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做了一個夢。非常羞恥的夢。
要我說出來是絕對做不到的事情。殺了我也做不到。打斷我的腿骨,折斷我的手指,拔掉指甲,連續一百個小時不許睡覺,並且在自己面前擺放著一台不間斷各種惹人欲吐的故事情節的電視機——
啊,如果是最後那一項的話,我大概會忍不住招了吧。
可是不用那麼困難哦。
只需要給我一台帶文檔功能和輸入法的電腦(默認是可以使用的狀態)就夠了。
最不濟,也給我紙和筆好了。
S君參加了一個朋克搖滾樂隊,並且這個樂隊在東京巨蛋舉行了自己全國首場演唱會。全場爆滿的氣氛下,創造了一個奇蹟般的演唱會。
然後——
在最後的安可曲結束後,他——
呀啊……我都不好意思繼續寫下來了。
乾脆將這個讓人害羞的夢一直保存在我的內心當中吧。
反正是白日夢嘛。
啥啊?你說我廢話了那麼多,結果其實什麼都沒有說還真是【嘩——】【嘩——】【嘩——】
“芬里爾小姐在做什麼?”
S君左手扶著頭上還冒著熱氣的毛巾,身上帶著剛剛出浴才能擁有的濕潤感。
“和匣子內側的小綾交談。”
我告訴他。
電腦屏幕的最前方跪坐著一位身穿十二單衣的黑髮少女。
“還有匣子外側的觀眾。”
“匣子?”
“比方說,”我舉起了桌上的筆筒,將筆一把抽了出來,然後從白底藍花的陶瓷杯下面抽出杯墊該在筆筒上面,“這個筆筒就是裡面的世界。”
“無論是封閉起來,”我將杯墊舉起後再放下,“還是打開。”再將杯墊掀起,“對筆筒內的空間而言,這都毫無關係。筆筒內的空間是一個‘世界’。這一刻筆筒內的‘世界’就成為了匣子。”
我將蓋著杯墊的筆筒放在了書桌上。
“然後,我們所在的世界就是能夠觀測到筆筒內部世界的第二個大匣子。”
“在之後,”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開了雙手,“觀測著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的觀眾,正是在這個‘世界’匣子的外側。”
“俄羅斯套娃嗎?”
“可以這麼理解。”
我點了點頭。
然後S君誇張的做出了垮下肩膀的舉動。
他誇張的嘆了口氣。
“芬里爾小姐又開始說這種奇怪的話了。”
“才不是奇怪的話!”
我雙手抓住S君的肩膀,無比認真的注視著他的雙眼。
“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算被當成瘋子也沒關係!就和哥白尼的日心說被教廷當成邪魔外道,不願意踩踏上帝圖像的石板而因為信仰被殺害的那些人[1],認識到了黑船的到來意味著國家將產生巨大變革並且為了尋找到掌握變革方向的學習機會而登上言語不通的黑船的吉田松陰和他的友人金子重輔 [2]……就算被抓起來也沒關係,被殺害也沒關係,堅持自己的想法就夠了,此刻的評價不代表將來的評價。能夠做自己不愧於心的事情就可以了,”
“芬里爾小姐你喝酒了嗎?”
“沒有。”
“這是CULT吧。”
“昆汀`塔倫蒂諾?”
“不,是邪教。”
S君一本正經的發言讓我有些驚訝。
“沒想到S君你居然還知道邪教這個生僻的日文單詞啊。我對你的印象有了超大的改觀。”
“我說啊……”S君再次嘆了口氣。“你到底將我當成了什麼樣子的人啊。”
他大概和我一起保持“同居”狀態時,已經將這輩子份額的嘆氣次數給用完了。我堅信他現在正在使用著下輩子的嘆氣份額。
不對,要確定這一點的話,還是先問一下吧。
“等、等一下。”
我開口打斷了S君接下去的發言。
“S君,你下輩子還打算做人嗎?”
