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賽潘安×鐵公雞 ...
這是五年內的第二次南征,將軍府眾人是跟著隊伍走的,正是三月好天氣,眾人於城樓上相送,眼睜睜看著載著女眷的馬車從城內駛出去,莊家世代皆武將,他們最清楚戰爭的殘酷,老爺子側過頭,朝莊陳氏那方看去……這下可不得了,正巧碰上樑易行出現,莊陳氏朝親表哥那方瞧了一眼,神色不明。
人的眼神真是含義最豐富的東西,老爺子猛地聯想起自梁易行出現,自家夫人種種表現。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燕玉小倆口怎麼也想不到,老爺子平時遲鈍得瞧不出媳婦在眼皮子底下同表哥暗度陳倉,卻能因為一個眼神大夢初醒。這時,所有人都看著長長的車隊馬隊,看著最前方那銀鞍白馬瀟灑客,誰會分出心思來注意這對苦情鴛鴦呢?
武將多暴烈,莊翼德也不例外,他是典型的性情中人,易遷怒,喜連坐。
之前欣賞梁易行的見識,就算從二子口中得知傳教士品行有問題他也沒怪罪到梁某身上,只覺得對方提出建議的初衷是善良的,他只是被忽悠了,這會兒,見著兩人千絲萬縷剪不斷的另一面,善意就變成了不可言說的惡念,為什麼同他談天說地,還不是為了套近乎天天往將軍府上跑,為啥天天登門?一則掛念表妹,二則他背負的重大使命沒有完成。
梁易行同傳教士之間的關係定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單純,老爺子為人雖然忠厚,他不傻。
他並沒有立刻發作,歎一聲,道:“夫人不是過府勸了?林氏怎還是跟了去?”
莊陳氏一機靈,將目光從表哥身上收回來,她倒學乖了,知道生了四個兒子的林燕玉在家中是個什麼地位,道:“勸了,怎麼沒勸呢?老大媳婦也在場的,說到最後林氏也不吱聲,我還當她聽進去了,誰知道轉身就打點行李跟了去。哎……到底太年輕!又有老二縱著……”
她也沒多說什麼,用絹帕掩了掩唇,不再多言。
豬隊友倒是幫襯了兩句,只說弟妹怕是不放心,皇上的意思是將莊凜外放,在廣州府待上三五年,這……為□的,誰能放心讓他去?
她還留了半句沒說,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卻要女人從一而終,雖然,老二體質特殊,難保不會在廣州府遇到第二個願意不計後果跟著他的“林燕玉”,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於床上說的誓言,聽聽也就罷了,當不得真。
《女戒》上說,要做賢德婦,為家族開枝散葉,不可嫉妒,不可小性兒。
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你一顆心都拴在爺兒身上,哪能容他拈花惹草把妹子?
韓氏可以摸著良心說一句,換了是她,也會想盡辦法跟過去,三五年太長,足以顛覆一切東西。
她這麼說,莊翼德臉色就好看多了,想想也是,行軍太苦,若沒個女人操持著,日子真不知會過程啥樣?林氏跟去也好,只怕要苦了孩子。
看著老爺子臉色有所緩和,莊老三這才逮著機會開口:“將門無犬子,我那幾個侄兒侄女若這點坎坷都度不過,還談什麼繼承衣缽?沐浴硝煙戰火長大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老三的說法,莊聿附議,倆哥兒都表明立場,太太眸光閃了閃,閉嘴不言,老爺子沉思幾秒也朗聲笑出來,“我倒不如小兔崽子想得周全!林氏好膽色,我就等著看看,她能教導出怎樣優秀的娃娃來!”
會的!一定會!
許是人之常情,莊家人擔心的是寶寶的安全和教育,而林家這邊,眾女眷都紅了眼,就連林如海負於身後的手也握得死緊,接受親閨女跟著女婿上戰場需要一個過程,他在忍耐。
“昨個兒我叮囑了好幾遍,燕兒應得好好的,說什麼定不離開,要幫著黛兒相看夫婿,怎麼轉身就變卦了呢?”
“行軍打仗那麼苦,豈是女人家去的的?”
“老爺,您可得想想法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死在夫家,他有什麼質詢的餘地?再說,若莊老二堅持要留她在京城,不去也無可厚非,不過……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跟著莊凜享受榮華富貴,讓滿京城多少婦人羡慕嫉妒恨生生紅了眼,有點艱難困苦就躲了,這不是敗壞林家女兒的名聲?
這決定,燕玉做得對,雖然,林如海心裡也很擔心。
對大女兒,他從來就覺得虧欠,自小偏疼黛玉,對燕玉疏於關心,那時總覺得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整個人畏畏縮縮,沒絲毫靈性,誰知出嫁之後竟能綻放出如此華彩,黛玉能從榮府脫身出來,她功不可沒,若非燕兒提點及時,他怕早已鬱鬱而終,壓根瞧不破老太太心中那點算計。
什麼賢德妃娘娘?什麼榮耀滿門。
闔府上下沒個成器的哥兒,賈寶玉更是坑死祖宗氣死夫子的典型。
這樣的家族能有什麼前程?
林家的命運從很大程度上說是在燕玉手中改變的,林如海是明白人,心裡有數,他相信自家大女兒,沒有金剛轉不攬瓷器活,敢跟過去,自然有她自個兒的考量。讓滿朝文武羡慕嫉妒恨的兩口子雖然離開了,京城依然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第二次南征,水湛給了莊凜極大的權力,允其自由點兵。
聖旨剛下來,侍衛營的老哥們兒全都毛遂自薦,首當其衝的就是鼇禹和容雲鶴。
容大爺倒不是覺悟多高,他是被親媽逼得狠了,他比莊老二大上些許,人家已經是五個孩子的爹,他別說下顆蛋,連個物件也沒有,太上皇後的娘家,身份背景沒得挑,他自身能力又高,容貌還很出挑,簡直就是賽潘安。容雲鶴占齊了讓旁人豔羨的所有資源,到現在也沒開出半朵桃花,本來,只莊老二成親他親媽還不著急,現在好了,鼇禹同薛寶釵完婚,所謂的侍衛營三巨頭就只剩他一人單著,容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這會兒,滿門上下,三大姑八大姨天天開會,只為給他找個追趕林燕玉碾壓薛寶釵的優秀媳婦,對這事,容雲鶴心裡那個無語,他潛伏小半個月,隱忍著,面上不露分毫,逮著機會就自薦南征去了。
別人都好,對容雲鶴以及鼇禹的申請,莊凜是猶豫的。
姓容的的確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再耽擱下去容家列祖列宗非得從地下蹦出來找他說教。至於鼇禹,新婚燕爾,哪有立刻出征的道理?
