冀的看向小燕子,閃著驚喜的淚光,又看了看永琪和爾康,臉上起了為難的神情。
    小燕子自然看出齊志高這是顧忌永琪他們,也一臉期盼的看向永琪。永琪本想掏些銀子也算盡了善心,可小燕子的眼神……猶豫半晌,還是決定讓齊志高和他們一道去見乾隆,他的皇阿瑪如此惜才一定會留下齊志高委以重用的。
    齊志高又是好一陣道謝,特別是對小燕子,眼裡絲毫不掩崇拜的目光,簡直是當救命恩人一般。小燕子也樂的和齊志高說話,永琪他們雖然不嫌棄她,可她總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想不到她也有被人崇拜的時候,還是個讀書人,是個滿腹經綸的秀才。
    話說這時候乾隆正和杜若蘭在蘭室鬧著,門口守著幾個侍衛,傅恆幾人和杜老爺就坐在對面的竹室。
    「開心了?嗯?」乾隆看著懷裡樂的眼睛都瞇成縫的小姑娘,無奈的捏捏她可*的小鼻子。現在只要和杜若蘭單獨相處,乾隆就*抱著嬌人兒坐他腿上,這會兒自然也是。
    杜若蘭憨憨笑著捧起乾隆的俊臉,湊過去親一口,用力的點點頭,嘴裡還應著。「嗯嗯,爺真好,媛寶最喜歡你了。」
    乾隆這心窩窩就跟吃了蜜一樣甜,小姑娘總歸又說喜歡他了,這丫頭實在和他一個臭脾氣,都那麼倔,心裡明明有疙瘩,卻愣是忍了這幾年。他要是今天不先鬆口,想來他們兩人就要緣盡於此,他哪裡還會有機會聽到小姑娘這樣嬌滴滴的一句告白。
    乾隆想著小姑娘這幾年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如何的忐忑不安,毫無安全感,他就想抽自己幾嘴巴,心都給了她,還顧忌勞什子自尊呢。
    這般一想,乾隆更是心疼幾分,「媛寶這一句喜歡,爺可等的真久。怪爺不好,爺何必跟你這小丫頭鬧彆扭。」
    如此溫情的一句話,杜若蘭怎麼也該感動的滿懷柔情,誰知小姑娘忽的收起傻笑的表情,一臉嚴肅的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頓的反駁道,「媛寶不是小丫頭,媛寶都十四了,長大了!」
    說著還怕不被重視,蹙起秀眉,挺起了小胸脯,好生莊重。
    乾隆一愣,看著小姑娘激動的模樣,小胸脯配合的聳動。煞有其事的看了一眼小姑娘的胸部,眼裡起了戲謔,唇畔邪邪的扯起,「嗯,媛寶說的甚是,的確是長大了。」
    杜若蘭被乾隆有意的暗示調侃的驀地羞紅了臉蛋,紅撲撲的頗為誘人,不依的把自己又縮成一隻小鴕鳥,藏進乾隆寬厚的胸膛,只聽得低沉的笑聲透過溫熱的胸膛傳入耳中,更是羞惱不已。
    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杜若蘭這只帶爪子的小貓咪,惱羞成怒的握著小拳頭不依的捶著乾隆的胸膛。
    乾隆見杜若蘭也出氣的打過好幾下了,大手一裹,把軟乎乎的小手整個兒包進大掌裡。嘴唇湊進她的耳邊,溫柔的說道,「乖,待會兒打疼了,又緊著和爺鬧,那爺可不是得不償失咯。這手好不容易養的白白嫩嫩的,到時候又紅了一片,還不是爺心疼啊。」
    聽著乾隆好聲好氣的哄著她,杜若蘭心裡舒舒服服的。可怎麼聽著就感覺乾隆把她當小娃娃呢?
    「先吃飯,爺讓人給你送了那麼多東西過來補著,還是這點份量。再小點,爺都能一隻手就把你抱起來了。」乾隆端起面前的百合燕窩盅,舀了一小勺送到杜若蘭嘴邊。
    杜若蘭猶豫幾秒吃下一口,不好意思的要坐到一邊自己吃飯。這麼大人還抱著,又不是五歲,多羞人。
    乾隆哄著人不給她下去,他這軟綿綿的抱著正舒服呢。好說歹說,才說動乾隆這碗燕窩喝完就自己吃。
    「老爺,老爺……」
    「小燕子,你慢點。」
    「你們讓開,居然還敢擋住我小燕子,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老爺……」
    咋咋呼呼的叫嚷聲從門外傳來,杜若蘭一陣恍惚,小燕子?
    杜若蘭難以置信的望向乾隆,「小燕子?」
    乾隆聽聞門外幾人市井之徒一般毫無禮儀,心裡一陣煩躁,小燕子也就算了,永琪何時也這般無禮。
    見杜若蘭一臉迷茫的歪著腦袋看他,乾隆又瞬間好心情了,他的媛寶怎麼看都可*。乾隆手癢地摸摸她的臉蛋,神色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據說是遺留民間的格格,爺還沒查清楚。爺急著來找你,他們要跟來爺就沒阻止。」
    「叮咚」
    「系統提醒:危險人物小燕子、齊志高距您不到十米。」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媛寶:據說上輩子的我就是嫁給齊志高的。看到沒,那個文弱書生,長得還不錯的那個。
    乾隆(吃醋狀):去,把叫齊志高的都給朕關天牢去!
    媛寶:據說上輩子把我嫁給齊志高的就是一個叫小燕子和一個叫*新覺羅弘歷的!
    乾隆(惱怒狀):去,把叫小燕子和*新覺羅弘歷的都給朕……媛寶,我錯了,那個肯定不是我~
    媛寶:哼哼~
    乾隆:要不,爺給你唱個小曲?《征服》如何?