“絕對不要。”
“好、好幹脆的回答。”
“當然的了。因為我沒有愛的人。”
我覺得自己還在做夢。於是伸手掐了一下自己。
“好、痛痛痛痛痛——”
S君用一副看“笨蛋”的憐憫眼神望著我。
“果然不是做夢啊。”
“為什麼會認為自己在做夢?”
“因為S君不是會說這種話的類型嘛。”
“難道我要說‘不會有人愛我’這樣話才好?”
我雙手鬆開了抓著S君肩膀的動作,向後退了幾步,擺擺手。
“才沒有,我才沒有這麼說過。”
之前看上去瘋狂又可怕的演講立刻煙消雲散了。
“那麼,這樣說吧。”
S君漂亮的臉上綻放了可怕的笑意。
不對,我本來本來以為他會惡意的笑一下。但是他卻並沒有笑。只是用冷酷的雙眼,說出了無言的話語。
我不想理解他眼中的話語的意思。
但是他在發現了我自欺欺人的瞬間,就張開了口,將那殘酷的話語講述了出來。
“不會有人愛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抱著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睡在我身旁的S君——真一睜開了雙眼。
他迷茫的張開了雙眼。
雙眼中含著泛著水潤光澤的霧氣。
我伸手碰了碰他如同鴉翅般的眼睫毛。
我決定試著問問看:“S君,CULT是什麼意思?”
“我的英文又不好。”
“你不是歸國子女嗎?”
“你聽誰說的歸國子女一定要會一口流利的英語啊。Goede nacht。”
我想了想,才明白已經閉上雙眼,沉沉睡去的美少年最後說得那句話中的含義了。
“晚安嗎?”
我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雙眼逐漸在習慣了晚上的光線後,已經能夠看清了天花板上的花紋了。
“居然是荷蘭語?S君你是長崎人啊。話說回來,會讓你去荷蘭……你家的父母也太逆時代潮流了吧。”
日本在德川幕府時期曾經在漫長的時光當中,都舉行著閉關鎖國的政策,唯一對西洋的通商口岸就是長崎,也只與荷蘭這個西方國家進行交流。
能夠學習到的文字只有荷蘭語,能夠接觸到的西方學術統稱為蘭學。
我吐槽完了,也重新回到了被窩裡去。
在睡著前,下意識的伸出手,摟住了就在身側的溫暖源。
.
.
在躲避著夏日的炎熱而開著冷氣的房間裡,完全違反著節能守則而蓋著棉被也不願意調高空調冷氣溫度。
同睡一張床的少年和少女保持著無人相信的純潔關係。
只比陌生人的關係好一些,但是卻有著非常親密的交流。兩個人說著絕對不會在自己的圈子裡展露的話語。
“S君,一起來看片子吧。”
我拿著《天生殺人狂》的正版碟引誘著還與床難捨難分的S君。
“是超棒的CULT片哦。”
用棉被將自己裹成一團的S君含糊地回答我:“我才不想看電影。”
“我今晚和你去看那個樂隊的演出。”
S君將被子一掀,大聲喊道:“成交!”
“……”
我將掉到地上來的衣服彎腰撿起,然後一把全部甩給了他。
“快點把衣服給我穿上去啊!”
我已經習慣了這傢伙裸睡的習慣了。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然後兩個人歪七扭八的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一起吃著水果盤中放置的切片水果拼盤,一起看著米基與麥勒麗這對殺人狂成為全美國通緝的偶像。
當水果全部吃完後,我和S君猜拳,三局兩勝,誰輸了就要去廚房再切一份拿過來。
一晚上將快要放得熟透到壞掉的香蕉和蘋果全部吃完了。
在看完片尾的演員表後,兩個人從沙發上互相說了些話後,再不甘不願的爬起來,然後一起抓起一個芒果就跑到廚房搶佔料理台的洗芒果皮去了。
我說:“果然CULT片裡有昆汀的名字就一定會是良品。”
S君接下去:“這片子單單我住下來就看了三遍了,下次換一部啦。”
我想了想,決定拿出我的珍藏。
“沉默的羔羊!漢尼拔教授超贊!”
“……這個我們好像看過了十幾遍了吧。”
“好片子看一生都沒有關係!”