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一去沒個三五年決計回不來。
雖然早朝的時候同僚們滿嘴吹捧,看過兩廣總督的秘折,他們都清楚,福朗思牙與大英帝國的海上聯軍比茜香國水師厲害了不知多少倍!當初,他們拿下茜香國靠的一是天時,二是林燕玉的個人能力……曾讓他們感到困擾的茜香國水師在兩國聯軍面前就像豆腐塊一樣,莊凜不是盲目自大之輩,他比誰都清楚這場戰爭的嚴峻,看看管家大人給出的資料就知道,廣州團本,難度A級。
尤其上面還有一條附加的條件,禁止使用超越大晉朝科技水準太多的東西,這個瞧著不太懂,是針對林燕玉的。
意思很明白,這是第一個團隊副本,難度不小,考校的是團隊配合。
媳婦曾向他解釋過各種專業名詞的意思,他才知道自家小子各個來頭不小,這才多大,就有如此威力,以後縱橫沙場誰人擋得?什麼狗頭軍師、獵人、機關師、MT……都是很優秀的職業,在這場戰爭中,他們能發揮的作用卻非常有限。二爺想過了,小四就算再聰明,到底是個奶娃娃,這場關乎大晉朝安危的戰爭怎能讓他左右?MT、機關師更不用說,你是想把阿大推到最前邊去擋炮彈還是讓小三子弄點花拳繡腿木機關?
這種程度的東西,對戰局有任何幫助?
五個娃娃之中,唯一可能發揮作用的就是五妞妞,與別種生物溝通絕對是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不可多得的神技,莊凜想過了,若實力懸殊真如此大……他就甩掉節操,啟動自個兒的烏鴉嘴神技,好好替兩國聯軍操一番心。
為了讓兩國聯軍有去無回,他暗地裡想出了好些關心的語句。
諸如:
萬里迢迢從西洋過來,也不知吉凶禍福,我這心裡總為遠道而來的朋友們擔心!
那茜香國氣候是最不穩定的,可別遇上什麼洪水海嘯!
哦,對了聽說西洋人最喜歡吃血淋淋半生不熟的黃牛肉,那玩意兒多不衛生,吃壞肚子可怎麼辦?
……
若真硬拼不過,他準備全方位多角度的替兩國聯軍擔憂,非得讓他們後悔走這一遭!
容雲鶴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攔不住,他是個企圖心很強的人,至於鼇禹,也是個愣頭青,鼇大娘抱著他狠狠哭了一場,寶釵也抿唇不說話,他抓著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道:“娘,莊老二是我兄弟,純爺們不能沒義氣。我是武將,怎麼能跟小白臉書生一樣享受朝內穩定的生活?”
鼇大娘當然知道自家小子受過莊凜的恩惠,當初若不是莊容二人幫襯著,他早被人坑到死,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恩情是應該記著,尼瑪也不一定非得這麼還啊。
滿京城都傳遍了,洋人多厲害,一天工夫就打下茜香國,明知道此行兇險,他怎麼就是不開竅非得傻了吧唧趕去送死呢?“我的兒,你是我們鼇家的支柱,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啊!再說……你也不為寶釵想想,這才新婚……”
她還想勸幾句,見兒子臉色不好看,沒敢再說。
這時,寶釵的心情也是複雜的,剛剛成親就要被迫與相公分別,三五年不定。這根守活寡有什麼區別,若鼇禹能帶著功勳回來,那倒還好,若是遇上什麼意外回不來呢?
她壓根不敢想,薛寶釵心裡亂入麻,什麼福朗思牙與大英帝國聯軍,她雖身處後宅,也確信,上輩子絕沒有這檔子事,未知的事件越來越多,憑過去的記憶已經無法幫她做出正確的決定,好一番糾結之後,薛寶釵終於拿定主意,既然不知如何選擇,她就不去選擇,只要跟著莊家二房那兩口子,她堅定的相信,那對夫妻有足夠強大的氣運。
這麼多年過來,她多少也想明白了,自個兒對於未來發展軌跡的改變是極小的,問題怕是出在林燕玉身上。
還有莊凜,人人都說他命不好,天知道,他上輩子就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薛寶釵腦筋轉了幾圈,這才走到婆婆跟前,挽著她的胳膊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相信相公的決斷,他定不會讓鼇家的列祖列宗失望,娘……咱幫襯不了什麼,好好給他收拾打點一番,等大軍得勝歸來罷!”
鼇大娘就想揮開媳婦的挽著她胳膊的手,讓她幫忙勸,丫這就倒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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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此行兇險,怎能讓小魚兒去冒險呢?
她到底沒能揮開,寶釵又道:“我也擔心,只是,婦道人家總不能阻了爺兒前行的路,相公心裡怕是極想去的。”
哎,正是這個理,鼇大娘心裡也清楚,若是皇帝下令也就罷了,她就沒法子接受傻兒子毛遂自薦上趕著以身犯險這事,從前沒成親也就罷了,都是娶了媳婦的人,小倆口不趕著生個大胖小子出來,怎麼就鬧了這一出?
這一根筋的傻小子,她也知道勸不住,不過抱怨幾句罷了。
鼇禹到底去了,出乎薛寶釵意料的是,自薦的勇士之中竟還有她親哥哥薛蟠,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跟著莊凜踏上了南征之途,若得勝,憋屈這麼多年薛家鹹魚翻身,若有個什麼意外……她如何受得住打擊?
……
自京城到廣州府,足足走了三個月,他們抵達之時,廣州已經遍地硝煙。
南邊的氣候同京城差異極大,正直六月,天熱得很,好些士兵都中了暑,又吐又拉,勉強到了地方,卻已經去掉半條命,對於大晉朝軍人的素質林燕玉表示很無奈,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有火槍火炮介入的戰爭不是依靠人力堆積就能獲勝的,遇到這種情況,她依然深深蛋疼了。
她不相信有絕對的勝利或者失敗,人活著就有博弈的機會。
弱到這份上,誰敢將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真是連奶娃娃也不如,自家幾個小子,也就莊小二總皺著眉頭,作為一線戰場,廣州殺氣太重,不符合他佛渡眾生的哲學,至於其他人,包括體質最弱的小柿子,都表示適應良好,他本就是寒性體質,大冷天手腳冰涼不容易暖和,六月溫度正好,暖洋洋舒服得很。
解暑的法子很多,不需要智慧管家出謀劃策,依靠常識,林燕玉就能列出好幾種,她並沒有急著展現自己,怎麼幫助士兵們調整到最佳狀態這是軍醫的責任。再說,二爺就是個坑不怕的性子,他沒去煩燕玉,直接同管家大人談起交易。
女漢子目睹了自家相公被坑的全過程,終於,她忍不住了。
“英明睿智的管家親,適可而止喂!那好歹是我夫君。”
“咳咳……偉大的主人,我這是善意的磨礪,你墮落就算了,不能阻礙二爺上進!”
次奧!
她當初就不該讓自家男人接受那勞什子的考核。
現在好了,這王八蛋可算找到了忽悠的對象,唬得二爺一愣一愣,不經意就入了圈套。
雖然,從每筆交易之中,莊凜都能獲得許多寶貴的經驗,實戰能力也大大提高,不過……眼睜睜看著相公被坑這感覺真是太TM不爽了。在一次次折騰之下,莊凜的忍耐力大幅提高,他到底拿到了治療上吐下瀉的方子,剛熬了湯藥喂士兵們喝下去,效果還沒出來,兩國聯軍又來了。
聽到哨兵的回稟,容雲鶴皺眉,鼇禹提著大刀就要殺出去,莊凜攔了一手,他們只是從兩廣總督的密折上窺測出聯軍實力,並未親身感受過,盲目與之對抗怕要損失慘重,為今之計,先摸清對手實力,再做長遠打算。
容雲鶴的想法也差不多,兩人一拍即合,並未驚動頂著各種debuff的兵士,徑直登上城樓。真正見到那支著火炮的艦隊,就連容雲鶴這種生死一線間也能說出玩笑話的傢伙也久久無言。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那天上的各路神仙!
