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6
「那麽，今天的『隨心所欲瘋狂搖滾』——就到這裏結束啦！各位親愛的觀眾無論你是在現場參與我們直播或者是此刻正坐在電視機前，都請記得下星期同一時間，要繼續與我們Bridge•Rock一起，探尋演藝圈的內幕八卦——」石橋慎一話說到這裏，突然被雄生一腳踢下了舞台。
「你怎麽這麽三八啊！台詞都說錯了！」雄生把從坊手裏奪過來的大折扇往慎一方向一丟，正正中中地砸在他的腦門上，「是‘一起探尋演藝圈明星們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啊口胡！」
慎一拍拍手從正面爬回上舞台，嘟噥著：「我難道說的不是這樣的嗎？」
石橋光無奈地一拍額頭，「慎一，你把你的心聲說了出來。說的是——內•幕•八•卦！」
「誒？！」石橋慎一立刻扭過頭求證地看向史芝洛，「我沒有這麽說吧？！沒有吧老鄉！！」
「啊……有哦。」史芝洛點了點頭，表情很認真，「你很興奮地說‘要繼續與我們Bridge•Rock一起，探尋演藝圈的內幕八卦——’，然後就被雄生踢屁股了。」
京子突然擡頭看向演播大廳的天花板，嗯……挺高的，照明用的也很足。
史芝洛這種天然，要好好保護起來才對啊！
在京子演奏完小提琴之後，眾人都很給面子地說了些讚美話，跟著就進入節目尾聲。
石橋三兄弟總結今天關於兩方嘉賓的表現和觀感，而VIEGHOUL樂團和京子則分別向Bridge•Rock組合還有『隨心所欲瘋狂搖滾』節目送上祝福，跟著是和觀眾道別……最後由主持人收尾，帷幕落下，節目結束。
京子一等帷幕完全拉起來之後，精神立刻就松懈了下來，不過又馬上將剛剛才放松了一點的脊背挺直起來。琴南奏江曾經說過京子——身為藝人每時每刻都應該註意自己的姿態。這裏畢竟還是電視台，要完全癱下來也得等回家或是上了車再說。
回到後台，京子將琴盒遞給布袋翔，同時開口問：「翔你不是說今天休息一下嗎？怎麽又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表演什麽呢？」布袋翔沒有正面回答京子的提問，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京子想了想，好吧，不問就不問。「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東西把衣服換了就回去？對了，衣服是你給豐川先生的？」
「嗯。」布袋翔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就他的行為作什麽解釋。京子等了一會，見他似乎沒有告訴她的意圖，便先前往更衣室換衣服了。
等京子換好衣服卸了妝再重新化了淡妝出來時，VG全員都已經整理好了——他們之前上節目的時候穿的是蠻視覺系的那種服裝，估計是演出服吧。現在五個人都換回自己的衣服，除了米洛克是精致得有點妖孽的中性風格，VG另外四人都穿得比較休閑——好吧，雷諾耳朵上那個大大的「VG」狀的耳釘算是他此時全身上下唯一一個和「視覺系歌手」沾邊的東西。
京子向VG和Bridge•Rock告了別，正打算和布袋翔先走一步，石橋光就小跑兩步過來，開口：「京子，你今晚有沒安排？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算是慶祝你以演員的身份站在了『隨心所欲瘋狂搖滾』的舞台上。」說著又回頭看VIEGHOUL，「你們也一起吧！你們很好玩啊！而且東京的關西藝人其實真的不多，難得你們樂團有大阪人，一起來吧！人多熱鬧嘛！」
「…………對不起啊。」京子看著石橋光，抱歉地笑了笑，又看向雷諾：「明天早上八點青山『梅之花』料亭對吧？」