☆、38清高書生樣

既然是危險人物,都已經出現在門口了才提醒她!杜若蘭真的是無力吐槽了。
    杜若蘭在心底默默的豎起中指,大大鄙視了系統一番,一開始剛聽到「小燕子」她的確內心噗通驚嚇了一番,現在想想,自己這未免也太杞人憂天了。乾隆難不成還會由著小燕子把她賜給齊志高不成,那真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了,乾隆給自己戴綠帽。
    看著臉上閃著悻悻之色的乾隆,胸有定見的杜若蘭故意哀怨的瞅著他,小手侵上乾隆的俊臉。稍稍扯著他臉上的肉,從上到下、自左到右煞有介事的打量著乾隆的五官,悶聲悶氣的砸吧道,「嘖嘖,爺果真是面若冠玉、劍眉星目的美男子啊。」
    乾隆被杜若蘭濃濃的醋意嗆的反而笑出聲,唇角的笑意拉的更大,「媛寶這是吃醋?」
    杜若蘭一副不屑的表情,小臉傲嬌的朝一側揚起,「媛寶要是每個都較真還不把自己泡醋缸醋酸死。」
    話雖如此,可杜若蘭還是彆扭了一下,小嘴不開心的努了努。
    乾隆見小姑娘真吃味了,心坎又被刺了一下,又愧疚又心疼,厚著臉皮湊進泛著酸味的小人兒,挺直的鼻樑抵上杜若蘭俏麗的小鼻子,深邃的眼睛認真的盯著她。杜若蘭不自在的滾動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這男人太討厭了。
    乾隆又靠近些,一開口,薄唇就一下一下的貼上杜若蘭的小嘴,「爺只要媛寶,爺只是媛寶的。」
    「嗯……媛寶知道了。」杜若蘭也明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乖巧的把小手放進乾隆的手掌裡,握緊那雙溫熱有力的手掌。
    乾隆把乖巧的小人兒摟進懷裡,還好,只要媛寶肯原諒他,他有一輩子的時候對她好,去寵她疼她,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她。
    「老爺……小燕子有事找你。」
    「阿瑪,阿瑪。」
    「少爺,老爺還在吃飯,麻煩你們候著。」
    「少爺,這些奴才好不識抬舉。我看是不教訓不行了。」
    「……」
    門外的喧囂聲不斷,杜若蘭推推乾隆的手臂,示意他門外還等著人呢,「爺……」
    乾隆摸了摸杜若蘭的發頂,柔聲道,「媛寶吃好了嗎?先吃飽了再說,別理他們。」
    「這麼鬧著也吃不下了,等下回府讓廚子再做些糕點就行。說不定他們是有什麼急事呢?爺還是先讓他們進來吧,這兒是雅間,鬧的慌總歸影響不好。」杜若蘭現在好奇心大起,聽著外頭不只是小燕子,應該還有五阿哥和爾康,想來紫薇也是不少的,齊志高雖然沒出聲,既然系統提醒了就不會出錯,不曉得傳說中的人物到底什麼個模樣。
    見乾隆點頭答應,杜若蘭就想起身到一旁站著。乾隆握著她的手,讓她安生坐著,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他都免了媛寶的禮節,難道還要他的媛寶給別人行禮。
    「老爺,這幫奴才不讓我們進來。」乾隆才準備讓侍衛放他們進來,小燕子已經竄進了蘭室,半個身子還趴在地上,一手卻指著侍衛和乾隆告狀。
    侍衛尾隨其後,給乾隆行禮告罪,「老爺,奴才有罪。只是少爺偏的現在闖進來……」
    這幾個都是貼身的侍衛,乾隆如何對待杜若蘭他們也是明瞭的,火急火燎跑來高淳也是為了杜姑娘。現在萬歲爺和杜姑娘在裡頭用膳,雖沒特意吩咐過,他們心知肚明是不能讓人打擾的。可他們只是侍衛,格格和阿哥胡攪蠻纏要進去,他們也不能出手傷人啊,畢竟也是主子。
    「行了,下去吧。」乾隆揮揮手,讓侍衛去門口守著。外頭鬧的動靜那麼大,傅恆幾個不敢觸他黴頭,也沒出來勸過,個個都是人精啊。
    杜若蘭端莊的坐在乾隆身側,看著幾乎是被人扔進來倒在地上的姑娘,如此特別的出場方式也只能是小燕子了。現在一左一右、一男一女正著急扶起她的想來是五阿哥和紫薇了。杜若蘭匆匆一瞥,識別出人,就看向他們身後的另外三位男子。一個個子較高,一直注視著紫薇的一舉一動,應該是爾康。那麼旁的那位面容有幾分相似矮個子男子就是爾泰,至於最右側衣著破舊的,顯然就是齊志高了。
    杜若蘭正想細細觀察下這個讓「杜若蘭」在瓊瑤劇裡下嫁的乞丐,才將目光移至齊志高身上,他就敏感的看向杜若蘭。
    杜若蘭一心虛,下意識的稍撇過頭,將眼神注視到五阿哥身上。還別說,細看下,永琪長得的確俊秀,可相比乾隆卻顯得瘦弱些,也沒有乾隆那分不怒自威的威嚴和運籌帷幄的沉穩自信。
    「這位是杜姑娘,剛才你們應該都見到了。」乾隆見小燕子被扶起,就給他們介紹了杜若蘭,接著就是一道訓斥,「永琪,你的禮節都學到哪裡去了,最近越來越不像話,難道是被小燕子給帶壞了不成!在酒樓裡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乾隆沒有漏看永琪幾位因近看杜若蘭眼裡閃過的驚艷之色,更沒有錯過小燕子妒忌的神情,乾隆一個嚴厲的眼神都將這些擋了回去。
    「皇阿瑪,是這些個奴才擋著門不然我們進來。我們是有事和您稟報的。」小燕子上前一步,有些憤憤不平。她是最尊貴的格格卻被侍衛擋在門外還讓杜若蘭一個平民百姓在裡面看了笑話,哼,她一定要讓杜若蘭知道,誰才是皇阿瑪最寵*的。
    乾隆環視一眼,其餘幾人都是一臉的正義。乾隆疑惑的看著跟在他們身後的齊志高,「他又是誰?」
    小燕子一見乾隆主動問起齊志高,興高采烈的抓著齊志高的隔壁來到乾隆跟前。「皇阿瑪,他是齊志高。他文采可好了,皇阿瑪你給他個官位做做吧。」
    永琪也作揖上前回稟,把齊志高的身世說的楚楚可憐,把他誇得才華橫溢,無與倫比。
    杜若蘭感興趣的聽著他們講故事,還時不時的點點頭。乾隆見杜若蘭聽的開心,也耐著性子聽完。
    「你們是說讓朕給他一個官職?」乾隆毫不掩飾的審視著他們口中所謂落魄的秀才,這是給他的格格、阿哥吃了什麼**藥,居然敢為了一個乞丐視大清的官職為草芥。
    「皇阿瑪,我們知道您是最偉大的明君,就像永琪說的,您是一個求賢像沒有水喝一樣的皇帝,您一定會和我們一樣喜歡齊志高的吧。」對於小燕子來說,拍馬屁是她百試不爽的手段,沒有誰不喜歡別人稱讚的。
    但乾隆可不是別人,他們對齊志高一致的誇讚,不得不讓他對這個人起疑心。誰知他不是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故意接近他的兒女。就算這人真像他們說的這樣既有才華又有孝心,那他也沒有可憐到求著一個乞丐去做官的地步。瞧瞧齊志高那一臉的清高書生樣,彷彿是小燕子他們逼他來的一樣。