關鍵時刻,怎能打盹?
本以為這是母雞與公雞的較量。
現實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來的的確是公雞,尼瑪鐵公雞啊艸!
……
六月的烈陽是那麼灼熱,卻無法溫暖他冰涼冰涼的小心肝。
噢,那操蛋的傳教士!
噢,這坑爹的兩國聯軍!
噢,他是用生命在毛遂自薦,不聽老娘言,吃虧在眼前啊,你妹!
┭┮﹏┭┮.
98、逢轉機×小公主
怎麼打?饒是容雲鶴也有些苦惱,裝備以及戰力上的差距是硬傷。他們只在城樓上觀望了半盞茶時間,沒拿出可行的策略就退了回去。兩國聯軍仿佛知道大晉朝增援部隊來了,他們意思意思投了幾顆彈藥,圍著海岸線巡了幾圈,又退了回去。
整個過程就跟耍猴似的,他們在挑釁!
鼇禹氣得一掌拍碎了臨時議事廳厚實的木桌,“奶奶的熊!紅毛猴子欺人太甚!”
“鼇兄弟休要暴躁,西洋艦隊看似精良,也並非銅牆鐵壁不可擊破!”容雲鶴就這麼一說,關鍵時刻鼓舞士氣來著,就讓老實人當了真,別說鼇禹,就連莊老二也咻的轉過頭,“容兄有何良策?”
……呵呵,呵呵。
“這不是正想著麼?”
只是目測還不行,莊凜將原駐守廣州的將領傳喚過來,詳細的詢問了過去三個月他們與西洋艦隊作戰的心得,對方都有些什麼先進手段,這一問,不得了,本來涼了半截的心徹底冷透。什麼神威火槍,一射射一片;紅衣大炮,一炸炸一堆。
鼇禹張了張嘴,半晌沒蹦出一個字。容雲鶴最實在,他還是那想法:早知道,他就不趟這趟混水。
不就是成親?
不就是供個活菩薩在家裡?
尼瑪……
容家還能短了她吃穿?怎麼也比丟了這條命強喂!
後悔不足以形容某賤人此刻的心情,他簡直蛋碎心肝疼。
到這份上,還能勉強穩住情緒的就只有二爺莊凜,雖然沒想到現實如此慘烈,來之前他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A級難度的團隊副本不會那麼簡單,根據管家大人的科普,廣州團本是根據七位元成員的屬性創設出來的,有難度,卻沒到不可完成的範圍。
友情提示:善用成員能力。
莊凜一直沒摸清楚自家媳婦的屬性,她腦子頗為好使,知道的東西極多,手巧,善發明,臨字作畫可以假亂真,她精通的太多,反倒說不出主攻的範疇。
謀略?輸出?還是輔助?
或者為團隊領袖,司尋覓隊員調節內部矛盾之職?
莊凜的許可權不足以查看林燕玉的屬性,編號001-005這幾隻包子的能力他倒是很熟悉——肉盾、幸運星、機關暗器師、狗頭軍師、馴獸者。
於這場戰爭中,阿大是註定要被冷藏的,別說S級,就算是傳說中的三星超S,肉體凡胎能扛住槍林彈雨?軍師還嫩著,海上戰爭機關暗器也很難用上,莊凜將己方擁有的所有資源清點了一遍,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點有四。
1.工部新改良投石機的實際應用。
2.他本尊的烏鴉嘴神技。
3.莊小二天官賜福。
4.五妞妞對飛禽走獸的操縱。
哦,險些忘了,還有一點,轉基因變異植物的合理利用。
自獲得二級許可權之後,管家大人隔三岔五就會驅使莊凜一回,這位大晉鐵漢子也真實在,他不像林燕玉,非主線或者必要劇情任務統統無視,只要夠有趣,有挑戰性,他統統接下,東奔西走累成狗,成就是有的,他的納米空間之內已經儲存了好些五花八門的東西,除去奇巧類,有一定殺傷力能夠用於戰爭的也不少。每種雖然量不大,勝在種類多。
什麼燃燒彈,催淚彈,超微臭彈……
除此之外,變異種子也攢了小半袋子,本來,他沒想這麼早掏空庫存,親眼見過廣州站場的殘酷,他已經沒得選擇。
拿不出有效的應對策略大老遠自京城趕來增援的將領們興致都不高,莊凜也沒將他們拘著,讓兄弟們好生休息備戰,他則在兩國聯軍示威完畢之後,獨自一人來到海岸線上,帶著他珍藏已久的植物種子。
還沒來得及種下,管家大人又開口了。
“是否接取支線任務,完成則可獲得扭轉戰局重要道具。”
…………次奧!
這麼誘人的條件都放出來了,誰會拒絕?
小心肝加速跳了兩下,二爺強自穩住心神,詳細閱讀了任務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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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迷途的羔羊(支線)
說明:福朗思牙小公主伊芙女扮男裝偷偷混入聯軍之中,噢,此刻,她遇到一些小麻煩,幫她渡過難關,用愛與正義俘獲感性大於理性的純情少女。
附注:執行物件任選(須為我軍將士)
獎勵:變異植物種子一袋(水生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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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凜囤積的那些變異植物種子雖然厲害,到底是陸戰霸王,在大規模海戰之中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這條支線來得很是時候,獎勵物品完全針對這場戰爭,為大晉軍隊提供了便利之門。
常見的水生變異植物有四種。
神風荷葉船、纏繞水草、海蘑菇以及菖蒲。
若能集齊這四種,雖不能召喚神龍,咳咳,拿下這場戰爭還是很容易的。荷葉船的作用在於搭載,並有一定的防禦能力,能夠反彈攻擊。纏繞水草有兩重性能,一是抽打,而是拉拽。海蘑菇同豌豆射手差不多,海上先鋒兵。至於菖蒲,可不得了,別看它們個頭小,卻能發射尖刺破壞輪船。
別說這時候還沒有鋼鐵建造的軍艦,便是有……菖蒲利刺上自帶的腐蝕性粘液能夠融化任何常用材料,除非你的財力雄厚到用鑽石鍍膜。
莊凜沒見過所謂的水生變異植物,以陸地植物的性能推演,加上適當腦補,他快速的在心裡做了個評估,然後果斷拍板,這支線看似有發展第二春的危險,不過……既然執行人選不定,他完全可以推舉南征軍中最為俊逸,縱橫青樓畫舫勾得花娘心癢癢的容大爺出場。
只怕他不用心,就沒有容雲鶴把不到的妹子。
他專注看著你的時候,尼瑪,甜蜜的心都要融化了。
這麼多年兄弟,莊凜對容雲鶴這重屬性那是相當瞭解,他毫不客氣的將任務劃歸到容大爺身上,溜達一圈回去之後,故作不經意感歎道,聽說有西洋公主混進艦隊之中,若能與她發展友誼,結束這場戰爭就容易多了。
這句聽似不經意的抱怨在容雲鶴心裡激起層層浪花,他心思轉了好幾圈,勾起唇角笑了笑,不語。
心裡已經作出決定。
發展友誼?