「嗯，」雷諾點點頭，回過頭看向石橋光，笑出了一口白牙：「抱歉，我和京子明早還有電影的拍攝工作，我們兩個PASS！」
「啊，雷諾和京子都不去嗎？那我也PASS好了。」說話的是吉爾，隨後布倫特也表示樂團有事要晚上做，史芝洛倒是很想去，但是左看右看似乎自己團隊裏的人都不去，糾結了。
最後是米洛克突然良心發現同意陪他一起去，於是兩人和石橋三兄弟決定去吃燒烤料理。
幾人再嘻嘻哈哈地說笑一會，一起離開了演播大廳。
京子跟在Bridge•Rock和VIEGHOUL後面，和同樣走在最後的雷諾低聲地討論著《羊之挽歌》主題曲的情感，究竟是怎樣的走向較好，布袋翔在一旁聽著並偶爾插句話。兩個人討論得很是興起，雷諾甚至直接向京子要了紙筆開始邊走邊寫什麽，不知不覺便和前面人的距離拉開了點。
「嗯？怎麽停在了這裏？」走到一半見到其他幾人停在那兒，京子有點奇怪，擡起頭，就看見了敦賀蓮。他的臉色……很平靜。
京子眨眨眼睛，社先生也在他後面。扭頭看向自己經紀人，京子不甘心地問：
「翔，他們是來找你的嗎？」
話音剛落，敦賀蓮就向她走了過來。如摩西分紅海般，剛剛一個個都定在那裏不動的人立刻向後各退兩大步，把路給讓了出來。京子眼睜睜看著他向她走來，覺得自己死期將至……
梅林啊！小恭你個魂淡！留下這個爛攤子給我你就不管了！
無論她心底怎樣詛咒，事實就是，從發現雷諾在舞台上的那刻開始，小恭就自己跑掉了。不過明顯她們兩人之間的羈絆還不夠深，小恭完全聽不到她心底的吶喊……更不會救她與水火之中……
感覺到身旁傳來的緊張情緒，京子詫異地看向雷諾，卻見他整個人呆住的樣子，臉色白得不自然、身體僵硬、瞳孔放大……京子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麽回事？！
「雷諾！」顧不得那麽多，京子立刻背對著敦賀蓮，站在雷諾正前方，拿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完全，沒反應。
京子嚇得要命，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顫抖：「布倫特！米洛克你們快來看看！雷諾他怎麽了？！」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與過去唯一的聯系。京子完全不能想象，雷諾會發生什麽意外。她才剛剛認識他，兩個人都還沒交談過多少次……怎麽就會這樣呢？雷諾突然變成這樣……誘因是什麽？
京子猛然擡頭看向離她只有一米的敦賀蓮，漫畫裏，雷諾就很害怕敦賀蓮！他……這個男人都有些什麽過去，能夠讓漫畫裏那個仗著天賦完全耍著怨京和京子玩的雷諾嚇成那樣？他的黑暗面，是什麽？到底……是怎樣的可怕才能讓比起正版道行更深的前貓妖……變成這樣？！
這一刻，最上京子眼睛裏赤-裸裸的懷疑與防備，讓敦賀蓮的喉嚨裏仿佛卡住了整個的飯團。他沈默了一會，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在東京電視台某條走道，因為敦賀蓮所帶來不良後果，VIEGHOUL全員匆匆辭別Bridge•Rock和最上京子，回公寓去了——米洛克說：「雖然這不是常態，但是雷諾以前也有過這種經歷，我們自己可以解決的。」
雖然很擔心，但是敦賀蓮走後雷諾臉上的血色總算是慢慢回來了，京子在一旁看了一會，覺得稍稍安心一點之後，便約定了晚上給他郵件，就和布袋翔一起離開了東京電視台。
直到晚上收到雷諾的短信，又通了電話確認，京子才終於安下心來。
放下了手機，京子一回頭就看見小恭憤憤不平的表情，在心裏暗嘆一聲，她只能安撫地摸摸她，什麽也不說。小恭對雷諾有成見，站在敦賀蓮一邊；而對她來說，雷諾是老鄉，她可以和雷諾說所有不能對別人說的話……單只這一點，雷諾在她心裏，就沒人能相提並論。