“……”
“對了。”我裝作不介意的提問道,“S君你知道CULT[3]這個詞的另外一個意思嗎?”
“又來啊。”S君開始剝起了芒果的皮,“我想想……”他賣了個萌,歪著頭笑了笑,“不知道呢。”
是嘛。是這樣啊。
我點點頭,假裝一本正經的開始剝起了芒果皮,然後等我認真起來真得一本正經的開始剝芒果皮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廢柴到了這種地步。
我連芒果皮都剝不好了!搞毛啊!
“真是的。”S君看不下去了。
好端端的一個芒果被我剝得手上到處都是芒果的汁水。
“我來剝好啦。”
他將我那個剝得一團糟的芒果接了過去。
不、不愧是搞音樂的,就連剝這種水果的皮都技術超好!
S君對我震驚的表情看上去很受用的樣子。
然後我很開心的享用了他給我剝的第二個芒果。
第一個被我剝到悲劇掉的芒果趕緊吃下肚子去毀屍滅跡。
呀啊,會給女孩子剝芒果皮的美少年,真是……好體貼啊。
幸好,拖昨晚做得噩夢的福,我僥倖逃過了迷戀住眼前這位美少年的無底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
[1]日本古時認為基督教是邪教,所以為了辨別教眾而印刻了上帝圖像的石板,讓民眾去踩踏石板。誰不願意踩下去就被視作教徒抓起來殺害。
[2]指德川幕府的幕末時期所發生的「黑船事件」的第二年。在美國船隊第二次到來日本時,吉田松陰與友人金子重輔兩人偷上了美國人的船,期望能夠前往美國學習新時代的東西。但是被抓了,完全語言不通。後來這兩人都送回幕府後下了大獄。金子重輔病死獄中,吉田松陰僥倖離開了監獄。嗯……銀他媽裡面的松陽老師就是隱射的這一位。
[3]CULT還有邪教的含義。
第 5 章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下午時分接到了白河編輯的電話,一大段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祝我全家幸福順便擔心一下我的身體後,最後切入了正題。
“老師最近有什麼新的靈感嗎?”
“我有啊。”
我點點頭,表示半個月後會將初稿給白河編輯看一下後,就掛了電話。
反正到時候給他發“我到流淌著牛奶與蜜的地方去了。”的郵件就好了。
“芬里爾小姐。”從後面抱著我的腰,將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的美少年使用著讓人心肝都酥掉了的甜蜜聲線撒嬌,“我們走啦。”
打掉他摟在我腰間的手臂。“我要換衣服啦。”
“!”
他一臉傷心的望著我。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安撫道:“這麼熱的天氣還摟著我的腰……要熱死了。”
“現在才不算夏天吧!”
“S君你難道認為夏天是過了七夕後才算的嗎?”
我沒等到S君的回答就將門關上了。
打開衣櫃,看看一櫃子的衣服,我糾結了一下。
今天出門的話,要走什麼風格呢?