    齊志高在上樓的時候就被小燕子他們告知了身份,心裡訝異不已,原本以為只是個八旗子弟,沒想到是皇上微服私訪。齊志高被乾隆審視時心裡一直發顫,可仍然裝的「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清高樣,他相信皇帝一定會和這幾個格格阿哥們一樣賞識他這樣的氣節。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乾隆有了杜若蘭在身邊,腦子可是清醒的很,怎麼會被小燕子他們幾句話就糊弄住。
    乾隆決定不動聲色觀察著先,讓齊志高先跟著福爾康,等回京後再做安排。然後就忙打發了這群煩人的。臨走,小燕子還一臉得意的望向杜若蘭。
    紫薇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拿她哀愁、受傷的眼神質問著乾隆,難道皇上已經忘了她母親了嗎?怎麼可以和杜姑娘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不,在皇上心裡,她的母親才是真*,一定是這樣的。
    杜若蘭被紫薇哀怨的目光注視著,渾身不自在。待他們一走,杜若蘭就憋屈著小臉跟乾隆抱怨,「爺,你是不是負了剛才站一邊的小丫鬟?」
    乾隆一臉無辜,「瞎說。那個是小燕子的宮女,跟爺一點關係都沒。爺現在只等著咱們媛寶及笄了。」
    杜若蘭一聽說及笄,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捂起熱氣翻騰的臉蛋。小腦袋卻還在使勁的轉著,琢磨著如何才能讓乾隆知道真假格格的事兒。
    乾隆見小姑娘害羞了,分外起勁了,掰開她的手,揶揄道,「剛才誰還在樓臺上給爺飛了個吻呢?誰家的姑娘那麼大膽呢?」
    乾隆才說完,就發現杜若蘭這下是連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粉紅,小臉捂的更嚴實了。乾隆怕她悶壞自己,笑著把羞赧的小姑娘抱進懷裡,「媛寶怎麼樣,爺都喜歡。」



☆、39人約黃昏後

月上西稍,溫和的月光撒進房間,現在已然是就寢的時辰。
    杜若蘭和乾隆如今是好的蜜裡調油似得,時時刻刻粘一塊兒,巴不得兩人融成一個人。
    「爺,媛寶該睡覺了。」杜若蘭晃了晃乾隆和她交握住的手,語氣裡有著小小的依戀。你*的人正好也*著你,嗯,感覺真的……幸福的無法言喻。
    兩人用過晚膳就在杜若蘭的院子裡散步,蘇嬤嬤送奶茶過來提醒杜若蘭該睡覺了,乾隆就送她到房門口,結果兩人又磨磨蹭蹭的進了杜若蘭的閨房聊到現在。蘇嬤嬤能說什麼呢,往大了說,萬歲爺做事誰敢說他的不是,往小了說,乾隆白日裡接了繡球就是杜家的姑爺。這姑娘的閨房也只能由得他闖了,幫兩個主子守好房門才是正經事。
    「嗯,那爺也回去睡。」夜深人靜,絲絲涼風透過窗吹拂著燭臺上燃著的火苗,燭光撲騰的杜若蘭的俏臉愈加柔和溫婉。乾隆有些捨不得懷裡的溫香軟玉,嘴裡說著要走,人卻還安逸的靠著榻上的被褥,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杜若蘭的側臉。
    杜若蘭也捨不得催他走,被乾隆熾熱的視線盯得害羞了,就假裝不在意的低下頭,把玩起乾隆的大手。
    小姑娘滑膩的小手在他的掌心劃動,指腹沿著一條條掌紋描繪。手心傳來絲絲瘙癢,從掌心蔓延傳入敏感的神經末梢,細細密密的酥麻感驀地湧起。乾隆心下悸動,大手猛然收緊,作亂的小手被禁錮其中。
    杜若蘭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回過神就發現被乾隆壓在軟塌之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臉上,親暱溫柔,杜若蘭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去感受乾隆吻裡的疼*。原以為今天也會和以前一樣淺嘗即止,杜若蘭安心的躺在乾隆身下,柔荑軟綿綿的攀上乾隆的脖頸,察覺到溫熱的舌尖在她的唇邊遊動,甚至乖巧的微啟紅唇。
    她剛一張嘴,靈巧的舌頭便趁機攻入。不若剛才的溫柔、耐心,乾隆含住她柔軟的唇瓣,挑逗著香滑的小舌,幾番糾纏,又開始吸吮她口中的香甜。杜若蘭哪裡受得住乾隆這番*,只能迎合著探出舌尖,和口中攻城掠地有力的舌頭纏綿,全身癱軟任由身上的人索取。
    嘴裡的空氣被不斷抽走,杜若蘭本能的嘗試著去乾隆口中索取氧氣。軟滑的小香舌滑入乾隆的口中,學著他的方式去吸吮。小女人的熱情激的乾隆竄起欲/火,彷彿年輕不經事的小夥子一般浮躁。
    乾隆連著幾年都未有床笫之事,全心*著的女人又這般邀請他,哪裡還受的住這般甜蜜的折磨,長時間未沾情/欲的身子被杜若蘭一點就著,乾隆能感覺到□在不斷的腫大……
    杜若蘭覺得有硬硬的事物膈應著身子不舒服,扭著身子想逃開,可是身上的這人卻較之前更大力的壓著她不讓動彈,還似懲罰般的咬了一記她的舌尖。杜若蘭不開心的收回舌頭,半睜開眼睛控訴著乾隆的惡姓,小手還迷迷糊糊的探著想挪開乾隆身上那根**的東西。
    「唔……」
    乾隆悶哼一聲,大手迅速的抓住不安分的小手,覆在那處硬挺不讓放開,眼神灼灼的凝視著身下的嬌人兒。
    杜若蘭現下再遲鈍也知道了掌心觸碰到的那處堅/挺是何物,腦中瞬間一片混亂,小臉爆紅,手急急的就要縮回,可又被乾隆強制按著,一來一回,似乎在*撫那處灼熱。
    乾隆喘著粗氣,把腦袋埋進杜若蘭的肩頭,火熱的呼吸熨燙著杜若蘭的皮膚,嗓音低沉又有些沙啞,「媛寶,爺難受……」
    說著還似可憐兮兮的蹭了蹭杜若蘭的臉頰。
    感受到乾隆難受的煎熬著,杜若蘭猶豫地用貝齒咬著下唇,遲疑幾秒,小手試探著去撫摸那處的形狀。乾隆舒服的呼一口氣,似鼓勵般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印下一吻,大手不規矩的沿著腰線往上摸索,一路摩挲,又精準的襲上杜若蘭胸前的柔軟,隔著綿軟的布料去尋找頂端的蓓蕾。
    「嘸……爺……」杜若蘭不由的一顫呻/吟出聲,脊椎處泛起陣陣酥麻,陌生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安,慌張地屈起身子往乾隆懷裡縮去。