將大晉朝一眾大老爺們折騰成這樣,還想得貴賓級待遇和平共處,癡人說夢有沒有?可以說,今次廣州之行是容雲鶴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刻,容家遭難的時候,他腰板是挺直的,賈寶玉言語羞辱的時候,他飛起一腳將那混帳踹飛出去,自家老娘逼婚?這更好辦,他報名參軍躲了不見人。
只有這回,剛到廣州府,幾位主將往城樓上巡視一圈,心就涼了半截,容雲鶴自由熟讀兵法,折騰人的手段那是五花八門,即便如此,他愣是沒想出任何對策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福朗思牙與大英帝國的海上聯軍耀武揚威。
這股子憋屈勁兒持續到現在,終於被莊凜不經意放出的這條消息點燃。
容雲鶴從來不覺得自個兒是君子,混在聯軍之中的福朗思牙公主?
可不就是戰爭的突破口麼?
有朋自遠方來,自然要“好好”招待!
……
莊凜接取支線任務,燕玉是知道的,她卻顧不上這些許多,登陸大晉朝這麼多年,托特女漢子第一次察覺無力,莊小二的情況越發不好了,仿佛是從抵達廣州府開始,他就哼哼唧唧渾身不痛快,根據小二子的屬性推演,燕玉隱約猜到原因,那勞什子寺廟的老和尚也說過,這傢伙是佛陀轉世,有大氣運的,他是天生的福星,到哪兒都該康泰祥和……若他長大些,這種程度的殺戮與戾氣到不足以影響到他,他還小,突然由平和的京城轉戰到硝煙戰火之地,吃不消是正常的。
林燕玉怎麼也沒想到,情況惡化得如此快。
起先只是小臉有些泛紅,精神不濟,燕玉將他抱到小床上安頓睡著,她起身去收拾東西,將打包帶來的行李拆開放好。畢竟是隨軍,不是在京城家中,最得力助手黃嬤嬤被留下來照料宅院,幾個大丫鬟之中,林燕玉也堪堪帶走福官一人。
到這裡,再沒有那麼多丫鬟婆子伺候她,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剛把二爺的東西收拾好,鋪床,墊上涼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燕玉親自往廚房走了一趟,吩咐準備清熱降暑的吃食,剛把這事交代好,回頭一看,莊小二已經燒起來,渾身發燙,也就是身上沒出痘痘,那模樣就像是遭了疫病似的。
林燕玉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給嚇到了,她在小傢伙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燙得嚇人。
再燒下去,成傻子也有可能,燕玉急得在房內來回轉了幾圈人,然後讓福官找冰盆來,將冰塊敲碎裝進厚厚的棉布袋裡,入手冰涼,又不凍人,摸著差不多,燕玉才將冰袋放在小傢伙額頭上,這只是應急措施,治標不治本。
她立刻打開隊頻,調出莊小二的資料。
受戾氣腐蝕,狀態顯示異常,可能催發新技能。
這就是所謂的危險與機遇並存?
若是從前聽到這話,林燕玉百分百贊同,有這樣的大機緣,她也不介意以身犯險搏一搏,這會兒,眼睜睜看著親兒子身處於危險之中,她撓心撓肺恨不得代其受罪。他還那麼小,怎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莊凜回來就見燕玉急紅眼守在小床前,模樣肖似自個兒的二小子臉色潮紅,頂著冰袋壓抑的□著。
房內一股子涼氣,全不像六月天。
聽到腳步聲,燕玉轉身看了一眼,發現是自家相公,她也沒說什麼,又轉回去密切關注著二小子的情況。被媳婦這樣紅果果無視對莊凜而言絕壁是頭一遭,他也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他大闊步走到燕玉身邊,攔著媳婦肩頭,道:“怎的紅了眼?二小子怎麼了?”
燕玉不答。
平日的溫婉和煦那就是習慣偽裝,這會兒惦記著二小子的事,她也沒心思做這些表面功夫,她這樣,莊凜才真正著了急,自家媳婦比同朝的武將更果決俐落,極具大將之風,兩人成親多年,他真沒見過林燕玉急成這樣。
這回怕真是出大事了。
兩國聯軍的問題還沒解決,後院又出了亂子,莊凜也不自覺煩躁起來,剛坑了容雲鶴的好心情也消失殆盡。
雖沒得到回答,莊凜沒有放棄,他又問了兩聲,終於,燕玉有反應了。
她只簡單提到小傢伙的屬性與廣州府的戾氣犯沖,然後就讓二爺自個兒看隊頻,莊凜也是急昏頭,在媳婦的提點下,他才想起萬能大百科全書,上天下地除了生孩子之外無所不知的智慧管家。
得到最準備答覆之後,他是真蛋疼了。
廣州團本是大勢所趨,無法拒絕的必然,莊小二的屬性也是生來註定的,這兩條註定會碰撞在一起擦出火花,所以,這場劫難壓根無法回避,是啟動新技能還是被廣州府濃重的戾氣燒壞腦子……端看小傢伙的心性以及個人意志。
誰也幫不了。
這邊,莊二爺的臨時宅邸中,小倆口守在床前,為親兒子加油鼓勁,另一邊,容雲鶴也展開了搜捕計畫,他當然知道莊凜有算計,否則不會在自個兒跟前廢話這麼多,不過……若福朗思牙小公主真的混在聯軍之中,別說,這還真能作為結束戰爭的突破口。
和談需要資本,兩軍之間裝備與戰力相差太遠,現如今,他們能夠利用的最佳武器就是這位任性的羔羊。
有些人天生自帶狗屎運。
那位福朗思牙公主是真能折騰,她若混在聯軍之中,容雲鶴還得想法子把她引出來,天知道……她竟偷偷乘小船登陸,混入廣州。
小公主摸來大晉朝是有原因的,她瘋狂的迷戀著前朝那位一路殺到歐洲大陸的大王,聽多了那位的英雄事蹟,連帶著東方文明在她眼中也美化得不像樣,抱著少女的期待與幻想,她朝著心的方向來了……尼瑪,誰知道剛偷溜上來就遇上冤家。
小公主伊芙與林燕玉的口味相差無多,都喜歡頂天立地真漢子,對於容雲鶴這樣的……林燕玉還能抱著欣賞的眼光去看,畢竟,托特聯邦雌雄難辨的人妖不少,這是陰陽之外的第三類美。伊芙卻表示接受不能,初見面,容雲鶴就認出這是女扮男裝的福朗思牙公主,至於小公主,看著容雲鶴那張臉以及不自覺散發的妖孽荷爾蒙,她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容大爺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真沒被嫌棄得這麼慘。
本來,他只想著扣下公主,從精神上虐待她,然後以此為籌碼同兩國聯軍談判……
那鄙夷的眼神點燃了某人那股子邪火。既然小倉鼠已經進了籠子,他倒不用急著收網,不逗一逗實在對不起自己。
99、真絕色×大嘴花
被容雲鶴盯上的獵物是逃不掉的,京城人士都聽說過這句話,這回卻很出乎意料,小公主伊芙對容大爺表示了莫大的嫌棄,自偷摸摸登陸廣州海岸被容雲鶴逮個正著,兩人進行了一系列雞同鴨講的對話。
“Who are you?”