一夜相對無言。京子第二日起床的時候，神色都有點萎靡。沖了個冷水澡提神，她換好衣服，拿起奧莉芙在腳踝的位置輕輕噴了一下，開始這一日的工作。
因為今天要拍攝的內容比較多，所以她一大早就要趕到拍攝現場。是在青山的一間高級日式料理店，叫做梅之花。岸本選擇在這裏拍攝，是因為這家料亭整個都是木質結構，後院還有假山和人工溪流，同時非常符合《羊之挽歌》整部電影的風格，也與柚木家的設定沒有沖突。
畢竟是高級料理店，不可能長時間讓一部電影的拍攝工作影響了他們本來的生意，現在商定的結果是每天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可以讓《羊之挽歌》劇組在料亭進行拍攝，在這期間，『梅之花』的開始營業時間從往日的午前十一時延後至傍晚十七時。
——《羊之挽歌》劇組付出的代價則是在鳴謝上註明該料亭名字，但免去場租。
像這種時間卡得很緊的情況，一般是要求演員提早到達，在車裏化好妝換好戲服，現場布置好了就能立刻拍攝。但是由於京子在這裏要拍攝的幾幕戲都是和浴室有關的，需要先布置場景，所以岸本對京子提出的要求就是八點到。不過京子還是向布袋翔提出了七點從家裏出發過去的要求。
由於到得比較早，京子便先換了服裝，由春華給她化妝。
在這裏，京子需要拍攝的戲份分別是：獻祭儀式之前毫不知情的沐浴、在接受授職之前和成婚之前的身體檢查，還有柚木零在「羊神」西崎凜的支持下成為巫女後，與兩位哥哥的談話——彼時的姐姐，由於儀式失敗且在村中長老面前醜態畢露，兼家族秘辛因此曝光，已經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瘋癲了。
等到岸本通知她場景布置好時，京子過去一看，已經完全認不出原來是料亭的包廂了，這根本就是一個傳統老式民居的浴室啊！
等到雷諾來的時候，京子已經把兩次身體檢查的戲份都給拍完了。
說起來，這個身體檢查的拍攝還挺好玩的，只是遠鏡拍村裏的老嬤嬤彎腰掀她裙子的一幕，然後就一直用近景拍攝，只取她上半身。所以京子要通過表情來表現——難度就在這裏。
不得不說是如有神助，京子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表演方式，只聽岸本說了一下拍攝要領，就貿貿然地上去拍攝，結果兩幕戲都一次過了！岸本後來要京子再演一遍，她卻死活找不到感覺怎麽拍都僵得不行。
到下午四點，京子只剩下家族會議的戲份還沒拍，如無意外，明天就能拍攝完成。這樣，她手上的工作就算是又完成了一份。和工作人員道別，向岸本道別，對仍舊在苦尋靈感的雷諾道別，讓布袋翔自己先走，京子沿著表參道慢慢一路逛回了家。
嚴格來說，青山基本是東京消費最頂端的地帶。雖說銀座名氣更大，但是青山的購物環境卻更勝一籌，而且除了國際大品牌，還有很多國外設計師開過來的店。雖說近年來代官山試圖趕超青山在上層階級心目中的購物首選地點的地位，但不得不說，代官山吸引到的更多還是本土設計師。羅馬一是一日建成的，青山也是在時代的變遷中慢慢形成這樣的貴族消費形態。
一路上悠然的逛著，京子並沒做什麽額外的偽裝工作，途中遇到了兩個女生似乎認出她來，在一旁指指點點，京子也只是淡淡一笑便繼續逛下去。直到看天色似乎快到下班時間了，她才往家趕。
就快開學了，在開學之前，不知道還有沒機會如這個下午般怡然自得？京子邊哼著《敘事曲》的旋律，整理著剛買回來的衣服和鞋子，同時漫不經心地想著。
手機郵件的鈴聲傳來，她打開一看，微微笑了。
雷諾的曲子，譜好了。
Act.87
「……哥哥，你們不太識時務呢。」鏡頭內，最上京子笑語嫣然，表情純善。