    乾隆一直顧忌著杜若蘭的情緒,聽到小姑娘求助的喚他,心裡又柔了一片,他在欺負她呢,可小姑娘還這麼相信她,潛意識地就去尋他。乾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情/欲,抱著小姑娘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媛寶乖,爺這鬼迷心竅了。媛寶乖……爺錯了。」
    乾隆溫言軟語的哄著她,火熱的硬挺還抵著她小腹,杜若蘭心裡感動的不行,鼻子一酸,眼淚無聲的往下落,滲進乾隆的衣服裡。
    微微的抽泣聲傳進乾隆耳裡,掰著小姑娘的臉一看,這可不是嚇著了嗎,上回親一下就嚇的不行,現在還指不定怕成怎樣呢。
    乾隆這下是真的半點慾念都沒了,慌亂的擦著杜若蘭點點的淚水,語無倫次道,「媛寶,爺的小寶貝,爺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真的,爺發誓好嗎?」
    杜若蘭被手足無措的乾隆逗的噗哧笑出聲,她還沒見過如此這麼……慫的乾隆。以後要是多來幾次,還真能憋壞他。
    看著乾隆苦著臉,杜若蘭心裡暖暖的,主動的湊上去親他,額頭,鼻子,嘴唇,下巴,喉結……
    杜若蘭彷彿找到了好玩的東西,伸出小舌頭跟著滾動的喉結繞著圈。乾隆見杜若蘭玩的開心,只能使勁按壓著蹭蹭冒的火氣,可生理反應這東西還真不是他能控制的。
    杜若蘭自然也察覺到小屁股下的硬物,無辜的眨巴的眼睛望向乾隆。
    乾隆尷尬的咳一聲,「這……爺保證過不碰你,你放心。」
    杜若蘭心裡的小人早就被樂的直笑,可面上仍裝的一本正經,在乾隆身上點火。小屁股總是狀似無意的磨蹭著那處火熱,乾隆現在是真的知道什麼叫甜蜜的折磨,既捨不得杜若蘭的親近,又因為不能釋放**腫脹疼痛著。
    小姑娘覺得玩弄夠了,推著乾隆倒下,小臉害羞的埋在結實的胸膛處,小手緩緩的往下主動的握上碩大的龍根。乾隆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的想抬起頭,卻被杜若蘭接下來的動作舒服的只想呻/吟。
    杜若蘭憋紅了臉蛋,柔軟的小手隔著褲子努力包裹著激動的硬挺,上下擼動著,輕柔的揉弄著它。杜若蘭發覺,那個東東似乎越來越大,彷彿就要破布而出。
    小姑娘心裡好奇的不行,她現在倒是希望乾隆別這麼紳士了,當然不是說她想和他幹嗎幹嗎,她只是……好奇那個東東到底是什麼個樣子。
    乾隆多想讓小姑娘和他的龍根親密接觸一下,可是心裡又擔心著會嚇到她。哎,隔靴撓癢也比什麼都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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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皇上,杜姑娘的院落走水了。」
    媛寶!乾隆才睡著沒多久,聽到門外鄂敏的聲音,一個激靈,外套也沒批一件就往外衝。鄂敏一見皇上只穿著裡衣就跑出來忙又回去拿了厚外衫和披風。
    乾隆一到杜若蘭的院落,就看見左側的廂房火光沖天,照的和白天一樣光亮。杜家的家丁和侍衛都在拚命的救火,連傅恆幾人都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乾隆眼神一凜,「媛寶呢?」
    「爺……」乾隆是看著杜若蘭睡著後才回房的,這會兒小姑娘正被蘇嬤嬤和碧溪暖著手,隔著眾人喚他。
    乾隆幾個大步把小姑娘摟進懷裡,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跳亂的心臟落回了肚子裡。聽到鄂敏來報告的時候,他真的是方寸大亂,只想著要見到她。聽著乾隆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小姑娘安撫的拍拍他的後背,像哄寶寶似得輕輕的呢喃著,「爺不怕哦。媛寶在呢。」
    乾隆摸到小姑娘泛著涼意的臉頰,立馬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杜若蘭披上,把她結結實實的包裹好,確定不會被冷風侵襲,才問起唯一閒在一旁的紀曉嵐。
    「小燕子呢?」
    乾隆帶來的人都住在杜府,小燕子刁蠻的一定要住在杜若蘭的院落,杜若蘭心底好奇她們打的什麼主意,反正她身邊有暗衛,所以她也大肚的讓她和紫薇住在左側廂房,就是現在著火的那間。
    「回皇上,沒有人員傷亡。當時屋子裡還有五阿哥和齊志高,格格是被五阿哥救出來的,杜夫人帶她去換衣服了。」紀曉嵐停頓幾秒又說道,「紫薇倒是和福侍衛一起沒什麼事。」
    乾隆目光一凜,半夜三更一個未出閣的格格和兩個男子在一起,還鬧出那麼大動靜。連個身邊的宮女也夜不歸宿,這成何體統。



☆、40苦命的鴛鴦

乾隆端坐在大廳主位,兩側站著隨行的大臣,杜若蘭未免顯得突兀就乖乖的跟著杜老爺站在一側。五阿哥、小燕子和齊志高站在中間,沒一會兒,紫薇和福爾康也被帶到。杜若蘭偷偷地瞟了一眼她對面的福爾泰,納悶了,這貨沒一起鬧騰真難得。
    「說說吧,三更半夜,把杜府的房子都點著了。又是在鬧什麼呢?」乾隆一想到這火就在杜若蘭的隔壁著起來,他就心有餘悸。可這小燕子和永琪還是自己的兒女,又剛剛死裡逃生,他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別太嚴厲。
    「回皇阿瑪,是永琪一時失手打翻了燭台,把齊志高的衣服弄著了。齊志高又在房間裡亂滾,才會引得大火。」
    杜若蘭聽五阿哥這麼一說,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齊志高,可惜衣服都換過了,就只有額頭上還有些黑乎乎的,但應該不是傷,只是擦到木炭了。
    乾隆又把目光投向小燕子,「小燕子,平時話挺多的,怎麼今天一句話也不吭。朕問你,為何齊志高和永琪都會在你房間裡?」
    乾隆實在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自己的「女兒」房間裡為什麼大半夜的會有男人,雖然其中一個是哥哥。但是乾隆總得給杜府一個交待,給拚命救火的人一個交待吧。
    「皇阿瑪,你不是說我沒學識嗎,所以我就讓齊志高來教我認字、作詩啊。永琪也是來教我的!」小燕子說的有板有眼,一旁的人只想看看乾隆有沒有被氣的臉色發青,是當當今萬歲爺傻的嗎,這麼容易被忽悠。