既然是朋克搖滾樂隊的話……
我糾結了一下,抽出了一條甜系的連衣裙。
配齊膝裙子的是一條粉白色的絲襪。
穿好襪子,畫好合適衣服的妝,接著再從另外一個櫃子裡翻出一頂前幾日打理好的人魚卷的金色假髮後,用發網將自己的長發收好,戴上假髮。調整了下假髮的位置,確認完美無缺後,再順手摸了一個髮帶系在頭上。
走出門,找到那雙粉色的高跟鞋,扶著S君的手臂穿好鞋子後,對著擺放在換鞋處側面的等身穿衣鏡微笑一下,然後挽著美少年的胳膊款款走下樓梯。
蒼天我到底哪根神經不對了居然跳了雙跟那麼高的鞋子……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當心別崴到腳啊【跪
可是能夠配這件超甜的粉色裙子的只有這雙鞋子了啊。
心中嘆氣,然後S君非常體貼的伸手將垂到我眼睛前面的假毛撩到耳後。
含情脈脈的望著S君,“謝謝。”
他同樣笑眯眯的回望我,“不用客氣。”
反正現在的S君還沒有到一張微笑的簽名照片可以賣到數萬元的情況呢。趁現在還是免費的,趕緊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在電車上大放送笨蛋情侶的耍寶白痴行為,結果下了電車出了檢票站,在街上遇上了電視台的隨機採訪。
我嚇得趕緊拉著S君快步離開。雖然這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不可能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看到兩張衣著打扮完全不同的照片就能認出來是同一個人——這種根據面部肌肉和骨頭的構成來判斷真實身份的特技只有專門經過訓練的專門調查人員才可能做到,但是還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們為什麼要走啊。”
“S君也不喜歡上電視吧。”
“說不定我們的鏡頭會被剪掉啦。”
“S君以後會成為超級明星的,所以絕對不要在現在就上電視。”
我嚴肅而又認真的說了一件未來必定會發生的事情。
就算有著那麼多糟糕的過去,岡崎真一以演員的身份步入藝能界後,也依舊能夠廣受粉絲的好評、備受各年齡段的女性們的喜愛。
“芬里爾小姐都會比我有名的啦。”
我想S君這句話完全是客套話。問題在於,我現在還真是無法反駁。
糟糕,無法反駁這句話。因為這是現實。
我想只要我擠出天宮理子的本名,哪怕想要在五星級大酒店免費入住總統套房長達一個月也不會有任何一個經理拒絕我的要求的。
只要我以他們這家酒店為寫作背景就可以了。
天宮理子這個名字,就是一個金字招牌。
在這個不景氣的年代裡,能夠創造出版業的銷量奇蹟和改編電影的票房奇蹟,並且帶動故事寫作地點當地的旅遊業三十個百分點以上——
這就是傳奇。
問題在於——
這基本上沒我什麼事情。
我只是個小偷。騙子。說謊者。
真相一但被揭露,就會被送上輿論的火刑架,受萬眾唾罵之刑。
正在此時,S君拉住了我的胳膊。
“這裡這裡。”
說實話,在邁入可疑的場所之前我也有過猶豫,但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我終於走了進去。
震耳欲聾的喧鬧聲完全沒有。因為還不到LIVE開始的時間。
“喲,真一!”
穿得超級帥氣的大崎娜娜舉起了手,但是等她將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後,就連我都能揣測出她想說的話。
“那個人是……”
“芬里爾小姐。”
“哈啊!”
我腦補那位之前聚會時喝醉到不省人事的寺島伸夫,本來想調侃真一身邊換女伴換得超級勤快這件事。
“晚上好。”
我拉開裙襬,行了個屈膝禮。
“——諸君。”
“吾輩乃是洛基之子,肉身為克雷普尼爾所困的芬里爾。”
‘果然如此。’
我都可以在S君的樂隊同伴們的頭頂上看到這一句話了。
“哈、哈哈,芬里爾小姐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自己的電波系水平啊。”
“什麼電波系啊,我是擁有邪氣眼的尼特族的一員。”
雖然S君已經使了眼色,但是還是有人接下了我這個梗。
“尼特?”
幹得好奈奈!不愧是我曾經差點迷戀上的女人!
“NEET,全稱是Not currently engaged in Employment, Education or Training。日語的說法是不進行各種作為社會人種的一員應該做的事情,以終日悠閒自如的生活態度過著詩情畫意的人生。”
一陣奇妙的沉默。
“就算我英語不好也知道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不愧是和我同居了四個月的美少年,S君的吐槽太貼切了。
“S君你之前使眼色讓他們不要接下我的梗,可結果你自己不還是做了自己被禁止的事情嗎?這就和警視總監開車撞死遵守交通規則過馬路的老奶奶,結果動用權力為自己逃避責任一個水平。”
“日本有哪個警視總監幹了這個事情啊。你到底對政府的警察系統有多麼的不滿啊?”
“生而為人的國民當然擁有質疑政府的權利。”我說著在美國學到的最關鍵的一件事情(雖然可能其實這件事情並不關鍵,“當然我是以質疑政府的一切公文條例為樂的。”
S君向著大崎娜娜快步走過去。
“娜娜,我們開始排練吧。”
我勒個去。沒有人捧哏真是好寂寞。
“我們……是不是……”
我聽見了奈奈不忍心的話語,瞬間就豎起了耳朵。
“不用管她啦,反正芬里爾小姐的心理恢復能力是超大的。”
“S君,你這樣子是一輩子得不到真愛的!”