「簡單來說……現在柚木家，我才是家主。」微笑著將手下的東西從桌面上移往兩位兄長的方向，她看著他們，眼神清亮，帶著明顯的嫌惡：「要不，你們就拿上這筆錢給我滾出柚山村，要不，就乖乖安分地呆在家裏。雖然是兩個廢物，我們家總還是養得起的。」然而轉瞬間，她又變得十分誠懇起來：「哥哥……們，難道想變成姐姐那般嗎？」
擡手以袖微遮著唇輕笑的柚木零，臉上的笑容十分喜悅。玉蘭色的和服上，紅色的大朵重瓣牡丹招搖著，將柚木零的臉色也映得微醺。她的眼睛正如酒醉時一般，波光瀲灩著，似乎藏盡了心事。
「如果哥哥們不說話，那我就當做你們同意了我的建議，拿了錢就離開柚山村了。」微微一低頭，她露在領口外的頸部，顯得更是白皙無暇。柚木零欠一□，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兩位同父異母的兄弟：「那麽，哥哥們，……好走不送。」說這句話的時候，最後幾個詞她在口中默念了幾遍，才輕輕吐了出來，微柔的，掩藏起惡意的。
「卡！」
岸本的這聲喊，意味著最上京子完成了她關於《羊之挽歌》的所有戲份。京子向他笑了下，碎步走到了布袋翔身邊：「完成了！」雖然盡量克制著，但是京子的語氣還是透露了她心底的興奮。
布袋翔看她一眼，點點頭，語氣有點悵然：「的確是完成了呢……京子你現在手頭上只有一份工作，這可不行。」看到京子帶點希冀的眼神，布袋翔最終還是將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繼續道：「你穿這套和服……很好看。」
得到自家經紀人的讚美，京子笑瞇了眼，又踩著細細的小碎步去問雷諾了。
「啊，京子，你看起來很習慣穿和服呢！對了，剛剛你低頭的那個動作好優美！估計這部電影出來後……你就會成為一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了！」雷諾有點打趣地說。
京子聽了，故意將頭向前壓低，對雷諾小小地鞠了一躬，覆又擡起頭笑著說：「謝謝雷諾君的讚美。」
「京子……你在色誘我？」雷諾頓了下，不懷好意地壞笑道。
「你們兩個，註意影響！」布袋翔不是特別嚴厲地說了他們一下，便往岸本那邊走去。京子和雷諾互視一眼，就坐在一起開始討論起主題曲來。
雷諾拿出曲譜，開始輕輕地哼給京子聽，曲調有一種悠遠的滄桑感，還有淡淡的惆悵味道。雷諾的聲音不高，也沒有使用華麗的技巧，只是單純地哼唱著，帶著些許曖昧的旋律一點點在空中飄蕩開來，又慢慢消散。
京子沒有說話，只是聽著雷諾的哼唱，想象著這首歌和《羊之挽歌》的電影內容結合會是怎樣。她沒說話，雷諾也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輕輕地重覆哼著。
到雷諾開始唱第四遍的時候，京子突然開口，跟著他一起輕輕哼唱了起來。兩個人看著曲譜，將感情放進去，哪裏要提高音量、哪裏要壓低嗓子、哪裏可以適度加快節奏、哪裏要將音節拉長……如果說雷諾的譜子是曲譜，京子口中的則更偏重於歌曲的主旋律。
從情感澎發再到曲子結束，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有演唱的緣故，京子覺得有一種壓抑的情緒籠在了她身上。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看向雷諾，正要開口就聽見前面傳來了拍掌聲。
「很不錯啊！」岸本和布袋翔一起走了過來，剛剛拍手的就是這位導演。他笑呵呵地看著雷諾：「你們兩個是第一次合唱？感覺不錯嘛！曲子也挺好的。」