    乾隆聽聞後點點頭,優雅的端起茶杯,潤了下口。臉上絲毫不見怒色,笑意融融的開口道,「既然這樣,你就把他們教你的詩念一首吧。」
    「說的好,待南巡迴去,朕就冊封你為和碩公主;若是說不上來,那……可是欺君之罪。」乾隆施施然的放下茶杯,甚是和藹的看著小燕子。
    杜若蘭暗暗腹誹乾隆這隻老狐狸,也不直接戳穿,倒是給戴了那麼一頂大帽子,直接就上升到砍頭的罪行。
    「皇阿瑪……」乾隆才說完,永琪就著急的要為小燕子陳情。
    「永琪,朕等下再問你。齊志高,你剛才教了格格哪首詩?」
    「回……回皇上,還沒教到詩的部分,只是三字經。」齊志高還不知道小燕子是在民間長大的。保守估計著小燕子再怎麼粗鄙,好歹是個格格,再不*讀書,三字經一定是學過的。
    「那就三字經也行。」乾隆突然也很想知道夏雨荷是不是真把小燕子教成了一個文盲。
    永琪一夥人都鬆了一口氣,皇上果然還是疼小燕子的。三字經是啟蒙學,小燕子一定學過。
    其餘的人都把看好戲的心理給摁回了肚子裡,皇上也太縱容這個民間格格了,連皇家聲譽被敗壞也沒重懲。
    小燕子神色有些慌張,又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求助永琪他們。三字經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在尼姑庵裡有學過,可是後來逃出來到大雜院,坑蒙拐騙的生活又用不到這些。
    小燕子拚命的回想,支支吾吾半晌,也只磨出來「人之初性本善」一句話。
    「小燕子,怎麼才學的也記不得了?」乾隆眉頭緊皺,面上很不好看,心裡開始抱怨夏雨荷,居然真的讓一個堂堂大清的格格變成了大字不識一個的睜眼瞎。
    周圍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小燕子,居然連三歲小兒都朗朗上口的三字經都不會背,這說出去還不被人笑話。
    小燕子哪裡忍受的了眾人懷疑的目光,她本就不是真正的格格,現下心虛的很,更怕乾隆一怒之下真坎了她的頭。乾脆破罐子破摔,大聲地朝乾隆吼起來,「皇阿瑪,我娘說了,姑娘家的會琴棋書畫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男人欺負,她在濟南等你到死,你都沒來接她。還不如學一點功夫,省的被男人欺負。」
    「皇阿瑪,你要是不滿意我這個女兒,你就讓我回濟南好了。我小燕子養活自己還是容易的!」小燕子一句接一句的吼著。
    紫薇聽到小燕子為她娘抱不平,心裡也湧上濃濃的委屈,手按著胸口,心痛不已。爾康見紫薇一副搖搖欲墜的病西子模樣,趕忙抱住她。
    永琪一聽小燕子要離開他,哪裡還沉得住氣,一把抱住小燕子,「小燕子,你不能那麼殘忍,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在那冰冷的皇宮裡。」
    最吃驚的其實是齊志高,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撒潑耍賴的小燕子。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格格居然是個半路出家的貨色,可是他都已經和小燕子表白了。他只能希冀皇上念著親情,別把他的財神爺貶回平民百姓。
    杜若蘭噙著笑揶揄的看向乾隆,虧得她犧牲睡眠時間,現場觀摩還珠大戲果然震撼更大,不知道偉大的萬歲爺會怎麼處理這幾個腦子拎不清的傢夥。
    乾隆哪裡看不見小姑娘滿臉看好戲的表情,而且在杜若蘭面前提到夏雨荷什麼的,他心肝都顫了,小姑娘萬一一吃醋和他算舊賬就不好辦了。
    乾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小燕子腳邊,一下子全部的人都噤若寒蟬。
    「既然你不想做這個格格,朕就廢了你。至於你娘,教出你這麼個女兒是她的不幸。小燕子,不要讓朕因為你而厭惡你娘。」乾隆直接否定了夏雨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說實在的,以前的乾隆確實是一個多情又薄情的人。但若是夏雨荷沒有一點勾引他的意思,他也絕對不會自己送上門去。
    乾隆說完又一記厲眼看向永琪,「永琪,晚上的事情朕不想繼續追究。如果你也打算和小燕子一樣不要阿哥這個身份,朕一樣可以成全你。朕多你一個兒子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什麼叫冰冷的皇宮,乾隆只覺得一陣淒涼。他自認一直以來因為永琪自幼喪母,從來是對他寵*有加,連如今在五臺山的太后也曾親自照顧過永琪,如今永琪卻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全盤否定了他們的親情。
    這是皇上的家務事,一旁的大臣自然不敢插嘴,何況五阿哥和小燕子的話的確以下犯上,夠他們吃一壺的了。
    紫薇聽到乾隆如此對待她過世的娘親,激動之下,雙眼一閉,兩腿一軟暈倒在爾康懷裡。
    「紫薇紫薇,你怎麼了……」乾隆還打算發落紫薇和爾康這對,就聽到爾康歇斯底里的嚎叫聲,震耳欲聾。
    杜若蘭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福爾康是傻的嗎,人暈倒了不叫太醫,使勁的搖難道就能把人搖醒。杜若蘭不禁同情起乾隆了,每日要和這些人糾纏不清。
    乾隆雖然在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餘光一直有注意著杜若蘭。晚上媛寶本來就睡的晚,沒一會兒又被鬧醒,一直折騰到現在,剛才還一直按著額頭,想來是累到了。
    「太醫,把她帶下去看看。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明天早上給朕一個答案。」乾隆沒空和他們耗著,他要知道什麼事情,暗衛就可以解決,只是他還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自己來坦白。
    乾隆沒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直接起身帶著杜若蘭走出大廳。