小公主一開口,容雲鶴就深深無奈了,雖然他是真沒聽懂這妞說了什麼,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百分之兩百不是大晉朝土著民。這是驚訝之下的情不自禁,伊芙也意識到自個兒用錯了語言,趁容雲鶴質詢還未出口,她又說:“窩……daddy福朗思牙,mummy晉,大晉!I'm mixed!!”
小公主特地選用了世界公認的第一通用語,混雜大晉方言,容雲鶴愣是沒聽懂。
什麼打底,福朗思牙,什麼馬蜜……
“說什麼鳥語?能好好說話?”
“bird?no no no……no bird!”
真是,操蛋也不足以形容容雲鶴此時的心情,他簡直瑪麗隔壁了!
作為南征軍高級將領,狗頭軍師一般的存在,整個軍營裡除了莊老二說的話能讓他擱心上,別人還真管不了,為了隱藏自個兒的身份順利逮住小公主,從臨時住所出來之前,容雲鶴特地脫掉鎧甲換上常服,他拿出了泡妹子的專業手段,也沒讓小公主看直眼,別說這……連驚歎的成分也沒有,除了哀婉就是悲痛。
純爺們咋能長成這樣?
天生殘疾也沒比他慘。
嫌棄歸嫌棄,離開福朗思牙的國土,踏上大晉朝土地,小公主德行收斂了不少,她對大晉朝語言雖不精通,也聽說過一句話“A wise man submits to circumstances.”
翻譯過來就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本以為東方的土地上專出元太祖那樣的硬漢子真英雄,他率鐵騎征戰歐洲,佔領了世界上最遼闊的疆土,百年之後,整個歐洲大陸依然流傳著他的故事,漂亮姑娘都想嫁給他……
年輕時的幻想註定是要粉碎的,萬里迢迢自福朗思牙遠渡廣州的小公主伊芙在登陸的瞬間就享受了一把透心涼的感覺,還沒遇到她的大英雄,就先遇到容雲鶴這豔絕京城,賤冠群儒的妖孽。
更讓她惴惴的是,這廝眼中不時閃爍著狩獵的精光。
雖然兩人之間隔著性別以及語言障礙,他們依然雞同鴨講說得非常開心,就這樣,兩人來到了南征軍駐地。
走到駐地門口,小公主心裡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這廝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
特地到海岸線上逮她的?
萬能的主啊,請庇佑我,讓我擺脫這娘炮!
……人的際遇就是這樣奇妙,前一秒,她還在心裡哀歎,天要亡我,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峰迴路轉了,伊芙看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大英雄,她的元太祖,她的阿波羅神。
“Hero,窩叫……伊芙,窩悶做朋友!friend!good friend!!”
在屋子裡悶久了,林燕玉正好出來透氣,就撞見這出好戲,她原本壓抑的心情瞬間就放晴了。自家相公接下的任務她心裡有數,莊凜的算計她也猜了個j□j不離十,出乎意料的是容雲鶴超乎尋常的行動力,這速度也忒快。
還有這福朗思牙小公主。
真真是個妙人兒。
她說的那句“英雄我們做朋友”和托特聯邦某陣子的流行語“土豪我們做朋友”簡直同根同源。
看她望著鼇禹那眼放精光的模樣,再看看被嫌棄的容大爺,燕玉那個感慨,原來扭曲的只有那些京城貴女,懂得欣賞男性陽剛美,具有超凡眼光的姐們兒是純在的,雖然數量偏於稀有。
別看鼇禹長得五大三粗,實際卻是個容易害羞的性子,雖然沒看出伊芙是女扮男裝的,接收到這樣炙熱的眼神,他依然有些hold不住,鼇禹抓了抓後腦勺,朝容雲鶴那方挪了兩步,壓低聲音問:“這小兄弟說的是哪裡話?我怎麼聽不懂。”
容雲鶴齜牙,有了薛家姑娘還不夠,丫也學會搶妹子了。
就不告訴你!!
三人之間的氣氛正微妙著,薛呆子竟在這時候過來了,這麼多年下來,呆霸王身上雖還有股子倔強和邪氣,性子卻沉穩許多,不再幹那些鬥雞走狗之事,他依然混在鼇禹手下,已經有了正是冊封的品級,乃是正兒八經的武官。
“鼇頭,找你半天了,怎麼竟在這兒?”
“喲,容先生也在。”
薛呆子對誰都輕慢,唯獨侍衛營三猛將,他對莊老二是仰望,對鼇禹是敬佩,對容雲鶴……他是發自內心的深深忌憚,尼瑪,薛家同賈家那點姻親關係就累得他險些沒活出這條命!
瞧薛蟠過來,容雲鶴的心情仿佛好了些,他笑駡道:“我說薛呆子,姓鼇的娶了你妹妹,怎麼也該喊聲妹夫,別丟天下大舅子的臉!”
“得,您放過我,這兒可是軍營。”
“對了,大夫已經開了房子,草藥熬好端給兄弟們喝了,瞧著有些效果,我特地過來說一聲,您二位莫擔心。”本來薛蟠這模樣也是小公主喜歡的,硬朗可靠,他不開口倒好,一張嘴,形象盡毀,在這娘娘腔面前姿態擺得這樣低,做人能有點尊嚴麼?
小公主輕哼了一聲,音量不大,卻引起了薛呆子注意。
好歹是皇商家族出身,他見過的世面比容雲鶴和鼇禹都大。
尤其,薛家同西洋商販也是有往來的,薛蟠一眼就認出這廝不是本國人。
他想了想,用半路出家的蹩腳英文磕磕巴巴的說:“You……Foreigner?spanish?”
沒想到,真沒想到。
一個照面就給人拆穿了身份。
伊芙還沒想好說辭,薛呆子又道:“Lady?”
臥槽!
不愧是風流公子,在百花從中混過的,一眼就辨出雌雄,對未成年的稚齡小公主用這樣的形容詞,簡直太失禮了……他是挺多了外國商人這麼稱呼自家老娘,沒考慮到年齡梯度。
你才lady,你全家lady。
不要對少女做這樣失禮的形容。
傲氣上來,丫也忘了這不是在自個兒國家,她昂頭,擺出優雅尊貴的姿態,輕蔑道:“I'm the Princess.”
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好呢?