聽了岸本的話，雷諾吐了吐舌頭，很興奮：「就是說沒問題對吧？！那我可以開始寫詞了？」得到岸本點頭，雷諾立刻回頭看京子：「我回去就先把曲子做好，傳給你，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聽一聽，看看有啥好想法，我們商量了再決定。」
雖然有點不理解雷諾的興致從何而來，但京子還是點點頭，便看向布袋翔：「翔，是不是我以後就不用來劇組了？」
布袋翔還沒答話，岸本就強硬地擺手：「你們，還有事沒做完呢！」
「誒？」京子和雷諾異口同聲：「有事？」完了再看向對方，都不清楚自己有哪個工作沒完成。
「宣傳照啊！雖說不太可能做成電影海報，但是宣傳的時候，總能用上的啊！」岸本恨鐵不成鋼地說，看向二人，「京子可以不換衣服，雷諾你要換！穿學生制服過來！我們在外面等你！」
於是雷諾一攤手，把譜子先交給京子：「覺得哪裏不太對在底下寫一下，我去換衣服。」
等到圓月高照的時候，岸本和攝影師才算折騰完兩人。京子此時身上的服裝早已不是今日拍攝時穿的和服，而是柚木零的婚服，雷諾也換了吉服——這讓京子深刻地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不平等。
婉拒了布袋翔送自己回家的好意，雷諾向京子提出了邀約：「既然這裏離京子家也不是太遠，我有這個榮幸成為護花使者送你回去嗎？」
布袋翔看了雷諾一眼，撇撇嘴，不太樂意地說：「你們兩個註意一點，緋聞可以傳，別弄假成真就好。青山雖不比涉谷原宿，到底也是人氣比較高的……」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麽，看向京子，囑咐了起來：「今晚不要在外面逗留了，雷諾你送完京子最好乘的士回去，到家了向京子報個平安。」
京子還在想布袋翔的話是什麽意思呢，雷諾就很是慎重地點了點頭，拉著京子的手離開了。
「餵！」拐上大路，京子連忙小聲叫雷諾，「松手吧！你還真想鬧大啊？人來人往的，不要真的坐實了緋聞啊！」
可惜雷諾完全沒有理會京子，只是大步地向兩人第一次分開的發型沙龍那走去。
「你指路，快點。」
「…………」京子擡眼看向前方拉著她的人，雷諾的表情……不輕松，他甚至緊緊皺著眉。京子心裏突跳了一拍，是怎麽一回事？心裏抱著疑問，但京子還是把手向前一指：「那個路口，向右拐。」
「有大路嗎？」雷諾的眉心更是擠了起來，頭也沒回地問。
「有……先直走就好。」京子乖順地回答了，然後終於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問：「發生了什麽事嗎？你和翔怎麽都這麽奇怪？」
她已經做好了得不到答案的準備，沒想到雷諾一個急停，轉身站在她前面，臉上表情很是無奈：「京子，你是在英國活太久了所以沒概念了吧？」
「啊？」這……什麽和什麽啊！怎麽突然說到英國去了？
許是看明白了京子的表情，雷諾長嘆一口氣：「今天是陰歷七月十五，中國的鬼節！當然，日本這裏叫做盂蘭盆節，又或，中元節。」
盂蘭盆節京子是不熟，只在身體的記憶裏有那麽一點；而中元節……在她是中國人的時候，她聽過，但是從來沒有慶祝過，也不知道是幾號。可是鬼節……京子擡眼看雷諾：「七月半鬼敲門？」不會……真的是像她想的吧？日本那個傳說中的百鬼夜行……？！那她可以看到小恭，是不是也會看到那些東西？
京子臉色刷白，張嘴兩次才把話說清楚了：「那個，雷諾……日本，沒有咒怨這種東西吧？」
「有。」雷諾的眼壓根沒有看她，反而是看向一旁的燈柱下，京子雖然怕，終究還是壓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看過去……
什麽……也沒有？她不由張大了嘴。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今晚的青山通大街，格外的冷清，很多店早早就關門休業了，而店門前都掛上一個白紙燈籠……