    「爺,五阿哥和格格的關係很好嗎?」杜若蘭好奇的問著乾隆。
    乾隆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要不是他們是兄妹,媛寶都要以為五阿哥是不是喜歡小燕子格格了,鬧得跟苦命鴛鴦似得。」杜若蘭隨意的就說出口,的確,就算她不知道真相,看著他們晚上的傾情演出也知道這戲臺上是明晃晃的兩對啊,就不知道那齊志高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了。
    乾隆腳步一頓,他一直只當永琪和小燕子是兄妹情深,可永琪連對魏氏的女兒都沒如此熱情過。難道……乾隆不禁被這個想法嚇到,看來要加緊查探小燕子的身世了。
    杜若蘭知道乾隆已經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不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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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稟皇上,齊志高到格格的房間後,紫薇就出去了,沒過一會兒五阿哥也過來了。然後奴才就聽到他們有過爭執,好像……五阿哥和齊志高都喜歡小燕子格格,至於火災應該是如五阿哥所說的這樣。」暗衛報告完畢小心的看了眼乾隆,哥哥喜歡上妹妹,這可是皇家的醜聞啊。
    乾隆重重的一掌拍在書桌上,如果小燕子真是他的女兒,他一點都不介意把她嫁給齊志高,也不能讓她毀了永琪,兄妹**,這簡直就是皇家的恥辱。如果不是……那就更好辦了。
    乾隆眼裡透出一絲陰狠。他絕對不能讓小燕子給*新覺羅皇室蒙羞。
    第二日清晨,乾隆好心情的和杜若蘭一塊兒用早膳,看著她半瞇著眼睛,小雞啄米。小姑娘嚴重睡眠缺乏,眼睛朦朧朧的,乾隆想讓她早上多睡會兒,可是一聽說他要江南馬場跑馬,就一定要一塊兒去。
    「媛寶,張嘴……」乾隆好笑的給杜若蘭舀了一勺蛋羹,送到她嘴邊。
    杜若蘭乖乖的撇棄了自己的勺子,吃下乾隆喂的。
    蘇嬤嬤站在杜若蘭身後,無聲的搖搖頭,這皇上也太寵姑娘了,雖然得聖寵是好事,可以後進宮了那麼些個人眼紅著,風頭太盛,可容易出事啊。而且不說後妃,太后那也是不容許這樣獨寵的。
    吃下大半碗蛋羹,杜若蘭總算清醒了。
    清朝沒個電視又沒個電腦,娛樂生活沒有保障。她都已經習慣了良好的生活習慣,這少睡好幾個時辰,實在是折騰人。不像乾隆,常常熬夜批閱奏摺,就算一晚上不睡,也能神采奕奕的。
    「永琪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小燕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永琪和小燕子比杜若蘭更誇張,腫起的眼皮下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顯然乾隆一怒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心裡陰影。
    杜若蘭往他們身後瞅了瞅沒有紫薇和爾康。
    「媛寶乖,再吃點蛋羹。」乾隆沒有理他們,只催促著杜若蘭再用一些。
    杜若蘭控訴的看了一眼乾隆,她都說了她吃飽了,這人好像把她當小豬一樣,每頓飯都巴不得她吃下一天的飯量。現在有五阿哥他們在,她又不能不給他面子,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勺子開始養小肚子。
    乾隆對她那沒有威力的小眼神視而不見,慢悠悠地拿起帕子擦了手,才讓兩人起身。
    「既然你們開口叫了皇阿瑪,想來是想通了。」乾隆彷彿一點都不知道昨晚的事,等著他們的說辭。
    「皇阿瑪,小燕子知錯了,我知道您是疼小燕子的,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昨晚齊志高跑來房間和我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正巧永琪來找我,聽到了就和他爭辯,才會在爭執中引起大火的。」這是小燕子和永琪想了一個晚上的說辭,兩人早上一合計,倒正好想到一塊兒去。
    小燕子捨不得現在的榮華富貴,即便她很享受齊志高的追求,但是一個落魄秀才哪裡比得上未來的大清皇帝,只要哄好永琪,說不定她還能做皇后,跟宮裡的巫婆一樣威風。那麼犧牲一個齊志高又如何。
    永琪同樣被乾隆嚇到了,他知道他的皇阿瑪不僅是一個父親,更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帝王。他喜歡小燕子,齊志高本來就是情敵,死了又如何。
    「一個姑娘家聲譽最重要,昨晚那麼多人都知道這事。小燕子又很是欣賞齊志高,朕就把你許配給他吧。」乾隆現在是打定主意讓永琪斷了不該有的心思。
    永琪沒有料到乾隆會給出這麼一個結果,警惕的站到小燕子身前,「皇阿瑪,不可以。小燕子怎麼可以嫁給齊志高。」
    乾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永琪,「那你說,小燕子要嫁給誰?」
    「……」永琪痛心疾首的握緊了拳頭,突然靈光一閃,「皇阿瑪,小燕子母親過世不久,小燕子現在還在守喪期間,怎麼能成親呢。」
    杜若蘭對乾隆的這個決定也驚訝萬分,這就叫風水輪流轉,讓小燕子他們使壞,遭報應了吧。杜若蘭瞅了一眼小燕子藍紅相間衣服,自言自語道,「嗯?可是格格穿的衣服好艷麗。」
    乾隆一看,可不是,字字句句為母親抱怨的小燕子,居然連為夏雨荷守孝都做不到。
    乾隆一語定乾坤,小燕子將會在孝期結束後就和齊志高成親。
    小燕子和永琪不敢再在這個關頭反駁乾隆,卻都恨恨的看著杜若蘭,就是這個狐狸精迷惑了他們偉大的皇阿瑪,他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實面目,只是一個下等商戶的女兒,哪裡比得上高貴的魏貴人一分一毫。
    杜若蘭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心裡的小人兒蹦達的歡樂極了,連眼前的蛋羹也變得美味無比,歡快的往嘴裡送。