薛呆子那英文水準,也就知道“hello”“bye-bye”“good”“yes”……以及幾個海商業發達的國家名字,什麼句子結構啊,習慣用語,他統統不懂,就連直接翻譯也很勉強,伊芙這句擺明身份的話他只當聽天書,壓根沒懂,倒是林燕玉,她結結實實驚歎了一把,雖然很多詞彙都有變形,依靠自個兒的能力,她連猜帶蒙聽懂了七成,小公主用的語言像極了托特聯邦上古構詞法。
這玩意兒懂的人極少,她只是為了方便查閱戰歌典籍選修了兩年而已,語言方面的東西學起來實在很枯燥。
意外來到大晉朝之後,她還感歎過,因為沒打算回到讓她覺得孤獨寂寞的托特聯邦,想要在大晉朝安頓下來,過去學習的許多東西都宣告報廢,手擋其中的就是托特古語,沒想到……峰迴路轉,還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林燕玉勾起一抹笑容,招呼了幾條漢子一聲,確保已經將注意力拉過來,這才對悔青了腸子的小公主道:“spanish princess?so……lucky!”
林燕玉一開口,大老爺們感慨了!
誰說女子不如男,弟妹才是真絕色啊,次奧!
聽這標準的口語,這流利的造句,同薛呆子簡直不在一條水準線上。
“Good girl,now tell me your name.”
“Susan?Vanessa?or Cici?”
她唇邊一直掛著微笑,語速不急不緩,很篤定的模樣,她是虛晃一槍,以這種方式消磨小公主最後的一致。殊不知,貓兒惹急了也會撓你一爪子,她不該提到Cici,福朗思牙貴族圈內還真有這麼一號人,同伊芙小公主從來不對盤的……小公主瞬間達到滿怒狀態,她用福朗思牙國語吼道:“別提那表子!”
初次交流以踩地雷告終,考慮到小公主的喜好,容雲鶴被隔離開來,不善言辭的鼇兄弟被留下陪公主說話。
雞同鴨講,持續雞同鴨講。
小公主卻不嫌棄,與容雲鶴說話的時候,她總恨不得沒到廣州府走這一遭,這會兒,她的想法又顛覆了,她的元太祖,她的阿波羅,她生命中最輝煌偉大的英雄,讓無數少女春心萌動的戰神。
他叫鼇禹。
他就在這裡。
鼇禹很不擅長做陪客工作,被安排留下來同這身份詭譎的傢伙聊天,他是千百個不樂意,直到林燕玉使出殺手鐧,告訴他這廝是扭轉戰局的關鍵,莫虐待她,也莫讓她跑了。鼇禹這才端正態度……許是他表情太正直,完全沒有猥瑣的成分,薛呆子本想提醒他,為寶釵守著清白,別栽到野女人身上,轉念一想,鼇頭壓根就沒辨出男女,他就是個一根筋認死理的,這個倒不用擔心。
這認知果斷是正確的,大抵是見慣了容雲鶴那張賽潘安的臉,雖然覺得這外國人長得陰柔了些,他倒沒想太多。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說這話。
問了問題也沒指望對方會回答。
等兩國聯軍再次包圍廣州海岸,準備發起真正意義的進攻,莊凜、容雲鶴問鼇禹要人,這呆子依然一問三不知。不知名字,不變男女,不明身份。
被容雲鶴帶上城樓之前,小公主深深凝視了鼇禹一眼,那傷心到絕望還要表示出“我自願的”“我不怪你”“恨沒生做一國人”的眼神。
英雄!我不會放棄的。
英雄!我會駕著七彩祥雲來找你。
英雄!我們有緣再見。
哎……
此時此刻,就一句話能形容小公主的心情:“英雄虐我千百遍,我待英雄如初戀!”
本來,兩位聯軍指揮官還在談笑風生,忽的,福朗思牙那位就直了眼,如遭雷劈……伊芙小公主是國王最寵愛的女兒,別說女扮男裝,那超高的出鏡率,認出的絕不止他一人,果然,福朗思牙艦隊已經騷動起來,他們舉著長槍叫囂,讓卑鄙無恥的大晉人放了公主。
“給你半個月苟延饞喘的時間,放了伊芙公主!”
“別用你的髒手玷污那尊貴的人兒!”
“哦,我的公主!我的女神!”
……
這些,大晉朝將士們表示聽不懂,他們知道的是,自這外國人登上城樓起,趾高氣昂的兩國聯軍至少有一半熄火了,囂張氣焰已經降下來。鼇禹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這人不簡單,怕是敵方高層,他又想起昨日那番情形,人是由容賤人帶回來的,只是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初到廣州就揪住了敵方把柄。
想要回人質?
好啊,談判吧。
容雲鶴完全不擔心縱虎歸山放龍人海,這二貨公主被鼇禹那愣頭青迷得七葷八素,別說國籍,怕是姓啥都忘了。
想抓她,太容易。
福朗思牙出兵的理由是大晉朝冒犯了和平使者,羞辱了神聖的傳教士,尼瑪……除了馬德里那位紅衣大主教,普通傳教士比得上公主重要?再多的商議都是枉然,容雲鶴全權代表大晉方面,要求福朗思牙退兵,沒任何條件可講。指揮官大人氣得吹鬍子瞪眼,到底點頭同意。
協定達成,鼇禹就要放人過去,他鬆手,伊芙一步三回頭,剛走過界,指揮官勾了勾唇角瞬間變臉。
“愚蠢的東方人!”
“你們被騙了!”
說著,他掏出火槍瞄準容、鼇二人就要射擊。
關鍵時刻,容雲鶴將早先時候莊凜給他的種子丟進早已經潤濕的地裡,與此同時,他拽著傻大個急速閃開。有水,有陽光,有泥土,變異植物破土猛漲……他們運氣不錯,從這個不知名種子裡長出的是變異大嘴花。
連發的子彈就這麼被那朵像是中毒一般的紫色花朵吃進嘴裡,喀吧喀吧咀嚼吞噬
…………!!!
任何的語言都無法形容指揮官大人此刻崩壞的心情。
不僅僅是他,鼇禹也斯巴達了。
容雲鶴還算淡定,畢竟,早先時候他就已經嘗試過土豆雷的威力,有這樣的好東西,莊凜總忍不住第一時間與他分享,好兄弟,女人一起嫖,苦頭一起吃!
100、新技能×安魂曲
逢此大變,旁人還沒從震驚壓抑中回過神來,容雲鶴就將走到半途的小公主二次劫道。他將伊芙細嫩白皙的胳膊擰在背後,隨手扯了邊上小兵的褲腰帶勒緊,他笑容滿面看著福朗思牙最高指揮官,“我需要一個解釋。
因為同一個把柄二度被人威脅,這感覺簡直糟透了。
那廝在心裡將小公主咒了百十個來回,得有多閑得無聊才會放著錦衣玉食的瀟灑日子不過偷偷溜到東方戰場來?傳教士東渡本就是紅衣大主教與國王商議之後安排的一步棋,主教大人希望我主的光輝照耀全世界,給所有於黑暗中苦苦掙扎的人們指引方向。而國王……精神腐蝕是最有效的輔助擴張手段,就算計謀被識破,折損了這批優秀的傳教士,至少也能留下足夠的藉口發動戰爭。
按著早先寫好的劇本,推進很完美,尼瑪誰能想到在這緊要關頭竟殺出個為尋真愛不幸被敵軍扣留的小公主來。
指揮官先生很明白這場戰爭的分量,若是旁的誰,他會毫不眨眼將對方送上死路,絕不讓她影響福朗思牙全球擴張,怎麼偏偏就是伊芙?