“芬里爾小姐,你以為我是迪盧木多啊!”
“這是什麼……故事?”
“凱爾特傳說。”既然有奈奈提問了,我立刻振作精神給她科普外國的傳說故事,“一個有著女難之痣而被自己領導的未婚妻逼迫帶著自己逃跑,最後死於野豬獠牙之下的光輝之貌的騎士。”
“哈啊……”
看到奈奈的表情,我長長嘆了口氣。
“還是S君好啊,可以和我一起看傳說然後一起吐槽‘歷史上的戰爭起因百分之九十都是因為讓後人驚愕的愚蠢理由,剩餘的百分之十則是讓現代人都驚愕的理由’這句話了。”
奈奈對我說的這句話的真理感流露出了崇拜之情,可是一旁忽然有人戳穿了真相:“芬里爾小姐,這是楊威利說的吧?原話是‘戰爭百分之九十的起因,是一些愚蠢得令後世人會為之一愣的理由,其餘的百分之十,則是一些愚蠢的連現代人都會為之一愣的理由。’”
我扭過頭,剃了光頭的年輕男人看上去超級像是極道[1]的帶頭大哥。
我嚇得立刻縮在了奈奈的身後。
“為什麼會有極道的人來這裡啦!”
“那個,芬里爾小姐。”
奈奈語氣非常的冷靜。
“那是樂隊的鼓手兼隊長。”
“哦哦。”
我點點頭,雙手撩起裙襬向著他奔了過去。
我高估了自己對高跟鞋的駕馭能力。
崴到腳了。
然後含淚被看上去就超可怕的極道大哥——啊不對,是隊長先生把腳接正了。
“大哥您居然也看《銀河英雄傳》我真是好高興!萊因哈特陛下一生嫁!可惜死得太早英年早逝……”
“最好的獨|裁與最差的民主,故事非常的有意思。還有,請不要叫我大哥。”
我還想和這位“大哥”一起討論討論田中先生的坑神行徑,一起聲討一下,但是人家已經上台了。
可惡,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一個非常有極道氣質但是居然也看《銀河英雄傳》的同好者啊!
這可是部影響了我和母親兩個人的神作!也是田中老師罕見地完本作品誒。
然後,我的這些想法在歌聲響起的時候,完全不再存在了。
我——看到了音符化作黃金的蝴蝶,翩翩起舞的輝煌景象。
一定會紅。
這個樂隊不紅才是真的沒天理。
作者有話要說:
[1]日本人對黑道的稱呼是極道。
這一章廢話了這麼多,重點只有最後一句。
第 6 章
不知何時,或許在音樂響起的瞬間,在化作黃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的音符充滿這個空間時,我就理解了、明白了,為什麼岡崎真一明明負面的過去那麼多,依舊會變成藝能圈與粉絲們之間的寵兒。
他天生就有能夠吸引閃光燈,不,是擁有著世界上最美麗的側臉。
吸引閃光燈的是樂隊的主唱,大崎娜娜的氣場強大到讓人足以忘記她身後的樂隊其他成員。那些男人們與少年全部都是她的佈景板,是承托出她氣場的世界上最奢侈的佈景板。
單單就是岡崎真一這一個人,就讓這個佈景板的價值超過十億了。
但是啊,我,對身為大崎娜娜佈景板的岡崎真一一見鍾情了。
被迷住了。
該說是天使好呢,還是應該稱為惡魔?