四下裏望望，京子越來越起疑，怎麽會……一個人也沒有呢？
或許是知道京子的疑惑，雷諾握緊了她的手，邊走邊說，語氣平淡而安穩：「不用懷疑，那裏有東西。你雖然現在還看不到，但是只要小恭還在你身邊，要不了多久，那個世界的大門就會為你敞開。而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會看到所有那些你不想看到的東西了。」
雷諾這番話與其說是安慰，倒不如說是恐嚇更為妥當，京子聽了之後更為不安。
沈默地跟在雷諾身後，京子想著心事，也沒有註意兩旁的情況，等聽到雷諾說話的時候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佩弗利亞公寓正門。後知後覺地看向雷諾，就見他伸出手來，隨後傳來腦袋被輕拍的感覺，雷諾微微彎腰，直視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
「京子，今天晚上回去後記得用有香氣的沐浴品或護膚品，睡前在房間門口滴兩滴香水或是精油，窗台也要。看好小恭。明天我估計布袋翔也不會給你安排工作的，你就乖乖地呆在家裏好了，要是沒有東西吃，打電話叫布袋送過來，或者叫我當外賣小弟都可以，千萬不要自己打電話訂餐——總之，明天你要是開門，確定外面是布袋或者是我……」
雷諾猶豫了一會，加上一個人：「敦賀蓮的話，你也可以開門。」
聽到雷諾提起敦賀蓮，京子正想問之前是怎麽一回事，就被雷諾塞進了電梯。擡起頭看他，卻得到一個示意的眼神，京子悻悻然地按下了26層的按鍵。
雷諾這算是順利在她家登堂入室了，不過他只是在這套房子裏走了一會，東摸摸西看看之後，就在再叮囑一遍後離開了。京子坐在沙發上——雷諾不準她送出去，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急慌慌地按照雷諾教的方法洗漱後——特意用鹽刷了牙，京子躺在床上，閉上眼，睡覺！眼不見為凈！反正雷諾都說沒事了，那就肯定沒事！
之後幾日，京子算是徹底做了回宅女，只和布袋翔雷諾聯系過幾回。反正還有學習的事情要忙，再加上之前也算是逛過街了，衣服鞋子雖然沒添多少款，好歹也買到了心儀的佳品，她也不想著出去的事了。
布袋翔還說：「反正你沒幾天就要開學了，這幾天算是給你放假好了，好好抓住暑假的尾巴玩一玩吧！」
京子倒也的確是玩了——她迷上了消磚塊這個小遊戲，簡直是和它桿上了。別人玩遊戲是為了消遣，京子玩這個遊戲，是為了拿兩百分……只可惜到目前為止，她最高不過198分，也因此，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她總是面目猙獰——出自小恭口中。
9月1日開學當天是周三，京子從周日開始，就有意識地自我收心。31日，她在LME的官網上，開設了個人博客，上傳了一張照片，就是24日拍攝《羊之挽歌》的宣傳照時，布袋翔從一旁偷拍的——當時正巧是兩張照片的空隙，她在低頭整理和服下擺。
晚上，整理好第二日開學要帶的東西，京子和小恭聊了一會天，沒多久就感到了困意。
明天就是最上京子高二的第二學期了呢……她來了半年，也算是有點成就吧！這樣想著，京子進入了夢鄉。
End
——(主Skip)Queen•卷一•灰白•完
卷二·芽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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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6-3-10 21:48 編輯 ]