    待永琪和小燕子回到房間後,想找爾康和爾泰商量事情,他們才發現大事不妙,現在是雪上加霜。乾隆昨晚居然把爾康以穢亂宮闈的罪行關到了高淳縣衙。連紫薇也在醒來後被關到了杜府的柴房。
    小燕子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是什麼罪名,只知道他們被關起來了,自動腦補了一番是杜若蘭搗的鬼。這下更是火冒三丈,腦子一抽,衝動的跑去找杜若蘭算帳。
    杜若蘭正要回房換騎馬裝,就被小燕子莫名其妙的攔在門口大罵一通。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我們不過是燒了你們家一間房子,真不愧是臭商人的女兒,滿身銅臭味,大不了我們賠你就是。你居然讓皇阿瑪把紫薇和爾康關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41為媛寶積福

杜若蘭被風風火火殘暴出場的小燕子懵的一頭霧水,定格在離地面十公分的左腳機械的往下踩,還是雙腳都踩地才踏實啊。
    杜康和碧溪為杜若蘭去廚房準備糕點、套馬車去了。只有蘇嬤嬤跟著杜若蘭回房。
    蘇嬤嬤見小燕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們家姑娘鼻樑大罵,氣的火冒三丈,立馬一個大步子擋在杜若蘭前頭,擋住小燕子的視線。
    蘇嬤嬤發福的身子氣的發抖,居然還敢詛咒姑娘。要不是小燕子現在還是個格格,蘇嬤嬤真想一個巴掌扇過去,哪裡來這麼潑辣刁蠻的野丫頭,一點教養也沒有,和他們家姑娘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呸呸,她也老糊塗了,居然拿這種人和他們家姑娘比。
    「杜若蘭,你這個狐狸精,把我們善良仁慈的皇阿瑪還回來。你最好把紫薇和爾康放了,不然我小燕子讓你好看。」
    杜若蘭直接忽略了小燕子的髒話連篇,從中過濾出了關鍵信息。夏紫薇和福爾康被乾隆關起來了?怪不得早上沒見到他們。
    杜若蘭回過神握住蘇嬤嬤的胖手,給了蘇嬤嬤一記安撫的笑容,省的嬤嬤因為閒雜人等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見杜若蘭被蘇嬤嬤保護在身後,還徹徹底底無視她的模樣,小燕子氣急敗壞地抓著蘇嬤嬤的胳膊就推她。就蘇嬤嬤這些年是心寬體胖,這噸位也漸長,還真不是小燕子一隻手能搞定的。蘇嬤嬤僅僅是晃動了□子安然為杜若蘭做著天然屏障,小燕子自認武功有幾把刷子,居然還弄不開一個老婦人,臉漲的通紅。乾脆在長廊裡用了輕功,轉眼就到了杜若蘭身後抓著她的肩膀想來一個過肩摔。
    「哎喲。誰摔的姑奶奶……」
    「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了……」碧溪小跑過來上下打量著杜若蘭,見她家安然無恙,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多虧杜康跑的快。」
    杜若蘭也順了順氣,平復了一下受驚的心情。果然她就不能用常人的思考模式來預料小燕子這個人形武器,太恐怖了。還好,杜康和碧溪來得巧,不然摔的狗啃泥的就是她了。小燕子總算說對了一句話,會琴棋書畫又怎麼樣,還不如會點武功來得實在啊。
    「小燕子,小燕子,是誰摔傷的你?」永琪和爾泰才跨進院落,就看見被杜康摔在長廊外齜牙咧嘴,揉著屁股的小燕子。
    「永琪,你可來了。就是那個杜若蘭,居然還叫了狗奴才來打我。永琪,你可要為我報仇。」小燕子一見來了幫手,立馬又有了精神,抱著永琪的胳膊哭訴起來,盯著杜若蘭的眼睛陰狠之色顯露無遺。
    「杜若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對格格行兇。」永琪扶起小燕子,看著她歪歪扭扭的靠在他懷裡,站都站不穩,心疼的不行。他的小燕子是那麼天真活潑,這幾日卻連著被一個賤民折騰,折去了飛翔的羽翼。
    管你是什麼阿哥、格格,居然不非青紅皂白的顛倒是非毀人名譽,碧溪和蘇嬤嬤都氣的要上前理論。
    杜若蘭先上前一步,示意他們別衝動,想了下又給五阿哥福了個身子。
    「五阿哥,剛才是格格突然對臣女惡語相向還要對臣女動手,正好家丁趕到,一時護主心切,請格格和五阿哥見諒。若一定要責怪的話,臣女還想請格格解釋一下為何要對臣女口出惡言,也好讓臣女有個解釋的機會,還臣女一個清白。」
    「哼,永琪,不要聽她說了。她就是想讓我們放過她。」永琪正在奇怪杜若蘭為何自稱臣女,被小燕子一打斷又忘了這茬。
    「杜若蘭,你最好把那個傷格格的奴才交出來。不然到時候皇阿瑪來了,一定饒不了你!」永琪相信杜若蘭不過是乾隆一時興起的玩物罷了,而他和小燕子才是乾隆最喜歡的兒女,絕對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可以比的了的。
    「你說朕饒不了誰!」乾隆威嚴的嗓音從廊道傳來。
    乾隆在門口等了半晌沒看到杜若蘭出來,就尋了過來,一來就聽到他的「好兒子」在威脅他的心肝寶貝。
    「怎麼衣服還沒換呢?」乾隆徑直走向杜若蘭,阻止了她要行禮的動作,接著讓眾人都起身。
    「嘸……剛才格格找媛寶說了些事。」杜若蘭眨眨眼睛。嗯,媛寶最乖了,才不告狀呢,但是如果乾隆問了她還是要說實話的,她不騙人的。
    「嗯?說什麼事呢,爺也一塊兒聽聽。」乾隆執起杜若蘭的手,溫柔的詢問著。他怎麼覺得他的小姑娘一天一個樣,越來越勾人了呢。才分開這麼一會兒功夫,感覺更加女人味了,真想一口吞下去。
    「皇阿瑪,不要聽她胡說,這個女人剛才還把我打傷了。」小燕子著急的先跟乾隆告狀。
    乾隆擰著眉頭看向仍依偎在永琪懷裡的小燕子,這兩人還不知收斂。
    「皇阿瑪,小燕子說的沒錯。而且這個女人還把紫薇關起來了。」永琪怒視著杜若蘭,忿忿不平道。
    「五阿哥,臣女自認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皇上把格格的宮女還有福侍衛關押起來,請您不要血口噴人。難道在五阿哥和格格的眼中,你們的皇阿瑪,當今聖上就是一個沉迷女色、昏庸無能的人嗎?」杜若蘭收起笑容,毫不畏懼的望向五阿哥。