小公主伊芙,國王陛下最鍾愛的女兒,王后蘇珊娜所生。若沒人認出她倒好,偏偏小公主在國內知名度極高,女扮男裝登上城樓還是讓人瞧了個清楚明白。這事怕已經在軍中傳遍,若他不顧公主殿下的安危執意發動戰爭,便是拿下了大晉朝,回去也沒好果子吃。
替罪羊這個詞,全世界通用。
好不容易說動黃毛猴子放人,誰知道丫還留了後招,指揮官先生本就涼了半截的心儼然已經冷透了,翻譯官將容雲鶴說的那句譯做福朗思牙語,解釋?
如何解釋?
難道要他承認自個兒從來就沒放棄擴張的想法?
還是要說,滾犢子的黃毛猴子,跪下懺悔吧,你們羞辱了上帝的使者。
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時候說這話倒是合理,現在……激怒了這些手段詭譎的猴子,公主殿下的安危要如何保障?本來,被國王陛下點為最高指揮官,率領福朗思牙艦隊征戰大東亞,他是興奮的,這是多好的機會?而現在,丫怎麼也笑不出來。
機遇與風險並存,他遇到了不小的麻煩,還是由王國內高高在上的嬌貴女帶來的。
“Shit! Shit! Shit!!!”
“把你的髒手從公主殿□上拿開!下賤的東方人!”
這是憤怒之下的咆哮,不要懷疑,他用的是英語夾雜福朗思牙語。
本來,黃毛猴子聽不懂也就算了,過過嘴癮也好,誰知翻譯官先生是個有著濃重帝國情懷的一根筋,他準確並且聲情並茂的將這幾句翻譯了過來。“呸!放屁!……”
容雲鶴眨了眨眼,他從來都覺得自個兒是見過大世面的,饒是如此,對這樣的神進展,他也震驚了。
自個兒還有人質在手,不僅如此,還供著秘密武器,丫竟然敢如此叫囂。
這是愚蠢還是膽兒肥呢?
真不怕談判破裂?
都是侍衛營裡聽著粗話過來的,這種程度的羞辱壓根不算什麼,莊凜淡定的坐在上位,鼇禹皺了皺眉,他的智商已經無法正確分析了,兩人都還算淡定,身在靶子中央,被指揮官先生直接針對的容大爺就不那麼愉快了。也就是最初進入侍衛營的時候,因為這張雌雄莫辯的俊俏臉蛋,他吃了些苦頭,那時雖然聰明,節操尚在,手段也不夠毒辣,在裡頭混了十天半個月,熟悉生存法則之後,明裡暗裡都沒人敢招惹他,這麼多年過來,也就出了賈寶玉那麼一個傻逼。
沒想到……真沒想到。
在今天,有人用鳥語羞辱他,艾瑪,還讓這腦殘翻譯過來了。
指揮官暗道糟糕,他狠狠瞪了翻譯官一眼。
他是哪根筋搭錯才會帶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出來,條件本就足夠惡劣,丫竟然還如此激怒敵方。這情況簡直太TM操蛋了,翻譯官先生沒領悟到這眼神的真諦,他以為是自個兒翻譯得太過溫和,沒能很好的表現出BOSS憤怒的心情。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關鍵時刻,他以犀利毒辣的方式重新翻譯了一遍。
這一刻,遲鈍如鼇禹都震驚了。
真的沒辦法罵他傻逼,這是羞辱了“傻逼”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詞!
“Go out!! now!”
指揮官先生已經出離憤怒了。
他不留任何餘地吼出這句,翻譯官先生再次刷新了智商下限,他壓根沒領悟到這話是對自個兒說的,轉而指著容雲鶴道:“滾出去!立刻!”說完,覺著語氣不夠強烈,還自發添了一句:“該死的黃毛猴子!”
…………!
帶著這種腦殘出來打仗,真的沒問題嗎?
前面那些複雜的句子小公主沒聽懂,這句滾出去她懂了……好歹學過幾天大晉朝官方語言。
伊芙知道容雲鶴的德行,她真恨不得倆大耳刮子扇這混帳臉上。
尼瑪,不讓她活了是不是?
“NO,NO,NO,NO,這不是……不是窩悶的意思……”
公主大人花顏失色,指揮官也知道這混帳又闖禍了,他狠狠一腿子撂過去,把這蠢貨放倒,然後迎著灼灼目光回視容雲鶴,“sorry,my friend!”
憐香惜玉怎麼寫容雲鶴從來都不知道,他笑眯眯瞅著福朗思牙指揮官,然後在雙手被縛的小公主身邊丟下第二粒種子,同時,將伊芙摔在地上,自個兒猛退好幾步。“這是愚蠢的代價,可憐的小公主……會怎麼樣呢?”
說著可憐的話,他臉上卻露出興奮的表情,為應對危急情況,莊老二給了他三粒神奇種子,並仔細的講解了用法。
談判之前,他特地選擇了有濕潤泥土的地方,做足了前期準備。
果然,預防是必要的。
不過說起來,這回隨機出來的會是什麼呢?
攻擊類,防禦類,還是負面狀態加持類?
這種情況下,最佳選擇當然是荊棘纏藤,只想想那血淋淋支離破碎的美感,興奮的感覺就無法抑制……
事實證明,預想也現實總是有差距的,種子急速破土,很快就拔出三尺高的苗,又長了三顆黑不拉幾的豆豆。本來,瞧容雲鶴丟下種子,指揮官先生險些嚇掉半條命,多少人眼睜睜看著小公主出現在城樓上,緊隨其後的談判也不是秘密,若談判之後,小公主沒了……他如何擔得起罪責?
指揮官先生已經拔出了火槍,隨時準備射斷奇怪植物的莖稈。
咦,這回的品種貌似又有不同。
滴答……滴答……
1S,2S……
並沒有什麼異樣。
他正要喘一口氣,就連容雲鶴也皺了皺眉,不科學啊,從莊老二手裡拿到的還有溫和無害的東西?
心裡雖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他並沒有立刻湊近查看,總局的自個兒遺漏了什麼情況。
直到第三秒鐘來臨。
談判現場響起巨大的放屁的聲音。
沖天的臭氣急速蔓延,深處源頭的伊芙小公主連抵抗的餘地也沒有,直接暈過去,容雲鶴難得陰溝裡翻船,攻擊或者暴擊類植物都是有作用範圍的,只要退到安全距離之外就不會有問題,唯獨依靠空氣傳播的毒氣類。
沒錯,他的確退開了好幾步,那又怎樣?