就算接下去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都不會放他跟別人在一起。
執念或者是偏執癖,無論說哪個都無所謂。
我……除了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迷戀上誰了吧。
美少年。
世界第一的美少年。
塔齊奧什麼的快點滾去歷史的垃圾桶裡吧,反正你也不是我的菜,東方人就該喜歡東方風格的美少年!救命,我超級迷戀這個類型的美少年。
LIVE在兩首的安可曲之後才算結束。
在樂隊的四人總算是擺脫了粉絲們的熱情堵截後,我終於被S君看到了。
“芬里爾小姐為什麼跑到那麼後面啦,我想和你打招呼都沒辦法舉手了。”
S君撒嬌抱怨。我現在眼裡只覺得他好可愛。
所以我認真的用雙手握住他的雙手,誠懇的告白:“S君,請問您願意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嗎?”
“嘛……這個……”
S君眨了下眼睛。
“芬里爾小姐知道我的全名嗎?”
“不知道。”
“那麼,怎麼能夠那麼輕易的提出這個要求呢。”
“才不是輕易的要求。”
我很誠懇的解釋了自己的理由。
“我喜歡的是S君,和S君的真名沒有任何的關係,換了個名字對我而言S君還是S君,所以——”
我覺得自己說得其實超混亂。糟糕,不好了。
就連我都覺得自己說得那麼混亂了,聽眾的話——
我尷尬的想要放開手,決定拍拍裙邊當做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說過那樣,用“把剛才的三分鐘從你們的記憶裡刪除吧。”這句話來掩蓋自己剛才幹得蠢事。
“好啊。”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所以,再錯愕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握住了。
“我也很喜歡芬里爾小姐。”
S君說。
“我不會為了錢和其他女人上床了,因為,這是出於愛才能做的事情吧。”
“先說好哦。”
我提出了媽媽在臨終前對我的要求。
“我答應過媽媽了,在新婚之夜以前不會和人SEX的。”
“誒誒誒誒?”
“我只有這件事情想答應媽媽。反正,她也沒有辦法提出新的要求了。”
“?”
S君眨了眨眼睛,然後對我道歉。
“抱歉,讓你想起來了難過的事情。”
我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
算了,不要再想了吧。
“那麼——”
既然告白成功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S君會答應我這個完全看上去像是一頭熱的告白),我高興的舉起手。
“我請客,大家去好好吃一頓慶祝吧。”
“去哪裡?”
“去吃懷石料理,懷石料理!”
“現在還有懷石料理可以吃嗎?”
“那麼,去深夜開的食堂吧。”
“芬里爾小姐有相熟的店嗎?”
“沒有。”
“這也回答的太乾脆了吧。”
“但是沿著河邊走就可以找到超棒的料理店哦,沿`著`河`邊`走。”
.
.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
之前還因為告白成功,達成了一對有情人而鼓掌的寺島伸夫摀住了臉。
走在他們這群人最前面的那對笨蛋情侶左手的五指扣著另外一人右手的五指,十指相扣晃在空中,然後說著蠢得簡直讓一群目前還是單身狀態的光棍恨不得罵娘的話語。
“不是很好嘛。”
小松奈奈倒是很開心的看著前方那對青春年少的情侶。
美少年和美少女的組合,再加上逼人的青春年少的氣息,簡直就是可以直接剪切到廣告裡面的畫面。
“唉。”
寺島伸夫嘆了口氣。
“寺島先生,老是嘆氣會真得長不高的哦。”
走在前方的天宮理子轉過頭來,微笑著戳中了敢對自己的戀人和自己的戀情有任何意義的傢伙的痛腳。
有一次經驗就夠了。
寺島伸夫完全不知道,他是第一個因為吐槽天宮理子和岡崎真一兩人之間的戀情而被嘴炮技能MAX的天宮理子戳到痛腳的人,但是絕不會是唯一一個被戳到的人。
倒不如說,天宮理子好歹也是看在寺島伸夫是戀人的樂隊隊友的份上,而讓刻意放水了。
簡直就是胡來一樣的戀情。
但是告白之前和告白之後,天宮理子與岡崎真一兩個人的生活完全沒有變化。最多是天宮理子每次都被後者攜帶著一起去LIVE現場。
但是在遇上靈感突發的時候,往往是氣氛一片火熱的狀態下,坐在後台的天宮理子蜷縮著身體,拚命的敲打著筆記本的鍵盤。
曾經有過一次,岡崎真一出現在了後台也沒得到天宮理子的回應。
但是,他卻很開心的雙手捧著臉,看著天宮理子認真工作的神情。
“認真工作時的芬里爾小姐,分明就是世界第一的美少女嘛。”
岡崎真一一副戀愛中毒的笨蛋少年的夢幻表情,對著治癒心靈的奈奈說著超級花痴的話。
“我啊,果然是因為這樣子所以才會迷戀到一口答應下來了。”
“是、是嗎?”