    「哼,巧言令色。皇阿瑪千萬不要被她蒙蔽了。」永琪稍顯得意的指控杜若蘭,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出口,皇阿瑪一定會雷霆大怒的。
    乾隆也聽懂了小燕子找媛寶所謂何事。生生的乾咳一聲,也就媛寶有那麼大膽子了,居然敢這麼說他。
    這時,蘇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皇上,您要為我們姑娘主持公道啊。剛才格格不由分說的就對著姑娘一頓大罵,還詛咒姑娘不得好死。我們姑娘是一句話都沒敢反駁,誰知格格還動起手來,幸虧杜侍衛來的巧,不然現在……」
    蘇嬤嬤也沒添油加醋,只還原了一下現場。姑娘現在就是皇上的逆鱗,皇上哪裡會捨得別人傷她一毫。格格如此對待姑娘,這可不是戳皇上心肝嗎。
    果然,乾隆一聽小燕子對杜若蘭動了手,立馬把人拉近,緊張的察看一番,又趕忙吩咐道「快去宣太醫過來。」
    「媛寶沒事。您別擔心。」杜若蘭拽了下乾隆衣袖,示意他還有正事。
    乾隆看著小姑娘這麼貼心、乖巧,可不是更心疼了,他的媛寶受委屈了。待轉過頭,又變成了一副怒不可遏的面孔,嚴聲厲色道,「就是朕關了那兩個穢亂宮闈的奴才,怎麼難道朕還處理不了兩個奴才!永琪,朕怎麼說的你忘了不成,你最好和小燕子保持距離,這番親密像什麼樣子。待明年選秀朕就給你添福晉,現在把你肚子裡的彎彎腸子給朕收起來!」
    「你們兩個給朕回房間閉門思過。小燕子,你要是再這副德行,別以為朕會捨得你的腦袋。杜康,把夏紫薇一道送去府衙。傳朕口諭,讓高淳縣令以穢亂宮闈的罪名判刑。」乾隆雖然對兩人失望,又恨不得剝了小燕子的皮。可現在畢竟不在宮裡,總不能丟了皇家顏面,半路把人送回去關進宗人府。
    一直未說話的福爾泰聽到乾隆如此發落,猛地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著響頭,「皇上,爾康和紫薇是在學士府的時候就認識了的,並非到宮裡才有的私情。請您明察。這點格格和五阿哥也是可以作證的。」
    「皇阿瑪,爾泰說的是。爾康是福倫大學士的長子,而且紫薇還……」永琪急的差點就說出口,堪堪閉住嘴,硬生生的把話吞回肚子裡。
    小燕子雖然不清楚這是一個怎樣的罪行,但是永琪和爾泰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也著急的跪下,「皇阿瑪,紫薇和爾康是真心相*的,您就原諒他們吧。」
    乾隆頭疼的看著兩個兒女為兩個奴才秧子求情。
    杜若蘭小心翼翼的勾起乾隆的小拇指,待乾隆好奇的看向她,柔聲的勸道,「爺要不就直接賜婚,就當成就了一樁喜事。今天說好要去馬場的,別耽擱了。」
    杜若蘭可不能讓乾隆糊裡糊塗的就坎了夏紫薇,這以後知道真相,指不定怎麼後悔呢。
    乾隆揮揮手,他也懶得管這些人。既然媛寶求情了,那只當為她積福了,希望這兩個糊塗東西能記得媛寶的好,別整日就找她麻煩。「放了吧。小燕子也不缺這麼個宮女,還是讓她回學士府吧。」
    ***************
    福爾康被送入牢房還裝大爺,牢頭可不是吃素的,專挑打不死的地方折磨的你死去活來。
    紫薇看著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爾康,又聽說乾隆趕她出宮,頓時淚流滿面。
    「紫薇,你不要傷心。我們還有機會,皇上之前不是很喜歡聽你彈琴唱歌嗎?南巡還長,只要你好好表現,皇上一定會喜歡你的。」福爾康努力的睜開青腫的雙眼,安慰她。紫薇要是當不上格格,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對,紫薇,我們一定要打起精神。讓皇阿瑪厭棄杜若蘭那個賤人。」小燕子現在想起杜若蘭就恨的牙癢癢,自從她出現後,他們就一直倒楣。
    這幾人還忙著算計杜若蘭,奪回乾隆的寵*。乾隆那邊卻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看著杜若蘭開心的和小黑、小白玩鬧,倆匹馬兒也撒嬌的蹭著她,乾隆似乎在一瞬間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媛寶跟爺一起南巡可好?待南巡結束直接跟著爺進宮。」
    選秀在明年秋季,乾隆哪裡捨得再離開小姑娘那麼久的時間。
    杜若蘭也捨不得乾隆,可是……父母要這麼辦呢?進宮了可就看不到他們了,生了她這麼個女兒,以後卻連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難道還要把最後的時間都剝奪嗎。
    乾隆拉著杜若蘭入懷,凝視著她眉宇間的愁悶,伸手用指腹輕輕撫平。
    「媛寶煩什麼爺都幫你解決。不准皺眉頭。」乾隆霸道的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那是一點委屈都要不得的。
    「媛寶捨不得父親母親。」杜若蘭覺得自己不孝極了,揉捏著乾隆的衣襟,嘴巴扁起來,可不是直接告訴你,她很不開心嗎。
    乾隆好笑的捏了下小姑娘的嘴唇,見她生氣要咬人了,才縮手。
    「怎麼這般不相信爺,爺可是這大清的皇帝。爺可以讓你父親去京裡擔個閒散的官職。何況你父親是個好官,這幾年成績很是不錯,就算陞官也正常。等爺有空,爺還可以陪你回家,如何?」
    「真的嗎?媛寶可以出宮看他們?」杜若蘭一聽,眼睛立馬閃亮閃亮的望著乾隆,雀躍的把身子往乾隆的胸膛蹭著。
    乾隆一把抱起小姑娘,逗著她,「爺都為你做了那麼多事。媛寶是不是也要給爺一點報酬呢?」
    杜若蘭現在滿心歡喜,美滋滋的嘟起小嘴親上乾隆的側臉。
    乾隆怎麼會放過杜若蘭主動的好機會,腦袋一側,直接讓兩人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舌吻,待小姑娘嬌喘吁吁才意猶未盡的放開。
    兩人依舊共騎一匹馬,在馬場裡慢悠悠的繞著圈圈,一路上咬著耳朵,閒聊打趣著。
    「爺,好像是杜康。」杜若蘭眼尖的看著遠處打馬而來的人。
    乾隆也聽見了馬蹄聲,沒一會兒,杜康已經來到跟前。
    「皇上,濟南的信件。」
這世上確實有人在乎你。只是他們此時此刻可能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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