那也無法改變他就是除了小公主之外距離源頭最近的人這個悲催的事實。
繼伊芙之後,第二個遭殃的果斷就是容雲鶴。
這回,容大爺沒能挺住,雖沒想伊芙那樣暈得徹底,被熏得靈魂半出竅也屬正常。容雲鶴的行為以及收穫的結果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算不如天算,幹多了齷齪事,報應不等人的。
首輪談判以核心人物雙雙暈倒而告終,雖然避過了最猛的臭氣衝擊波,其他人員也多少受了些牽連,莊老二的情況是最好的,因為見識過這玩意兒的威力,看到三顆黑豆豆長出來,他顧不得維持主帥形象,猛退幾裡地。雖不能完全隔絕臭氣,因為距離實在太遠,他聞到那點氣味不足以影響行動和思維……除他之外,其他人就悲劇了。
本來,指揮官先生抱著必須將公主殿下營救回來的決心,做足了準備過來。
意外接二連三,談判被迫擱淺。他不停嗅著清涼油,揉著太陽穴往回走,就好像南征軍這邊有洪水猛獸一般。
直到回到軍艦上,理智才勉強回籠,他用陰冷的目光看著暈乎乎的翻譯官,到底還是氣不過,拿起鞭子在那蠢貨身上抽了好幾下!
“沒用的東西!蠢貨!”
“伊芙公主有任何的意外,我必須稟明國王陛下,是你的愚蠢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黃毛猴子是沒有理智的,該死的你為什麼激怒他們?”
“OK,現在你告訴我,我們該怎樣救回公主大人?”
……
福朗思牙與大英帝國聯軍在無形之中產生了隔閡,聯合戰線初見裂痕,比起軍艦上沉重的氛圍,南征軍駐地氣氛就好多了,士兵們喝過湯藥已經逐漸習慣了廣州的氣候,福朗思牙指揮官灰溜溜離開的模樣已經傳遍三軍,負責此次談判工作的容大爺被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軍令已經傳達下去,讓士兵們借此機會好好休整,敵人暫時不會攻過來。
這夜,南征軍燃起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慶祝初戰告捷。
與此同時,莊小二那邊也傳來好消息,燒了整整一天之後,小傢伙終於適應了這邊濃重的戾氣,高熱漸漸退下來,從組隊平臺可以看到,小子多出一個技能:菩提淨化。
聽管家大人說完之後,燕玉沉默半晌,尼瑪……那老和尚果真沒說錯,這小子就是佛陀轉世來著。
瞧這技能,咋都能跟西方極樂扯上關係呢?
什麼天官賜福,觀音松子,菩提淨化……
所以,下回應該學習十八羅漢來個不破金身?
┭┮﹏┭┮.
混小子真的是福星?
不是活佛?
好吧,淨化這技能還是有用的,平時瞧不出,戰爭或者災難來臨,淨化技能就顯得尤為珍貴。
1.這個時代對疫病還沒有科學的隔離防禦措施,什麼鼠疫,天花……都在作用的範圍內。
2.井水投毒河水投毒什麼的,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並處理掉。
這技能看似沒啥殺傷力,對這個時代而言,卻有極大的實用性,自出生起,二小子領悟的每種技能都有個特點,在托特聯邦只能算作異能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總能被當成福星降世,提高生育率啊,避免疫病發生啊……
他完全是封建時代統治者最喜愛的臣民。
說起來,小子領悟了什麼技能倒不是燕玉最關係的,比起戰鬥力或者團隊貢獻,她在意的是莊小二其人,許是在大晉朝待得久了,她漸漸習慣了這邊的血脈親情關係,在托特聯邦的時候,兒女與父母總隔著一層,雖每年都會見上幾面,重大事件卻不見得需要報備,個人有自個兒的選擇與生存空間。
大晉朝不同,在這裡,女子的地位實在不高。
母憑子貴是時代的主題。
當然,燕玉並沒有生兒抬高身份養兒防老的意思,她對幾個小子的關懷程度已經超過了托特聯邦平均值。
想想當初,被雙親遺棄之後,她輾轉來到研究院,以自願作為研究物件為條件進入戰歌學院,獲取生存資源。那幾年,林燕玉接受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測試,九死一生的時候太多太多,曾經想過放棄,因為最後那一絲執念,那點無法釋懷讓她咬牙撐過來。
在托特聯邦,這樣的情況太多太對,這裡沒有天真的餘地,不被祝福的人要善用一切籌碼獲取自個兒需要的資源。
這叫做自然選擇。
生存就是這樣殘酷。
托特聯邦更重視自身能力,就算出自名門貴族,廢材同樣會被流放遺棄,大晉朝則不同,龍生龍鳳生鳳,出生決定一切。
雖然,這樣的選擇方法對社會進步沒啥助益,甚至會滋生腐朽,它也並非完全沒有作用。
看過賈母對寶玉的無條件寵溺,羡慕是有的。
就算是個廢材,混世魔王,付不起的阿斗。
總有人無條件相信他,可以為他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這是托特聯邦少有的溫情。 這樣的做法並不值得讚賞,其中夾雜的感情卻是樸實真摯的。
滿京城人人羡慕神威將軍夫人,都說她是整個大晉朝最好命的女人,庶出的姐兒卻能座上正妻的位置,丈夫還沒納小妾,膝下四子一女,內院和諧,莊老二作為聖上心腹,說話的分量甚至超越三朝老臣。
林燕玉就是天下女子競相效仿的典型。
娶媳婦就該娶這樣的,端方有禮舉止有度,哦,最重要是能生。
生女兒也要生這樣的,滿門榮耀。
你苦苦追尋的是旁人能輕易得到的東西,而你到死都想握在手中,哪怕一次也想切實感悟的東西,或許他們並不在意。對賈寶玉,雖有厭棄,林燕玉是羡慕的。那種闔府上下寵他一人的氛圍,對老早就被雙親拋棄的小孩而言,太刺眼。
燕玉坐在小床邊的圓凳上,她嘴裡哼著寧靜柔軟的調子。
托特聯邦安魂曲。
莊小二已經徹底恢復正常,他吮著大拇指蜷成一團睡得正香。
莊凜陪著軍中兄弟喝了兩碗,回房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因為早先已經得到通知說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不用擔心,他進房的時候並沒有火急火燎,而是放輕步子走進來。接過福官遞過來的帕子,在臉上抹了一把,又咕咚咕咚灌了兩口茶,壓下酒氣,他這才來到媳婦跟前。
“二小子沒事吧?”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無需擔心,哦,對了,談判如何?”
“這個,說來話長。”
……
與小倆口房中的安詳不同,容雲鶴心情很糟糕,這種算計不足反傷自身的情況在他二十多年生命中還是頭一回出現,讓他如此狼狽的竟然是幾個愚蠢之極的紅毛鬼子,什麼指揮官,翻譯官,哦,對了,還有這該死的福朗思牙公主。
容雲鶴黑著臉來到軟禁小公主的房間。
大概是距離臭氣源太近,受到的衝擊太過強烈,她這會兒還沒醒來。
只要想想這混帳給他帶來的麻煩以及恥辱,容大爺很想不顧節操兩鞭子抽她身上。
純爺們不和娘們一般計較……
他將這句話默念了三五十遍,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正要轉身出去設計新一輪的陰謀,這場子必須找回來,他要讓西洋來的蠢貨留下他們的軍艦,甚至剝掉軍服,脫掉內褲,光溜溜的滾回去……容雲鶴剛剛轉身,就聽到小公主迷迷糊糊的呻吟。
“英熊,窩對你是真愛!”
“英熊,不藥丟下我!”
“哦,娘娘槍滾蛋,切克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