發現真一已經擁有了可怕的戀愛BUFF後,大崎娜娜差點翻掉自己手上的啤酒瓶。
“就是這樣子!”
岡崎真一笑得非常的高興。
“我啊,是芬里爾小姐英雄救美的相遇哦。”
“誒?”
“我那個時候被一群給我搶了生意的男人圍住,要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的客人卻在一旁不敢過來。雖然能夠理解這種自保行為啦,但是那個時候,所有的路人都對我的困境視而不見,只有芬里爾小姐走過來救了我呢。”
“所以……”
“她願意讓我暫住在自己家裡,還把床分我一半……說實話,最初是沒錢所以我才不會做些什麼,但是後來,沒錢拿也沒關係,但是相當於被芬里爾小姐包養的我要是告白的話,一定會被拒絕吧?”
“結果是好的不就足夠了嗎?”
“寺島先生我稍微有些喜歡上你了呢。”
寺島伸夫大驚失色。“不、不要學你的女朋友那樣子說話!”
“不是很有趣嗎?”
“所以,不要學芬里爾小姐那樣子說話。”
“說起來,上次聽說她拚命寫得書要出版了呢。”
“真的?!”
這個好消息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居然連我都不劇透一下誒,太討厭了。”
真一氣得鼓起臉,說出了自己廝混在娜娜與奈奈合租的707室也不願意回去同居地點的真實理由。
“我來了。”
穿著哥特蘿莉風的黑色小洋裙的天宮理子敲開了707室的大門。
她舉起了手上的一籃子的桃子。
“我帶來了慰問品。”
岡崎真一看到籃子裡的桃子的瞬間,眼前一亮,然後氣鼓鼓的扭頭看向另外一邊。
“書下個月一號會出版哦。”
天宮理子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大家。
然後,作為天宮理子大粉絲的小松奈奈驚訝的摀住了嘴。
“呀啊,那不就是和天宮老師同一個時間發售?”
“這個啊……”
天宮理子想到自己還沒介紹自己的真名,然後又想到自己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介紹自己的真名,瞬間只能尷尬的笑了起來。當然,這個笑容立刻就被解讀成“因為出版社的安排計畫所以不得不如此”的苦逼笑容。
岡崎真一也沒辦法繼續保持自己生氣的態度了。
“要吃桃子嗎?”他走過去從籃子裡拿起了一個桃子。
“要!”
天宮理子笑著使勁點點頭。
“我來洗吧。”
作為兩個人鬧彆扭了的和好禮物。
“我要吃最大的那個。”
“你一定吃不完的啦,到時候還不是要我吃掉。”
“S君你難道嫌棄我嗎?”
“明明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太不公平了!”
“那麼,”天宮理子靠在岡崎真一的耳朵旁,告訴了他自己的父親所起的名字,“Riko。”
“只有我知道的。”
天宮理子搖了搖頭。
“在小真之前,除了我的編輯和父親外,沒有知道我的名字就是我哦。”
這句話說得讓普通人旁聽者覺得異常微妙,但是對當事人而言,已經是足夠心滿意足的答案了。
接下去依舊是讓人不忍目睹的白痴情侶瞎人狗眼的秀恩愛場面。
說一千道一萬,孤男寡女同居四個月共睡一張床,還能恪守底線沒發生點什麼,要麼完全沒感覺,要麼趕緊去領證。
天宮理子在下月初的第一天發售的新書的後記中寫道:“我的人生夢想是在自己和戀人都滿十六週歲後就去登記結婚。人生的目標,則是在還活著的時候就成為傳說中的怪物。成為幫助劣勢一方戰鬥的可怕的無敵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